《穿书皇后娘娘是社交牛人》 第一章 暖阁内侧边,炭火烧得正旺盛,怀恩迷迷糊糊的,竟然昏昏欲睡了。 “姑娘?” 姑娘? 谁在恶作剧? “姑娘,您醒醒,皇上要过来了。” “什么?” 怀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人有些云里雾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记得她正躺在床上看小说呢。 怎么就? 然而正这会儿,她脑海中突然涌现出很多场景。 她李怀恩,太后是她亲姑母,父亲乃是镇国公,开国功臣之后,大哥是封疆大吏,二哥又是大将军,大姐是宣王妃,二姐乃是郡王妃,而她乃是父母最小的女儿百般宠爱,父母本想要为她寻一个简简单单能庇她一世的寻常门户的人做夫婿,奈何她作天作地,竟然对皇上痴心不已。 只是皇上他家表妹倾心不已,视为白月光。 原主呢,为了嫁给皇上,联合太后,设计皇上,让人瞧见他们肌肤之亲,让女主与皇上误会,妥妥的女配人设。 当时看小说的时候就觉得原主若是不喜欢皇上,或嫁给别人,绝对是另外一番光景。 等等,自己是穿书了?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姑娘,今日皇上在前朝宴请朝臣,这会儿在暖阁内休息,您现在过去……” 对了,太后娘娘怒其不惹皇上欢喜,就为她设计了今日这一出。 想到这里,怀恩暗叫一声糟糕。 秋月见自家姑娘怔怔出神,似有些惊吓,猜测主子心中担忧,她则宽慰道:“姑娘,宫里有太后为您撑腰,且一会太后就来了,到时候皇上就算是不想也抵赖不了的。” 呵呵 的确是,她姑母是太后,前朝父兄又给力,皇上确定不会当庭发怒,可是这个哑巴亏皇上吃得很不是滋味,之后对她甚是不好。 不声不响地喂她吃药,绝了她的子嗣念想,且利用她,设计了镇国公府,诬陷镇国公投敌卖国。 哎,这叫什么事情啊。 抬眉看了看身边站着的秋月,这丫头为了护着她,承担不该承担的事故,死了。 哎 怀恩沉静一会,终于接受了穿书的现实。 秋月端起身边的食盒,里面端着醒酒汤,这醒酒汤内还加了些能让这件事成功的料。 怀恩看着那食盒苦笑连连,这哪里能成功,分明是催命符啊。 “秋月,咱们别去了。” “主子可是害怕?” 不是害怕,而是恐惧啊。 小说里面,她们都死得很惨。 秋月小声道: “主子,太后吩咐,若是不去,咱们没办法交代。” 小说中,这个太后可是很专制的,不达目的不罢休。 她记得小说中有这么一句话:孩子若是不听话,就换一个听话的。 换一个?那她的下场就只有一个:死。 她略有些失望地接过食盒,则道:“我自己过去,你……” 秋月接话道:“奴婢就在外面把风着。” 怀恩想了想,则道:“你躲远点,别再门外。” “是。” 今日中秋,皇上召集两宫太后聚一聚,这聚一聚,难免就多喝了两口酒水,且等完事,而她收买了皇上身边的公公,知晓皇上会歇在暖云阁内,所以她早早的就在偏殿等着了。 她是李家嫡女,李家五代出了三任皇后,荣宠不断,家族日渐扩大了,但是皇上忌惮李家势大,有意不再立李家女为后,可是太后怎么会甘心呢? 姑母非皇上生母,皇上的生母乃是一直不受宠的张贵妃,大清朝有规矩,新皇登基,若是嫡母跟生母皆在,那么就被封为东西太后。 皇上心中忌惮李家独大,所以这几年就变着法子给张家荣宠,以至于姑母心中不安。 皇上迟迟不立后,也就有了今日之事。 书中写着她来给皇上送醒酒汤,乖乖地听从姑母安排,准备睡了皇上的。 可还未等姑母安排的人闯进来坐实她与皇上的肌肤之亲。 却先一步等到了西太后领着白月光张舒雅过来了。 这..... 若是按照书中所写,她名声必然会受损,可是如今?等等,西太后怎么会来,难不成是两宫太后的谋划一样,都想今日设计皇上。 若是如此,她或许有法子能解决今日这不堪局面。 她行至门口,门口因为太后安排,并未有守门的宫女太监,她走进去,微微转身就瞧见了躺在榻上的皇上。 小说中将皇上萧景昊的容貌写得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是难得好相貌。 好奇地上前一步,看着床上的男人,只一眼便觉得惊艳。 这哪里是英俊潇洒,脸若雕刻,真是多一分少一分就不行。 这样子好相貌的男人,难怪原主这么痴迷。 这古代女主见到的男子本就少,身边有这么一个相貌好却又有权有势的人,旁人又岂能入眼。 好在现代美男无数,她略免疫。 正望着,男人突然间轻哼一声,她以为他醒了,忙退后一步,然而他并没有。 他双目紧闭,眉梢紧蹙,面颊微微泛红,似乎很不舒服。 喝醉酒,这胃里应该不好受吧。 若是有酒保就好了。 正想着,突然间眼前竟然出现一个大药房一般的东西,而她所想要的醒酒药酒保赫然就出现在眼前。 这是空间? 她穿过来,连带着带来一个大药房空间。 天啊,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有了这个东西,怀恩心里面突然间有了些许底气。自己本来就是中医学博士,如今有附带这么一个空间,她即便是不嫁给皇上,也绝对能名声在外。 如此想着,她心中决议更坚决了。 将醒酒药拿出来一粒,镇定上前去。 将东西喂给皇上,随后又将那一碗醒酒汤藏在了床底下。 做完这一切,她竟然生出了坦然。 正想着,果然就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声音,怀恩下意识地站起来,在暖云阁暗处躲着。 暖云阁前,秋月瞧见有人来,以为是东太后,便悄悄地躲在一边,可当她瞧见是西太后,心中一惊,忙悄悄跑出去寻人。 西太后见门外没人,则吩咐张舒雅进去。 张舒雅略有些犹豫,这般不知羞耻的事情,她心中多少有些排斥。 “淑雅,若非那老婆子压着,我们何至于如此。” “姑母?” “成败在此一举,记住,大清的皇后是你的。” 张舒雅心中又喜又骇,可想起那个后位,她心中期盼得很,人一旦有了期盼,这胆子也就大了。 她裹着披风,悄悄地进去。 怀恩躲在暗处,身边被一书架挡着,张舒雅自然看不见,她满心满眼的都是床上躺着的猎物。 她看着那人双目紧闭,紧张地轻唤了一声:“皇上。” 然而没人回应,如此她便大着胆子脱掉了披风。 怀恩小心地席地而坐,又微微探出头来,等着欣赏活人版的春宫图,看着对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与书中对照,果然是不假呢。 低头看了看原主的,呵呵,这会儿算是自己的吧。 太平了。 没法子比。 正当自己欣赏美人儿的时候,这美人儿已经将身上的束缚全部卸掉,她正准备欣赏一出女,上,男,下的节目的时候。 “砰”的一声,张舒雅从床上掉了下来。 床上的男人不知何时竟然醒了。 这? 声音有些冷啊。 “表哥......” 张舒雅脸色爆红,漂亮的脸蛋上,眼眶微红,她紧咬着下唇,恨不得钻进地缝内。 “表哥,我......” “滚出去。” 第二章 皇上骤然苏醒,伸手抚摸额头,顺势挡着眼前光景。 张舒雅脸色略委屈,然而她望着皇上,可皇上却用手遮着面容,让人瞧不见情绪。 她竟然这么入不了皇上的眼吗? 张舒雅心中委屈得很,但是手中却快速地穿上衣服,哭着跑了出去。 怀恩没瞧见这一出大戏,略有些失望,忍不住惋惜。 然而她竟然真的惋惜出声,下意识地捂住嘴,静等着动静。 向来敏锐的人,听见了。 “出来。” “......”被发现了吗? “别让朕说第二句。” 怀恩确定是被发现了,她乖乖地走出来,并未上前,而是站在离皇上远远的。 “你来干什么?”这话音透着冷意。 怕人误会,怀恩解释道:“回皇上的话,臣女奉东太后之命,过来给皇上送醒酒药的。” 怕皇上不信,她拿出多余的药丸,举给他看,虽然他并没有看一眼。 可是有些人天生的王者,在他跟前就忍不住轻颤。 见皇上没说话,怀恩则道:“既然药已经送来了,臣女先告退了。” 皇上依然没动,怀恩则将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叮嘱道:“皇上若是觉得胃里难受或者头疼,可以在吃一粒。” 说着就要走。 然皇上又问了一句:“你来,是为了什么?” 怀恩知晓皇上不信任,则道:“皇上,臣女是来为皇上送药的。”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的确是来送药的。 “下去吧。” 怀恩出了暖云阁,没走多远,就瞧见姑母领着人过来了。 怀恩怔住,正要说什么,就见晴嬷嬷走上前来,问: “姑娘,你可还好?” “你们怎么没去?” 怀恩知晓自己无法交差,所以先行咬了一口,晴嬷嬷看着怀恩委屈的模样,要提点的话终究是没说。 “姑娘,这里不是说话的时候,咱们先回去吧。” 慈宁宫内, 怀恩随着姑母进去,太后进去便卸了身上的外罩,坐在暖炕上,一气呵成。 只是浑身散发着冷冽,让人不敢靠前。 室内很静,久久的太后才冲着怀恩招呼一声道:“怀恩,你过来。” 怀恩心中轻叹一声,就知晓不好对付。 她轻轻上前,随后跪在太后火炕前道:“姑母,侄女没成功。” 她以为太后会怒斥,然太后只是微微睁开眼,声音温和地道:“今日的事情是姑母没考虑好,竟然让人扰了你们。” “姑母,皇上他看着很生气。你说他会不会生我的气?” 太后轻声安抚,似乎是什么都知晓一般道:“你放心,不会的。” 就算是要生气,也应该生那个女人的气。 “忙了一夜,回去歇息吧。” 怀恩以为太后至少会与她说会话,可是如今,她竟然这么轻易就放她走了? 她也不扭捏,请了安就回去了。 她一走,太后的表情就变了。 “那个贱人,竟然敢?” “主子,您怎么不上前揭穿她去呢?如此,可不就羞死她们,堂堂国舅家的姑娘,竟然做出这般不知羞耻的事情来,让人笑话。” 让人笑话? 东太后看了晴嬷嬷一眼,晴嬷嬷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道:“太后,咱们要想法子啊。” 太后明白,若是明日那贱人先发制人,说皇上欺负张舒雅,给那女人要名分。 哼,休想。 “去,将那女人勾引皇上的事情传出去,我倒是要看看,一个不知羞耻,如何能成为一国之后?” 隔日一早,怀恩正迷迷糊糊地睡着,就听见外面有人议论。 她微微眨了眨眼,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随即又闭上了眼,不一会房门被打开。 有人站在床前。 “姑娘,该起身了。” 这是宫里,早上要前去给东太后请安的。 秋月将床帷打开,侍奉她起身,怀恩暗暗掐了掐自己,还疼着呢。 这绝对不是做梦。 不等她问,秋月就幸灾乐祸道:“主子,昨日有人瞧见,那张舒雅御花园内衣衫不整,似乎被人给...奴婢听着,觉得甚是欢喜,她再也不能跟主子争夺皇后之位了。” 那样子不堪的人,如何能成为一国之后。 “你说的是张舒雅?” 秋月颔首。 不对吧,她昨夜在暖阁内...怎么会是在御花园内? 难不成之后又出现了什么情况? “皇上那边可有什么情况?” “皇上那边,听说是打了李卫公公,具体因为什么,未曾听说?”秋月看了一眼怀恩,则道,“主子,昨夜惊险,好在您机灵,如此您才安然无恙的。这件事,也是晴嬷嬷办事不力,若当时您......被发现。可怎么办?” 怀恩摇了摇头。 即便是没有西太后这一出,她结局一样是不好的。 “主子,奴婢为您梳妆。” 怀恩坐在梳妆镜前,看着秋月为自己插着满头的金黄,眼神略抽了抽,这是干嘛?在皇上跟前彰显李家富贵吗? “前段时间太后赏赐的东西,是不是有一件绿翡翠簪子,拿出来戴上。” “主子今日有安排吗?以前您很喜欢这些东西的。” 以前喜欢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喜欢黄金,别人也一定会喜欢,毕竟谁不喜欢黄金呢。 可是对象是皇上呢,戴得跟个一国之主一样,置皇帝与何故呢。 “撤下吧,日后这些东西不必再出现。” 秋月见主子如此,便罢了。 一会,怀恩去慈宁宫,还未到,就瞧见晴嬷嬷紧张地请了大夫进去。 怀恩脚步加快了,在门口站定,等人去通报。 宫女则道:“东太后娘娘今早突然间昏迷,这会儿还没醒过来。” “啊。” 怀恩刚开始略有些惊讶,书上没这么写啊,不过很快,她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慢了,毕竟是自己姑母,这会儿她应该进去。 自己这般想着,也就直接进去了。 “晴嬷嬷,姑母怎么样?” 看见怀恩,晴嬷嬷解释道:“今早太后刚醒来,听见外面的传言,一时怒急,就昏了过去。” “传言?什么传言?姑母现在如何了?” 晴嬷嬷没说什么,而是将怀恩领到太后床前,这会儿太医已经把完脉了,神情略严重道:“太后这次晕倒,应该是怒急攻心,微臣开几个方子便是。” “那太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 这? 太医看了看还躺着的太后,他道:“太后娘娘,微臣失礼了。”说着就拿出银针来,扎入人中穴。 太后一声轻嗯声,这才醒了。 太医退后,怀恩装着紧张地上前,随后握着太后的手腕,不动声色的为太后把着脉。 脉搏平稳,且还有些弱。 她佯装将太后手腕送入被子中,才佯装关怀道:“姑母,您感觉好点没?” “怀恩来了啊,让你们担心了。” “姑母,您吓死怀恩了。”说着就抹了抹眼泪,太后正想说什么,就听见门外有人传话,说是皇上来了。 怀恩略惊讶却又在情理之中,当初西贵妃进宫,不过是个贵人,她生下孩子,并不能亲自抚育,皇上做主,便将孩子放入东宫来养育。 怀恩下意识地起身,往身后的屏风后面躲了躲。 这会儿皇上过来。 “母后,您怎么样?” 声音略显焦急。 “皇上吉祥。” “起身吧,太后怎样了?” 太医则道:“回皇上的话,太后是怒急攻心,这会儿已经安稳下来了,微臣正要开些温补的药给皇上。” 皇上又问:“太后何故会怒急攻心?你们一个个的是怎么侍候太后的?” “皇上息怒,昨夜有人在御花园内欲图勾引皇上,太后今早听闻,言说宫廷内在她眼皮子底下出现这种事情,她一时生气所以才.......皇上,奴婢有罪。” 皇上紧抿着唇,和气的面容上,闪现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太后这会儿拖着虚弱的声音道:“皇上,皇宫内,还是该有位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帮助皇上管束着,如此才不至于出现这种事,让人笑话。” “太后说的是,只是前朝未肃清,朕无心后宫。” 前朝还未肃清,这说的是什么话?皇上当太子三年,政绩便已经超出先皇,这话怎么听着就是推托之词。 “太后昨夜派了人给朕送了醒酒药,是吗?” 突然间提及这茬,是在提醒她吗? 皇上是对那张舒雅上了心吗? 这可不好。 太后面不改色道:“是啊,昨夜瞧着皇上喝得多,担忧皇上隔日头疼,便让怀恩过去给皇上送了醒酒汤,皇上可觉得不妥?” “太后说的是醒酒汤?” 太后正要说是,然而怀恩在后面听着,觉得不对劲啊。 她微微弄出点动静,太后顿住,瞧着屏风后面,则喊了一声:“怀恩。” 怀恩无奈上前,喊了一声:“姑母。” 太后似乎忘记刚才的问话了,她则笑着道:“皇上,这孩子仰慕皇上多年,昨夜自告奋勇的要去给皇上您送汤,可见这孩子有心了。” 仰慕?太后娘娘,您是深怕皇上不知晓吗? 第三章 “臣女给皇上请安。”怀恩佯装镇定。 皇上龙眼微微扫了她一眼,那目光幽然却又有些审视。 以前太后还有些忌讳,如今就那么明目张胆了吗? “昨夜麻烦李姑娘了,你送的汤药极好。”这话一字一顿,似有些嘲弄。 “多谢皇上。”她厚着脸皮承认了。 怀恩昨夜急着解释,或者验证什么,就将药给了他,如今想想,她不该得很啊。 这不就被怀疑上了吗。 皇上随后没再说别的,而是问:“太后,朕想起还要接见礼部尚书,太后若是无事,朕先告退了。” 皇上又若有似无地看了怀恩一眼,太后哪还有不懂的,她则道: “嗯,怀恩,替哀家送一送皇上。” 啊?这是给他们制造机会? 等皇上走后,晴嬷嬷将太后从床上扶起来,则道:“娘娘,您怎么不让皇上处置了那贱人呢。” “处置?那是他表妹。”太后轻叹一声,毕竟不是亲生的,这人心也不在这里。 “娘娘,昨夜的事情,您说皇上会怀疑吗?” “昨夜的事情,怀恩处理得极好,本来觉得这孩子心思有些蠢,昨夜倒是让哀家刮目相看了。” 御花园内 怀恩跟着皇上,一前一后,不着急贴近,跟得也不远。 反正是很规矩的。 只是皇上突然间顿住,怀恩正悠闲地跟着,这会儿突然间顿住,略迷茫地望着皇上,只是皇上目光深邃,宛若泉眼,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皇上不说话,她也不能盯着,只能道:“皇上,那个,臣女不打扰皇上接见大臣,臣女先行告退了。” 然而皇上根本就不当她这话一回事,而是道: “你对朕倾慕已久?”萧景昊淡淡地问。 呵呵 别介,我可不喜欢你这样的。 她正愁不知该如何跟皇上解释,如今机会不就来了吗。 只是该如何解释? “皇上,美好的人或物,人人都羡慕,皇上天人之姿,臣女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完美,那个,臣女对皇上只是欣赏,绝无别的意思,请皇上赎罪。” “欣赏?” 突然间感觉到四周空气略稀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让人下意识地跪下道:“是。臣女莽撞,若是说错了话,还请皇上恕罪!” “即便是送药,为何要躲起来?” 啊,这要怎么解释啊。 “臣女第一次去暖云阁,见里面夜明珠略有些好看,就好奇的去看看,谁知......不是故意躲着的。” “是吗?” “是,臣女所说,句句属实。” 四周寂静得可怕,怀恩只觉得膝盖疼得厉害,心中诽谤得很,但也是无可奈何。 “起来吧,既然喜欢那颗夜明珠,朕就赏给你了。” 赏赐? “臣女不敢。” 然而皇上语气平缓,身上的重压似乎顷刻间没了一般。 他道:“幸得姑娘送的汤药及时,缓解了症状,才让朕没有因醉酒而误了早朝。朕一直想着要送给你什么,如今见你喜欢夜明珠,那么便给你吧。” “谢皇上恩典。” 等皇上走后,怀恩并没有直接起来,不是不想起,而是腿突然间软了,起不来。 难道这就是帝王之气? 哎,这? 待皇上走远,一个太监走进,将一个食盒给了怀恩,李福则道:“李姑娘,皇上命奴才将此物送还给姑娘。” 食盒? 我草,她怎么就忘记这茬了,这脸打的还真响啊。 皇上不会怀疑她是欲擒故纵? 慈宁宫内,太后见皇上突然间赏赐给怀恩,这心里喜欢得不行,觉得怀恩此次做得很不错。 怀恩回了慈宁宫,还没进去,就听晴嬷嬷的声音。 “太后此次装病,果然是对的。” “是啊,哀家不过是试探下皇上,且借机会敲打下张家,却没想到,竟有意外之喜。” “可见皇上心中对咱们家姑娘,是在意的。” 门口的怀恩听着,不觉得凉笑两声。 借机敲打? 皇上对昨晚的事情心如明镜,若非自己是穿来的,且还带着那么一个大药房,她绝对不可能全身而退。 而这两人还不知错,竟然觉得皇上如此是欢喜她? 那分明是无可奈何后的妥协吧。 为了他心中的白月光张舒雅。 怀恩只觉得自己腹背受敌,这宫中再也不能待着了。 “姑娘,您怎么不进去啊?” 嘘 可惜已经晚了。 晴嬷嬷出来,笑容满面:“姑娘大喜啊,皇上赏赐您不少东西呢。” 怀恩无奈走进,给太后请了安,就默默地站在一边。 “怀恩啊,你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 怀恩心里面苦啊。 她刚才说什么喜欢夜明珠干嘛,她直接说喜欢暖阁暖和,皇上还能送给她热气? 他好意思吗? “怀恩,你去乾清宫谢恩吧。” “啊?” “这孩子,怎么傻了啊,皇上赏赐你东西,不就是想要你去谢恩,再见见你,否则,皇上刚才在哀家这里怎么不送?” 太后娘娘,您真的多想了。 可是太后接下来让她去谢恩,还让嬷嬷亲领着她去。 哎 推脱不得,怀恩只能去了。 不仅如此,晴嬷嬷还一脸包在我身上的样子,让人准备了糕点。 等她们到了乾清宫,晴嬷嬷将糕点递给她,道:“你进去谢恩之后,将这玫瑰糕递进去,就说你亲自所做得,让皇上务必要尝一尝。” “晴嬷嬷?” 晴嬷嬷没看出她的为难,继续道:“这东西能让你多留下一会。” “这不好吧?皇上挺忙的。” “就是忙,若是留下你,才能显得你与众不同,让人不敢小瞧了你。” 谁?自然是西宫那位了。 若是多让皇上看一眼,就算赢了,那她们两个还真是幼稚。 不过她也能理解,这宫里面的女人,多无聊。 晴嬷嬷将东西递给怀恩,则道:“去吧。” 怀恩感觉手中的东西略有些烫手,慢悠悠地往乾清宫走去,走着想着,终于她想出了让皇上不喜的缘由,悄悄地打开食盒...... 这会儿李卫公公的徒弟李福过来了,看见怀恩,略不可察地撇了撇嘴。 旁人不知,他可是知晓师傅为何会被打的。 不过还是笑脸相迎道:“李姑娘来了啊。” “福公公安好。”这人的身份,怀恩知晓。 “您这是?” 怀恩则道:“今日承蒙皇上赏赐,这会儿特地来谢恩的。” 李福公公则道:“可是这会儿皇上正批阅奏折。” 怀恩略松一口气,她则道:“福公公,臣女在门口磕个头,全了礼数即可,不去打扰皇上。” 这话让李福略有些愕然:来了不是为了见皇上? 怀恩说完就跪下,冲着乾清宫磕了头,那姿态真是随意得很,若非她说是谢恩,李福还真以为她是乾清宫一日游的。 等看着那女人就那么离开了,李福看着手中被丫鬟塞入的食盒,则进去回禀了。 皇上知晓后面无表情,不置可否,只是那幽深的眸中,深不见底,稍后他又沉静在处理政务中,竟不去问那糕点。 第四章 怀恩回去交差,如实的跟太后说,太后看着低眉略丧气的她,心中对她没见着皇上而不满。 “怀恩最近可有什么要跟哀家说的?” 哀家? 怀恩只觉得一双精明的眼睛盯着自己,让人无处遁形。 从去暖阁为皇上送药,再到今日,太后心中多少有些怀疑。 “如今朝堂上,皇上有意提拔新人,他亲外祖张家,已经跻身于朝堂,堪堪超过了李家,一个小小的吏部笔帖式出身,如今竟要与我李家分庭抗争,你觉得哀家该怎么做?” 不是张家要争,而是皇上啊。 怀恩看过诸多历史书籍,对于当政者权衡朝堂的手段,多少有些了解。 皇上如今不立后,不是不想,他或者是想要看李张两家狗咬狗,或许是刻意如此,想要拿张家探寻李家深浅的。 如果太后不非要她为后,或将她嫁给一家一普通人家,不涉及联姻,不涉阴谋,或许皇上对李家稍仁慈,可是让她为后,就代表着,李家依然要屹立朝堂上啊。 太后以为她不懂,继续说教道:“如果张家女人为后,那么日后张家便可以骑到我李家头上,你父亲,你两位哥哥两个姐姐包括你,都要与她李家女子叩拜,这样子的耻辱,你可愿意承受?” 怀恩心中想说:皇恩浩荡,不论如何都是陛下给的,她们受着便可以安然无恙,若不然,真会如书中所写的那般,被皇上惦记,急欲斩除掉啊。 “姑母,怀恩有些害怕,听说有人被打了,那张舒雅名声尽毁了,我...若是当初我没有...今日...”被人嘲笑的就是我啊。 太后微微眯了眯眼,然瞧着她低眉,浑身竟然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凄然,也没有说重话,而是温和道:“这就是宫廷,罢了,这些日子,你也被吓着了,此事不予操之过急了,过几日便是皇上寿辰,这是皇上登基以来过得第一个寿辰,你且回去好好准备,练习音律,等那日,好好地为皇上弹奏一曲琵琶。” 弹琵琶? 怎么弹? 她不会啊。 而她也照样说出来了,她不会。 太后听后,看着怀恩的眸子,顿时有些不自然。 “是你父母太娇惯你了。”身为女子,这些手段,多少都要涉猎的,而她已经十六,竟然都不会啊。 “你会什么?” 怀恩摇了摇头,她还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太后心累的很,突然间不知该怎么说,眼瞧着寿宴还有一个月呢。 一个月能干什么? 让她回去休息了,出来的怀恩,一脸苦哈哈的,回想起这书中对原主的描述,她为了能得皇上欢喜,确实习得一手好琴,不仅如此,琴棋书画,每一样都是按照皇上的喜好来的。 可是那都是以后,现在的她,不会呢。 怀恩心中想着事,没注意到前面有个小孩子往这边撞,来不及,正好被他撞进了怀中。 “十二皇子,您小心些。” 十二皇子? 这是先皇幼子,才六岁。 皇上排行老九,上面的皇子们因为皇位之争,死的死,残的残,若非如此,这皇位还真轮不到萧景昊。 怀中的孩子仰起头,怒道: “哎呦,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撞本皇子?” 得了,碰见个不讲理的。 “见过十二皇子。” 十二皇子斜瞄了一眼她,鼻孔朝天道:“又是你,怎么,又要来偶遇见我皇兄吗?” 又? 看来以前她没少做出格的事情。 竟然连一个小萝卜头都知晓了。 “十二皇子,我就是出来转转。” “哼,你少糊弄我,你就是打听了我皇兄要来御花园,你才要来的。” 这个还真没有。 可是当她要解释,正瞧见远处有一群人,那正是皇上的仪仗队,难道皇上真的要来? 可皇上不是在乾清宫吗? 她下意识地捂住十二皇子的嘴,将十二皇子拖到旁边花丛内,且让丫鬟秋月蹲着。 不知是不是有意的,他们竟然停在了旁边。 “皇上,臣这次是没法子,否则也不会来皇上您这里躲着啊。” “一个女人,至于你这般?” 怀恩知晓与皇上说话的是顾安柏,顾家四郎,书中对他的描述很是精彩,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 顾安柏吊儿郎当的道:“臣哪里似皇上,一张冷脸,足以让女人退避三舍。” 皇上轻哼。 怀恩心中揣测这一声哼,应该是送上门的不是他心中想要的。 比如说自己。 正听着,十二皇子突然间发狠,竟然一口咬在她手肉上。 怀恩想要呼痛,可现在不是场合,只能忍者。 好在那两个人并不是热聊的那种,顾安柏求了圣上金口,便走了。 周围平静了些许。 皇上走了吧? 手上的疼更甚了,怀恩要松口,可是十二皇子竟然不松,她无奈只能捏着他的鼻子,迫使十二皇子松开了。 “你属狗的吗?瞧瞧,都被你咬出血了。” “哼,是你活该,谁让你捂着本皇子的,你好大的狗胆。” “你还来劲了,刚才是你说我是来御花园与皇上偶遇的,我不过是证明我不是而已。听见没有。” “嗯?” 看见小屁孩一张脸写满了不信。 怀恩有了戏耍之心。 “我瞧着十二皇子剑眉星眸,这长大了必然也是气宇轩昂吧。” “那是......你这么瞧着本皇子作甚?”怪渗入的。 “要不我也去求太后赐婚,将我赐婚给你如何?” “你,你你,你不是喜欢我皇兄吗?” “可是你咬了我,与我有肌肤之亲了呢,你不愿意?莫非你要始乱终弃?” “你不知羞耻,你......本皇子才不要娶你。” 十二皇子被吓着了,慌不择路地跑了。 怀恩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喊了一句:“十二皇子,您等着我啊。” 哈哈哈哈 怀恩心里面畅快。 “小屁孩,真不讨喜。” 欢快之后,这手上的疼更甚了,看着几个带着血的牙印,怀恩心里面直抽抽。 “秋月,咱们赶紧回去上药。” 然而秋月没动,怀恩回眸看向秋月,正瞧见秋月双眸略惶恐地看着不远处,花草高了些,怀恩弹出头去看,正瞧见皇上一脸促狭地看着她。 她慌忙地蹲下身去。 我草,他怎么没走啊? 尴尬啊。 怀恩拉了拉站起来的秋月。 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赶紧走。” “李姑娘。” 秋月拉住怀恩,则小声道;“姑娘,皇上在喊您。” 怀恩心中暗骂皇上不讨喜。 不知晓给人留点余地吗? 她悠悠回身,但是却不敢瞧着皇上,而是低眉请安道:“臣女给皇上请安。” 努力回想起,自己刚才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貌似没有吧。 如此她心中微松了,杏眉微抬,嘴角含着适度的笑容,瞄向皇上道:“皇上可有吩咐?” 瞧着她的淡然,皇上心中略有些闷闷的。 他唤着她本想看她惊慌的眸色,就如以前一般,脸颊微红,让人瞧着可爱。 以前可爱? 皇上对自己这般想法也吓着了,他以前对她是厌恶的。 想到这里,他眸色多少有些凉。 “上次姑娘留下的醒酒药甚是好用,不知姑娘可还有?” “有的,皇上今日又喝酒了吗?” 目前没有。 “今晚上顾安柏寻朕喝酒,昔日的玩伴,难免会多喝些。” 怀恩想都没想,从大药房内拿出几颗酒保,这些举动,在皇上看来,她是从她怀中拿出来的。 “李姑娘随身携带醒酒药?” 这是想要再次逮着机会吗? 想到这里,皇上眸色更凉了些。 怀恩可不能说实话,而是道:“臣女家中父兄皆爱酒,所以这些东西习惯备着。”您到底要不要? 怀恩可不管她要不要,将药递给秋月,让秋月递给李福,随后秋月俯身告退。 李福见人走了,这才上前。 刚才他们过来,他本看见李姑娘在此,他以为李姑娘又想要偶遇皇上,就提醒了皇上,可谁知皇上不似往日那般避开,就那么的迎上去了。 只是这一次,李姑娘却出乎他的预料,竟然躲开了。 “皇上,李姑娘跟十二皇子是在开玩笑的。” 皇上凉眸射过去,李福忙低下头。 “回乾清宫。” 李福忙跟上,只是还未曾走远,就见皇上顿住,且语气别扭道:“去让胡院判给她瞧瞧。” 李福好一阵才知晓这个她指的是谁。 第五章 皇上回了乾清宫,坐下处理朝政,只是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她捉弄十二弟后,得意的娇容,心中竟然一时不能平静。 龙眸色微扫荡,目光落在那一圆形食盒上。 李福见皇上神色,则问:“陛下可是饿了,这是李姑娘先前送来的糕点,皇上可要尝尝?” “嗯。” “送的什么?” 李福将糕点打开,竟然是个空盒子。 他略慌张地看着皇上。 “皇上,奴才没有偷吃。” “下去吧。” 怀恩当夜回了慈宁宫隔壁的偏殿,给手上的小伤痕换了药,还未要休息,就被晴嬷嬷给打扰了,晴嬷嬷请来一个姑娘。 怀恩见着人,略有些迷茫。 “姑娘,这是南府乐师乐好,乐曲极好,姑娘这几日先练习着。” 怀恩迷茫地看着晴嬷嬷,只觉得晴嬷嬷冲着她点点头。 这算什么?速成班?可她能吗? “晴嬷嬷,不能换一个吗?” 晴嬷嬷没言语,倒是那乐师声音清冷道:“姑娘若是勤奋,这几日学一首曲子也能得。” 这师傅还真不怕学生笨。 西宫 西宫内这会儿也正传来一声声的美妙的音律,西太后听后略颔首。 张舒雅身材曼妙,姿色更是上等,在宫外,更是有一票世家公子等着,想要什么,竟不用多说,便有人奉送上。 可如今进了宫,却越发气馁。 若非有着表哥这一关系,她怕是早就被扔出了宫。 可为什么呢? 他喜欢李家女子吗? 看着也不像,听说她几次去乾清宫竟不曾进去。 可见皇上对她并未另眼相看过。 “姑母,您可知晓,表哥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自然喜欢娴静优雅,能有管束后宫之能的人,那李家的女人,哼,不是哀家看不上,自己都照顾不了,如何能照顾皇上,照顾我儿后宫?” 张舒雅默默记下,随后她挺直了腰板,越发的优雅。 西太后似乎想到什么,轻笑了声,道:“那李家的姑娘,自小被宠着长大的,她家不教导她礼仪四书,竟然教导她舞刀弄棒,听说那边那位连夜请人教导她琵琶,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得很。这样子的孩子,竟然也望向成为皇后?” 张舒雅心中更加自信,手下动作更加刻苦了。 她自小学习琴艺,知晓这琴艺非一朝一夕能学得会,这一局她一定会赢的。 最好是能让百官们看她出丑,如此她的希望更加渺茫了。 “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慈宁宫 太后神态颓废地躺着,听晴嬷嬷说怀恩对习琴不甚喜欢,她就忍不住哀叹。 “当初哀家给她请了师傅,可奈何这丫头坐不住,竟跑回去与她爹告状,她爹也是个拎不清的,竟然就顺着怀恩丫头了。” “娘娘,镇国公也是疼孩子的,且那会儿也没想到今日这一出。” 是啊,那时候她若是能生下皇子,也不至于有今日之难。 若是亲生的,她早已经下旨了。 “罢了,若是丫头学不会,找人代替吧。” “是。” 那乐师就是找的代替之人。 夜晚 怀恩练习到很晚,起初还略有些兴趣,可之后却有些兴致缺缺了,不是不喜琵琶,而是不喜欢乐师,她教她,只是指法。 她若是猜不中,还真是个二货。 之后她以手疼为由,将乐师送走了。 乐师走了,怀恩则气闷闷地吩咐秋月将琵琶送走。 秋月劝说道:“主子今日累了就先歇息,这东西奴婢先拿到外间去。” “赶紧拿走。” 秋月再回来,则侍候她歇息了。 晚上怀恩睡得很晚,睡得很不安稳,她做了一个梦。 她好像在御花园内赏花,身边不时地有人走过,然而却当她是个陌生人一般,擦肩而过。 “娘娘,您莫生气,这些人惯会见风使舵,不过是张贵妃怀了孩子,生男生女还不一定呢。” 女子哀伤,她入主中宫好些年,皇上与她虽然相敬如宾,但却未曾有孕。 只因为她当初设计与他,让他颜面扫地,至此两人便多了横断,他便不要她的孩子吗? “走吧,贵妃怀孕,咱们也去庆贺。” 秋月想要劝阻,可她知晓,主子这是想要偶遇皇上的。 画面一转就到了长椿宫内 女子还未走进,就听见里面谈笑风生。 “贵妃娘娘大喜,你们刚才不知,我在御花园内碰见了谁?是咱们的皇后娘娘啊。” “怎么?皇后娘娘病好了?” “病?她不一直那个样子吗?要我说啊,她就该整日躲在坤宁宫内不出来,咱们谁不知晓她是靠什么手段上位的,不知羞耻,弄虚作假,堂堂一国之后竟然如此不堪,也难怪皇上不喜。”手段自然是睡了皇上让皇上不得不负责,弄虚作假则是她明明不会琵琶却让人代替故弄玄虚。 “如今皇上不仅不喜她,还将这主持宫内事务权利给了贵妃娘娘,要我说,废后也不过是这些年了。” “是啊,贵妃娘娘娴静优雅,雍容华贵,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我们宫中女子的楷模。您与皇上琴瑟和鸣,乃是我大清之幸啊。” “前段时间我去御书房与皇上送糕点,亲眼瞧见了,皇上桌案前的诏书,看着是废后的……” 废后? 长椿宫外,女子一时郁结于心,一口鲜血吐出,秋月急了,正要唤太医,却被女主按住了。 “走吧,我没事。” 之后她又瞧见一个女子,稳稳的拿着一张琵琶,夜以继日地练习着曲目,可是待她练习好后,邀请皇上听,可是皇上听后只说了一句:你是皇后,该注意分寸,像这种讨巧的东西,不要在碰了,好好学学如何管理后宫。 别人弹奏就是多才多艺,而她竟然是讨巧不该吗? 画面又一转,她瞧见了一个女子,身材纤瘦,略感孤寂,而横在她面前的竟然是一条河,而她竟然慢慢地往前走。 怀恩忍不住喊道:“你别再走了,别再走了……” 一声惊呼,怀恩被吓醒了。 “姑娘,您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秋月?” “是,奴婢在呢。” 怀恩默然,她做梦了。 她梦见了那个成为皇后却没有好下场的原主,不知她最后那一跳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了吗? 第六章 怀恩微微眯了眯眼。 “姑娘,喝点水吧。昨夜姑娘练习到很晚,奴婢知晓姑娘不喜这些的,若是真的不喜,就去禀明太后吧,太后她老人家会想法子应付的。” 应付?太后娘娘早就想好了如何应付了。 怀恩没吭声,而是从床上下来,洁白的脚丫子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竟然毫无察觉,她目光如灼,去了外间,走至放着的琵琶的地方,一个脚步一个脚步地走上前。 “姑娘,地上凉,奴婢侍奉您穿上鞋子。” 怀恩一心想着梦中女子的委屈,并没有听秋月说什么,她将琵琶拿在手中,双眸紧闭,随着梦中的情景,她轻轻地拨弄,随后便是一曲悠扬的曲子传出,阳春白雪。 秋月听后,略觉得惊奇,她自小侍奉主子,主子会不会弹,她就是清楚,主子是不会的,然而今日? 一曲毕,秋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赞叹道: “姑娘,您真是个天才啊。” 天才? 怀恩不免有些讽刺。 她绝对不是天才,她的努力,竟让她忍不住心酸。 怀恩看着手中的琵琶,轻声呢喃道:“你想让我做什么呢?帮你报仇吗?” 隔日乐好早早地来了,怀恩一直等着。 她记得书中写着,这位姑娘被西太后收买,出卖她,将她欲要投机取巧的事情禀告给了西太后,如此,在她上台表演的时候,被人抓了包,之后她的名声就更大了,大的足够众人笑话她一辈子。 想来别人早已经设好了套,等着她跳进去。 如此,她便不动声色地跟着乐好学习。 经过几次教导,乐好则确定她的确是不懂的,心中略窃喜。 若是自己揭发她,且将自己暴露在皇上跟前,以自己的琴技以及相貌,绝对能引起皇上注意的。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她教导得更卖力了。 十月十二日,皇上寿辰至,圣上生辰,举国欢庆。 虽然皇帝不喜欢铺张浪费,但是也耐不住众大臣的热情,而且皇上也希望这次寿辰跟百官联络感情,如此就办了。 宫中很热闹,这是怀恩穿书以来,第一次遇见这么大场面,所以早早地就醒了。 秋月侍候她起来,问道:“主子,今日国公夫人和宣王妃郡王妃会来的。国公夫人见到主子一定很高兴的。” 怀恩颔首,书中写着,李家众人都很宠溺她,尤其是国公夫人,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那种。 就是女儿执意要嫁给皇上,她们也会想方设法地给她铺路的。 “等回去给太后请安后,咱们就去宫门口等着。” 有那么一家子可爱的人,她心中深感暖心。 怀恩去了慈宁宫,这会儿慈宁宫内已经有人来了,这是朝堂命妇宗亲夫人要先来给太后请安的。 怀恩趁人少的时候来给太后请安,且将心思与太后说了,太后笑道:“你确实好久没见你母亲了,去吧,让你母亲赶紧来。” 太后就是怕她这位嫂子不着掉,跑去跟西宫那位请安,惹人笑话。 她说什么谨言慎行,要她看,就是她怕得罪人,真是商户之女,没什么气势。 当初这门亲事她就不乐意的,奈何自家大哥非要,说什么救命之恩,哼 提起来就生气。 怀恩不懂这其中缘由,见太后发话了,就出去了。 今日大喜,来来往往的不少人,怀恩不认识的,秋月会提醒,倒很顺利地就到了宫门口。 刚过去,秋月就瞧见了,指着门口的马车告诉她道:“姑娘,是咱们国公府的马车。” 不一会,从上面走出来一位美貌少妇,怀恩心里暗暗猜测:原主的娘也太年轻了吧。 正猜测着,就瞧见那少妇不着痕迹地擦了擦眼睛,这是哭过了? 那少妇下来了,并没有离开,不一会从马车内又下来一位。 这位? “是夫人跟二姑娘来了。” 原来这位才是,还好没急着喊人,不然要出错了。 怀恩上前,她们没发现,自顾自的道: “今日是皇上寿辰,快别伤心了,让御史们瞧见了,又该说你爹了。” “是,女儿知晓了。” 怀恩上前听见母亲的交代,便喊了一声:“母亲,二姐。” 一声呼唤,打断了两人的耳语。 国公夫人秦氏看见女儿,上上下下看了一眼,审视的目光让怀恩略有些心虚,正当她心虚之际,她母亲眼眶微红语含关怀道:“瘦了。可是在宫里吃不好吗?” 怀恩松口气,上前揽着秦氏,亲昵道:“没有不好,就是想念母亲和父亲了。” “你这孩子,当初不让你进宫,你非要进……” 已经是诚郡王妃的二姑娘李怀珠则拉住秦氏道:“母亲,小妹在宫里有姑母照顾,怎么会过得不好,您啊,别担心了。” 怀恩刚才不过是试探,她如今知晓了,母亲是不想让自己进宫的。 “母亲,二姐,咱们快些进去吧,姑母还等着呢。” 怀恩领着他们进宫,她们拜见太后,太后娘娘则看着她们,问道:“怀淑呢?” 秦氏站起来回话道:“娘娘,刚才怀珠去宣王府了,可怀淑的孩子身子不好,她走不开。” 太后知晓怀淑有个残疾孩子,一提及那孩子,心中多少有些不自然。 怀恩站在一边,心中略略思忖,书中写着,大姐的孩子似乎有残疾,也不知晓是什么病,回头去看看。 正想着,太后则道:“哦,阿淑那孩子也是命苦。” 怀珠赶紧道:“姑母,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大姐那边,等皇上寿宴之后,我们回去看看她。” 太后点头。 等众人不再谈论这个事情,秦氏则问了句:“太后娘娘,我跟怀珠去跟西...边那位请个安吧,这进宫一趟,不请安,难免被人说。” 提及这个,太后就有些不高兴。 “她那边有人去,你们不必忙了。” “可是规矩……” “这么些年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烦,“竟无一丝长进。” 这话严重了。 秦氏抬头看着太后,头戴凤冠,端庄肃穆。 这些年了,她每一次见太后,依然有些惶恐,她是商户出身,因为出身问题,这些年没少被太后训斥了。 “好在你这几个孩子都不似你,否则哀家绝对不会轻易饶了你。” 怀恩心中微微叹,太后从前就看不起原主母亲,原主母亲也因为出身而自卑。 她记得书中写着,她母亲第一次对抗太后,是因为她的死。 她责怪太后没能好好的照顾好她。 也因此被张舒雅利用,给太后下毒,太后死后,她也自杀谢罪了。 想起书中的为女儿报仇的秦氏,怀恩心中略有些不忍。 她开口道:“母亲,一会皇上就要过来了,母亲则留下来帮忙照应各宗亲贵人吧。” 秦氏听说皇上要来,也没有忤逆,坐定等候。 不多一会,西太后过来了。 第七章 怀恩似乎早就预料到了,随着众人起身,在西太后进来之后与西太后行礼,西太后与东太后寒暄,一个个的都是演戏的好手,姐姐妹妹叫得那叫一个亲热啊。 西太后身边跟着张舒雅,怀恩抬眉望过去,那女子正好看着自己,且未来得及收回目光,正尴尬地望着自己,怀恩微微挑眉,随后大方颔首,算是打招呼。 张舒雅更愣了,之前她们二人见面,她不过是傲慢地走开,就是不搭理她,今日竟然主动打招呼? 她僵硬地打着招呼。好在人多,两人的小动作并没有惹人注意。 西太后寒暄过后,将目光对向秦氏。 “国公夫人真是好福气,生的儿子能征战杀敌,成国之栋梁,生的女儿更是出落得如花似玉,一个宣王妃一个郡王妃,真是人生赢家啊。” “西太后严重了,西太后才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生的儿子是皇上呢。” “是啊,哀家的儿子是皇上呢。” 这话意有所指,怀恩望向姑母,姑母脸色可见得不好。 西太后笑着望向李怀珠道:“这位是郡王妃吧?” “是。” “嫁给诚郡王也有三年了吧,可有孩子?” 这话问住了李怀珠,她成婚三年,不曾有孩子,偷偷找过大夫了,吃了不少药,可都不见成效。 怀珠知晓太后这是故意的,可是却也不能翻脸。 东太后看不得她得意则道:“小两口才成婚几年,诚郡王都不急,妹妹倒是急了,不知晓的,还以为诚郡王才是你儿子呢。” 这话就是说西太后多管闲事了。 “姐姐,也不是妹妹多嘴啊,这李家的两个姑娘,大姐儿倒是生了,可那孩子,快两岁了都不会走路,这让人不得不着急啊。哀家听外面有传言,说是李家杀戮太重,这才报应到孩子身上的。” “……” 秦氏听后,气得牙痒痒,她是臣妇更是一个母亲,有人这般污蔑女儿,是绝对不能忍的。 她正要反驳,然听后一清朗的声音道:“西太后这话,臣女无法赞同。” “哦,三姑娘可觉得不妥?” 西太后似乎故意刺激她们,想让她们漏出破绽。 “西太后娘娘,我李家三代忠良,若得一句杀戮太重,我们无话可说,可是我李家杀的是敌军,守护的皇朝,保卫万民,不说功于社稷,那也是为护佑一方百姓,安居乐业,让敌寇不敢越雷池半步,这般……若在西太后口中是杀戮太重,需得报应的话,那么我李家甘愿绝嗣,以换取我大清百年乃至万万年的安泰民生。至于西太后?您拜得是哪家佛祖?积的是哪家的德呢?” “你......”西天后意识到自己食言了,可是一个丫头竟然敢? 李怀珠见三妹如此,也符合道,“三妹说的极好,我李家杀的是敌寇,守护的乃是我大清,各路神明在上,也绝对会护佑我李家平安,子嗣绵延。” 东太后看着这两姐妹,笑着颔首。 西太后没想到李家的女儿敢反驳,且这反驳的话让其竟然不敢应对。 稍有不慎,便会被御史弹劾了。 不 “你们...怎么了这是,哀家不过是看见小辈,开个玩笑罢了。” 小辈?一句话就将她定位不尊长辈了? 真是虚伪的很。 东太后还不知她? 她心中冷哼。 面上却和气道:“妹妹这句玩笑可不能随意开啊,被别人听见了,还以为张家嫉妒李家军功呢,这万一哀家那暴脾气的弟弟因为您这一句话,撂挑子不干了,回家积德行善不再杀人,你说该怎么办呢?” “……” 怀恩则道:“杀敌寇,守护百姓,便是积德行善。” “说得好。” 正当西太后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的时候,从外面走来一人,直赞怀恩的话。 众人瞧去,那人正是皇上。 众人在此起身请安,只是皇上说一句平身后,怀恩并未起来。 怀恩不起,她一个人跪着,甚是突兀。 “怀恩,皇上让起来呢。” 怀恩不起。 “这孩子,真是较真了。” 皇上笑着对太后道:“母后,这件事是西太后说错话了。” 一句母后,让西太后脸色瞬间变了变。 她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呢。 “西太后所言,朕听着心中也甚是生气,李家世代忠良,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这与我大清,乃是功,是恩,我大清上至祖先,下至万民,皆为李家祈福,护佑李家,亦是在护佑我大清。” 西太后脸色变了几变,最终松口道:“是,哀家刚才说错话了。” 皇上在此看向李怀恩,道:“今日是朕的生辰,不知怀恩姑娘可否给朕一个面子。” 且,您的面子值多少? 怀恩微微扬首,不卑不亢道:“皇上,臣女跪在这里,绝非是责备西太后一个玩笑,臣女恳求皇上从张家内挑选出能人,入军训练,一为我大清挑选后继之人,二也让张家能明白,我李家如今的荣耀,非是耍得嘴皮子,而是真刀实枪,上战杀敌,洒下鲜血换来的。三”怀恩望向皇上,神情默然,“我父亲征战一辈子,积累一身病痛,确实该歇歇了,望皇上成全。” “望皇上寻一寻,张家可有人,愿意承担这份责任?” 说着便俯身拜下,态度坚决。 皇上沉默。 怀珠心道:妹妹今日这一出,让人高看。 张家若是敢派人出来,那绝对让张家有去无回,可若是张家不派人?哼,那便是认输了。 这简直就是将张家放在火堆上烤着啊。 秦氏担忧皇上生气,想说点什么,却被怀珠拉住了,她看向怀珠,怀珠摇了摇头。 小妹已经做到这一步,她们李家不能拖后腿。 东太后也猜到怀恩这么做的后果,心中是赞赏的,所以她没有吭声。 西太后觉得怀恩这是逼迫皇上作出决定,生气道:“去就去,你以为我们张家不敢吗?” 怀恩跪着道: “臣女并无此想法,臣女觉得能着劳之,若朝堂乃至整个大清有能人,应该为国办事。而我李家绝对不会容不下有能之士。” 西太后则道:“皇上,你表兄张白芨就能为国效劳。” 皇上只着了一眼西太后,并未应允。 而是面容温和的与东太后道: “母后,前面宴席该开始了吧?” “是,只是这个事?” “张家若真有能人,朕会与前朝说的,至于后宫之人......后宫不得干政乃是祖训。” “是,皇上说的是。” 东太后则吩咐道:“怀恩,起来,随你母亲去凤凰楼。” 怀恩不情不愿道:“是。” 第八章 怀恩出了慈宁宫,看着皇上跟太后一块去了宴厅,则拉着自家二姐。 李怀珠看着自家妹妹,几日不见,妹妹变化有些大,她以前性格跟母亲有得拼,瞻前顾后,如今却更加爽朗,以李家利益为先,这难道是太后的功劳?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妹妹今日这一举,让姐姐心甚慰呢。”妹妹没有因为爱情而迷失了心智,果真是可喜得很。 “二姐,我又不是傻子,别人都攻击到咱们家门口了,我还能伸着脸让人打吗?” 李怀珠颔首,随后则道:“母亲还担忧咱们跟西宫那位处不好,将来对你不利?妹妹心中可有数吗?” “有数,二姐放心。” 怀恩则又道:“二姐,一会你去宴会,碰见宗亲贵人们,将今日西太后要让张家小辈入军训练的事情说出去。” “你这是?” “哼,西太后既然敢说,那么就该承担后果,张家这一次不损失一半的后辈,我们李家绝不会罢休。” 损失一半? 怀珠心中震撼了。 “可能吗?” “不能吗?” 不管能不能,这次事情之后,西太后与前朝张家必然有所隔阂了。 最不济,也要让张家日后不敢大放厥词。 今日参加宴席的皆是三品以上官员以及家眷,是这种小道消息传播的最好场所了。 宴会厅 怀恩快走几步,与秦氏一块入了宴会厅,而两位太后与皇上则是后脚到的。 等众人一阵请安,随着皇上一声平身,坐,众人才坐下来。 怀恩坐在秦氏身后。 不一会,场上便热闹了,因为有表演。 皇上寿辰,这表演的节目也是精彩,除了民间杂技,还有美人儿歌舞,都是姑母安排的,她能感受到场下人员对节目的欢喜。 只是皇上身边,张舒雅竟然在旁边侍候,不时地给皇上倒酒。 西太后更是一脸的得意。 怀恩收回目光,并不在意上面,而是认真的欣赏台上的节目,偶有喜欢的,还忍不住鼓掌赞赏。 秦氏举着杯子对怀恩道:“这宫里面的果子酒果然是好喝,怀恩,你说是不是?” 说实话,一般般吧,不过以古代的条件也就这样了。 “母亲喜欢吗?若是喜欢,回头我给母亲制作些。” “你会这些?” “在宫中无聊,研究了这个。” “我女儿就是能干。若是制作的好,回头拿回去秦家,让你表兄去卖,必然能受欢迎。” 想得真长远啊。 怀恩冲着秦氏笑笑,看了眼桌子上摆着的几个甜点,太腻,不喜欢。 上位坐着的三个人,目光时不时地都望向怀恩,一个是恨铁不成钢,一个则是嘲讽,一个目光深邃看不出意境,只是手上玉扳指时不时地转动着,看着心不在焉。 东太后看不惯西太后得意,则道:“皇上,怀恩还准备了礼物送给皇上呢。” 皇上漫不经心地问:“是吗?”目光望向那边看得不亦乐乎的女人身上。 “是啊,练习了许久琵琶,只为今日能为皇上贺寿。” “那去准备吧。” 太后让晴嬷嬷去通知怀恩,让其准备吧。 怀恩听说晴嬷嬷话,起身来,不是去准备,而是走上前去。 怀恩行礼之后,则道:“太后,皇上,臣女想在现场做一幅画,送给皇上。” 现场作画? 西太后微微眯了眯眼,这人不是要弹奏曲子吗? 哪里出了差错? “不曾听闻李三姑娘还会作画呢。” 这话是在提醒东太后,您这位侄女有些不自量力呢。 东太后怎么能不知她不会呢。 “怀恩,不是练习了许久琵琶吗?哀家觉得那琵琶最好。” 怀恩则道:“姑母,今日听多了许多曲子,难免疲惫,说不定皇上愿意看点别的呢?您说呢,皇上?” “既然是三姑娘送朕的贺礼,那么就该三姑娘来拿主意了。”皇上甩锅回去,然怀恩却当他同意了,直接道: “是,多谢皇上,臣女这就下去准备了。” “怀......”东太后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敢发怒,虽然她心中对怀恩已经怒不可泄。 这丫头最近尤会自作主张了。 西太后对身边的人望了望,张舒雅默默地站起来道:“皇上,臣女也有礼物送给皇上。” “嗯,下去准备吧。” 冷硬的话,让人一噎,张舒雅委屈的下去,李家姑娘没按计划弹奏曲子,让她心中不安。 她微微回眸望向西太后,只是西太后如今也摸不着头脑,如今先表演再说。 两个人,一个人在台上奏琴,一个在台下,铺着画纸,准备着作画。 怀恩心无旁骛,低眉顺眼,竟丝毫受周边热闹影响,倒是那张舒雅,时不时地往她这边瞧着,竟然一开始就弹错了。 怀恩竟然听出来了,竟然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而张舒雅也望了过来,虽然怀恩只是怀疑并无多余表现,但是在张舒雅心中,那一眼蕴含了嘲讽。 她心已经不静了,似乎又错了一拍...... 怀恩没去理会她,而是尽心作画。 东太后听出张舒雅琴技的疏忽,但是却没有讽刺,因为怕怀恩......西太后已经感受到台下有人开始议论了,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一首曲子都弹不好。 东太后则道:“皇上,张姑娘应该是紧张了,毕竟自小没有参加过皇家宴席。” 皇上笑笑,符合道:“母后说的是。”之后又说了句:“李三姑娘倒是宠辱不惊。” 敢当面与他叫板,她可真让人刮目相看呢。 以前她看着柔柔弱弱的,竟然不知,还藏着如此一面。 有些......狂妄。可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些羡慕。 东太后望向台下的怀恩,架势扎的不错,可是她...会吗? 东太后望向秦氏,秦氏竟然也望向太后,似乎询问:您教导的? 东太后没法子,只能让晴嬷嬷去盯着,晴嬷嬷下去了,再次回来,地对太后讲:“娘娘,咱们家姑娘那画术......哎哟,真是一绝啊。画的娘娘您宛若真人呢。” “当真?” “娘娘,这大庭广众之下,岂能作假?您放心吧。”最后一句,是小声对太后讲的。 东太后听后,嘴角抑制不住的晕开了。 这丫头也不是无可取的。 “怎么画的是我?不应该是皇上吗?” 第九章 “娘娘放心,咱们家姑娘画的可是大制作呢。” 很快,怀恩就画好了,她将作品展现在圣上面前,画是好画,画面上展现的是两宫皇太后,皇上以及台下献艺的张舒雅。 这样子的画面,在西太后看来,极其的温馨,就像是一家人。 东太后就不高兴了,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问:“皇上,您觉得这画如何?” “三姑娘画术极好。”犹记得以前,他与人品画,她说她不懂的。 如今看来,不是不懂,而是看不上了。 有这般画术,被封为大清第一画家也不为过。 细腻的描述,敏锐地捕捉,她当真是好啊。 可是为何画他们?是巧合还是故意? “李卫,去将朕房中那一套锡兰进贡的画笔送给三姑娘。” “是。” 给了奖赏,皇上似乎很高兴,道:“这幅画,有些仓促,不知朕可有辛请三姑娘为朕在画一幅?” “她自然愿意的。”这话是太后回的。 “一万两一幅。”这话是怀恩说的。 “怀恩?” 东太后被吓坏了。 “姑母,我这画术,若是不出高价,日后可不得忙死?” 哈哈哈 “三姑娘说得极是。” 皇上竟然没生气? 西太后见皇上对她上了心,这心中多少有些愤恨,看来有些事该提上日程了。 她冲着身边的嬷嬷使了个颜色,那嬷嬷领受命令,下去了。 很快,有两名侍卫押着一个人进来,那人赫然就是乐师乐好。 东太后看见这人,脸色突变。 “你们干什么?” 侍卫上前,跪下回禀道:“太后,皇上,臣等在殿外发现此人鬼鬼祟祟,她说她是东太后您的人,是您让她......”那人看了眼西太后,最终道,“弄虚作假,代替...帮助李三姑娘弹奏琵琶的。” 西太后笑着问:“胡说,东太后如何会做这种事,还不快将这种血口喷人的人给拉下去砍了。” 乐好本来一双美目一直盯着上位上的皇上,满目倾慕,在听到自己要被砍了之后,赶紧跪下,魅着声音道:“皇上,太后,奴婢的确是东太后招进宫来的,要替李家三姑娘弹奏琵琶,缘因李家三姑娘不会弹,要让奴婢代替李三姑娘,瞒天过海,欺瞒君上啊。” 这声音清脆,足以让台下的宗亲夫人全部都听见了。 一个个议论纷纷,皆是在说李三姑娘大胆。 怀恩似早就预料到,并未多大的反应。 只是东太后?此事是她谋划的,她听见乐好‘直言不讳’意识到自己被人摆了一道,气的想直接晕过去。 “皇上,此女满口胡言,诬陷哀家,该拉出去即刻斩首。” 西太后笑了。 “姐姐,今日各家宗亲都在,若是不给出证据,这日后可是会侮了李三姑娘的名誉的,毕竟在宫里,谁都晓得,这位乐师是您身边的嬷嬷亲自去请的。” 这话更添实锤了。 “皇上,那李家三姑娘本欲要为皇上弹奏琵琶贺寿的,可是她对琵琶一窍不通,所以命奴婢在台下弹奏,为她遮掩,请皇上明鉴。” 怀恩看着次女,长得嘛?很美,若是进宫来,绝对能封为妃的,可惜了。 若是让她知晓她口中不会琵琶的人习得一手的琵琶,她又该如何解释呢? 应该会......眼珠子掉下来吧。 想到这里,怀恩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笑,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珠儿,你三妹是不是被气傻了啊。” 李怀珠轻叹一声。 “妹妹是掉进别人的圈套里面了。” “怎么办?” “稍安勿躁,咱们先看情况,大不了死不承认,毕竟妹妹刚才已经送了礼物,而且得陛下喜欢,没必要在想法子弄虚作假。” “对对对。” 西太后见她笑得自然,仿若看见什么好笑的事情,让人心中隐隐不安。 “李三姑娘,你笑什么?” “西太后娘娘,您不觉得这件事很可笑吗?一个小小的乐师,若无人撑腰,怎么敢污蔑当朝太后的侄女,镇国大将军的女儿呢。” 乐好听后,身子下意识的缩了缩,目光竟然求救似的看向了西太后。 西太后心中冷哼。 污蔑又如何?证据确凿,你还能如何反驳?即便是你舌灿莲花,也绝对将没得说成有的。 “污蔑?你可有证据?” “证据...自然是有的,只是怕西太后您知晓后,会后悔今日所为呢。” “哼,我怕什么,倒是你,行不端,让人看不上。” 哼 怀恩心中冷哼,这会儿,秋月已经受到吩咐,将琵琶拿来了。 怀恩抱着琵琶对着满朝宗亲道:“今日本来是想着,张家的姑娘习了琴,我若是奏乐曲,会让人不舒服,可惜了,我一番好心,终究是白费了。” 怀恩又冲着台上的皇上道:“请皇上准许臣女在送一份贺礼。” 皇上在宫中长大,自小也见多了宫中的尔虞我诈,对今日的事情,心中略有些主张。 今日这场寿宴,好得很呢。 她们将朕当什么了。 “准奏。” 东太后本欲要甩锅给皇上,让皇上处理,可没想到事情不受控制了。 她......该怎么办?该如何收场呢。 再去看台上的怀恩,她莫非是觉得学习了一些时间的指法,就能弹出绝妙的曲子吗?若是弹奏的不好,还不如直接否认,拂袖而去,如此还能有些面子,如果......怕是坐实了不会啊。 东太后闭了闭眼,颓废地坐在椅子上。 西太后看见后,心中得意,今日总算是能扳回一局。弄虚作假,不通曲艺,那一件事情传扬出去,都让其名声破败,无脸出门。 怀恩坐在台上,手中轻轻地抚摸着琵琶,随后闭上眼睛,摒弃心中的杂念,仿若无人之境,手中拨弄琵琶弦,一首印入骨髓的阳春白雪倾泻而出。 “阳春白雪”的典故来自《楚辞》中的《宋玉答楚王问》一文。楚襄王问宋玉,先生有什么隐藏的德行么?为何士民众庶不怎么称誉你啊?宋玉说,有歌者客于楚国郢中,起初吟唱“下里巴人”,国中和者有数千人。当歌者唱"阳阿薤露"时,国中和者只有数百人。当歌者唱“阳春白雪”时,国中和者不过数十人。当歌曲再增加一些高难度的技巧,即“引商刻羽,杂以流徵”的时候,国中和者不过三数人而已。宋玉的结论是,“是其曲弥高,其和弥寡。”,这首曲子,既高雅又复杂,且正是这手曲子,才能将人打压得毫无反驳之力。 曲子罢了,怀恩起身将琵琶递给旁边的秋月,微微行礼,随后站在台上,目视着底下因为听到曲子而略显狼狈的乐好。 “乐姑娘觉得此曲,与你比,如何?” 第十章 乐好看着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人,竟一时无言,只能拼命地摇头,似乎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喃喃自语道:“不,不会的,你根本就不会弹奏,你不会……” 不在娇柔,如今的她狼狈可恨,让人不忍直视,心中鄙夷。 “我不会吗?姑母请你来指导我琴艺,我不过是不屑与你争执高低,更不想在外人面前逞能,毕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呢。可是你不该,受人蛊惑,污蔑与我。” “若是你安分守己,或许没有今日之祸端,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乐好看向西太后,这会儿西太后一样是被刚才的曲艺所震,这会儿还反应不过来呢。 怀恩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西太后,微微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并未多说什么,而是走向东太后身边,喊了声:姑母。 “好孩子。” “姑母,侄女不想留在宫里了,她们都是坏人。” 一句委屈,让人忍不住心酸。 这句话虽然没有求皇上做主,可听在西太后耳中,却仿若一巴掌一般,打在她脸上。 坏人?虽然没有明说,但却也已有所指啊。 东太后看向皇上道:“放心,皇上是明君,自会为你做主的。” 萧景昊微微眯了眯眼,他并未听见太后说什么,心中一直在琢磨她那话的意思。 想走? 他看着殿内已经瘫软在地的女人,吩咐道:“来人,将此女拉下去,赐车裂,以儆效尤,至于今日将人带来的侍卫,赶出宫去。” 这宫里的侍卫皆是贵族中子弟,如今被赶出宫去,相当于废了,他们将会被家族摒弃掉。 这比杀了他们还要严重。 下面的人看着皇上雷霆之手段,已经纷纷猜疑。 “是那乐女污蔑了李家三姑娘吗?” “你怎么看不出呢,李三姑娘一首阳春白雪,功底如何,咱们听不出来,行家却听得出来?有这般功底的人,何须找人来代替?她只一首曲子,就将污蔑击碎了。” 有人明白了。 “不过是个乐女,怎么敢污蔑镇国公的女儿,你们说她图什么啊?” “图什么?自然是有人承诺了她什么,才能让其铤而走险。”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件事?” “什么?” “今日东西太后似乎因为一件事拌嘴了,西太后逞能之下,要将自家侄子送往军营呢。” “谁?张家谁能去?” “还有谁?张白芨啊。张家就出了这么一个尚可的孩子。” “西太后莫不是有病,她不怕张家拿刀砍她啊。” “谁知晓呢。”唯一能用的人,还指望继承家业,发扬家族呢,肩部能抗的人去军营?这是有多大的恨才能做出这般决定。 “还好当初皇上养在东太后身边,否则……” “东西两宫不合,你们说今日的事情是不是西……” “……” 众人议论,李怀珠听在耳中,心中大块。 明日张家若是不愿意将张白芨送去军营,那么一定要让爹奏请皇上,向皇上讨要人。 三妹所言要让张家损失一半的后辈的话,也不是不行啊。 张白芨对张家多么重要,世人皆知啊。 这场宴会,因为这些糟心事,皇上也没心情,之后以有国事要处理为由回去了。 不过皇上一走,众人议论起来更肆无忌惮了。 西太后一张脸青白相间,坐没多大一会,就走了,留下东太后一个人主持大局。 宴席散去,怀恩本来想要随着母亲回去的,可宴席终了,东太后却拉着她回了慈宁宫。 怀恩知晓今夜注定是不眠夜了,心中已经在筹谋如何应付今日处境。 她们一入慈宁宫,东太后就吩咐将宫殿内的闲杂人等尽数散去。 随后冷声道:“怀恩,跪下。” 怀恩听话地跪着,只是之后太后并没有说别的,而是等请嬷嬷过来。 晴嬷嬷进来道:“太后,紫竹院的丫鬟,奴婢都审讯过来,如您猜测的那般,有一宫女是西边那位的人。” “她人呢?” “娘娘,奴婢赶到的时候,那丫鬟已经凉透了。” 东太后愤然,咬牙切齿道:“便宜她了。” 晴嬷嬷道:“娘娘,奴婢去看了,她屋内有争斗的痕迹,像是被人强迫灌了毒。且有人瞧见,是西宫那边的人过来了。” “可恶,竟然有人将手伸向了哀家这里,哀家恨不得将其肉扔向乱葬岗喂狼去。让人去认,找到人当众杖毙。” “是” 之后太后又惩罚了紫竹院内的一些宫女太监,才泄了气。 怀恩全程听着,不发一言,在听有人死的时候,她心中就忍不住哆嗦了些,心中感叹:这真是一个吃人的地方啊,自己还是赶紧逃开才是。 而这会儿,太后才目光探究的盯着她了。 “怀恩,你没什么要跟哀家说的吗?”声音透露寒凉,似寒冬冷风,飕飕地往脖子里钻入。 “姑母,侄女害怕。” “害怕?哀家看你大胆的很,你会琵琶,为何不告诉哀家?” “姑母,我刚习得,且只练习了这一首,您看看我这手,都是红痕了。” 怀恩伸出手,让太后看得更清楚,太后看见那些一道道的似苦练才有的印记,心中一凌。 “不是说了,哀家会为你筹谋吗?” “我本来不打算练习的,可是有一日我听见那乐师与人谈话,说要让我身败名裂,我...姑母,我害怕……都是怀恩没用,让人算计,差点毁掉姑母的声誉。” 一番话说出,竟然让人就不出错处来。 太后收敛情绪,温和地冲着怀恩招了招手,怀恩跪着往前几步,在太后膝边轻声唤了声:姑母。 东太后轻柔抚摸着怀恩的发丝,轻声安抚道:“怀恩,别害怕。” 这岂能不怕? 看过不少宫廷宫斗剧的,这宫里,即便是你明哲保身,不招摇,也会有人在暗处蛰伏,等待某一日来咬你一口,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命丧黄泉。 看得太多,自己早已经不喜宫廷。 怀恩试探地问:“姑母,怀恩不想入宫,想回家了。” 东太后听到这话,忍不住轻笑出声道:“怀恩,世家人皆知你欢喜皇上,此生你除了嫁给皇上,可还有别的出路吗?” 东太后以为她是被吓着了,产生了退意,则安抚道: “这几日你表现得极好,皇上还邀请你去为他作画,可见对你早已经上心了,等你坐上了皇后位子,其余的人也蹦跶不起来。” 怀恩心中冷笑,她这姑母也绝对不是善良之辈,先说一句无法选择,在给她点甜头,若是原主,怕真是别无选择了。 可是她不是。 她怎么会因为与人传了两三句谣言就将自己圈禁在这所小圈子里呢。 怀恩没有在辩解,东太后以为她累了,便道:“今日忙了一日,你先回去吧,你若是真想出去散散心,明日我让人送你去宣王府走一遭。” 宣王府?大姐家。 是了,今日宣王妃没来。 东太后将怀恩安抚好后,让人送她回去,等人一早,太后便变了神色。 “真是不经吓。” 晴嬷嬷上前安抚道:“三姑娘自小锦衣玉食,哪里遇到这般状况,怕真是害怕了。” “知道害怕才好啊,可就怕她自作聪明……”太后想到什么,“等怀恩睡下,你去将秋月唤来,哀家有话要问。” 第十一章 随后太后又想到什么,没有在让秋月过来,而是让人去打听紫竹院的状况。 隔日一早,晴嬷嬷侍候太后起身的时候,回禀道:“太后,紫竹院内侍候的丫鬟回说,确实听见咱们三姑娘练习琵琶了,还听秋月夸三姑娘一句天才,可见三姑娘并未有意隐瞒的,确实是天赋。” 天赋? 太后没说别的。 “她那画术?” “太后您忘了,您的画术也是登峰造极的,这三姑娘说不定是遗传您呢。” 这话太后听着很舒服。 “罢了,她身怀绝技,总是喜事的。” 怀恩因为今日要去宣王府,早早地就在门外等着了。 太后见到她道:“昨日忙了一日,还以为你今日要赖床呢。” “心中挂念大姐,所以睡不安稳。”她想出宫。 太后倒是没有疑惑,李家大姑娘嫁入宣王府,成为宣王妃,这婚事当初还是她所赐的,只可惜,这孩子福薄,生了那般的孩子。 哎,听说那孩子也就这几日光景了。 也是够可怜的。 怀恩要出宫了,心中高兴,这一高兴吧,就有些忘形了,刚出了慈宁宫,走过永垵门的时候,一不小心就绊倒了。 直愣愣的撞到一个人的跟前。 “哎呦......” “姑娘。” “给皇上请安。” 怀恩顾不得疼了,忍住尴尬让人扶自己起来,给皇上请了安,等着皇上走过。 只不过皇上没走,竟然在她跟前停了下来。 怀恩微微抬眉,竟瞧见皇上在看着自己,目光深沉,似乎在审视。 怀恩不得已道:“皇上,臣女要出宫,您可有什么要臣女带的吗?瞧我尽说胡话,您是皇上,想要什么,自会有人送来,那么臣女先告退了。” 见皇上没言语,她微微俯身,转身就走了。 皇上站在原地,注视了一会,随后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李卫道:“皇上有没有发现,李三姑娘最近很不一样呢,您说她是不是打消了接近皇上您的心思呢?如此也好,也省的她惹得皇上您厌恶,影响前朝国公爷不尽心为国办事,更让皇上难做。” 皇上冷眸看着李卫,李卫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奴才觉得,李三姑娘改变了策略,欲拒还迎。” 欲拒还迎? 皇上轻哼,没说什么,就直接走了。 怀恩出了宫,直奔宣王府,到了之后,竟然被拦在门外了。 “我们家主子不见客,你们请回。” “我们是奉东宫太后之命,前来探病,你们休得放肆。” 那人一听是宫里面来的,竟然略有些犹豫。 又等了一会,才从里面走出两位。 宣王与他的侧妃,卢氏。 书中对这位卢氏的描述只有四个字,温婉贤惠。 对她大姐的描述就是将门之女,英姿飒爽。对宣王的描述就是上辈子积福太多,才娶了这么两位。 但自从李怀淑生下残疾孩子后,旁人没有攻击宣王,却攻击李家,说李家杀戮太多,影响了后代。 这让宣王对李家也产生了怨念,以至于日后李家被人诬陷的时候,他冷然旁观。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大姐的孩子,没活过今年年底。 “三妹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怀恩看了宣王一眼,人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就是这心太坏。 怀恩上前道:“昨个万岁爷寿辰,宣王宣王妃不曾进宫,说是小世子病重,宫里面担忧世子,特地命我来看看,大姐夫,世子可还好?” “他......孩子命苦,如今已经是.....” 怀恩目光微顿,盯着他,可却让其失望了,他脸上并无担忧,或者说有那么一个孩子令他蒙羞,他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怀恩不是想要谴责谁,她只是想要迫切见到孩子。 “走吧,去看看孩子。” 怀恩正要走,却被卢氏拦住了。 “三姑娘,如今孩子已经...大夫说也就这几日的光景了,您还年幼,不必见了吧。” 怀恩顿住,看着她道:“何为不必见了呢?” “那孩子生来残疾,如今看着令人可怖,我也是怕吓着三姑娘。” “那是我的外甥,何来吓我?带路吧。” 宣王见她执意去,也没拦着,宣王连做个样子都不曾,直接让丫鬟领她去了。 “姑娘,宣王怎么能如此?咱们好歹是奉命前来的。” 怀恩心中冷哼。 “先见到大姐在说。” 卢氏看着李家三姑娘背影,嘴角轻嘲。 宫里面就派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看来对这位李家大姑娘也没多大重视啊。 如此甚好。 怀恩被七拐八拐的领入一片小院子里,一进去就感觉到萧条,见到李怀淑的时候,怀恩只觉得胸腔内一阵火,不停地往外冒着。 她大姐,书中写着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李怀淑,如今却面黄肌瘦,双目无神,就连身上的锦服,都看着皱巴巴的,尽像是许久不曾换过一样。 “大姐。” 正在听大夫说什么听天由命的话,突然间有人唤了声大姐,她僵硬的抬头,看见自家小妹,想要扯出一点笑容,可是这眼泪却忍不住。 怀恩上前将她揽入怀中,即便不是原主,可看见原主的大姐,也忍不住心酸。 过了好一阵,怀淑才平复下来,她欲要拉着妹妹去隔壁,却被怀恩拒绝了。 “大姐,我先看看景渊。” 李怀淑不想让人看见儿子的样子,她想让儿子走的体面些。 可是她妹妹,径自走向床前,随后又问了丫鬟一些情况。 李怀淑不想听人复述儿子的状态,更不想听那句孩子可能熬不住的话,她出了院子,站在院子里,看着院子里的老槐树,放空。 怀恩在屋内,问询丫鬟世子的状态,还征询了大夫的这些年的诊断,她认真观察了小世子,最后大概确定了,是脊髓性肌萎缩症,是一种先天染色体疾病。 她暗暗在随身携带的药房内寻找着,心中紧张的不行。 她记得的,她穿书来之前,有一种特效药诺西那生钠注射液,已经研发成功而且推上市场的,一定会有的。 找到了,找到了。 怀恩又惊又喜,身为医者,她比病人家属更渴切救治病人,无关亲情的。 第十二章 怀恩走出房间,就瞧见院子里大姐的身影,有一种独上高楼,望不尽天涯路的感觉。 怀恩走上前去,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会儿倒是李怀淑道:“我很早就知晓,这个孩子...不能陪我多久。” 她说这话,并未看向她,目光缥缈望向远方。 “一直都是我在强求,从孩子出生我从未离开过,我以为他离不开我,可是事到头了,我才发现,是我离不开这个孩子。” “我该怎么办?” “从孩子六个月,太医告诉我这个孩子会与众不同,让我放弃的时候,我就该放弃的,是我坚持,可是我怎么就忘记了,我的孩子,她是在受苦呢,我现在该怎么办?” “三妹,你说,我是不是个自私的母亲?” “......”自私吗?她不觉得。 “以前我经常抱怨咱们母亲,为何她出身商户,为何她不是世家宗亲之后,为何让我们从出生就矮人一头,我......现在,不敢去见母亲......” 怀恩听她言语,心中略担忧地望向她。 想太多,容易抑郁啊。 “大姐,你的坚持没有错,或许孩子还有救的。” 李怀淑摇了摇头,声音哑然道:“没有了,大夫说她就这几天了......他现在连吃饭都困难了......” “大姐,我有法子救他。” “......” 李怀淑微微转首,似不相信,她是不敢相信的。 “三妹,你无需安慰我。” 怀恩叹息一声,她知晓自己这般说,不论是谁,都很难相信。 她不能说自己穿书且带着大药房的事情。 她慢慢靠前,小声道:“大姐,我只是机缘巧合遇到一名神医,给了我一个救命药,或许可以试试,她说可以治百病的。” 怀淑听后,猛然间抓住她的手,颤抖着声音道:“药呢?”任谁都不会放弃这最后的机会。 怀恩又道:“大姐,此事不能与外人道也,若是外人知晓这药,怕是......” “我知道了。” 怀淑拉着怀恩,进了屋,神情冷然道:“都下去吧,我想跟世子最后待一会。” 怀恩通过屏风,进去床边,怀淑跟着过来,怀恩则吩咐道:“大姐,你也站在外面吧。” “......” 怀淑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这些年她也试过很多偏方的,有诸多江湖术士来,她从未放弃过任何一个机会的。 所以怀恩不管说的不管是真是假的,她都会让她试试。 怀恩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她还以为她要费诸多口舌的,可最后一想,却能理解。 怀恩弄好之后,则让怀淑过来。 怀淑进来后问:“怎么样?” “先观察吧,孩子小,一个时辰内,如果孩子身体状况有减轻,那么这药就有用的。” 怀淑僵硬地点了点头,她道不明自己是什么心情。 高兴吗?以前失望的次数太多,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了。 这一个时辰,怀淑没觉得,只是怀恩,她感觉到时间过得很慢,前所未有的。 她坐在床边,一点点地观察着孩子,时不时地把把脉,或者将耳朵贴在孩子胸前,她慢慢地听着孩子心跳律动正常,呼吸轻缓,眼球从刚开始的浑浊到清明。 怀恩笑了。 “大姐,有用呢。” 刚才,还对怀恩的动作没有任何感觉的人,这会儿突然间扑到孩子跟前,看着孩子竟然望着她,口中似乎还发出什么声音,李怀淑寻找回了一点点的情绪。 “太医......” 她率先喊太医进来,一直跟着照顾孩子的俞太医,随声进来,瞧着李怀淑疯狂的模样。 心中是担心的。 “王妃,请节哀顺变,孩子能撑到这会儿,已经是极限了。” “不是的,俞太医,孩子,你来看看。” 俞太医一直追踪着孩子病情,孩子如今是什么情况,他心如明镜,要好,是不可能的。 “俞太医,孩子能说话了。” 说话? “这不可能。” 可是他似乎听见孩子啊了一声,俞太医下意识地上前观察,怀恩这会让出位置,让太医近前。 太医对着孩子把了把脉,脉象比之前好很多,他摸了摸孩子胸前,心脏跳动得很有规律了。 “这...不可能啊。” “俞太医,我儿好了是不是?” 俞太医想要点头,可是他心中疑惑更大,这不可能的啊,难道是自己在做梦。 “难道是世子回光返照?” 李怀淑见太医这般,就知晓孩子有反应的。 “王妃,您对孩子做了什么?” 李怀淑望向怀恩,随后则道:“是佛祖终于听到了我的祈祷,终于看到了我的苦难啊。” “......” “李三姑娘,您在里面吗?” 外面有人呼唤,怀恩皱了皱眉头,她见大姐没空搭理,则推门出去了。 是卢氏。 卢氏见怀恩,则客气道:“李三姑娘,您什么时候回宫,可要我们送三姑娘回去?” 这是赶自己走了? 怀恩看着卢氏,轻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三姑娘?” “怎么,忘记了吗?” “不是,三姑娘,我是宣王府的侧妃。” “侧妃啊,你原先的母家,可是卢侍郎,卢大人府上。” “是。” “好,我记住了。” 卢氏见她面色温和,虽然笑着,可是那温和之下,竟然有着让人呼吸不畅的压迫感,虽然听着是正常的询问,可却让人感觉到威胁。 怎么可能呢?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丫头,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她尴尬地笑着道:“三姑娘问这个作甚?” “卢侧妃不用紧张,我大姐照顾世子,无暇照顾府上,经常跟我们说,宣王府能如今日井然有序,可多亏了你,在其职,谋其位,这般大的功劳,我大姐经常跟我爹说,每每都让我爹提拔卢家众人。” 卢氏面色一僵,这话真吗? “卢侍郎任户部侍郎也有好些年了,一直不升迁,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卢侧妃可需要我回去问问东太后,让她跟皇上提一提吗?” “不......不......”卢氏这会儿在听不出,就是傻子了,她爹已经年过六十了,一直想要往上升一升,可不论她撒多少银钱,都无用,她爹找过她好多次,她也对宣王说过无数次了,宣王总说年纪大了,有机会不如给小辈,可是小辈们职位都低,哪里如爹爹那般,“三姑娘客气。协助王妃照顾府上,本是我的职责,无须三姑娘客气,三姑娘初来府上,是否要住一段时间,我让人准备准备。” “那就麻烦了。” 第十三章 大姐的丫鬟听见她跟卢氏的话,心中不平衡,则上前道:“三姑娘,这卢氏串掇王爷抢走王妃的管家职责,经常苛待咱们家王妃,您怎么还说要给她爹说情?您莫不能糊涂了啊?” 怀恩看向碧湖,问:“大姐过得不好吗?” 提及这个,碧湖便有一肚子的委屈。 “王妃从世子生病了之后,一直足不出户,那卢氏见王妃只顾着孩子,就爬上了王爷的床,之后生下儿子,之后不将王妃放在眼里了,本来世子爷是住在主院的,可是他们说世子爷晦气,就挪到了这里。” “我大姐是什么意思?” “王妃一颗心都在世子爷身上,无暇顾及其它。” 想想也是,大姐这些年从未往家里告状,一来是不想,二来是无暇。 “放心吧,你们世子爷会没事的,你们家王妃也不会一直这样。” 碧湖怕三姑娘真的被那女人蒙骗,回去替卢氏爹要升职,助长了她的得意,她跪下求道:“求三姑娘,您就算是与王妃不亲厚,也千万不能跟王妃作对啊。” 这会儿李怀淑从房间内出来,她在里面听见了碧湖的求情,并不当一回事。 “碧湖,去将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让三姑娘在府上住几日。” “王妃,刚才三姑娘她想......” 李怀淑平常不大理会这些事,但是她也明白,小妹终究是自己的小妹。 “碧湖,下去准备吧。” 碧湖毕竟是奴婢,不敢忤逆。 碧湖下去后,李怀淑则安慰道:“不必在意那些没有必要在意的人,我过得很好,不觉得自己委屈。” 怀恩看着李怀淑,则道:“大姐,您不觉得委屈,可是我觉得委屈,我们李家所有人,都觉得委屈,不过,大姐,你放心,我来了,便不会再让你委屈。” 李怀淑征然,随后笑了。 “小妹,你若是想嫁入皇家,别乱来。” “大姐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我会整齐着来。 宫中 皇上今日收到不少御史台弹劾的折子,大多都是对待张家的。 就连镇国公李庆都跪在乾清宫前,请皇上下旨,让张白芨入军,他愿意亲自带张白芨且培养他成为下一任大将军。 那张白芨有没有能力,皇上心如明镜。 他不会下这种没有结果的旨意。 “镇国公,昨个西太后喝了点酒,说得醉话,你如何计较?” “皇上,酒后吐真言,西太后心中认定那张白芨有将士之才,那么臣恳求皇上给张白芨机会,也给臣一个机会。” “......” 最终皇上以头疼为由,打发了镇国公。 等人走后,皇上问李卫道:“李怀恩呢?” “啊?” “李家三姑娘。” “皇上,李姑娘奉命去宣王府了。还没回来呢,听人说,李姑娘要在宣王府住几日,宣王世子不好,宣王妃应该很伤心的,她留下来陪着,理所应当。” 皇上闭了闭眼,问:“什么时候能回来?” “啊?这...” “罢了,让她多陪陪宣王妃吧。” 东太后自小养育皇上,自然不会看着皇上为难的,所以她知晓后,便将镇国公召进宫来了。 但是镇国公的态度很强硬。 “娘娘,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了,臣怎么坐以待毙?” “怎么样你才能满意?” 东太后也是没法子,这手心手背的,都是事啊。 “你家女儿若是嫁给皇上,你便是皇上的岳丈,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了。” “这不还不是吗?”镇国公对此很不满,自家女儿的心思他心里清楚,非皇上不嫁,但是皇上左右摇摆,心思不定,他为女儿不值。 所以这是一次机会,他必须要对皇上施压。 “最近宫里面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哀家觉得,这后位非怀恩莫属,不过早晚的事情,我明白皇上的心思,年级长了,想自己做主了,这一点,哀家愿意成全他。” “可最后他若是不立怀恩为后呢?听说他中意的是他那表妹。” “哼,一个不干不净的女子,怎可为后?我非死人。” “哼,要我说,既然那女子不能,就该早就决断,何须拖着,让人看笑话。” 话是这么说,可是君心难测啊。 她虽然养着皇上今年,但皇上自小便有主意的。 当年,张家二房有一个人,强抢民女,那时候朝堂上还未曾有人敢谈论此事,但是皇上知晓后,亲自下旨,将那人斩首示众。 杀鸡儆猴,他直接劈向了自己外家,自此朝堂再也无人敢在皇上面前耍心眼。 “我知晓你心里不痛快,哀家亦然,可是皇上终归是皇上,你我心中都清楚,皇上是皇上,但不是我李家的皇上。” 镇国公李泽心中微叹,皇上不是他亲外甥,所以他不能如张老头那般,来乾清宫内与皇上谈亲情,这是他最看不起张老头的地方。 皇上有意抬高张家,他们身为臣子,心中既然不愿,也不能说一个不与。 “等怀恩成为皇后,你就是大清国丈了,日后在张家面前,便不必顾忌了。” 镇国公最终松了口道:“张白芨可以不入军,但是张家必须要拿人来换。” “知道了,你且回去吧,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的。” 镇国公走后,晴嬷嬷给太后斟了杯茶,见太后神游,则道:“镇国公还是第一次反驳您。” “他心里存着气呢。” “咱们皇上也是,怎么就不为太后您着想呢,一门心思为张家,是您一手教导他,为他筹谋,才能......” 太后眼神凉了半分,晴嬷嬷住口,道:“娘娘,奴婢说错话了。” “嗯,日后皇上的事情,绝不可议论半分。” “是。” 之后张家来西宫找西太后,西太后见兄长如此愤怒的质问她是否是张家人,她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可是话已经说出,如何能收回? 户部尚书张泰如今是气得不行,可又无可奈何,最后准备丰厚的礼品去拜见了东太后。 东太后早早就等着了。 收下礼物,不着痕迹地给她出了主意。 “如今京城都在传说张家瞧不起李家,说李家即便是有军功傍身,被人白白欺负了,也绝不敢反击。” “是...不是,西太后并非那个意思的,我张家上下对镇国公心存敬畏,绝无不服。请东太后明鉴。” 东太后笑着道:“这一点,我是清楚的,我那张妹妹,哎,我们相处几十年,她什么性格,我自认比你清楚,有口无心,可我知晓别人不知晓啊,所以这不就误会了吗?” “是是,是误会,求东太后替我给我镇国公求个情啊。” “哀家那位弟弟,爱面子,这样子吧,张白芨这孩子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哀家是不能让其去边疆吃苦,这样子吧,你们张家不是还有别的孩子吗?父母之为子,计谋深远,朝堂宗亲贵族,家中有不成器的孩子,管教不得的,皆送去军中历练几年,不求争取军功,磨磨性子也是好的,尚书大人您说呢?” “这话......有理。” 皇上听说张泰答应了,轻哼一声,暗骂了句:蠢货。 第十四章 宣王府 皇上心血来潮要去宣王府看小世子,他是微服私访,并未有銮驾,所以来的时候,并未通知宣王。 不过皇上驾到,宣王府的人却不敢也不能阻拦皇上进府。 只是皇上见来迎接自己的是侧妃卢氏,心中虽然不悦,但也没说什么。 李卫道:“皇上担忧小世子,路过来看看。” 世子? 见卢氏呆愣,李卫则道:“带路吧。” 这宣王府真是可以啊,皇上来了,宣王不在府上,宣王妃应该是在府上的,让一个侧妃来,这宣王也不怕他被皇上穿小鞋? 怀恩住了有三日,这三日她密切关注小世子的状况,小世子一日日的变好,这与大姐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好事。 但是对于宣王府? 这几日宣王府没什么变化,缘由是她大姐并未对外张扬。 这样也挺好的,利于孩子养病。 李怀淑出来,见自家妹妹正看着药炉,自小没干过活的人,熬起药来,竟然这么的娴熟? 是因为皇上? 怀恩意识到自己有人盯着自己,回眸望去,看见了大姐。 只是那眼神略有些探究,难道是怀疑? “大姐,景渊可是醒了?” “还没有。” 怀恩点了点头,这药还要熬个把时辰。 怀淑在她身边问:“这些事情交给丫鬟来做吧,你也该回去了。” 怀恩撇了撇嘴道:“你这是要赶我走啊。” 李怀淑道:“京城发生的事情,你听说了吗?”卢氏来过好几趟了。 “张家的事情?” 李怀淑点头。 “跟我有什么干系?” 怀淑摇了摇头。 “你跟皇上的事情,尽人皆知,如今若是因为这个事情让你们之间有了隔阂,不值当的。” 怀恩愣神,她轻叹一声,道:“知晓我为什么会来宣王府吗?” “为何?” “我现在后悔了,当初年纪小不懂事,你说我现在该如何扭转这一局面呢?” “......”这是什么意思?不想进宫了? “我觉得我自己将自己逼进了一个死胡同里面。” “怀恩?” “大姐,你别赶我走了,我现在为了出来,已经决定砸墙了。” 这砸墙的动作有些大。 李怀淑认真地观察她,发现她来真的,李怀淑有些为难,不过想想倒也不难。 “罢了,反正你也不得皇上喜欢,不想进宫你就先住在我这里吧。” 而不喜欢怀恩的皇上,此刻正站在外面。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里面为了躲着他,正装模作样的熬药的人。 哼,什么时候如此卑微了。 卢氏也听见里面人的话,心中不免嘲讽。 李家三姑娘,喜欢皇上尽人皆知,而她不得皇上喜欢,也是尽人皆知。 如今她应该是知晓自己入宫无望了,才会想着出来。 可是出宫了又能如何?世家贵公子可有人敢要一个喜欢过别人的女人? 死胡同?这个形容的确是极好,想要捏转,痴心妄想。 日后只能寻一户普通人家。 李卫现在可是大气都不敢出啊。 他跟随皇上多年,能不知皇上今日是因何出宫吗?皇上是为了张家的事情,本来还寄希望于李家三姑娘对皇上的哪一点情谊,让其松口,可如今? “皇上,咱们还去探望小世子吗?” 皇上目光冷硬,但是很快就从那边收回视线,道:“今日来就是为了探望小世子的。李卫......” 李卫明白。“皇上驾到。” 皇上? 李怀淑跟李怀恩相视一眼,纷纷惊讶。 不过李怀恩却不当一回事,听见了又如何,正如大姐所说,反正不喜欢,他巴不得呢。 李怀淑上前见礼。 “臣妇未曾远迎,请皇上恕罪。” “朕今日突然间来访,本就是唐突了,宣王妃起来吧。” “多谢皇上。” 皇上来探望孩子,从进来不曾看怀恩一眼,怀恩倒是乐得清闲,也没管。 就在外面熬着药,不上前去招人嫌。 皇上见孩子睡着,询问了大夫几句,大夫中规中矩的回应,皇上只吩咐好好照顾孩子,照顾好了,有赏。 随后对宣王妃道:“等宣王回来,让他进宫见朕,朕有话训斥。” 训斥? “可是王爷做了什么事?” “哼,你身为镇国公长女,太后的侄女,朕的表姐,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让你们母子住在这里,朕如何不管?” “......” 皇上出来,瞧见怀恩在一边站着,本想插肩而过,可皇上瞧着她低眉,却坏心眼的停下来道:“三姑娘可要回宫?” 李怀恩心里嘀咕:装什么? “回皇上的话,臣女奉命探视,等小世子好些了,在回去复命。” 皇上并没有说别的,随后走了,只是那紧抿的唇,让人瞧得出他不高兴。 李怀淑送了皇上,回来见自家小妹还是若无其事的熬着药,似真的不在意了。 这难道真的? 可是皇上今日的表现,让人耐人寻味啊。 表姐? 宣王回来,听说皇上来了,不等宣王妃通知,他就进宫请罪去了。 宣王乃是皇上的亲叔叔,他能在皇室争斗下存活,可见心思通达着呢。 他进了宫,但是皇上却不曾相见,而是命令他跪在外面。 宣王不懂,则问李卫道:“李公公,这是怎么了?”这话说着,还不忘递给李卫一根金条。 李卫不着痕迹的收着,则小声道:“今日皇上去宣王府,入门来迎接皇上的不是宣王您,也不是宣王妃,反而是一个侧妃,您说着合规矩吗?” 宣王心中嘀咕道:皇上没说要来啊,要不然他亲自去迎接了。 李卫又道:“这第二吗?那宣王妃是什么人,镇国公的嫡女,太后的侄女,按辈分那也是皇上的表姐,您说您,让她住在什么地方啊?本来嘛,您平常做什么,在自己府上无人管,可是李家三姑娘去了呢,您还如此?这不是目中无人吗?皇上是最孝顺的人了。” 宣王心中还有一点小小的问题,问:“李公公,你说皇上对李家三姑娘是什么意思?” 李卫赶紧摇了摇头。 “你这话可不能乱问,胡乱揣摩皇上心思要不得的。” “李公公?” 李卫小声道:“最近皇上为了张家的事情,头疼的很,您回去啊让宣王妃劝劝李三姑娘。” “多谢公公提醒,本王知晓了。” 第十五章 宣王回来,来看了世子,这是怀恩第一次见这位姐夫来看他儿子,说实话,心中多有些不值得。 也让怀恩想到一个词:丧偶式带娃。 她的姐姐,放弃了王妃的尊重来照顾孩子,而宣王呢,不但不体会这种付出,还示她的付出为徒劳? 哎 宣王很快走了,怀恩知晓他来是为了什么,但是大姐没跟她提及,她也就当不知晓。 怀恩最近虽然在宣王府,但是对外面的世界,也不是毫无了解。 倒是外面,却传出不少的事情过来。 说是张家愿意将十个族中孩子送往军中历练,那些孩子的父母亲日日前往李家门前哭闹。 甚至有人说李家恃强凌弱,不近人情,欺人太甚。 今日怀恩正在院子里,看丫鬟们熬药,见卢氏来了。 一个侧妃,与她来说,并不算什么,怀恩也没有起身相迎,反正她来,姐姐也不会见的。 只不过人竟然径直走到她面前了。 怀恩望了一眼,亦没起身,毕竟她是太后派来的,出行既代表太后娘娘。 “李三姑娘安好。” “你来见我大姐吗?小世子不见好,我大姐满身心的都在小世子身上,你有何事,找王爷即可,不必过来请安。” 卢氏表情一僵,大概是没见过这般傲慢无礼的。不过她请什么安? 若非张家来寻她帮忙,她还真不屑来这边。一个将死的世子,有什么值得这般大费周章的。 满京城的太医,一个个的都说孩子没得救了,偏她不舍,因为这个事情,宣王早就厌烦了。 本来早处理掉残疾的孩子与宣王府来说,是好事啊,毕竟这个孩子与宣王来说是耻辱。 可? 不过这对自己来说,却也是好事,她一门心思扑在孩子身上,不管王府,正好让自己捡了个便宜。还名正言顺,何乐而不为呢。 “三姑娘,我不是来找王妃的,我是来找你的。” 怀恩一边吩咐丫鬟将火烧的旺一些,随后又看向她问:“哦,你有事吗?” 漫不经心地让人心中气闷。 可想起张家给的高昂的礼物,她不得不开口道:“三姑娘最近可听说外面传言?” “什么事?” “三姑娘在宫中逼迫西太后将张家子嗣送往军中的事情,如今外面都在传,说三姑娘飞扬跋扈,彪悍如虎,非高门主母之态?高门主母都是温婉贤淑,端庄大气的。” 逼迫? 听到这个,怀恩看了一眼秋月,秋月点了点头,外面的传闻可比这个更让人觉得可气呢。 只是怀恩却笑了。 “这个传言好呢。” 卢氏嘴角抽了抽,道:“这如何是好?姑娘天之骄子,将来可是要入宫的,有如此传言,怕是会影响三姑娘日后的前程呢。” 怀恩摇了摇头。 “不要就不要了吧。” “......” 这三姑娘,油盐不进呢。莫非是个傻的? “三姑娘?” 怀恩觉得自己不适合跟人墨迹,她直接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卢氏好言相劝道: “张家和李家如今水火不容,张家毕竟是皇上外家,不看僧面看佛面,三姑娘若是能够劝服镇国公莫要与张家争执,言说那件事就是个玩笑话,如此化干戈为玉帛,张家必然感念姑娘的心意,将来进了宫,张太后也会对你很好的。” 呵呵,感念她的好? 张家是绝对不会的。 蹬鼻子上脸,这就是张家人的做派。 若是原主一定会直接怼她一句‘你算什么东西’,但是如今她不会在吃力不讨好了。 她面色平常地问: “卢氏,你爹在户部尚书张泰的手下,干得如何?” “......”爹爹在张泰手下,这也是她必须来的缘由。 然而怀恩却不得不打破她这一想法。 “若是我没记错,这些年本来轮到卢侍郎上任户部尚书,可却空降了张泰,我听说卢大人私底下没少埋怨,也没少给户部尚书上眼药呢。怎么这会儿又开始为户部尚书说好话了?” “这绝对是谣言,张大人毕竟是......”看着对方调笑的目光,卢氏竟然说不出话来。 怀恩起身,从她身边经过,在她身后停顿住,道: “宣王当初从龙有功,又是皇上叔叔,当初皇上登机,宣王从中、出了不少力呢。当初张家有兵部,刑部,礼部可以选择,可他却偏偏挑选了户部,你可知为何?” “为何?” “是因为兵部有我爹,刑部是顾家,礼部是皇上的人,她谁都不敢得罪,就选择了户部卢家这个软柿子捏了。啧啧啧,卢氏,当初你还不是宣王侧妃,但是如今,你是呢。” 想到此处,卢氏心中多少串出一点点的火苗。 张家当初欺人太甚。 “那时候,卢家也骂张家欺人太甚,目中无人。与我们这等身份来说,只有弱者才只会骂人,强者从来是举刀杀人。” 声音寒凉如冬雪,竟然让人忍不住打了寒颤。 可是随后怀恩的话,却让她更烦躁了。 她道: “这段时间我也在想,你爹卢侍郎为何上不去,那是因为他上头有一个赶不走动不得的张尚书啊,你说呢?” 怀恩见她沉默不语,则笑了。 “前头我爹还说你四处跟卢大人铺路呢,可是你怎么就忘记了呢,有张家在,你爹永远都上不去呢。他跟张泰,就看谁能熬得住谁了。” 有张家在,你爹永远都上不去呢。 卢氏心口被这句话震的一突一突的。 “卢氏,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大姐是宣王府的正妃,你是侧妃,若是有人打你卢家的脸,便是打我大姐的脸,打宣王府的脸,甚至打我李家的脸,不过你也放心,日后若是卢大人有什么事,我李家义不容辞呢。不过这也要看卢氏你如何取舍了?” 义不容辞? 卢氏抬眉认真地看着李家三姑娘,眉眼之中含着义愤,就像是替她替她卢家鸣不平呢。 路已经铺好了? 卢氏瞬间想到,李家要对付张家了。 而她卢家这会儿若是分不清,那么若是张家倒了,卢家能否? 她看着李家三姑娘,突然间镇定道:“三姑娘熬药呢,这怎么能让三姑娘亲自熬药,王妃怎么能不管管呢。” “我自家外甥,我甘愿照顾,卢侧妃还是回去好好想想,接下来如何做呢?” 第十六章 怀恩与卢氏的对话,恰好被来看看药熬好了没的碧湖听见了,她气的眼冒金星,恨不得上去与怀恩掰扯。 可是她最终没有,而是转身去找自家王妃。 王妃听了碧湖的话,微微愣了一下,随后问:“碧湖,你说这么大的机会,卢氏会不会坐以待毙?” “她当然不会,她这几年一直筹谋让她爹在上一层,能更好地压制王妃您,如今得到三姑娘的承诺,一定会推波助澜,踩着咱们李家上位的。” 李怀淑虽然不管事,但她智商还在线呢。 这会儿怀恩端着药进来,正瞧见碧湖气呼呼地瞪着她。 李怀淑问她:“若是张家跟卢家干起来了,你待如何?” “他们干起来,跟我有什么干系?” “张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哼,张家这会儿气得发疯,我大方的送上出气筒,他们会感谢的我的,你说是不是啊,大姐?”正好能转移下张家被抢走十多个子嗣的伤感。 李怀淑这一次,看待怀恩的目光,多了些探究。 自家妹妹,何时这般会算计了? 几句话让卢氏清楚她的敌人是谁? 将卢氏的矛头对向张家,也让卢氏有事情做,且不将注意力盯在世子院子里。 只是卢氏她承担不了最后的结果,张家毕竟是皇上外家,如今的皇上抬举张家,卢氏要对付张家,只能是以卵击石,更甚者会搭上她的命。 可那跟她有什么干系呢? 李怀淑看向碧湖道:“让今日院子里的丫鬟们都给我闭紧嘴巴,今日我未曾看见卢氏来过,三妹也不曾跟她说过什么话。” “...是...” 碧湖走后,怀恩上前,看了看床上的景渊,这孩子呼吸平稳,睡得正香甜。 “大姐不必担忧,刚才院子里,就秋月一个人,也亏得姐姐这边人烟稀少呢。”这话略有些多嘲讽,不过怀淑并不在意。 “隔墙有耳,碧湖不就听见了吗?” 怀恩无所谓道: “听见又如何?她们还能有胆子来与我对峙?” 看着妹妹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微微叹息一声。 “你啊......太大胆了。” 可有什么干系呢,谁还能欺负得了妹妹啊。 怀淑看向躺在床上渐渐好转的景渊,心情越发的好,她笑道:“如今我也不求别的,只求我儿好好的,看他长大,能看他娶妻生子。” “会的,一定会的。” 李怀淑颔首,这几日她宛若做梦一样。 她亲眼瞧见妹妹给的药的神奇,她又怕做梦,这几日都不曾安歇,可是却又忍不住偷偷掐了自己。 感觉到疼之后,她又忍不住心酸落泪。 不是做梦呢,自家的儿子在慢慢变好。 “俞太医每日都来,言语试探我们对景渊做了什么,怀恩,他没去找你吧?” 怀恩摇了摇头。 “找我作甚?景渊是佛祖听见大姐的祈祷,特给大姐的恩赦,让他去找佛祖去。” 李怀淑摇头失笑。 “怕佛祖觉得他啰唆,不愿意搭理。” 两人说了一会话,怀恩就让她先回去休息。 “景渊日后还有很长时间,都需要大姐精心照顾,若是大姐累病了,谁来照顾景渊呢?” 李怀淑轻叹一声,道:“三妹,我明白的,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累着的。” 怀恩没说别的,而是检查了景渊的身体,没事之后,就回去休息了。 清香园 卢氏回来左思右想,深觉这是一个机会。 香云觉得有诈,她则道:“侧妃,奴婢觉得那李家三姑娘居心不良。” “你懂什么?我早就听闻,咱们王妃跟李家三姑娘不合呢,你没瞧见吗?小世子都快没了,她竟然一丝忧伤都无吗?” 香云也觉得奇怪。 “香云,你去打听一下,张家那位张白芨在什么地方?” “主子,打听他做什么?” “张家愿意以十几个后嗣来换取这一个,可见张白芨对张家的重要性。” “侧妃的意思?” “找人对付张白芨,诬陷给李家,你说如何?” 香云听后,直接道:“那张家跟李家一定会干到死。” 卢氏听后笑了。 张家不会轻易放过李家,而李家为了迎战,必定会与张家撕逼。 如此,她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想到这里,卢氏忍不住笑了。 “那李三姑娘还真是个傻的。” 三日后,京城出现一场震惊全京城的大案子,有人谋杀张府公子张白芨,矛头直接指向与张家斗得死去活来的李家,张家去寻李家要说法。 可是张家还未曾去找李家讨说法,就有人送信,说谋杀张白芨的人,是卢家。 就连证据都递了过来。 张家这下子彻底怒了,李家他不敢动,一个小小的卢家,他岂能放过,二话没说就杀到卢家。 张家最近受挫,正愁找不着地方发泄呢,这下子有人送上门来,那可真是不手软啊。 据说将卢侍郎打的满头是血。 皇上震怒不已,下令呵斥张家,且剥夺了卢侍郎的官位。 宣王府 这样子的结局,怀恩满意的不行,不过卢氏却暴怒了。 她来院子里闹腾,直言怀恩毒蝎心肠,还说要去揭露怀恩,说这一切都是怀恩所为。 怀恩听后,笑了。 “你去啊,这会儿外面还不知道是你派人刺杀张白芨的吧?” “......” “你去告诉张家,是你所为,跟你们卢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你敢吗?” “你......” “要不我去跟张家说。” “......” 卢氏这些年过得太顺水了,竟然着了一个小丫头的道,她不甘心啊。 “你们李家作恶多端,会遭报应的。” 留下这一句话,人就走了。 报应?只有弱者才会相信报应。 秋月上前问道:“主子,咱们要去告诉张家吗?” “不用。” “若万一她去告诉张家呢?” 怀恩轻笑出声,一副胸有成竹道:“卢家已经受了罚,她若是自投罗网,那么卢家将全军覆没,她不会不懂这个理由的。” 以前对怀恩还嘀咕的碧湖,如今看着怀恩,犹如见到天神一般。 她跪在怀恩跟前道:“三姑娘,奴婢之前误会了您,奴婢有罪,请三姑娘惩戒。” “日后有人欺负你家王妃,别眼巴巴地瞪着,让人瞧着,只会增长别人的锐气,要学会用计谋。懂了吗?” “是,奴婢省得了。” 第十七章 卢氏不敢告诉外人,但是她却告诉了宣王。 宣王听后直接骂了一句:“你个蠢货。” 这一声骂着,不痛不痒,她知晓王爷会生气,但是王爷绝对不会将她交出去的。 不仅如此,还会亲自为她遮掩,毕竟世子是个残疾,将来宣王府就是她身边这个健全的儿子的。 “王爷,妾着了李家三姑娘的道,请王爷给爷做主啊。” “将最近的事情都给本王说清楚。”宣王咬牙切齿。 卢氏说了,但是话里话外都说怀恩恶毒,说话不算话之类的。 宣王心中有气,大半夜的去找李怀淑,李怀淑望着王爷怒气冲冲,神情淡然,道:“王爷是否觉得,我们李家好欺负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王何时欺负了你?” “我乃是镇国公嫡女,太后亲侄女,王爷,您没有忘记吧。” 宣王皱眉,这话? “一个小小侧妃,也不知是谁给她的胆子?寻人刺杀张白芨,污蔑我李家,这样子的事情,王爷可知我李家为何没有追究?” “这是你家三妹唆使她干的。” “王爷错了,我家三妹只言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说卢家被人欺负就是宣王府被人欺负,宣王府被人欺负,也就是我被人欺负,我家三妹只是劝导卢氏,不要多管闲事,可是卢氏都干了什么?” 宣王皱眉,这话挺着顺耳多了。 可是跟卢氏说的根本不同。 卢氏说是李三姑娘巧舌如簧,连哄带骗,唆使卢氏干了傻事。 李怀淑看着宣王道:“王爷,若我说让您去杀张白芨,您会去吗?” 宣王眉眼暗沉,这些事他也懂了,一个巴掌拍不响,不,是卢氏痴心妄想。 李怀淑见宣王沉默,知晓他心中略有计较,可那又如何呢。 如今卢家彻底没了指望,王爷他还不敢得罪李家。 “王爷,您要不要看看景渊,他最近好了许多。” 宣王则道:“这些年,你对孩子也算尽心了,等孩子走后,本王会做主,让景祁入你名下。”景祁是卢氏的儿子,跟景渊小两个月。 李怀淑愣神,随机明白了。 他自来会审时度势,怀恩的行为,让他意识到什么。 “王爷还是看看景渊吧,他如今能坐起来了。” 宣王听后,略有些不可置信。 那孩子,太医判断过,活不过两岁的。 “王妃,孩子的事情......” “父王。” 宣王听到这一声父王,猛然间转身,往屏风内走去,孩子...... 宣王见到孩子反应,宛若俞太医见到孩子一样,震惊,之后则是欣喜。 “太医怎么说?”他慢慢地走向床内,目光一瞬不瞬,那孩子的目光随着他的靠近,跟着慢慢移动。 宣王竟然有些紧张。 这是自己的儿子。 李怀淑道: “俞太医说,孩子慢慢恢复正常,只是孩子还小,一切都要从头教导。” “这是彻底好了吗?” “太医说孩子目前状态良好,已经好了。”太医只说好好观察。 宣王走了,隔日,宣王派人将主院收拾好,让他们搬过去。 还说孩子病好,是一件大好事,他准备给孩子办一场宴会,庆祝世子痊愈。 李怀淑听后,嘴角扯开一点,很浅淡。 这会儿宫里面的晴嬷嬷过来了,请怀恩回去。 怀恩极不情愿,只能祈求的看向李怀淑。 李怀淑则道:“上次皇上过来,言语间要与我做主,你进宫后帮我谢谢皇上。” 怀恩撇了撇嘴。 “皇上为你做主,是看在咱们姑母和爹爹对大清有功绩的面上,我去谢什么?”本就是应该的,若是也给为他出生入死,到最后连家人都护不了,谁还卖命? 不过不得不说,皇上这怀柔政策不错呢。 怀淑提及皇上,并未瞧见她眼神中的情谊,看来是真的放下了。 “你且先进宫,王爷要借孩子的名义,表现对我的尊重,到时候我让母亲进宫接你出来。” 怀恩虽然不愿,但也只能如此了。 “那姐姐一定要让母亲早日去接我,我还给孩子准备了礼物呢。” 怀恩趁去收拾东西的时候,给孩子留下些药物,安排了碧湖每日给孩子服用,之后随着人走了。 碧湖将她留下的药给李怀淑看了看,且道:“三姑娘说,这些药是补药,大人小孩都能用,让王妃您每日也用些。王妃,可要找人去看看。” “看什么?那是我妹妹。” “是。” 妹妹曾说介意她过得不好,所以才不惜给她自己惹上麻烦,替她惩戒了卢氏。 “以前我觉得卢氏是个乖巧的,所以我对她并没有多牵制,可如今她竟然敢刺杀张白芨,看来是心大了。”人也不得不处理了。 宫里 怀恩先去给姑母请安,说了景渊渐渐好了事情,太后直说喊了一句佛祖保佑,孩子能好,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东太后冲着怀恩招了招手,笑着对她道:“你不在这几日,皇上每日来请安,每日都稍问起你,怀恩,你怕是入了皇上的心了。” 呵呵,皇上才不会,他喜欢的是她的表妹呢。 不过太后总是会捕风捉影,书中写着,原主每次对皇上泄气的时候,太后总会突然间出现,给女主打气。 可她非原主,对皇上并无痴情。 所以说这些对她无用呢。 之后怀恩在紫竹院内住着,每日打发时间也是特别的无趣,除了睡觉还是睡觉。 怀恩觉得没意思,今日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随便说了句想看看书。 太后想了想则道:“我让晴嬷嬷领你去文渊阁吧,那里书多,你挑几本回来。” 好啊。 也不知道宫里面的藏书阁里,有没有小说。 太后招来晴嬷嬷,在怀恩不知晓的时候,太后对着晴嬷嬷稍微点点头。 天气越发的寒冷,在屋内不觉得,但是出来可就显了。 怀恩这一路走来,将自己裹的毛茸茸的,除了两只眼睛,便不想露出分毫。 晴嬷嬷见状,则笑道:“钦天监的人说,这两日要有雪了,雪前最是阴冷了。” 没有暖气,就更冷了。 “嬷嬷,咱们快些去,找几本书就赶紧回来看。” 晴嬷嬷可不能着急,今日皇上会去文渊阁呢。 第十八章 文渊阁内 怀恩进去得很顺利,这个藏书阁上下两层,因为有特别的管理者,所以里面有特别的分类。 怀恩进去根据分类,避开不想看的,在一众杂书下停下来,微微仰首,看着大概十几米的书架上,全都是。 怀恩想着可以打发时间了。 随便抽出一本书,随意翻开,乃是一本《搜神记》,神话小说。 晴嬷嬷在外面站着,很快,就瞧见了皇上过来了。 “皇上吉祥。” 皇上看了一眼晴嬷嬷,目光却越过晴嬷嬷望了望里面。 李卫问:“晴嬷嬷怎么在?可是太后娘娘在里面?” 晴嬷嬷回道:“三姑娘觉得无聊,就来找几本书,奴婢这就去寻三姑娘出来。” 皇上则道:“不用,朕只是过来寻一案宗,不会打扰三姑娘寻书的。” “是。” 说着皇上从旁边去了二楼。 李卫看了一眼欲要说什么的晴嬷嬷,微微摇了摇头,这才跟着皇上上去了。 二楼,皇上在楼上,偶尔地一瞄,瞧见下面的人儿。 背靠着书架,手中捧着一本书,一下下地翻着,偶尔入迷。 今日的她穿着一袭靛蓝色,身上镶绣一朵朵的花儿装扮,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简单的梳成一个辫子,头顶一顶嵌玉白绒帽,绒帽额上一个蓝色宝石,这打扮像是随意装扮的,可让人瞧着却又那么的好看。 以前的她,绝对不会因为保暖,而不做打扮的,虽然以前打扮也不好看。 那个说将想法子走出死胡同内的姑娘,想要出来? 有点难。 皇上走过,在案宗那一列停顿下来,找到要找的东西,正要走,他听见楼下的动静。 张舒雅过来了。 张舒雅是来找怀恩的。 怀恩见有人来,微微抬了抬眼,见是张舒雅,随机将头低下来。 “李三姑娘。” “张姑娘有事?”头都不抬。 张舒雅见她这般傲慢屋无礼,微微皱眉。 她凭什么? 埋下心中的不满,张舒雅脆脆的声音质问道:“我听说我大哥受伤跟你有关。” 听到这个,怀恩将书册合上。 她望着她道:“听说这个词,用得极好,我也听说有人在暖云阁内欲行不轨,这个有人是你吗?” 张舒雅心中惊讶,慌忙否认道:“不是。” “那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的呢?朋友?我们是吗?” “卢家都交代了,是你唆使宣王侧妃对我弟弟行凶的,就是你。” 怀恩摇了摇头,抬脚走向她,且在她耳边小声道:“怎么,是不是想要逼我承认?要我猜猜,这里是不是埋伏了什么人,是皇上?” “你......” 怀恩退后两步,扬了扬手中的书道:“张姑娘,多看点书吧。” 怀恩说着,便拿着自己选择的书,走了。 留下张舒雅怔愣。 怀恩走后,并没有回去,而是站在文渊阁不远处,等张舒雅走后,怀恩也发现了皇上从里面走过来。 怀恩问晴嬷嬷道:“皇上是什么时候来的?” “姑娘,您进去有一会,皇上就出来了。” “晴嬷嬷是不是知晓皇上会来?” 晴嬷嬷感受到怀恩目光中的审视,按理说自己身居皇宫多年,在大的风浪都不当一回事,可这会儿竟然被她看得有些发冷。 好像自己做了天大的坏事一般。 她欲要解释,且听怀恩道:“晴嬷嬷,咱们回去吧。” 张舒雅走后,很快皇上也离开了文渊阁,而皇上走时也瞧见了怀恩的身影。 心中莫名的气闷,回去又将身边的人全部清理了一遍。 弄得李公公不敢言语,因为李公公也是其中一人。 不过皇上却没有惩处李卫。 “李卫,宣宣王过来。” 皇上想要知晓这宫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西宫 张舒雅回去,将今日行事失败的事情告诉她姑母,心情很是失落。 “那李怀恩很是狡猾,她猜测到我去那边的意图,什么都不肯吐露。” 西太后微微皱眉,随后安慰道: “你也不用气馁,今日皇上召见了宣王,可见你是成功的。” 召见宣王就说明此事在皇上心中埋下了隐患。 “那李怀恩心思歹毒,在皇上心中必定留不下好印象的。” 张舒雅想想也是,如此她就安心不少。 可是那李怀恩似还知晓一些她不该知晓的事情,她会不会? 张舒雅心中多少有些担心。 乾清宫 宣王请过安之后,就被赐座了。 皇上闲聊似的问:“最近京城的传闻,你可知晓?” “皇上说的传闻,指的是何事?” “跟朕装什么迷糊?” 宣王可是狡猾的很,皇上不透露,他可是丁点都不愿意透露的。 “皇上,最近臣家中喜事,这些日子忙得很,确实没听说外面有什么事啊。” “四叔,卢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您竟然连一句求情都无?” 求情? 宣王心中暗暗惊,都怪自己太想撇开关系了。 他呵呵笑了两声,随后跪下请罪道: “皇上,都是臣下管制不严,请皇上赎罪。” 随后宣王则挑挑拣拣的提及了卢氏糊涂。 宣王知晓那张白芨也是皇上着重培养的人,如今旁人将主意打在他身上,皇上心中一定有所计较吧。 会不会对李家有所埋怨? 宣王想到什么问了句:“皇上,那个李家的三姑娘,您打算怎么办呢?” “......” “皇上,您要是不喜欢李家三姑娘,臣可以帮您,对外就说是她唆使我家侧妃如此的,证据都能给您整好,如此不仅能败坏她的名声,还能为皇上解了忧愁。” 皇上突然间想起今日在文渊阁,李怀恩怼张舒雅的模样,胜券在握,仿若谁都不放在眼中。 皇上轻飘飘的说了句: “唆使?是李怀恩让卢家杀人的?卢家跟李家是什么关系?给银子了吗?” “......” 宣王走了,后知后觉的发现,皇上言语似维护李怀恩的,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 看来这李家三姑娘,他以后还是要敬着点的,保不齐日后就是宫里的娘娘了。 而宣王走后,皇上则不自禁的扯开嘴角,随后骂了句:真够蠢啊。 李卫听后,也不敢接话啊。 随后皇上则吩咐道:“李卫,去唤李三姑娘过来,就说朕要去张府,让李家三姑娘陪同。” 李卫以为自己听错了,则问:“皇上,这李家跟张家势同水火,李姑娘去怕是?” “去吩咐既是。” “是。” 第十九章 怀恩接到通知,这心里面也是迷糊。 问了几遍确定吗。 得到答案后,怀恩嘀咕了句:皇上是不是有病。 随后想想,今日皇上定然是怀疑了。 哼,去就去,你当我不敢啊,就当出宫散散心。 怀恩还是穿着今日所穿的衣服,见着皇上的时候,微微俯身。皇上看了她一会,见她平淡如水的眸子,不见往日情谊。 “臣女见过皇上。” “麻烦李姑娘跑一趟了,朕要微服私访,李卫去有些惹眼,朕心中就想到了李姑娘。” 怀恩心中计较:这是看热闹不嫌弃事大吧。 “皇上严重了,能随皇上办事,是臣女的荣幸。” 要出宫就走呗,废话那么多干嘛。 皇上看出她眼中的不耐,觉得有意思。 “走吧。” 马车内,她与皇上一块坐着,一个坐在正位置,一个在一边,怀恩就是坐在边上的,她微微观察下,马车内宛若一个小房车一般,什么都有,且车内暖和得很。 怀恩瞧着皇上,从进来就闭目养神,也不知晓在想什么。 书中写着这人被迫娶她,婚后两人相处不甚和谐,皇上看她事事不顺,而原主呢,日日抱怨后宫妃子不尊重她,久而久之,两人矛盾也就升级了。 原主将所有身心都用来爱萧景昊,却失去了自我。 哎,啥也不是,就是她自找的。 “李三姑娘叹什么气?” 当然是为我穿到不该穿的地方而悲催呢。 不过这话不能说,怀恩则道:“听说张家公子被人刺杀,生死不明,也不知晓现在怎么样了?是生是死呢?” “还活着。” “哦,还活着啊。” 这语气? 皇上不免失笑。 “怎么,李三姑娘觉得他不该活着?” 怀恩摇了摇头。 “虽然我们李家跟他们张家不合,但说实话他们家多一个人少一个人的,与我们家来说,无所谓。” 这是实话。 “李三姑娘倒是坦诚。” “我若说我希望他长命百岁,不免有些虚伪,毕竟我与他也没什么交集。”她顿了下,“今日皇上让我陪着,不知这张家该如何想?会不会觉得皇恩太过浩荡,让他们受宠若惊呢。” “......”这是反话。 怀恩见皇上不在回话,也没找事。 等一会到了张府,怀恩先下来的,在张家不知所以的情况下,敲开了张家的门。 说了一句皇上来了,就退后了。 随后张家人着急忙慌的出来迎接圣驾。怀恩也没喧宾夺主,稳稳的站在皇上身边。 看着张家恭敬的将皇上迎入张府。 怀恩自进来,便默默观察着张府的院落,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果然是一样都没少啊,看来这皇恩很浩荡呢。 她们穿过一道道的走廊,到了一座小院内,张泰则道:“皇上,白芨就在里面修养。” 皇上抬脚进去,屋内药香味弥漫,旁边站着太医们,皇上看着还躺着近乎昏迷的张白芨,脸色很不好,他问:“御医,情况怎么样?” “皇上,白芨公子伤口感染,臣虽然已经用药,但白芨公子能不能醒过来,臣也不敢下定论。” 听到这些,张泰突然间哀嚎。 “皇上,臣命苦啊。” “求皇上与臣做主,李家欺人太甚啊。” “李家?不是卢家吗?” “皇上,那卢家小小户部侍郎,若非有李家支持,他们怎么敢?且当初李家就是要我儿白芨入边疆,臣不愿意,李家便恼恨与心,唆使卢家寻我儿麻烦啊。他们这是目无法纪,无法无天啊。” 怀恩听着这话,不免轻哼。 然而因为这一轻哼,惹来张泰的注视。 “皇上,这位是?” 张泰对见面不多的人,认不得脸。 且今日怀恩一个绒帽遮住大半张脸,张泰不认识也说得过去。 “我是李家三姑娘,李怀恩。”张泰听后,怒目望着她,怀恩不理,则继续道,“张大人身为朝廷命官,该知晓,无凭无据污蔑他人,是要论罪的。” “你.....那卢大人不过小小侍郎,如何敢对我儿下手,我可是他上司。” “证据呢?” “若无人与他支撑,他何敢?” “哎,没证据。” 张泰说不过去,又开始哭诉了。 “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子啊。” 怀恩听着直接翻白眼。 “似你这样的朝廷命官,不讲证据,遇到事跟个泼妇似的,一哭二闹的,真是我大清之耻辱。若人人都似张大人这般办案,我大清岂不是哀声遍野?” 张泰正要抹两把泪水的手,突然间顿住了,张泰看着眼前额的女娃,心中直呼厉害。 “皇上?” 张泰不免看向皇上,想问问皇上带她来做甚? 皇上则道:“张大人,卢家已经认罪了,且那人也是你抓你审的,如今已经结案了。” “可是我儿?” “有太医在,你且安心,朕相信表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张泰闭了嘴,只是一脸哀泣地看着皇上,他对这个结果不甚满意呢。 怀恩可不管,她随处看看,最后目光定在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怀恩看到病人,下意识地往床前走去,没忍住,为张白芨把了脉。 脉搏弱了点。 “你干什么?” 张泰正想与皇上说点什么,却看见了她小动作,竟然要去摸儿子的脸,下意识就觉得她不怀好意。 怀恩被吓得赶紧松了手,心中哀叹,这职业病有些大。 现在被人误会了吧。 怀恩伸回手,随后站了起来,什么也没说。 “皇上,她一定是不怀好意,要害我儿子。” 皇上刚才留意着她,看见她为张白芨把脉了,她懂医术? 皇上随口问了句:“怎么样?” “死不了。”这嘴真随意。 “会开药吗?” “我开药,他敢用吗?” 皇上也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她竟然回应了。 “你开,朕担保。” 张泰要反驳,可是听到皇上这话,也没敢。 怀恩觉得有趣。 “那行吧。” 随后怀恩走向床头,以‘皇上的话就是圣旨,你若不让看就是抗旨’为由,迫使张家妥协,让其随意对待病人。 怀恩先是检查了他的伤口,胸前一个大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伤的。 血早已经被止住了,怀恩用碘酒为他擦了擦,消了消毒,随后上了点云南白药创伤药。 除此之外,他还有些发烧,已经感染了。 怀恩想给他用点消炎药,退烧药。 但是这入口的东西...怀恩看了看张泰,但见他一双怒目,看贼一般地盯着自己,想怒又不敢怒的模样,怀恩则看向皇上道:“皇上,您要不帮个忙,倒点水?” 第二十章 皇上起身,然而张泰已经将水给倒好了。 怀恩看着张泰,心中暗骂了一句:狗腿。 “递过来。” 怀恩开药抓药,在她们看来就是从怀中拿出个东西而已。 她拿出来,将药丸捏碎,掰开病人的嘴巴,将药撒进去,随后接过张泰递过来的水,给病人顺下去。 张泰想要阻拦,却被皇上拉住了,皇上问她:“你给他吃的什么?” “药啊。” “不会是去寺庙求的?”其实皇上见过这样的药,当初他喝醉,她去暖云阁送药,就是这样的。 所以他才没有怀疑。 “呵呵”您还真幽默。 张泰给秦御医使了个眼色,秦御医一直观察着她给张白芨治疗。 每做一步,都会将她用过的东西拿过来研究一番,碘酒,创伤药等等,只是她喂给病人吃的东西? 秦御医无奈问:“姑娘,您刚才的药,可能给我一份。” 怀恩看了看秦御医,顺手从怀中拿出来,递给他道:“这是消炎退烧的,等他醒来,每早中晚各一次,给他服用了。多余的给你留着,记住只能是退烧消炎用。” “是。” 那秦御医看着手中白色的药丸,陌生的很。 “姑娘,这药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是秘密。” 咳咳 正说着什么,床上的病人竟然醒了。 “白芨,我的儿,你醒来了。” “爹。” “好,醒来了就好,醒来了就好。孩子,皇上来看您了。” 张白芨药挣扎着起来,然而怀恩突然间道:“别动,小心伤口裂开。” 皇上上前,嘱咐了几句。 等过了一会,皇上领着怀恩走了。 怀恩从出了张府,才彻底明白,皇上为何带着她去,这是怕张泰一哭二闹,专门带着她来制止张泰的。 这皇上阴险着呢。 两人上了马车,怀恩刚坐定,皇上就问: “你什么时候学的医术?” 皇上的目光一直盯着怀恩胸前。 “从小就学了。” “朕怎么不知晓。” “我姐都不知晓。”你能知晓才怪。 “景渊能好,是因为你。”这话是确定而非疑问。 怀恩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也没办法解释这个东西。 皇上见她不说,便不为难,而是转移了话题问: “想回家吗?” 怀恩挑眉,问:“皇上要送我回家吗?” 皇上送她回来,虽然有些惹眼,惹人胡思乱想。但是她回家哭诉一番,保证让爹娘能领会‘退货’意思了。 “那就麻烦......” “朕突然间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处理,改日再回吧。” 怀恩心中轻哼,我看你是怕我爹误会你的用心,毕竟亲自送我回去,容易惹人遐想呢。 不送就不送吧,过几日爹娘就来接我了。 路上两人也没什么交流,不过这次下马车的时候,皇上先下,他下去并未离开,而是站在马车旁边,伸出手欲要扶着她,怀恩看后,众目睽睽之下,她下意识地从对面跳下了马车。 皇上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 随后两人分道扬镳,各回各宫。 慈宁宫内 太后将怀恩唤到跟前,询问今日近况。 “太后,张府张白芨伤得不轻,皇上过去安慰。” “知晓皇上为何要带你去吗?” “应该是让张家适可而止,别再作妖了,毕竟证据确凿,卢家已经认了。”怀恩顿了下,又道,“也是为了让我们看到张家惨状,心慈手软,免了张家众人去军营训练的事情。” 太后颔首。 侄女这般聪慧,她这心中既欣慰又有些担心。 “怀恩,你觉得皇上对你是何意思?” 是何意思? 拿我当枪使呢。 “皇上有尧鼓舜木,至圣至明。”擅长权谋,心思冷硬,“皇上他不注重儿女之情,励精图治,意欲做一明君。”绝非是良配。 太后微微摇了摇头。 “怀恩,再好的明君,没有子嗣,便做不得明君。你可明白?” “……”这怎么就能提到子嗣上呢。 “皇上自小聪慧,他知晓如何做一位明君,那你呢?可知晓如何做一位贤后?” 呵呵 “端庄优雅,顾全大局,这才是一个皇后该有的品质。” 太后这是嫌她太张扬了吗? “那位张家姑娘,只要不为后,也会进宫的,你要大度些,知晓吗?且不可在皇上面前与她为难,让皇上不喜。” 有些事情费尽口舌,只会让太后心生戒备,她目前还是先出宫再说。 “是。” 西宫那边,西太后听说皇上领着她出宫,气闷得很。 “皇上带着她去张府是什么意思?” 张舒雅委屈得不行,自从上次暖云阁后,皇上对她,淡然了很多。 “舒雅,你去给皇上送些糕点吧。” “姑母?” “他喜欢的永远是温柔贤惠的,朝堂上下请求他立后的折子,每日都有,他为何置之不理,是因为他心中也在犹豫,她心里是有你的。” 最后一句话让张舒雅似乎吃了定心丸一般。 “去吧,皇上最喜欢吃玫瑰酥了。” 张舒雅亲自动手做的。 乾清宫外 李卫见张舒雅过来,语气友好道:“张姑娘来了,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张舒雅笑着问: “李公公,皇上可在里面。” “在的,今日皇上心情不大好,张姑娘来了,可要安抚安抚皇上。” “皇上心情不好?可是因为什么事?” 李卫摇了摇头。 “今日皇上从张府回来就不大好。”李卫偷偷道,“听说是那边那位又惹了皇上。” 张舒雅听后,心里面多少有些得意。 “多谢公公提点。” 说着就递给李公公一个鼻烟壶,最是好用了。 李公公一高兴,就进去通禀了。 “皇上,张姑娘过来了。” 正在处理朝政的人,听说这个话,头都没抬,直接道:“让她回去吧。” “这?” 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皇上,张姑娘还送了糕点过来。” 皇上没吭声,但是李卫知晓,这已经是在拒绝了。 李卫略有些沮丧的出去,告诉张舒雅道:“姑娘,皇上这会儿正处理棘手问题,您下次再来吧。” 张舒雅神情一变,但也仅仅是一瞬,一会她就温婉道:“皇上辛苦,我这里做了些糕点,想请李公公给皇上送去,等皇上饿了,尝尝。” “张姑娘果然是知晓体谅人,奴家替皇上多谢张姑娘了。” 张舒雅走了,只是转身的瞬间,脸色立刻就变了,阴沉可怖。 第二十一章 东太后听说那边被拒绝了,这心里面似乎笃定了什么。 她今日邀请了大长公主进宫。 商谈教导怀恩规矩的事情。 大长公主看着东太后,且眨了眨眼问:“确定了吗?” 太后知晓她什么意思,她也没直说而是道:“我喜欢这丫头,宠着她,都想给她最好的,哪里有你这么多的心思。” 大长公主轻笑,骗鬼吧。 她原是先皇庶出的妹子,东太后起初没什么交集,不过后来她嫁入一等公府后,没几个月她就被驸马欺负,东太后气得一巴掌呼在她脸上,凶神恶煞道:“你是当朝公主,她欺负你,你不会欺负回去,即便是将人打残了,谁又能治你的罪。” 那时候她才意识到,她这位嫂嫂表面上柔弱,心里却冷硬得很。 她左右被打,气得不行,回去就将驸马揍了一顿,揍得狠了,一等公府上不愿意,进宫找皇后哭诉,皇后也是硬茬子,将她跟驸马全部都关起来了。 这一关就是半年。 当然她是被关在宫里,好吃好喝地住着,但是一等公府上却愣是跑了半年,最后求到她跟前,才将驸马弄出来。 那一刻她才知晓,这个嫂嫂的厉害之处。 “即便是不入宫,孩子也要嫁人的,有你给她做师傅,孩子将来只会是锦上添花。” 这话倒是客气了。 怀恩今日来给姑母请安,瞧见座上的人,怀恩先是一愣,先是给太后请安。 还不等太后介绍,大长公主便道:“你李家的姑娘,果然是温婉如玉,让人瞧着欢喜。” 怀恩不明所以地看着人。 太后道:“怀恩,这是大长公主。” “臣女给大长公主请安。” “叫什么大长公主,叫姑姑就好,反正……” 怀恩心下有些惶恐,这是成了吗? 不该啊。 皇上的白月光是张舒雅呢。 怀恩的不情愿没逃过大长公主的眼,她暗暗挑眉。 不动声色地看向太后道:“听闻你家姑娘对皇上情之所钟,哎,那根木头,难为你家姑娘了。” 怀恩没说话,乖巧地站在太后身边,不解释。 等她知晓太后想让她跟着大长公主学规矩,才略有些反应。 她道:“过几日大姐家的孩子要办宴会了,我给孩子准备了礼物,想亲自送过去。且我已经很久没回家了,我想我爹娘,想回家。” “这个没关系,等你回来也不急。” 大长公主越看越觉得太后有些一厢情愿了。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宫里面,光有情爱,并不能永远生存。大长公主离开之后,去了乾清宫。 皇上跟大长公主感情也很好,小时候没少受大长公主恩惠。 所以她见着了皇上。 “姑母今日来可是有要事。” 李卫亲自给大长公主上茶,是杏仁茶,她最喜欢的,见皇上记得,她则笑了。 “也没什么,就是进宫给东太后请安,顺便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若是以前这话很好,但是现在,他已经是皇上了,哪里能不好的。 皇上也知晓她来不是说这些的,就问:“姑母可是有什么指示。” “指示倒是不敢,今日东太后要我进宫来教导李家姑娘规矩,这规矩吗,教是可以教的,但是如何教导,我还要请示皇上。” 皇上听后面无表情。 “皇上跟李家姑娘的事情,外人常说是那李家三姑娘一厢情愿,所以我来问问皇上您是什么意思?”大长公主跟东太后关系好,自然替太后着想,不想让东太后日后被人笑话,所以她试探道,“我瞧着那丫头也不乐意我教导,连个笑脸都不曾给,一门心思要回家,不过是碍于东太后威严,若是皇上您一个无心,她一个无情的,我啊也不用废那个心思了。也省得一些麻烦,毕竟那李家三姑娘不入宫,也要嫁入高门显赫人家的。” 嫁给别人吗? “姑母乃是我朝大长公主,礼仪修养自然是上层,母后寻你来教养,自然是选对了的,亦是那李家三姑娘的荣耀。” “可若是那姑娘不愿意学呢?” “这就是姑母的事情了。” 得了,她懂了。 大长公主笑眯眯地起身,欲要走,想到什么又道:“我听那李家姑娘说过几日要去宣王府,我猜测她是想要那日回家,也不知晓这一次回去还愿不愿意进宫了。” “……” 大长公主离开之后,皇上虽然依然看折子,只是下面递上来的折子上,出现了两个字:不准。 怀恩从宫外回来隔日就下雪了。 她虽然怕冷,但是很喜欢雪,听说下雪,早早就起来了堆雪人了。 只是刚堆好,且装饰好,就被人一个弓箭给射穿了。 气得她怒目转身,瞪向那个不识趣的。 她转过身,入目先是一袭黄色龙袍,丰神飘洒如天上皎皎明月,举手之间贵气天成。 只是他手中并无工具,她看见皇上身后躲着一个孩子,微微眯了眯眼。 碍于皇上,怀恩并没有说什么,请了安之后等待皇上吩咐。 对方不吭气,皇上无奈道:“今日雪大,李姑娘小心着凉。” “多谢皇上关怀,臣女不冷。”怀恩见皇上不走则问,“皇上是来给姑母请安吗?姑母在屋内呢,您去吧。” 怀恩目光盯着十二皇子萧景韬,心里盘算着该怎么给教训教训这小子。 书中怎么说的,十二皇子自小就喜欢舞刀弄枪,且对兵器最是痴。 她在十二皇子离开之际,以他能听见的声音道:“秋月,御花园的雪最多,咱们过去,我给你堆一柄倚天屠龙刀看看,那可是世上最厉害的兵器。” 听见最厉害的兵器,十二皇子顿住了。 他偷偷地拉了拉皇上。 “皇兄?” “给母后请过安之后,你再去。” 十二皇子请安也快,磕个头就跑了。 等到了御花园,最厉害的兵器没瞧见,就瞧见一大坨的雪从天而降,直砸他头顶,雪从他头上落到脖子里,刺骨的含义,让人原地炸毛。 十二皇子跳了几下,挥不掉身上的寒意,怒了。 抓起地上的雪,就往李怀恩身上招呼。 可是他的战斗力怎么会有怀恩好,几个回合,他就落败了。 输不起,就坐在地上哭,那哭声简直震天动地。 引来不少的人来围观。 怀恩抿了抿唇,站在他身边,踢了踢他的脚道:“想要倚天剑屠龙刀不?” “……” “想要就起来,别磨磨叽叽的跟个大姑娘一样。” “行...吧。” 这小孩子哭的时候厉害,好得更快。 第二十二章 皇上从慈宁宫出来,便径自往前走,李卫追上去问:“皇上可要回乾清宫?” 皇上顿住,他刚才是要去御花园的吧。 “皇上,今日瑞雪,各州府都报了折子,祈愿来年好丰收呢。” 皇上没说什么,他慢悠悠的往前走。 只是刚走没多远,就瞧见张舒雅了。 “表哥。” “张姑娘。” 张姑娘? 张舒雅神行微晃,幽幽唤了句:“皇上。” “皇上,舒雅刚才过来,瞧见十二皇子跟李三姑娘打起来了,您......” 打这个词,皇上不相信。 “走吧。” 正愁着没理由去御花园呢。 张舒雅一门心思让皇上瞧见李怀恩的不温婉,如此自己才有机会。 众人过去。 怀恩已经堆了三柄刀剑,只不过其中一柄形似刀,堆的有些丑。 “真丑。” “你才丑。” “我说刀呢。” “我说你呢。” 怀恩看了看义愤填膺的十二皇子,轻哼一声。 “再敢说一句我丑,我立马求太后给你赐婚个丑女。” 小家伙还记得当初她要嫁给他的话,这会儿不吭气,还真怕她嫁给他呢。 被小家伙一脸认真的模样给气笑了,怀恩则看着那柄刀到:“虽然丑了点,但是很有特点,特别的与众不同。” 听到这句话,刚才还沮丧的小家伙,这会儿突然间展颜道:“真的吗?” “真的。” 小家伙也不是傻子,他问道: “你上次说要嫁给我的话,是假的吧,你喜欢我九皇兄吧?你一定是喜欢我九皇兄,他们说你痴心与九皇兄,非九皇兄不嫁?” 怀恩撇了撇嘴,道:“谁说的?” “宫里人都这么说。” “哼,知晓什么叫三人成虎吗?本来城里来了一只小兔子,一传百,就变成了城里来了大老虎,而且还吃人呢。” “那就是说你对我皇兄就是那么一丁点地喜欢了?” 怀恩看了十二皇子这一脸八卦的模样,突然间意识到什么,她则道:“我帮你去偷我爹兵器库的好刀,你帮我办一件事如何?” “什么事情?” “从明天起,你呢,就帮我散布一些消息,就说我不喜欢男人,喜欢女......” 咳咳 皇上过来,就瞧见一高一矮的两人,站在三柄雪剑面前,聊得热火朝天,在聊下去,怕是不用十二去传,就已经满宫内都知晓了。 不喜欢男人喜欢女人,亏得她想得出来。 张舒雅本来是领着皇上来看不知规矩的李怀恩的,可是到了地方,才发现她们两人那般的和谐。 可是她那话中是什么意思? 只是一点点喜欢皇上吗?她偷偷瞄向皇上,但见龙眉凤目的君王,面无表情。 只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皇上手中环着的暖炉,正有一下没一下的磨砂着。 “皇兄,淑雅表姐,你们来了。” 这皇宫内还真小啊。 “臣女见过皇上。” 张舒雅欲要与李怀恩打招呼,可对方竟然扭过了头。 她心中烦闷。 怀恩这会儿站着有些冷了。 她搓了搓手,则道:“皇上,臣女带着十二皇子回去取取暖,孩子小,免得受了凉。” 皇上看着她显露在外面的小鼻子略红,则道:“嗯。” 皇上一答应,怀恩就拉着十二皇子走了。 十二皇子还嚷嚷着我的宝剑。 “回去我再给你堆。” “......” 皇上站了一会儿,才吩咐道:“李卫,去将朕的手炉送去给李三姑娘,御花园到重华殿还有些距离,别真的冻着了,惹母后伤怀。” “是。” 李卫拿着皇上的暖炉,奔去找十二皇子和李怀恩,因为两个人贪玩并未走远,他很快就遇见了李怀恩。 “十二皇子,李姑娘。” “李公公,你怎么来了?可是皇兄有何吩咐?” 李公公看着李怀恩道:“李姑娘大喜啊。” “啊?” “这是皇上命奴才送来的,给姑娘暖手用的。” 呵呵 怀恩低眉瞧着,铜制品,镂空雕刻精美,且一眼就能瞧见雕刻出的龙。 “多谢皇上美意,只是男女授受不亲,恕臣女不能收。” “李姑娘,皇上赏赐,不受,会惹皇上不高兴的。” 我巴不得他不高兴呢。 “李公公,请回吧。” 十二皇子则道:“李公公,一块暖炉而已,你且回去告诉皇兄,这暖炉我替她收着了,你赶紧回去复命吧。” 说着就结过李卫手中的暖炉,怀恩微微蹙眉,道:“十二皇子还小,确实不能冻着,是我疏忽了。” 李公公见状,无奈回去了。不过这东西是送出去了。 皇上见李卫回来,眼神询问:“收了?” 李公公则小声道:“皇上,众目睽睽之下,那李姑娘大概是害羞了。” 害羞? “皇上毕竟是男子,李姑娘不受,是怕宫中谣言,这也是对的。”李公公瞧着皇上眸色暗冷,忙道, “不过皇上放心,十二皇子收着了,他一定会给李姑娘用的。” 皇上没言语,且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皇上在说想什么。 在过几日,皇上竟然发现,整个宫里面,都有些难以言喻的陌生感。 宫内走廊下,湖边,墙根下,不知何时多了些可爱的冰雕。 有兔子,猫咪,老虎,蛇虫,松鼠等。 惟妙惟肖,竟然别有一种情趣。 趣味?好久没在宫中感受到这么有趣的事情了,原来下雪也能如此好玩的吗? 李卫也觉得奇妙啊。 让人打听了,才知晓,原来是十二皇子跟李姑娘弄的。 李卫当着皇上的面,呢喃道:“这李家姑娘不会真的喜欢上十二皇子了吧,她比十二皇子长十岁呢。” 这话一出,李卫就感觉一抹犀利的目光望着自己,但是他回眸望去,只有皇上若有所思的脸。 “皇上,这李姑娘拎着十二阿哥玩疯了。” “嗯。” 皇上摸了摸正坐在走廊上一脸迷茫的‘松鼠’,她的确有诸多让人惊喜的地方。 李福公公过来,对李卫道: “皇上,太医院的秦御医来为皇上诊平安脉了。” “走吧。” 秦御医是上次守着张白芨的人,今日来,除了给皇上诊平安脉,也是为了汇报张白芨的状况。 秦御医言说张白芨身体已经控制的很好,昨夜已经不在发烧了,人也能吃口饭了。 皇上表示很好。 说完这些,秦御医则又道:“皇上,上次那位李姑娘,不知皇上可否给臣引荐?” 第二十三章 怀恩最近玩的有些嗨,最后没逃过感冒,自己给自己沏了杯感冒茶,喝过之后,躺下床上不想动。 不一会秋月过来,道:“姑娘,李公公来了,说是皇上有请。” “就说我病了。” 秋月无奈,她说了,但是李公公不相信啊。 因为她也没有请御医。 怀恩想了想,则从床上起来,让秋月给自己编了个辫子,套上绒帽,带上自制口罩,贴了几个暖宝宝,出了门。 李卫瞧见怀恩这装扮,愣神了片刻。 “李公公,走啊。” 声音有些浓浓的,李公公瞧着,多少有些不忍心。 不过他还是赔笑道:“姑娘病了?正好秦御医在乾清宫呢,正好给姑娘您把个脉。” 怀恩心中冷哼,表面上没说别的,捧着个暖炉,就走了。 乾清宫内,秦御医正与皇上说李怀恩给张白芨用的药,那药药效极好,是对症之药,若是大规模生产,用于军事,是极好的。 确实是极好的。 阿嚏 乾清宫外面一声喷嚏声,打破了两人的遐想。 皇上往外面望去,正瞧着一团毛茸茸的,站在宫门口,皇上下意识地站起来。 李公公这会儿进来回禀。 话还没说,就听皇上略有些愤然道:“还不请李姑娘进来。” “哎.” 怀恩进来,并没有上前,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给皇上请了安。 请过安之后,则站着,但是乾清宫太静了,她微微颔首,见皇上盯着自己,目光难以揣摩,她无奈道: “臣女偶感风寒,怕过给陛下,所以稍微将自己掩护的严实点。” 久久的,皇上才道:“秦御医,给李姑娘把了脉。” “是。” 李卫赶紧给李姑娘递上凳子,随后让秦御医把脉,秦御医把完脉,并无大碍。 “臣给姑娘开些药。” 怀恩则道:“不必了,我吃过药了。” 秦御医随口问了句道:“吃的什么药,能否给臣看看?” 怀恩看着秦御医,一双美目泛着剔透,她道:“在肚子里,怎么看?” 秦御医略尴尬了。 他看了一眼皇上,只是皇上没有吭声,怀恩这会儿又打了个喷嚏。 皇上莫名地瞪了一眼李卫,但是没法子,人已经请来了。 皇上吩咐道:“李卫,送李姑娘回去。” 李卫没再说什么,欲要请怀恩回去。 怀恩没动,则问道:“皇上请臣女过来,可是有事?既然来了,就说吧。” 她可不想再跑第二趟了。 皇上没说,但是秦御医瞧着怀恩状态不错,则道:“李姑娘,上次您给张白芨用的药,可有配方?” 配方啊。 怀恩则道:“只是要配方吗?” 还能要别的? 秦御医可没想到更深层面的,他点了点头。 怀恩倒是没有扭捏,则道:“我回去找找,明日你来拿吧。” “哎。” 秦御医很高兴,说是要亲自送怀恩回去,不过皇上轻哼了一声,则道:“李卫,送李姑娘回去,用朕的软轿。” “皇上,这不合规矩。” 皇上的软轿,那也是龙轿,唯有皇上与皇后方可乘坐的。 这万一被有心人拿来做筏子,不是又给皇上添乱吗? 只是皇上暗瞪了他了一眼,李卫只能领命。 不过皇上不怕人误会,怀恩可是怕的。 书中曾经写道,皇上赐了贵妃张舒雅软轿,女主还因此伤怀了许久呢。 所以怀恩径自回去了。 李公公在后面追着,劝了一路,也没让怀恩坐上轿子。 李公公一脸苦逼的回去复命,担忧地看着皇上的脸色,虽然面无表情,可却满身寒气。 “这李家姑娘应该是怕人误会。”这话不回应还好,这一回应,皇上寒气更甚了。 “去太后宫中传话,后日朕要去宣王府。” “是。” 怀恩这边回去开始写药方,隔日秦御医过来,将药方递给了他。 而她也为了后日宣王府设宴,按时喝药,好好休养,在后日感冒就好了。 怀恩知晓,她母亲在前日就递来帖子,说是接她出宫的,所以她早早地去给太后请安。 只不过今日,皇上也在。 怀恩请了安,就规规矩矩地站着。 太后提及皇上小时候的趣事,两人聊得甚欢,不过怀恩却没听进去,她只想着,她娘怎么还不过来。 “怀恩,你说呢?”太后突然间发问,怀恩没听见,迷茫的望向太后。 太后见她这模样,略有些生气。 最近发生的事情,她如何能不知。 她一直觉得是小女娃的使性子,如今瞧着,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呢。 小丫头变了。 “这孩子,莫非是高兴坏了。”太后警告的瞪向她。 皇上则道:“朕今日要去宣王府,李姑娘可要一起?” 怀恩知晓,母亲没来,一定是出了什么她不知晓的事。 在宫里,她谁都反抗不得,所以她才迫切想要出宫。 如今为了出宫,只能忍着了。 “是,多谢皇上。” 太后准备些礼物,让皇上先回去,一会走的时候来说一声。等皇上走后,太后看着怀恩,问道:“怀恩,欲擒故纵也要有个度。” 怀恩想要反驳,但是瞧着太后一脸你不必说的样子,但没讲。 “皇上最近对你关爱有加,别不识抬举,坏了你本该有的福气。你生来是皇家的女子,这一点就算是你爹也改变不得。家族荣耀,与个人生死比起来,你爹他选择的是前者。” 这话是警告。 太后似乎知晓了她的退缩,如今出言警告。 怀恩抬眉看向太后娘娘,并未辩解,事在人为,她若是出了宫,有的是法子让自己无需进宫。 她敛眉放低姿态道:“是。” 太后看她这幅样子,不知为何,心底竟然有一丝无力。 她放软了态度道:“试问这全天下,哪还有皇上这般有伟岸的男子。” 怀恩只回了一个是。 一会,太后让她去乾清宫等皇上,遇到了来给皇上送美食的张舒雅,张舒雅看见她,温和问: “李姑娘是来见表哥的吗?” 李怀恩看着张舒雅,美貌温婉,说话声音都那么的好,皇上是喜欢这样子的吧? 被李怀恩看得有些尴尬,张舒雅则轻声道:“表哥还在处理事情。” 怀恩想了想则道:“既然在忙,那么我就先走了。” 张舒雅张了张嘴,这就走了? 怀恩回去,先去见太后,太后问她怎么回来了? “皇上在忙。” 太后不信,就让人去乾清宫看了看,确实发现皇上被什么事拖着了。 本来怀恩想着自己能自己走了,但是太后则说了句:“皇上事忙,你便去乾清宫等着吧,别让皇上来回跑了。” 怀恩心中已经骂娘了,最后还是乖乖的去乾清宫等着。 这会儿,那张舒雅竟然还在,怀恩瞧见了里面的人,是张白芨。 第二十四章 李公公早就等着了,之前她来,他没发现,这一次绝对不能错过了。 “李姑娘,您刚才来怎么不说一声,奴才好给您沏杯茶啊。” 怀恩看了李公公一眼,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人略有些谄媚。 什么情况? “李公公客气了,是我叨扰了。”他看了看里面,则问道,“皇上还出宫吗?” “出的,这不是......” 怀恩没听出这话中别的意思,而是道:“皇上若是出不得,麻烦李公公去跟太后娘娘说一声,别耽搁了...皇上的正事。回头我会跟我姐夫说的,皇上为国为民,实不该为了一个小儿的宴席耽搁了国事。” 李公公现在是越来越觉得李家姑娘手段高明了。 以前可都是李家三姑娘在皇上屁股后面跑,如今欲擒故纵的手段,竟然让皇上上了心啊。 刚才她过来,皇上看见了,欲要唤她进去,可她却走了,这不是让皇上急吗? 如此自己就在门口等着了。 “李姑娘,您随奴才进去吧。” 进去? 怀恩看了一眼张舒雅,这不是给自己拉仇恨吗?她日后万一成为皇后呢。 “不必了,我等着吧。” 李卫看了看李怀恩又看了看张舒雅,这倒是难为他了。 “要不两位姑娘都去里面取取暖。” 李怀恩没有回应,倒是张舒雅道:“好啊,多谢李公公。” 李公公为难地看着李怀恩,李怀恩见李公公看着自己,更莫名其妙了。 不过还是跟着去了,谁愿意在外面受冻呢。 李公公将她们领入耳间,这里能听见隔壁传来的声音。 张白芨的声音道:“皇上,微臣觉得此次刺杀事件有些蹊跷,卢家不敢也不会刺杀微臣的,求皇上开恩,免了卢家流放吧。” “证据确凿,白芨,此事已经有了定论。” 张白芨为卢家求情? 怀恩突然间想到书中好像写着,张家跟卢家有婚约的。 难怪过来求情。 卢家被流放了吗? “白芨,朕对你寄予厚望,你好好养伤,将来出入朝堂,做朕的左膀右臂,铲奸除恶,做我大清第一贤臣。” “皇上,臣觉得做贤臣开始,就应该查清此事真相,不能放过一个奸佞之臣,也不能错过一个为国尽忠的好臣子啊。” “张白芨,你觉得朕分不清好坏吗?” “不,臣不敢,臣既是觉得卢家的事情有冤枉,请皇上彻查。” “冤枉?你去问过卢家人吗?他们可说自己冤枉?若是没有,那你是以何种姿态来这里讨要真相?” “他们不敢。” 皇上怒了。 “张白芨,既然你认为他们冤枉,要为他们出头,那么朕现在任命你为监事,送他们去宁古塔,若是这一路,你调查出个不一样的结果,那么朕就给卢家翻案,如何?” 皇上不想跟张白芨在这里墨迹,欲要下旨,却被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扰了。 “皇上,请皇上赎罪,我大哥她是病糊涂了,绝无顶撞皇上,藐视皇恩之心。” 皇上见张舒雅跪着,龙眸紧蹙,他下意识的望向耳间,瞧见耳间门口,李公公点了点头。 “朕不想与你废话,你回去好好想想,你身为张家大公子,你的责任,你的抱负,是什么,想好以后在回去,想不好,就不必回去了。” 皇上起身,越过她们离开,出了乾清宫,怀恩则跟上了。 怀恩跟着,只是走着走着,前面的人不走了,她刹不住脚步,直接撞了上去。 “哎哟。” 皇上回身,看着捂着脑袋装模作样的女人,则问道:“李怀恩,卢家的事情,你可有什么要跟朕说的?” 卢家的事情? 人都流放了,还说什么? “皇上,后宫女子不得议论朝政。” “不议论朝政就能撒网布局,李姑娘这棋局摆的甚是高啊。” “皇上,臣女不懂皇上是什么意思?” 装? 怀恩沉默,见皇上不听到回话就不走,她则不装傻了,道:“皇上这么说臣女,臣女是不能认的,刚才张白芨说卢家冤枉,臣女也觉得卢家众人是无辜,一定要彻查,不能放任真正的杀人凶手逍遥法外,毕竟冤有头债有主呢。” “李姑娘愿意认罪?” “认罪?真可笑。”怀恩忍不住笑了,“皇上若是认为臣女有罪,那么就该拿出证据来,我李怀恩一没杀人二没唆使,不过是劝说宣王府侧妃几句不要多管闲事,这难道要被论罪?”她自认自己没错。 “既然卢家冤屈,可卢家为何不愿意供出幕后之人?不过是卢家上下的私心,他们以为保全某些人能够为他们迎来生机,哼,痴心妄想。谁敢给杀人凶手机会?” 皇上听到这话,略微沉默。 “原来你只是提了句不要多管闲事?” 怀恩听皇上这么说,神情一僵,他这是试探? 自己怎么这么傻,别人一两句话就让自己露了怯? 他刚才是故意装着生气的? 混蛋,阴险。 怀恩不服气道:“不过卢家跟张家为何有那么大的仇恨,需要买凶杀人?臣女觉得应该是德不配位,引人不满。”想扒拉我,我先将您巴拉下去。 皇上轻飘飘道:“你倒是敢说。” 张家现在的一切,都是西太后求来的。 皇上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说了一句走吧。 怀恩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套自己的话,就只是套话吗? 去宣王府的路上皇上只是随意的聊些别的,比如搜神记。 怀恩一一回应,他似乎忘记刚才在宫中两人还争执着。 心胸宽广? 不像呢。 他这心中一定又憋着坏心思呢,不会是让她替张家求情吧? 呵呵,她可不会的。 张家越惨,她越高兴,且没有理由。 “李姑娘心中,对太后留在在宫中意图可明白?” 来了来了,终于要跟自己谈判了啊。 怀恩眨了眨眼道:“姑母接我进宫,是为了解闷,并无其他。”今日我见到父母,就不会在进宫了。 然而皇上轻笑道:“李姑娘聪慧,最近所为,让朕意识到,朕之前确实怠慢了姑娘,以后不会了。” 第二十五章 怠慢?怀恩听后,略迟钝了下,随后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以为自己最近这般张扬,是为了吸引他的主意,让他明白李家不可欺吧。 呵呵,真能屈能伸。 原主吃你这一套,我可不吃呢。 “皇上,我在宫里给皇上添了不少麻烦,皇上宽宏大量,未曾与我计较,我心生感激,日后不会在添乱了,而且姑母接我进宫,真的是为了解闷啊。” “......” 等到了宣王府,宣王府外面早已经等候了许多人,怀恩随着皇上被迎入宣王府,随后与皇上分开,进入后院,见到大姐。 这一刻,怀恩才有一种出来了,满身心都舒畅的感觉。 怀淑拉着怀恩道: “小妹,来,去看看景渊吧。” 李怀淑让人去通知母亲,随后拉着怀恩去看看景渊。 怀恩给景渊检查一番,没见不妥,心中放心,安抚李怀淑道:“已经没事了,好生养着吧。” 李怀淑也是松了口气。 她道:“王爷将卢氏关进了小院内,没事不得出门。” 怀恩对卢氏没什么好感,也不大关心她。 她该想想一会怎么借机会跟她爹娘一块回去。 宴席因为皇上驾临,早早准备开始。 宣王对于自家儿子能好,很是高兴,言语间感恩李怀淑的贴心照顾,这话安了李家人的心。 不过怀恩听着,却觉得虚伪。 宣王此人,见风使舵,个中好手呢。 皇上回去的时候,众人相送,似乎是醉了,一直拉着镇国公,很是亲近。 只是在上马车的时候,微微望了四周。 小声呢喃道:“怀恩呢,怎么不见?” 镇国公听见皇上对怀恩的这般亲昵地称呼,脸上笑容更深了。 眯了眯眼对着身边的人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三姑娘去,太后时常惦记着怀恩,离不开她呢。” 这话不错。 就这样子,众人又在门口说了会话,只是去传话的人,不久后来回话,说是:“国公爷,三姑娘喝多了。” “胡闹。” 皇上听后,扶着镇国公的手,紧了紧。 这会儿姑娘喝醉了,他身为她爹,不好拆自己女儿的台,只能道:“皇上,景渊世子身体好了,她高兴坏了,小饮了一杯,过几日臣亲自送她去慈宁宫。” “如此...也好,母后为她请了大长公主教导规矩,这没有让师傅等候学生的意思,您说呢?” “是,大长公主乃是我朝礼仪楷模,怀恩能得大长公主青睐是她的福气。” 皇上坐上马车,脸上的醉意很快隐没,只留下一脸清明,他微微扶额,略有些头疼。 怀恩今日如愿地回了家,镇国公今日喝的也有些多,一回家就睡了,只是隔日醒来,吃饭的时候瞧见自家女儿还在,镇国公才意识到什么。 镇国公想质问她为何在家,但是怀恩只是请了安,就回去了,没给镇国公责备的机会。 镇国公要追着去问,但是却被秦氏拉住了。 “爷,您这还看不出来吗?咱们家姑娘不乐意进宫了。” “什么叫不乐意进宫了?进宫是她想与不想的吗?你糊涂啊。” “我糊涂?我怎么糊涂?女儿为何不想入宫,还不是因为皇......那人对咱们家女儿不好,您瞧瞧,咱们家女儿入了宫,小脸儿瘦的。” 镇国公皱了皱眉,似回忆女儿脸色。 “当初是她死活要进宫的。” “爷,我瞧着是孩子在宫里吃了苦,如今不乐意了,您看?” 镇国公气的吹胡子瞪眼。 “她胡闹你也跟着胡闹,你去外面听一听,谁不知晓咱们家的女儿要做皇后的,此事已经不是她不想就不想了,你...好生劝导她些。” 秦氏努了努嘴,她也不知该如何办啊。 可是大女儿跟她说怀恩不愿意入宫的时候,她心里就知晓,孩子在宫里一定是受委屈了,心如刀割,她一心想要女儿幸福,对女儿进宫并不看好,所以当女儿露出不愿意入宫的想法时,她是欣喜的,甚至已经为女儿想好后路了,可是如今被镇国公一说,她心里又拿不定主意了。 “要不再看看吧,这万一皇上对怀恩一丁点的心思都无,那?” “哼。” 宫里皇后之位,不仅仅是皇家的事情,还是前朝的事情。 而且天家的婚事,成与不成,也非他们能说的,要等着皇上开口,事成定局。 但是昨日在宣王府的时候,皇上的态度,可是很明显的。 但是女儿? “你有空去问问,看这两人是不是闹了矛盾?” 秦氏点点头。 “咱们家的孩子自小就是受不得委屈的,老爷,这宫里财狼虎豹,如今宫里面还不曾有主子,咱们家姑娘就受了委屈,这日后?” “哼,只要咱们家姑娘成为中宫皇后,还怕别人作甚?” 说来说去,国公爷还是希望自家女儿进宫,且为后。 “若真是闹矛盾,或许过几日就好了。” 怀恩在镇国公府,住的玉清院,因她进宫,只带了秋月,秋霜,秋明,秋禾都留在院子里。 她在宫内,住在慈宁宫偏殿,因为宫中规矩,所以整日谨小慎微,如今在自己院子里,怀恩却自在多了。 宫里面就皇上一个男子,长的虽然好看,但是却只能远观,如今回了家,万不可拘束了。 “你们可知晓,最近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吗?” “姑娘,最近京城内好玩的多了,新出的话本子奴婢先给您买来的,您先看着。” 话本子? “还是秋霜最懂我啊,这几日在宫里都给我憋闷坏了。” 怀恩见话本子接过来,翻开来看,还带有图文解析,类似于西厢记。 一眼就能猜测到结尾,没什么惊喜。 正看着,门外的丫头过来回禀说是秦氏过来了。 怀恩已经做好了打算,决定一哭二闹三上吊,反正书中写着她是家中幺儿,备受宠爱呢。 秦氏刚跨进来,就瞧见女儿眼眶微红,似难过得很。 秦氏心中不忍心,赶紧上前,搂着怀恩。 “谁欺负我家怀恩了?是不是秋月,你跟娘说,娘罚她板子。” 秋月跪下,解释道:“夫人,咱们家姑娘委屈啊。” 第二十六章 秦氏听说自家女儿在宫中遭遇,从暖云阁送药,到寿宴献礼,一次次的都是陷阱。 怀恩抱着秦氏突然间泣不成声。 “娘,她们是要我死。” “别怕,你姑母在宫里呢。” “皇上非姑母亲生。” 一句话说到秦氏的痛处,不是亲生,所以才那么的憋屈啊。 “娘,女儿害怕。” “女儿害怕啊......” 这一声低泣,让秦氏更不落忍了。 “孩子,别怕,那宫里面咱们确实不合适,你放心,这几日娘会为你寻一门合适的亲事,早日定下来。” 合适的亲事? 怀恩想了想,也对,自己寻好了人家,宫里面也无可奈何,她们总不能干出以权谋私,拆散人家姻缘的事情。 皇家也是要脸面的啊。 秦氏想到了什么,则道:“怀恩,最近你家表哥在京城,你可要见见?” 表哥?秦余元。 她母亲娘家行商,曾经是京城首富,但是最近几年行事却低调了许多。 书中写着,她这位表哥,喜欢原主,还因此被张家借题发挥了。 呵呵。 “娘,表哥在京城吗?怎么不接进家里住呢,若是让舅舅舅母知晓了,该说您这个当姑姑的不心疼侄子呢。” 提及这个秦氏略有些无奈。 “这孩子,说什么早出晚归的,影响咱们,且他自己在京城有宅院的,里面什么都齐全,倒不用麻烦。” 虽然在这个朝代,商户身份还略低,但是人家有银子呢。 只要这一世不那么张扬,不愁吃穿,让自己为所欲为是一定的。 所以她觉得秦余元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最重要的是秦余元喜欢她呢。 “娘,要不明日我去看看表哥?” “你去什么,过几日你表哥就会过来了。” 她隐约记得,该过年了,年前秦家会来送年货。 怀恩等着,没几日,秦余元来了,随她而来的是秦家的礼物。 这日怀恩看着放在眼前的首饰盒子,笑了。 一整套头面,样式小巧可爱,一看就是下过心思的。 怀恩吩咐道:“秋月,帮我梳妆。” 怀恩让秋月给自己梳妆,将头面戴上,她要见见人呢。 前院 秦氏看着秦余元,越看越觉得满意,这是她们秦家最出色的后生了,年纪轻轻便已经负责家中生意,她哥透露说,这是秦家日后的家主。 若是女儿能嫁给他,这日后秦家便是女儿的了。且她大哥大嫂对怀恩很喜欢,就算是嫁过去,也不会更不敢给女儿立规矩。 秦氏越想越美啊。 “余元,你今年可要在京城过年?” 秦余元摇了摇头。 “爹娘来信说,让我年前赶回去。” “哦,余元啊,你也不小了,心中可有喜欢的姑娘?” 这话问出,秦余元略有些羞涩,这话不少人问过他,只是姑母这么问? “姑母,侄子不曾有喜欢的女子。” “没有好啊....呵呵,我是说,男儿志在四方,确实不该这么早成婚的。” 秦氏心中高兴,正要让人去请自己女儿过来,却不曾想女儿就到了。 人未至,环佩声响,秦余元看向来人。 藏蓝色的大氅包裹着玲珑有致的娇躯,手中还捧着一个暖炉,亭亭玉立,当他看见她头上的首饰的时候,略一愣。 那是他亲自设计制作的首饰,以珍珠为饰,装扮而成的蝴蝶头面,人儿一动,蝴蝶便晃动,宛若在丛中飞翔,栩栩余生。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怀恩表妹果然最合适了。 怀恩瞧见他看着自己略怔后,很快敛眉,不再直视。怀恩笑了,人她看清楚了,称得上是温婉如玉,谦谦君子了。 秦氏愣愣地看了女儿一阵,才问道:“你这头面?” 怀恩笑着道:“好看吧,这是表哥送来的。” 秦氏笑了。 “余元有心了。” “表妹喜欢就好。” 喜欢,当然喜欢了。 皇宫内 张泰因为张白芨惹了皇上之事,来求皇上赎罪,皇上不想理会这个事,只说让张白芨好好休养,不用想别的事情。 见皇上没责备,张泰又提了一件事。 “皇上,本来张家与卢家有亲事,如今卢家被贬,这婚事自然也不能作数了,您看?” “这是张卢两家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就是。” 张泰小心翼翼道:“皇上,白芨这次受了难,臣去寺庙给这孩子求了签,说是要给他寻一位八字相合的女子为妻,方才能保他今后平安,否则劫难不断。” 皇上直接问:“你们看上谁了?” “皇上,臣也是偶然得知,说是大长公主府上的小郡主是个有福气的,谁若是娶了她,光耀门楣不说,还能保证家族百年辉煌,您看?” 听到这个,皇上眼神突然间收紧,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张泰,吓得张泰赶紧低下头。 “此事西太后也说极好的,亲上加亲,是为一桩美谈。” 皇上心中冷哼,大长公主嫁的乃是一等公府,一等公府乃是京城贵族,家族庞大,若是让张白芨娶了一等公府上的女儿,那么这张白芨日后平步青云,自不用他费心。 这门亲事与张家来说确实是最好的。 皇上之前对张白芨寄予厚望,可是如今却被李怀恩一个计谋击得粉碎,皇上不得不承认,张白芨以及张家,对李家来说,不过是鸡蛋,稍微一碰就碎了。 张家根基太浅了。 一等公府上的婚事他不配。 皇上心中不满,但是也不想理会张泰,几句话打发她走了。 但是张泰不懂皇上心思,他以为是皇上不愿意,便求了西太后那边去了。 西太后想法很简单,毕竟大长公主的小郡主敏茹,是快肥肉呢。 若是她拉拢大长公主,日后与张家绝对是好事。 只是她跟大长公主的关系不大好呢。 “这门亲事百利无害,西太后可要为白芨谋划谋划啊。” 西太后颔首。 “听说大长公主要教导李家的姑娘规矩,呵呵,李家谋划的倒是好,想拉拢欧阳家,也要看自己愿不愿意了。” 张泰听说了此事,所以才开始忧心。 “该过年了,到时候让白芨进宫吧。” 西太后心里面谋划着坏心思呢。 第二十七章 年关了,街道上很是热闹,怀恩最近无事,想观察观察秦余元,所以她连着三日都早早地就坐在珍宝坊对面茶楼。 喝着茶,听着相声。 偶尔能瞧见秦余元亲自迎来送往。 秋月也是第一次发现,珍宝坊内生意这么好。 “姑娘,奴婢瞧着珍宝坊这三日进项都不错呢。” “该过年了,各府上都该置办新物件了,生意自然是好呢。”这珍宝坊做的是上等生意,每日进项确实很可观。 秋月明白这三日来,自己姑娘是为了表少爷,她则疑惑道: “姑娘,您以前不是说这些都是俗物,不屑相看的吗?” 呵呵,一边说是俗物一边将俗物戴着身上,这样子双标,可不好呢。 “秋月啊,你想成仙吗?” “我不能成仙?” 怀恩笑了。 “是啊,我们都是俗人,生来要靠这些俗物维持生命,维持生活的。” 秋月不懂这些。 “秋月,一会你去对面,就说我点了菜,问表哥愿不愿意过来一块吃。” “主子,这是茶楼。” “让人去买。” 秋月颔首。 怀恩喜欢速战速决,不喜欢拖拖拉拉的。 茶楼斜对面是一间酒楼,正是饭点,这会儿人来人往,甚是热闹。 而楼上雅间,此刻正坐着两个人。 皇上萧景昊还有顾家四郎顾安柏。 皇上今日出来见了见顾安柏给介绍的青年才俊,刚见完,打发人走,却瞧见站在顾安柏冲着他挤眉弄眼。 萧景昊侧身,往外面瞧了瞧,一眼就瞧见了茶楼楼上李怀恩。 美色逼人,让人忍不住留恋。 “李三姑娘跟珍宝坊东家关系匪浅啊,她往那坐了三日了,珍宝坊这三日来生意可比往常翻了几番。” 茶楼下面,秦余元从珍宝坊出来,微微扬首,瞧见楼上正歪着头,头上的步摇是步生莲随着她的移动,微微晃动,一脸笑颜,如夏日荷花,出淤泥而不染。 他并不迟疑,抬脚进去。 三日了,她每日都来,且每日都穿戴不同,但却每一样都是他送过去的。 她就仿佛懂了他一般,竟在他店门前待了三日。 这三日,店内的生意比往常更好,他心中明白,是表妹效应。 他该去道谢的。 “啧啧啧,上去了,这孤男寡女的,也不知晓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萧景昊紧抿着唇,没言语,不过目光却一直盯着对面的人。 今日的她,额前一点红,略施脂粉,精致如仙。 一瞥一笑,尽显风情,尤其是见着了秦余元,她是故意的。 故意勾引? “喂,终于甩掉了这个尾巴,心里面高兴吗?是不是觉得特别解放?不过可惜了,本来你身份贵重,能追着你跑的女人没几个,如今好了,又少了...不,应该是一个也没了。” 萧景昊收回视线,看着看笑话的顾安柏则吩咐道: “顾安柏,先办事吧。” 顾安柏见皇上不理会,终究是叹了口气,他望向对面的人,则道:“您要是不喜欢,那我可不客气了。” 顾安柏瞧着李怀恩,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京城难得有这么的有趣的人呢。 顾安柏见皇上没拦着,直接下了楼,去了对面楼上。 这会儿秦余元进来,对李怀恩道了谢,最近三日,珍宝坊的生意她功不可没。 “表哥这么客气作甚,这些年我得你赠送东西不知多少,微微出点力,与表哥赠送之物,不过杯水车薪。” 秦余元只道:“应该的。” 怀恩微微一笑,宛若三月桃花,灿烂非常,让人瞧着心下忍不住一跳。 “表妹,日后不必如此笑。”秦余元一顿,装模作样道,“表妹不知,您天姿国色,一笑倾城,让人流连忘还。”忍不住心动。 “我又不是对谁都笑的,表哥。” 小姑娘一声声娇柔低语,听在他心中竟如蚂蚁爬一般,让人痒痒的。 他不敢看她,怕被认为唐突,稍微敛眉,问: “表妹还没用饭吧,我让人去弄。” “秋月已经下去准备了,一会儿就上来,表哥忙了一上午了,下坐下来歇歇,你我下盘棋如何?” “好...” 李怀恩见鱼儿上钩了,心中多少有些开心,有一种逃之夭夭的感觉。 她美好的日子,似乎不久就会到来了。 “表哥一直在江南吗?江南好吗?” 正问着,门外竟然有人喊了句:“李三姑娘在吗?在下顾安柏求见。” 怀恩不想理会,可是这人如此嚷嚷下去,怕是不多一会,整个京城都知晓她在茶楼了。 秦余元心中亦是如此想,他默默起身,将房门打开,但是却不曾迎顾安柏进来。 “顾四少,您怎么来了?” “大老远就瞧见李三姑娘倾城之姿了,熟人,过来打个招呼。” 顾家四郎,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且他长相俊朗,女人们见到他自是没了主见的,秦余元心中略有些担忧。 他不想让人表妹与这种人相处。 “顾四少,打完招呼就走吧。” “别啊,还没见着李三姑娘呢。” 顾安柏想要进来,但是秦余元挡着门,不愿意让进来。 可顾安柏是何人?他这锲而不舍的劲,这满京城的可都是公认的。 “表哥,让顾四郎进来吧。” 顾安柏推开秦余元,不客气的坐在怀恩的对面,看着的眼前的棋局,才刚开始呢。 他看向李怀恩,言语轻佻道:“这美人啊,还是近前看看,才更有韵味呢,真是天香国色,如花似玉呢。” 哈哈哈 李怀恩听着,忍不住笑了。这笑与刚才见秦余元不同,是真觉得可笑。 顾安柏觉得更有趣了。 “怎么?不相信吗?” 李怀恩单手托腮,略清醒道:“我每日对镜梳妆,自觉得自己绝色如朝霞映雪,迷之,晕乎。实无须您特地来告诉我一声的。” “啊?”顾安柏笑了,特别的张扬。 李怀恩看着他,眼神淡如白雪。 “常常听人讲,顾家四郎,风情万种若班姬续史之资,谢庭咏雪之态,最懂讨女儿家欢心了。不知今日可带了东西?” “......”这是夸人的? “怎么?没带啊?看来我这姿色终究是入不了风情万种顾四少的心啊。真是伤心啊。” 第二十八章 “李三姑娘,咱们之间提俗物多伤感情啊。” “感情?顾四少真会说笑。” 李怀恩轻笑一声,这会儿秋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店小二,店小二手中还捧着饭菜。 李怀恩招呼秋月将饭菜摆上。 怀恩笑着问道:“秋月,今日回去就告诉我爹娘,我啊,非顾家四郎不嫁了,让爹娘明日去顾府提亲,你说可不可?” 顾安柏听后,脸色突变。 自己这下子碰到硬茬子,去顾府提亲,顾家还不上赶着将他打包送过去了? 顾安柏脸上僵硬了许多。 “李三姑娘说笑了,顾某名声太差,配不上三姑娘您呢。” “怎么会?顾府错综复杂,顾四少幼年便知晓隐藏自身,藏拙卖乖,迷惑众人,这般的谋划,让我自叹不如,且我观顾四少非池中之物,出入朝堂将来封侯拜相自是不难的,这般锦鲤鱼,若是我,是真不想错过呢。” 她怎么会知晓? 这不是硬茬,这分明是金刚钻啊。 他悻悻然收回玩闹的心,起身,拱手,俯身,不敢再有轻慢之心。 “不跟李姑娘说笑了,今日路过,我就过来打声招呼。这就走了,临走前,想提醒李姑娘一声,您跟皇上闹什么别扭归闹别扭,可千万别当真了,皇上毕竟是皇上,您给了台阶,让皇上下了,你们二人不就好了。” 皇上? 怀恩蹙眉,并未言语。 “皇上那人整日冷着脸,不讨人喜欢,您呢,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他吧,别因为一时吵嘴,害了旁人。”这个旁人自然是秦余元了,“毕竟跟皇上抢女人,下场是很惨的。” 怀恩觉得顾安柏很有趣,他是以什么立场来的呢?朋友?还是自以为是? 李怀恩下意识的看向秦余元,他会如何想? 然而秦余元则道:“表妹,城内的戏班子新排了戏,可要去看看?” “好啊。”没有怀疑就好。 临走前,李怀恩则对顾安柏道:“顾少,您说若是顾大夫人知晓您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您说她会如何做?您的下场会是什么?会不会如顾家大朗二郎三郎一般,横死呢?” “……”威胁?顾安柏觉得自己今日玩得有些大了。 怀恩看着顾安柏黑漆漆的脸色,心中顿时畅快,小样,跟我斗,你还不够格。 戏院 两人找了个比较好的位置,看着下面的人。 只是怀恩的心思却没有放在台下的戏曲上,不是唱得不好,而是有件事她想不明白。 她跟顾安柏没什么交集的,顾安柏今日怎么会找上来? 耍流氓? 倒是不像呢。 书中写着,因为季未央,他对大哥很是仇视,因为季未央喜欢她大哥,而顾安柏喜欢季未央。当年李家受难,顾安柏也是推手呢。 哼,顾安柏,你此生千万别落在我手中,否则,我绝对会让你绝后。 秦余元低眉瞧着怀恩,见她脸色多变,就道:“表妹,可是担心那人对皇上告密?” 李怀恩摇了摇头,似乎很不理解:“我为何要担心呢?我是东太后的侄女,又是宣王的小姨子,怎么论,我跟皇上也算是亲戚了。” “表妹?” 怀恩突然间眯了眯眼道: “在说了我有错吗?” 秦余元微微一愣,随后道:“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是不作数的。” 怀恩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 “秦表哥,你对我真好,比我爹都要好。” 秦余元被夸得略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会儿班主过来了,递给秦余元一个戏本子。 “东家,可有想听的?” 秦余元将本子递给怀恩,怀恩没接,而是直接道:“会唱花为媒吗?” 班主略有些愣神。 “实在是抱歉,在下未曾听过,这位主子可听过?不妨给我们说一说,回头我让人编排,在请主子过来看?” 怀恩则问道:“表哥,这戏班子是你请来的?” “是,自家的产业。” 既然是自家产业,怀恩就不客气了。 “既然是自家产业,我自不会藏着的,回头我写出来,让人给你送来,班主也看看。” “是。” 一会怀恩便回去了。 怀恩走后,另外一个身影也从这边走来,是皇上萧景昊。 萧景昊吩咐道:“铁柱,去送她回去。” “是,皇上。” 铁柱想了想又问,“可要让她知晓?” “不必。” 皇上心中一直在回想着她刚才所说的话:“她是太后亲侄女,又是宣王的小姨子,从太后跟前论她是皇上的表妹,从宣王那边论,她就是他姨母。” 哼 这是笃定了朕不会拿你怎么办吧。 “顾安柏呢。” “主子,顾大人刚去逛窑子了。” “哼,让他回来吧,既然已经被人知晓了,就无须再装下去了,明日让其去刑部任职。” “是。” 怀恩回去,不出三日就将本子递给戏班子了,那戏班子的班主也是快速,半个月内就排练好了。 刚排练好,表哥就亲自来接她出去听戏了。 今日他爹休息,正好撞见了她们出门。 没好气问:“你们去干什么?” 怀恩虽然知晓她爹宠爱她,但是就如太后所言,与家族相比,他会选择家族牺牲掉她的。 所以有些话她宁愿跟秦氏说,也不愿意跟他说。 秦余元给李泽请安道:“姑父,街上新来了戏班子,我带着表妹出去听戏。” “姑娘家家的,抛头露面不好,既然要听戏就请到家里来吧。” 怀恩想了想则道:“爹,女儿今日还约了大姐二姐一块去呢,不能爽约。” “哦,你大姐也去啊,那你们快去快回。” 大姐因为孩子早不出门,他爹自然是担忧的。如今大概以为她是为了她大姐吧。 只是等他们出了门,秦余元疑惑的问:“表妹可约了表姐吗?” “我骗我爹的,不这么说,他怎么会放我出来?”见秦余元有些担忧,怀恩则安慰道,“放心吧,一会我就说大姐没来,二姐有事。” 这? 秦余元还没回过味来,就被怀恩拉着手腕,直接走了。 虽然隔着衣服,可秦余元依然感受到那抹炙热。 第二十九章 两人出了府,怀恩则坐上马车,而秦余元坐在前面,秋月掀开帘子坐进来的时候,怀恩瞧见某人红的跟什么似的耳朵。 古代男人真有趣,不过是拉了手而已,竟然就害羞了? 两人到了戏院,刚坐下,还没说上话,就见郡王妃李怀珠来了。而且还精准地找到了她的包间。 “怎么今日想起来约我来看戏?” 怀恩看向秦余元,秦余元也是只是愣了下,随后则道:“二表姐。” 李怀珠对这位表弟,还是很疼爱的。 “表弟,年关了,可忙?” “多谢二表姐关怀,还行的。” 怀珠没想别的,只道:“表弟有事先去忙吧,我跟怀恩看一会。” 啊? 秦余元没想到她会赶人,他看向怀恩,但是怀恩并没有看他,目光望向台下的舞台,这会儿刚开始呢。 “表姐表妹先看着。” 人走了,怀恩才郁闷了。非要请表姐来,难道是为了避嫌? 哎。 可惜了自己一番筹划。 “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跟表弟在一块啊。” “今日在府上遇见了呗,倒是你,怎么来了?” “表弟往府上送帖子了,说今日新排了戏,我来看看。” 看来真的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怀恩心情很低落。 李怀珠看他这模样,以为她是想念皇上了,则道:“后悔了吗?” “啊?” “皇上毕竟是皇上,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即便是不想要了,想在找一个,也难啊。” “姐姐说什么呢?” “跟我这还装什么傻?说说,是不是跟皇上闹别扭了?让你这么自暴自弃?” 自暴自弃? “二姐,你问你一个问题啊,若是你还未与二姐夫成婚,这时候家里给为寻了两个候选人,一个呢,位高权重,但是妻妾成群,您嫁过去一辈子也见不了他几次面,但是可以荣享富贵,一个呢,是翩翩少年,谦谦公子,且一生一世唯有你一人,与你琴瑟和鸣,白头到老的,您选择哪一个?” 李怀珠略迟疑了。 “我会选择后者的。” 李怀珠略有些不自在呢。 “怎么会见不了几次面呢?” 怀恩微微耸耸肩,则道:“姐姐们嫁入高门,可幸福吗?” 幸福吗? 哎,郡王爷对她确实好,但是她嫁入郡王府三年,却一直没有身孕,后院内虽然养着不少妾室,前些年郡王爷对她是好,但是最近? 秦余元跟班主吩咐了两句,就端着水果上来了,恰好听见了里面的话,若是以往她还不确定表妹的心思,但是现在,他知晓了。 “好。” 台下唱得极好,引来一片片喝彩声音,怀恩也喊了句好,且摸了摸身上,看了一眼腰间配饰,想也没想地从窗台扔了下去。 李怀珠看着妹妹豪爽,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等这台戏结束,表哥且拎着班主来了。 班主见着怀恩,感激得很。 “姑娘大才,这台戏一出来,反响极好啊。” 怀恩客气道:“班主才是大才,且你这班子的功底也极好。” 班主见贵人这般夸赞,亦是极其高兴的。 怀恩说完就起身,对李怀珠道:“二姐,戏看完了,咱们回去吧。” 李怀珠微微颔首。 秦余元则问:“表妹,珍宝坊新出了一对玉石,明日我给表妹送去吧。” 怀恩则客气道:“表哥,不必的。” 没有理由,就是不想要。 秦余元心中纳闷,表妹怎么突然间冷淡了许多呢。 “表哥,你可仔细看了这出戏?” 见他一脸迷茫,怀恩则道:“表哥不喜欢就算了。” 怀恩上了马车,走了。 不一会秋月上来了,她笑着道:“姑娘,表少爷看着怪精明的,怎么遇到姑娘您,竟然傻了呢。” “秋月,你说是谁给二姐传递的消息呢?” “姑娘您问了吗?” “问了,我二姐说是表哥。”可她看着却不像,刚才二姐过来,秦表哥也是一脸懵呢。 弄不明白,怀恩倒是也没较真,让人回去了。 回了府上,怀恩刚进府,就瞧见了他爹,正在院子里舞着银枪,那气势犹如少年。 怀恩瞧见了,则将自己藏在秋月身后,示意秋月往前走。 秋月略有些害怕,不过还是小心翼翼地躲着老爷走, 不过即便是躲着,也没用,从怀恩踏进门来,就有人与镇国公报信了。 镇国公瞧着女儿那小心意,轻哼一声,还将银枪在地上剁了剁。 咳咳 怀恩偷偷望过去,瞧见镇国公正望着她,眼神犀利啊。 怀恩见躲不过去,这才喊了声道:“爹。” “怎么,不躲着爹了?” 怀恩笑得谄媚,随后往前去,且在镇国公身边顿住。 “爹,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女儿怎么会躲着您。” 怀恩瞧见他爹手中还拿着银枪,则上前接过,道:“爹,女儿好长时间没与您练两招,要不今日试试?” 怀恩是不会的,但是原主这银枪可耍的是不错,只是进宫之后,这东西就荒废了。 “来,接枪。” 怀恩接过,随意挥舞了几下子,竟然很娴熟呢。 “爹,您可要小心啊。” 说着,怀恩就直接迎上去了。 而此时大门口,出现一个身影,那人竟然是皇上。 镇国公府大门口,说要回禀,但是却被皇上拦着了。 皇上看着院子里,潇洒如风,动作敏捷,有舞着的柔软,且又有武着的坚毅。 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 珠钗相撞,叮铃作响,似有些音符,曼妙身姿,让人忍不住盈盈一握。 跟着皇上的李卫,瞧见不同往日的李三姑娘,竟有一种让人说不清的自在,不扭捏,且干净。 他略微望了望皇上,见皇上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似很享受。 怀恩正舞着银枪,身姿矫健地与镇国公对阵,然而微微一瞄,竟瞧见不该瞧见的人。 她微微一顿,竟有些失神,手中一慢,竟忘记了反击了,眼瞧着她爹那大脚已在眼前了,她来不及躲闪,赶紧捂着脸。 但是想象的疼痛没有,只感觉被人轻扯了一下,随后撞入一人怀抱,怀恩第一感觉就是硬邦邦的。 “臣李泽,给皇上请安。” 怀恩松了手,微微扬首,竟然真的是皇上。 怀恩微微敛眉,后退,学着他爹,给皇上请安。 心里琢磨着皇上怎么在? 第三十章 不会在做梦吧? 她随后掐了掐手臂,疼呢。 怀恩的小动作被皇上瞧见了,竟然忍不住笑了。 “镇国公好兴致啊,今日休息,还有美人儿陪着练习筋骨。” “皇上,这不是孩子不成器,教训孩子呢。”给怀恩使了个眼色道,“还不回去换身衣服去。” “是。” 还以为爹会将自己留下来侍候呢,这是不是代表爹心中是站在他这边的? 镇国公不是妥协,而是因为自家女儿刚才练了急招,这发髻都掉了,留下来也不会留下好印象。 镇国公将女儿赶走,则亲自将皇上迎进正厅。 让皇上上座,且让下人们上茶,自己亲自给皇上奉上。 “皇上今日来,可是有什么重要事情?” 萧景昊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个折子来。 “你先看看。” 是李鸿瑞上的折子,折子上说,李鸿瑞身为大清将军,竟然与西夏公主来往密切,众目睽睽之下,毫无躲避。 “皇上,此事必然有所误会,请陛下给臣一些时间,臣必定会查清楚的。” “镇国公不必紧张,本来一个女人而已,朕不会多管,但那人却是西夏公主。有些事情还是应该忌讳点,若让人抓住把柄......李家是国之栋梁,我大清不能失去。” 这话已经很宽慰了,镇国公听后感激的不行,直言要为大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上叹息一声道:“朕会给他们说,李鸿瑞在外面的行动是朕授意的。” 这下子,镇国公直接感动的落泪。 皇上眼神略微往外瞧了瞧,但是很快收回,没让镇国公瞧见,镇国公只顾着感动了,泪眼朦胧的,那是一点都没瞧出来皇上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皇上不便久留,就走了。 镇国公将皇上送走了,回来后,就回房赶紧给李鸿瑞写信,且命人去查,到底是谁给李家使绊子,竟然将主意打到他儿子身上了。 办了这件事,已经是傍晚了,镇国公让人请李怀恩过来。 怀恩过来的时候,还偷偷瞧了瞧,没瞧见皇上,她心中略微松了口气。 镇国公也不说别的,而是递给女儿一个折子。 “你先看看。” 怀恩跟镇国公的反应不一样,她看见折子笑了 “大哥不简单啊,竟然将西夏公主给俘获了。” “俘获?你是不是傻了,分明是你大哥被人家迷惑了。” “爹,是大哥俘获了西夏公主。” 镇国公还想说什么,但见女儿一脸的正经,他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若是有人弹劾,那么他就说是计谋。 镇国公无奈叹息一声。 “怀恩,你最近跟你家表哥走得很近啊,可是心里有别的盘算?” 终于还是来了,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们若是觉得我进宫是希望,那么我绝对让你们提前感受到失望。 “爹爹觉得表哥如何?” 镇国公见她这么直接,气的吹胡子瞪眼了。 “怀恩,你是个姑娘家的,怎么这么的不矜持。” “爹,在自己家,我装什么大尾巴狼啊,您又不是不知晓我什么德行,装什么啊。” 镇国公更气了,觉得女儿略有些自暴自弃了。 “爹,这折子是皇上送来的吗?” “嗯。” “真是吃饱了撑着。” “怀恩.....”这大逆不道的话,真让人头疼啊。 “你也别跟我装傻了,爹就问问你,你跟皇上是不是闹别扭了。” 怀恩撇了撇嘴,极度委屈道:“爹,我进宫这些日子,跟皇上说的话一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怎么会闹别扭?”神情略低落啊。 见不了几次面? “可是皇上怠慢你了?” 怀恩没言语,但是浑身散发的委屈,是有的。 “怀恩啊,皇上政务繁忙,是在世明君,这明君吗,都不擅儿女情长。你日后要成为皇后,要母仪天下,要大度。” “爹,您这么说,都不怕闪着腰了。” “怎么,我这话不对?” “不对,特别的不对啊,您看看,朝堂上下,这么多人都逼着皇上立后,就是姑母劝说皇上也不下十次了,可是皇上就是不动,您可知为何?” “哼....” “哼唧什么啊,不就是皇上不喜欢我吗,您不至于。而且我想好了,我不做皇后,我就平平淡淡的就好,能保平安。” “......” “爹,您想啊,若是您将我硬塞给皇上,皇上当时不说什么,但是之后逮着您的把柄,可就不会心软了。您现在给皇上个台阶下,将来皇上就念着您的好,说不定给大哥二哥加官进爵呢。” 镇国公盯着折子问: “今日皇上递来了折子,这是不是示好呢?” “今日皇上递来折子,我猜测皇上就是想要给您一个台阶,让您别逼他娶我的,您说呢?” 镇国公皱了皱眉,是这样子吗? 怀恩很确定的点点头,随后佯装委屈,道: “爹,您还不知晓我,但凡有一点点的希望,我能不坚持,我这次回家,是因为我看不见希望了。皇上他真的不喜欢我,您若是强制,到时候您就会丢了女儿,又惹了皇上,得不偿失。” 镇国公似被怀恩说服了。 “你回去吧。” 怀恩转身,一脸的得意啊。 只是怀恩走后,镇国公却轻叹一声,他盯着手中的折子,略觉得头疼。 隔日镇国公上朝,下了朝后,镇国公找到李卫,想打听点事情。 他借口来给皇上送折子,将李卫拉到一边问道:“李公公啊,我想问问你啊,我家姑娘在宫里面是不是惹祸了啊?” “没有啊。” “那皇上是不是欺负,不是,我是说皇上对我家姑娘可还上心?” 李卫偷偷看了看四周,对镇国公道:“国公爷,奴才给您透个信啊,皇上他啊,看上您家三姑娘了?” “真的?” “这还能骗你吗?你可是生了个好姑娘啊。” “可是我家姑娘不是这么说的啊。” “啊?” 李卫偷偷套了话,一问之下,才知晓,这误会可大了。 “镇国公啊,您回去可一定要劝劝李三姑娘啊,皇上对她的关心,可是后宫的头一份啊。” 镇国公听到李卫的话,这心中笃定了。 “行,有李公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孩子误会皇上误会的大了,回去我就好好告诉她,让她别使小性子。” 李卫送走镇国公,正要回去给皇上打小报告,一转身就瞧见皇上在后面了。 李卫赶紧屁颠颠的到皇上跟前道:“皇上,您听见了吧,那李怀恩他误会皇上您了,皇上您喜欢她呢。” 皇上甩了李卫一个眼神。 李卫不明白的问:“皇上,您不喜欢她吗?” 第三十一章 皇上没有回应,李卫则道:“皇上若是不喜欢,奴才这就去追上镇国公去,别让其误会了。” 李卫欲要走,然被皇上叫了回来。 “回来,多事。” 李卫笑眯眯道:“奴才觉得,李家三姑娘秀外慧中,跟皇上很相配呢。” 李卫似乎听见皇上轻嗯了一声。 “七日后就是年三十了,也不知晓李三姑娘会不会进宫?” 镇国公府 秦余元回去,几次去镇国公府,想见一见表妹,但是都被表妹各种理由拒绝了。 秦余元回去,百思不得其解。 珍宝坊的掌柜,是位妇人,大家都称呼董夫人。她最近瞧见东家最近心情郁郁,将他自己关在屋内,摆弄首饰。 他珍宝坊的首饰设计成型大多是出自他手的。 董夫人敲门进去,将本月的账册递过去,瞧见东家手边的首饰,不免惊叹。 “这是东家新制作出的样品吗?” 秦余元将东西收起来道: “这个不对外卖。” 董夫人似明白问: “东家要送给喜欢的姑娘吗?” 秦余元微微看向董夫人,目光微羞恼,董夫人微微敛眉小声道:“东家已经年长,老爷夫人早就想着给东家定一门亲事了,东家若是有心上人,应该早日回禀老爷夫人,也让老爷夫人早日上门提亲。” “她...并不知我喜欢她,我们也无可能。” “东家年少英俊,且洁身自好,一身本事,即便是她不知,但东家多次送了东西过去,也应该能看出东家的心思,若是她戴着东家送的首饰,那么心中自然是有东家的。” 秦余元心中斟酌一会,终是问:“你说前几日她还好好的,还一起看戏,可最近几日却又冷淡,这是为何?” “东家,这没头没脑的,我实在是没法子评判啊。”董夫人自然知晓的,“上次我瞧见表小姐头上戴着的金蝶,很像是东家送的,若这人是表小姐,那么我倒是能给您说一句的。” 秦余元张了张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那日东家陪着表小姐去看戏,从那日起,东家的神情就不对劲,请东家莫怪,我从小看着东家长大的,且受老爷夫人恩惠,对东家的事情自然多关怀了下,并非监视。”董夫人看了看东家,见他没生气,则又道,“那日看戏,东家本来是单独与表小姐看的,可后来却来了郡王妃,我去问过,有人冒充东家您去郡王府传信了。” “.......” “表小姐自小养在深闺,以前对东家也略矜持,即便跟东家见面,身边也是有人的,可她能单独与您出来看戏,这说明她心里并未将东家当做外人的,可......” “......” “东家可看了花为媒那出戏吗?那演绎的则是一对苦命鸳鸯,冲破世俗,最后在一起的戏码,那也是女方家室显赫......表兄妹......” 秦余元似乎被人说开窍了,他豁然起身,则道:“我先出去一趟。” “东家莫急,您的首饰还未弄好,等您弄好在去吧。” “啊?” “若是她收下了,说不定还会给您回礼呢。” 秦余元并不想要什么回礼的。 董夫人则道:“我的东家哎,您平常这么精明的人,今日怎么这么不开窍呢。” 镇国公府 怀恩这几日帮助母亲准备年货,整理东西,忙中找乐趣。 这日李家二房也过来了。 李家有个奇怪的点,既是李家老夫人不跟大房住,住在二房。 不过了解之后,也能理解。 这李家老夫人是她爷爷的妾室,又是她亲奶奶的婢女,身份卑微,她爷爷死后她才被抬为继室的。 李家东太后跟镇国公是正妻所生,二房跟她小姑姑是妾室生的,镇国公对他们也是极好的。 逢年过节买东西什么都会给二房送去,就是嫁了人的小姑子都有份的。 许多小说里面都将庶子写得很不好,嫡子跟庶子之间有龌龊,但是这本书不是。 庶子庶女们都很乖巧,不惹事。且以嫡子一家为榜样,且书里里面写了,镇国公一家出事,是二房收的尸。 怎么说呢,你荣华富贵时,我受你恩惠,你虎落平阳时,我还你恩德。 倒是原主,对这位弟弟妹妹不甚好,她没有理由的讨厌这些人。 她当皇后之后因为讨厌,所以不曾召见过,也不曾问过他们好不好。 所以书中对她们叙述很少。 “怀碧妹妹怀柔妹妹,走,咱们去我房内说会话。”怀碧怀柔是罗氏的双胞胎女儿,比原主小一岁。 怀碧看了看罗氏,二房夫人罗氏略有些迟疑,倒是秦氏笑着道:“去吧,你们姐妹之间不用拘束的。” 怀恩将怀碧领入自家院子里,就像是领着个小孩子,将自己好玩的玩意拿出来招待妹妹。 其中一个就是纸牌,这是她让人新制作的。 玩斗地主,起初两人还有些忌讳,但是瞧见三姐这么好玩,她们也就放开了,少了拘束,玩得很开怀。 正玩着,就见秋月上前,小声道: “三姑娘,秦家表少爷来了。” 怀恩看了看秋月,秋月示意她出来。 怀恩则道:“你们先玩着。” 怀恩出去,让人领着表哥进来了。 远远瞧着,竟然有一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错觉,身上是街上最时兴的墨兰衣衫,身姿挺拔略纤瘦矫健,一看就是特地装扮来的。 心中略觉得开心,但是面上却没表现。 “表妹,这是我新做的首饰,觉得表妹戴上一定好看,就送给表妹了。” 怀恩略低眉看了一眼,并未接。 秦余元则低声道:“表妹,那日戏院,二表姐不是我叫来的。我也不知晓她为何会说,是我请他来的。” “表妹可信我?” 这是解释? “我信表哥的,只是表哥啊,您这首饰,是只送给我一个人了,还是人人都有呢。” “唯有表妹你有。” “哦,为什么啊?姐姐她们没有,会不会生气。” 怀恩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将他面上神情一一收入眼底,委屈,紧张,故作镇定,之后的羞涩。 “表妹......” 一声呼唤,低泣声缓,宛若被人欺负一般,三分委屈,七分感情,竟让人心触动,心生不忍心。 “表哥这一出,谁教你的?” 秦余元有些恼然,微微撇开脸,不敢去看怀恩的脸。 怀恩瞧着他跟个小媳妇似的,竟然绷不住笑了。 秦余元望过去,瞧见她灿若桃花的脸,也有些失神。 “表哥送我的是什么?”在逗下去,这人怕是会原地爆炸吧。 秦余元打开首饰盒子,里面是一对金蝉,那样子栩栩如生,竟然让人爱不释手。 “表哥,你这店里的伙计手艺可真巧啊。” “这是我亲手做的。” 亲手做的? 怀恩似想到什么,问了句:“之前的金蝶也是你做的?” “你送给我母亲的首饰是什么?” “我......不知道。” 不知道? 那就是说他亲手做的,只送给她了? 怀恩感受到自己心跳似有些快,竟没出息的害羞了。 她声音轻颤道: “东西我收了。” 秦余元心中一喜。 “表妹?” “还有事?哦,我知晓那日不是你叫的我二姐。还有事?” 秦余元心道:“不能相信董夫人啊。” “没事了。” 秦余元似乎有些无奈,等他正要转身,怀恩则笑了。 这个傻子。 秦余元从后院出来的时候,被镇国公瞧见了。 镇国公堵住秦余元的路。 “姑父?” “余元啊,跟姑父去书房。” 书房内,秦余元似有些紧张,因为镇国公的目光略有些耐人寻味。 他镇定了下问:“姑父,可是有事吩咐?” 镇国公轻叹一声则道:“余元啊,年前回去的时候,跟你爹娘说一声,就说怀恩以后要入宫当皇后了,让她们也准备准备。” “入宫?姑父,这话可不能乱说。” “这话是皇上身边的内臣亲自告诉我的,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秦余元不相信。 “怀恩这孩子,自小被我娇宠,当初她说喜欢皇上,愣是谁劝都不行,非要进宫,如今呢,与皇上闹了点别扭,就胡闹起来,可我自己的女儿我知晓,即便是爱上了,便是一辈子。而你,不过是她对皇上欲擒故纵的手段。” 手段? “余元啊,倘若她成为皇后,你今日所为,便可以将她置于死地。” 秦余元不知是如何走出镇国公府上的,只觉得失魂落魄,心如刀割。 可他却依然要装着什么都不曾发生过,面无表情。 而这边发生的事情,怀恩并不知情,她回去跟两位妹妹一块打牌,玩得不亦乐乎。 等送走了两位妹妹,怀恩则看着桌子上的金蝶,心想着该送秦余元什么呢? “秋月,随我去库房一趟。” 是他们镇国公府的库房,要进去需要秦氏开口的,秦氏问她作甚,怀恩可不会说给秦余元做佩玉,只说是过年了,想要找两个玩意制作挂件做礼物,送人的。 秦氏打趣道:“我家女儿什么时候会做挂件了?” 怀恩脸皮还算可以,且对着秦氏,她倒是不害羞的。 冲着秦氏就是一阵撒娇,秦氏对小女儿的撒娇向来没有免疫力的,一句话就让她阵阵心软。 “走吧,娘带你去。” “多谢娘。” 镇国公府的库房可是不小的,怀恩刚进去就被里面金银玉器晃得眼花缭乱,若是自己进来,还真找不着啥是啥呢。 秦氏领着她去了一堆箱子旁,她精准的掀开一个箱子,道: “做配饰还是用玉吧,好看且大气。” 怀恩目光移向另外几十个箱子,心中揣测这些箱子里的东西。 秦氏看着女儿的模样,则笑了。 “这些啊都是准备给你做嫁妆的,早晚都是你的。” 哈哈哈 她是土豪啊。 秦氏见怀恩没动静,就自己上手,将一些玉器堆了她一怀抱。 临走前秦氏阔气道:“多学学也是好的,若是做得不好,给你爹戴。” 呵呵 “娘,您跟爹可真恩爱。” 秦氏脸色略红。 “你这孩子,知晓什么叫恩爱?” 别啊,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害羞啊。 秦氏似乎想起了什么则道:“哎呀,过几日就该过年了,你这新衣还不曾制呢,这可怎么办?” 最近忙的,都晕头转向了。 “不过还好,这花想裳内正好你舅舅家开的,回头跟你表哥说一声,让他领着人来为你裁剪就是。” 怀恩觉得秦氏不是忘记了,而是故意的。 “娘......” 秦氏示意她小声些。 “你爹他......罢了,大过年的提这个作甚?明日,娘亲自领着你去做新衣。” 怀恩点点头。 怀恩回去,将她带回来的玉石一个个摆放着,想了想,则想要用丝线编织个佩玉戴着。 且这个最简单,她能很快做得出来的。 做完后,她将东西放在金蝉旁边,越看心里面越美呢。 有生以来,竟然能在古代谈一场恋爱,还不错。 隔日一早,怀恩早早地起来了,穿戴好之后,看着镜前的金蝉,怀恩想了想,则不顾严寒,将金蝉戴在头上,随后想想又有些傻,则将金蝉摘了下来,将自己昨夜编的东西拿来,放进盒子里,准备今日送出去。 她打扮好之后去找秦氏,却遇见了他爹。 他爹看见她精致的装扮,略有些蹙眉。 “今日严寒,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今日跟母亲约好了,我们要出去裁剪新衣。”怀恩顿了下,“爹可有什么要置办的?” 怀恩看见他,就想起太后对她说的话,多少有些怵。 这男人跟女人的思维多有不同。 且上次她与他谈过话,他一直没什么态度呢。 “嗯,你娘还在正房打扮,你且去吧。” “谢谢爹。” 因为这话,怀恩竟然有一种他放纵她了的假象。 怀恩去正房寻找秦氏,只是却瞧见秦氏神情仿佛,恍若一夜之间被人掏空了心一般。 “娘。” 怀恩连着喊了三声,秦氏都没有反应,还是她上前去晃了她一下,秦氏才反应过来。 “怀恩来了啊?”为了掩饰尴尬,秦氏则唤了丫鬟珍珠,让其侍候自己更衣,错过了怀恩。 怀恩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 随后两人出门,秦氏依然是心不在焉的,怀恩则问:“母亲,可是出事了?” 第三十二章 秦氏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昨夜没睡好,精神有些不济了,没事的。” 怀恩坐在秦氏身边,握着秦氏的手,不着痕迹的为秦氏把脉,忧思过重了。 怀恩没问,秦氏若是愿意说,早在来之前就说了。 两人到了花想裳,秦氏熟门熟路的上了二楼,怀恩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四下望去,却没发现可疑人。 “三姑娘,请。” 接待她的是一位妇人,听她们唤她董夫人。 怀恩看向这位董夫人,面上温和含着精明,仔细看却像是邻家姐姐一般。 “董夫人,你们掌柜的今日来了吗?” “三姑娘,掌柜的昨日就回江南了,这不是要过年了,江南那边早些日子就催着让回去了。” 怀恩略觉得可惜,今日东西怕是送不出去了。 既然人不在,怀恩就安心让人量体制衣了。 “三姑娘身材高挑,我们这边有一件衣服,是师傅赶了工制做出来的,本来是放在店里当镇店之宝的,不过奴家瞧着姑娘这身材正合适了,不如试试吧?” “既然是镇店之宝,就不必费心了,回头给我做的衣裳,合身舒适就行,不用太花哨。” 秦氏看了女儿一眼则道:“怀恩,既然董夫人提了,你就穿上吧,也不白穿的,回头你在世家贵女跟前走动走动,来花想裳制衣的人不就多了。” 这是让自己打广告的啊,自家母亲做生意可真是有一套啊。 怀恩倒是没怀疑,等董夫人将衣服拿来,怀恩看着那花团锦簇的,略有些排斥。 “好看是好看,就是不适用。” 董夫人笑了。 “姑娘换上试试?或许穿上就好看了呢。” 这销售口才,怎么那么熟悉呢。 怀恩也没有为难,反正也没事,换上就换上呗。 董夫人将衣服换上,站在梳妆镜前,仔细看了看,给出一个很中肯的评论则道:“贵气是有,但是吧,”太老了。 这衣服色调棕色主调,看着像是哪家贵妇,对她这个年纪,还是该以暖色调为主的。 她还年轻着呢。 不过上面的刺绣倒是既好看的,一朵朵的梅花,正应景。 秦氏看着,觉得这衣服真衬人,仿若为女儿量身定做的一般,衬得女儿更加稳重了。 “就它吧。” 秦氏一锤定音。 换下衣服,秦氏则让吩咐送回国公府,之后秦氏则带着怀恩去了大长公主府。 大长公主府? 大长公主跟一等公成婚后,一直住在大长公主府,这几年更是不去一等公府上了。 世人皆猜测为何? 呵呵,若我是大长公主,我也要住公主府,没有管束,自由自在呢。 “娘,我们来这里作甚?” “之前大长公主说要教导你,这可是天大的荣誉,咱们可不能失礼了。” 什么失礼啊,这分明就是...... 怀恩终于知晓她娘为何精神仿佛了,这分明就是他爹说了什么。 “娘,等年后再来呗,现在这时候,各家都忙着呢。” “昨日递了帖子,约好了今日的。” 怀恩无路可走,只能进去了。 等拜见了大长公主,大长公主与秦氏说了些话,而怀恩则低着头,站在秦氏后面。 “我本早该带着女儿来拜见大长公主的,只是这天大的事情突然间砸到我们身上,竟不知该不该当真,我们家国公爷昨个才告知我,说是东太后娘娘与大长公主您有过交情,东太后托大长公主教导怀恩管家算账的本事,今日我则带着人来让长公主您见见。” 大长公主看着秦氏身后的姑娘,则道:“东太后旨意,本宫自不敢推辞的,不过本宫懒惰,不想到处跑,等年后闲了,就来我公主府学吧。” “是,叨扰公主了。” 怀恩觉得大长公主那肆无忌惮的目光,一直打量着自己,她低着头,无声地抗拒着。 大长公主心中道:“这丫头,不上道呢。” 她应该不会不知晓拒绝皇权的下场吧?那自己可要好好教导教导了。 怀恩回去,这一路上安安静静的,等她回去,让秋月去打听一件事,她表哥昨日走的时候,遇见了谁。 秋月很快就回来了,如她猜测得不错,表哥被她爹给训斥了。 想起今日在花想裳,表哥一定是在的。 怀恩看了看那串佩玉,也不知该如何处理了。 “秋月,我困了,先休息休息。” “是,主子。” 怀恩脱了衣衫,平躺在床上,思考接下来该如何打算。 只是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夜半的时候,怀恩被一阵轰隆声唤醒,本以为是打雷,但是如今想想不是那么一回事,现在是冬天。 被吵醒后,她就睡不着了,披了件衣服,坐起来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秋月过来唤她,怀恩看了看外面,天刚凉。 “姑娘,太医院出事了,宫里请您过去了呢。” “太医院出什么事了?” “听说是太医院爆炸了,俞太医不好了。宫里面来人请您过去。” 俞太医? 爆炸? 难道俞太医弄了实验室做实验? 怀恩想到这里,略有些急了,若刚才爆炸程度,不死既伤啊。 “快,找衣服。” 怀恩来不及打扮了,用簪子挽了个发髻,套上衣服,就出门了。 去了太医院,李卫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李卫瞧着从马车上下来的怀恩的装扮,略迟疑了下,这打扮也太随意了吧,不过很舒服呢。 “李公公,怎么样了?” 李卫这会儿回过神来。 “李姑娘您快随我来。” 路上,怀恩听李卫说,俞太医研制药品废寝忘食,这身体吃不消,一个没看住就爆炸了,这人也没来得及跑出来,下半身烧着了,如今正在太医院,也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啊。听到这些,怀恩的步伐更快了些,几乎是跑的啊。 李卫看着都有点懵啊,这是大家闺秀吗? 怀恩跑到太医院,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看向人多的地方。 那站在院子里的,看着前面一片狼藉的人,是皇上? 这人怎么这么闲啊。 “李三姑娘,您跑什么啊?” 皇上听见声音,则回头,正瞧见扶着墙喘气的女人,只是仔细看去,竟有些发愣。 那因为跑步而略有些薄汗,因为早起急着赶来,随意挽起的发髻,这会儿已经有几缕青丝在脸颊处,晨起天色暗沉,竟与她添了两分神秘,三分性感,让人瞧着移不开眼。 只是她那装扮,太不当一回事了。 皇上移步上前,将身上的狐狸毛披风接下来,与她披上。 不论是现代还是古代,怀恩都觉得这女人不应该随随便便披男人的衣服。 “皇上,我不冷的。” “披上。”语气略有些命令,怀恩皱眉,可她坚持不想披。 “快去看看俞太医吧。” 本来这种事,用不着她的,但是皇上他就想看看她的本事。怀恩心里惦记着俞太医,倒不计较这种事了。 太医院这一栋房子塌了,俞太医被搬到了隔壁,怀恩刚进去,就听见里面有人道:“师傅,都是徒弟的错,若是我看着火,就不会出事了。” “别哭了,让人去废墟里面找找去,看还有别的剩下来没,哎,我真是不该交给你看管的,若是什么都没剩下,我这白受罪了。” 听着人气力还行的,怀恩心中略舒心了。 “俞太医,听着你中气十足,看来没什么大碍啊。” 俞太医正趴着,抬头望去,竟然是李三姑娘。 俞太医赶紧趴在那儿,佯装很严重的样子。 “李三姑娘,您可害苦了我啊。” 怀恩挑了挑眉,这会儿已经走到他跟前了,怀恩蹲下来为他把了把脉。 气血不足,不过还好,不算太严重的。 “头晕吗?” “稍微有点。” 这么大的爆炸声,没个脑震荡? 俞太医则道:“那孙胖子终于逮到我病着,就给我开一些苦哈哈的药,难以下咽,我这病怕是好不了。” 真是一个老小孩。 “我帮你看看伤。” 怀恩说着就要上前去掀俞太医盖在身上的被子,俞太医瞬间就黑了,赶紧捂住。 “你这小女娃娃,怎么能随便掀老者的被子,你你你.......” 怀恩蹙眉。 “医者不分男女。” “你不知羞?” 被一个老头子骂不知羞,怀恩也是醉了。 “你又不跟你家徒弟样子,是个白嫩小伙,你给我看我还不乐意看呢。真是迂腐。” 咳咳咳 怀恩往后看了看,皇上还站着呢。 怀恩撇了撇嘴,将早就准备的烫伤药递给他徒弟道:“先给他涂抹伤口,一会吃点药,一包一次,一日三次。烫伤可不好好的,疤痕肯定是有的,若是不好好养着,日后吃苦的可是您啊。” “我知晓的,”你回去吧,这大冷天的,还专门跑一趟。 俞太医看了看旁边站着的皇上,这话是说给皇上听的。 真不知晓怜香惜玉。 以俞御医迂腐的样子,定是不会让其检查了,罢了,反正难受的不是自己。 俞御医从徒弟手中接过药,问:“这是什么?” “红霉素,这是防止伤口感染的。这个是京万红烫伤药膏,生肌的,两个配合着用。” 这真是好东西啊。 “三姑娘,你这药是你自己制作出来的吗?” 怀恩想了想看俞太医期盼的模样,怀恩则道:“想学啊,我这规矩啊,传女不传男,你可要想清楚。”主要是她懒,不想带学生。 “谁若是娶了你,那真是娶了个宝贝啊......” 皇上轻咳嗽一声,似乎宣誓主权。 他吩咐俞太医好好养着,随后他领着怀恩出来。 怀恩从太医院出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早上的风略寒了点,怀恩拢了拢身上的狐狸皮毛。 皇上瞧着,则吩咐道: “李姑娘先去慈宁宫吧。” 怀恩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家马车还在太医院外面呢,我先回去了。” 皇上则道:“朕已吩咐让其回去了。” 怀恩略皱眉,她眨巴着大眼迷茫的望向皇上。 “您是不是忘记问过我了?我同意了吗?” 皇上或许是发号施令惯了,对此并没有多想。 “我送你过去吧,你这样子过去,会吓着太后。” 怀恩觉得自己宛若鹦对鸭讲。 这人听不懂话的。 怀恩看了看昂长的宫道,也不浪费时间,直接道:“我要回家。” 说着就往外走。 皇上见女子执着,轻叹一声:真不听话。皇上上前将不听话的女人懒腰抱起来。 怀恩惊呼出声。 “喂,你干什么呢?” “知晓朕如何训教不听话的人吗?” “.......” “先打一顿板子,不论死活,都只会将其扔进乱葬岗喂狼。” 怀恩听后,不敢动了,不是因为会挨打,而是因为他的话有九分是真的。 “我可以自己走。” “再动将你扔下去。” 怀恩撇了撇嘴,将脸埋入狐狸毛中,不去看他,更不去管外面人来人往的宫女太监们。 哎 可不知是狐狸毛太暖和,还是他的怀抱太安稳,怀恩竟然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竟然是在乾清宫,皇帝陛下的龙床上,这可不该啊。 不过龙床? 这睡着似乎也没什么感觉特别好。 怀恩掀开被子,起身,乾清宫内有一面相当大的镜子,怀恩站在镜子前,瞧着自己的模样,发髻散了,衣服还在,怀恩找了找,在床边的桌子上还放着自己的发簪,她拿起来,用手理了理发髻,随后随意的绾了脑后。 做好这一切,怀恩正要出去,刚开了门,竟见李卫在门口说着。 “李姑娘,您醒了。” 李卫往里乾清宫正殿看了看,皇上应该是听见了吧。 “卫公公,我的丫鬟还在宫外吧?” “李姑娘放心,奴才已经吩咐她回去了。” 回去了? 怀恩蹙了蹙眉。 “我能出宫吗?” 李卫则笑道:“皇上还未曾用早餐,一会皇上陪姑娘用餐,再去跟太后娘娘请安。” 哎,这是出不去的了。 怀恩算是认命了,她拐回去,啥也不想干,也不想躺着了,不过这里有皇上遗留下来的折子,怀恩没事拿起来看了看。 只是不一会,李卫又进来了,还领着一群宫女,她们手中捧着衣服鞋子首饰。 怀恩只抬头看了一眼,就道:“这些都是谁的衣服?” 李卫笑了笑。 “这是皇上让奴才去慈宁宫拿的,都是姑娘的。” 她好像没见过,也没穿过啊。 不过她对穿戴没感觉,又低头看了看折子,这是一个问安折子,上面写着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比如说某个地方的官员不擅长写折子,就捡一些生活写写,比如说今日吃了多少饭,跟百姓聊了些什么话,下地干了多少活,就是几点睡觉都写,这请安折子,感觉像是异地恋一般,虽然枯燥,但多少有些情谊。 怀恩看了看下面的署名,二蛋。 呵呵,这名字起的甚好啊。 皇上过来,就瞧见怀恩低头微笑,似对折子上的内容很感兴趣。 她是不是不知晓,这些折子她不能看。 第三十三章 不过看她看的认真,也没说什么,只是见她还没有换衣服,皇上略有些无奈。 随后他又出去了。 李卫看着眼前华丽的衣服,虽然不明白皇上为什么用心准备这些,但是他还是上前对怀恩道:“李姑娘换上衣服吧。” 怀恩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她觉得挺好的,并没有必要换的。 “姑娘,这是宫里面,您若是穿得这么随意,难免被人说您不尊重皇室,惹来麻烦。” 怀恩看了看自己,是穿得随意了些,这不是昨日急了,就穿着便装了。 只是宫女手中的衣服,多少有些不合规矩。 “这些衣服,不合规矩了。” 李卫则道:“姑娘是太后亲侄女,东太后宠爱姑娘,穿什么都行,那有不合规矩一说。” 怀恩笑望着李卫,没有动作,她有自己的坚持。 李卫则道:“若是姑娘不喜欢这一套,奴才给你换换。” 李卫话音刚落,又一群宫女进来了,依然是一套头面一套衣服,一套鞋子。 怀恩皱眉,这是怎么回事呢?好像跟她杠上了。 若是自己拒绝,会不会还有? 随后怀恩说不喜欢,然后又一套......又一套.... 怀恩心下叹息,当皇上就是好。 怀恩将折子放下来,起身,在这一件件衣服前,一一看了看,最后选择了两套,一套是纯色带有暗纹,毛茸茸的,让人心痒不已。 另外一件是宝蓝色,配的则是宝蓝色玉石,精致可爱,雍容贵气。 有句话其实很现实。 普通贵族,跟皇家真的没法比,从这件衣服上,就能看得出来。 “就这件吧。” 不是不喜欢毛茸茸,而是她对宝蓝色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李卫见李三姑娘选择了,心中欢喜道:“那奴才侍候您梳妆。” “你不用留下来了。” “得了,奴才在外面候着,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寻奴才。” 李卫出去,就去见了皇上。 皇上正看折子呢。 “皇上,李三姑娘选择了那件宝蓝色的衣服。” 皇上轻声嗯了一声。李卫拿捏不准皇上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他则道:“奴才先吩咐传膳吧。” “去吧。” 一会怀恩穿戴好,宫女们则为她梳妆,怀恩看着桌面上诸多金钗,微微摇了摇头,这么多东西戴在头上,不得累死。 她随后吩咐了句:“简单点,一会我还有事。” 宫女们略有些不知所措。 “李姑娘,您能进宫陪着皇上,是莫大的荣耀,不能这般忤逆呢。”说话的是华芯。 怀恩从镜子中看着她女子,小模样挺好的,算清秀,就是鼻子长到眼睛上了。 怀恩指着另外一个宫女道:“给我挽一个丸子头,随后用这个花开并蒂给我扎在头上,会吗?” 这个花开并蒂类似于发夹一般,能固定在发髻之中。 “会吗?不会的话,我可以自己弄?” 那宫女不敢忤逆,则道:“奴婢会的。”这个很简单的。 “那好,弄吧。” 等她装扮好了,看着镜子中简单大气的自己,略微点了点头。 对着跟自己梳妆的宫女道:“手艺很不错,竟连一根发丝都没有漏出来,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花蕊。” “名字起得也很好呢。” 皇上进来,正好瞧见怀恩夸赞,则道:“你喜欢的话,赏给你用几天?” 怀恩见到皇上过来,微微转身,随后俯身请安。 “皇上吉祥。” 皇上看见她的真容,微惊艳了下,虽然只是简单的打扮了些。 宝蓝色的服饰,这衬得她的小脸儿洁白无瑕,额头一点花钿,增添妩媚,唇上胭脂桃红,少张扬多了几分逼人的美,这样子的美,让人恨不得将人藏起来。 怀恩不知自己的美在皇上心中产生了些许的波澜,对着镜子望着自己,略有些得意地问皇上道:“皇上觉得,我这身打扮如何?” 皇上敛下眉睫,道:“还能看。” 怀恩暗暗瞪了他一眼,心道:“活该你没人爱。” 怀恩刚腹语了句,就感觉到颈上微凉,一个玉制金制镂空的璎珞挂在了脖子上,怀恩略微抬头,看着镜子中那张俊美无暇的脸,近在咫尺。 她姐姐曾问说过,一个这么好的男人放在眼前,她如何还能爱上别人, 这话她虽然不认同,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人确实有让人爱上的资本。 怀恩发怔,竟然忘记收回目光,与镜子中的他四目相对,花开并蒂的垂摆,微微晃动,搅拌的她的心忍不住快跳了几下。 皇上看自己发怔,忍不住嘴角上扬,勾唇一笑,勾魂摄魄。 “要死了要死了......” 怀恩撇开脸,赶紧后退,可这一退,竟然直接装入皇上怀中,宫里的人见两人这般亲密,忍不住羞涩的低眉。 怀恩转身,扬首望向他,正要说什么,就听见外面一阵吵闹,有人问:“皇上在里面吗?” “奴才给西太后请安,张姑娘。” 西太后? 这么早过来,这是来捉奸的吧? 怀恩顾不得面前的皇上了,而是招呼着这一群宫女道:“将东西带着,咱们赶紧走。” 刚才和谐的一幕突然间被打破,皇上脸色很不好,尤其是看见某人逃难似的走了,眉头紧蹙。 很快,西太后就进来了。 她环视四周,目光却锁定在屏风对着龙床。 “母妃怎么来了?” 西太后则道:“一大早听说有个狐媚子勾搭皇上,扰乱宫规,母妃身为西太后,自然要管束的。”其实西太后听说是李怀恩,故意用狐媚子来贬低她的。 皇上听见这话心中更冷了,张舒雅暖云阁欲要勾引他的事情刚发生不久呢。 “母妃,您误会了......”皇上冷声道。 然而此刻屏风后面,竟然听见了声响。 西太后轻笑。 “皇上,您如今龙形初成,血气方刚,是该有个照顾皇上的了。犹记得先帝爷当初开窍的时候,就封了欧阳氏为贵人的。” 皇上脸色暗沉,此刻的他略有些不耐烦。他刚才亲眼瞧见李怀恩从小门走了,虽然不知她怎么知晓乾清宫内有个小门的,但这会儿他时间纠结这个的。 皇上已经给李卫一个眼神,李卫上前越过屏风,看见从龙床上下来,且衣不蔽体,正是花芯。 “李公公。” 李卫眼神一变,直接拉着人将人拽了出去。 “奴婢花芯给皇上请安,给西太后请安。” “怎么是你?” 花芯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西太后略有些尴尬地看着皇上,似乎觉得自己的反应略有些过激了,她稍微冷静须臾,才道: “皇上血气方刚,确实该充实后宫了,皇上若是喜欢,不如封他个贵人......” 然而皇上并不买账,他冷脸吩咐道:“来人呐。” 这会儿外面进来两名侍卫,请安之后,皇上则吩咐道:“此女衣衫不整,鬼鬼祟祟,将她带下去,杖毙,死后埋入御花园内当化肥。” “皇上?” “母妃有什么吩咐?” “她毕竟侍候了你,你怎么这么无情?” “儿子早就是这样,母妃又不是不知晓。” “你......” 花芯失语片刻后,似乎找到了自己的言语,她匍匐在地上,挪动腿,往皇上跟前挪,但是却没有惹来怜香惜玉,就被直接被李卫拦截了。 李卫冲着人道:“还愣着干吗,还不快拉走。” 李卫知晓皇上没有吩咐他,是皇上怀疑了,他一定要率先表态啊。 “皇上,奴婢错了,奴婢不该痴心妄想,奴婢只是为了......”李卫赶紧抓住捂着她的嘴,生生的将人拖了出去的。 西太后对自己的儿子,是真的没法啊。 而刚刚逃走的怀恩,这会儿正往太医院赶,只是还没走多远,就瞧见一个宫女追上来了。 是花蕊,乾清宫内的,怀恩看见她就想跑,只是这身上累赘太多,竟然跑不动。 花蕊一进来就跪下道:“李姑娘,求求您救救我姐姐啊。” “怎么回事?” “皇上要杀她,您......” “你觉得我能救?” 花蕊快要哭出来了。 “奴才想不到还有谁能救她了。” 怀恩见她将自己当做救命稻草,多少有些意外,不过她心软,尤其是对生命敬畏。 “走吧。” 怀恩过去,正瞧见被拖出来的花芯,衣衫不整? “李三姑娘,您救救我,我本来想着为您打掩护的,我没想着别的.......求求您,救救我啊。” 怀恩笑了。 这哪里还有刚才的傲慢啊,这分明就是一个丧家之犬啊。 “李三姑娘,此女有违宫规,勾引皇上,爬龙床......” 怀恩不得不说,这位宫女胆大得很。 爬上龙床? 她是不是觉得只要她爬上了床,就是帮她或者是帮助皇上解围? 真是个蠢笨的东西,皇上的龙床若是这般好爬着,张舒雅如今已经封为贵妃了啊。 怀恩微微俯身,轻轻地捏着她的下巴,劲道有些大,华芯略感觉到疼,想要躲开,可是怀恩却笑了。 “想要活着,那就好好管着你这张嘴,知道吗?” 华芯还没来得及说话,乾清宫内就涌出一群人来,是西太后气愤走出来的。 怀恩迎面而上,对着西太后微微俯身。 西太后瞧见李怀恩,本欲要作怪,可瞧见她头上的头饰,顿时傻眼了。花开并蒂? 那是先皇当初递给卿夫人的,先帝与卿夫人爱情感天动地,先帝驾崩,卿夫人殉情,那东西怎么会在她头上? 昨晚上侍候皇上的果然是她吗? 昨夜一定是她,真是个不知羞耻的东西,今日竟然还这般招摇。 “李姑娘,你昨夜来的?” 怀恩回应道:“回西太后娘娘的话,准确地说,臣女今早晨来的。”皇上从乾清宫出来,怀恩则屈膝行礼。 “臣女奉东太后娘娘之命,来问询昨夜太医院之事。”怀恩装模作样问道,“西太后也是来关怀太医院的事吗?哎,说来也是奇怪呢,这太医院怎么好端端的就爆炸了呢。” 然而西太后对这事并不感兴致,她则问: “你刚从慈宁宫过来的?” “是啊,今晨一过来就去了慈宁宫给姑母请安。” “李三姑娘,你可知欺君之罪该如何处置?” 怀恩顿了下,随后一脸无辜道:“自然知晓。西太后为何如此问?” 怀恩觉得自己的表现非常之好,担保别人看不出丝毫的破绽的。 她能这般说,自然是笃定了,西太后绝对不会去慈宁宫找她姑母对峙的。 “皇上,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可严重?” 皇上看着他装腔作势,急欲撇清关系的模样,心中火大,他不想回应。 李卫觉得李三姑娘实在是高啊,这拉着皇上一起说,这欺君之罪不就不算了吗? 他知晓皇上心思,但是这会儿见皇上憋着气,心中埋怨皇上怎么这么不懂女人心思呢。 您顺着话说,宠着李三姑娘,李三姑娘还能不高兴吗? 不过李卫是皇上的跟屁虫,他则回应道:“李三姑娘,太医院只是年久失修,墙塌了,砸了一个人,没出什么大事。” 怀恩点了点头。 “那就好。” 怀恩顿了下,又道,“皇上,东太后吃斋念佛,最是见不得这般血腥的一幕了,若是知晓皇上又行杀戒,又该吃斋念佛为皇上祈福了,皇上仁孝,天下表率,您看这?” 皇上心中冷哼,这丫头说话越来越高调,吃斋念佛,仁孝天下表率?这一句句高帽子下来,他若是真砍了那宫女,他还真不是仁孝之人了。 若是旁人他自是不理,可她?他就是喜欢她自作聪明的样子。 “既如此,那就赶出宫去。” “多谢皇上,多谢李三姑娘。”怀芯被拉走了。 怀恩也欲要告辞了。 然皇上却唤住了她。 “李三姑娘留下。” “皇上,臣女还要去回禀太后娘娘。” 李卫则道“李三姑娘,奴才替您去。” 怀恩又琢磨着道:“臣女还要去太医院看看。” “陪朕用过早饭再去。”皇上看了一眼西太后则道,“母妃可要留下一起用膳?” 西太后看着皇上一脸冷然,她可不想。 随后她悻悻然走了。 今日一早什么都没捞着,还惹得皇上不高兴,真是得不偿失啊。 这李家三姑娘段数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第三十四章 陪着皇上坐在餐桌上,看着长长的桌子上,摆满了小吃,怀恩就感叹,当皇上真好。 不过既然要我陪着你吃,那我可不客气了。 怀恩瞧见皇上身边站着的小太监李福,正一个个的为皇上布菜。 身边的宫女正要为怀恩布菜,怀恩则道:“不用,我自己来。” 怀恩站了起来,对着自己喜欢的菜,一个个的夹入碗中,随后坐下来。 在皇上目瞪口呆的模样下,开始用餐。 最后吃多了。 发现皇上盯着她看,怀恩尴尬道: “第一次跟皇上用膳,有些激动了,多吃了些。皇上不介意吧?” 皇上则道:“今日御膳房的所有人,都有赏赐。” 赏赐? 为何呢? “朕第一次见到有人吃饭,能这般下饭的。” 哈哈哈 “你取悦了朕。” 怀恩呵呵笑了两声,随后起身道:“叨扰皇上这么久,实在不该,臣女先告退了。” 微微低垂着头,头上的步摇微微晃动。 “你上前来。” 怀恩仰首,微微莫名其妙。 “过来。” 察觉出皇上的不耐烦,怀恩怂性地上前了。 随后皇上手中不知从何处多来一个宫绦,一块纯白无暇的玉上,刻着凤凰。 她低头间,竟然瞧见皇上将东西系在她腰间了,而他腰间似乎还系着一个宫涤,也是一块玉,玉上刻着龙。 这是一对的。 一定是一对的。 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 她看了看皇上,但是皇上并未有解释,而是吩咐道: “去吧,朕让人领你去太医院。” 怀恩出了乾清宫,还有些迷糊,回眸望向乾清宫,多少有些回不过味来了。 身后竟然跟着华蕊。 “奴婢恭喜姑娘了。” “嗯?何为恭喜?” “皇上赠与姑娘凤佩,便是将姑娘当作未来皇后,姑娘将来大富大贵,家族荣耀,怎不恭喜?” 凤佩? 怀恩看了看腰间的宫绦,确实惹眼。 若她猜测的不错,她大哥与西夏大战三百回合,初告战捷,皇上为了安抚李家,很快会赐婚,封她为皇后。 想起这个,就将腰间的宫绦取下来,藏于袖中。 华蕊看着这一幕,想说什么,却又不敢。 怀恩则劝解道: “华蕊,我觉得你是聪明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明白吗?” 花、蕊不知她为何突然间变脸,气压瞬变。 “我如今还是闺阁女子,若是以后成为皇后还好说,若是不成,我今后可如何嫁人,你说是不是?” “是,姑娘说的是。” “我不论你是谁的人,是奉命做些什么,有一点你要清楚,在这宫里面,多说多错,少说话多做事才能保命,否则花芯便是你的下场?” 华蕊觉得眼前的李三姑娘她好好地说话的时候,温柔随和,可若真的忤逆了她,竟有些阴沉,跟皇上有三分像。 “是,奴婢省得。” 怀恩去了太医院,正瞧见俞太医被人抬出来,准备回家呢。 俞太医是宫中的老人,历经几朝,见识深广,瞧见怀恩那一身穿戴,眼神暗沉,他一早就听闻,李怀恩喜欢皇上,但是却求而不得,如今瞧着却不是那么回事的。 心中虽然为其高兴,可却有些可惜。 这么有本事的一姑娘,嫁给皇上,终究是浪费了。 “师傅,您下次别这么莽撞了,这次是皇上英明没有治您的罪,若有下一次,皇上岂能酌情。” “你啰啰嗦嗦的干什么,真是,我可是你师傅,有徒弟说教师傅的吗?” “师傅,我这是担心你。” “行了行了,这次多亏你,若非你提出修缮太医院,负责这次损失,为师怕不被炸死,也真得要被处死了。孙家这个情,为师记住了。” “师傅说这个做什么?赶紧走吧。” “等等,跟李姑娘打声招呼吧。” 李姑娘? 孙明泽转身,正瞧见一位美貌姑娘,让人略晃了眼。 李怀恩则道:“俞太医,今日如何?好点了吗?” “好多了。”俞御医则介绍道,“这是我徒弟,孙明泽,还未婚啊。” “师傅,您说什么?” “我干什么?我能干什么?你这人,整日琢磨医药,二十了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为师替你着急啊。”俞御医笑望着李怀恩道,“李姑娘若是觉得宫里烦了,去同仁堂转转,你手中的药丸,若是多了,也可以放在同仁堂售卖的,保管童叟无欺的。我这徒弟也是这京城内难得一遇的才俊啊。” 李怀恩看他要做媒的样子,笑了。 “行啊,不过有些东西,如果出自俞太医您这般的大医手中才有价值的。您觉得那东西有用,才最好。”怀恩顿了下,“俞太医,您说呢?” 俞太医沉吟,随后叹息一声,他明白李姑娘的意思,这些药新奇,想要在坊间流传,必然先得到医者认可,而非他说好就能好的。 “倘若这些药能够大量生产,何愁无人用,不瞒李姑娘,我这次之后准备辞去太医院御医之职,在坊间开个医馆,到时候李姑娘的药可以送去我那。” 怀恩颔首。 “同仁堂是吧?若是我能出宫,我去同仁堂找你,到时候我可以教你制作。” 俞太医听后大喜。 “那就臣期盼姑娘早日出宫。” “师傅,您糊涂了。”孙明泽不敢在宫里胡言乱语,被人听见了,不知要惹出什么乱子来。 “哎,你这徒弟怎么这么不识趣呢,胆子这么小,看着怕无法继承您的志向,不如早日换一个,趁您还有精力,还来得及啊。” “......” “李姑娘说笑了。” 怀恩为俞太医把了脉,有些失水了,交代了他两句饮食,就让其回去了。 “你这小子,你知晓你失去的是什么吗?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李姑娘一身宝贝,若是你将来能娶了她......” 远远的还能听见孙明泽教训俞御医的话,怀恩觉得有趣。 怀恩站在废墟旁边,心中却有些莫名。 这是渴求知识的欲望还是资本的欲望呢? 她讲不明白,自己所为到底对还是不对。 倘若自己教授了俞太医,那么将来必然会有一场风暴的。 “姑娘,您看什么?” 怀恩看向华蕊,微微摇了摇头。 “皇上是不是说这倒塌的原因是因为年久失修吗?” 华蕊道: “奴婢觉得,皇上是为了您。” 怀恩看向华蕊,笑着问:“你在乾清宫当差多少年了?” “奴婢在乾清宫当差三年了。” “见过皇上几次面?” 华蕊摇了摇头。 “奴婢不敢。” “没见过面,就不要去揣测一个人,更不能去评价一个人。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华蕊有一种错觉,李姑娘并不想提及皇上。 “走吧,咱们去见东太后。”这尊大佛可不好打发啊。 怀恩去了慈宁宫,这一趟下来,腿脚都酸了。 只是到了慈宁宫,又被太后罚跪在外面了。 自己又哪里惹到她老人家了啊。 一会晴嬷嬷从外面回来,看见她则安抚道:“我的姑娘啊,您说您,进了宫也不先跟太后打声招呼,若非皇上来传话,我们还不知晓呢。” “姑母是因为这个事生气?” “可不是吗?早饭都没吃呢。” “我也不想啊,都怪皇上,我......” 晴嬷嬷示意怀恩别乱说话,怀恩撇了撇嘴。 “您先跪一会吧,等太后气消了,就好了。”说着就给怀恩拿了块垫子。 “多谢晴嬷嬷。” 晴嬷嬷进去,先给太后请了安,瞧见太后在恹恹的侧卧着,便上前回禀道:“太后,奴婢打听过来,咱们家姑娘天不亮进来的,西边还兴冲冲地去捉奸了,好在皇上站在咱们姑娘这边,没出什么事。” “奴婢瞧着咱们姑娘也是无辜,大早上的被叫进宫来,这怕是担忧咱们姑娘年三十的时候不想进宫了吧。” 东太后则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太后,您要不先见见三姑娘,奴婢瞧着她头上那套首饰很熟悉呢。” “不过一套首饰。” 太后想要的是圣旨,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皇上吉祥 太后正想着该如何让皇上下旨,就听见外面的声响,她忙从榻上起来。 怀恩瞧见皇上来了,心里面犯嘀咕了。 本来就跪着,倒是省事了,没怎么吭气。 只是皇上站在她跟前,道:“怎么,被罚了?” 怀恩无奈道:“好像是的吧。”我在家都没跪过,这话没敢说。 视线扫过,没瞧见她衣摆处那枚宫绦,皇上微微皱眉,问:“东西呢?” “啊?什么东西?” 怀恩仰着头,晌午暖阳升起,看着她,竟有些眼晕。 看不见他眼底的深意。 只是皇上并未深究,而是轻哼一声,抬脚进去了。 很快,晴嬷嬷就召唤他进去了。 被华蕊搀扶起来,怀恩微微摇了摇头,来舒缓身体的麻。 随后才抬脚进去。 “怀恩给姑姑请安。” “罢了,今日皇上为你求情,哀家便饶了你这个小冤家,下次进宫,一定要让人给哀家通个信,别不知轻重,被人陷害了。” “是,怀恩知晓了。” 皇上看她这会儿小媳妇一般模样,也没说什么,而是跟太后告辞了。 等他走后,东太后则拉着怀恩的手,道:“难为你了。” “姑母?” “你这傻孩子,哀家早就到乾清宫传了信,皇上无故见你,还留你在乾清宫,不给哀家一个交代,哀家岂能愿意?也就你傻,吃了这么大的亏,竟然不知要一个恩典。” 恩典?皇上承诺了什么吗? 怀恩宁愿出去多跪一会。 正说什么,李公公过来了,进来给太后请安,还客气的拜见了李怀恩。 随后他道:“三姑娘,您走得急,有东西忘在乾清宫了,皇上命奴才给您送过来。” 怀恩向外面望了过去,虽然每个人手中的东西都被东西盖着,但是怀恩也能猜到,那些都是在乾清宫内展现在她面前的东西。 他竟然都送来了? “李公公,你这是干什么呢?” “这些都是皇上吩咐的。” “该过年了,我爹娘还等着我回去过年呢,这些用不着的。” 李公公看了看东太后,东太后笑了。 “李公公,你先回去侍候皇上吧。东西先留着吧。” “是。” 一会晴嬷嬷命令奴才将东西收好,随后来回禀太后道:“娘娘,奴婢查验过了,都是按咱们姑娘尺寸定制的,看来是费了不少心思。” 东太后笑了。 “看来再过不久,咱们家又要出一位皇后娘娘了。” 可不是吗? 东太后心情极好,只是怀恩却道:“姑母,这些东西不能要的。” 晴嬷嬷见姑娘还执拗,则上前道: “姑娘,太后这几日心情郁郁,您就别惹太后生气了。” “.......” 怀恩之后又住进了宫里,不过没有机会见皇上,皇上很忙。 怀恩每日也就请个安,然后逛逛院子,看看书。 很快年三十到了,皇上宴请宗亲以及三品大员以上人进宫恭贺新年。 这一日,怀恩早早地起来,倒不是帮忙,而是早早地被拉起来打扮了。 看着插了满头的珠钗的头,怀恩心中就来气。 什么破装束,一点都没有我的丸子头好看,还累赘。 但是这紫竹院除了华蕊,都是太后的人,她竟然反抗不得。 太憋屈了,竟然想哭了。 华蕊则安慰道:“姑娘,这装扮让姑娘看着贵气天成,仿若天上仙子呢。” “是吗?” 这话算安慰了吧。 等一会她去慈宁宫,让太后看看成果,在慈宁宫外面瞧见了一个小姑娘,十三四岁吧。 那小姑娘也看见怀恩,似乎也很迷茫。 “见过敏茹郡主。” 敏茹郡主? 大长公主的独生女? 这可是一个金贵的主啊。 “怀恩见过郡主。” 敏茹上下打量着怀恩,问道:“你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镇国公李家的三姑娘,李怀恩。” “哦,你就是我娘说的未来皇后?” 咳咳 “郡主,这话可不能乱说。” “哼,是就是,干吗还藏着掖着啊。” 这话该怎么说呢。 “万一我不是呢?” 敏茹轻哼,道:“也是,表哥一直不喜欢你的。” 这话真伤人,不过怀恩还是跟着点头了。 “郡主说的对,我也觉得皇上不喜欢我,所以还请郡主莫要给我安罪名了。” 而此刻在里面谈话的太后和大长公主听见了两人的话,微微摇了摇头。 “你们家丫头谨慎的很啊。” 第三十五章 “你家这姑娘?” 大长公主略有些摇头,敏茹被她宠坏了。 大长公主头疼啊,随后同太后坐下来,商议着年后该如何教导怀恩。 怀恩看着敏茹,书中写着,这丫头亲近张舒雅,喜欢张舒雅那般温柔娴熟,且琴棋书画皆是才女的人。 其实这也能理解,她虽然是东太后的亲侄女,但因为某些人的故意为之,将她塑造成无盐之女。 不过这恰恰让怀恩有了新的心思。 怀恩看着敏茹,突然间笑了。 她故意将袖中的东西,遗落在地上。待那敏茹瞧见后,偷偷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将东西捡起来宝贝地擦了擦上面沾上的灰尘。 敏茹生在皇家,自然一眼就瞧得出那佩玉贵重之处。 而且怀恩的表现,亦像是这块佩玉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敏茹下意识的去抢夺过来道:“这佩玉不错,从哪里弄来的?是不是偷的?” 怀恩别扭的看向别处,一副不敢言语的样子,敏茹更加笃定了。 “铁定是你偷来的,这样子吧,我没收了,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如何?” “你不能。” “那你说说,这块玉是哪来的?刻的还是凤?哼,你难道不知,这世上唯有皇室才能佩戴的吗?” 怀恩没吭气,敏茹直接将佩玉拿走了。 看着敏茹离去的背影,怀恩眼角含笑,有一种鱼儿上钩的感觉。 西宫 敏茹郡主去找张舒雅,显摆似的将玉佩递上。 张舒雅看见玉佩,色泽极好,一看就非凡品。且上面还刻画着凤凰,栩栩余生,让人一眼就爱上了。 “这佩玉?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敏茹想了想则反问:“你猜?” 张舒雅好笑地看着敏茹,道:“郡主,您见多识广,这个是您让人定制的吗?” 敏茹微微摇了摇头。 “不过是一块石头,我家里多的是,这个送你了。” “这石头我很喜欢,多谢郡主了。” 张舒雅想到什么,则道:“我知晓你不喜俗物,我这里有一本关老先生的孤本,就给你了。你若是能背诵下来,下一次的赏花节,必然能艳压群芳,成为新晋才女的。到时候,必然能迷倒顾家四郎,让其去大长公主府求亲的。” “去去去去,胡说什么?”话是这么说的,可郡主小脸上竟然漏出不一样的羞涩来。 敏茹郡主喜欢顾家四郎,但那顾家四郎竟喜欢才女,但是张舒雅才是才女? 曾经两人因此而生出嫌隙,直到张舒雅保证不会跟她抢夺顾家四郎,且还教导她成为才女,两人才冰释前嫌,且敏茹郡主知晓她喜欢皇上,一直撮合,这是怕她退而求其次选择顾家四郎。 敏茹郡主离开西宫,张舒雅的脸上瞬间收起了温柔。 张舒雅在宫中,偶遇皇上多次,亲眼瞧见了皇上腰间戴着的宫绦,跟这个乃是一对。 敏茹郡主是怎么来的? 难道是皇上借由大长公主的手,送给自己的? 张舒雅心中略有些期盼,兴奋,愉悦的。 皇上取悦李家三姑娘,是因为迫不得已吗? 慈宁宫 怀恩确定敏茹郡主去了西宫,且在西宫待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微微笑了。 皇上,希望您看在我送给您这么一份大礼的份上,日后对李家,可千万要手下留情啊。 大长公主从慈宁宫内出来,瞧见没了自家女儿踪迹,微微摇了摇头。 “给大长公主请安。” “敏茹呢?这孩子又贪玩了吧。” “敏茹郡主天性使然,活泼洒脱,秀外慧中,有大长公主风范。” 怀恩这话虽然恭维,却又有另外一层意思,只可惜了,大长公主向来自傲,怕是没听出这话的另外一层意思了。 不过没关系,总会懂得的。 到时候希望大长公主不要太气愤。 一会大长公主离开,怀恩进去给太后请安,太后看着怀恩的装扮,甚是喜欢,今日之后,不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只会认了怀恩做皇后,明日既会有人上奏皇上,要皇上立后的。 “怀恩,你爹娘马上要进宫了,你去接吧。” 怀恩点点头。 怀恩出去,并未真的去宫门口接,而是在梅园里面等着,让花蕊去宫门口看看,她爹娘什么时候能到。 梅园内 怀恩觉得这满头的金钗略有些沉,所以找了个比较坚固的梅树坐了上去,似睡非睡之下,怀恩觉得有人靠近,她微微眯了眯眼,一个陌生女子。 小姑娘小心小心翼翼地,欲要吓她,怀恩嘴角轻扯,决定反击下。 “啊。” 陌生女子走上前,本欲要吓她,可瞧见她并未有所动,似睡着了。陌生女子伸手推了推她,竟然纹丝不动。 陌生女子吓坏了,这该不会死了吧。 “怀恩,你别吓我啊,我是淑兰啊。”范淑兰,承恩公府嫡女,是女子为数不多的闺蜜。 范淑兰见推不动也推不醒,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竟然没有呼吸了。 吓得她直接瘫坐在地上,侯中哑然,似说不出话来。 “来人.......来……人呐。” 瞧见范淑兰被吓得不成样子,怀恩直接坐了起来,指着范淑兰哈哈大笑起来。 “就你这胆量,你还好来吓唬我啊。” 范淑兰意识到被她糊弄了,气呼呼的扭过身子不理她了。 怀恩略觉得自己玩大了,摸了摸鼻子,道:“对不起,我看你想玩我才给你玩的。” “哼。” 真不好哄啊。 怀恩看了看身边的桃枝,随意摘下一支,递到她面前,粘着声音道:“咳咳,梅枝曾美人,愿美人儿大人大量,就原谅小的吧。” 范淑兰被她这副伏低做小的做态逗笑了。 “我刚才真的以为你被冻死了。” 怀恩耸耸肩,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刚才去慈宁宫了,追到这里来的。”范淑兰随处望着,满院子的梅花纷飞,意境深远,“这地方不错,美且清静。” 怀恩心中嘀咕:就是有些冷了,好在她身上贴了不少暖宝宝。 范淑兰似乎刚发现怀恩今日的不一样,锦衣华服,竟然让人有些恍惚。 “你今日很不一样呢。” 第三十六章 虽然以前的她也是满头的金钗,但是总觉得哪里不一样,跟以前认识的人不一样。 “不过你这样子挺好的,比以前好看。” 很快,花蕊回来了,说是她娘已经到了慈宁宫了。 “走,咱们去慈宁宫吧。” 两个小姑娘刚出了梅园,就撞上了敏茹郡主和张舒雅。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们两个。你们鬼鬼祟祟的在里面干什么坏事呢?” 范淑兰解释道: “敏茹郡主,我们只是瞧见梅花好看,进去欣赏一二,并无其它。” “范淑兰,本郡主问你话了吗?来人呐,被本郡主掌嘴。” 怀恩瞧见郡主出去一趟,这脾气见长啊。 怀恩见郡主身边宫女就要上前,怀恩则将范淑兰拉到身后。 则对郡主道:“京城传闻大长公主温婉贤惠,乃是我大清上下女子之表率,郡主此举,大长公主可知晓?” 她总觉得这个郡主有些盲目崇拜。 “你?” 张舒雅见郡主势微,则轻声道:“这片梅花乃是西太后最宝贝的东西,曾经严令禁止,好生呵护,如今范家小姐折了这梅花,便是对西太后不敬。” 范淑兰担忧地看了一眼怀恩,道:“怎么办?” 怀恩微微摇了摇头。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打?” 那宫女上前,只是不等那宫女挥手,怀恩已经一巴掌打了回去。 这里巴掌的力道,瞬间染红了宫女的脸上。 也让众人惊呆了。 “李怀恩,你怎么敢?” 张舒雅眼神晃了下,竟然有些慌。 “李怀恩,敏茹可是先皇亲封的郡主,你打宫女就是打郡主的脸。”这话更加刺激了郡主,但是怀恩并不去看她,而是看向张舒雅,则道:“这片梅园乃是先皇为卿夫人亲手所种,卿夫人仁慈,连一个犯了错的宫女都不忍心打,又岂会在意我们折了一根梅枝?” 被拆穿,张舒雅心突的一跳,神情稍慌张,怀恩心中冷哼,果然是一个面善心狠的人,竟然用西太后压我?真如她所说,这些梅花被西太后宝贝得很,那还真被人抓住把柄,指不定又要被罚跪了。 好在她记得一些剧情的。 “张姑娘,您是撒谎还是晚上梦见过卿夫人?” 张舒雅略有些紧张,突然间哑然。 敏茹不知她被人利用,自然替张舒雅说道: “卿夫人已经去世,西太后便是这后宫之尊,梅园自然是属于西太后的。” 怀恩轻哼两声:“咱们在这辩解也无用,要不咱们请两宫太后一块评下,这东西属于谁?” 找两宫太后?张舒雅眼神微闪,这不能。 “李姑娘,咱们开个玩笑,何必咄咄逼人?” 这女人一张嘴,果然是毒辣啊。 “张姑娘觉得,这一巴掌该打在你脸上了?” “......” 见人不吭气,怀恩冷哼。 “舒兰,咱们走。”怀恩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但是郡主何曾受到这般闷气,她不管不顾,抓起手中手炉,直接往怀恩身上扔去。 烟灰洒落,将怀恩身上的衣服烧了个窟窿。 哈哈哈 怀恩看了看衣服,看着是不能穿了呢。 只是她并未生气,倒是有一种终于可以回去换衣服了轻松。 她看向郡主则道:“听说顾家四郎喜欢的是蕙质兰心,聪明睿智的,郡主,你可要好好想想今日之后,我会不会将你今日所为,传扬出去。” “你……” 威胁之后怀恩则走了。 只是不远处,皇上和顾家四郎正瞧着这一出闹剧。 顾安柏看了看皇上,略自豪道:“皇上,您说这李家三姑娘这么了解臣,是不是曾经也对我有意啊。”顾安柏还真不怕死啊。 皇上凉声道:“郡主也不错,朕可以赐婚。” 顾安柏连忙收起他那吊儿郎当的模样道: “别,皇上,此等艳福,您可千万别便宜了我啊。” 皇上给李福一个眼神,让李福跟着李怀恩去,别让其受了委屈。 李福明白。 怀恩领着范淑兰走了,看见敏茹郡主,范淑兰才小心地问:“刚才咱们那样子,真的没事吗?我听说你还要去大长公主府学习规矩呢。” 怀恩轻笑:“学规矩?自家女儿这个样子,她好意思教我?再说了,即便是好意思,我猜测她们也是让我跟大长公主学习如何彪悍吧?” “啊?” 范淑兰觉得这话竟然跳不出毛病啊。 “别发愣,今日这场年夜饭,可不好应付。咱们回去先吃点东西,填饱了肚子好干事。” “感觉你这是要去打架的。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这是她今日第二次怀疑了。 “你觉得我该是什么?逆来顺受,受她们欺负?” 范淑兰连忙摇头。 她们之前之所以能成为朋友,是因为都相对软弱。 这边的话被李福一句不拉的听见了,他回去偷偷回禀给皇上,随后偷偷地观察皇上的脸色。 “皇上,这李家姑娘大概是领会错了皇上的意思。” “她没错。”错的是大长公主呢。 “啊。” 只见皇上嘴角竟然笑了。 李福突然间觉得皇上这话有些反话,李家三姑娘彪悍起来,那日后皇上的后宫可不就乱套了。 宴会之前,皇上先来请东太后,远远地瞧见了怀恩,她换了衣服,也换了发钗。 他微微一扫,也没有发现他想要见的东西,莫名的,他摸了摸腰间的宫绦。 随后离开。 怀恩在后面跟着,一起去了宴会。 到达之后,她们各自找到各自的爹娘,随同爹娘给皇上请安。 秦氏这次见着女儿,忍不住数落了两句,那日她进宫,还没跟家人们说。 “你怎么就不知晓矜持为何物呢?” 怀恩觉得秦氏误会了。 她没解释,因为他爹就坐在旁边。 怀恩乖巧的坐下,只是她的目光却落在站在西宫太后身侧的张舒雅,锦衣华服之下,竟真的戴着那枚宫涤。 哎,这只能说,天意如此啊。 正巧不巧的,这满朝清贵中,也有些有见识的人发现了这个小小的问题。 “喂,你们看见了没有,西太后身边那位姑娘腰间佩戴的宫绦,竟然跟皇上佩戴的东西一样。” “早就听闻皇上与张家姑娘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但是却因为东太后不愿意,一直耽搁了,现在皇上迟迟不立后,就是因为与东太后执拗呢。” “哎,看现在的情况,皇上是一门心思要立张家女子为后啊,象征着皇后身份的凤佩都送了。” “......” “这镇国公家的女儿嫁不出还是咋的,竟然这般逼迫皇上,真当他打过几场仗,就不将皇权放在眼中了。” “李家怎么起势的,你以为是军功,哼,还不是裙带吗?若非东太后,李家岂能有如今的辉煌?” “你小声点。” 怀恩小心地看向他爹一脸阴沉,随后敛眉,装出一个委委屈屈的模样。 怀恩心中不得不赞叹敏茹郡主一声:干得好。 第三十七章 这般侮辱,他爹能受得住? 隐隐约约感觉上面有视线传下来,怀恩微微侧头,瞧见皇上若有似无的目光,她慌忙躲开。 然后听见旁边有女生说了句:皇上望过来了,是不是在看我,是不是? 怀恩微微一扫,发现今日来的官员们,大多都带了女儿在身边。 模样都很出众。 而刚才那说话的女子看见怀恩一脸悲戚的目光,略有些歧视。 “哎。” 秦氏听见女儿唉声叹息,则宽慰道:“怀恩,没事,今晚上咱们回去,咱不进宫。” 怀恩心中狂点头啊,她微微俯身,轻靠在秦氏肩膀处。 镇国公轻哼一声。 秦氏则生气道:“你哼什么?有本事你冲上面哼哼去,你瞧瞧咱们家女儿都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敏茹郡主自然瞧见了怀恩的情绪,得意地看过来。 怀恩对着敏茹郡主在旁人注意不到的时候,回之一个大大的笑脸。 敏茹郡主直呼:“有病。” 大长公主听见女儿这话,皱眉望着她。 “敏茹,你失礼了。” 敏茹却一点都不在意,她得意地跟大长公主道:“娘,您看台上,皇上跟舒雅姐姐相配不?” 大长公主轻声呵斥道:“你胡言乱语什么?” “我哪里有胡说?你瞧,皇上将象征凤佩的佩玉都送给舒雅姐姐了,皇上最喜欢舒雅姐姐了。” 大长公主皱眉地望过去,在张舒雅跟皇上身上来回穿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啊。 皇上到底想干什么啊。 正当敏茹郡主高兴之余,却瞧见怀恩那边,她竟然亲自倒了一杯酒,递给身边的丫鬟,且与那丫鬟耳语,她瞧见那丫鬟将酒杯,送往了顾安柏那边。 而顾安柏竟然还举杯与怀恩对视饮酒了。 敏茹郡主气坏了,不顾场合霍尔起身。 “李怀恩,你个狐狸精。” “敏茹?”大长公主轻声呵斥。 秦氏第一次听人骂自己女儿狐狸精,心中也是怒了。 “满朝清贵,都道大长公主蕙质兰心,贤惠雍容,可是大长公主,您教得好女儿啊。” 大长公主起身,则道:“国公夫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众目睽睽之下,这一声狐狸精,我可是听得很清楚啊。”指名道姓,谁又听不见? 大长公主看向自家女儿。 “娘,是她无耻,她跟顾安柏当众眉来眼去,是她......” “啪” 大长公主一巴掌打过去,敏茹郡主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母亲,随后哇的一声跑了。 西太后看着这一幕,似乎正中了下怀。 “大长公主,国公夫人,这其中一定是误会,刚才哀家似也瞧见了,李家三姑娘与顾安柏关系匪浅呢。” 然而顾安柏起身道:“西太后,您看差了,刚才李家三姑娘是在与我旁边的范姑娘隔空对饮,没曾想让敏茹郡主误会了。”这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就落实了大长公主不会教导孩子的事情。 “皇上,既不喜我女,那么何故唤她入宫,既喜我女,又何故让人如此侮辱,哼,我李家女儿,绝非嫁不出去,硬要塞入皇家。” 怀恩第一次觉得,秦氏竟这般霸气。 怀恩拉了拉秦氏的衣摆道:“娘,我想回家。” “怀恩?” “娘,我肚子疼,我好像来月事了。” 秦氏一听,心下急了。 只是秦氏回眸看向镇国公,只见镇国公一直隐忍,然此刻也不得不站起身来道:“臣李泽身体不适,请皇上,东太后,允臣离开。” 皇上不明,此事何故如此? 皇上看向东太后,东太后似乎也不知自家弟弟弟媳妇的怒气从何而来? “李泽,你们胡说什么,今日年夜饭,哀家请你们进宫是来陪哀家与皇上一块过节的。” 镇国公则道:“东太后,臣身体不适,无法陪伴您了,臣请告退。” “你。” 皇上则道:“镇国公,敏茹郡主污蔑李姑娘的事情,朕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皇上目光瞄向一直低眉的李怀恩,她微垂着头,身体微微轻颤,伤心难过吗?皇上内心摇了摇头,她太刻意了。 皇上很无奈: “李姑娘受了惊,先回去好好歇息。” 怀恩起身,冲着上面行礼,只是头却一直未曾抬起,转身的顺瞬间,怀恩的背脊才挺直了,脚步都有些轻快。 顾安柏离得有些进了,竟然发现了她眸中展现的笑。 这女人果真是有趣呢。 她设计这一出,到底是为何呢? 张舒雅见怀恩走了,心中更加得意,西太后给张舒雅递了一个眼神,张舒雅明白,这是证明她的时候到了。 李家退出,谁又能真的与她争夺呢。 张舒雅上前为皇上倒酒,只是皇上并未注视这她,他的目光还注视着某人离去的背影。 “皇上。” 张舒雅轻声唤着,皇上回眸,张舒雅则道:“众臣还等着皇上与她们敬酒呢。”她极尽温柔,是对皇上也是对臣下。 因为张淑雅的刻意显摆,皇上低眉之间就瞧见了张淑雅腰间的宫绦。 不论是样式还是雕刻的图像,都与他送给李怀恩的一模一样。 “张姑娘,你腰间的佩玉,是怎么来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底下的人听见了。 众人议论纷纷。 “这难道不是皇上送的?” “不是皇上送的?那张姑娘够大胆的,竟然敢公然雕刻凤佩,这可是杀头之罪。” “......” 张舒雅不明白皇上为何这般不给面子,她略凄楚。 “皇上?”这不是您送的吗? 皇上这下怎能还不明白,张舒雅身上一个一模一样的东西,且就站在西太后身侧,与他的佩玉相配,如何让人不怀疑。 且这佩玉是象征着身份的凤玉呢。 “不合身份,日后还是不要带了。” 当着众臣的面,这话不适一般的伤人。 皇上坐着,将腰间的佩玉不动声色的拽掉,想了想则甩给了旁边的李卫,看着心烦。 皇上起身,对着东太后则道:“母后,今日是朕不对,请母后责罚。” 东太后这会儿也略有些头疼。 “皇上,这不怪你,皇上正当年少,被人倾慕也是常理,倘若张家姑娘有意,不如就封......” 东太后想先定下一个妃子名分,可是皇上却并不想的。 “母后,张家姑娘入宫也有些时候了,该出宫了。” 第三十八章 年三十这个宴席,因为一些不愉快,就草草收场了。 西宫 张舒雅回去哭得不行,皇上当面让其回去,这就是打她的脸啊。 西宫太后也想不通。 “今日本就是李家执意妄为,毁掉了原本的节日。” 可是这些话皇上油盐不进。 西太后则问张舒雅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张舒雅忙摇头,且她已经悄悄的将佩玉取下来,藏起来了。 正说话间,敦嬷嬷进来回禀。 “太后,皇上跟前的总管李卫过来了。” “让其进来。” 西太后想着应该是皇上派人过来解释的。 李卫进来,打了个千,道: “奴才给太后请安。” 西太后直接问:“李公公,今日是镇国公府上无礼,破坏了这难得的气氛,怎么皇上就针对了我们舒雅呢。” 李卫看了西太后一眼,这事西太后不知晓? 不知晓好啊,这就不会牵扯无辜了。 只是她在去看张姑娘的时候,却没有看见他想要看见的佩玉。 “张姑娘,皇上的佩玉丢了,您可见着了?” 张舒雅一张小脸儿委屈得很,扭扭捏捏地不说话。 “姑娘,那东西,不是你的,您留着怕也只是个祸害。毕竟您日后是进不了宫了。” 一句进不了宫,让张舒雅的小脸瞬间变了。 西太后眼神突变了。 “什么佩玉?” “回太后娘娘的话,是一枚象征皇家皇后身份的宫绦,雕刻着凤凰图样的。” “您怀疑是舒雅偷的?” 李卫不做声,只是看着张舒雅。 张舒雅扑通一声跪下来求西太后道:“姑母,舒雅不知那佩玉是……那佩玉是敏茹郡主给我的,说是皇上私下送的,所以我才.....姑母?” 这话让李卫听了,微微摇了摇头。 但是她没有提及佩玉是皇上送给李姑娘的。 “这佩玉是皇上的,至于是谁给张姑娘的,皇上会查清楚的。” 李卫见张姑娘墨迹,则提醒道:“偷盗之罪,张姑娘可要想清楚。” “不,不是.....” “若是捡到了,就该还回来。” 捡到? 张舒雅明白了。 她从袖中将佩玉拿出来,递给了李公公。 李公公笑着告退。 只是太后拦截了下。 “李公公,就因为一块玉,皇上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若是一块玉,皇上自然不会的,可惜了,张姑娘自作聪明,乱传谣言,您这不是逼迫皇上吗?” “......” 张舒雅只觉得自己身姿如浮萍,飘摇不定。 这边正商议着,然一个宫女跑进宫来,道:“西太后,敏茹郡主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西太后心中略有些得意,但是却一点都不显,她担忧道:“怎么了?” “敏茹郡主掉河里了,还有咱们家大公子。” “快,咱们去看看。” 西太后也顾不得张舒雅了,赶紧过去。 只是这件事与她所想的不一样,张白芨跟敏茹郡主此刻都在太医院住着。 东太后和皇上站在院子里,听着太医院的回禀,敏茹郡主还好,就是张白芨,旧伤未愈,情况不太好。 “今日是怎么了,大过年的,怎么就发生这样子的事情。” 皇上脸色黑沉得很。 西太后赶来,人还没到,就嚷嚷道:“怎么大公子和敏茹郡主会同时掉入河中的?没出什么事吧?” 这般声响,生怕别人不知晓似的。 而厢房内,似做错事般躲在大长公主怀中的敏茹郡主,小声道:“娘,我是被人推下去的。” 大长公主岂能不知今日状况,她们是被人给算计了呢。 大长公主黑红着眼,对着敏茹道:“日后离张家的人远一点。” 今日若非自己出来找,自家女儿怕是要......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咱们回去。”她不想参合宫中的这一切,至于张家,哼,她也绝对不会放过的。 隔日 怀恩是在一声声鞭炮声中醒来的。 因为昨夜闹腾,她心情很好,至少她又出来了。 早上早早地起来,梳妆打扮好,就去给他爹娘拜年去了。 她大哥在外打仗还未回来,二哥守着边境,如今家里面就她了。 不过等她过去,就发现二叔家的小三只已经过来了,而厅内坐着的是李家一些长辈们。 一个个的愁容满面的。 怀恩心中莫名的有些愧疚,这是因为她的事情吗? “怀恩姐姐,新年好。”怀碧上前道。 怀恩点了点头。 “新年好啊。” 怀柔略有些担忧地看着怀恩。 怀恩看了看厅内,见没什么特别的,怀恩则道:“他们谈事情要有一段时间的,咱们去我那边坐一坐。” 怀碧怀柔点了点头。 到了她的院落,怀柔和怀碧相互看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瞧见了担忧。 “怀恩姐姐,我刚才听爹娘说,您昨晚上在宫里受了委屈,你还好吧?” 怀碧有些不会安慰人,只能关起门来的时候,问问话。 怀恩则道:“我没事啊,其实进宫也不是我最好的选择的。” 怀碧和怀柔相互看了看,这话是反话吗? 怀碧则问:“那怀恩姐姐有想过日后会如何吗?” 怀恩点了点头。 “爹娘会尽快将我嫁出去的吧。” 表哥或许是唯一的选择。 江南,或许就是她的归宿。 不过即便是不嫁人,她也能好好地活着的。 大长公主府 敏茹郡主回去的时候,发了一夜的烧,大长公主请来大夫,那是她府上的府医,是让她信任的。 那府医为敏茹郡主诊脉之后,才小声道:“公主,郡主她似乎被人下了药。” “什么药?” “春药。” 大长公主皱眉,轻声呢喃道:怎么会? 府医道:“好在郡主服用的量少,没什么大碍,臣开些药,缓解一下吧。” “图大夫,这件事麻烦你替我们保密。” “公主放心,臣今日没来过。” 大长公主细细想着今日宫宴上发生的事情,她家女儿坐下来之后,只饮了一杯酒。 是那杯酒? 之后敏茹发火,似乎是被李怀恩刺激的。 难道李怀恩知晓什么? 镇国公府 一家子最后商议的结果,就是将怀恩尽快嫁人,在另外选一个人进宫。 这对怀恩来说是好事的。 秦氏来告知她一声,怀恩只说了句凭家里安排。 秦氏还说:“过几日你舅舅舅母会过来的,到时候领你去你外婆家住几日。” 怀恩心中狂喜,自然是答应了。 第三十九章 年初七的时候,家族中选择了一个姑娘,是旁系家中的女子,长相甜美,人又温和,人叫李怀庆。 秦氏将人领入后宫,让太后入了眼。 太后也没说别的,只问了秦氏几句怀恩如何。 秦氏则道:“太后,那孩子能如何呢?我跟国公爷商议好了,等年过完,就送她去江南住一段时间。” 太后轻哦了一声,并未阻拦。秦氏没多留,就走了。 东太后拉着怀庆的手道:“好孩子,知晓你为何要进宫来吗?” 怀庆点头。 “是为了家族。” 东太后点头。 “你是个好孩子。”性格温顺,好管束的。 皇上早上去给东太后请安,东太后就让人站在身前,还特地的介绍道:“皇上,这是你表妹怀庆,我李家二房叔叔的孙女。” “臣女给皇上请安。” 皇上皱眉,心中多有些反抗。 “母后,您大可不必。” “皇上,这非我能做决定的,这是家族的决定。”太后又道,“谣言可畏,李家已经决定将怀恩送走了。” 皇上看向太后,有些不可置信。 初六,皇上终于是坐不住了,亲自去了镇国公府。 皇上驾到,因为皇上这是不请自来,镇国公府上下一片惊慌。 虽然年三十的时候发生那般事情,皇上雷令风行,皇上先是将张舒雅送出宫,彻底绝了张家的渴望。紧接着大长公主更是带着礼物上门来道歉,言说她教女无方。 皇家人纷纷来道歉,镇国公的怒气消了不少。 可是事情虽然处理了,但是却也在镇国公心中留下一根刺,毕竟怀恩是他亲生的,怀恩受此侮辱,虽然过去,但是伤害仍在。 镇国公规规矩矩的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棘手的问题?” “今日朕来不为国事的,朕心中有些疑惑,想见一见李姑娘,问清楚一些事。” 镇国公直接问:“什么事?可是怀恩又惹事了?有什么事皇上您尽管告诉臣,臣回去好好教训教训她。至于见就不必了,她如今的名声,不适合见外男。” 外男? “臣已经托人给她寻找婆家了,不日便能出嫁了,皇上日后......不必觉得烦忧。” 皇上真的被镇国公气的变了脸色。 “那就麻烦镇国公去问问李怀恩,朕送给她的凤佩,为何转送给敏茹郡主?” “什么?” “镇国公,朕曾经将代表着皇后象征的凤佩送给了李怀恩,她应该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怎么可能啊?那凤佩不是挂在了.......” “朕也想问问,朕送给她的凤佩,如何会挂在别人身上。” 看着理直气壮前来寻事的皇上,镇国公的底气突然间就消了,他怂了。 “这不可能的吧。” 镇国公随后道:“臣这就去叫那丫头,不,她过来。” 怀恩刚听说了皇上过来,心中还揣测着皇上这是过来安抚的。可听丫鬟过来回禀,说是她爹让她过去。 怀恩有些心虚。 按理说以皇上的身份,应该知晓了她拒绝,应该大男子主义的不来讨没趣的吧。 怎么?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怀恩故意拖着时间,衣服挑来挑去,首饰也选来选去。打扮好之后,时间已经一秒一秒地过去了。 怀恩过去,本来想着耗到皇上没了耐心,可是却不曾想,刚走到不远处的院子里,就瞧见皇上的身影。 怀恩无声哀叹一声:这是非要我将脸皮撕破吗? 怀恩幽幽上前。 “臣女怀恩,参见皇上。” 今日的怀恩打扮得很精致,甚至还略施脂粉,不知为何,这更像是一种谈判前的风暴。 而皇上看见她还有心思装扮,应该是没受什么影响,心中也是气闷:“李怀恩,你有没有想与朕解释的?” 怀恩一脸无辜道:“皇上说什么呢?我怎么不清楚。” 怀恩能感受到,这院子的四周,隐藏了些许人。 “朕送给你的凤佩为何会在别人手中?” “凤佩?什么是凤佩?我没见啊。” 皇上只觉得脑门一阵疼,他也想要敲开这女人的脑门来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他从来没对一个女人这么无奈过。 “臣女这几日虽然在府上,也听说了,皇上将凤佩送给了张府姑娘,这张府的姑娘与皇上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她们都说,是我阻碍了皇上与心爱之人的感情......” “怀恩虽小,却也知晓强扭的瓜不甜,我甘愿......” 皇上觉得这小姑娘小嘴巴一张一合的甚是烦人,他突然间上前,擒住她的小脑袋,俯身亲上那叽叽喳喳的红唇。 怀恩只觉得自己脑袋瓜子嗡嗡的,竟然没有推开。 而躲在草丛中的镇国公,瞧见这一幕,忍不住窜出来,还好被秦氏给拉住了。 “走走走。” 秦氏非礼勿视,直接上前啦将镇国公,但是镇国公是蹲着的,这一拉,镇国公直接倒了。 这么大的声响,惊醒了怀恩,怀恩意识到自己被轻薄了,一巴掌扇过去,皇上竟然没有躲。 啪 声响太大,惹得旁边躲着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怀恩,朕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打过朕。” 冰冷的言语,让怀恩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她打了皇上?怀恩也是一阵后怕。 “啊......” 怀恩一个没忍住,直接痛哭出声。 从小到大,第一次被打,皇上也是惊呆了,随后瞧着女人顿地上大哭,似乎有耻辱又被忽略了。 皇上没法子,又将那块代表着凤佩的东西放在她手中。 “朕都没哭,你哭什么?” 怀恩看都不看,直接将东西扔了出去。 “别人戴过的东西,我不要。” 躲着的人都以为皇上会生气,可是却瞧见皇上手足无措,还妥协道:“你......朕回头再找人给你刻一块?” 怀恩摇了摇头。 “我不要,我就不要,我凭什么要你的东西。凭什么,你送我我就要收?” “......” “我以前送你的玉佩,你转身就送给太监了,你的,我也不要,你拿走,拿走......” “......”朕怎么不记得了。 “你想怎么样?” 怀恩不理会她,背过身子不理她。 只是这心里可是慌得一逼啊。 他刚才打了皇上吧,会不会......想到这里,哭声更大了。 只要自己一副被欺负的模样,就没问题吧。 镇国公和秦氏在院子门口,听着里面女儿的哀嚎,秦氏轻哼一声。 “你哼什么,刚才我想去阻止的,你非要拉我出来的。” “你去阻止?阻止了你怎么说?难不成你还到处宣扬女儿被皇上欺负了吗?” “那现在怎么办?” 第四十章 怀恩看了看被硬塞入手中的佩玉,不是凤佩,而是皇上身上戴着的龙佩。她觉得事情发展,超乎自己的预期。 秦氏过来,将还在发愣的怀恩拉起来,兴奋地道:“皇上说一定会对你负责的,怀恩啊,你要当皇后了。” 怀恩看了眼秦氏,无法感受她的喜悦。 “娘,我有些累了,想回去歇息了。” “行行行,你好好歇息,剩下的一切都交给娘。这若是成婚,这嫁妆可不能少啊。” 怀恩神情莫测道: “娘,您说我打了皇上,皇上会不会报复我啊?” “你打了吗?我可没看见啊。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回去歇着去。” 怀恩心中哀叹。 乾清宫 深夜 萧景昊躺在龙床上,本来的生物钟,这会儿已经进入了梦想,可是脑海中某人委屈的模样,却始终挥洒不去。 “皇上,这是我亲自做的佩玉,我找了许久的珠子编的,你瞧,在日光下,耀耀生辉,好不好看?” 萧景昊只看了一眼,他似乎还点了点头。 “皇上喜欢吗?那我送给你好不好?” 可是待那小姑娘娇羞的离开,萧景昊却将东西不屑的扔给了旁边的李卫。 “皇上,我亲手做的绿豆糕,纯绿豆研磨的,您尝尝看好不好吃?” 萧景昊记得当时看见了小姑娘手中的烫伤,可是他却视而不见。 “我送给你你都不要,你送的,我凭什么要?” “我不要,我就是不要。” “......” 夜深人静中,一声声叹息,悠扬绵长。 皇上睡不着,换来李卫。 李卫正迷糊着,听见皇上唤,麻溜的爬起来。 “皇上,可有吩咐?” “朕记得李姑娘送给朕一块佩玉,哪里去了?” 这李卫哪里记得啊。 “还不快去找?” “是,奴才这就去。” 隔日朝堂,皇上颁布圣旨,封东太后为母后皇太后,西宫太后为圣母皇太后,封镇国公为靖王,儿子李鸿瑞镇国将军,李鸿霖为护国将军,这样子的封赏,百官们可是看出了谋头,李家又要出一位皇后了。 纷纷前往李家贺喜。 镇国公府如今忙得不行,先是摘到牌匾,重新挂新的,就是秦氏在家接待家族朋友,脚不沾地。 秦氏正与二房小罗氏一块迎来送往,即便是家中小辈也都出来招待了。 刚送走一些人,怀恩正要歇息,却见一丫鬟急急忙忙地跑过去,喘着气道:“大夫人,二夫人,二小姐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呗,瞧你吓得,成什么样子?” “不是,二小姐是哭着回来的。” 秦氏脸色骤然大变,手中的茶盏砰地一下落到了地上,水花和碎片四溅。 怀恩倒是没什么变化,因为书中写着,这位二姐过得并非表现得那般好,且诚郡王府上龌龊也不少。 秦氏不明所以,眼中露出焦急之色。 “人呢?” “在后院。”李怀珠知晓今日家中有客人,所以从后门进来的。 哎 小罗氏则道:“大嫂,您快去问问,是不是两口子生了气?” 秦氏对小罗氏很感激。 “这里麻烦弟妹支应一会。” “我会的。” 后院 怀恩跟秦氏过去的时候,还能听见怀珠抽泣的声音。 秦氏脚步加快,一会儿就进了屋。 “我的乖女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啊?” 怀珠只是哭,并未言语。 “我的乖女儿啊,娘问你话呢。” 怀恩心下是知晓些隐情的。 怀恩拉了拉秦氏,则问了句:“二姐,您是希望家里管还是不希望家里参与呢?若是希望,一会二姐夫来了,让人为难一下,若是不希望,那就在家里住一阵子,我们当什么都不知晓。” 怀珠沫了抹泪,点了点头。 “我们就是拌了两句嘴,并无大碍。” “那二姐先在家里住着。” 秦氏想说什么,可是却被怀恩拉走了。 秦氏被怀恩拉走,随后让秦氏去外面应付。 只是秦氏有些担心。 “娘,您难道不知自己二姑娘吗?二姐一向自傲,报喜不报忧,你应是问不出来的。” 秦氏咬着牙道:“如今她哭着回来,应该是受了难。” 然而很快,诚郡王就过来了,不过秦氏吩咐了,不让他进门。 诚郡王也是无奈,就在大门外站着。 等一会镇国公,不,现在应该是靖王回来了。 瞧见诚郡王萧景瑞,李泽则关怀问:“怎么不进去?” “岳父大人,小婿惹了怀珠生气,站在外面就行。” 李泽怒道:“胡闹,赶紧进去。” 李泽对这位女婿还是很满意的,虽然没有大作为,靠着祖阴过活,但是为人实诚,识大局,在朝堂上但凡他与旁人政见不和,他始终站在他这边的。 “可是?” “进来。” 李泽将萧景睿带进去。 李泽责问罗氏怎么办事的。 秦氏看了萧景睿一眼,正要说怀珠的事情,却听怀恩则道:“二姐夫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啊?” 秦氏没反应过来,还是小罗氏道:“今日忙碌,应该是下人们没瞧见。” 小罗氏看向萧景睿,萧景睿则道:“是,是小婿的不是了,岳父,岳母,二婶,我能去看看怀珠吗?” “二姐夫,二姐在后院呢,我领你去吧。” 萧景睿看向秦氏。 秦氏瞧着这二女婿,人长得是俊俏儒雅,温温柔柔的,让人不忍心。 “去吧。” “是,多谢岳母。” 怀恩对于这位礼数周到,温文儒雅的二姐夫,比大姐夫更看好的。 宣王太油滑了,二姐夫实诚。 怀恩负责将人领到,且在门口道:“我二姐这次是真生气,虽然不知晓似乎什么事,但你应该是伤了我二姐的心了。你好好哄哄她。” “是,麻烦三妹了。” 萧景睿进如房间,不一会,照顾二姐的丫鬟红儿就被赶了出来,怀恩冲着红儿招招手。 红儿出来,怀恩将其领入自己院子里,轻声问:“知晓你家主子跟姑爷出了什么事吗?” 红儿低眉,小声道:“姑爷跟二姑娘没出什么事。” 果然是跟她主子一边的,怀恩也没有为难她。 “不说二姐了,就说郡王府谁为难我二姐?” “二小姐?” “你若是不说,一会我跟母亲说,说你骂我,让母亲将你发卖了去。” 红儿听后惊呆不已。 “我没有骂三小姐。” 怀恩冷着脸,问:“郡王府上那个老郡王妃,找我姐麻烦了?” 红儿摇了摇头,但是瞧着二小姐阴沉着脸,又不得不道:“魏氏今日当着外人说了主子一些难听话。” “是我二姐不能生?” 红儿低眉,这话不是她说的。 “你家姑爷是什么态度?二姐受骂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红儿摇了摇头。 “郡王爷还没回来。” “回去让你家主子,留郡王爷住几日。你家主子若是问,就说是老爷夫人的意思。” 红儿点头。 怀珠那边也没想要回去,今日家中喜事,她有理由多住几日。 只是事情并非想象的那般好。 郡王府魏氏身边的熙嬷嬷,下午的时候就过来了。 见到秦氏的时候直接道:“我家主母病了,还需要郡王妃回去照顾。”这是连缓冲的机会都不给留啊,直接说主母病了,她姐姐不回去侍疾就是不孝呢。 秦氏知晓对方是来个下马威的,想要反驳。 可女儿嫁了人,本就是人家的人了。 她竟然一点反驳不得。 怀恩看了萧景睿一眼,见他脸上略尴尬,但是却没有担忧的神色。 怀恩猜测这一定是太妃惯用的伎俩。 怀恩心思琢磨,对旁边的怀碧耳语几句,怀碧明白,悄悄地离开院子。 怀恩见爹娘不吭气,则道: “病了啊,二姐,魏太妃病了,您要赶紧回去的。” “怀恩?”秦氏急了。 熙嬷嬷得意地笑了。 “李三姑娘最是懂礼的。” 怀恩在心里嬷嬷的数着,很快,外面怀碧跑了过来。 “大伯大伯母,你们快些去看看,祖母她突然间晕倒了。” 靖王和秦氏一听,赶紧站起来,抬脚就往外走。 熙嬷嬷瞧着这状况,在李怀珠走的时候,忙上前道:“郡王,郡王妃,你们跟奴婢回去吧。” “熙嬷嬷,你没听见吗,我祖母病了?” “可是太妃她?” 怀恩上前道:“二姐,祖母在我们心中自然是长辈,身为小辈,长辈病了,自然伤怀,要去见见的。” 李怀珠瞪了怀恩一眼,她不想回去,她难道看不出来吗? “这郡王府主母身份可是贵重,咱们靖王府的祖奶奶,可比不上郡王府的主母啊。您若是不回去,传出去,可就有人说咱们靖王府没礼数了。” 怀恩咬着靖王二字。 但是一番话让熙嬷嬷心中犯了嘀咕。 这靖王府的祖奶奶病了,她们郡王府若是将人接回去,这日后还不让人挫脊梁骨吗? 靖王府的祖奶奶跟他郡王府的主母比? 哎,不说辈分,就是级别都有些差了。 怀珠也察觉出三妹话中的厉害来。 “好,我这就回去。” “我给你派车,让家丁们跟着,保证都会让人知晓,姐姐您孝顺婆母的。” 诚郡王内心崩溃,摇了摇头。 “三妹,手下留情。” “二姐夫,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劝姐姐回去,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怀恩无辜得很。 诚郡王道:“熙嬷嬷,你还不回去,难不成真想让我母亲背负一个不尊不孝,欺辱儿媳之罪名吗?” 熙嬷嬷只觉得背脊汗水淋淋的。 “是,奴才告退。” “等等。” 熙嬷嬷顿住,怀恩则吩咐道:“秋月,去请秦御医,就说我大姐给老郡王妃请的。” “是。” 熙嬷嬷直接道:“不...不用。” “哪能不用,这秦御医可是宫里太后皇上御用的太医,给老郡王妃诊脉,不辱了老郡王妃的。” 诚郡王拉了拉怀珠,李怀珠撇撇嘴,不想管。 自家妹妹给自己撑腰,她不想佛了妹妹的面子。 可是瞧见自家男人为难的模样,怀珠终究是不忍心。 怀恩知晓姐姐想说什么,但是她直接看向二姐夫道:“我也会医术,要不我亲自去?” 诚郡王不说话了。 亲自去,这不是要坐实了她母亲装病吗? “熙嬷嬷。你先回去吧。” “是,奴婢这就回去。” 等李泽跟秦氏去隔壁,虽然知晓是装的,但也是请了御医,装模作样一遍。从隔壁院子里回来,已经是很晚了。 吃过饭,秦氏拉着怀珠去后院,李泽则拉着二姐夫去书房了。 怀恩回自己的院落,大晚上的,没什么娱乐项目,只能早早地睡了。 只是刚洗刷完,这听秋月过来回话。 “姑娘,李卫来了。” 李卫? 他来做什么? 怀恩看向秋月,秋月则上前给她找衣服穿上。 “主子,李卫在后门等着您。” “大晚上的,您去通知侍卫,将人赶走。” 秋月可不敢啊。 “主子?” 怀恩叹息一声,最终还是起来了,她也不敢。 收拾好,怀恩披着大氅,秋月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这一路上,竟然连个守卫的都没有,直通到后门,门还是开的。 “李姑娘。” “李公公,这么晚了,可是有事?” “李姑娘请随奴才来?” 前面还有辆马车。 “李公公,这么晚了,我爹娘不让我出门的。” 李公公笑了,道:“奴才已经跟靖王通报过了。” “我爹这是将我卖了吗?” 李公公笑了。 “姑娘可别说傻话。” 怀恩撇了撇嘴,随后踩着凳子上了马车。 秋月要跟上,不过却被李卫拦下了。 “你在门口守着,一会我将李姑娘送回来。” “是。” 马车走了一段距离,在一处宅院内停下。 怀恩下了车,随着李公公进去,走到一处灯火通明的院落前,停下来。 “主子,李姑娘到了。” “进来。” 李卫示意怀恩进去。 怀恩进去,此刻屋内的皇上抬首。 夜色朦胧,她包裹得很严实,可见她是怕冷的。 “过来坐。” 皇上坐在案前,手边摆放着诸多饰品零件。 怀恩不明白。 “皇上唤臣女来,做什么?” “过来给朕编一个佩玉?”话中透漏着不容拒绝。 这么大晚上的,就是让我来编一个佩玉吗? 您有病吧。 不过这话怀恩不敢说,只能蹲下来,默默地当苦力。 咳咳 怀恩做佩玉的空档,这人已经咳嗽好几次了。 怀恩略抬眉赏了他一个眼神。 病了? 不等怀恩问,皇上就回应道: “无碍。” 您是无碍,但是传染给我就不好了。 “要不臣女给皇上把把脉?” 皇上对怀恩的医术,也是很好奇的。 “那就有劳了。” 皇上伸出手,怀恩伸手为皇上把脉。 冰凉的触感,让人心中一动。 夜寂静无声,昏暗的烛光下,她认真的模样,偶尔皱眉,一瞥一笑,别样风情,惹人遐想。 “换一只手。” 皇上听话的换一只手。 “李姑娘这医术,什么时候学的?跟谁学的?” 这话是怀疑? 不过怀恩自有一套说辞的。 “我天赋异禀,自学成才。” 狂妄。 “朕这脉象如何?” 怀恩收回手,随后道:“皇上,我是医者,医者不分男女的,是吧?” “嗯。” 得到皇上认同,怀恩则靠前,伸手放在皇上胸前,这也是她发现的技能,她的手,竟仿若一个仪器一般,能为人检查。 皇上看她这动作,嘴角竟有些笑意。 “你的诊脉方式......” 温热气息,撒入怀恩耳边,怀恩略有些不适。 “别说话。” 怀恩收回手,随后则道:“皇上胸腔进入冷空气,不用吃药,回头让御膳房熬一些山药粥,喝几日就好。” 这诊断?跟秦御医诊断的一样。 若非知晓她今日未曾见过秦御医,他会怀疑,可是现在却无法怀疑。 “秦御医最近一直提及你。” “秦御医?” 怀恩略有些疑惑问:“嗯,上次秦御医从我这里拿的药方,最后为何是俞太医做的实验?” “他们是同门师兄弟,俞太医善于研究。” 怀恩懂了。 怀恩重新坐回去,继续制作佩玉,这些东西都是半加工,她只要根据自己的爱好,随便制作就行。 很快她串好了。 不过瞧着皇上没打算放她走,怀恩又串了几个。 在回头,皇上依然在看折子。 怀恩感觉自己上眼皮下眼皮在打架呢。 熬不住,撑着手臂则眯了眯眼。 等怀恩醒来,迷迷糊糊的环视这陌生的环境,不知道在哪里。 此刻窗外天色已经亮了,怀恩伸了伸懒腰。 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中衣。 怀恩暗骂了句流氓。 她裹着被子坐起来,不一会,外面就有了声响。 “姑娘,可是醒了?” 怀恩则道:“进来吧。” 一群姑娘进来,手中还捧着穿戴用品。 怀恩也不管衣服喜不喜欢了,让人穿戴好。 等穿好后,李卫则过来了。 “李姑娘,奴才送您回去。” 怀恩能如何,只能任由人摆布了。 回了家没多久,秦氏就过来了。 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怀恩理解则道:“昨晚上皇上让我给她串珠子。” “没别的事情了?” “没了。” 秦氏不知晓该失望还是该安心。 “下次,你......哎,也不知道这皇上怎么想的,若是喜欢,下旨封你为后啊,也不至于晚上偷偷摸摸的。” 呵呵 皇上阴晴不定,谁知晓想什么呢。 慈宁宫 皇上下了朝来与母后皇太后请安,聊些家常,随后皇上若有似无的提了句:“母后,镇国将军和护国将军还未婚配吧,母后可有人选?” “鸿霖现在还在边疆,这?”太后似乎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是哀家糊涂了,这孩子守着边疆,这婚姻大事,不能马虎。” “麻烦母后了。” 皇上离开,太后想了一阵,随后让人去靖王府传秦氏过来。 秦氏进宫,太后就将秦氏训斥了一遍,说她整日瞎忙,竟然连两个儿子的婚事都不管。 秦氏也委屈啊。 他这两个儿子她也掌握不住啊,一个个的在边疆守着不回来,谁家姑娘愿意嫁给儿子啊。 “哼,限你一个月内将两个孩子的事情给办好了。孩子都被你耽误了。” 秦氏很委屈,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抹眼泪,可是想到两个孩子如今二十多了还没有婚配,这心中也是委屈的不行。 她将事情跟小罗氏一说,小罗氏道:“咱们家这两位小爷,还真不好弄。” “是不是,当初咱们要给他两个说亲事,人还没定呢,他们两个就跑了,我当时舍着脸给人家赔的不是。” 小罗氏瞧见秦氏抱怨,略点头。 “咱们家这两位小爷都是有主意的,这说不定他们回来就给您带回来一个姑娘了。” “咱们家姑奶奶下了最后通牒,恨不得一个月内让他们两个完婚,人都不在,我怎么办?” “这么急?” “要不让咱们家大姑娘也回来?” 秦氏想到自己家大姑娘可是宣王妃,身边应该有合适的姑娘的。 “你娘家那边,你也去问问,还有咱们家二姑奶奶都让她们过来。” 秦氏最近忙活得很,而怀恩这个始作俑者,如今还在房间内补觉,怀恩正睡着,感觉到身边有人拉自己,迷迷糊糊地醒来,正瞧见床边趴着一个小人儿。 还好天还亮着,不然这大半夜的她还不吓掉半个魂。 “景渊,你怎么在啊。” “姨姨......” 怀恩将景渊抱在床上,下意识的给孩子把脉。 怀淑进来,就瞧见这一幕。 “孩子可还好?” “一切正常。” 李怀淑也是会心一笑,她上前将孩子抱起来,道:“赶紧起来吧,要吃晚饭了。” 怀恩昨晚上出去的事情,除了她爹娘,谁也不知晓的。 所以并没有人调侃她。 等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怀恩才知晓,她娘在跟两位哥哥寻媳妇的事情。 李家这两位少夫人? 这 第四十一章 他大哥二哥乃是双胞胎,比她年长五岁,自小习武,不分伯仲,一直没有婚配,是因为两人心怀大志,将此生都交给了天下民生。 其实说白了,就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只是秦氏今日这么急?难不成是因为她? 皇上要纳她为后,需要赶紧将她两位哥哥的婚事给办了? 呵呵 她突然间恶毒地想,让两位哥哥永远单身吧。 “老爷,您上朝的时候,也多打探打探,看谁家的姑娘合适?” 李泽则道:“此事不必紧张,若实在没有合适的,皇上会直接赐婚的。” 赐婚? “那皇上会选择谁家的姑娘?” 这不一定。 正在喂孩子的李怀淑,瞧见怀恩此刻品尝美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她开口问: “三妹,你觉得给鸿瑞鸿霖选择什么样的人家?” 李怀淑开口,让家人们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她身上。 怀恩正喝着甜汤呢。 “啊?也不知道大哥二哥喜欢啥样子的?要不给大哥二哥写封信,问问他们可有喜欢的。” “北疆之地,多是粗鄙人家的姑娘,即便是喜欢又何用?无半分助力。”李怀珠道。 呵呵,不同意更好。 李怀淑隐隐思忖,倒是诚郡王道: “李家如今已经足够辉煌,无须锦上添花,惹人嫉妒了。” 李怀淑微微颔首。 “郡王说的极是,物极必反。” 李怀珠在李怀淑和李怀恩身上来回瞧了瞧,觉得她们太谨慎了。 倘若三妹成为皇后,李家根本不被允许低调的。 秦氏看了看李泽。 李泽也道:“身份高的,你压不住,就按照她们两个的心思来吧。” 秦氏听后很感动,她同意了。 晚上李怀淑领着孩子去了怀恩院子里,怀恩陪着孩子玩了一阵,李怀淑才借故问:“到头来你还是要入宫的,心里面可觉得委屈?” 李怀淑看向她,却见她神情略恍惚。 “哎,” 正这会儿,秋月过来了,看见李怀淑还在,秋月有些犹豫。 不过秋月没吭气,而是等李怀淑领着孩子走后,秋月才道:“主子,李公公来了?” 怀恩似没听清,但见秋月郑重地点了点头。 “什么情况?” 这话谁能回答啊。 怀恩这一次出去,接她的仍然是李卫。 “李公公,今日皇上还要让我去串珠子吗?” 这声音似乎不乐意? 能被皇上召见的世家贵女们,哪一个不是高高兴兴的,感谢祖上积德了,这李三姑娘似乎有些不耐烦? “姑娘,皇上昨夜陪着您一晚,今日又早早地去上朝,这一日都没怎么歇息,您?” 怀恩心中呐喊,管我什么事?我又没让他来。 怀恩略迟疑了些,但还是去了。 刚进了院子里,就能听见里面咳嗽声,比昨日更严重了。 怀恩皱眉。 “皇上没瞧太医吗?” “这,皇上说不用传太医。” 这是相信她的医术? 李卫上前开门,怀恩进去,这会儿皇上正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 “皇上,李姑娘来了。” 皇上转身,怀恩抬眉间,就瞧见了皇上腰间佩戴的佩玉,那是她做的? 怀恩禁锢的心缥缈不定,竟似有了裂痕。 “李姑娘,咳咳……” 怀恩上前去,道:“皇上,您现在不能吹风?” “朕只是觉得胸闷。” 胸闷? 怀恩上前,伸手为皇上把了把脉,如昨日那边,伸手放在皇上胸前。 冷空气进入腹腔引发的并发症。 怀恩放下手,随后将窗户关上,只留下小小一条缝。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但想起这样会引起怀疑,就看了看李卫道:“李公公,去寻一片甘草片来。” “是。” 皇上很喜欢这种感觉,被关怀的感觉。 “将屋内的温度调高一些,有些冷。” 李卫看了看皇上,见皇上点头,李卫就下去准备了。 这个空档,皇上则邀请怀恩一块下棋。 怀恩道:“我不会。” “朕可以教你。” “皇上该好好休息,不适合劳累。” “朕有李姑娘在身边,自不怕的。” 怀恩觉得自己对他就是医生对病人,还是个不听医嘱的病人。 怀恩落座,看着田字格棋盘,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运作啊。 好在皇上先下了一颗。 怀恩手中握着,则紧贴他下了一颗。 刚开始还行,之后皇上确定她是胡下的,就伸手指点了,然而这一局很快,她输了。 之后在一局,依然是她输了。 连着几句都输掉,怀恩也是没了兴趣。 “天色不早,臣女该回去了。” “朕这里有一本棋谱,你拿回去,好好练习。” 怀恩接过本子,说了句是。 “是。” 怀恩走了。 李卫回来后,瞧见皇上依然坐着。 而室内的温度一下下的升高,皇上的咳嗽声竟然越来越少。 “皇上,李姑娘的法子真好,皇上竟然不怎么咳了。” 屋内太热了。 “她到靖王府了吗?” “是,奴才亲眼看见她进府的。” 皇上没在说话。 他与她之间,皇上总觉得不对劲。 隔日晚上,皇上在此请怀恩过去,只是这一次,怀恩拒绝了。 因为她病了。 夜深人静。 李卫回去回禀的时候,皇上略担忧问:“可严重?” “奴才没有见着李姑娘。” “去请秦御医过去看看。” “皇上,李姑娘自己就是大夫。” 皇上沉默片刻,只说了句罢了。 李卫瞧着皇上略失望的眼神,心下道:“皇上对李家姑娘是真的上了心啊,每一次出宫,都是迫切的。” 现在只盼着宫中有喜事发生呢。 西宫 西太后最近头更加的疼了,那件事,被皇上掩盖得严严实实,竟然半分都不曾传出去,更可气的是,张白芨身子太弱,养了小半个月,都不见好。 更可气的是,大长公主的驸马爷,竟开始打压张家。 她现在气得心肝肺疼啊。 张家更不懂她的良苦用心,将这一切都怪罪她头上。 张舒雅又被送出宫了,如今她手中竟然一丝筹码都无了。 西太后无奈,冲着皇上闹腾了许多次,先开始还能见着皇上,但是之后却直接避而不见了。 最终,西太后病了。 东太后听后,心中亦是得意。 太后看着旁边侍候的怀庆,精心程度,竟然比晴嬷嬷更好。 在家里应是没少被磋磨吧。 太后不着痕迹的问: “怀庆,你说本宫最近是不是该去感谢佛祖了?” 李怀庆低头敛眉,却不敢回话。 “这里是东宫,不必如此谨慎。”虽然太后很喜欢她谨慎的模样。 李怀庆是李家偏房庶女,自小不得宠,但是因为人长得甜美,自小也是受宠的。 “娘娘,小时候我跟妹妹抢夺食物,本是无伤大雅的事情,可不论对错,挨骂的总是我,起初我不知晓是怎么回事,后来我渐渐大了,才知晓,因为我非嫡母亲生。” 非亲生? 太后听到这个,脸色变了。 李怀庆瞧见,忙跪下请罪。 “奴婢失语,请娘娘赎罪。” 太后沉默片刻,脸色稍微好了,她道:“你说得很对,起来吧。” 李怀庆起身站在太后身边。 太后则问;“如今皇上大封李家,按照规矩,这是抬举皇后母家,怀恩注定是皇后了。” 李怀庆对此并未有意见,她也不敢有意见。 “哀家想,你该怎么办呢?哀家是送你回去还是?” 李怀庆低眉顺眼。 “怀庆愿意服侍太后。” 太后明白了,她不求皇后之位,求的是后宫一席之位。 知足的女娃,很好。 “走吧,陪哀家去西宫看看那位去。” 有些话,皇上不好答应,需要她出面了。 东太后过去,西太后躺在病床上,正诉苦呢。 且说了当年为了皇上,辛苦谋划,几次差点遇险,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说到动情处,竟真的哭了出来。 只是皇上面色冷然,声音亦是冰冷问:“母妃想要什么?” “如今你当了皇上,没凭白往人家身上动心思,而不给你舅舅加官进爵啊,他在户部干了三年了啊。” “这三年来,他从户部捞的好处足以让其扩充门面,收敛人心了。” “皇上?” “母后,是他们让朕一次次的失望,让朕不得不舍弃他这颗毒瘤。” “你……” 西太后没想到自己一番煽情,竟然没让皇上心软,还? 她没办法直接‘晕’了过去。 东太后赶紧进去,传唤太医。 “皇上,春婉妹妹正病着,您还是别刺激她了。您快出去,这里有我。” 皇上顿了下,也没有留下。 皇上走后,东太后看着床上的西太后,则道:“妹妹就别装了,皇上都走了。” “你若是不醒来,就别怪我拿针了。” 西太后气呼呼的醒来,随后坐起来,指着东太后道: “都是你,是你抢了我的皇上?” “妹妹何必翻旧账,皇上当初如何被送到我手中的,你比我清楚得很。” 不过是为了活命。 “你不必与我仇视,你我放在民间说法一个是皇上养母一个是皇上生母,你我若是不合,为难的就是皇上。” “.......” “说说看,你想要为张家求什么?加官进爵还是封侯拜相?” “你有这么好心?” 东太后活了这些年,见识自比张春婉好。 “你那侄女张舒雅,我瞧着极好,你若是同意,就与我李家做亲家,亲上加好如何?” “你胡说什么?谁要与你们李家做亲家?” “哼,你事情由不得你了。” “什么意思?” “让张舒雅嫁给李鸿瑞或者李鸿霖其中一个,你若是同意,我便让我那兄弟奏报皇上,封你家哥哥为辅国公。世袭罔替,如何?” 西太后心动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是皇朝最尊贵的女人,一举一动皆是天下表率,如此我们就要像外界展现出和睦相处,亲如一家了。妹妹说是吧?” 西太后没说话,东太后就当他同意了。 随后东太后就去跟皇上请求,皇上本是拒绝的。 但是东太后却道:“皇上以仁孝治天下,不能看着亲母伤怀而不管的。” 东太后见皇上没吭气但是也没反驳,东太后又说了句:“要不封张舒雅为郡主?” 皇上不得不承认,他这位嫡母皇太后,想问题总比她生母更慎。 “就以母后吧。” 圣旨传入李家,将张舒雅许给李家长子李鸿儒。 李泽打听过之后,知晓是东太后所为,先是觉得莫名其妙,随后又觉得理所当然。 至于张家除了这桩婚事,别的都很欢喜。 张舒雅独坐闺中,对着突来的圣旨,更是迷茫的很。 她日后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呢? ....... 元宵节前夕,承恩公家的嫡女范淑兰,邀请她去逛花灯。 怀恩正在家憋着无聊,便央求着秦氏准许她出门,秦氏耐不住她磨,也就同意了。 隔日一早,怀恩让人找了身男装穿上,在约定地点与范淑兰汇合。 不过范淑兰还带着一位姑娘。 怀恩对人脸不是很熟悉。 “怀恩,这位是刑部尚书季府小姐,季未央。” 季未央? 这个人怀恩是知晓的,顾家四郎的克星...天命姻缘嘛。 “季小姐好。” “李姑娘好。” 范淑兰瞧着两人如此,扑哧一声笑了。 “好了,未央是我朋友,怀恩也是我朋友,以后你们两个也是朋友了。” “这还用你说啊,走,咱们先去逛花灯,一会在去游湖。” 第一次在古代真正意义上的逛街,怀恩玩得很尽兴的。 玩累了,三个人寻了个酒楼,想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她们三个加上身后的婢女,怀恩想要一个包间,但是今日客人多,没有包间。 “要不几位姑娘坐雅座?” “咱们坐下来歇息就行,那边有个位置。” 几人想想也只能如此了。 怀恩对点菜不行,就让范淑兰看着点。 “未央姐姐,你有想吃的吗?” “我不常出门,不太懂,你做主便好。” 季未央平日出门的机会少,尤其是出入这种酒楼,几乎是没有的。 范淑兰倒是经常出门的,她根据自己的了解,给两人都点了喜欢吃的。 不一会,点的菜上齐了。 怀恩一个个的尝了下,说实话,一般,不过也可以理解,今日人多,后厨忙了。 正当几个人吃着菜时,斜对面的一桌男子频频朝她们看去。 怀恩倒是没什么,毕竟出门在外,她在现代早已经习惯。 倒是季未央,略有些皱眉。 “咱们快些吃。” 怀恩抬眉,环视一周,发现旁的人还好,非礼勿视,只是有一桌却有些孟浪,竟然瞅着她们。 那些人瞧见她望过去,竟然还冲着她挑眉。 “咱们走吧。” 出门在外,小心为上。 怀恩觉得没必要惹事,所以她同意走。 只是她刚站起来, 那一桌中其中一竟然径直走来了。 那男人身材微胖,走路亦是不稳当,这短短的距离,还撞着旁人。 其余几个亦喝醉的人,竟然还调笑地吹起了口哨。 孟浪之举,让人作呕。 怀恩她们要走,但是他径自挡住了去路。 秋月和范淑兰她们的丫鬟采杏挡在了两人身前,“你们想干什么?” 胖男人嬉笑道:“你们哪家的姑娘?小爷过来敬杯酒,相识一番如何?” 身后竟然也有人起哄道:“这可是谢候府家的世子爷,能瞧上姑娘可是姑娘的福气啊!还不快过来陪我们喝一杯!” 范淑兰气地想骂人,季未央觉得闹腾起来,有损的是她们女人,所以还是快走吧。 怀恩瞧着这些喝了酒就管不住自己的男人们,心中冷哼,她最是讨厌了。 因为喝了酒就能免了罪责吗? 今日就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们。 “你们往后退点。” “啊.....”不给人回应的机会,怀恩直接从旁边拿起一把长凳子,使出洪荒之力,劈头就朝着那胖男人头上砸去。 他没想到她会直接动粗,所以挡都没档,直接就挨脑门上了。 人直接就晕了过去。 那群醉醺醺的男人反应过来,纷纷站了起来。 “姑娘,你们惹祸了啊。”旁边有人看着,想要伸手可以瞧着那人晕了,又不敢上前。 怀恩轻哼。 就是那些醉醺醺的男人们,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怀恩拉着两位道:“走。” 那些喝醉酒的男人们,反应过来赶紧出来追。 只是人都喝醉了,走路不稳,追她们是不能行的。 城楼之上,皇上跟顾家四郎瞧着下面的热闹,夸耀道:“太平盛世,社会安定,方荣昌盛,皇上您功不可没啊。” 皇上神色如常,望着这世间繁华。 “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九州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齐纨鲁缟车班班,男耕女桑不相失。宫中圣人奏云门,天下朋友皆胶漆。百馀年间未灾变,叔孙礼乐萧何律。”皇上不自禁地吟出。 这是唐朝白居易的《与元九书》,那样的盛世,让人很向往。 顾四郎心里琢磨着,明白皇上所言何意。 “皇上开明圣君,我大清自然会达到这种地步的,在不久的将来。” 两人正谈着,竟然瞧见下面一阵慌乱,定睛看去,是几个女孩子。 “如今太平盛世,这些女孩子活泼.....” 顾安柏话没说完,因为他瞧见了下面女子。 他看向皇上,皇上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啊。 而皇上心中闷闷的,那个女人,她说她生病了? 如今瞧着,不像那么回事呢。 这个女人,很好啊。 第四十二章 李卫也发现了下面的怀恩,虽然男装,但那张明艳的脸却让人印象深刻。 只是她牵着的那两位姑娘是谁啊? “皇上?” 还待询问要不要叫李姑娘上来,然而皇上已没了踪影了。 顾安柏瞧着这场景,觉得有趣。 他还是第一次见皇上这般不受控制的一面啊。 “顾大人?” “走,咱们也下去看看。” 怀恩实在是跑不动了,停了下来,往后面看了看,似没有人追上来。 “咱们歇歇。” 可是还没缓过来,后面就有人说追上来。 怀恩在心中直接骂娘。 “真够烦人的,咱们走。” 只是怀恩注意力都在后面,刚转身就撞上了人。 “哎” 范淑兰和季未央没来得及提醒。 怀恩抬眉,瞧见熟悉的脸,顿时松了一口气。漂亮的眸子中似有些惊喜,亮晶晶的。 皇上本来还气她这几日躲着,如今瞧见她见自己灿若星辉的眸子,一时忘记了责备。 “怎么回事?” “遇到几个无赖。”她顿了下,“皇上,您帮我们挡一会,我们先跑。” 范淑兰觉得怀恩有些傻,遇见皇上就相当于遇见了官,还跑什么啊。 范淑兰进宫的时候见过皇上,所以她心中虽然有些慌张,可却没忘记行礼。 “臣女参见皇上。” 季未央不曾进宫,但是听范淑兰的话,她又是随着行了礼,好奇一扫,但很快敛眉。 怀恩对她们两个道: “走,咱们走。” 只是她还不曾迈出步伐,就被皇上反手拉着了。 怀恩看了看被抓住的手,抬眉盯着他,无声询问。 皇上则吩咐身边的侍卫道:“将那些人抓起来送入京兆尹,明日让京兆尹进宫回话。” “是。” 随后皇上看了看顾安柏。 顾安柏明白,他对范淑兰和季未央道:“两位姑娘,顾某送你们回去吧。” 范淑兰还没回话,怀恩直接拒绝了。 “顾安柏,我可不敢让你送的。”你什么样你不清楚我可清楚呢? 顾安柏耸了耸肩,无奈的看向皇上。 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你家这位看不上我。 “铁柱,送两位姑娘回去。” 怀恩又要说什么,季未央则道:“怀恩,夜色微暗,我们也该回去了。” 季未央自幼聪慧,岂能不知皇上的心意。 她拉着范淑兰,对铁柱道:“麻烦铁柱大人了。” 铁柱武功高强,身为皇上贴身护卫兼禁军统领。 他话不多,冲着两位姑娘做了个请的姿势。 季未央拉着还有些不明所以的范淑兰,跟着铁柱走了。 怀恩看着这一幕,微微撇了撇嘴。 皇上当没瞧见,拉着她上了城楼,到了城楼,怀恩不折痕迹的收回手,皇上也没有坚持。 怀恩从城楼往下看去,四下烛火通明,街上有嬉闹的人群,两边是做买卖的小贩,玉佩首饰,各色灯笼,还有推小车卖蒸饼的,有卖胡麻饼的,一览无余。 她还能瞧见刚才追着他们的人,此刻被人死死地按在地上,痛苦挣扎。 皇上幽幽问:“你的病可好了?” 怀恩也不作假,直接道:“好了。” 怀恩回应后,则看向皇上道:“我也该回去了。” 皇上沉默,看着她的目光略有些冷。 “一会朕送你回去,” 怀恩摇了摇头。 “不用麻烦皇上了,我认得路。” 怀恩微微俯身,见皇上没说话,则径自走了。 李卫不明所以,上前来询问。 “皇上?” “让铁牛送她回去。”声音略冷。 怀恩下来,也没有了闲逛的心思,领着秋月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回了府上,怀恩则让人去承恩公府和季府问问,待知晓两人已经回去了,怀恩才明白了。 隔日 乾清宫内 谢候谢玉和京兆尹范斐文,一同跪在殿内,同为请罪。 一个为自己玩忽职守,一个为自己的儿子谢逊。 皇上冷然地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人。 “皇上范斐文私自用刑,求皇上为我儿做主啊。” 皇上看着谢逊护犊子的样子,心中就有些烦躁。 “谢候,你儿子昨日在酒楼威风得很啊,若非朕亲自遇见,朕都不知晓,谢候家世子竟然无视律法,当众调戏良家妇女,谢候,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他?” “皇上,他......只是喝醉了,不知自己干了什么?” “那谢候你知晓吗?” 谢玉知晓儿子被抓走的时候,已经让人去打听了,只是儿子调、戏民女被皇上发现,至于调、戏的谁,他却怎么都打听不出来了。 “臣知错。” “既然知错,那按照律法,当街调、戏民女,是何罪?” “仗责二十。” “调戏王侯之女呢?” “皇上?” 谢玉抬眉,微微一扫,竟瞧见坐在龙椅上的圣上,眼眸深邃不见低龙威燕颔,似天王下界,不恶而严。 “该当如何?”声音低沉有力。 谢玉顶上正大光明牌匾下,谢玉竟觉得浑身,颤栗,汗毛直竖。 他低头瞬间,心下一阵惊悸,弱弱道:“充军。” “下去吧。” 京兆尹也被惩罚了,皇上今日不留情面,让范斐文和谢玉都有些忧心忡忡。 谢玉浑浑噩噩的,京兆尹范斐文并未出生安慰,毕竟昨日出行的女娃之中,是他范家的。 不过不会有人知晓的。 元宵节过后,怀恩过了几日舒服的日子,而他大哥二哥也回信了,说是过几日就回来了。 等回来了在说。 秦氏听说儿子没有拒绝,这心中是期盼的。 如此,秦氏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过几日,秦御医上门了,言说要来找怀恩,说是谈论医术,秦氏直接拒绝了。 因为秦氏不知怀恩会医术。 秦御医几次碰壁,只能进宫寻皇上了。 只是皇上听说他要见怀恩,情绪莫名。 秦御医久不见皇上回话,出声询问:“皇上?” “秦御医觉得她的医术如何?” “皇上,李姑娘那些药不是假的,疗效甚好。俞师哥的烧伤,如今已经好了。那些药,咱们大清并无。”秦御医稍顿,“而且李姑娘曾与师哥约好了,说等有空就指点臣等,但是臣见不着李姑娘。李家不让见。” 皇上唤来李卫,吩咐道:“领着秦御医去将李姑娘接出来。” “是。” 从上次元宵节回来,皇上与李姑娘之间,存了嫌隙。 皇上整日看着那些佩玉发呆,李卫知晓皇上想见李家姑娘,但是却一直克制着。 如今一个多月了。 两人竟然僵着了。 ...... 李卫去了靖王府,依然是去后门,托人给李怀恩带话,很快,怀恩出来了。 李卫迎上前去。 “李姑娘,秦御医几次去寻你,都被靖王妃拦着了,无奈请老奴来请您。” 怀恩看见秦御医了。 “麻烦李公公了。” “哎哟,李姑娘,您太客气了。”李卫又补了一句,“姑娘啊,皇上最近也惦记着您呢。” 怀恩看向李公公,微微一笑道:“李公公,皇上离不开您照顾,要不您回去吧?” “李姑娘,哎。您让奴才说您什么好呢。” 怀恩对李公公笑笑,并未在提什么。 倒是秦御医上前道:“李姑娘,师兄让我来接您。” “走吧。” 俞太医府上,怀恩刚进门就瞧见俞太医一瘸一拐来接,看着很滑稽。 怀恩忍不住笑了。 “俞太医,您还未好,别勉强出来了。” “本来要亲自去请你的,不过我这样子怕吓着人家。” 怀恩并不介意,直截了当地问:“你们做到哪一步了?” 俞御医见她直截了当,也没客气,道:“刚将之前的设备搬到府上,你请随我来。” 怀恩过去,看着他所言的设备,太简陋了。 她想要直接暴走。 不过看着俞太医期盼的模样,她又不得不动手。 她先是在花房内画了些图画,随后递给秦御医道:“先找个工匠,将这些东西制作出来。” “这是?” “别问,先弄出来再说。” 怀恩觉得天色尚早,就跟两人讲解了些制作原理。 待日落西山,屋内暗沉,怀恩才意识到自己该回去了。 “今日先这样,明日我自己想法子来。” “是,麻烦姑娘了。” 待怀恩走了,俞太医问秦太医道:“你听懂了吗?” 秦太医一知半解的。 “咱们是不是老了?” “哎。” 宫里。 秦御医拿着图纸进宫,与皇上汇报。 皇上看了一眼图纸,则问:“她让你们干什么?” “李姑娘让臣先将东西制作出来,讲了些制作法子。”秦御医微微叹息,“臣愚钝,日后怕是还要麻烦李姑娘了。” “知晓了,这些东西,朕让工部去做。” “是,臣遵旨。” 秦御医走后,皇上让李卫将图纸送去工部。 隔日 怀恩与秦氏说要出去买些东西,秦氏最近忙得很,倒是没管她,怀恩出去备了些东西,到了午后才进入俞太医府上。 怀恩将自己准备好的发酵粉等备用东西,当着两位太医的面,做预备工作。 两位太医学的认真,不知不觉这一日又过去了。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 连着小半个月,怀恩终于将第一批的红霉素烫伤膏做成了。 事情这般顺利,怀恩知晓,这绝非她们之功,被背后还有人支撑的。 不过这些怀恩不管,她看着药膏,心情极爽快。 怀恩弄好之后,让俞太医拿出去试试药效,之后她则功成身退回去了。 回了府上,休息了几日,而这时候他大哥回来了,除此之外,还带着西夏求和使臣。 西夏公主和西夏王子。 只是大哥回来并未回府,而是先进宫了。 怀恩陪着娘带着家中众人,一块等着人回家。 “这人怎么还没回来呢?” 小罗氏看着秦氏道:“大嫂,咱们家大少爷进宫,自然要受封赏,与皇上谈会国事,且他回来越晚,说明皇上越是器重与他啊。” 秦氏内心也是纠结的。 “他已经五年没回来了。” “咱们大少爷少时拜名师为师,学得一身本领,战场五年,屡屡立功,这传出去,谁不说咱们家大少爷少年英雄。大嫂您会生养,这孩子们一个个的都出息。” 秦氏被小罗氏说的心情愉悦,与小秦氏聊了些孩子们小时候。 怀恩与怀碧怀柔在院子里陪着萧景渊玩耍。 李怀淑和怀珠则站在院子里看着。 李怀淑问怀珠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李怀珠摇了摇头。 “不知道。” “如今鸿瑞胜利归朝,郡王府的人应该也急了吧。李家荣耀,你的地位便无人撼动。如此也该顺势回去。” 李怀珠明白。 怀淑看了看远处陪着景渊玩耍的怀恩,她则道:“你有空让三妹给你把把脉。” “我没病。”怀珠话音刚落,似回过味来,“你刚才说三妹?” 怀淑点了点头。 “咱们这位三妹啊,以前咱们都忽视她了。”以前的她们看不起三妹一事无成,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娇姑娘,可是她发现不是呢。 妹妹她不喜欢亲自书画,却苦钻研医术。 前不久她妹妹还出去与俞太医和秦太医讨教医术呢。 见她不信,李怀淑则笑道:“你可知景渊是谁治好的?” “不是俞太医吗?” 李怀淑摇了摇。 “我也没想到,救景渊的会是三妹呢。” 李怀珠蹙眉,不能相信。 “我当初也不信呢,可是当时我心灰意冷,只等着景渊去了,我也跟着去,可是三妹竟然真的将景渊治好了。”这就是命啊。 李怀淑劝说道:“那是咱们三妹,有何不能给你看的,不过是说话的空,那把手而已。还是二妹心中害怕,害怕三妹诊出什么?” “......” 正说着什么,就听前院小厮来报,说是世子爷回来了。 秦氏众人赶紧往门外去。 大门口,一群人马往这边来,而领头人正是他大哥李鸿瑞。 身穿粉绫色百花战袍,插金边,走金线,团花朵朵,腰扎宝蓝色丝蛮大带,镶珍珠,嵌异宝,粉绫色兜档滚裤,足下蹬一双粉绫色飞云战靴,肋下佩剑,威风凛凛,气宇轩昂。 人儿近前来,除了肌肤粗糙,人倒很有精神。 “我的儿子啊,你可受苦了。” “娘,弟弟一路风尘,快些进府歇息。” “是是是,我儿咱们回家。” 第四十三章 李鸿瑞这次回来,带了不少的礼物,都是稀罕玩意。 怀恩以前看历史电视剧的时候,就说这当大将军的人,不论是剿匪还是打仗杀敌,缴获的战利品可都被大将军纳入自己囊中的。 这是规矩,得上位者默许的。 怀恩看着手中的贺兰砚台,古朴典雅,造型优美,别具一格。 据说是不吸水,易发磨,不损豪,是砚中极品的。 送了大姐二姐好大一块翡翠,让她回去自己雕刻,送给秦氏和二夫人小罗氏一人一个大箱子,里面是什么,秦氏和小罗氏没打开。 李鸿瑞送了东西,众人欢喜。 聊了会家常,秦氏则与他提及婚事。 “皇上为你赐婚,许的是张家的女儿,张舒雅。皇上可与你提及了?” 李鸿瑞笑了道:“提了,父亲去信的时候也说了。” “那你觉得?” “母亲,儿子觉得可以。” 圣上赐婚,岂有不愿意之理。 聊了好一会,等他爹从宫中回来的时候,她大哥被叫去了书房,众人才散了。 怀恩回了自己院子,刚坐下,准备歇息下,就见她大姐二姐过来了。 怀恩让秋月去沏茶,准备糕点。 秋月上茶,李怀淑端起来喝了口,赞叹道:“三妹这里竟然有祁红茶。” 怀恩看了看杯子中的茶叶,色泽青红,确实是红茶。 “我对茶叶不关注,都是秋月在管,估计是大姐二姐过来,她专程拿出来的。” 怀淑轻笑。 随机将茶盏放下,则道:“三妹,最近我略有些头晕,也不知何故,三妹给我瞧瞧。” “来,我给大姐把把脉。” 怀恩上前,坐在怀淑的旁边,让她伸出手。 怀恩伸手把脉。 一旁的李怀珠喝着茶,眼神却一直关注她。 那模样的确是把脉。 瞧着她神态认真,竟然有模有样呢。。 可是她内心依然是不信呢。 “妹妹何时习得医术?” 怀恩知晓众人会问,所以她早就想好了说辞道:“我自学成才。” 不论谁来问,她都是如此答的。 “我看你是装神弄鬼呢。” 怀恩眯了眯眼,看着李怀珠道:“信不信的,在于你。” 李怀淑则道:“三妹医术,我是信的,三妹,我如何了?” 怀恩缩回手,道:“头晕不是大事,若是下次还晕,吃块糖就好了。” 低血糖。 “大姐,你平常来小日子的时候痛吗?” 李怀淑道:“痛,还有些腰酸。” 怀恩则道:“我给一些膏药,回去贴在后腰,贴一阵子就好了。” “多谢三妹了。” 李怀淑看了看李怀珠,则道:“二妹,若是没事,过来让三妹看看,咱们也验证一下三妹的医术。” “看什么,我又没病。” 李怀珠不愿意。 她私下里吃了不少药,都是些偏方,可是依然没用。 她如今自己都怀疑自己不能生了。 怀疑不能生,跟确认自己不能生,是两码事。 可她宁愿欺骗自己。 怀恩看着李怀珠,轻笑一声,道:“二姐不是不相信我,是不相信你自己吧。” “.......” “你不相信自己能生养。”这话是肯定的。 李怀珠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紫,见她们盯着她,她坐不住,霍尔起身,闷闷地往外走。 李怀淑忙拉着。 “二妹,自家姐妹,何必如此?来,坐下。”她将李怀珠按下,则劝说道,“咱们是亲姐妹,断了胳膊连着筋呢。” 李怀珠觉得自己委屈得很,忍不住哭诉起来。 这一声声的,隐忍且委屈。 “你们都想看我笑话,我怎么了,为什么我不能生,是我不想生的吗?” “郡王府里那一群人,每次在我跟前提什么孩子,话里话外说我不能生,我怎么就不能生了......” “......” 她一股脑的将自己受的委屈都说了。 那一句句的,句句戳心。 只因一句不能生。 怀恩有些不忍,则道:“二姐,你别哭了,我刚才不是故意戳你的心。” 她顿了顿,则道: “其实你......也不一定就是你不能生啊,也许是二姐夫的缘故呢。” 正抽泣的人,听到这个,突然间就不哭了,眼神略期盼地看着她。 怀恩有些郁闷。不过还是示意她将手伸出来。 李怀珠没感觉,但是李怀淑则将她的手放在桌案上。 怀恩站着给她把脉,如她知晓的一样,她的身体没问题的。 怀恩缩回手则道:“将你吃的药停了吧,你没事。” 李怀珠轻声呢喃道:“我没事?那为何我怀不上孩子。” 这女人,是一刻都不曾怀疑过她的男人嘛。 “你回头让二姐夫也去看看大夫吧。” “你......什么意思?” “二姐夫后院,除了你还有别的女人吗?” 李怀珠点了点头。 “她们有怀孕吗?” 李怀珠内心一阵琢磨,后院的女人没有怀孕,是因为她把控严格,绝对不允许她们在自己之前怀孕。 她在她们侍寝之后,都赏赐了药的。 “你的医术是谁教的?能确信吗?” 怀恩笑了。 “我怎么学得医,不能告诉你。不过你若是不信,可以找别人给你瞧瞧,记住,千万别讳疾忌医,胡乱自己找药吃,一定要听医嘱。” 她转过身,从怀中拿出几包药,递给她道: “我给你开些药,排毒,清胃的。以后别乱吃药。” 李怀珠略有些期盼的问道: “我真的能怀孕吗?” 她有些不可置信,即便心中不相信她的医术,却想要从她的嘴里说出,她能生的话。 怀恩心中暗暗叹息。 书中对李怀珠的描述不多,配角吗,都是衬托女主的。 书中写着,张舒雅为了让她族亲妹妹嫁给诚郡王,拉拢诚郡王,就设计让族亲妹妹上了诚郡王的床,最后‘怀孕’,且以怀孕为由,让怀珠退位让贤,最后生生逼死了怀珠。 可最后,没有怀孕的事情被揭穿了,但那时候张舒雅在宫中的势力极大,郡王府不敢得罪,所以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哎 “若说这世上谁能盼着你更好,唯有我们李家人吗,我们是亲姐妹,你好,与我们来说亦有好处的。所以不要怀疑我们的用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们都懂。”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怀珠拉着怀恩的手道:“那你能给你二姐夫把脉看看吗?” “看是可以,但是你要如何说呢?” 说他不能生?是个男人都会炸毛的吧。 “让二姐夫晚上歇在咱们府上,等他睡着了时候,我为他诊脉。如何?” 李怀珠点了点头。 李怀淑和李怀珠一同离开,李怀珠浑浑噩噩的,走路都有些不稳。 李怀淑劝说道:“这种事要隐秘些,知晓吗?” 李怀珠点了点头。 自家爷们不孕,她绝不会往外说的。 第四十四章 怀恩的计划刚提及,她二姐夫就上门了,不过是来接怀珠回去的。 怀恩知晓后,则去找了她大哥。 但是找人也要有话题呢。 怀恩则将自己编的佩玉,放在盒子里,准备以送礼物为由,将东西奉上。 她先让人打听了,她大哥今日就在他自己院子里。 怀恩领着秋月去了大哥的院子,刚进去,就瞧见大哥在院子与跟班秦宇练剑,姿势潇洒威武,剑术威武狠戾,即便是知晓这只是训练,怀恩也感觉到激情澎湃。 “好.....”忍不住拍手叫好。 李鸿瑞见是自家妹妹来,则收了剑势。 随后将剑扔给了秦宇,来了怀恩身边。 “三妹来了。” 李鸿瑞走上前来,怀恩这会儿看清了面前的人。 胸前裸露,小麦色肌肤,坚硬的肌肉,尤其是块状的胸肌和腹肌,身材挺拔,看上去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结实、高大、有力量。 因为剧烈运作,身上的汗液随着肌肤往下流...... 李鸿瑞见自家妹妹盯着自己,那目光竟然有些恼人,他随手捡起旁边的衣服,随后将衣服扔到她头上盖着她的目光。 “三妹,几年没见,你变了。” 感觉到他在穿衣服,怀恩则轻声笑了。 随后将盖在身上的衣服拿下来,转了身。 待李鸿瑞穿好衣服,则问道:“三妹过来有事?” 怀恩转过身来,瞧见他穿的严实,则问道:“我给大哥送礼物来的。” 怀恩将秋月拿着的盒子展开,拿出里面的佩玉。 “大哥给我带了礼物,我给大哥做了挂件,大哥看看。” 李鸿瑞接过东西,这挂件看着眼熟呢?” 怀恩见他盯着东西迟疑,则问: “大哥不喜欢吗?” 李鸿瑞将东西收起来,道:“喜欢。” 他昨日见皇上的时候,瞧见皇上也戴着一个相同款式的。 他看了一眼怀恩,则问:“三妹这些年在家里可还好?” 怀恩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家里一切都好的,就是大哥二哥不在家。大哥以后还出去吗?” 李鸿瑞想了想则道:“这很难说。” “啊?” “边境需要人守着的。” 怀恩略点了点头,她心下考虑片刻则道:“大哥,刚才我瞧见二姐夫上门了,您见了吗?” 还没等怀恩抱怨两句,就见他大哥浓密的眉头皱成川字。 “三妹先回去吧,我去见见你二姐夫。” “好。” 怀恩走出院子,但是却躲在暗处,并未真的走,而是跟着他大哥。 只见他大哥出去,直奔了前院,诚郡王跟他爹娘提及要接怀珠回去,她爹娘已经是同意的了。 “爹娘,二姐夫。” “镇国将军。”诚郡王看着他道,“皇上命我接待西夏使臣,所以昨日并未过来。” “二姐夫,咱们是一家人,不必惦记说这些,咱们好些年没见,走咱们去喝一杯。” “可是我?” “别婆婆妈妈的,去酒楼。我刚回来,昔日的玩伴可等着为我接风呢,走走走。” 李泽和秦氏看着他们,也没拦着。 躲在暗处的怀恩看着,觉得与她谋划的还有些距离。 “走,咱们去找二姐去。” 可是不用她去找,她刚转身,就瞧见她二姐正在后面站着呢。 “二姐,好巧啊。” 李怀珠目光有些坚持,似相信了她的话。 “二姐,要不咱们也去酒楼吧?” 怀珠摇了摇头。 “吩咐秦宇,让他晚上将人带回来就是。” “秦宇会答应?” 怀珠看了怀恩一眼,虽没言语但那眼神却显示两个字:废话。 既然如此,那行吧。 傍晚的时候,秦宇将人带回来了。 郡王爷萧景睿被送往客房,怀珠前去照顾,她家的男人喝醉了要出酒,否则这一夜都睡不好。 夜半时分,怀珠派人去请怀恩,怀恩一直等着,就没歇息。 她领着秋月去了客房,在门口怀珠就等着呢。 “三妹......” 怀恩点了点头。 “人在里面吧?” 怀珠点头,怀恩要进去,怀珠想跟着,但是却被怀恩拒绝了。 “二姐,你在外面候着。” “可是我......” “候着。” 这话不允拒绝的。 怀恩让秋月留下来,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里面躺着的人,醉的跟个死猪一样,这样子的情况,倒是省了他一番口舌了。 怀恩上前为他检查....... 时间过了有半刻钟的时间,才确定了,前列腺炎,时间拖得太久,略有些严重,不过她能治愈呢。 怀恩觉得日后喂他吃药可能有些麻烦,所以就先给他扎了一针。 外面的怀珠等地有些焦急,几次要进去,却被秋月拦着了。 秋月则道:“二姑娘,您要相信三姑娘的。” 怀珠问她道:“你自小跟着你家主子,可见她学了医术?” 秋月低垂着眉梢,没回话。 “问你话呢,你装什么哑巴?” 这会儿房门打开了,怀恩盯着怀珠道:“二姐,你跟秋月生什么气?” “好了吗?” 怀恩点头。 “什么病?” “说了你也不懂,你还是不要问了,这是我给他开的药,怎么让他服用,就看二姐的了。” 怀珠看着手中一包包的药丸,眼神更迷茫了。 “这药丸是哪里来的?” 大晚上的,怀恩不想纠结这些事情,她打了个哈欠道:“我困了,要回去歇息了。” “......” 怀恩回去的路上,秋月在前面挑着灯,怀恩在后面走着,脚步略轻快些。 有一种解救与苍生的成就感。 来这里这些日子,她内心压抑得很,唯有治病救人才能让人心情舒畅。 怀恩身后不远处,藏于暗处的李鸿瑞看着怀恩远去的背影,意味深长。 三妹身边竟然有如此神秘之人,他竟然赶不走。 “将军,咱们要叫人吗?” “他知晓咱们发现他了,你说他为什么不走?” “狂妄,他以为咱们抓不住他。将军,属下去叫人。” 李鸿瑞摇了摇头。 “不,他觉得他待在三妹身边,是理所当然的。” 理所当然? 刚才交手的时候,那人并非攻击,且他的身手出自禁军那位...... “咱们回吧。” 过了一段时间,宫中设宴,欢迎西夏公主和西夏王子,百官相陪。 本来怀恩不想去的,不过太后差人来接她了。 哎 所以她提前进了宫。 第四十五章 怀恩进了宫,去给东太后请安。 只是东太后正午休。 李怀庆出来等她,见了面领她先去了紫竹院,怀恩进去,瞧见里面似有些变化,却又还似原样。 “姑母命我住在这里,不过我知晓这原本是怀恩姐姐的住处,这里的东西,我并未乱动。” 怀恩瞧着她怕她误会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 “你知晓太后为何要接我进宫吗?” 李怀庆很自然地答道:“姑母多日不见你,想念你了。” 想念? 想念竟然不见? 这分明是心中有气呢。 怀恩看着李怀庆,模样很甜美,笑起来还有两只虎牙,而她似乎很爱笑。 “你住在这里可还习惯?” “这里吃穿用度皆是上等,自然是好的。” “那你愿意留下来吗?” 这? 李怀庆看向李怀恩,不知她这话是何意思? 有些不敢回应。 怀恩心中微微摇了摇头。 “你在这边平常都干些什么?” 李怀庆则道:“平常都去侍奉太后,闲着就绣个手帕,鞋袜之类的。太后娘娘尊贵,这些贴身之物,必要用心做的。” 怀恩觉得这个习惯极好。 两人谈了一会,便是无话了。 一会太后身边的晴嬷嬷过来了,说是太后醒了。 两人过去。 慈宁宫内,太后已经等着了。 “这丫头这次进来,不知学乖了没有?” “娘娘对怀庆姑娘这般好,三姑娘必然会若有所失的,这次进来一定会好好表现,不敢忤逆太后您的。” 东太后这些日子,也在考虑。 李怀庆这丫头乖巧听话,若是辅助她成为妃子,倒是可行的。 唯一的缺点就是她身份不够。 李怀恩虽然不听话,但是身份高啊,而且得皇上的喜欢。 李怀庆在宫里几个月,基本皇上请安她都在,只是皇上对她似乎并没兴致,就像当初怀恩那般。 怀恩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皇上对怀恩的态度变了呢? 是从张家落败吧。 这一切都跟怀恩有关。 这丫头? “太后,人来了。” “请她们进来吧。” 不一会,怀恩怀庆就过来了,两个如花般的女娃娃,看着让人欢喜。 若是这两个人都能成为皇上的妃子,娥皇女英,这对李家来说,是双份保障呢。 晴嬷嬷对太后讲道:“太后,您瞧,咱们家两位姑娘是越看越觉得雍容华贵呢。” “咱们李家的姑娘自然是富贵雍容呢。” “怀恩给嫡母皇太后请安。” 怀恩站在那,不贴近,不疏远,微微俯身,礼仪极好,这规矩是真好啊。 “怀恩,不必如此认真的,哀家还是希望你能够唤哀家姑母,如此显得亲切些。” “君臣有别,怀恩不敢。” “为何不敢呢?” 怀恩看向太后,没在回话。 太后无奈叹息声。 “你这孩子,就是心思重。” “怀恩不敢。只是太后娘娘已经有了怀庆姐姐了,可不能一心二用哦,不然会引起矛盾的。” 李怀庆忙解释道:“我不会的。” 怀恩则道:“怀庆姐姐,我会嫉妒的。” 啊? 李怀庆没想到她会那么直接,她会不会因为嫉妒,而将自己赶出去呢? 不,她不能。 她好不容易烧香拜佛,佛祖保佑才有了能够改变人生的机会,绝对不能就这么失去了。 “怀恩姐姐,我不会给你争什么的。” 怀恩笑了。 “闹着玩呢,你还当真了。” 晴嬷嬷笑眯眯地看着她们,心中笃定怀恩是真的嫉妒了。 效果是不错的。 “两位姑娘,刚下面的人送来两只风筝,要去玩一会吗?” 风筝啊? 不大想玩。 “等出宫在去玩吧,这宫里,若是不小心犯了错,容易被人说嘴。” 东太后认真地看了怀恩一眼。 “你们自己玩吧。” 怀恩点了点头。 等告别太后,怀恩则去了太医院,秦御医和孙明泽也在。 秦御医看见怀恩,宛若看见宝贝似的。 “三姑娘,您来了?” “秦御医,咱们这么熟悉了,不用姑娘姑娘的叫我了,叫我怀恩吧。” 秦御医年岁在那放着,说实话,他是恨不得怀恩是自己的亲孙女的。 若是自己亲孙女,他跟师兄的衣钵就有人继承了。 “李姑娘好。” “孙明泽,你好。” 秦御医则道:“对了,咱们弄出的红霉素,明泽已经开始销售了。” 怀恩轻哦了一声。 秦御医道:“上次你给的烫伤膏也不错,那个能弄吗?” 怀恩看着秦御医希冀的模样,摇了摇头。 “这一种东西的出世,会引起不小的风波,等你们处理好风波再说吧。” “什么风波?” “秦御医,你最近没觉得被排挤了吗?” “啊?” “下次回家的时候,你可一定要多带几个家丁,不然会被人袭击的。” “光天化日,谁敢?” 怀恩耸耸肩,没说什么。 孙明泽想了想道:“最近我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 秦御医问他:“什么麻烦?” “都是小事,我会处理的。” 怀恩则道: “一件东西的腾空出现,会打破很多平衡,两件三件东西的出现,真的会要了你的命。秦御医,我可是很惜命的,还不想死。” “.......” 秦御医看了看孙明泽,道:“你在外面很难吗?” “师傅,因为红霉素的运用,同仁堂顷刻间位列药堂之首的。” 以前同仁堂只是末尾。 秦御医叹息一声:可惜了。 不过还是补了句:“那烫伤膏什么时候出世合适呢?” “等同仁堂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平衡各大药堂的时候就可以了。领头羊不是那么好当的哦。” 怀恩待了一阵,有些饿了,就回去了。 孙明泽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有些悸动。 她还没有他大,心思竟然如此通透。 足够强大到平衡各方势力吗?她这是让自己使用怀柔政策吗? 秦御医看了他一眼。 “明泽,这女娃,不是咱们能惦记的。” “师傅误会了。我没有。” “没有最好,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这丫头是咱们大清的皇后啊。” 孙明泽眼眸微暗,确实不是她所奢望的。 乾清宫内 李卫几次进去,都瞧见皇上走神了。 李卫猜测这是因为李三姑娘进宫了。 “皇上,李三姑娘在宫里呢。” 皇上:废话。 “李三姑娘好不容易进宫,咱们去见见吧。” “朕很忙。”皇上心里也憋着闷气呢。 李卫瞧着心中无措得很啊。 这怎么了吗? 他不懂啊。 可是他又看不得皇上自己闷着,只能他想法子了。 李卫让人去寻了李怀恩。 怀恩刚从太医院转悠回来,一个人走在宫道上,心情愉快。 呜呜呜 正走着,却听见有人哭诉。 一声声的,让人听着揪心的很。 怀恩循声而去,竟然看见了华蕊。 小姑娘躲在角落里面偷偷抹眼泪呢。 怀恩上前唤了她一声。 “华蕊。” 宫女华蕊见怀恩过来,小心翼翼地擦了擦眼泪。 “见过李姑娘。” 怀恩瞧见她手中的镯子断裂了。 “你这镯子?” 华蕊还是忍不住抽泣道:“三姑娘,我不是故意......弄坏镯子的。” “好好说,别哭了,说说看,这是谁的镯子?” “这是西太后的。” 怀恩明白了。 “你弄坏了西太后的镯子,所以害怕她惩罚你。” 华蕊点了点头。 “镯子给我。” “李姑娘?” 怀恩将镯子拿着,小心翼翼地放入盒子里。 “走,咱们去拜见西太后吧。” “可是?” 西宫 等到了西宫,太后正在院子里整理花草,身边的敦嬷嬷提醒道:“太后,李三姑娘过来了?” 西太后抬头瞧见了,轻哼一声。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怀恩上前去,给西太后请安。 “怀恩给姑母请安。” 西太后听后,悠悠道:“哀家是不是听错了?你唤我什么?” “姑母啊,太后娘娘,舒雅姐姐与我大哥被赐婚了,您是我大嫂的姑母,按照规矩,我也应该唤您一声姑母的。” 提及这个,西太后心中就来气。 李家将她张家所有的希望都打碎了。 “你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 “哦,这是您最心爱的镯子,我帮您拿来。” “拿过来吧。” 华蕊看着,很紧张。 她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承认了错误。 然而她还没有动,就见东西突然间被太后甩掉。 东西应声落地,打碎了。 碎了? 华蕊只觉得松了口气,这是不是就代表......就代表......不是她弄碎的? 怀恩心中冷笑,她就知晓西太后看自己不顺眼,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自己的。 就如书中写着一样,因为她为后,西太后心中不愿意,处处刁难她。 让她这个皇后,几乎每日都要跪上一跪,成了这宫中的笑话。 就像今日的事情,她为了为难她,故意将手镯摔落在地上一样。 她洋装不解问: “姑母,您这是干什么?” “李姑娘,你可知这手镯的来历?” 啊? “是先皇给您的定情信物?” 西太后愣了下,她怎么知晓自己会这么说? 太后还没说什么,怀恩就道: “这镯子真的很重要,这弄坏了,是臣女的错,是臣女没有拿住,不是太后您故意弄坏的。要不臣女现在就出去跪着去?” “.......” 西太后见她那动作真是一气呵成啊。 就像是经常发生的一样。 太后迷糊啊。 她更不敢相信,她真的就乖乖的罚跪? 这一定是阴谋。 华蕊想要上前认错,可是她不敢。 只能默默地走向怀恩跟后,跪在她身侧。 “李三姑娘,对不起。” “没关系的,我就跪一跪。” “若非是奴婢,你也不会......” “华蕊,虚。” 这会儿,敦嬷嬷出来了。 “三姑娘,您起来吧。” “姑母原谅我了吗?” 姑母? 敦嬷嬷觉得这李家三姑娘真是小孩子心性,难不成看不清西太后讨厌她,故意折磨她吗? “是,您快起来吧。” 怀恩点了点头,她冲着里面磕了头,才起来。 敦嬷嬷对她这一动作,微闪了闪眼神。 这小姑娘,还真是非常懂礼数呢。 “李姑娘放心,李家和张家结亲,日后都是亲戚,李姑娘可要常来玩啊。” “是。”怀恩笑眯眯的,一副天真烂漫不知险恶的模样,还真让里面的人放松了警惕。 “那个,那个手镯,我知晓对姑母意义很大,既然碎了?我......” “虽然那个镯子对西太后意义非凡,可是人是活的规矩是死的,且李姑娘也不是故意的。就算了。” 怀恩点了点头。 怀恩告退。 等怀恩走后,不远处走来的则是皇上。 “皇上,看来李姑娘将事情处理了?”真是可惜了,这个李姑娘,连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都不给。 “去叫华蕊来见朕。” “是。” 皇上召见了华蕊,问清楚了前因后果。 华蕊不敢欺君,是如实回应了,将自己不小心打碎了玉镯,之后怀恩出手帮忙,在然后西太后故意打碎了,罚跪了怀恩,一一讲了。 “皇上,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弄坏了......” “既然她帮了你,那么那玉镯便不是你弄坏的,下去吧,日后管好你自己的嘴。别给救你的人,徒添麻烦。” “是,奴婢知晓。奴婢谢谢皇上。” “下去吧。” 华蕊退下。 李卫瞧着皇上神情莫名,问道:“皇上,可要叫李三姑娘来问责?” 设计太后,这也是大不敬之罪。 “李卫,你不觉得她很聪明吗?”轻而易举就化解了一场危机,也救了一条命。 “皇上,李姑娘是聪明,也心善,更有本事,奴才之前还怀疑她是弄虚作假的,可是如今看来,她确实真有本事。这般大才之人,将来若是入了宫......” 这人就是皇上的。 入宫? 皇上心中对她能不能入宫,还存有怀疑呢。 “去库房挑一个镯子,给太后送去。” “是,奴才这就去。” 李卫将镯子送往西宫,西太后看着东西,不免轻哼。 “那丫头果然是没安好心,她哪里是好心来与哀家请安,分明就是个阴谋。” “太后,这不能吧,那李家姑娘看着挺单纯的。” “单纯?敦儿,你看差了,舒雅为何会被赶出去?还不是因为她,哀家最近细细想来,这一件件的事情,皆与她有关,可恨皇上竟然还当她是白月光,巴巴地来为他撑腰?简直愚昧。” 第四十六章 敦嬷嬷叹息一声。 “若她当真如此擅阴谋,日后若真的进了宫,咱们可该如何啊?” 一个东太后已经压制得她们无法动弹了,如今竟然又来了更厉害的,那日后可还有活路吗? “听说西夏王子来我朝,是为了联姻,若是他看上了李家姑娘,该如何啊?” 天下太平跟一个女人,她又该如何选择? 太后冷笑。 西夏众将士,被李家杀得几乎没有,西夏人应该很想要泄愤的吧? 若是她嫁去西夏,还能有好日子,不用两年,就会被人磋磨不成人样。 隔日 西夏银川公主和西夏王子牧北,进宫来朝拜,随后提出联姻之事。 皇帝高踞龙榻,目光穿过香炉中袅袅升起的烟霞屏幛,俯瞰着底下的人儿。 底下卑躬屈节的臣僚,低眉恭顺,进退如仪。没有哪位臣僚敢在未经允准的情况下,抬眼与皇帝四目相对,因为那绝对是大不敬之罪。 但是银川公主,却一直盯着年轻的皇帝,眼神中充满征服。 她来之前就打听过来,大清的皇帝是人中龙凤,那眼睛鼻子嘴唇,都是她梦中男人。 虽然年轻,但是那种不怒而威,帝王之相,让人心中升了欢喜。 只是皇上对这种炽热丝毫不掩饰她欲望的女人,心中微微微微不瞒。 李鸿瑞侧身瞧见银川公主直勾勾的盯着皇上,则出声提醒道:“银川公主,您不是带来了国书吗?” 银川公主笑了,她对这一次出行很满意。 从她进入京城,瞧见京城繁华,进入皇宫,瞧见宫中连路都铺设的那般富丽堂皇,大块光滑的大理石,镶嵌有中国的龙凤,光泽如玉,令人惊叹。 巍峨恢弘的宫殿彰显天朝无所不有的富庶与强大,不容亵渎。 她决定了,她要留下来。 成为王的女人。 “西夏使臣银川奉上我国国书,我西夏愿意与大清百年修好,共铸和平。” 李卫将国书呈上,递给皇上。 皇上看了一眼,对上面的和亲一事,表情淡淡的。 “我大清地大物博,多出英雄,银川公主可以多留几日,用心挑选。” “不,我要嫁就嫁给大清最尊贵的男人,也就是皇上您。我来之前,打听过,您未婚。” 众位朝臣,不知该给称赞这位胆大妄为的公主还是该为她默哀呢。 “朕已有皇后人选,怕辜负公主厚爱了。” “是谁?我要与她比一场。” “......” 银川公主要嫁给皇上的事情,不胫而走。 而皇上说已定了皇后人选的事情也不胫而走。 靖王府 靖王和镇国将军都因为公主在朝堂的大胆行径而无语。 “那个女人,知不知晓何为羞耻?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对皇上示爱?” 李鸿瑞看着自家爹暴怒的模样,则无所谓道:“西夏民风如此。” “哼,要是因为她耽搁你妹妹的婚事,看我不抽死你。” 李鸿瑞则道:“皇上当庭宣布,说已经有皇后人选了,这已经算是下旨了,您还怕什么?” “圣旨未下,总是有变故的。” 而此刻未下圣旨的皇上,正在乾清宫内,看着龙案上早已经写好的圣旨,默默发呆。 李卫看着皇上的模样,略有些心疼。 “皇上,奴才这就去传达圣旨吧?” “不用。” 这两人闹别扭这些天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慈宁宫 怀恩正陪着太后修剪院子里的花草,听说西夏公主的言论,太后轻笑了。 “这西夏公主眼睛倒是有眼光。” 李怀庆在旁边捡起太后减掉的花枝,则道:“皇上会封她为后吗?” “大清也不曾有外夷女子为后,若是她执意如此,封妃倒是可行的。” 东太后看了一眼怀恩,见怀恩正在插花,事不关己。 晴嬷嬷上前道:“太后,那银川公主说要找未来皇后比试,这要是真找来了,可怎么办?” 正插花的怀恩,顿了下手。 “她来找就来找呗,咱们又不怕。” 怀恩心道:她怕啊。 怀恩想着要不要出宫啊,她不想被引入这场无妄之灾。 可是正想着,门外就有人来报,说是西夏银川南公主来给太后请安。 “说曹操曹操到了。” 李怀庆将捡到的花儿,又递给了怀恩。 她轻声安慰道:“怀恩妹妹安心,不管是谁,都无法撼动您的地位的。” 怀恩无语望天。 圣旨都没下,怎么一个个的都往她身上安装身份呢,这不是给她找麻烦吗? 银川公主进来,依礼对东太后请了安。 东太后则问她:“银川公主刚才是从哪里来的?” “我刚才去拜见了西太后。” 东太后眉眼轻翻,又继续修剪花枝了。 银川公主看不住东太后生了气,便对着院子里的两位姑娘看了看,且大胆的问:“你们两个,谁是李鸿瑞的亲妹妹?” 李怀庆看先李怀恩,这是来找事的吧? 东太后只看了一眼安静的怀恩,并没有插嘴。 众人的目光,移向怀恩,也让银川公主知晓谁才是。 银川公主大步上前,问:“你就是李怀恩?” “银川公主找我有事?” “本公主与李鸿瑞是朋友,且一直听他说他家三妹如何温婉贤淑,是女中楷模,所以本公主特地来想为我家弟弟聘请你为我西夏沐北王妃。” 怀恩手中的花枝突然间断裂了。 真是她不找人麻烦,竟然有人来找她了。 这么欺负她。她不反击,有些说不过去了。 她放下手中的插花,起身来,目光略清冷道: “听说沐北王子年少成名,乃是西夏一等一的武士。”怀恩挑眉道:“我们大清女子,上有父兄着,欲要娶她,必然过其父兄那一关,不知沐北王子可与我父,与我兄干过架,赢了吗?” 手下败将,是谁给你的勇气来胡闹的? 想真的和亲吗? “......” “今日听说西夏公主欲要嫁给我大清最尊贵的男人,刚好,我想嫁给这世上最为威武的男人。不如让沐北王子出来练练?” “怎么练练?” 怀恩正欲要说话,就听一句冷硬的声音道:“银川公主,不论如何练,她都不可能成为你们西夏王妃。” “她......是朕的。” 第四十七章 怀恩微微撇了撇嘴。 不过这一会儿,却没不识时务的反驳。 银川在两人身上来回地看了看,则问:“她就是你所说的皇后?” “银川公主,这里是大清,你最好不要胡闹,朕可以往西夏出兵一次,也可以出兵第二次。” 银川心中不服,但是嘴上却道: “是,皇上。” 随后萧景昊与太后打了招呼,且拉着怀恩走了。 走出去一段距离,怀恩想挣脱开萧景要的束缚,但是萧景要抓的紧,却怎么都挣脱不开。 无奈只能任由他拉着自己。 两人到了乾清宫,怀恩才被松开。 乾清宫内只有她们两个人,李卫等人故意留在外面。 怀恩不想与他单独待在一起。 她直接开口道: “皇上,臣女想出宫。” 萧景昊看着她,心中没来由的就要生气。 “李怀恩,你到底想要朕怎么做,你才能不生气了?” 怀恩撇撇嘴。 “臣女并未负气。” 萧景昊第一次认识到面前女子太执拗,他觉得自己对她还是太柔软了。 他直接走向龙案,将桌上的圣旨,甩手扔给了她。 “滚。” 怀恩听说了滚,赶紧走了,等走了好远的距离了,才想起来打开手中的圣旨,看着上面的内容,怀恩顷刻间合上了。 怀恩看了看上面的日期,咳咳,年前写的? 这东西没人看见吧,若是自己烧了,能不能当没发生过? 她回眸看了看巍峨的宫殿,房顶上两条龙盘旋,双目怒睁,仿若神灵,盯着宫外的一切。 罢了,这东西说不定还有用。 她不对外公布就行了。 怀恩出了宫,宫外他大哥正等着。 怀恩见到她大哥,特别惊喜。 “大哥。” “你怎么出宫了?” 怀恩似乎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直接道:“大哥,有人欺负我。” “银川公主?” 他们都知晓。怀恩委屈地撇了撇嘴。 “她就是纸老虎,你不用怕她,若她真敢挑事,哥就打到她服气。”这话让怀恩略有了主心骨。 只是李鸿瑞看着她一个人出门,问了句,“你怎么出来的?” 没有腰牌,没有人领着,她单枪匹马走出来的? 怀恩没意识到这个,难道她刷脸就出来了? 李鸿瑞职业习惯,宫中禁卫军太松懈了,他有空可一定要好好调教调教。 “走,哥先送你回家。” 怀恩回了家,李鸿瑞就走了,怀恩也没跟秦氏说自己在宫中遇到的事情,与秦氏聊了几句便出门了。 心里面谋划着,该如何打破这次局势。 杀了沐北王子? 太血腥了,不是她的风格。 而且她如此做的后果,会引起两国纷争,受害的依然是百姓。 她也不忍心。 怀恩正迷糊,秋月着急跑过来。 “姑娘,不好了,沐北王子来了。” “他来做什么?” 秋月担忧道:“说是来拜访咱们家王爷。” “赶出去。” 秋月摇了摇头。 “这是个不懂礼数的,王妃几次说咱们王爷和世子不在,他竟听不懂是在赶人。” 怀恩想了想,则道:“去,给他递杯茶。” 沐北王子是吧,你等着。 秋月去给他上茶,怀恩躲在暗处。 观察着这位西夏王子,长相偏阴柔,耳朵上带着铜圈子,隔现代就是异类。 怀恩亲眼瞧见了他喝了一杯,又一杯。 秋月一次次地上了茶,仔细观察着,发现这人没反应啊。 “姑娘,这茶水里面放的什么?” 怀恩摇了摇头。 “我没放什么啊。”怀恩心里却得意道,“下次见到我,记得喊我奶奶。” 那沐北王子坐了好一会,见不着人,且这个秦王妃聊的东西,他也都不懂。 觉得无趣,也就走了。 秦氏见人走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来人,将刚才那异类坐的地方,给我擦干净,不,直接给我劈了,烧掉,真是晦气。” 秦氏觉得空气都不清新了。 “娘。” “女儿,你瞧瞧这人,如此不懂礼数,都说了你爹你哥不在家,还耗着?” “娘亲不必为这种人动怒,朝堂上有爹和大哥在,出不了什么事情。” “哼,娘看着这人就烦。” 满大清的人,谁对西夏不是恨之入骨啊。 “你说他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自然是要像众人表现出,她们西夏与大清靖王府亲近的意思呗。 如此将靖王府推上深渊。 “娘不必忧心,等爹和大哥回来了,自然有数。” 秦氏也只能等着了。 只是这一个晚上,他爹和大哥到了很晚才回来,因为晚上有宴会。 宴请西夏王子和公主。 听说场面很热闹,西夏公主亲自上台表演,迷得皇上神魂颠倒。 怀恩听秋月这般说的时候,倒是没什么感觉。 “还有别的吗?” “还有一件事,就是说那沐北王子,突然间殿前失态,冲撞了皇上......不过还好咱们家老爷制止了。” 怀恩点了点头。 “沐北王子现在在哪?” 秋月摇了摇头。 “不知晓,那就是在驿站了。” 驿站内 银川公主让她们巫医为自家弟弟看诊,那巫医诊断来诊断去,只一句话:中邪了。 她忙了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开坛做法驱邪,沐北终于醒了。 可是不论西夏公主怎么问,沐北王子都说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陪着两位一起来的从阿木将军,心中怀疑道:“公主,您说是不是大清皇朝搞的鬼?” 银川公主摇头。 “他图什么?” 她来之前查过,大清皇帝不好战,且崇文。 “不是皇帝,会是谁?咱们来大清,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啊。” 没得罪什么人吗? 银川公主稍想了一会,脑海中却闪现出宫中李三姑娘的脸? 会是她在作怪? “牧北,你昨日去了李家,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牧北王子摇了摇头。 银川公主即便是猜测到她们是被人陷害,也没有证据。 从阿木问:“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去向大清陛下回禀,就说我弟弟醒了。” 驿站外面,重兵把守。 都因为昨夜的混乱。 从阿木出门,告知驿站管事,然而驿站管事早已经等着了人。 “我们陛下,派了太医为贵国王子诊断。” 从阿木则道:“请。” 他们没有做亏心事,自然不会隐瞒。 而且会极力撇清。 第四十八章 秦御医上前,瞧见牧北王子卧躺在床上,眼窝黑沉,整个人竟然毫无精神。 “御医,你是大清最好的大夫吗?” 秦御医谦虚道:“不敢。”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何为不敢。”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老夫不敢当一个最好。但我皇派我来,自是因为我有过人之处。” 前面一句没听懂,但是后面一句她听懂了。 “你真是啰嗦。” 秦御医见她不在提问,便直接上前,给牧北王子把脉。 牧北王子没劲,只虚弱地躺着。 秦御医把玩脉,直接问:“牧北王子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牧北王子则道:“我是怎么了?” “这要查查王子你吃过什么,才好判断。” “你是说我们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确实如此。” 如此就好说了,银川公主自然要查的。 她们来大清吃喝自然都是大清提供的,如此她就有机会洗脱嫌疑了。 只是她还没有出动,秦御医将自己所诊断出的结果告知负责驿站管理诚郡王萧景睿,萧景睿直接命人搜索驿站。 银川公主不允许,跟诚郡王闹腾了好大一阵的。 不过最终难抵诚郡王的搜索驿站的决心。 “银川公主,这里是大清,沐北王子在皇宫那般闹腾,有行刺之嫌疑,若我是公主你,就该好好查清楚,如此才能洗清嫌疑,大清和西夏才能永远和平共处。” 银川公主则道:“我弟弟是中了邪的。” “公主放心,不论是驿站还是宫中,皇上都已经命人去查,胆敢破坏两国帮邦交,待查清,不论是谁,一律杀无赦。” 杀无赦? 银川公主最终没有拦着,只是她们带来的东西怕是瞒不住了。 诚郡王很快将东西搜了出来,是一些药粉。 秦御医上前尝了一口,对着诚郡王道:“这东西能使人致幻。长期使用,人就会特别暴躁。” “是这个吗?” 秦御医点点头。 银川公主则道;“绝无可能,洛龙只能使我国将士更加威猛。” 秦御医点了点头。 “这东西确实能让人暂时威猛,但是服用过多,很容易让人暴毙。银川公主日后还是不要再用这些的好。” 随后秦御医离开,进宫与皇上回禀,是西夏人自作孽。 诚郡王则解释道:“他们应该是无意如此。” 皇上回了话。 “让人好生看护,别出什么乱子。” “是。” 诚郡王想了想则问:“皇上,西夏想要和亲,咱们需要让何人前往西夏和亲?” 皇上冷然: “咱们大清还没有依靠女子和亲来换取和平的意思。” “是,臣明白了,臣这几日会领着他们好吃好喝的,之后将人送走。” 皇上也是这个意思。 “他们来之前是不是带来了不少西夏武士?” “是,臣猜测他们想要依靠这些武士扳回一局。” 皇上轻哼,几十万将士都没能撼动我大清一个李鸿瑞,却要在十几个人里面找存在感? “这几日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你去安排一下,领着他们去猎场转一圈,让京城好男儿都去。” “是,臣这就去准备。” 四月中旬 皇上下旨去北森林狩猎,且亲自让李公公过来给怀恩递话,让她也去。 且不准不去。 怀恩无路可退,自然要去的。 那日她先见了范淑兰和季未央,有朋友一起,心中的不适消散不少。 “你们会骑马吗?” 范淑兰是会的,季未央有些不熟。 “我也不太会,走,咱们先去练练去。” 真正的怀恩还真没有骑马,不过原主可是很厉害的,出身武将世家,骑马都是手到擒来的。 怀恩在校场内试了一几圈,才顺畅了许多。 校场内因为她们的到来,也迎来不少人。 敏茹小郡主骑马过来,瞧见李怀恩的时候,表情还有些不自在。 怀恩见到她,倒是微微挑挑眉。 “见过敏茹郡主。” 敏茹回了礼。 几个月不见,她变得安静了。若是以往她那霸道的秉性,应该会霸占这里的吧。 所以她问道: “敏茹郡主要玩吗?可要让我们让位置给你们?” 敏茹郡主道:“校场很大,自是谁玩谁的。” 怀恩笑着点头,随后又在校场玩了会,身上出了薄汗,她才要选择离开。 只是还不曾离开,就瞧见一匹红色野马闯进,直接行至她身侧。 “李怀恩,咱们比一场。” 怀恩安抚下被吓着的坐骑,看着她道:“银川公主,这里是大清,你可明白?” “我要跟你比赛,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范淑兰则道:“银川公主,听说你国将士靠服药才有胆上阵,不知你今日可服用了?” “你是什么东西?” 李怀恩见她这般目中无人,冷声道:“银川公主,也请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战败之国,来我大清求和,求和要有求和的态度,如你这般不知死活,处处得罪人,让我们实在无法揣测你们西夏求和的态度?” “如若不想求和,尽快离开,我们依照规矩不会斩使者首级,倘若想要发动战争,我们大清也不怕。” 敏茹郡主趋马上前道:“说得好,堂堂弹丸小国的公主,在我大清又算得了什么东西?也敢叫嚣?” 敏茹郡主帮抢,让怀恩意外,不过却也能理解,毕竟她出身皇室。 西夏公主瞧着敏茹郡主穿戴,便已经猜测她身份不错。 倒是没敢与她争辩,而是识时务道: “我们西夏派遣公主来大清,自然是来求和,你们百般阻挠,以多欺少,我看真正没有求和态度的是你们。我们意欲和亲,求两国之好,是你们支支吾吾地不愿意。” 西夏公主对自己的样貌以及能力,皆自信,她道:“唐朝将宗室女文成公主远嫁吐蕃,成为吐蕃赞普松赞干布的王后。才有大唐与吐蕃和平相处的两百年,我银川愿意效仿文成公主,成为两国桥梁。” 怀恩自小就不认为和亲能为两国带来和平。 只是听见她志向高远,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银川公主志向高远,可是您忘记了一点。” “……” “大清非吐蕃,非大唐。你到了我们大清的地盘,和不和亲,要不要和亲,绝非是你想就能,而是要看我大清皇帝陛下的意思。” “和平的意思是什么?是两国自觉遵守约定,而非靠一个女人来平衡,倘若你们心中无和平,我们嫁出去一个女子,也 带不来和平,相反,她会成为挑起争端的引火线,倘若你们心中有和平,那么我们即便是签订一张白纸,也依然有制约效果。和平,银川公主,你心中有吗?” 第四十九章 敏茹郡主听着李怀恩慷慨激昂的话,心中略有崇拜。 她母亲曾说,倘若西夏执意要和亲,很有可能从宗室内挑选一个,而她也有可能。 如今听李怀恩的说辞,倒是有些认定了。 和亲大可不必。 银川公主瞧着她巧舌如簧,回道:“你又不是皇上,如何知晓皇上的心思?” 而这边的争执,正好被路过的皇上听见了。 怀恩的话,让他很赞同。 英明的君主从来不会让无辜女子承担所有。 而且西夏? 弹丸小国,本事不大,事怪多呢。 靖王瞧着不远处女儿与西夏公主对峙,略有些担心,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皇上,心道:皇上真的不会纳了西夏公主吗? 顾安柏看着不远处的热闹,则道:“李三姑娘果然是将门之后,在西夏公主跟前也不显怯。若是生为男子,倒是有舌战群候之势。” “是她大胆了。” 皇上看着靖王问:“前几日她回去,没跟靖王说些什么吗?” “说什么?” “没什么。” 看来啥也没说。 她倒是沉得住气。 李怀恩看着西夏公主,轻声笑了,她反问道:“你又不是皇上,又怎么知,皇上愿意和亲呢?” 敏茹郡主觉得这人很没意思,李家一门将才,她说的话没有九十也有七十了。 “银川公主,你不是要比赛吗?本郡主陪你玩一圈,只是一会输掉了,可别说我们人多欺负人少啊。” “我要跟她比赛。” 银川公主指着怀恩。 李怀恩道:“你想跟我比什么?” “就比赛骑马。” 怀恩摇了摇头道:“我认输。” “我们还没有比。” “刚才大家都瞧见了,我骑马不大会,所以就不出来丢人现眼了。” “那你会什么?” 这口气? “西夏公主,要不咱们比赛作诗吧?” 作诗? 西夏公主皱了皱眉,这一个她不会。 “不比作诗也行,不如咱们比赛绘画吧?” “绘画我不会。”西夏公主直接拒绝。 怀恩笑了。 “术业有专攻,若是我拿我擅长的东西与你比,便是不公,而相对的,你若是拿你擅长的与我比,也没什么好比的,所以你也不必纠结比赛,我擅长的,你不会,你擅长的,我也不会。” 西夏公主会骑马射箭,会跳舞弹琴。 “我们就找个我们都不会的来比赛。” 怀恩笑了。 “那行,公主会爬树吗?” “公主会下河捉鱼吗?” “公主会烤鱼吗?” “公主会制作糕点吗?” “这些我都不会,公主,咱们去比吧。” “……” 怀恩能听见有人笑话的声音,范淑兰拉了拉她的袖子道:“你怎么能选择这些啊。” “如此才有挑战性。” 而站在外围的男人们,听见李三姑娘的话,纷纷嘴角含笑。 就是皇上也忍不住笑问靖王道:“你可见过她爬树?” 靖王略尴尬道:“小时候爬过,当时还被臣打了板子。” 呵呵 “果然难搞。” “怀恩的琴棋书画,即便是骑射也都是上等,若是跟她比这些,倒是有些胜之不武了。” 皇上开口,众位臣等哪里还敢说什么。 只是怀恩? 皇上刚才直呼的是人家名讳啊。 靖王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只是跟别人比赛爬树,这有失体统,要不臣去说说?” “不必,她们想玩就玩一会吧。” 这话有些宠溺的味道。 随后皇上吩咐李卫派人去看着,他们则去玩男人的游戏去了。 那边比赛爬树,怀恩寻了两颗差不多高的树,而且准备了工具,对银川公主道:“请吧。” 银川公主瞧着面前高如三米的树,心中胆寒,这若是上去了掉下来,不死也残疾了吧。 “你先。” “你不敢是不是?” 银川公主道:“你是故意的吧,这么高,爬上去不得摔死?” 敏茹郡主最会挖苦人道:“害怕就说啊,我们又不会笑话你。” “真是,还恬不知耻的要与我们比赛,琴棋书画又比不过我们,我们让着你,让你来爬树,你还不敢?果然啊......” 范淑兰问:“敏茹郡主,果然什么啊?” “说什么想要效仿文成公主,哼,人家文成公主知书达礼,不避艰险,远嫁吐蕃,促进唐蕃间经济文化的交流,增进汉藏两族人民亲密、友好、合作的关系,且带动了藏族的经济医疗文化,而她,野蛮气息不改,一来就嫌弃住宿条件差,还穿着暴露勾搭皇上,拿什么跟人家比?” “想用文成公主做幌子,可谁知谎言一击即碎。” “......” 范淑兰以前觉得敏茹郡主毒舌,今日却觉得她正好。 西夏公主轻哼一声道:“你们又敢吗?” “你又不跟我比......” 因为大长公主曾经跟她说过,李姑娘曾经救过她。 她有恩报恩,所以今日她挺她。 怀恩大方道: “没事,西夏公主若是不会,我给你示范一下。” 怀恩将绳子的一端绑着自己,另外一端扔上坚固的树干之上,等绳索垂下,她则拉着绳索,轻而易举地爬上去了。 站在三米多高的树上,怀恩低眉看向下面的人儿,则道:“银川公主,请吧。” 银川公主学着她的样子,一端绑在自己身上,另外一端仍上去,可是想象的终究跟自己想象的不同。 她上不去。 而怀恩拉着绳索,沿着树干,趁机下来了。 她看着西夏公主道:“算了,走,旁边有个小鱼塘,咱们去抓鱼去。” 敏茹道:“还没比完呢。” 怀恩看了看银川公主费劲的模样道:“还比什么啊?胜负已分了。” 敏茹看了看银川公主笨拙的身子,点了点头。 “银川公主,我们要去抓鱼了,你去不?” “去,当然去,我爬树不成,抓鱼绝对行。” 银川公主不服气的很。 等众人去了北边小河,河水清澈见底,里面的鱼更是清晰可见。 这里每年有人饲养鱼虾,所以她们来正好。 “真的有鱼啊,快看快看。” “可是我们要怎么抓呢?” 怀恩看了看四周,有人在。 “找个人来教我们。” 第五十章 河水清澈,但是女娃娃若是下水捉鱼,还是让人不解的,在饲养员的建议下,她们则选择了钓鱼。 怀恩看了看世家贵女们,来了不少,若是入水出了问题可就不好了。 所以她们选择了钓鱼。 不一会,这一排排的,贵女们站满了河边。 银川公主看着架势,则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以多欺少吗?” 怀恩则道:“银川公主,咱们比咱们的,你管她们干嘛?” 银川公主轻哼,不再理会。 怀恩则将钓鱼竿放出去,随后放在一边,而她则让人搬来了躺椅,她一边躺着晒太阳,一边钓鱼。 银川公主看着她慵懒的模样,又要说她不尊重比赛,可是却被敏茹郡主给打破了。 敏茹郡主嫌弃钓竿钓鱼太慢,直接驾一叶扁舟去了河里,而且还拿着一把鱼兜网,准备捞鱼。 “哈哈哈,我捞到鱼了,哈哈哈” 随着一声欢呼声,惊醒了岸上的女娃娃。 “我们也去。” 怀恩看着她们,没动,继续躺在岸上钓鱼。 范淑兰走上前问:“怀恩,你去不去?” “我不去了,昨夜没睡好,我先歇息会,一会你们捞到了鱼,我给你们杀,咱们烤鱼。” 范淑兰要被怀恩打败了,这是什么情况,还能睡啊。 季未央则笑着道:“咱们是来玩的,咱们玩得开心,自然就值得的。何必管别人。” 怀恩正是这个意思,何必因为一个外人,耽搁了自己玩耍的意义。 “你们玩的时候小心些,水凉,别太贪玩了。” “嗯,我们会的。” 有人起了头,不一会,这河里就多了许多倩影。 有人撑舟,有人下海捞鱼。 怀恩时不时地望过去,感觉还行。 只是她偶尔一撇,竟然瞧见银川公主手里出现一条小花蛇。 还有她那得意阴险的嘴脸。 怀恩略有些不悦。 “银川公主,你最好别有戏弄之心。” 银川公主瞄向她,这人不是睡了吗? “我们大清女子的攻击力,不是你一个人能挑战的。”她顿了下,“倘若你敢率先挑起纷争,那么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所。水虽浅,但是也能淹死人。” 银川公主可不相信。 怀恩就知晓她不会信的。 “银川公主,请你往后看。” 银川公主轻轻转身,后面竟然有几名女子,正义愤填膺地看着她。 大有她若是敢出招,她们就将她踹水里去。 她默默地收回书中的宠物蛇。 怀恩则笑了。 “银川公主,从你进入大清,你的目标就锁定了我,这让我很奇怪,是谁有认给你说了什么吗?让我猜猜,是西太后给你说的吧。”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你被人利用了,倘若你来京城之后乖乖的,以你的容貌与身份即便是不成为皇后也会成为贵妃的,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一进城就挑事。而我们家大清的皇上最不喜欢太蠢笨的女人了,被人利用的这么彻底,竟不自知。” “你胡说。” “我们大清有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本来呢,这后位轮不到我的,你来之前没打听过吗?皇上迟迟不立后,是因为不喜欢我呢,不信,你问问她们?” 银川公主又往后看了看,那些女人是众亲贵族,跟着敏茹郡主一块来的。 她们可伸着脖子听怀恩讲话呢,这会儿见她提到自己,纷纷后退了几步。 “因为你的闹腾,皇上又觉得我这性子好了。” “......” “你若是想要留下来,不妨将心思用在皇上身上,毕竟在这件事上,有说话权利的是皇上不是我。”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对你的蠢,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 正这会,怀恩的鱼竿晃了下。 “上钩了。” 抬起鱼竿,瞧见上面挂着一条不小的鱼儿,怀恩则道:“看来我又赢了。” 银川郡主看了看手中的鱼竿,气呼呼地扔水里去了。 随后走了。 看着还玩得不亦乐乎的贵女们,怀恩则继续躺下来睡了。 等敏茹郡主抓了鱼上来,瞧见没有了西夏公主,便问:“她人呢?” “走了啊。” “就这么走了?” “怎么?还让人家留下来给你刮鱼鳞啊。” 敏茹郡主看了看她身后的人,那些人点点头,一个人站出来道:“西夏公主应该是觉得输了,不好意思留下来了。” 敏茹疑惑地问她:“你没担心你会输吗?” “呵呵,爬树我若是输了,我就说我娴静优雅,钓鱼我若是输了,我就说这鱼儿的错,琴棋书画我若是输了,那能说什么?说我技不如人?我是能丢人啊,但是咱们大清丢不起人啊。” 敏茹撇嘴。 “你还真能掰扯。” “主要是吧,咱们是主人,人家是客人,主人跟客人比什么都掉价,西夏不过弹丸小国,赢了不光彩。” 敏茹听她讲话,沉默良久。 之后才问她:“当初你是不是故意让我抢走凤佩的?” 呵呵,反射弧有些慢。 怀恩突然间又觉得很困了。 “天气越来越暖了,晒着太阳容易让人犯困。” 敏茹蹙眉,走上前去,非要争个真假。 “你要是不说,我就将你扔水里去。” 怀恩无奈,道:“郡主啊,你纠结这些事情做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啊,您自己也说你抢走的,不是我给的,你不抢,还美滋滋的送给人家,能有接下来的事情吗?” “你.....” “看吧看吧,你还生气了,哎,算了,不钓鱼了,我去烤鱼去。” 赶紧躲开吧。 这个敏茹郡主发起疯来,自己可控制不住啊。 烤鱼这种事,怀恩还是能搞。 就是杀鱼吧,可能需要考验了。 她是没问题,就是这些贵女们,看着她杀鱼,纷纷撇开了脸。 有的还说残忍。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该干嘛干嘛去啊。前面有人围猎呢,你们不去看看?” 谁敢去啊,怀恩不明白,看不惯还要看着,什么心态啊。 “我就烤个鱼,而且就这几条鱼,你们盯着也没用啊,不够吃啊。” 范淑兰扑哧一声笑了。 “你会烤鱼吗?” “还行吧,一会若是烤得不好吃,我爹好像在,一会给他送过去吧。” 烤的不好吃给她爹送过去? 这是什么想法? 第五十一章 皇上领着众位青年去骑马射箭,玩得很爽。 只是玩着玩着,就闻到一股子香味。 顾安柏道:“皇上,有人在做饭。” 皇上吩咐李卫道:“去问问怎么回事?” 李卫很快就回来了,他笑着回禀道:“皇上,是李姑娘领着众位姑娘在河边烤鱼呢。” 烤鱼? “走,咱们去看看。” 李卫见皇上过去,连忙吩咐诚郡王,去前面准备着。 这乌拉拉几百号人呢,都去,怕是几位姑娘准备的也不够吃呢。 怀恩一个火堆上,架着六条鱼,范淑兰季未央还有她爹她哥一人一条,怎么算都够了。 待香味出来,撒上自制调料,怀恩尝了一口,觉得可行。 正要差人给她爹送一条,就听前面马蹄声,远远望去,好多人。 “什么情况?” “是皇上他们要在这附近用饭吧,我刚才瞧见有人摆桌了。” 怀恩还想着正好了,一会她亲自给她爹将鱼送回去。 皇上领着的是一群男人,没有贸贸然过来,而是在不远处摆了饭。 李卫过来通知各位姑娘过去一块用饭,怀恩也拿着自己的烤鱼,李卫则上前道:“李姑娘,奴才给你拿着。” 怀恩想说不必,李卫已经接了,让怀恩不好意思拒绝。 等她们过去,就见李卫将其中一条烤鱼送往皇上龙案前了。 “皇上,这是李姑娘亲自烤的。” 这话让坐在一等公欧阳沛身边敏茹郡主听见,敏茹郡主可是不客气道:“皇上,李姑娘可说了,这鱼烤的若是不好吃,就给靖王吃呢。” 皇上笑了。 “她可真心疼靖王啊。”皇上这话多少有些醋意。 靖王尴尬地笑了。 “这孩子,开玩笑呢。不过臣可以先替皇上尝尝味道如何。” 皇上道:“靖王,日后这种事,就不麻烦靖王了。” 这话让众臣都明白什么意思。 看向靖王的眼神,多了些意味不明。 靖王只是笑笑。 这圣旨还没下,他可不能得意啊。 怀恩将桌子上的鱼,亲自挑了刺,给她爹。 皇上怎么看怎么刺眼。 他的手不自禁的敲了敲桌子,李卫则:“皇上,可是要吃鱼?” 皇上没有回应,但是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怀恩。 李卫顺着皇上的目光看看见怀恩,心中明白,他离开皇上去了怀恩身边道:“李姑娘,奴才不久前伤了手,不能侍候皇上用饭了,麻烦李姑娘过去给皇上挑鱼刺。” 怀恩看着李卫道:“手受伤了啊,来,我给你看看?” 李卫讪讪笑了。 “秦太医已经诊过脉了。就不劳李姑娘了。” 李卫想了想又道:“上次皇上将圣旨给了......” 圣旨? 这话不能提。 怀恩霍尔起身,阻止李卫说些不该说的话。 “走。” 李卫不知怀恩怎么突然间就同意了,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而是领着怀恩去了皇上身边。 怀恩上前,在皇上旁边坐下来。 这一举动就刷了好一波存在感。 怀恩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不过还好皇上并没有在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怀恩看向下面,银川公主和牧北王子两人,倒是乖乖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的话她听进去了。 顾安柏坐在靖王身侧,与靖王敬酒道:“靖王,提前恭喜了。” 靖王看向顾安柏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顾安柏笑了。 “别不承认啊,皇上连圣旨都写了。” “圣旨?什么圣旨?” “封后旨意啊,你不知晓?我可听说这圣旨,你家三姑娘已经拿到了。” 靖王面色不好的看向上面的怀恩,她? “咳咳,” 有些话点到为止。 顾安柏看着皇上这一日日的,也够难的,这李家姑娘知不知晓她如此作下去,整个靖王府都会与她陪葬了。 这让皇上很难弄的,毕竟皇上还不想失去李家。 吃过饭,皇上要睡午觉,怀恩刚才没吃饱,准备回去补个水果,不过人还没走,就被李卫叫走了。 怀恩觉得有些事情要跟皇上说清楚,这样下去她很难脱身了。 “走吧。” 怀恩去了营帐内,刚进去,就瞧见营帐内的四方桌上,摆放着一碟碟的糕点。 皇上他刚才也没有吃饱? “朕刚才瞧着你刚才没吃多少,可是刚才东西不合胃口?” 啊?这是给她准备的? 怀恩觉得自己更应该快些解释清楚了,不然她真怕她掉进去陷窝,出不来啊。 怀恩从袖中将圣旨拿出来,随后放在桌子上,道:“皇上,请您收回...圣旨。” “......” “我不是在使性子,也不是跟皇上怄气,我是深思熟虑后决定的,我不想进宫。”城里太复杂,我想回农村。 怀恩望向皇上,他坐在那边,面无表情,但是身为帝王的那种气息,压制的怀恩慢慢地低下头。 久久的,皇上才悠悠问:“你想要什么?” “嗯?” “怎么样,你才愿意进宫?”怀恩还未曾回话,皇上又自顾自道,“朕知晓朕以前对你不住,朕也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在改正了,你还想什么?” 你说原谅我,我就能原谅你吗? “皇上可知晓一个人她有双面性格。” “......” “我是两面的,我们一个白天出现,一个晚上出现。白天出现的那个人,她喜欢皇上您,甚至可以为了得到您的爱,她努力地改变。可是她没有那么幸运,在她还不曾得到您的爱的时候,就死掉了,我是说,她现在白天已经不出现了。”怀恩顿了下,“现在的我,跟她完全不一样,我想皇上您也注意到了,虽然我还是她,她还是我,但我们其实是两个不同的人,我有自己的思想,我不喜欢宫中的生活,我比较喜欢自由自在地活着。宫里面,只会让我感觉到束缚。” 皇上蹙眉。 “我知晓这很难理解,但这确实发生在我们身上的,现在的我不是曾经喜欢您的她,当然,若是皇上您说您喜欢我不喜欢她,那我不能接受,毕竟我们是两个人,但也是一个人。” 什么叫是两个人,也是一个人? 她倒是给自己出了一个很大的难题啊。 第五十二章 怀恩出了营帐,迎面遇上了靖王,怀恩有些心虚地错开了。 靖王就是过来寻她的,堵着人直接问:“皇上是不是给了你圣旨?” “圣旨?什么圣旨?我没收到啊。” 靖王孤疑地望着她,道:“怀恩,需要爹去问皇上吗?” 怀恩看了看身后的营帐,则道:“我是收了,不过我还回去了。” 啪 一巴掌打过来,怀恩有些懵。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你这是要害死我们一家上下吗?” “我就说为何皇上迟迟不下旨,原来终结在你这里,你真是翅膀长了,竟然敢擅自做主了。” “走,去向皇上赔罪去。” 怀恩的头懵懵的,她竟然听不见靖王在说什么了。 这会儿李卫出来了,瞧见这父女俩,上前劝说道:“靖王,有什么话好好说啊,这也不能动手打人啊。” 李卫要上前去扶怀恩,但是却被怀恩挡开了。 怀恩自己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看着靖王道:“若是靖王觉得我丢人,那么从今以后,我便不是你的女儿了,你我父女恩断义绝。” “我李怀恩从今日起,便不再姓李了。” “你……你.......” 李怀恩将头上的发钗全部拆除,仍在地上,就连她身上的衣服,她都要脱下来还给他,似乎真的要断绝一切,这众目睽睽之下。 李卫赶紧上前去阻拦。 “李姑娘,这是怎么了啊。靖王,您快劝劝啊。” 靖王对女儿的行为也是有点吓着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你疯了吗?当初是你死活要进宫的,你今日这一出又是做什么?” 怀恩微微撇了撇嘴道:“你的女儿,她早就死掉了,就死在了宫里。而我不是你的女儿。” “……” 营帐内的皇上听着她绝情的话,青筋暴突,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可是他最终没忍心,而是出了营帐,吩咐李卫道:“李姑娘得了癔症,李卫,给李姑娘请御医。” 怀恩轻哼一声,并没有同意。 “你们自己看吧。” 怀恩后退,行至不远处,牵了一匹马,上马远去了。 “哎呀……”李卫有些着急地看了看皇上和靖王。 然靖王跪下请罪道:“皇上,臣教女无方,臣有罪。” “李姑娘的事,不怪她。”皇上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则道,“你快去看看,别让她出了事。” “可是皇上,那圣旨?我李家绝不会违抗圣旨,请皇上……” “靖王,朕从未给过李姑娘什么圣旨。” “……” 这是泡汤了吗? 靖王心中有气啊。 而怀恩趋马离开,她有那么一瞬间想着浪迹天涯,从此当一个行医的,但是现在,她迷路了。 天色越来越黑了,四下荒凉,竟然看不见一处人家。 第一天,她要露宿荒野了吗? 突然间感觉到凄凉,她竟然连个家都没有。 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呢,为什么要让她来这里呢? 怀恩想离开,可是怎么离开呢? 她将马儿拴在树上,趁天色还没完全黑,怀恩则去捡了木柴,随后挖了坑,生了火。 只是刚生了火,就瞧见远处的火把,还有马蹄声响,怀恩赶紧用土将火苗给盖住。 悄悄地躲在树后。 等人走过,怀恩才敢探出头,只是还没有松口气,就感觉到后背一阵疼,随后被人给劈晕了。 是谁? 怀恩再次醒来的时候,昏暗的烛光下,迷迷糊糊地听见声音道:“这可是个好货色,你瞧瞧这皮肤,这模样,三百两不亏啊。” 她这是被人贩子卖了? 这人贩子这么猖狂的吗? 随后怀恩听到她们讨价还价,再然后就被扔进了一个地方。 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怀恩能闻到淫、靡之气息。 她身上的被人下了迷、魂香,这会儿身上没劲,怀恩缓过来一阵,则从大药房内拿出解药,待身子好些了,则坐了起来。 她从大药房内又拿出酒精来,制作了酒精灯,点燃了。 入目瞧见的一幕,差点将她送走了。 只见面前被人吊起来一个女子,浑身光着,毫无遮挡。 这是一间暗室,一间专惩戒不听话女子的暗室。 怀恩蹙眉,她上前探了她的气息,还有气。 怀恩将人弄下来,先给她裹了一件手术衣,随后又给她输了一瓶蛋白营养液。 如此,人很快就转醒了。 只是睁开的双目略混沌,迷茫。 这人她? 毫无生机吗? 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她做了一件错事。 她不该救人啊。 “姑娘,你怎么样了?” 然而没有人回应。 难道是个哑巴? 不知过了多久,暗室被人打开,有人站在门口,声音略高昂道:“秋香,你考虑得怎么样?” 怀恩以为没有人会回应,然而却听见羸弱的声音道:“我愿意接客。” “呵呵,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还凭白受了这份罪责。” “只要您乖乖听话,我等日后还指望着姑娘您呢。” 那人下来,要去扶秋香,只是却被秋香拒绝了。 “让她日后侍候我吧。” “......” “怎么?你很为难?” “没有没有,秋香姑娘,您若是肯调教她,是她的福气,只是她初来,还不知这里规矩。” “你们将她跟我关在一起,不就是调教她吗?看见我这惨样,她还能不乖巧?” 而‘乖巧’的怀恩竟然还点了点头。 先了解了解环境吧。 怀恩扶助秋香姑娘被人领着去了一处房间,很普通的一处闺房。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猜出来了。” 秋香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着自己的仪容。 “被你家人卖的?” 怀恩摇了摇头。 “我应该是碰到人贩子了。” 秋香笑了。 “来这里的人呢,不论你是什么家境,最终都出不去的。” 家里面宁愿她们死了,也不愿意在接回去的。 这会儿一个老女人,应该是老、鸨过来了。 她笑望着秋香道:“我的好姑娘啊,你终于想通了,你说你,这么好的姑娘,非要跟一个穷书生,那穷书生能给你想要的生活吗?他还不是抢了你的金银珠宝,一个人跑得没影了啊。自古书生多薄情啊。” “红妈妈,我知晓错了,日后不会了,我一定好好接客的。” “哎呦,这就对了,晚上有个官老爷点名要你侍候的,你可一定要好好打扮打扮。” “是。” 红妈妈看了怀恩一眼,只一眼就笑眯眯道:“小姑娘,你刚来的?” 怀恩点点头。 “应该是。” 第五十三章 “红妈妈是觉得我不够美丽吗?竟然要将主意打到一个乳臭未乾的小丫头身上?” 红妈妈略尴尬道:“日后都是楼里的姑娘,若是能早日调教也能成为你的助益。” “......” 怀恩算是听明白了,秋香看上了一介书生,且与书生两情相悦,欲要赎身,但是那书生身无分文,绝对是没银子的,所以秋香就将自己的金银给了那书生,希望那书生能够卖了,拿银钱来赎人。 但是书生没有来,秋香伤心欲绝,不在接客。 但是这损害了楼里的利益。 所以才有了她被关进暗室的事情。 怀恩插了一嘴道: “我是大夫,红妈妈若是觉得我还可用,不妨让我留下来给楼里的姑娘看诊?” 大夫? “哦,我还买了个宝贝啊。” “是,秋香的身体还很虚弱,不适合接客。” 红妈妈一听这话,直接变了脸色。 “你不是大夫吗?那就看你的能力了,不然我这楼里可不缺大夫,缺的是挣钱的人。她若是接不了客,那么,你就代替她去。哼” 怀恩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不讲人情。 红妈妈走后,秋香则道:“你这人真有意思。” 怀恩尴尬地笑了笑。 “初入社会,有些不在状态。” 秋香没理会,不过见她一点危机感都没有,秋香心中苦笑,这一看就知晓,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不知人间险恶。 秋香并不想管她,继续对镜梳妆,人本来就长得美,略施脂粉,更美了。 怀恩站在窗前,微微俯身往下面看去,二楼,说高不算高,说低也不算低。 跳下去应该摔不死。 她回眸看了眼继续梳妆的女人问:“你想离开吗?” 她上妆的动作未停。 “曾经我想过离开的,可是现在我觉得楼里很安全。” 她是被伤了。 “我可能要走了。”怀恩对她讲,是因为能感觉到,她对她有维护之心的。 是个好人。 “跳下去吗?上一个从这里跳下去的人,将腿摔断了,之后就被红妈妈扔去了暗唱。” “……” “你若是想好了,我不管。” “多谢。” 不用。 这是你昨夜照顾我的报酬。 虽然嘴上说不管,但是秋香还是忍不住往她那边看了看,只见她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个绳,提溜下去,而她也沿着绳下去了。 没有听见什么哀嚎声音,这应该是安全落地了吧。 忍不住扯开了嘴角。 很快,她就晕了过去。 怀恩下去之后,就往闹市区跑了,她出来逛过几次,知晓路的。 她看见了珍宝坊,直接进去,正好,她表哥秦余元在。 秦余元刚开始有些愣,反应过来问:“表妹,你这是怎么了?” “被人阴了,没关系,表哥,你帮我个忙。” “什么?” “你帮我去赎一个人。” “赎谁?” “秋香。” 秋香被弄出来了,只是弄出来的秋香服毒了。 秦余元将人抬出来,从后门进入珍宝坊。 怀恩见到昏迷的人,急了。 “怎么会这样?” 秦余元道:“我去的时候,人已经服毒了,听楼里的人说,是她自己服的毒。” 秦余元虽然不知她为何跟一个青楼女子接触了,但是这人确实是不行了。 “表妹,节哀顺变,她怕是不行了。” 怀恩则吩咐道:“表哥,你先出去。” 秦余元出去,且将门关上。 怀恩从大药房内拿来仪器,对着秋香好灌肠,清胃,好一阵折腾,人才真的转醒了。 “我这是在哪里?去阎王殿了吗?” “真是抱歉,遇到我,你是死不了。” 没死吗? 秋香缓缓闭上眼,只是这眼泪却抑制不住了。 “你别伤心啊,你也算是救了我的,知恩图报,我会报答你的。” “……” 对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怀恩这话无用。 她想了想则道: “你不是被人伤害了吗?你难道不想报仇吗?他拿着你的珠宝逍遥法外,你不生气吗?我帮你要回来怎么样?” 床上的人有了些许生机。 “我是靖王府的嫡女,我爹我大哥二哥大姐二姐,她们都很有本事,帮你找一个人或者惩戒一个人,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怀恩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心中对家里也是寄予希望的,她所能依靠的依然是靖王府。 哎 意识到这点的她,心中很是颓废啊。 还有一点就是她该如何跟家里弥补关系呢。 这个先不管,她对床上的人道: “有句话叫,好死不如赖活着,你看我,得罪了皇上,我都没想过死呢。” 门外有人敲门,怀恩出去开门。 秦余元道:“表妹,大表哥来了。” “在哪呢?” 就在院子里,怀恩看见李鸿瑞,很激动啊,上前就将李鸿瑞给抱住了。 “大哥,你终于来了,我昨晚上,碰见人贩子了.......” 本来还有一肚子火气要发的人,瞧见妹妹委屈的模样,叹息一声。 “放心,大哥会为你出气的。” “可是爹他?” “先回家。” “我还能回去吗?” “……” 李鸿瑞听说妹妹跟爹闹腾得很严重,不过他爹昨日通知他的时候,很颓废,应该是很后悔的。 “回去告个罪吧,你总归是她们的女儿。” 怀恩觉得自己出来转一圈,深刻明白,人间险恶啊,还是乖乖地做个乖女儿吧。 怀恩托秦余元照顾好秋香,她先回去渡劫去。 靖王府 怀恩回去,他爹娘已经在家等着了,他爹站在客厅门前,瞧见她的时候,面无表情。 不过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爹头发都白了许多。 她娘见她欲言又止的,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模样,怀恩知晓,她需要得到她爹的认可。 怀恩觉得人嘛,应该能屈能伸方可立与世间,所以她跪在靖王跟前,道:“爹,女儿错了。” “哼,寺庙跟进宫,你自己选一个吧?” “我还能进宫?” “……” 怀恩觉得自己折腾那么一出,皇上怎么着也不会再娶自己了吧。 谁会娶一个疯子啊。 “那你就是要选择寺庙了?” 呵呵 “爹,女儿会努力获取皇上谅解的。” 得到这句话,靖王则道:“起来吧。” 秦氏终于上前,哭着拦她入怀道:“我的女儿啊,你受苦了……” 第五十四章 怀恩回来被秦氏送去房间,沐浴更衣。 怀恩走后,李鸿瑞面色清冷道:“爹,三妹说她是被人卖到花楼去的。” “嗯,将人处理掉。” 怀恩在家里洗了澡,换了身衣服,想要出门,但是却被秦氏拦住了。 “我的乖女儿,你安安生生的待在家里吧。” 怀恩在家里安生待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内,怀恩听说买她的那家花楼被人掀了,理由是涉嫌藏匿要犯,这些都在怀恩的意料之中。 过几日,怀恩正在家中无聊发霉,听秋月讲道:“姑娘,二姑娘回来了。” “我二姐回来了?” 怀恩去了前院,就瞧见李怀珠趴在秦氏跟前哭得不行。 “你这孩子,怀孕是好事,你哭什么啊?” 这是怀孕了? 怀恩上前,唤了声母亲,二姐。 李怀珠见她过来了,抽泣两声,竟然笑了起来。 “多谢二妹了,我怀孕了。” “恭喜二姐了。”她顿了下,习惯性的交代道,“你现在怀着孕,不适合大悲大喜,小心些点。” “我知晓,我就是忍不住。”她上前拉着怀恩道,“我能怀孕,真的多亏了你,若非你的医术,我这一辈子怕都怀不上了。” 秦氏听怀恩的话,则问:“这事,你该谢谢大夫,谢谢你妹妹作甚?” 李怀珠抽出绣帕,在她眼角沾了沾。 “娘,您还不知晓吧,三妹的医术极好,得秦御医和俞御医称赞的。” “怀恩?这不可能啊。” 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靖王咳了一声,道:“你怀孕,郡王呢,让你一个人回来,磕着碰着的,他是不想要孩子了吗?” 怀珠则道:“爹,我也是刚诊断出来的,他还不知道。” “胡闹,这种事,你不先告诉他,跑回来作甚。” 靖王看了秦氏一眼道:“你看你将姑娘都教成什么样子了?” 秦氏也觉得二女儿这一出实在是对不住女婿了。 靖王也没说别的,而是抬脚出门了。 “爹这是去哪?” “应该是去告诉二姐夫了吧。” 李怀珠则道:“我怎么感觉爹最近有点沧桑呢?”而且还很谨慎。 秦氏看着罪魁祸首怀恩,最终是叹息一声,没提这事。 “怀珠,你现在可有想吃的,娘让人去做。” 怀恩心里却有些不落忍,最近她爹娘也没跟她提及进宫的事情,应该是默默忍受吧。 不过怀恩也装着不知晓家里的压力。 怀珠怀孕,心里很高兴,嚷嚷着要吃这个那个的,待好吃的做上桌。他爹将萧景睿领回来了,那激动的模样,他爹扶着才勉强站着了。 萧景睿冲到怀珠跟前,吐出一句话:这是真的吗? “太医诊过脉了,已经确认了。” 萧景睿低眉看着怀珠的肚子,久久不动。 这呆愣的模样,怀恩瞧着,扑哧一声笑了。 秦氏瞪了怀恩一眼,怀恩无奈,端着桌子上的两个菜,走了。 秦氏跟靖王也默默地离开了。 回了后院,靖王则问秦氏道:“怀恩这孩子学习医术这个事,你知晓吗?” “我不知道啊,咱们家女儿会不会医术,咱们能不知晓,一定是怀珠刚才说岔了。” 靖王却不觉得这个事是岔了。 最近俞太医跟秦太医见到他的时候,总会提怀恩几句。 就是同仁堂,也往他军中送了不少东西。 他这个女儿? “去查查怀恩身边侍奉的那几个丫头。” “你怀疑孩子有事瞒着咱们?” 靖王点头。 “是不是因为上次孩子顶撞你,害得您在朝臣面前没脸,你就怀疑孩子?” “什么顶撞我?她是将皇上封她为后的圣旨不当一回事,到手的皇后之位就那么没了。” 秦氏小声道:“嫁给皇上也不一定好啊。” “抗旨不遵,是杀头的大罪。” 秦氏不反驳了。 “那现在怎么办?您不是说孩子得了癔症,最近在家养着吧,你说孩子好了皇上还会不会?” 够呛。 “若皇上真不要怀恩了,那么咱们怎么办?要不要给孩子寻一家。” “哼,她若是不嫁给皇上,就只能去寺庙修行了。”得罪皇上,他们李家,还吃罪不起。 “......” 秦氏心思复杂。 不过随后秦氏问了怀恩的那些丫鬟,唯有秋月能回答一二。 女儿懂医术,而且还非常的精。 随后又问了怀珠,从怀珠口中知晓,她大女儿那孩子能好,也是三女儿的功劳。 这? 秦氏知晓后,又是激动又是失落。激动的是女儿竟然有如此大才,失落的是,她竟然一点不知。 晚上吃过饭,秦氏将怀恩叫到房间,一脸爱惜地看着怀恩。“怀恩,你为何要瞒着我们呢。” “什么?” 她总觉得秦氏的目光自责又了然于胸,难道是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这不可能。 “我女儿医术这么好,连秦御医和俞御医都甘拜下风,要拜你为师,我这个当娘的竟然不知。” 咳咳 “娘......” “我女儿有如此大才,日后便不必隐瞒,爹和娘会支持你行医的。” 怀恩还以为秦氏会责备,会怀疑,可是却怎么也没想到秦氏竟然是心疼。 莫名觉得自己有些自私了。 怀恩将秦氏拦在怀中,她没法子告诉秦氏,她的女儿早已经不在了。 “娘,对不起,我不该隐瞒你们的。” “那女儿告诉娘,你这医术是跟谁学的。” 怀恩则道:“我是自学的。” “嗯?” “小时候,爹不在家,娘不是一直带着我去寺庙祈愿吗,那时候我遇上了一个大师,她教我的。” “大师?” 秦氏没什么印象的。 “娘,这都是我跟我师傅的秘密,不能乱说的,您别问了行吗?” 秦氏还真没问,而是好奇的让她给自己把脉,两个人闹腾了一阵,秦氏才走。 她将女儿的境遇告诉李泽了,李泽当时没说什么,转个身就让人去调查寺院的人了。 好巧不巧的,这寺庙内还真有一位医术高明的,只是这人早已经圆寂了。 靖王的调查也仅限于此了。 随后几日,宫里出现一件大事。 第五十五章 东太后被诊出怀孕了。 靖王听这个事的时候,气的脖子都要歪了。 靖王恨不得飞去皇宫内探望。 可是他是男子,不能进入后宫。 即便是见也说不上几句话的。 尤其是这么个关键时刻。 靖王想了想还是先去见见秦御医,只是他还不曾去找秦御医,秦御医就上门了。 靖王甚是惊讶,但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秦御医,太后怎么样了?”秦御医神情略急。他要没听清楚靖王的问话。 “靖王,那个,李三姑娘可在府上。” “啊,在” 靖王刚才没想到自家姑娘,如今见秦御医提及,下意识的想到自家姑娘也会医术啊。 他可以让怀恩进宫去看看太后。 “秦御医,你等等,本王这就差人去叫她出来。” 秦御医点点头。 这几日,怀恩被拘在家中,都要发霉了,听说秦御医来,她是跑着来的。 秦御医倒是没有在意怀恩脸色薄红,只是焦急上前问:“三姑娘,我需要你的帮忙。” 怀恩看了一眼靖王。 靖王则道:“怀恩啊,你姑母病了,你进宫去看看你姑母,记住,你姑母不能有事。” 怀恩眼神略疑惑地看了看秦御医。 “是太后病了。” 靖王亲自送他们。 怀恩在路上了解了,太后腹部内长了个东西,至于是什么,秦御医也判断不出来。 “为何外界都说嫡母皇太后是怀孕了?” 秦御医皱眉,道:“这是谁说的?” “外界都在传,本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觉得荒唐至极。” “是荒唐,如此污蔑太后声誉,靖王殿下,您该好好查查,是谁这般不知死活。” 靖王刚听说,确实有些气到头上了。 随后秦御医将太后的病例一一说给怀恩听,那对怀恩的看中,靖王可是看在眼中的。 尤其是最后秦御医还问了句:“三姑娘觉得这病情?” 怀恩摇了摇头。 “我需要见到人。” “是。” 这一问一答,靖王竟然觉得自己女儿更自信些。 靖王心中有了定数了。 “怀恩,你可一定要救救你姑母啊,她在,我们李家就在,她若是出了事,咱们李家怕?” 怀恩想说没那么严重,可是想起书中写着,太后病逝后,皇上确实收拾了李家。 当时书中只点墨说了句皇上仁孝,不愿意在太后在世的时候,动李家。 仁孝? 哎,应该是不想让自己在位期间,蒙上污点吧,毕竟逼死太后也是不孝。 李家......罢了,有些事日后再说吧。 先解决太后的事情。 靖王直接将他们送入皇宫,他自己则去处理流言了。 怀恩跟着秦御医人了慈宁宫,李怀庆正在门外焦急地等着。 怀恩上前问:“怎么不进去侍候太后?” 李怀庆满目愁容,眼角似乎还有泪痕。 “皇上在里面。” 怀恩瞧见李卫出来了,见怀恩过来了,则又进去了,不一会又出来了。 “秦御医,李姑娘,皇上有请。” 怀恩进去,瞧见里面不仅仅是皇上,还有西太后和张淑雅。 而东太后躺在床上,脸色倒是挺好的。 “你们啊,都是太严肃了,哀家有没有病,哀家能不知晓吗?哀家每日该吃该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怀恩进去,给各位请安道:“臣女李怀恩见过皇上,太后娘娘。” “起来吧。”声音略冷。 怀恩起来,道:“臣女听闻太后娘娘病了,特来探望太后娘娘。” 西太后瞧着皇上眼神冰冷,对这位李家的三姑娘并无情谊。她则笑道:“听说李三姑娘得了癔症,不知可好了?” “多谢西太后关怀,臣女这病会时不时地犯。” “啊,正好今日太医院的人都在,倒是可以给李姑娘看看的。” “那就.....”麻烦了,怀恩还想顺着话说,但是皇上却道,“李姑娘,朕让秦御医去寻你,是让你来给嫡母皇太后诊脉的。” “诊脉?诊什么脉?” “皇上真会开玩笑。” 这话是两宫皇太后问的。 怀恩道:“是,请皇上和西太后以及室内众人出去等一会。” 张舒雅莫名地看了眼怀恩,见她一举一动彰显自信,而皇上似乎都了解。 两人虽然没有交流,可是她竟然觉得两人即便是没有任何的言语交流,竟然也很默契。 让人嫉妒。 癔症? 若她真有医术,皇上特地请她来,那么相信她,她的医术很好吧。 既然很好,又何来癔症? 她是故意的?为何呢? 张舒雅站着没动,惹来怀恩的不悦。 “张姑娘,请出去。” 张舒雅尴尬了,她挪动脚步,走了。 人都走了,室内只剩下她与东太后。 东太后望着怀恩,微微不可信。 “怀恩,你藏得够深啊。” 竟然会医术?而且还很好? “我爹听说太后您怀孕了,气得不行。” 怀孕? “混账。” 怀恩则笑了。 “怀孕,宫里除了皇上一个男人,都是太监呢,也不知晓那些散播谣言的人,出于什么心态?” 皇上? 太后一张老脸青紫一片。 谁这么大胆,竟然敢编排他们? “你这丫头,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我说得不对吗?” 太后似乎沉静下来了。 “你爹查出来是谁散播谣言了吗?” “您生病的事情,除了太医,就是宫里的人了,太医们不敢乱传,那还能有谁?” 怀恩的聪明让太后心中赞叹。 李怀庆在宫中这些日子,虽然会讨喜,但是不够坚毅。 碰到事呢,不够顾全大局。 “姑母,我为你把脉吧。” “行,哀家也想看看,你这医术到底是真是假。” 竟然瞒得那么紧密。 怀恩没有为太后诊脉,而是将手放在太后那微微隆起的腹部。 确定是肾囊肿的时候,才放心下来,不算是什么事。 怀恩见太后疑惑地望着自己,则又轻轻按压了腹部,问了句:“疼吗?” 太后摇了摇头。 “哀家这是怎么了?” 怀恩则道:“肾症,就是说我们肾上出现了病状,但这种病状并不严重,在行观察几日,若是腹部不在变大,就没事,若是持续长大,就要治疗了。” “哦。” 怀恩叮嘱道:“若是您觉得小便不畅的话,就告诉我。” 第五十六章 怀恩诊断完,则出去回禀了。 跟太后所言,一样。 皇上深思片刻。 “这些日子,麻烦李三姑娘留在宫中了。” “是。”怀恩本来也是这种打算。 只是宫外的流言。 “皇上最近可听说外界传言吗?” “什么?” “......” “李姑娘何必藏着掖着?” 怀恩想要开口,却被晴嬷嬷打断了 “皇上,太后娘娘有请。” 晴嬷嬷暗暗给怀恩使了眼色,让她别口无遮拦的。 怀恩撇撇嘴。 皇上进去,晴嬷嬷则拉着怀恩道:“我的姑奶奶啊,您要吓死奴婢啊。” “晴嬷嬷,你刚才偷听我讲话吗?” “我就在门口守着,还能听不见。” “哦。” “这里是宫里,少说话多做事了。” 我...... 怀恩没有进去,而是留在外面跟秦御医他们说了自己的诊断。 说的很详细,甚至还有如何治疗。 秦御医则问了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怀恩随后又画了一个人体内部结构。 “根据腹部隆起的大小以及内脏分布确认,秦御医,外面有人传说太后怀孕,这怀孕的症状是在腹下部,而非腹上部的。” 秦御医小心翼翼道:“这话可不敢说。” “有人既然敢传,我们李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不介意闹腾的更大一点。” 秦御医:“......” 正说话呢,李卫过来了,李卫听见了怀恩的话,连忙道:“李姑娘,皇上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您放心,皇上绝对不会放任的。” 怀恩看向李卫,没说话。而是开了药,自己亲自去熬药了。 李卫则跟着,怀恩问他:“李公公,你跟着我干什么?” “好长时间没见李姑娘了,跟李姑娘说些话。” 这是怕自己胡来吧。 “张家姑娘怎么会进宫来?” “这?”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张舒雅是我未来大嫂,放在宫里不合适吧?” 李卫见怀恩问起张舒雅,多看了她两眼。 “李公公别误会,我问这话完全是因为张舒雅已经被赐婚给我大哥了啊。”皇上也不至于饥不择食这种地步,日后要是弄出来一个皇上抢臣子媳妇的流言出来,这多不好听。 李卫尴尬的笑了笑。 “李姑娘,皇上对张家姑娘没心思的。” “李卫......” 不远处,皇上喊了一声,就走了。 李卫临走前则道:“李姑娘,太后的事情皇上会去查的,皇上也希望您能少插手,否则到时候若是牵扯到姑娘,皇上也不好不一视同仁。” 说着李卫就走了。 就为了说着一句话,至于吗? 皇上走后,太后也没有寻怀恩问话,李怀庆见怀恩正在煎药,就过来帮忙。 “怀恩妹妹竟然会医术,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怀恩则道:“以前是我隐瞒的好。” “为何要隐瞒呢?” “怕很多人都来找我看诊,累。” “.......” 李怀庆竟然没法子反驳。 煎药炉子的火苗还烧的正旺盛,李怀庆瞧着炉子上已经冒了水汽,则减了火棍。 李怀庆:“最近西夏公主时不时的进宫来撩拨皇上,听说还留宿了,宫里应该很快就要进人了吧。” 进人?皇上又不傻,怎么可能招惹西夏公主? “西夏公主还没有走吗?”按理说也该走了。 李怀庆摇了摇头。 “她倒是沉得住气啊。” 李怀庆见她语气平淡,似事不关己。 “你难道不生气吗?” 怀恩蹙眉道:“我生不着这些气。” 怀恩见她这般上心,想着她日后要进宫来,则提醒道:“这宫里,没有她,也会有别人,皇上不会只拥有一个女人,他喜欢谁就会宠着谁,你若是想进宫,就该早些明白生气是无用的。” 李怀恩说这话,毫无波澜,就像是评述不相干的事情。 李怀庆想到什么则问: “姑母说你不想进宫了,是因为什么?” 按理说皇上不论是身份地位年龄,都是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你可听说过一句话叫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清除自己心中所求。” 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能吗? “若是日后你所求的人,她也纳妾,也有很多女人呢?” 怀恩冷笑。 “哼,大清律法对女子不算苛刻,若是有一日过不下去了,可以选择和离。”再说了,我都无法保证我日后会只对一个男人上心,又如何要求别人只守着我一个人呢。 “......” 李怀庆对她大胆的想法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 怀恩对她目瞪口呆的表情甚是好笑。 “这世上男人多的是。” 李怀庆不想再听下去了,而是借故离开了。 她去侍奉太后了。 李怀庆见了太后,太后则问:“怀恩呢?” “怀恩妹妹在熬药。” “这种事,怎么让她来?” 李怀庆道:“怀恩妹妹大概也是关心姑母您吧。” 太后无声叹息一声。 “今日那西夏公主就往宫中递了帖子了,你去将帖子给皇上送去,如何处置,让皇上定夺。” “是。” 李怀庆出了门,去了乾清宫,只是她不曾见着皇上,只见着了李卫。 李卫将东西收起来,微微摇了摇头。 这一个月以来,这西夏公主孜孜不倦,想法设法的来见皇上,每一次皇上都不接招,也不知她哪里来这么大的气力。 “一会老奴会回禀皇上的,怀庆姑娘回去给东太后复命吧。” 李怀庆请恩了一声,她从不会痴缠。 只是临走前她则道:“刚才怀恩妹妹说,她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李卫停顿了下,随后懂了。 “多谢怀庆姑娘提醒了。” 李怀庆走后,李卫则叹息一声。 他进去回禀,皇上正在里面会见诚郡王,让诚郡王安排送他们离开。 语气无波无澜。 诚郡王则道:“西夏公主如今已经无心留在大清了,她不过是想与皇上您一夜温情,皇上您何不成全她?” “......” “一个女人而已。西夏民风开放,一夜风流,与她们来说,并不算事。臣听说她们还将此事拿来炫耀呢。” “一个女人而已,郡王何不自己上?” “呵呵,皇上您又不是不知晓,她看上皇上您了。”诚郡王又道,“要不皇上您考虑考虑,臣去安排?” 第五十七章 皇上没有理会诚郡王。 诚郡王觉得无趣就告退了。 李卫进门将西夏公主叨扰东太后的事情说了,皇上直接道:“不用理她。” 李卫又道:“刚才太后跟前的怀庆姑娘来说,说是李家三姑娘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皇上看着李卫蹙眉。 “奴才觉得李家三姑娘有些得寸进尺了,这满大清的谁敢提这么苛刻的要求啊。她就是仗着皇上您喜欢她,故意这么折腾的,她也不怕将这份福气折腾没了。” “......” “皇上,这李怀庆性格软绵,温和有礼,还懂事,时不时地提一句,还不让人讨厌。” 李卫夸耀李怀庆,希望皇上能将注意力转移到出来。 “你跟李怀庆什么时候好上的?” “皇上?” “你若是没事的话,朕瞧着乾清宫门口的地太脏了,你去打扫打扫去。” 李卫心中哀嚎,但是也没干忤逆,出去扫地去了。 而此刻皇上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了。 不是因为李怀恩,而是因为李怀庆,她正一步步的侵犯他乾清宫内。 快到傍晚的时候,西夏公主进宫了。 皇上已经明言拒绝了,但是她却依然能进宫,皇上打听之后,才知晓,原来是西太后做主。 皇上知晓后,只剩轻哼了。 晚上 怀庆一直关注外面的事情,今日西夏公主又进宫的事情早已经传入后宫了。 怀庆来宫中这么久,也有自己的人脉,她打探到,皇上这一次依然没让那女人得逞。 只是......皇上如今在暖云阁。 怀庆看了看李怀恩,此刻她正吩咐人准备热水,怀庆想了想则上前道:“怀恩妹妹,暖云阁那边弄了温泉,你想去泡温泉吗?” 温泉? 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这里是皇宫,咱们贸然去,不大好吧。” 李怀庆微微低头,表现的有些懦弱。 “我来宫里这么久,除了慈宁宫,那都没去过,那个温泉,我还没泡过,怀恩妹妹,要不咱们去看看吧。” 怀恩仔细想了想,她也没泡过啊。 “咱们先给太后回禀一下。” 太后只说让她们两个别拘束,想去就去。 反正暖云阁离慈宁宫也不远的。 两人很快就到了暖云阁。 这暖云阁内,如今竟然烛火通明呢。 李怀庆看她顿住脚步,正要解释这是提前知会的,就听怀恩道: “还亮着烛火,这宫里,真奢侈啊。” 奢侈? 李怀庆则顺势道:“怀恩姐姐,皇上他奢侈的起。” 李怀恩微微撇嘴。 “走吧,别浪费了这烛火。” 李怀庆脚步微顿,突然间道:“哎,我忘记拿我新买的身体皂了。” “没事,你用我的吧。” 李怀庆道:“怀恩妹妹,我那个东西很好的,可令肌肤更娇嫩,你先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说着人就转身走了。 怀恩觉得莫名其妙,她抬脚进去,吩咐身后的宫女道:“你们将衣服搭在架子上,出去吧。” 宫女道:“姑娘,不让奴婢侍候吗?” “不用,我不喜欢人侍候,你们在门口等着吧。” “是。” 等房门被关上,怀恩走向温泉,热腾腾的水温,此刻正冒着热气,冉冉升腾,宛若仙雾一般。 怀恩蹲下,轻轻撩、拨了下水,水波轻动,温度正好。 怀恩现将头上的发钗一个个的拆掉,然后将散下的发髻用步摇挽起来。 一切都那么的自然。 当怀恩解开身上的外罩,甩手扔向旁边屏风架子上。 就听见一声声音略暧昧道:“李怀恩。” 这声音?萧景昊? 怀恩瞬间回头,烟雾缭绕,她竟然隐约瞧见了一双猩红的眸子。 “皇上?你怎么会在这里?” 怀恩觉得这话问得有些蠢,自己也真够蠢的,竟然门没发现,自己是被骗了。 李怀庆? 不过还好,皇上够君子的,没在她脱完了才出声。 “抱歉,我不知道您在,我现在就走。” 李怀恩将桌子上的发钗抓起来,又顺手拽了自己挂在架子上的外罩,就要走。 可是当她去开门的时候,门竟然打不开。 “喂,搞什么鬼?” 萧景昊今日被银川公主下了药,确切地讲,皇上与银川公主打了赌,自愿喝下的。 只为了证明,他即便是喝了药,也不会对她产生兴趣。 西夏公主最终认了,走了。 可是皇上却没那么好运气了。 身上的躁动,让他来了这里。 “李怀恩,你过来......” “皇上,我是真的不知道您在这里,我现在想法子开门。” 皇上眉心微动,有心人的设计,岂能让她打开门呢。 “与其费那么大力气,还不如求朕。” “啊?” 怀恩顿住,皇上的命令无人敢忤逆,是这个意思吗? “那皇上,您能吩咐吗?我,臣女真的不知晓您在这里的,若是知晓您在,臣女绝对不敢打扰您沐浴的。” “朕感觉到全身无力,过来给朕把把脉。” 怀恩也感觉到皇上的声音略有些沙哑,这是感冒了。 “皇上,您病了?” “应该吧。” 怀恩将东西先放下,抬脚走近。 一步步地,怀恩则瞧见了那沫身影。 他靠在池边,神情略颓废,怀恩走进的时候,他的眼是闭上的,似慵懒又似难受。 “皇上,臣女先给您把把脉?” “嗯。” 手臂就在池边放着,怀恩则上前,只是脚下一滑,她竟一头栽进了水里。 温热的气息一下子浇灌全身,没喝两口水,就被人抓起来了。 对,是抓。 皇上抓住她的手臂,直接将她抓出水面,但是却落入他怀中。 她似乎还能听见某人的叹息声,在这安静的室内,特别的清晰。 怀恩抹了抹脸上的水痕,沾着水的眼睫轻轻眨动,一闪闪的大眼,竟然眨到了人心中。 怀恩感受到眼前坚硬的胸膛在身下起伏,尴尬的处境,怀恩真想一下子钻水里去了。 皇上闻到身边女子芳香,心跳竟然不受控制的加快,体内的躁动又开始了。 他抑制住,一甩手将她推开了。 还好是在水中,怀恩并未有感受到疼,她的脚步落了地,水池也就到她的腰部。 “给朕把脉。” “是。” 怀恩克制住现在的尴尬,上前为皇上把脉,脉搏异于常人,她轻声问了句:“皇上吃了什么?” “朕只觉得不受控制,浑身发冷......你那有解药吗?” “你吃了什么?” “应该是.....椿.药。” 椿药? “你有病啊,你吃那玩意干什么?” 皇上没有回话。 “你不会真有病吧?” 第五十八章 这句话似乎刺激到了本来还沉睡着的雄狮,如今他猩红的眸子睁开,在暴怒的边缘。 怀恩想逃走,可是蔓延到腰边的水,阻力太大,她还没走,人已经被她抓住,且重新回到他怀中,跨坐在他腿上。 而她怕被浸入水中,还好死不死的搂着他的脖子。 两人如今的姿势暧昧。 怀恩甚至能感觉到身.下的强硬。 她心虚不已,想要挣扎起身,却被他紧紧环绕,肌肤相贴,炙热的气息让两人为之一愣。 女子身上的清香冲刺着他的鼻腔,仿若迷魂剂一般,让他刚建立起来的壁垒,似乎崩塌。 萧景昊抬起头,李怀恩一动不动,脸色僵硬且无助地攀附着她,眼波如醉,眼瞳中的水光摇晃,似乎下一刻就要滚落。头上的步摇轻轻晃动,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柔弱无骨的身子如今正被自己环绕,玲珑曲线,自盈盈一握的腰肢以及眼前因湿透而隐隐欲现的胸膛,似婀娜多姿。 萧景昊和她目光交织。 在刹那间,感觉到身体里的药性,似乎又往上猛烈地翻了一番,汹涌澎湃地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呼吸霎时粗重,就连他的大脑都出现了一刻的恍惚。 他有那么一瞬,想什么都不管了,今夜之后,两人或许不一样。 怀恩感觉到他凑了上来,肌肤相贴。似乎有着异样的魔力, 朦胧光线中,只能模糊看见他起伏的胸膛,绷紧的下颌线,和不断上下滚动的喉结,似乎还隐约可见顺着鬓角滴落的不知是汗还是水,有的还滴落到她手臂上,竟然如此炙热。 那极力隐忍的复杂目光,竟然有些期盼。 李怀恩怔怔地看着萧景昊似着了魔一般,一点点靠近她。 那双深邃眼里不再清澈,不再温柔,不再缱绻,此时混沌不堪极了,猩红的眸色似乎也更深了,变得像沉沦泥沼的深渊,猩红倒映不出半分光线,里面充斥的只有最原始的,最直白的,属于男子的,欲求。 他滚.烫的指尖从她的身上游走,是试探是欲望。 被触碰到的地方炙.热地让她忍不住轻颤,从腰间一步步地往上,只那双眸子一直囧囧盯着自己,仿佛下一刻便要把她拆吃入腹。 不知是自己圣母心态还是原主出来作祟,怀恩竟然想着就这么的......妥协,要帮助他缓解...... 沙哑的声音传出,怀恩觉得自己的防线摇摇欲坠。 嘭 好像是花盆摔倒的声音,这一声响抽回她的心智,她微微晃了晃头,随着脑袋里的水甩出来了一些,怀恩似被拉回了神志。 她不想进宫,不想...... 这种念想一出,她则微微闭了闭眼,环绕着他颈中的手,渐渐收回。 啪,打了自己一巴掌。 “皇上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计较,我脑袋肯定是被驴给踢了。” “要不就是刚才进来的时候被门给夹了。” “......” 怀恩见皇上的动作未停,让皇上又好笑又好气。 他只能生生的将那股子躁动压制下去,且伸手毫无怜香惜玉地将人从身上推了下去。 怀恩一个不稳,落入水中,喝了两口水,出来了。 一出来,她就赶紧往对面游走。 还没有游远点,就听见门口有人嚷嚷。 “你们放肆,哀家听说有人欲对皇上行不轨之事,特地来查看,你们挡着干什么?” “太后娘娘,没有人敢对皇上行不轨之事的。” “李卫,皇上若真出了事,你担待得起吗?” 是西太后。 怀恩欲要上去的步伐,顿了顿。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啊。 怀恩不得已又回去了,她看着此刻手臂搭在眼睛上仰头躺着的皇上道:“皇上,您这样躺在水里不易于您排解,我知晓一个很好的法子,而且不用伤害任何人。” 皇上没动,但是却从他口中无力地吐出: “李怀恩,你说你为什么总是要出现在朕的面前呢?”每次让朕下定决心放弃你的时候,是欲擒故纵? 怀恩似乎没听清:“啊,皇上您不相信吗?” 门外的动静更大了,太后似乎要闯进来,此刻突然间皇上坐在水中,半截身子搂在水面上,身材纤瘦,肉质坚硬。 皇上不在坚持内心的愚昧,开口问了句: “什么法子?” “跑步。你如今体内精力旺盛,需要消耗,排毒,泡在水中只会将毒素沉淀。” 皇上站起来,怀恩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只是皇上为她的举动轻轻自嘲了下,并未为难她。 只是从皇上起身,怀恩的目光下意识的追随着他,皇上比之大哥的身材略有些纤瘦,背脊宽厚,坚挺有力。 怀恩不得不承认,她不仅看脸,还看身材。 “跟上来。” 怀恩这才发现,这暖云阁内还别有乾坤,有后门。 怀恩起来,本欲要跟着皇上,可是意识到自己的发钗还在,她赶紧上来,将东西收入怀中,追着皇上。 刚追上就瞧见皇上已经穿好了,彼时的他还给她寻了件小太监的衣服。 怀恩也管不了那么多,抱着衣服则去了旁边的屏风处,换下了衣服。 在出来却不见了皇上。 怀恩想着,先不管他了,反正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先跑了再说。 “你去哪?” 刚跨出门去,衣领就被人抓住了。 怀恩下意识地后退,这才发现皇上靠在门口呢,暖云阁的后门。 怀恩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开,不得已道:“皇上,跑步去吧。” “有用吗?” “有的。” “走吧。” “那我先回慈宁宫了,” “跟朕一起。” “我不行......行......那一起。” 自己如今换了装扮,即便是被抓住,自己也能说为了给皇上治病。 但是怀恩真的是高估了自己啊。 她跑了不到三分钟就不行了。 她抱着一边的树,边喘气边道: “皇上,我不行了,这体力跟不上,我不跑了。” “朕手中还有药,要不要喂你也吃点?” 怀恩怒瞪着他,破口就骂道:“你有病......” “李怀恩,你的脑袋大概没有被门挤过,不过可以尝试被铡刀砍......辱骂皇上,你这一颗脑袋可不够砍的。” 皇上眼中的猩红还未褪去,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有些阴沉,尤其是这么深夜,有人说要砍你的脑袋,让人恐怖。 “我真的跑不动了。”语气略低。 皇上邪魅一笑,道:“看来你也没有你想得那么不想嫁给朕呢。朕觉得咱们除了跑步,还能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情。” “你......”怀恩后退一步,轻声问:“皇上,您喜欢我吗?” “朕觉得朕的表现已经相当明显,朕喜欢你,现在的你.....” 怀恩听后突然间笑了。 “皇上您有多喜欢我呢?”怀恩略微靠近了些,轻声喃语,似乎很蛊惑。 皇上似有些满意她的靠近,则道: “很喜欢。” 哈哈哈 听到这话的李怀恩,心里竟然莫名的得意。 “皇上,现在的李怀恩,不喜欢皇上您,一点都不喜欢,一点点都不喜欢哦......” 看着皇上脸色突然间愣神,怀恩转身就跑了。 跑远了还不忘记提醒道:“皇上,我以大夫的角度提醒你,你要继续跑哦。最好能跑一个晚上,消耗体力,有助于排毒。” 看着她突然间如兔子一般跑掉,皇上不怒反而笑了。 “这满大清的也只有你敢这么跟朕叫板了,可是朕竟然不舍得惩罚你。” “朕,该拿你怎么办呢?” 皇上轻声呢喃出声,但是却没有人回应。 ...... 怀恩回去,换下身上的衣服,又洗了个澡,随后李怀庆才回来。 “怀恩妹妹,您回来了?我刚才瞧见西太后来了,我......” “你不知晓皇上在里面是吗?” “皇上在里面吗?”李怀庆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晓。”说着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这样子绿茶的一幕,让怀恩非常的生气。 她将李怀庆推了出门。 “今日的事情,你且安生的在外面待一夜,我们便一笔勾销,否则,这件事咱们没完。” 说着怀恩就将房门给关上了。 李怀庆委委屈屈看着屋内,但是她并未如她所言,站在外面赎罪,她去找了晴嬷嬷,将今晚上发生的事情都给太后说了,且隐晦的告知太后,怀恩与皇上发生了关系。 “此事当真?”太后听后有些微微激动。 李怀庆颔首。 “听李公公说,皇上被人下了药......”有些话不用多说,在做的人都揣测到了什么。 “怀恩呢?” “怀恩妹妹似乎受了惊吓,正在房间内呢。” “去叫她......哀家亲自去看看她。” 怀恩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中一直闪现着某人的出浴图。 有点像思春。 “真讨厌,觉都不让人睡啊。” 怀恩做起来,刚要说些什么,就见房门被打开,从外面涌入几个人。 为首的是太后和晴嬷嬷,后面跟着李怀庆。 “怀恩啊,你受委屈了。” 怀恩地看着她们,问:“怎么了?” “你这孩子,还想瞒着姑母,你跟皇上......你放心,姑母一定让皇上对你负责。” 怀恩往太后身后看了看,李怀庆微微笑着,道:“恭喜怀恩妹妹了,能侍奉皇上,是咱们李家的荣耀?” 李怀庆?她一直搞不懂,她为何要这么做呢? “太后娘娘,你们误会了吧。” 这会儿有丫鬟上前来,在晴嬷嬷耳边小声说了句:“三姑娘回来的时候,穿的不是走时的衣服。” 晴嬷嬷也笑着道:“三姑娘,这些事不必瞒着,且这是好事啊。” “太后娘娘,是李怀庆跟您说什么了吧。” “怀恩妹妹,您别生气,我真的不知晓皇上在里面,而且此事已经发生了,咱们是该告诉长辈们,让长辈们做主的。” 太后点了点头,问:“是这个理的。” “遇到事情是要做主的,可是皇上没在里面啊。你们做什么主?我又没被怎么样。”你们有种去找皇上去,皇上刚被我拒绝,铁定生我的气呢。 让他负责?怕是门都开不了。 “李怀庆,你到处张扬,污蔑我名声,你我进宫,代表的是整个李家,稍有差错,便会将家族拖累,张舒雅就是例子,我实在是不懂,你是什么心思?让我如张舒雅一般,被赶出宫去。你好取而代之?”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我并不想跟你争什么,我进宫是因为太后娘娘现在需要我,绝不是要为你抢夺什么。所以你不必这么费尽心思,以免得不偿失。” “我没有......” 不等她辩解,怀恩又道:“我进去没多久,西太后就来了,这么巧的事情......我倒是小瞧你了,你才进宫几个月,既然跟西太后都那么熟了?” “这是污蔑。” 李怀庆下意识的紧张,这话会不会让太后不高兴? 若是怀疑自己了怎么办? 她慌忙跪在太后跟前,眼眶瞬间微红,凄凄惨惨戚戚的,仿若谁欺负了她一般。 “太后娘娘,我没有。” 太后娘娘见小姑娘委屈这样了,也没有多苛待。 “罢了,今日之事,应该是个误会的。” 太后又问道:“怀恩,刚才你回来好像穿的是小太监的衣服。” “太后娘娘,我进去泡温泉,还没泡好,西太后就来了,还好暖云阁里面有耳间,里面有身衣服。要不然,我众目睽睽之下,我怕是要给家里丢人了。” 这个解释很好。 可是太后却不大信的。 太后安慰怀恩几句,随后将李怀庆带走了。 到了正殿,东太后将除李怀庆外的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怀庆,今日的事情,哀家想知晓真相。” 李怀庆纤弱的身子跪在太后跟前。 “太后娘娘,我真的没有与西太后勾结陷害自家人,我没有......” “怀庆,你确定皇上在里面吗?” “太后?” “你做的事情,哀家赞同,皇上跟怀恩不温不火的,哀家看着着急,若是他们两个有什么进展,是哀家期盼的。” 李怀庆喃喃道:“我差人盯着乾清宫,今日西夏公主来了,听说给皇上下了药,想要与皇上.....但是没成,之后皇上就去泡温泉了。皇上确实在里面,丫鬟们听见里面有说话声了,而且李公公也在。” 在就好啊。 第五十九章 隔日一早,太后就领着人去了乾清宫,可是昨夜皇上一夜的折腾,整个人很虚。 撑着早朝回来,人直接躺下了。 请了秦御医过来诊脉,秦御医瞧着皇上黑眼圈浓重,整个人瞧着很累。脉象也有些弱。 秦御医交代道:“皇上,日后这种事还是找个女人吧,这么忍下去,伤身体的。”这皇上随便找个女人,不是很容易吗? 皇上没应声,而是问: “朕现在怎么样了?” “这药效算是过去了,之后皇上要好好养养,就没什么大碍了。” 秦御医不懂皇上为何要吃那种药,又为何要忍者,哎,上位者的心思,不懂啊。 秦御医刚出了门,就瞧见东太后过来了。 东太后瞧见秦御医则问:“秦御医,你怎么来了,可是皇上出什么事了?” 秦御医可不敢乱说。 “回嫡母皇太后的话,皇上昨夜没休息好,今日有些累,正休息呢。” 皇上一向勤勉,一年四季都不曾有偷懒的时候,今日却? 可见问题很严重啊。 她进入乾清宫,瞧见摆上的早膳皇上竟然一点都没吃,东太后质问李卫道:“怎么侍候皇上的?” 李卫无奈,他也不懂皇上昨夜一宿没睡,使劲地折腾他自己,还撑着去上了早操,这? 李卫则道:“嫡母皇太后,这都是那西夏公主的错,竟然对皇上下……” “李卫.....” 皇上唤了声,阻止李卫继续说下去。 这会儿李卫发现皇上已经从龙床上起来了,身上还穿着朝服,人是强撑着出来的。 皇上本来是面无表情,如今出来,除了脸色黑沉些,竟让人看不出是生病来。 东太后关怀问道:“皇上,你可有事?” “母后,儿子昨夜没休息好,今日就偷了会懒。怎么?有人在您跟前告状了?”皇上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膳食,则问,“母后可用过膳了?” 东太后不是来用饭的。 “皇上,昨夜可在暖云阁?” 皇上不动声色地问: “母后为何会这么问?” 东太后在李怀恩那边问不出话,只能来皇上这边套话了。 可皇上心思更难搞了。 东太后盯着皇上问道: “是怀恩那丫头,说什么昨晚皇上您在暖云阁欺负她,嚷嚷着让哀家做主。” 她会让太后做主? 皇上一点都不相信。 “要朕负责?朕昨日没见过李姑娘,李姑娘是不是认错人了?母后,她被人欺负了吗?朕让铁柱去查。” “.......” 太后本想来一个出其不意,但是瞧着皇上? 难道不是皇上? 那这个事绝对不能发生的。 “不是,你看哀家这记性,不是欺负,是她昨夜遇到个鬼鬼祟祟的宫女,被吓着了,哀家会查出来是谁的,不劳烦皇上了。” 随后又吩咐一句皇上事忙,好好照顾身体之类的话。 东太后一走,皇上已是支撑不住,身形微晃,直接就晕了过去。 “皇上......” 而怀恩昨夜那般折腾,后半夜就病了,额头发烫,畏寒。 吃了药,早上烧退了,只是整个人还是恹恹的,起不了床。 正迷糊着,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怀恩不得已坐起来。 “怎么回事?” 服侍她的是宫女春喜,慈宁宫内的丫鬟。 怀恩这次过来没有带丫鬟。 春喜进来回禀道:“姑娘,李福公公过来了,说是皇上听说您昨夜受到惊吓,特来安抚。” 怀恩让人进来。 李福进来瞧见李三姑娘还未曾起身,不敢乱看,只低着头回禀道:“今日东太后去同皇上说,说三姑娘昨夜受了惊吓,皇上担心三姑娘,特地让奴才过来回禀。” 原来如此。 看来昨夜自己的说辞,姑母是不信的,所以才去诈皇上,不过好在皇上也是聪明睿智,没有掉进陷阱内。 但是皇上为何不顺势承认了呢? 这是不愿意乘人之危? “福公公,皇上现在怎么样?” 李福公公看了看春喜,怀恩明白,让春喜下去了。 “你上前来。” 李福公公来之前,经皇上吩咐,倘若李家三姑娘问话,不用隐瞒。 所以他回话道:“皇上很不好,今早上撑着上了朝,回来就晕了。” 昨日那般药效,他又跑了一夜,还能撑着上朝,意志力果然是不错的。 只是晕了? “皇上他醒了吗?” 李福摇了摇头。 “你先等我一会,我陪你去看看皇上。” 李福点头,心中惊喜的。 他师傅说,倘若李三姑娘愿意去,那就是担心皇上。 可如今他还没有提及要去呢,她就要去? 心里是不是在意皇上呢。 “是,奴才在外面等着您。” 怀恩起身,翻看着以前的衣服,略有些华贵了,挑了件不那么惹眼的衣服穿上。 梳妆台上,之前的首饰还在,怀恩梳了丸子头,札了几个头饰。 这就出门了。 乾清宫外 西夏公主正跪在外面请罪,亦是请辞。 李卫在门口送她道:“银川公主行事鲁莽,几次顽劣,然我大清皇帝宽厚,并不愿计较,还望银川公主您好自为之。回去后,秉行两国和平,互通集市。” “我能见见皇上吗?” “皇上身体不适,正在休息。” “他......解毒了吗?” 李卫没回话,因为李卫瞧见了不远处的李怀恩。 “银川公主,皇上自始至终只喜欢这一位,您就别费心思了。您回去吧。” 银川公主回眸瞧见了李怀恩,李怀恩也瞧见了跪在门口的人。 银川公主起身来,迎面看着来人,似不客气问道:“李怀恩,昨晚上为皇上解毒的是你吗?” “昨晚为皇上下毒的是你吗?” “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银川自然敢承认,倒是你,昨晚上为皇上解毒的人是你吗?是就是,你还不敢承认了?” “让银川公主遗憾了,昨晚不是我。” “你说谎,上一次你就骗我,你说皇上不喜欢你,甚至讨厌你,可是除了你所有人都说皇上他喜欢的是你。” 李卫瞧着这银川公主,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银川公主,您还是赶紧回去吧。” “李卫,你说皇上是不是喜欢她?” “这?银川公主要不您还是回去吧。” “哼。我倒是要看看皇上喜不喜欢她。”银川公主也不给人理解的时间,直接对着怀恩的脸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让所有人都愣神了。 “我打了皇上喜欢的女人,他还能躲着我吗?” 怀恩觉得自己这一巴掌挨的有些冤屈,而她不想这么冤屈。 她脚直接抬起来,一脚踹在银川公主后腰,将人踹翻在地上,随后骑在她身上,对着她脸就是两巴掌,三巴掌,四巴掌...... “啊。” “李姑娘,这可使不得啊,您快起来。” 银川公主也会点武术的,挨了几巴掌后,一个翻身,又将怀恩按压在地上,只是她还没有反手,人已经又被压制了。 她也会功夫? 第六十章 大意了。 “我早看你不顺眼了,刚来就跟我挑事,还想让你们什么王子娶我?你也不撒泡尿给他照照,长那个熊样,我看不看得上?” “还想跟我比赛,就你那伎俩,我都不屑给你比。” “哼,早就给你说过了,这里是大清,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皇上让着你,我李怀恩可没义务宠着你。” 啪啪啪 银川公主的脸,肿了,而且还是一边。 “我警告你,最好别惹我,我爹我大哥二哥都是领着几十万大军的将领,若是你敢惹我不高兴了,我在你们西夏护城河里撒了药粉,让你们西夏顷刻间覆灭掉。” “啪啪啪” 皇上一出来,就听见她这威胁的话,不得不说,很有气势。 虽然这其中没有提及他,让人不爽利。 但他怕她吃亏,还事快走几步。 “皇上吉祥。” 皇上上前想将骑在人家身上的怀恩捞起来,但是怀恩拽着人家衣服呢。 “松手。” 怀恩抬眉瞧见是皇上,小嘴一撇,眼泪就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她是真委屈,平白被人打了一巴掌。 皇上不忍,语气缓和道:“松手。听话。” 怀恩站起身。 但是那银川公主不服,欲要还打,不过怀恩一个抬脚,银川公主吓得后退了两步。 皇上当没看见,而是对银川公主道:“李卫,银川公主不小心磕着了,派人送她回去,给她请太医。” 银川不服。 “是她打的我。” “是吗?银川公主,朕不惧撕毁条约,两国继续打。” 刚才怀恩那一嗓子,西夏公主心中略畏惧。 她不敢。 “皇上就那么喜欢她吗?” “是。朕喜欢她,所以朕不会碰除她以外的女人。” “你是皇上,不可能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 “那是朕的事情。” 怀恩听到这话,也有点震惊。 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吗?他怎么能轻易许诺呢?他是皇上啊。 银川公主跑了,怀恩还愣愣地站在,她看着他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骗她的。” 怀恩低眉,轻哦了一声。 “我也觉得,跟一个人相处一辈子,确实会腻的。谁又不喜欢姹紫嫣红呢。” 手臂上的疼,让怀恩意识到自己此刻还被皇上揽在怀中。 怀恩往后退了退,挣脱开他的牵制,但是刚挣脱开,皇上身形不稳,看着像是要倒下,怀恩下意识的又抓住他了。 “先扶朕回去。” 怀恩看了四周,却发现没什么人,想起李卫去送西夏公主了,她既勉为其难的送皇上进去了。 将人送上龙床,顺便给他把了脉,他一夜折腾,这会儿确实疲惫。 不过药效是除了。 怀恩刚要收回手,却被皇上抓住了手腕。 怀恩想要抽回,却被抓得更紧。 “皇上,您这样算是耍流氓吧?堂堂一国之君耍流氓可不好呢。” 然而回应他的,则是一席绵长的呼吸声。 睡着了。 看着那张即便是疲惫却依然完美的俊脸,怀恩感叹道:“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就是皇上呢。若你不是皇上,或许……” 怀恩说完就趴在床边了,没瞧见皇上眼睫微动,嘴角不可抑制地扯开了。 怀恩怕是没意识到,她嘴上说不想进宫,但是心里却认同了这个人。 怀恩趴着趴着困了,也睡了,睡着睡着,就感觉到脸上痒痒的,伸手去抓,却被一只手给拦住了,怀恩下意识地起身。 哎呦,起来的太猛,撞到人了。 “哎呦,皇上您鼻子流血了。” 怀恩望过去,正瞧见皇上捂着鼻子,手上还沾了血的。 怀恩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这样子一幕,皇上瞥见了,冲着李卫挥了挥手。 “朕没事。” 怀恩递上自己的手帕,皇上接过擦了擦,等了不一会,鼻子已经不流血了。 怀恩则道:“我不是故意的。” “朕知晓。朕没有怪你。” “我头疼。” 皇上抬眉看着她略委屈的模样,道:“抱歉,朕不该离你这么近。” 李卫觉得这位李三姑娘很大胆呢,皇上都没怪罪她,她竟然还敢说头疼。 不过看皇上似乎并不介意,反而很受用。 李三姑娘果然是好手段啊。 嘴上说不愿意嫁给皇上,可是这心怕是已经偏了,也是,如皇上这般有权有势的人,全天下也就这一个了。 “朕最近新得了一个璎珞,送给你,算是朕给你赔罪。” 皇上说着,就见一个宫女捧着一个盒子上前,皇上将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串双凤戏珠的样式。 当东西挂在自己脖子上,怀恩才意识到自己还坐在龙床上呢。 她赶紧爬下来,道:“我是不是该走了?” 皇上也没有拦着她,而是道:“让李卫送你回去。回去就说朕病了,让你来给朕诊脉,熬药。” 这是连接口都不用想了。 “是,多谢皇上。” 怀恩要走,然而却被皇上抓住了,她则道:“怎么了?” “发型有点乱,让她们给你弄弄。” 等怀恩坐在梳妆台前,才发现,他刚才是在给自己脸上药。 心中多少有些波澜。 收拾好后,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慈宁宫内的喜嬷嬷在门口等着她,瞧见人回来,则上前道:“三姑娘啊,您回来了。” “喜嬷嬷。” “还没用膳吧?” 怀恩摇了摇头。 “走,娘娘等着你用膳呢。” 慈宁宫内,太后坐在堂下,春嬷嬷在旁边侍候,怀恩进去请安。 太后瞧着她神情萎靡,还有些迷糊的样子,问:“怎么了?怎么像是没睡醒?” 怀恩则道:“刚给皇上看诊,有些累了。” 太后震惊问: “皇上得了是什么病?” 怀恩想了想,也不知这事该不该说。 “皇上没事了。” 见怀恩不肯多说,太后不得不语重心长道: “怀恩啊,哀家知晓你是个有主见的,现在你也瞧见了皇上对你很不一般,难道你想一直这么吊着皇上吗?” 怀恩竟然没有反驳。 吊着皇上吗? 她是吗? 怀恩解释道: “皇上昨天被人下了药,今日有些虚弱。” “你昨夜没跟皇上......” 怀恩摇了摇头。 “要不我还是出宫吧?” “你?” “我怕到时候引火自焚。” 太后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哪里敢想啊。 “我不想进宫。” “那皇上呢,你还喜欢吗?” 喜欢吗? 她几次三番拒绝他,甚至将圣旨还回去,他都没有责备,相反还护着她,就连她跟银川公主干架,将银川公主打成猪头,皇上都没责备她一声,还威胁银川公主,这? 第六十一章 “我不知道。” 怀恩看着太后,她问道:“太后娘娘在这宫中生活了一辈子,可觉得我委屈吗?倘若在次让您选择,您还会选择入宫吗?” “……” 久久的,太后则看着她道:“怀恩啊,有时候家族责任比个人得失更重要。” 可我没有那么伟大。 “最近你爹头发都白了不少。” 怀恩微微撇了撇嘴。 这话击中了怀恩的心。 “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怀恩走了,东太后在慈宁宫内,则是许久都没有动。 春嬷嬷上前,唤了东太后几声,东太后才回身。 “春儿,你说哀家当初若是不进宫会怎么样?” “娘娘,当年您被钦天监寓言说有后命,如何能不进宫呢。” 是啊,她当初是天命所归啊。 “你瞧,年纪大了,竟然被怀恩几句话就撩、拨了心神。皇权在上,哀家都不例外,怀恩又岂能例外。只是如今皇上喜欢她,任由她闹腾罢了,倘若有一日,这份喜欢不再,怕只剩下厌恶了。” 春嬷嬷也有些担心。 “当初怀庆姑娘过来的时候,您确实有放弃三姑娘的心思,若三姑娘真不愿意进宫,那怀庆姑娘七窍玲珑心,也不错的。” “你觉得哀家该放弃吗?” 春嬷嬷摇头,道:“娘娘,三姑娘太闹腾了。不适合在宫里。如您所言,倘若有一日真的惹了皇上,那么得不偿失啊。” 太后轻叹一声。 太后想了一个晚上,最终选择了李怀庆。 隔日一早,太后则命人送怀恩出宫了。 怀恩出宫的时候,还望着宫门口,有些不适应呢。 太后这是放过自己了? 怀恩回了靖王府,刚坐下,就听秋香道:“姑娘,秦家表少爷差人来送信,说是住在她那边的秋香姑娘走了。” “有说为什么吗?” “听说是之前的花楼被抄了,楼里的姑娘们将秋香姑娘接走了,想要另谋出路吧。她们都是可怜人。” 怀恩以为秋月会看不起她们,没想到竟然会觉得她们可怜。 不过这种事,怀恩既然管了,就要管到底的。 “咱们去看看。” 怀恩从后门悄悄地出了门,领着秋月去了珍宝坊。 秦余元恰好不在,是董夫人接待的她。 董夫人瞧见怀恩,惊喜得很。 “表小姐,你是来找我东家的吗?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怀恩摇了摇头。 “我这次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那个秋香姑娘的。她现在住在哪里?” “啊,这个我不知晓,等东家回来带您去吧。” 怀恩也没多想。 董夫人则道:“表小姐交代的事情,少东家都是亲力亲为的。” 怀恩看了董夫人一眼,这位董夫人,一双八面玲珑的眼睛,正一脸好奇地望着她。 “董夫人,您自去忙吧,我在这里等一会吧。” “行,那我给表小姐上壶茶来。” 怀恩坐在珍宝坊二楼,看着人来人往的人。 正想着,竟然看见熟悉的人。 “姑娘,那是范姑娘和季姑娘呢。” “秋月,你下去问问她们去哪儿,可要上来歇息。” 见到好朋友,怀恩心中是高兴的。 怀恩瞧见两个人抬头,怀恩冲着她们招招手,范淑兰和季未央都很高兴,不一会两人上来了。 “怀恩,我们两个还正说,日后是不是就不能找你出来了。” “啊?为何不能找我啊。” “还不是因为你要进宫当娘娘了。” 季未央见怀恩没言语,则道:“我们也就在私房说说,并未在外面瞎传,怀恩可别生气?” 怀恩微微撇撇嘴道:“你们两个最近私房话很多啊,都瞒着我啊。” “我不是找不着你吗?” 怀恩招呼两人先坐下来,聊了两句,怀恩才晓得,今日她们出门竟然是为了偶遇心上人的。 “什么心上人,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晓呢。”范淑兰一脸娇羞。 范淑兰的心上人? 她们不知,怀恩却是知晓的。 “范淑兰,请我吃饭,我告诉你,他叫什么。” 书中写着,范淑兰喜欢顾安良,顾安柏的弟弟,但是呢,这个顾安良却是个书呆子,榆木疙瘩,不懂女孩心啊。 最后范淑兰好像使了计谋,在他途径之路跳河,只为了被他所救,但是呢,设计得极好,却被人捷足先登,无奈她嫁给别人了。救她的人是无赖,且那人没几年就死了,范淑兰成了寡妇,番外里面写两人再续前缘了。 但是她在,前面那段不愉快可以直接省略了。 只是这会儿秦余元回来了。 董夫人上来告知她的。 怀恩道:“我今日有事,你们两个先在这里吃点喝点,咱们回头见。” 怀恩说着就下楼了,范淑兰迷迷糊糊地问季未央道:“她刚才说她知晓?你给她说了吗?” 季未央摇头。 “我们平常不单独见面的。” “那就奇怪了。” 怀恩下来见了秦余元,秦余元也没有废话,直接领着怀恩去找秋香了。 秋香是住在城西胡同里,怀恩寻找到地方,则去敲门。 只是还未敲门,就听见里面吵嚷声。 好像是因为开花楼的事情。 “咱们除了这残破的身子,还依什么来支撑呢,花满楼被抄,楼里的姑娘被挑走的挑走,能自谋生路的都走了,剩下的这些,咱们想要重操旧业都难。” “百合,大家都是姐妹,在一起这么些年,我们不能丢下任何人的。” “秋香姐姐,我知晓你心善,但是咱们管不了这么多人。” “我会想法子的。” “你能有什么法子,你积攒的体己钱都被人骗走了,如今也不过一句身子罢了。” “百合妹妹,我知晓众位姐妹们都是靠着你才有了这座栖身之所,咱们既然出了花满楼,又何苦再回去,咱们除了这身子,还有艺,从今之后,咱们可以卖艺不卖、身。” “卖艺不卖、身?那能挣几个钱?” “能活着就好。” “我已经联系了几家酒楼,她们愿意让我们去弹琴助兴,能待一日是一日了。” “......” 秦余元也听见里面的说法,他看着表妹迟疑,则道:“表妹,可要进去?” 怀恩摇了摇头。 怀恩离开,她知晓自己能救她们一时,却救不了一辈子。 为今之计,是要为她们提供一个能生存的环境。 卖艺不卖、身吗? 怀恩脑海中似乎想到了什么。 歌舞厅 对,既然选择卖艺不卖、身,那么就可以卖才艺呢。 才艺? 怀恩看过几十年晚会,没才艺,还不能复制才艺吗? 想到这些,怀恩则笑了。 秦余元看着他则道:“表妹,你笑什么?” 怀恩则道:“表哥,你说,我若是开一家歌舞厅,你会去看吗?” 歌舞厅? “唱唱曲子跳跳舞,如何?” “表妹要跳舞吗?这...怕是不合适。” 秦余元心中已经猜测到表妹想要帮助那些女子的,只是卖艺不卖身吗? 秦余元虽然不看好,但是却赞同她的善良。 “你若是想弄,我可以帮你的。” 怀恩摇了摇头。 “这个我要自己弄,不能麻烦表哥你的。” “不麻烦。” 怀恩想着自己当初确实有嫁给他的想法,但是呢,正如他爹所言,现在的她,只会给别人找麻烦吧。 而他也若有似无的疏远了,这让她彻底卸了心思。 怀恩跟秦余元告别,就回家了。 回到家的怀恩,去找了秦氏,想冲秦氏要一件铺子,秦氏问她要做什么,怀恩则道是练练手。 秦氏意识到自家女儿已经长成了,则道:“娘疏忽了,竟然忘记教你掌家了。你大姐二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会打理铺子了。” 怀恩只是嘿嘿笑了。 “我想要一个空档的铺子,最好是够大,够宽敞。” “你想做什么?” “娘,你就说你给不给吗?” “你这孩子,都跟娘有秘密了?”秦氏宠爱怀恩,女儿要什么自然是给什么的,“娘这边正好新收了一处铺子,还未想好做什么,你若是想要,就拿去吧,不过娘可说好,不能胡来。” “好,谢谢娘。” 怀恩有了铺子,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 这处铺子不偏不院,正合适呢。 怀恩看了院子,就着手装修的事情了。 她回去设计了图纸,寻了装修工人,半个月内就完全弄好了。 乾清宫 顾安柏与皇上说了些朝堂上的事情,随后则随便聊了两句。 “皇上,臣最近在外面瞧见了李家三姑娘,忙前忙后的,似乎在弄铺面,也不知她想卖什么?” 这李家三姑娘莫非要从商?还是她一直惦念着别人? “要不咱们去看看?” 皇上最近也是头疼得很,他准备一点点地磨她,她竟然跑了。 他去找太后理论,太后也跟他装傻,将李家另外一个姑娘推给她。 这让他很生气,也很无语。 “你下去吧。” 顾安柏也只是提醒皇上一句,话是带到了,皇上去或者不去,都要看皇上的意思。 宫外 铺子装修好,怀恩就请了秋香过来。 秋香来了铺子里,看着装得金碧辉煌的小楼,心中亦是激动的。 可又难掩疑惑。 “你想让我们重新开了花楼吗?” 怀恩摇了摇头。 “放心,卖艺不卖身,我需要你们展示你们的才艺,就如同戏曲一般,有人买票欣赏。” 卖艺? “你这么大费周章,需要我们做什么?” 她不相信对方无利。 怀恩则笑了。 “我钱多,我乐意。” 秋香看着她,突然间跪在她身边。 “姑娘,我知晓您有身份有地位,可是我们只是一些弱女子,有的也只是这一条命。我们实在是无利可图。” 怀恩见她这般紧张,叹息一声道:“秋香,我提供场所以及人脉,你们提供技艺,赚了钱,你我分账,赔了钱算我的,你们可以当这是一份工作,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的。” 秋香有些不理解。 怀恩将人扶起来,道:“我带你去看一遍环境。” 怀恩不仅领着她看,还说出了她的构想,秋香越听越心情澎湃。她没想到身边这个小女娃,竟然如此雄心壮志,也如此看好她。 等逛了一遍,秋香不得不说,这里是最好的。 “秋香,我不会要你们卖身契的,更不会让你们做一些你们不喜欢做的事情,身为女子,我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可以体谅。” 秋香似乎下定了决心道:“我还有几个姐妹,她们能来吗?” “当然,只要她们身怀艺,唱歌跳舞弹琴,只要能上台,我这里都欢迎的。” “你回去跟她们讲一下。” 秋香颔首。 秋香正要回去的,然而不一会她又回来了。 秋香略为难道:“姑娘可是会医术?” “啊?” “我有个姐妹生病了,姑娘可愿意走一遭吗?” 当然可以的。 怀恩就喜欢给别人看病了。 怀恩随着秋香回去,也就是上一次她去的地方。 秋香也一直关注着她的表情,本来她觉得像她这种千金小姐,应该看不起她们,可是她没有,她连皱眉都无。 百合上来,瞧见秋香带着一个姑娘,问:“这位是?” “这位是大夫。” “大夫?秋香,咱们没银子请大夫的。” 秋香摇头。 “她不要银子。” 百合不解地看着她,心里想着这么小年纪,还是个姑娘,能有多好的医术? 不过看在她不要银子的份上,便没多管。 秋香领着她进入一间房,房内很简陋,一张床还是搭起来的。 怀恩还未上前,便闻到了一股子难闻的气味。 这是她第一次皱眉。 秋香怕她难受,则上前开了窗。 “秋香妹妹,别开窗。” “月季,你别怕,我给你寻了大夫过来,她医术很好的,一定会救你的。” 被称为月季的女人,苦笑道:“我知晓自己的身体,不过是在熬日子了。” 怀恩上前,为她把了脉。 这脉象? 屋内很暗,怀恩看不清她面容,怀恩则道:“能点个灯吗?” 秋香按照吩咐点了灯。 怀恩发现了,她脸上有疱疹, 来之前怀恩就已经有猜测,如今见了她身上的疱疹,更确定了些。 她回眸看向秋香道:“你出去一下可以吗?” 秋香看了一眼躺着的月季,倒是没说别的,则出去了。 随后怀恩问她: “我能检查一下吗?” “怎么检查?” 怀恩见她戒备的模样,心里面也不好受。 “我是大夫,而且我是女人。” “……” 怀恩检查下来,已经确定了,淋病。 怀恩开了药,且叮嘱她如何用,随后就出来了。 第六十二章 出来后,秋香已经将事情告知百合了,百合虽然面带疑虑,但最终没当面问。 隔日秋香带着百合去了---望风楼。 这是新挂上去的牌匾。 百合进去一看就同意了,因为现在没有比这个工作更合适的了。怀恩见她们同意了,则道:“既然同意了,那么就回去准备吧,我需要看见你们的才艺。” “还有就是要服从安排。” “什么安排?” “就是如果你们表演不好,我有权去掉或者要求你们练习新的舞蹈和曲子。能接受吧?” “这是当然。”她们也有自信。 “行,既然达成共识,那么就去准备吧。” 她们本就在花楼,身上个个都是怀有才艺的,吹拉弹唱,无一不精彩。 所以她们在三日后就过来了,来了许多人,秋香将她们以前的乐师和想来的姐妹儿们都叫来了。 一个个的上台表演,确实很不错。 怀恩也留下很多人。 不过留下归留下,怀恩也需要一个保障,所以选择与他们签订合同。 对于合同,怀恩跟她们也讲清楚了,上面的对方大多对她们有利的。 所以她们果断签了。 在然后怀恩则给秋香看了几本画册,唐宫盛宴,嫦娥奔月,相和鼓舞,丽人行,纸扇书生,千手观音等。 “我需要你们一个月内将这些个舞蹈排练出来。” 秋香先看了一本唐宫夜宴的图片,上面乃是一群小姑娘各色各姿态,每个女孩子的表演都很鲜活,且这画术也是极好的。 “让她们自己选,一个人只能表演一出。排练好后,我会邀请人来看,一个月能完成吗?” “我……”见她有疑惑,怀恩则道,“放心,这几日,我会协助你们排练。记住,只有排练好了,才能上台,不可马虎。” “是。” 秋香心中明白,这些舞蹈若是排练好了,她们绝对能一鸣惊人。 什么花魁?这些都需要所有一起努力,不抛弃,人人都能成为主角。 想到这里,她心头为之震撼,看来自己真的遇上了贵人。 她将册子拿给姐妹们看,姐妹们一个个的,都非常的激动。 她看到了姐妹们的决心。 而另外一边,乐师们也收到了乐曲曲谱,望风楼里,一派紧张热闹。 怀恩几乎日日都来,监督她们排练。 一个月后,望风楼里里外外都贴满了画像,那是怀恩趁她们排练为他们画的。 且这一日,但凡接收到请帖的人,都来了。 怀恩提前给了宣王妃和诚郡王妃还有范淑兰和季未央等人帖子,让她们届时可以邀请朋友们过来玩的,怀恩则将帖子送去给了秦余元孙明泽还有秦御医俞御医。 怀恩以为来的人会不多,但是没想到,竟然坐满了。 怀恩来来回.回地招待,累坏了。 最后索性站在门口,都是熟人,怀恩也不会不好意思。 秦余元忙完过来,瞧见表妹站在门口迎接客人,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家表妹竟然真的弄成了。 且并不会因为从商名声不好而放弃。 他之前刻意与她拉开了距离,如今不知是好是怀? “表哥,你来了?快进来吧,一会儿绝对会让你们惊艳的。” “表妹辛苦了。” “嗯,你先上楼吧,我姐姐姐夫都在楼上,你去打个招呼。” “要不我陪着表妹吧。” “不用,就剩下我大哥了。” “好。” 待秦余元进去后,怀恩见她大哥还不来,则招来秋月,让秋月回去看看大哥可还来。 只是秋月还没走,就瞧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 怀恩心想着大哥还坐马车吗? 她没有上前。 只是当大哥从马车上跳下来,怀恩才迎上去道:“大哥,你怎么才来啊?” 自家人,这语气有些撒娇的意味。 只是李鸿瑞轻咳一声,拉着自家妹妹往后站了站,随后冲着里面道:“皇上,可以下来了。” 皇上? 怀恩歪了歪头,往前面看了看,只见一吊儿郎当的身形从马车上下来,是顾安柏。 “李姑娘,好久不见啊。” 怀恩挑了挑眉,没当一回事。 “......”顾安柏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她呢? 随后从马车上下来的是皇上。 怀恩拉了拉她大哥的衣袖,意味不明的轻咳嗽一声。 “李姑娘,不欢迎朕吗?” “啊,不是,皇上,您要来,怎么不提前说啊,我好清场啊。” “人多才热闹,李姑娘不介意吧。”这话听着有些狠狠地。 怀恩也听出来了,只觉得头皮发麻,她都忘记该说什么了。 倒是李鸿瑞道:“皇上请。” “李姑娘带路。” 怀恩其实有些发蒙啊,自己现在跟皇上算什么呢? “发什么愣?走了。” 皇上见她一副迷茫的样子,伸手拉了她的手腕,将她带了进去。 秦余元从楼上下来,瞧见李鸿瑞,正要打招呼,却先看见了拉着怀恩的人。 “大哥,这位是?”眼神似有些敌意。 “表弟,不得放肆,这位是皇上。”李鸿瑞轻声在他耳边道。 秦余元赶紧拱手。 心中虽然有些猜测,可真正见了皇上龙章凤目,心底却又有些低落了。 皇上感受到秦余元的低落与自卑,心底轻哼,面上却不显。 怀恩感觉到气氛有些其妙,她连忙道:“马上要开始了,上去吧。” 怀恩没想过皇上回来,所以她将最好的房间留给了大姐她们,如今她们上去,坐哪里都是问题啊。 “皇上,您不介意跟宣王他们一起坐吧?” 顾安柏道:“没有包间吗?皇上不想打扰他们。” “没有了。” 不过不等顾安柏说什么,宣王和诚郡王听说皇上来了,已经下来迎接了。 怀恩看着宣王和诚郡王过来似要将皇上迎到他们那间房内了,在门口时发现她大姐二姐都不在,怀恩四下望了望,瞧见隔壁那间有动静,应该是跟范淑兰她们挤在一起了。 怀恩也想去,但是自己的手腕还受着束缚呢。 无奈只能随着他们进去了。 刚进去,怀恩的手才被松开,怀恩往后退了退,跟她大哥站在一起了。 宣王落座后,开口道:“皇上今日怎么有闲心出来?” “王叔不也一样。” “哎,我是被我家那位非拉着来的,说什么这是三妹弄得,让来捧场,不好不来啊。” “王叔都不好意思,朕更不好意思了,不是吗?” “是是是。” 怀恩听着直接翻白眼,你们别来啊。 “三妹,让开始吧,别让皇上久等了。” 怀恩掀开帘子往下面看了看,正与人对上信号,顷刻间,下面的被人拉了帘子,一片漆黑,唯有台上烛火通明。 入目则是一副唐宫夜宴图片,很大,也很好看。 随着一声声悠扬的音乐起,从旁边钻入一群相同装扮的女子,宛若画上装扮一般,胖乎乎的,憨态可掬。 周围很静,似乎被这奇妙的一幕吸引了。 这些女孩子似乎路过花园,在花园里逗趣。有的女孩子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其他宫女就趁着这个机会调戏她。还有女孩子偷偷一撅屁股,将旁边的姐妹顶得一个趔趄……看着这群可爱又有趣的女子,众人不由得心生喜欢。 就是刚才说不得不来的宣王,都忍不住入迷了。 一段舞,一段曲,竟让人流连了。 待曲子罢了,怀恩听见有人鼓掌赞赏。 萧景睿不由得赞赏道:“这是一场盛宴,仿若画中的美人儿复活,后来一切又重回原样,又仿佛是一场梦,但不知不觉中已经留有痕迹。这样子编舞,真是绝了。” “这一次来对了。” 皇上也道:“很新奇呢。”众人不由得回眸看向怀恩。 怀恩呵呵笑了声,并未解释什么。 宣王则问:“三妹,你是从哪里寻来这般有趣的人的。” “她们花满楼里的姑娘。” 花满楼? 顾安柏早就知晓,他看向怀恩道:“李姑娘这般不避嫌,不怕人说吗?” “顾大人,外人说我我听着,可若是顾大人说,我就要与顾大人编两句了?” “嗯?”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些女子亦是大清子民,在皇上的庇佑之下,得以自力更生,是陛下之能,是她们之福气,何来嫌弃?” “顾大人说嫌弃?是嫌弃陛下统治的这盛世,还是嫌弃陛下呢?” 顾安柏哑然,这李家姑娘这张嘴可真厉害。 他无奈地求救于皇上道:“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 李怀恩轻哼。 “三妹,你吓着顾大人了。”李鸿瑞觉得妹妹对顾安柏很不客气呢。 有着莫名的敌意。 顾安柏也瞧出来了。 “李三姑娘,我可是哪里得罪你了?”杀兄之仇,不共戴天。 宣王则笑呵呵道:“不会是三妹曾经送过顾大人荷包,顾大人没接受吧。” 这话让众人一愣,诚郡王更是脸色不好道:“王叔,这玩笑可不能乱开。” 宣王摸了摸鼻子,想要哈哈打诨过去,却惹来皇上的瞪视。 顾安柏也在想,自己跟她有交集嘛? 他可什么都记不得了啊。 李鸿瑞觉得此事还是解释清楚的好。 “三妹,你可送过?” “没有。” “也是,三妹这针线确实拿不出手。” 顾安柏则苦笑道:“是顾某鲁莽了,上次在茶楼得罪了李姑娘,还望李姑娘大人大量,原谅小的。”顾安柏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次相处。 “行吧,给我磕个头,这个事算过去了。” “三妹?”李鸿瑞觉得三妹今日不懂事了,“别闹腾,有事回家说。” “不跪就不跪。”那么他就烧香拜佛自求这辈子都别落在我手中。 怀恩则不想待在这里了,她道:“你们先看着,我去交代些事。” 然而他正要走,却听见皇上道:“顾安柏,给三姑娘赔罪。” 这是要跪呢? 顾安柏其实觉得跪一下没什么,毕竟面前的女人乃是未来皇后。 不过宣王却觉得有些大惊小怪了,而且一个刑部官员跪一个管家小姐,说不过去的。 但瞧着皇上坚持,宣王只会觉得有趣。 李鸿瑞见小妹如此,只觉得顾安柏确实做了什么惹了三妹的事情。 他略无奈地看着怀恩,但是却没有阻拦。 这会儿门口有人敲门。 “怀恩,出来一下。”是宣王妃。 怀恩看着顾安柏,很是玩味。 “开个玩笑而已,怎么这么严肃呢。”怀恩冲着皇上微微一笑,道,“皇上,臣女有事,先告退了。” 怀恩出门,见到她大姐,她大姐怒瞪着她,道:“她们一群男人,你进去做什么?还不快走。” 怀恩撇了撇嘴道:“知道了大姐,快进去,下一场节目我可是废了好大功夫弄的。” 下一场则是羽扇舞,是七位长相出众且身有功夫的温和如玉的公子跳的,她第一次看的时候,就觉得心中澎湃,赏心悦目呢。 怀恩刚进屋就听见 “哇哇哇,是袁朗公子,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的袁朗公子呢。” “我就说了,袁朗公子不仅仅书读得好,武功也好呢,你瞧瞧,他姿态行云流水,高山景行,真真绝佳好男子呢。” “......” 对于美女,男人们喜欢,对于美男,女子们自然心动啊。 宣王妃瞧着,觉得三妹心思奇妙,竟想到让男人儿来跳舞,可不得不说,这男人们打扮起来,竟也如此美妙。 气质雄伟,舞曲优美,竟越看越好。 “三妹,你这心思,巧得很啊。” “那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美物的欣赏从来不少,我可是掌握了众人心思。” “这曲子也不错,叫什么?” “世无双,公子世无双。” “当得起。”李怀淑很是夸赞。 “就怕看了他们,再看不下别人。” “那有什么,你们可以天天来看,但是我们这里,不论男女,可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哦,你们若是有别的想法,可不能......不能明着来的。” 李怀淑和李怀珠听着妹妹大胆的话,不免瞪了她一眼道:“胡说什么?” “大姐二姐,我可是提醒你们,倘若大姐夫二姐夫对你们不好,你们也别在一棵树上吊死,这世间,奇珍异兽不多,可两条腿的男人多得很。” “三妹.....” “哎哟,看你们紧张的,开个玩笑嘛,真不经逗。” 怀恩说完自己就笑了。 第六十三章 李怀淑担忧妹妹会为了拒绝皇上,而走上歪路的。 而且她这状态,哪里像是闺阁女子啊。 “谨言慎行,谨言慎行,三妹啊,有些话藏在心中就行了。” 怀恩无奈笑了笑。 “大姐,我真是开玩笑的啊。” 场下又是一阵阵的庆贺,李怀淑这才放过她。 范淑兰将怀恩拉到跟前,偷偷道:“这里真不错,以后我给你捧场。” 范淑兰可一点都不避嫌。 怀恩冲着她嘘了下。 “私下聊。” 范淑兰明白。 季未央今日见着这般多的贵人,有些拘束,不敢多言。 看着李怀恩恣意的模样,略有些艳羡。 刚才她在隔壁所言,她听见了,心中很是佩服她的勇气与善良。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她本来还想着,李家姑娘会用何种姿态来破解今日之难,却不曾想? 轻而易举地想这些花楼落魄女子称之为陛下庇护之民众,今日之后,看谁还敢来与这些女子为难? 且皇上都夸赞的女子,更能让这望风楼生意红火。 “好……” 这会儿台上又换了一出,看观众的热爱程度,这舞姿又让人看好。 范淑兰往台下看了看,是秋香。 她一个人,跳了一段,很骚却又不失礼的舞,她身段较好,身姿美妙,且有长达十年的练舞根基,才能有今日之美妙的一幕。 “啧啧啧,这女人果然是美妙啊。”范淑兰看向怀恩道,“你可要小心些,今日之后,怕是有很多人冲你要她了。” “想要她?”怀恩笑着摇头,“世间万物,诸多美妙,若是事事都要,岂不乱了?” “呵呵,要不你将人给我怎样?” “你护不住她的,别想了。” 范淑兰叹息一声,她倒是想看看,这朵花儿会落入谁家呢。 季未央提醒她道:“望风楼刚开业,她们如何能走呢?” 范淑兰有些不好意思。 “也是,你还等着她们给你挣银子呢,且你若是不放她们走,谁敢私自带走?” 这一场盛宴,一个时辰后结束了。 众人一副意犹未尽,纷纷问什么时候还演呢? 怀恩瞧着众人不舍得离去的样子,就知晓,这一场演出,成功了。 怀恩下去将朋友送走,送走范淑兰和季未央的时候,怀恩则交代两人隔日在聚。 她还有话要告诉她。 随后就是皇上了。 宣王他们还在包间内没出来呢。 怀恩则过去了,只是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说话声。 “你刚才舞的舞姿很不错,我等刚才没瞧得清楚,你在给我们跳一下?” 秋香知晓今日来的人非富即贵,心中不敢忤逆,可望风楼内有规矩,不能私下接活了。 “各位爷,五日后往风楼会有20场巡演,各位爷若是想看,不如五日后在来。” “扫兴,知晓我们是谁吗?” 说话的是宣王。 怀恩最不喜欢这种拿身份压人的。 “秋香姑娘,大家都是熟人了,你之前可从来没有见你跳过,可是你新编的舞曲?”顾安柏道。 秋香小心回应道:“此舞曲不是我所作,而是我们家楼主亲自所传授的。民女不才,所学不过我家楼主三分。”这话让众人一惊讶。 “你们楼主是谁?” “众人爷都认识的,就是请你们过来的。” “怀恩吗?”宣王望了望皇上,问,“陛下看过吗?” 皇上默不作声,顾安柏却摇了摇头。 这怕是无法享受了。 他望了望皇上,皇上能啊。 “这舞曲竟然是三妹教导的,三妹调皮了啊。哈哈哈,咱们也别难为人家姑娘了,走吧。” 这事若是被三妹知晓了,不知晓会不会生气啊。 宣王道:“咱们改日在约如何?” 怀恩在门口靠着,不急着进去的。 等众人打开门出来,只见怀恩斜靠在门边,慵懒模样宛若波斯猫一般,可爱。 “三妹,怎么不吭声啊。” 怀恩没理会他,而是吩咐秋香道:“秋香,看着这位和这位的脸,他们日后若是来,你可别客气直接将人赶出去。他们若是为难你,你直接去宣王府和诚郡王府告状就是。”怀恩指的可是她两位姐夫。 秋香弱弱称是。 宣王绝对他厚此薄彼啊。 “三妹,生意不是这么做的啊。” “我警告你们哦,谁敢惦记我这里的姑娘,小心我上门去闹。她们可都是我的钱罐子。” “得得得,三妹,我是怕了你了。” 诚郡王则笑了。 “三妹放心,我等一定会护着这里的。” 怀恩颔首,夸道:“还是二姐夫最好。” 宣王叹息一声。 他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顾安柏则道:“宣王殿下,这边结束了,咱们寻个地方喝一杯如何?” “那还等什么,走着?” “走。” 这会儿门口只剩下怀恩跟萧景昊两个人。 怀恩则道:“皇上,您也该……”回去了。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怀恩就被萧景昊拉入了隔间,抵在门后。 这一系列操作,让怀恩有些不知所措。 “皇上?” “朕这些日子,很想你。” “啊?” 很想你?这话虽简单让人心脏怦怦乱跳,有些慌乱。 她想要躲开,皇上已经伸手拦截了他,且将她压制更紧了。 “皇上,您这样子,意欲为何啊?” “刚才女子说,她所跳的舞是你教的?” “呵呵,是。” “什么时候跳给朕看一下?” “啊,这.....不好吧。” 看着她扭捏似要躲避,萧景昊则伸手摆正她的脸。 “疼。” 萧景昊蹙眉,松了松手,正瞧见她娇嫩的脸上,有两道红痕。 皇上低眉瞧着她互眨互眨的大眼睛,仿若忽闪到他心里一般,让人忍不住亲近。 皇上缓缓靠近。 “皇上你想要做什么?” “你觉得朕要作什么?” “朗朗乾坤,皇上还是要以身作则才是。” 皇上轻呵一声,这会儿拿规矩来压他了。 “这世上最没规矩的就是你了。” 萧景昊松了手,则换作两只手捧着她的脸道:“过段时间朕接你进宫,不可推辞。” 怀恩也要进宫去观察观察太后的病情,所以她点了点头。 皇上得到回应,则低头在怀恩额头亲了下,蜻蜓点水一般,可却让怀恩浑身僵硬,不敢乱动。 “朕在宫里等着你。” 皇上走了。 怀恩却一直呆愣着,直到秋月过来唤她。 “姑娘,各位姑娘想设宴庆祝今日成功,想问问您参加不参加?” 怀恩点了点头。 “可以的。让她们去准备吧。” “……” 乾清宫内 皇上回来加班加点地处理了政务,夜半了才休息。 只是他刚闭上眼,脑海中竟然浮现一女子身影,那女子身披红披风,用丝巾蒙面,踏入宫殿内,脚下未穿鞋。 “陛下,臣妾新学了一支舞,跳给陛下看如何?” 室内宁静,而她突然脱下身上的披风,一身红色舞衣裹身,玲珑有致,仙姿玉色,玉臂娇躯随意扭动,宛若一抹精灵一般,在他身前穿梭,勾人心魄。 他只觉得喉间发痒,忍不住倒了杯水,竟让人有另外一种情绪涌了上来了。 天旋地转,随着惊呼一声,那恼人的娇躯落入他怀中,滚落龙床。 纱巾被扯开,竟然是日思夜盼的人儿,他心中一喜。 “今日是你勾引朕的。” “是。” 她娇羞且又大胆地将双臂环绕着他,且让他心中那不曾牢固的防线,再一次崩塌。 “哎.....” 一时间,寂静的殿宇里传出两人唇舌交缠的水声,以及女娃子娇喘声。 可两人正要更进一步,那女子却推开他,跳下床就跑了。 “别走......李怀恩......” 他无奈惊醒,然空荡荡的宫殿内,依然没有那抹倩影。 原来是做梦了。 “皇上,您可是做噩梦了?” 噩梦? 算吧。 皇上又重新躺了一阵,随后问道:“什么时辰了?” “皇上,还未到上朝的时辰,您在睡会?” 他还如何能睡得着呢。 ...... 而怀恩在家里可不好过,靖王似乎知晓她在外面闹腾,将她关入府里,不得出门了。 怀恩则让秋月出门吩咐,挂牌售票。 五日后,第一次真正的巡演,虽然她不在,据说效果极好,座无须座。 随后连着二十日,皆是如此。 一时间,望风楼名声大响,风头正盛。 而怀恩最近的乖巧,也让他的禁令取消了,她终于可以出门了。 她一出门就去了望风楼,而望风楼内,范淑兰和季未央都在。 范淑兰一见到她就埋怨道:“怀恩,咱们约好了要见面的,这都一个月了?” 怀恩赶紧告罪道:“我知晓错了,且我让人跟你们说了啊,我出不来。” 范淑兰还是很生气,她在这里等了一个月呢。 “我请你们吃饭吧,当做赔罪如何?” “行吧。” “我要在看一遍表演,免费的。” “行,我让她们单独给演,如何?” 当然好。 范淑兰虽然每日都来,可每日都没抢着票,每日只能失望而归。 她找她还找不着,实在是太火了。 她们三个又重新看了表演,等客人散去,怀恩也给秋香他们放了假,让她们回去休息。 随后怀恩则让人出去买了酒菜回来,她们三个就坐在厅内,准备大吃一顿。 宫内 皇上正与朝臣商议着今年麦收,主要还是赋税。 根据各地官员报上来天气情报,今年大丰收是一定的。 皇上心中高兴,准备留他们一块吃饭,不过李公公过来了, 李公公偷偷道:“皇上,刚才奴才打听了,李三姑娘今日被解了禁闭。” “她进宫了吗?” 李公公摇了摇头。 “她在哪?” “......” 第六十四章 望风楼 吃着吃着,不知谁提议的,还想着喝点酒,正好望风楼里有各种果子酒,怀恩则让人拿来了。 三个人大着胆子喝了些,虽然是酒,但味道甜丝丝的。 怀恩想起范淑兰有心事,则问: “对了,你上次说的心上人,你找到了吗?” 范淑兰有些颓废,语气恹恹道: “别提了,我每日都去上阳湖边等,就是没再次见到他。” “你去上阳湖干嘛?” “我上次就是在上阳湖见到他的,我不去上阳湖我去哪里?” “去咸阳宫学啊。” “咸阳宫学?” “你说他是学生?” “对,我还知晓他叫什么,不过呢从明日起,你去帮我卖票,我就告诉你,如何?” 范淑兰真想去撕人。 “你这人,我还不快说。” 季未央笑着道:“怀恩,您钥匙知晓就告诉她吧,若不然淑兰真的要去做尼姑了。” “……” 怀恩笑了。 “喂,你快说啊。” 而此刻,久不见怀恩进宫的皇上,听说怀恩出府了,就出来了。 此刻正在望风楼外面,但是看着门口挂着歇业的牌牌,皇上很不爽。 暗卫回复道: “皇上,李姑娘在里面。” “怎么才能进去?” “有后门。” “走。” 几个女孩子在里面疯玩,自然是不能开门的,不过皇上想进来,自然也是有法子的。 皇上没走后门,而是直接翻了墙,刚进来,就听见里面一声声地尖叫声音。 “是他吗?真的是他吗?” “千真万确。就是他,顾安良。” “啊?安良除暴,安良除暴,这名字真好。” 怀恩看着她激动的模样,笑了。 “范淑兰,收起你花痴脸啊。” “怀恩,你怎么知晓的?你是不是早就见过他,是不是?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顾安良......” 怀恩摇了摇头。 “看在你们是我来到这里仅有的朋友的份上,我告诉你们,我可是有预测未来之能,你们快问我,我现场给你们解答。” 范淑兰觉得有趣。 “那你说,我会不会嫁给他?” 这一点,怀恩则有些犹豫。 “你怀恩,你若是敢诅咒我,我跟你没完。” 怀恩轻声叹息一声,则道:“范淑兰,你要面对现实。” “什么现实?” “月老呢,可能打了个盹,没能将你们两个的红线系在一起。”范淑兰心情绝对不好,双目铜圆,瞪着她,有点吓人,怀恩则道,“没关系,这一世你遇到了我啊,我就是死拽,也要将红线给你们绑捞了。” 范淑兰这才安心。 她好奇指着季未央道:“那她呢,她会不会嫁给所爱的人?” 提及季未央,怀恩无奈叹息一声。 “喂,你怎么回事呢?” 怀恩则道:“哎,我大哥他......” 季未央听她提及李鸿瑞,瞬间就心虚了。 赶紧道:“怀恩,你这么能掐会算,不如说说你吧。” “我?”提及自己,怀恩竟然忍不住落泪了,“我更惨。” 范淑兰被她悲伤的语气所震,安慰道: “你怎么会惨呢?你是要嫁给皇上的人啊,你别瞪我,满朝文武可都知晓的,我娘还每日都在我跟前唠叨,说李家突然间被抬举,封赏不断,都是为了给你铺路呢。我阿娘让我跟你交好。” “哼,我是当了皇后,可是我没活过二十岁,我们李家也没有辉煌腾达,反而家破人亡。” 说着,怀恩直接将手中拿着的杯子狠很地摔了出去。 砰的一声 尤其的刺耳。 她突然间看向季未央,且道:“未央,我告诉你,如果顾安柏有朝一日要娶你,你千万别答应,否则你我就是敌人。” 季未央摇了摇头:“怀恩,你说笑了,我跟他,我们才见了两次面,没别的交集的,而且我有喜欢你的人.....” “我知晓,你喜欢的是我大哥。” “你怎么...知晓?” “哎,我知晓,我都知晓。” “怀恩,你一定是错了,靖王府错跟复杂,如何会家破人亡呢?” “哼,为什么?帝王多疑,后宫前朝勾结,还有我的无能,不听劝阻,非要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痴心一片终错付。”提及这些,怀恩心中竟然感通了,她眉头含着恨意,“知道吗?我现在就想想让那个辜负我的人爱上我,然后我在狠狠地把他踹开,想想都解气。” 季未央小心翼翼地问:“你说是皇上吗?” “别跟我提这个人。” 季未央觉得自己喝多了,否则怎么会听见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来,今日我高兴,敬你们一杯,日后呢,劳烦你们多多望寺庙跑一遭,捐点香火钱,说不定日后咱们在相见,就是在某个寺庙里了。” 季未央喝了一大口,随后又灌了自己几口,今晚上一定要喝醉。 范淑兰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则问:“你去寺庙干什么?” “我爹说了,让我入寺庙清修,我连我清修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普济师太,怎么样?我告诉你们,我医术很高哦,日后说不定还能引起各大寺院的人来学习观摩呢。” “哎呀,我日后有银子了,还能建立一个学校,收几个俊俏小和尚,闲的时候,教授他们学医,想想都挺美。” “......” 而在门口听着里面人的说辞,却久久没动。 李公公觉得他听见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可是李姑娘又说李家会家破人亡? 若说她是胡说,可又有谁能诅咒自家人的? “皇上,她...李三姑娘肯定是梦魔了,分不清现实还是梦魔了?” “李卫,今日之事,给朕烂在肚子里。” 李卫绝对不敢乱说啊。 这话若是传出去,先不说李家会不会相信,就是李三姑娘怕也不会饶了皇上吧。 甩了皇上? 如今皇上对李家三姑娘绝对是上了心的,可是这后宫恩宠,谁又说得准呢。 “李卫,通知承恩公府和季府的人来领人。” “是。” 怀恩喝多了,只觉得头晕乎乎的,等范淑兰和季未央走后,怀恩则一个人坐在舞台下面,望着空落落舞台,她的心也有些空落落的。 第六十五章 “姑娘,咱们该回去了?” “她们走了吗?” “走了。” 怀恩看向秋月道:“秋月,我给你找户人家嫁了吧?” 秋月摇了摇头,随后跪在怀恩跟前。 “姑娘去哪,我便去哪儿。姑娘若是进入寺院,我便为姑娘烧火做饭洗衣。” 怀恩伸手轻轻挑起她下巴,则问:“我记得你还有个表哥呢。” “姑娘记错了,秋月自小父母双亡,是姑娘看秋月可怜,收留了秋月。” “不,秋月,我说你有,你就有的,过不久,他就会来接你回去,这一次,可千万别犯傻,他若是接你你便回去吧。” “姑娘不要我了吗?” 怀恩摇了摇头。 “秋月,我们之前选择错了,今生有机会改变,你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跟她说再多,她也无法理解的,“今夜咱们就不回去了吧,我给你唱首曲子吧。” “姑娘会唱吗?” 当然呢。 在现代,唱歌跳舞不过是消遣。 怀恩拿来一把琵琶,独自坐在舞台上,十指纤手,一下下的拨弄,悠扬淳朴。 随机一声声的歌声唱出,宛若潺潺流水般浅吟低唱,独具风韵,动人。 然秋月仿若第一次见到姑娘这般模样,醉酒佳人桃红面,不忘嫣语娇态羞温柔,喝过酒的她,恣意洒脱,且声音如丝般润滑,沁人心脾。 只是她莫名的瞧见姑娘眼角挂着泪珠,晶莹剔透,复杂难懂。 秋月不是不怀疑的,可是她就是自家姑娘啊。 皇上看着她在台上这一幕,本想离开的,可是还是没忍住,竟然走出黑暗。 站在台下,听着她如梦如幻的曲子,让人难耐。 ..... 她唱着他乡遇故知 一步一句是相思 台下人金榜正题名 不曾认台上旧相识 他说着洞房花烛时 众人贺佳人配才子 未听一句一叹戏里有情痴 燕去时红豆满枝 远游人莫问归期 谁独守潇湘水碧 不知今夕何夕 燕回时良人无迹 应有意此去别离 不愿长情无所寄 ...... 怀恩不知唱了多久,只觉得唱着唱着,竟然出现了幻觉。 让人烦躁,怀恩不唱了,随手将手中的琵琶,扔向了那个饶人心意的人。 “姑娘......” 秋月也瞧见了后面的人,只是瞧见那人是皇上,她先是惊呼,随后被人拉走了。 场内,只剩下两个人。 怀恩这才意识到不是幻觉,真的是他。 他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听没听见什么? “皇上,是您啊,我刚才还以为闹鬼呢。” 皇上心中冷哼,面上却不显。 “下来,朕送你回去。” 怀恩摇了摇头。 “我喝醉了。” “嗯,所以朕送你回去。” “我走不了路的。” “......” “你抱我啊。” 皇上心头微震,这个刚才还对他心怀痛恨的女子,竟冲着他如此撒娇? 让朕爱上你,在甩了朕吗? “下来。” 怀恩摇了摇头,嘟着嘴道:“你不抱,我不走。”倚姣作媚,偷着顽劣。 皇上没动,怀恩也不急。 “萧景昊,你不乖哦。” 你不乖哦? 她醉了后竟是这种姿态吗?娇嫩的声音,轻声指责,竟让人无法反抗。 皇上伸出手,瞧着某个女子得逞后的得意,他唯有叹息一声。 明知晓这人是故意的,可他还是不自觉地往里面钻。 自寻苦楚。 怀中的女子一计一计的撩。拨他,刚开始欲擒故纵,随后若即若离,陷阱牢不可破,竟然让人深陷而不自知啊。 李怀恩,你以为朕是那么好甩的吗? 皇上抱着人出了门,李卫已经准备好了马车,他侍候皇上上车,正准备驾车去靖王府,可随后听见皇上道:“回宫。” “我不进宫,我要回家。” “......” “我就回家,回家......” 怀恩见没人听自己的。 “皇上,这?” “一个醉鬼,你理她作甚?” “救命啊,有人抢劫了......” 这大晚上的,这一声吼,可是惊人的响亮啊。 扰民。 皇上伸手直接捂着她的嘴,送上门的,怀恩也不客气,一口就咬下去了。 皇上微哼,但是却没有松手。 只是出声提醒她道:“李怀恩,若是给朕咬伤了,算行刺。” 行刺? 怀恩无奈松开口。 “那个,我喝醉了,醉了,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的......” 她想站起来,可是头有些晕,没站稳当,直接又摔了下去,皇上接着,将人又揽入怀中。 “疼......” 胸膛太硬了。 “你该多吃点,太硬。” 皇上要被气笑了,她现在竟然还又心思惦念着吃吗?她现在在他怀中呢? 怎么还嫌弃上了? 怀恩似乎也不再挣扎了,直接道:“算了,我明日还要领着范淑兰去抓男人呢,你要是让我错过了或者是让范淑兰错过了她的良人,这件事可没完。” “......” 皇上还想反驳,而她连拉带拽的,将整个人都靠在他怀中,闭眼轻哼。 人就那么睡着了。 竟然让他不知所措了。 范淑兰吗? 皇上竟也想知晓,她所说的语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李卫,去靖王府。” 隔日 怀恩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看见自己是在自己房间,嘴角微微扯开。 算你识相。 “姑娘,您醒了?” “嗯。” 秋月略有些担忧道:“姑娘,昨晚的事情您还记得吗?” “你说的是什么事?” “皇上送您回来.....” “哦,还有别的事情吗?” 秋月摇头,这事很大了。 而且老爷夫人都知晓了。 姑娘家的喝到深夜才回家,还是被男人送回家的,这对谁家来说,都不是好事啊。 怀恩却不那么觉得,他们巴不得送自己回来的是皇上呢,应该不会大惊小怪吧。 在宫里,她都差被人脱光了,送皇上床上了。 怀恩收拾好,前院来传话,让她过去吃饭。 是午饭。 怀恩收拾好,则去了前院,她爹娘正等着呢,且面色不善。 怀恩慢悠悠地上前,故作面无表情道:“爹,娘。” “怀恩。” “跪下。” 她娘欲言又止,任由李泽冷脸。 怀恩乖巧的跪下。 “女儿知错,请爹娘息怒。” “错?你错在哪里?” “女儿不该与人喝酒,且喝得酩酊大醉。” “这是喝酒的事情吗?” 不是喝酒?那他是因为什么生气? “我还做了别的事情?” “你......” 秦氏见女儿装糊涂,提醒道:“怀恩啊,你口口声声说不喜欢皇上,不愿意入宫,怎么又跟皇上搞在一起,还让他送你回来,男女大防你知不知晓?” 原来是这事啊。 “这可不能怪我啊,我好好地跟几个朋友吃饭,都是女儿家的,是他不要脸非要来的,对方身份贵重,我岂能忤逆,他要送就送吧。” “你.....”李泽这心里憋屈得很,“你到底怎么想的?若是愿意进宫,爹看还有机会的。” 机会? “爹,我这几日准备剃发修行,您看我去哪一个寺庙合适?” “你,你,你,你到底要爹怎么做?要皇上怎么做?” 怀恩则道:“我......还没想好。” “你就不怕皇上怪罪?” “这不是没怪罪吗?” 是啊,没怪罪呢。 按理说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被拒绝的,但是皇上他? “皇上胸怀宽广,有容人之量,自然不会与女儿计较的,请爹放心吧。” 放心?她说得轻巧,那是皇上。 他现在都感觉到脑袋都不长在自己身上了,每日轻飘飘的,都不敢看向龙椅上的人。 但是有些话他不能直接跟女儿讲,只能示意秦氏好好审问审问。 李泽出去后,秦氏则将女儿拉入房内,想问又不敢问,只能将一个册子交给了她。 “什么啊?这么神秘?” “你先看看,看完额娘在跟你说。” 怀恩煞有介事的将册子打开,只一眼便挑了挑眉,卫生图啊。 还是动画版的,哎,不过瘾啊。 秦氏见女儿看了,则问:“你跟皇上有没有?” “什么?” “你这孩子,装什么糊涂啊,就这册子上的事情,你跟皇上发生过吗?” 怀恩笑了。 “没啊。” “没有.....”秦氏有些奇怪,“你说皇上他为何这般放纵你?你们两个若是没点什么,娘可不信?” 怀恩耸耸肩。 “娘,我还能骗你啊。” “哼,你骗我的可不止这一件事。” 怀恩叹息。 “娘不相信我,我也没法子啊。” 秦氏见她不承认,则问道:“那你说,你那般对皇上,皇上如何会那般放纵与你?” 放纵? “娘怎么瞧得出皇上是放纵我?而非是等着一网打尽,将我置于死地呢?” “......”秦氏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自家女儿了,恩威并施竟然没有让其为所动,“怀恩啊,你跟娘说说,你到底如何想的?” “娘,你说若是以后,皇家和李家有利益冲突,李家位高权重,威望甚高,惹皇家忌惮,皇家欲除之后快,到那个时候,我该如何?” “怎么会?” “娘,多读点书去。” “......” 秦氏有一种被鄙视的感觉。 等怀恩走后,李泽则过来问她道:“怀恩是如何想的?” “我不知道。” “不是让你问了?” “她只说他跟皇上没有......爷,要不咱们还是不要让女儿进宫了吧?” 李泽暗瞪了她一眼。 “现在不是我们要不要女儿进宫,而是皇上他愿不愿意放手?” “皇上不愿意放手吗?” “若是愿意放手他能送女儿回来?” “可女儿都喝醉了,他又将女儿送回来作甚?”若是想要女儿,直接生米煮成熟饭不是更方便吗? “他是皇上,皇上自然有皇上的骄傲,岂能做出有损君子之事?” “那你让我问什么?” 李泽又瞪了她一眼。 “我是让你问问她到底是如何想的,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看女儿还是不想入宫。” 李泽觉得自家女儿还是该受点苦楚啊。 否则一直这般不知轻重,伤人伤已。 “将她关起来,从今日起,不准给她饭吃,也绝不能让其出府半步。” “若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 “倘若皇上不喜欢她,她又不愿意入宫,自然还有活路。可如今皇上对她上了心,若她还不愿意进宫,为了家族安好,她唯有死了,才能保全家族。” 秦氏只觉得头晕目眩,她急走一步道: “你非得如此吗?” “是。” “爷,你现在是靖王,鸿霖鸿瑞守护边疆,鸿瑞还打得西夏再不敢贪战,难道你们还不能护着怀恩吗?” “你知晓我这靖王是如何来的吗?还不是因为他要封怀恩为后......自古以来都是封后之前要抬举皇后家,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如今我李家封赏已收,若是怀恩不嫁,我李家必须给出别的说辞,那就是怀恩死。” 怀恩死? “怀恩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无须她死,只要她愿意进宫。” 秦氏点头。 “是,她会愿意进宫的。” 即便是她不愿意,秦氏也要让其愿意的。 什么利益冲突?如今还是先保命。 秦氏将人怀恩关入祠堂,她自己也进去了。 刚进去没多久,怀恩就座不住了。 还没进来多久就嚷嚷着出去了。 秦氏则道:“女儿啊,乖,咱不出去了,娘陪着你在这里。” “娘,干嘛啊?您平常又不礼佛,您在这里做什么?” 秦氏想着李泽要让自家女儿死,刚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如今却越想越委屈。 夫妻多年,他竟然要自己女儿死? 想着想着她竟然忍不住落泪。 当年她替自家兄长去军营送药草,被他死缠乱打,死活要自己嫁给他,他答应她,要护她周全,一辈子不让其受委屈的,可是如今竟然要杀了她的女儿? 呜呜呜 祠堂内,冷清寂静如深夜,且除了案子上几根火烛,忽明忽暗,更让人有些骇然。 “娘,您哭什么啊。” “我的女儿啊,你爹好狠的心啊,他竟然想让你死来保全全族。” “......”这么狠? “我不甘心,凭什么我们死?之前皇上对你爱答不理的,磨磨叽叽不愿意让你为后,如今见你不喜他,他却又巴巴地追上来,他当你是什么?玩偶?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 “你爹没用,竟然不敢与皇上周旋,却要你死来维护李家荣耀,当初我真是瞎了眼,竟然看上他。” “......” 真的还是假的? 书中可写着她这便宜爹娘感情好着呢,虽然他爹偶尔也会尝尝鲜,但是儿女却都是秦氏所生。 如今却开始抱怨了,是真的被伤着了? 第六十六章 “怀恩,娘命苦啊。” 别介,您的生活已经让人艳羡了。 他爹这个人吗,还算可以的,偶尔的傲娇,大男子主义,但是不乱搞的,而且李家妯娌之间的关系也相当的好。 李家也没什么遏制人权的长辈,唯一的一个姨奶奶还小心翼翼地巴结她,她的日子绝对是舒爽得很。 连生了五个孩子的她,保养得宜,如今瞧着还跟小姑娘似的。 性子纯善,这些年也没遇到过什么大灾大难。 “娘,你们老夫老妻了,怎么能如此想?” “怀恩啊,娘太无用了,娘护不住你。”这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抑制不住啊。 “娘,您别这么说,您已经是这世上最好的娘了。” 可是秦氏仿佛听不进去,一直哭就一直哭。 “怀恩,我该怎么办呢?” “......”怀恩不知。 而秦氏哭了一天啊。 怀恩从刚开始劝说,到之后无所动,可是却又不得不插嘴一句:“娘,您在哭下去,眼睛要瞎了。” 她第一次意识到,秦氏那么的爱哭。 第三日 宫里 监督怀恩的暗卫幻影,这会儿进宫来与皇上回禀。 皇上听说她被关入祠堂,眼神微闪动。 “李家是什么态度?” “靖王李泽想要女儿入宫,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倘若李三姑娘不能改变心意,会被饿死,如今已经三日了,无人与她送过一滴水。” “里面的人如何?” 幻影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则小心翼翼地回应道:“皇上,靖王做得很对,李姑娘若是不同意入宫,唯有死,才能顾全皇家名誉。保全李家的荣耀,这是李家最正确的选择。” “朕是问你,李怀恩的态度是什么?” 幻影摇了摇头。 “她似乎...不为所动。” “这些日子你跟着她,可打探到她有喜欢的人?” 幻影摇头。 “并没有。” “皇上,属下觉得,李家姑娘纠结了这么些日子,实际上是因为皇上您。” “嗯?” “您太放纵她了,让她心中少了些许的敬畏之心。”没了敬畏之心,就更加的肆无忌惮,更加的不将皇权放在心上。 也就不服管教了。 皇上是真的爱上了,所以才那么的小心翼翼。 随后皇上潜退幻影,沉思一阵则招来铁柱,问了些范淑兰的事情。 铁柱最近奉命跟着范淑兰,确定了,她喜欢的男子确实是顾安良,人已经见了。 “去叫顾安柏进宫来。” 皇上想确认一件事。 顾安柏进宫来,皇上看着顾安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只是很无奈的道:“顾安柏,朕为你赐婚如何?” “啊,皇上,微臣现在事业未成,还不想成家。” “不成家可不成,你家二弟都快成婚了,你这个当大哥的若是落后了,顾家当家主母还不被人挫脊梁骨啊。” “嗯?” “说说看,你想要谁。” “请容臣考虑考虑。” 顾安柏不知皇上怎么突然间喜欢做媒了。 “你觉得刑部尚书季大人家的女儿,季未央如何?” “季未央?那是谁?” 不知道? “没事了,你下去吧。” 顾安柏回去,却一直不能平静,他则去打听了季家,却发现这个季未央跟李家姑娘走得很近啊。 是李怀恩跟皇上提了什么吗? 顾安柏今日去了刑部尚书家,以探讨公事为由。 两人就在院子里谈论了些事,到了午饭,顾安柏没遇见季未央,顾安柏稍微问了一句:“该用饭了,怎么不见家人来唤大人呢。” “哎,今日我家夫人领着姑娘去山上上香了,家里啊,就我一个人,反正也饭饭点了,咱们两个出去用个饭。” 顾安柏拒绝了。 顾安柏辞别了顾大人,就去山上了。 季未央? 他顾安柏真心要找一个人,没有找不到的。 很快,他就找到了。 后山一座桃园内,季姑娘坐在秋千上,正一下没一下的摆动着。 她气质娴静优雅,一看就是不怎么好玩,也不是自己喜欢的那种妖娆美人。 皇上乱点什么鸳鸯谱呢。 顾安柏正想着,脚下竟然不小心踩了树枝,咯吱一响,惊动了不远处的人。 季未央瞧见是顾安柏,微惊慌。 随机佯装镇定,对着顾安柏微微俯身。 但是却没有多说什么,就领着她家丫鬟走了。 毫无扭捏,留恋。 顾安柏轻笑,越发觉得皇上是乱点鸳鸯谱了。 也是自己多想了,这个女人对自己无意,甚至有些逃避。 他正要走,无意间瞥见一方绣帕,正遥遥的挂在桃树枝上,顾安柏本不想理会,可是那绣帕竟然随风飘扬,向着自己飞来。 他抬手接过,正要随手扔了,但瞧见上面绣的东西,他且愣住了。 一一 顾安柏从怀中掏出一个陈旧且被保护的极好的绣帕,除了新旧,竟然一模一样。 季未央是自己一直以来寻找的那位? 一一?季未央? 顾安柏想要验证一下,随后撵上她,远远地听见她与丫鬟的对话。 “姑娘,那是顾家大公子吧。” “嗯。” “上次李家姑娘说,姑娘您将来会嫁给他,这话?” 季未央脸色微沉。 “西儿,李家姑娘什么话都没有说,你若是在口无遮拦,它日你若是死于非命,别怪我没提醒你。” 西儿有些惶恐。 “奴婢不敢。” 季未央对李家姑娘的话,半信半疑,可她向来谨慎,自不会完全相信,也不会不信,毕竟她李家姑娘不会莫名其妙说那些话的,而且她知晓自己的心意? “走吧。” 季未央要走,然而后面被人轻飘飘唤了一句:一一姑娘。 季未央下意识的回首。 只是瞧见顾安柏,季未央略有些不自在。 “你就是一一姑娘?” 季未央并未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的。 “顾大人好。” “这个帕子是你的吗?你叫一一?” 一一是小名,家里人会这般叫她,可是顾安柏与她来说,是个陌生人。 那帕子? 闺阁女子的帕子,若是落入外人之手,被他拿来做文章,她? “顾大人,这个帕子是我的,您能还给我吗?” “当然。” 顾安柏没有急着要答案,且也不想惊扰了她,很自然地将绣帕递给她...的丫鬟。 第六十七章 顾安柏十岁那年,还不曾学会收敛锋芒,他有智慧有谋略,自小便帮助他父亲办了好几件大事。 也被他父亲寄予厚望。 但因为他的聪慧,惹来继母的仇视,她设计污蔑他偷盗,他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可没想到,离开家族,却遇到人追杀, 滚落山谷。 他头部被撞击,整个人晕乎乎的,他隐隐约约的听见了一对母女的对话。 女孩子被唤一一。 等自己醒来,只在现场发现了一条刺绣简单的绣帕,这是他救命恩人的唯一线索。 他寻了十年,可却一直没有音讯。 如今终于让他寻到了。 季未央吗? 呵呵 真是太好了。 靖王府 三日了,两人滴水未进,怀恩一直想着,说要她死,也不过是说说吧。 坚持了三日,怀恩还好,就是秦氏有点受不住,晕过去了。 现在的怀恩蹲在秦氏身边,一手拿着吊水瓶,一手则给秦氏把脉,时刻观察秦氏的反应。 秦氏醒来的时候,也是一直哭。 哭她爹狠心,哭她命苦,在然后就开始骂他爹,骂他爹祖宗十八代了。 怀恩一句句的听着,头疼的厉害。 她娘为何不懂得保存体力,跟他爹较量呢,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赢了啊。 哎 看着秦氏几乎疯癫,她最终还是妥协了。 罢了,进宫就进宫吧,她知晓事情发展,凭借自己能力还能改变不了李家结局吗? 一定会的。 “娘,您别哭了,也别骂了,咱们出去吧。” “我不出去,我就不出去,他让我们饿死,我就饿死在他面前,让他一辈子愧疚,让他列祖列宗都看看,他们李家子孙多么的无能。” 怀恩摇了摇头。 秦氏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了。 她这几日也在想,秦氏跟她一起被罚,是不是他们算计好的, 为了让她臣服,让她成为我们家 如今瞧着,不是,秦氏也在被算计之中的。 这个谋划戳心呢。 秦氏跟自己一块关起来,且从秦氏哭诉中,她想装着不知为何被罚都不能呢。 倘若她自己被关,或许还能忍一忍,可奈何秦氏却跟着。 这一声声的哭诉,让人神经脆弱,心生烦躁。 怀恩敲了敲祠堂的门,让门外守着的人,开门。 过了好长一会,他爹过来了。 “怀恩,你可考虑清楚了?” 怀恩叹息一声,她也不想跟李泽唠叨什么了,只说道:“倘若皇上还能下旨封我为后,我愿意进宫。” “......” 祠堂的门没应,但是秦氏听见李泽的声音,似乎发疯了一般,骂道:“李泽,你这个挨千刀的.....” 砰 怀恩回眸竟瞧见秦氏将祠堂内李家祖宗十八代的牌位全部都推下来了。 怀恩有些惊讶。 “开门,在不开门就出大事了。” “你去搞定皇上,让皇上下旨封你为后。” 砰 估计祖宗牌位都被踩碎了。 怀恩没法子。 “要不我现在立马进宫去?” 砰 秦氏气性很大呢。 但是外面岿然不动啊。 “你总不能让我脱光了躺在皇上床上,您要是不嫌丢脸,我现在也可以去的。” 祠堂门被人打开的声音,怀恩拉着秦氏,站的远远的。 李泽进来,瞧见列祖列宗牌位都在地上,场面惨不忍睹。 李泽正要发怒,怀恩则解释道:“列祖列宗自己掉下来的,不是我们,爹,你要相信我们?” 去球吧。 李泽怒不可歇。 “李怀恩......” 怀恩随手将那块龙佩递到怒不可歇的李泽眼前,道:“爹,请注意你的态度。” 李泽瞧见龙佩,又是喜又是欢,在不见怒气。 他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随后又佯装正经道: “你先回你院子里休息吧。” 怀恩回去,喝了一碗小米粥,随后则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她是真困。 再醒来,身边的丫鬟也换人了。 是丫鬟秋明。 “秋月呢?” “姑娘,秋月姑娘挨了板子,且被靖王爷赶出府去了。” “你有法子找到她吗?” 秋明听后忙跪下,道:“姑娘,求姑娘饶命。” “饶命?秋明,倘若有一日,你惹了事被我爹打了,你说我是管你还是不管你呢?” 秋明心下一怔,随机小声道:“秋月姑娘被赶出了府,但是奴婢听说,秋月姑娘被人接走了,好像是望风楼里的人。” 秋香吗? 怀恩心下安心了。 “侍候我起来吧。” “是。” 怀恩决定去跟秦氏请安,顺便问问他爹的打算。 秋明提醒道:“姑娘,夫人从祠堂出来心情就不好,发了好大的脾气,您过去的时候小心些。” “嗯。” 发火也该啊。 怀恩也想发火的,可惜了,她人微言轻,发火也没用。还是当一个乖乖女好了。 怀恩过去,秦氏似刚发了火,平静了许多。 这会儿正摆饭呢。 怀恩进去唤了一声娘。 秦氏一看见怀恩就忍不住想落泪,怀恩赶紧道:“娘,您若是心中还有气,要不女儿给你配点药,等我爹回来,您直接给他饭碗里下点?” “什么药?” “鹤顶红,百日咳,断肠草,鸩酒,您想要什么都有?” “怀恩,他可是你爹啊。” “娘,您还是不舍得,既然不舍得,就别折腾了,吃饭吧,我饿了。” 秦氏叹息一声。 “你说你要是不折腾,我能有今日之罪吗?” 怀恩摇了摇头。 “不能,娘,要不你给我下点药?” “吃饭吧。” 秦氏竟然没有女儿想得开。 秦氏小心翼翼问:“女儿,你真的愿意进宫吗?” “娘,我现在不是想不想进宫,而是能不能进宫了。” “一定能的,早晚都要进宫,你说你折腾个什么劲啊。” “......” 怀恩这一顿饭吃的甚不好。 今日李泽上朝,下朝就去拜见皇上了。 李泽一进来,皇上就知晓,怀恩出了祠堂,心种莫名的心安。 李泽试探道:“皇上,怀恩说您将龙佩送给她了,可有此事?” “......” “不是她捡来的吧?” 这是来试探来了。 “朕的龙佩是寻不见了,被李三姑娘捡到了吗?” “......” 皇上没承认?李泽心种低落,心下也在想要不要将女儿拨光了送进来? “皇上,怀恩还小,之前她得了癔症,不知她自己莽撞,还请皇上宽厚,不要怪罪。如今她好了,对于以前的莽撞,很是暗恼。” 皇上知晓这些是李泽的编排,所以他道: “这几日太后身体又不利索了,怀恩若是没事,就进宫来吧。” “是。” 第六十八章 李泽觉得皇上没有厌弃怀恩,这便是有希望的。 他回了家,瞧见夫人和女儿安安生生的,心下放心。抬脚走进去,怀恩起身唤了一声爹。 李泽轻嗯了一声道:“一会收拾收拾进宫去。” 怀恩则问了句:“我这进宫有什么说法吗?” 李泽暗暗瞪了她一眼。 “若非你之前使性子,今日我就已经是国丈了。” “.......”那是以前啊。 “事情是你搞出来的,你想法子将圣旨要回来。” 这有点难度。 “您怎么不去要?” 李泽:我要了,皇上没给。 李泽瞧了一眼秦氏,秦氏低头用饭,没搭理。 “皇上对你有意,你安安生生的,别再惹事,那个位置自然是你的。” 行吧。 不惹事。 怀恩进了宫,去慈宁宫与太后请安。 太后见她,被她满头的珠钗闪花了眼。 前段时间的她雪河清清水,清谷幽兰,可是如今珠钗满头,金碧辉煌,将那本就嫩白肌肤,闪烁晶晶亮,少了灵气,画蛇添足了。 “怀恩拜见太后娘娘。” 李怀庆看着李怀恩,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富贵? 她想笑,可却忍住了。 “怀恩啊,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吗?怎么打扮得这么喜庆呢?” 喜庆,这是太后能想出来最好的词语吧。 怀恩面色无常,当听不出太后的反话。 她则道:“太后娘娘,我来为您检查身体了。” 太后放心了。 “今日还走吗?” 怀恩想了想,则问道:“太后不留我吗?” “……” 太后还想问什么,就听外面通传了一声:“皇上驾到。” 怀恩起身,站在太后身侧。 皇上进屋来,一眼便瞧见了太后身边的李怀恩。 看着李怀恩的装扮,皇上先是一愣,随后想离开,只是脚步已经进来了,想走却是不能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 “臣女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 皇上坐在太后身侧,目光则看向一边的怀恩,那模样似曾相识啊。 “皇上,今日来可是有事?” 皇上心中闷闷的,他收回目光则道:“今日李三姑娘过来,是给太后您诊脉的,朕担忧母后的身体,过来看看。” 太后听明白了 她看了眼怀恩,问:“怀恩啊,来给哀家把把脉?” “请太后娘娘先去房间。” 太后起身,被晴嬷嬷侍候着进去了里屋,过了好一会,怀恩才出来。 神情比较严肃了。 比自己预想中的坏了,有持续长大趋势。 皇上看着李怀恩,问:“太后怎么样?” “那个,我已经开药了,看能否抑制,具体不好说。” “不好说也有不好说的说法。” “回头我跟秦御医和俞御医说吧,跟你说也没用.....我的意思是说,这种事需要跟两位太医研究研究才有定论……”不是说您不懂。 怀恩偷偷地看了皇上一眼,发现皇上亦盯着她,只是脸色略有些阴沉。 生气了? 怀恩微微弯了弯膝盖,跪下来道:“臣女说错话了,请皇上赎罪。” 皇上不喜欢现在的她,非常不喜欢。 这会儿太后从里面出来,瞧见这一幕,不动声色地走出来。 “母后,朕还有事,等李三姑娘与秦御医她们商量出结果来,去告诉朕一声。” “皇上忙吧。” 皇上走后,太后则看着怀恩叹气。 “今日你这装扮,谁给你弄得?” “我娘。” “真有她的。” 太后被她给气死了。 太后吩咐晴嬷嬷道:“去将上一次皇上赏下来的衣物首饰拿来,你亲自给她装扮装扮。” “太后,那衣服是冬日的?怕是不合适了?” 太后微顿,随机道:“先给她换个发型吧。” “是。” 怀恩被晴嬷嬷劝走了,太后思忖良久,终是叹息一声。 李怀庆上前给太后奉茶,是太后喜欢的普洱,最近她侍奉太后,越发地得心应手了。 “怀庆,你觉得她这次进宫会安分吗?” 李怀庆微顿,她则道:“怀庆说不好。” “若是她真的入宫了,你可觉得委屈?” “怀庆不敢。”怀庆顿了下,“不论我们谁入宫,皆是为了家族,家族兴旺,我们才有荣华富贵。” 太后颔首。 她对怀庆越看越满意了。 “怀恩妹妹得皇上喜欢,是我李家的荣耀,她若是能成为皇后,比张家那位成为皇后,与我们有利。” “难为你如此通情达理。” “......” 怀庆哪里是通情达理,而是无奈。 皇上不喜欢她。 而另外一边,怀恩被晴嬷嬷抓住打扮,将原先的头饰都摒弃掉,改头换面了。 怀恩对镜看着自己,不得不夸赞晴嬷嬷化腐朽为神奇啊。 刚才还暴发户的人,这会儿则是清秀佳人了。 怀恩夸赞道:“晴嬷嬷手艺真好。” “是姑娘底子好,姑娘年轻,稍微一打扮,便冠压群芳。” 怀恩笑了。 “这次姑娘进宫来,怎么没带秋月姑娘呢?” 怀恩略微眨了眨眼,情绪不稳道:“秋月被我爹赶出府了。” “为何?” “......” 晴嬷嬷见怀恩没说,也没问。 “奴婢瞧见姑娘与华蕊姑娘挺好,不如将华蕊姑娘赐予姑娘用吧。” 华蕊? “行啊。”估计这一次要在宫里待一阵子。 等晴嬷嬷给怀恩打扮好,则被晴嬷嬷领着参见了太后。 惊鸿一瞥万花开,她很满意。 “女孩子,就应该打扮得干干净净的。” 太后拎着她们去御花园走走,途中竟然遇见了西太后。 西太后身后依然跟着张舒雅。 怀恩有些不理解,这人有了婚约,为何还能入宫? 张舒雅也感受到怀恩的审视,她略往后站了站,隐去她的身形。 “姐姐,今日又领着李家两位姑娘闲逛呢,妹妹可听说,皇上今日有事,不来御花园呢。” “妹妹说笑了,夏日暖阳,领着两个丫头出来转转,欣赏美景,妹妹也是来欣赏美景的吗?” 看破不说破,这才是聪慧。 这一个月来,两个人可没少较劲。 只不过,张舒雅有婚约在身,占不得上风。 “怀恩,来见过你郡主嫂子。” “是。” 怀恩上前,望着张舒雅道:“嫂嫂可见过大哥了?” 第六十九章 张舒雅眼前慢慢蓄起了水雾,委委屈屈的,仿若谁欺负了她。 张舒雅不喜欢李鸿瑞那种舞刀弄枪的男人,她喜欢温和如玉的君子,所以她很排斥这场婚事。 她进宫来,求西太后做主,一次次地,可却都无用。 她想了个极端的法子,只要...... “嫂嫂?” 张舒雅在这一声声的嫂嫂中低首,不应也不反驳。 怀恩瞧着她脸颊微红,就是耳垂出都泛红,娇艳欲滴,而李怀恩知晓,这不是害羞,而是气的。 太后看不过去则道: “可以了,李家的姑娘都这般无规矩吗?如今还未婚嫁,你唤什么嫂嫂?谁又是你嫂嫂?” 东太后也不允她欺负人,则反驳道: “妹妹,这圣旨已下,谁也改变不得,你这话,是有意想抗旨了?” “......” 西太后被气走了。 东太后身体不适,也没有了兴致逛了,她道:“你们两个先逛逛吧,哀家累了,回去歇息了。” “是。” 太后拐回去后,怀恩则走向不远处的凉亭内,稍做歇息了。 怀恩想着张舒雅,根据她对她的了解,对方是个不服输的人,应该不会甘愿接受命运吧。 不甘愿?会如何做? “怀恩妹妹,听说你在外面开了个舞楼,怀恩妹妹跳舞很好吗?” 被怀庆扰了心神,怀恩不在想张舒雅的事情,她看向李怀庆,想回她一句:关你屁事。 但是看着她柔弱的模样,怀恩没吭气,就那么地看着李怀庆,不温不火,不冷不热。 怀恩没觉得有什么,倒是李怀庆有些尴尬了。 “怀恩妹妹若是不愿意,那便算了。” “姑母生病,你我身在宫中,莫要别人抓住把柄了。” 怀庆一愣,随机敛眉。 “是。” 哼,我很记仇呢。 一会,李怀庆便借故离开了。 怀恩则坐在凉亭内,她发现凉亭内的石凳子上,被人刻着棋盘,且下面还放着黑白棋子呢。 不一会,华蕊过来了。 “三姑娘,晴嬷嬷让我过来找您。” 怀恩颔首。 “嗯,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姑娘日后会留在宫里吗?” 怀恩想了想则道:“你不愿意?” 华蕊摇了摇头。 “姑娘救我与危难,我这条命就是姑娘的,能侍奉姑娘,是奴婢的福气。” 福气? 怀恩突然间感觉到亚历山大。 “来,咱们下盘棋。” 华蕊为难道:“奴婢不会。” “我们下五子棋,很简单的,我教你啊。” 怀恩也不会下围棋,所以两人只能下五子棋。 玩了一会,怀恩则领着华蕊去了太医院。 太医院内 秦远秦御医正被人围堵,秦御医又制作了一批红霉素,被同行拉着要分享呢。 秦御医也不吝啬,分给各位一人一盒,且道: “我制作的时候你们就在旁边呢,不都看见了吗?你们可以自己弄啊。” 胡三喜胡院叛道:“我们是看了,自己也私下试过了,可是不对症啊。老秦啊,你是不是藏私了啊。” 秦御医直接否认。 “这话可不能乱说的,我制作过程,你们都瞧见了的。” 秦御医想了想,“这东西,其实越多越好,皇上也曾吩咐让多做,供军中将士使用,依靠我跟师兄的力量根本不够,咱们军中需要的更多。” 他思考片刻。 “我有个主意,或许能很快教导大家学会的。” “什么?” “要李家三姑娘来盯着你们做,或许更好些。” 秦御医盯过一次,但他查不出到底是为什么。 换了炉子都无法在制作出有效的红霉素。 这让他也很无解。 胡三喜不解道:“哪个李三姑娘?” 秦御医自知自己失言了。 他们虽然制作红霉素,但是却一直没有往外透露出真正制作之人。 因为皇上不让。 “我没说什么,对了,老胡,你下次在制作的时候,我让师兄跟你一块,他应该能看出问题的。” 胡三喜下意识地就觉得他是推脱之词。 还想说什么,就听秦御医惊喜的唤了一句:李姑娘。 怀恩看着太医院这么热闹,问道;“秦御医在忙吗?我一会在来?” “不忙,李姑娘有事?” 怀恩点头。 “是东太后的事情。” 秦御医知晓是正经事,忙起身,请怀恩出去了。 “可是太后不好了?” 怀恩颔首。 “肾囊肿,有变大趋势。” “那怎么办?” “秦御医有什么法子?” 秦御医则道:“一般是看影响,若是有并发症,需对症治疗,太后可有哪里不适吗?” “腰酸胀。” “我这里有一副膏药,效果极好,要不先给嫡母皇太后用用?” 看来怀恩对秦御医不能有太大的期盼的。 看来还得靠自己啊。 “你忙吧。” “哎,李姑娘,你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 法子是有,就怕你们觉得我是异类啊。 怀恩与秦御医辞别,则沿着路,回去了。 宫墙很高,仰头只能看见头顶地一片天,今日暖阳,天是蓝的。 怀恩不是悲观之人,虽然身在皇宫,不能自主,至少天还是蓝的。 花蕊瞧着她的身影,略有些单薄,但不知她想通了什么,走路的步伐又有些欢快了。 花蕊追上道:“姑娘,你可是想到了解救太后的法子了?” “我本来就有的,何必想呢?” “啊?那你为何要来找秦御医呢?” 怀恩则道:“有容,德乃大,我这是要吸纳百家之长。” 华蕊有些不太明白,怀恩也没解释,她们一块走回去。 宫里有些大,路有些长,这一路走回去,还真是累啊。 只是刚要到慈宁宫,就瞧见李卫追过来了。 怀恩看到人,想跑。 但是她跑不动。 “李姑娘。” “李公公。” 李卫瞧着她眼睛微微眯起,有些苦,但是很快,那种感觉就消失了。 “李公公,唤我有事?” “是呢,皇上担忧太后的病情,宣你过去问话呢。” 怀恩心种百般不愿,但是嘴上依然和善道:“李公公请带路吧。” 这一路上,李公公倒是没说什么,怀恩也没问。 只是想着一会见着皇上,该如何做? 第七十章 行政殿内,皇上正召见两位太傅,好像是春闱已经结束,在请示殿试时间。 结束了?怀恩没怎么注意这些事情。 “皇上,臣以为顾安良的文章写得极好,可卿定为状元郎。” 顾安良? 皇上对这个名字很熟悉。 “榜眼,探花郎可有主意?” 两位太傅相互看了一眼则道:“微臣这里有几个人选,还请皇上定夺。” “是谁?” “张白芨可为榜眼,探花郎或是苏沛迟……” 怀恩听着,竟微微挑了挑眉,自己这是不是得了先机呢。 顾安良是状元郎,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榜眼探花? 以她对书中的了解,榜眼跟探花可是搀着假的啊。 榜眼是太傅的学生,苏沛迟,探花郎给了张白芨。 苏沛迟这人太过自傲,办事能力不行,张白芨更不用说了,张泰教育出来的,能有多好。 就这么白白浪费掉了两个名额,国家大事,跟开玩笑似的,太儿戏了。 李卫过来上茶,怀恩微瞧了眼李卫,且慢慢地伸出脚。 “哎呦……” 李卫的脚不小心踩上去了,本来就有些疼的,现在更疼了。 “奴才该死,李姑娘您没事吧。” 怀恩冲着李卫摆摆手。 李卫瞧着李姑娘目光瞄向外间的皇上,对刚才这一脚并不在意,也没打算怪罪他。 李卫心下略懂。 屏风外面因为她的一声惊呼,纷纷望向这边,两位太傅都以为是哪位丫头做错了事,等着皇上处置,可是皇上却没动,深邃的目光望向屏风,仿若要将屏风看穿。 这会儿李卫出来,走向皇上身侧,小声回话道:“皇上,奴才不小心烫了手,请皇上责罚。” “可严重?” “不碍事吧。” 带个吧是什么意思? 皇上心中惦记,则对两位太傅道:“对于探花榜眼,朕看过这些文章后,在做决断,你们先回去吧。” “是。” 刚才他们明明听见了女声? 皇上金屋藏娇了吗? 这娇娇可不简单啊,竟然能让皇上放下国事? 太傅走后,皇上起身去了屏风处,瞧见怀恩端坐在里面,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珍珠发钗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比刚才进宫时,更添了活力,且她不像有事。 怀恩起身,将发疼的脚藏在衣摆中。 “臣女给皇上请安。” “怎么了?” 李卫赶忙解释。 “皇上,是奴才的错,奴才不小心踩了李姑娘的脚。” 怀恩漫不经心的撩弄着手腕上的串珠,眼神缥缈,不敢看他。这是害怕? 皇上微微蹙眉,这似乎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怀恩的心略揪紧,绵软带娇的声音道: “不怨李公公,是我自己故意伸出去脚。我是故意的……” 李卫低头。 心道:李姑娘果然是大胆。 皇上幽幽问:“为何?” 怀恩似乎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一般,微抬首,明亮的眸子,看着皇上一闪一闪的。 “皇上唤我来,却又将我晾在一边,是何意思呢?” 李卫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怀恩,随后又看了一眼皇上,空气中迷漫着暧昧的气息,让他悄悄离开不在碍事。 皇上听她似嗔似怒的语气,幽幽问: “那李姑娘要如何?” “我刚才去了太医院,又从太医院回了慈宁宫,随后又来这里,我……脚疼。”这话似在控诉。 皇上下意识地弯腰蹲下,欲要触碰那只脚,怀恩则后退了两步。 “皇上,臣女先说说太后的病情吧。”您好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您是皇上啊。 “坐下。” 这话毋庸置疑。 怀恩现在要当一个乖巧的人,所以她听话地坐下。 鞋袜被褪去,露出奶嫩奶嫩的脚,怀恩低头瞧着,起泡了,怪不得这么疼。 “李卫,唤太医。” “不用。”她自己就是大夫,“就一个气泡而已,过几日就会自动被吸收的。” 皇上轻轻摸了摸鼓起来的气泡,痒疼痒疼的,怀恩下意识的要缩回脚,但是脚腕被人捏着,竟然动弹不得。 她的脚很好看? 不过他还关心自己,是不是代表还有希望? 怀恩微微俯身,离他近了些。 “皇上,我娘说,女子的脚不能被除了丈夫以外的男人看的,您看了我的脚?” “嗯?” “是不是该对我负责啊?” “……” 怀恩见他不回应,心中骂了一句:流氓。 不过怀恩面上还是很努力的。 “要不,您将圣旨还给我吧。” “哎.....”没注意,她脚上的泡被他扎破了,疼啊。 怀恩眼中水雾漫出,指控道: “皇上,您这是要谋杀吗?” 皇上抬头,没好气地看着她,只是瞧见刚才明亮的眸子,闪烁着晶莹,皇上没出声指责。 “秦御医送来的红霉素还在,要上点吗?” 怀恩颔首。 都破了,是该上点药了。 而刚才偷偷出去的李卫,就在屏风外面候着,听见里面的话,赶紧将红霉素递了过来。 皇上正要用手,怀恩则递给她一个棉签道:“用这个。” 皇上接过,则问:“刚才你是故意打断朕与太傅之间的谈话吧。” 怀恩心下一惊,随机转移话题道:“皇上会将圣旨还给臣女的吧?” 皇上面色无情。 “朕想要考虑考虑。” 考虑就是犹豫,是什么原因让您犹豫呢? 您的喜欢不长久啊。 “啊,皇上要怎么样子,才愿意将圣旨还给我呢?” 萧景昊很正经道:“朕是皇上。” “我知晓……啊。”怀恩心底有些没底了,这是埋怨?他凭什么? “今日你好好休息,朕明日让李卫接你过来。” “干什么?” “泼出去的水,如何收回来,就看你怎么做了?” “……” 怀恩离开的时候,皇上让人赐了步辇,坐在步辇上,怀恩还在思考他的话。 他是什么意思? 这是让自己赎罪吗? 怀恩这般被大摇大摆地送回去,很快就在宫内散开了。 怀恩刚回去没多久,就被太后召见了。 第七十一章 慈宁宫内 怀恩进去,太后正躺在软榻上假寐,旁边有丫鬟在揉腿,怀恩轻手轻脚,让跪在太后身边的丫鬟起来,她则代替丫鬟为太后揉腿。 刚入手,太后便睁开了眼。 “怀恩来了。” “太后娘娘,您醒了?” 太后没动,只是看着怀恩,眼神之中多有审视。 “怀恩是想通了吗?” 怀恩则道:“是,怀恩以前使了小性子,如今知晓自己错了。” “你是哀家的侄女,你做错了,哀家不会拿你怎样,关键是,皇上对你什么态度?” 怀恩也不知晓。 若是还喜欢吧,没给她圣旨,若是不喜欢吧,今日举动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啊。 “皇上说明日接我去乾清宫,我还有救的吧?” “皇上可说了什么事?” 怀恩摇头。 “那你便去吧,记住,别在胡闹了。” “是。” 怀恩刚回了紫竹院,直接趴在床上,她今日很累,转个眼就想睡了。 李怀庆进来,就瞧见这么不大规矩的一幕。 皇上知晓她是这样的吗? 李怀庆上前,低眉看着她,眼神饱含着艳羡与嫉妒。 “李怀庆,非.礼勿视?” 突然间的声音,让李怀庆脸色突变,来不及收起脸上的僵硬。 怀恩也没兴致看这些,伸出手挡住眼睛,掩去疲惫。 华蕊端来洗脸水,进来的时候,瞧见李怀庆站在床头,华蕊则道:“怀庆姑娘,您今日要跟怀恩姑娘住在一起吗?” 李怀庆摇头。 她不敢跟怀恩争夺什么。 至少现在不能。 “不了,紫竹院本就是怀恩妹妹的住所,我已经与太后说明,一会搬去隔壁房间住的。” “要奴婢帮忙吗?” “不用,一会丫鬟会过来收拾的。” 李怀庆走了,华蕊感叹道:“李家姑娘都这么和善啊。” 和善? 怀恩心中冷哼。 李怀庆是什么人,她心如明镜,她只是不想理会。 “姑娘,起来洗洗脸洗洗脚好不好?” 怀恩坐起身,脚是不能沾水的。 她下床洗洗脸,随后则睡了。 隔日怀恩还未醒,就被人唤醒了。 怀恩迷糊糊地看着屋内还掌着灯呢。 “外面下雨了吗?” “姑娘,没呢。” “哦,天还没亮吧,等天亮了在起。”说着怀恩又躺下来了,华蕊为难道,“姑娘,李公公来了,说是皇上有请。” 皇上? 怀恩突然间坐起来。 “说什么事了吗?” “皇上让您去侍候。” 让她去侍候? “你确定吗?” 华蕊颔首。 她是不是还有机会呢? “起来,侍候我穿搭。” 怀恩下床,去衣柜那边,将衣服都拿了出来,她许久不住在这里,这衣服倒是都在,只不过换季了,这衣服都不大合适了。 哎 好不容易找出来一件,华蕊则小声道:“姑娘,皇上给你准备了衣服?” “准备?这你不早说?害我翻找这么久?” 华蕊为难地看着怀恩,道:“姑娘,这衣服?” 华蕊将衣服递上来,怀恩瞧着,那衣服的样式很熟悉,是宫女常穿的那种。 怀恩略疑惑问:“确定吗?” 华蕊轻轻点头。 “李公公亲自送来的,不会有错,皇上想让你去乾清宫当宫女。” “......” 怀恩穿着宫女的衣服,出了门,瞧见李公公,怀恩则问了句:“皇上这是要惩罚我呢?” 李公公笑道:“那毕竟是皇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是没有......如今的她就是皇后了吧。 怀恩心种暗自抱怨了句:哼,真小气。 “我认了,走吧。” 怀恩有些视死如归的感觉。 两人出了紫竹院,李卫就让人抬了软轿过来,他道:“姑娘,请上轿吧。” “李公公,我这一身装扮,不配坐轿子吧?” 李公公弓着身道:“姑娘,您那么聪慧,应该知晓这都是暂时的,皇上嘛,有皇上的自尊,您说呢?” “暂时啊,我怕曲解了皇上的意思,毕竟以前我可是总被拒绝的啊。” 李公公心中微叹。 “皇上心中明白,以前是委屈姑娘了,所以有些事,并不会跟姑娘计较的。” 怀恩心下明了了。 “多谢公公提醒了。之后我一定听话,皇上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唱反调了。” 李公公笑眯眯的请怀恩上软轿。 怀恩也没有扭捏,直接上去了。 李公公瞧着怀恩这般不扭捏,直呼皇上这下子可以放心了。 怀恩过去的时候,皇上正穿衣,身后站了一排的宫女,人人手中拿着皇上需要的东西。 而皇上呢,只需要张开手,舒服地让人侍候就行了。 怀恩不得不感叹一句:真会投胎呢。 皇上瞧见了怀恩,给身边侍候的李福使了个眼色,李福明白,他将皇上丝涤直接递给李怀恩。 “麻烦李姑娘了。” 怀恩接过东西,有些无措。 她自己的衣服穿法还没搞清楚呢。 “皇上,我不会穿的,我没给男人穿过衣服。” 她的无措,让皇上心中小小的窃喜。 “皇上一会还要上朝呢,李姑娘您快点吧。” 怀恩看了看手中的丝涤,又看了看等着她的皇上,这么信任她吗? 怀恩随后看了看李卫...的腰带,随后走到皇上跟前。 裹在这世上最昂贵的龙袍下,宽厚硬朗,怀恩心种却浮现出皇上没穿衣服的样子。 她如今对待现在处境,没有以前的那种坚持了,折腾无果之后,便是妥协。 而当皇后? 她就当是一门工作吧。 工作,自然没必要委屈自己。 既然他日后会成为自己的男人,像这种能公然撩拨吃他豆腐的事情,她觉得没必要扭捏。 皇上比她略高一个头,怀恩站在皇上跟前,微微俯身,正好能贴在他胸前,小鸟依人。 感受着他怦怦的心跳声,越发的快速,怀恩微微昂首,皇上低眉,虽然面无表情,可是他的心跳却出卖了他。 他内心却没有他表面上那般毫无波澜。 怀恩将丝涤从他身后掏出,不可避免的肢体碰触,怀恩只是不得不碰触,然后快速收回,她曾经看过一本书,蜻蜓点水的接触,更能让人心痒难耐,无法自制。 怀恩将丝涤套出,正系着盘扣,纤纤玉手便被抓住了。 第七十二章 怀恩抬首,询问他怎么了。 皇上低眉瞧着,柳叶眉下的眼神很柔美,她眼中倒映着他的身影,可是那夺目光彩的光芒之中,没有爱意。 她今日所为,是迫于靖王对她的压迫。 勾引他? 皇上一句叹息道:“可以了。” 皇上松开手,示意她系宫涤。 怀恩看向一旁宫女端着托盘,托盘上摆放着一排宫涤供她选择,而且都是她之前做的,这一幕,让怀恩有些不自禁的发呆。 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是私人订制,竟然会喜欢这种样式吗? 答案是否定的。 那是为何要戴她做的? 喜欢自己? 他或许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新奇吧。 怀恩从托盘上拿起一个在皇上眼前展示,问:“皇上要戴这个吗?” 皇上轻嗯一声。 怀恩则过去,与皇上戴着,随后还有五个挂件。 最后就是帽子,怀恩拿着,随后看了看皇上的身高,则道:“皇上,您低点身子。” 李卫想上前,告诉她一声,貌似给皇上就行。 不过皇上一个眼神递过去,李卫没敢上前。 皇上则微微俯身,怀恩踮着脚,将帽子给皇上带上,随后系在额下。 一切完成之后她则往后退了退,仔细打量了下。 炫目的紫金冠下一双明世之眼,双瞳漆黑宛若星空。 穿上龙袍的他,不怒自威。她很满意的点点头。 怀恩觉得自己终于能歇息的时候,皇上则说了句:“陪朕去上朝。” 上朝? 这不太好吧。 不过好不好的,都是皇上说了算。 怀恩最终还是去了太和殿。 在一声声‘皇上上朝’声中,怀恩随着进入太和殿,步入龙椅...侧方站着。 她微扫向下面群臣, 俯首于殿堂之下,三呼万岁。 “众卿平身。” 此刻的萧景昊如天王下界,龙威燕颔。 这是她第一次见。 台下有人奏本,怀恩似乎还能瞧见自家爹和大哥的身影,她默默地移向李卫身后,挡住视线。 这朝会开了一个时辰,述说各地奏本,站了一个时辰,怀恩真的有些受不住了。 还好回了乾清宫,皇上吩咐人摆膳,这一次她是丫鬟,应该没有机会与皇上一起吧? 她偷偷地看了眼坐在餐桌上的皇上,而皇上正望向她。 “过来。” 还算你有良心。 可正当她要坐下的时候,被李卫挡住了。 “李姑娘,麻烦您给皇上布菜了。” 怀恩不可置信地看了眼皇上,您真的忍心? 只不过皇上却将眼神撇开了。 “李姑娘可是不愿意?” “不敢……”不敢不愿意啊。 “朕看你之前,倒是挺敢的。”都想到甩了朕呢。 “……” 怀恩上前,用实际行动表示她真的不敢啊。 “皇上想吃点什么?” “喝一碗乌鸡汤吧。” 怀恩道,“皇上,早上不适合太油腻的,容易三高。” “豆腐海带汤?” 怀恩则道:“也不行,空腹吃豆腐容易结石。还是喝点粥吧。” “皇上喜欢喝什么粥?” 皇上眼神示意她,要喝点八宝粥。 粥刚盛完,皇上又要吃清焖莲子。 而这道菜放在最远处..... 这一顿饭吃的,累坏怀恩了。 怀恩心中计较,皇上一定是故意的,这乾清宫这么多人,哪一个不能侍候他呢。 皇上吃好就去处理政务了,而怀恩等皇上用完,只能跟丫鬟们一起用膳。 怀恩心中嘀咕:需要这么较真吗? 等怀恩稍微用了点,又被李卫叮嘱要进去侍候了。 怀恩上前奉茶。 “皇上请用茶。” 不过伏案看卷子,并未在意怀恩,怀恩微瞄了一眼,瞧见桌案上一叠考卷,应该前三十名考生的。 他在挑选考生试卷吗? 怀恩上完茶之后,就站在皇上身侧不远。 她先前知晓顾安良会是状元郎,苏沛迟乃是探花。张白芨? 怀恩嘴角轻扯,对于这次科举考试,怀恩只觉得唯一的好,就是出了个顾安良啊。 顾安良? 不知晓范淑兰那边怎么样子了,两人可有交集。 顾安良若是中了状元,顾家一定很快就会为顾安良定下婚事的。 皇上看了一圈的文章,略有些千篇一律,没什么出彩的。 正如太傅们说的那般,难以抉择啊。 皇上正瞅着,李卫过来了。 “皇上,靖王来了?” 怀恩一听她爹来了,略有些吃惊,心中唯一的念想就是不能让她爹看见自己...为婢女。 不然自己怕又要有一顿苦楚要吃了。 “让靖王进来吧。” 别啊。 怀恩有点急,她上前几步,在她爹进来前,蹲在皇上身边,皇上身前的桌子正好能掩盖她的身形不被发现。 皇上低眉看她,见她怀恩则扯开唇角,双手合十,似可怜兮兮求道:“求皇上……” 皇上收回目光,看向一脚踏进来的靖王。 “臣李泽叩见皇上。” “起来吧。”皇上将手中的卷子收拾了下,放在一边,随口问靖王道, “靖王来拜见可是有事?” 靖王想了想则道:“皇上,臣担忧嫡母皇太后的身子,特地过来拜见,请皇上恩准。” “你挂念嫡母皇太后,这份心意,感动天地,朕让李卫领着你去。” “是。” 靖王看着皇上,还想问什么,又不敢,所以他走了。 等她走了,皇上对低头不知在想什么的怀恩道: “靖王走了,你出来吧。” 怀恩转过身,扒着桌子,轻轻露出小脑袋,看着殿内确实没有她爹的样子,怀恩才略舒心了。 她爹今日来铁定是来监督她的。 “你就那么怕你爹?” 当然了,她这个爹,可是要她死呢。 不过这话可不能乱说。 当然这始作俑者还是面前这位,若是能尽快解除危机,只有? 怀恩想了想突然间跪下道:“皇上,臣女知错了,求皇上宽宏大量,饶恕臣女这一次吧,臣女如今终天之戚,悔恨不已。” 皇上看着她,十指握成拳,随后松开,手指放在今日官员们送来的考卷上。 “你认识苏沛迟吗?” “啊?” “太傅让朕选择苏沛迟为榜眼,张白芨为探花,你觉得如何?” 怀恩摇了摇头。 “朝堂大事,臣女不敢妄议。” “朕准你说。” 怀恩心种自然是知晓这两人秉性的。 “皇上,虽然常人说,看一个人好坏可以从文章中体现,可有时候文章也能骗人的。” “哦?如何骗人?” 怀恩认真地想了想,若是让苏沛迟为榜眼,怀恩觉得略有些浪费了。 而且对众位考生不公平。 苏沛迟,是太傅的孙女崔宛如喜欢的男人,且这苏沛迟家世也好。 “这次考试的考题是什么?” “以雪为题,题诗。” 雪? “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 皇上听后微微一顿,这诗句有些耳熟,他忙翻开苏沛迟的卷子,竟然一模一样。 “策论题目则是刑赏忠厚之至论。”这一次不用怀恩问。 而怀恩并没有意识到皇上眼中的试探之意,则道: 尧、舜、禹、汤、文、武、成、康之际,何其爱民之深,忧民之切,而待天下以君子长者之道也。有一善,从而赏之,又从而咏歌嗟叹之,所以乐其始而勉其终。有一不善,从而罚之,又从而哀矜惩创之…… 这跟苏沛迟的不一样,但是却跟张白芨的一模一样。 “皇上觉得我若是应试,能得探花郎不?” 探花?顷刻间便能题诗,作出应试文章,这样子的文采,别说探花,封侯拜相都能呢。 皇上叹息一声。 “看来朕需要好好查查了。” 查查?怀恩心种有了期盼,她小声建议道:“皇上,此事不用查,如今科举刚结束,各考生应该都在城内,皇上若是有空,可以亲自去见一见,或许能发现宝藏呢。” “你有合适的人推荐吗?” 怀恩还真得认真的想了想,随机摇了摇头。 “我能看一下上榜名单吗?” 时间太长,名字还真不记得了。 皇上从桌案上抽出一本册子来,道:“这是上榜考生,一共一百三十八名。” 怀恩摸了摸跪的有些麻的膝盖,顺势盘腿坐了,接过皇上手中的册子,打开来看。 从第一名看到最后一名,怀恩只看见了三个比较熟悉的名字。 陈恒,杨大又,朱南兆。只是却没有她真正想要的人。 怀恩将册子合上。 怀恩犹豫了下,则道:“臣女之前在茶楼无意间听说有一个叫陈恒的,他朋友说他决定参加科考只用了三年时间,可见此人有些天赋。” “陈恒?” “是啊,皇上,您要去见见吗?” 皇上看了眼随意坐在地上的人,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含着期盼。 “走吧。” 怀恩瞬间起身,起来得太猛,怀恩头有些晕,站立不稳,扶住了桌角。 皇上心口一紧,扶住她道:“你怎么了?” “有点缺氧,没事的,咱们走吧” 怀恩的手臂被拉着,皇上想起那日她说她活不过二十,心种恐慌,。 “李卫,请秦御医过来。” 怀恩回话道:“李卫,不用,我就是大夫,我没事的。” 在唤大夫,一会来不及出宫了。 李卫上前在两人身上来回穿梭,一时不知该听谁的,可皇上龙眸暗瞪,他则麻溜的去请大夫了。 怀恩见他坚持,心下微微叹息,好无力啊。 李卫也是快速,很快就将秦御医领来了。 秦御医听说是怀恩生病,也是非常的急。 这么稀罕的人,可不能有事啊。 “李姑娘,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怀恩则道:“有点低......气血虚,中气不足的,别的没事。” 皇上则道:“麻烦秦大夫为她诊脉,看她有没有什么隐疾。”有没有短命之症。 怀恩被人压着坐着,随后秦御医来诊脉。 虽然刚才听了怀恩的话,但是秦御医认真的诊断,不敢疏忽。 “怎么样?” 秦御医诊断完,也是松了一口气。 “李姑娘早饭可吃了?” 怀恩颔首。 “吃的不多。” 皇上听后则问:“这跟她没吃好早饭有关?” 秦御医则道:“李姑娘身体很好,若是突然间出现头晕之状,应该是跟没吃好早膳有关的。” “什么是应该?” 秦御医被一声质问,吓得双腿发软,忍不住跪了下去。 “皇上,李姑娘脉象浑厚有力,不似有症状的。” 怀恩则道:“皇上,你吓唬秦御医做什么?我就是大夫,我知晓自己身体的。” “下去吧。” 秦御医走后皇上又吩咐李卫准备膳食。 怀恩再次问道:“皇上,要不咱们出去吃吧?” 皇上摇了摇头。 “朕现在饿了。” 怀恩心中略郁闷。 “那出宫的事情?” “不急。” “......” 很快,膳食摆好了,怀恩要为其布菜,只是皇上则吩咐她坐下啦。 “吃吧。” 他记得她饭量是极好的。 “皇上,这是为我准备的吗?” “朕刚才饿了,如今这会儿又不饿了,你先吃,这朕记得,你很下饭的。” 下饭? 哎,真不讨喜啊。 “皇上,咱们吃过饭,能出宫吗?” “你想出宫?” 怀恩点头。 “先用膳。” 怀恩她并不太饿,不过为了出宫,怀恩还是动筷子了。 只是这一次怀恩并没有如上次那般,吃的那般随意。 这一次她吃的很矜持。 花蕊本来在旁边候着,并没有敢上前,倒是李卫提醒她,她才敢上前侍候。 怀恩一勺一勺,很快喝了一碗汤,又吃了两个奶包,目光微微看向皇上,见他没怎么动,怀恩也没管,等她吃完,则看向皇上,他还没动。 “皇上还吃吗?” “你吃饱了吗?” 怀恩点头。 “皇上您要是不吃,咱们走吧?” “告诉朕,你为什么要出宫?” “我告诉你,你就领我出宫吗?” 皇上没出声。 怀恩觉得自己被耍了。 她好生气好生气。 可是又不得不压制住自身的怒气,云淡风轻道:“皇上若是没什么事,臣女先回慈宁宫了,还要给......” “朕决定现在就出宫了。” “......” 皇上领着怀恩出宫,这一路上怀恩略有些小心翼翼,真怕自己那一句话得罪了他,又转变了主意。 她正正经经的坐着,宛若一个小跟班。眼神偶尔瞄向皇上,他正闭目养神。 一会该怎么跟他提及她要去望风楼看看秋月呢? 第七十三章 皇上领着怀恩去了城外北亭,这会儿刚过中午,北亭里面聚集了不少学子,那些考中的学子今日正准备探讨学识,认识认识。 他们过去的时候,正听他们在探讨前三名。 “陈兄最是聪慧,可能猜测到前三会是谁?” 陈恒笑而不语。 杨大又:“哎,不论是谁,那安良兄肯定是榜首了,他的才气,我等都是见过的,哎,安良兄今日怎么没来?” 朱南兆:“给他递了帖子了。” 杨大又:“该不会瞧不上咱们吧?” 陈恒:“不会的,安良兄最近春风得意,难自持啊。” “你是说他被美人儿绊住了。” “我听说昨夜有个兄弟,半夜里被人抬走,直接洞房花烛了。” 众人一阵哄笑。 考中了有考中了苦恼。 皇上听着他们言语,则问了句:“考中的考生会经历这般惊险的事情吗?” 怀恩道:“会吧。” “李卫,去问问他们是那位考生是谁?半夜被掳走,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等等……” 怀恩莫名地看了皇上一眼。 “皇上,您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 “怎么?” “能被人深夜抬走的考生一般都是无权无势,贫民出身,皇上这么一去闹腾,怕是会将这名考生逼入绝境吧。” 她曾经看过一些话本子,说是考生在榜前被掳走的事情,上面有一段说的极好: 商户掳走考生,是看中考生日后的前途,而考生选择忍气吞声,是借助商户的钱财。 互惠互利而已。 “若万一成就一段孽缘呢?” 怀恩摇头。 “皇上怎么知晓,她们不是情投意合呢。” 商户重利,掳人之前能不与人通气?新郎新娘早已经见面了,他们可不会结成怨偶的。 随后众位考生开始切磋才艺,怀恩认不得人,不知苏沛迟在不在。 不过她想着应该不在的,像这种有家世有人脉的,又怎么会跟一些寒门子弟相处? “寒门学子,多无权无势,若是皇上能与他们结交,拉拢他们,比那些世家子弟更能为皇上所用。” 皇上看着李怀恩的眼神,更加的炽热了,她的七窍玲珑心啊,竟然很对他的胃口。 他竟然想不出除她之外,可还有别的皇后人选? “也不知晓那个被掳走的考生是谁?” “想知晓问问他们不就行了。” 随后皇上则加入那群人了。 怀恩站在外面,左右瞧了瞧,刚才跟着皇上的侍卫,如今已经散开来警戒。 怀恩则悄悄地退后,准备离开。 这只是还没走,就被人拦住了。 “李姑娘,麻烦您在这里等着皇上。” “铁统领,我有些肚子疼,需要回城。” 铁统领微微低眉。 “臣去给姑娘请太医。” “太医就不必了,我自己去拿点药就行。” 怀恩要走,铁柱没让。 “你要拦我?”怀恩难得一次黑脸,气势十足,铁柱下意识的往不远处望去,正瞧见皇上望向这边,冲着他点点头。 铁柱明白,则道: “不敢,臣送姑娘回去。” “不必了,皇上要了解这些学子,一时半会不会走,一会我会回来与你们会和。” 怀恩要去见秋月。 望风楼 怀恩刚回来,就瞧见了望风楼外面有个男人跪着,怀恩不明情况。 按理说,男人膝下有黄金,这个时代的男人,可很注重面子的。 但是他? 怀恩注意力没在他身上放太久,而是抬脚进去了。 迎面就遇上了秋香,她脸色复杂,神情恍惚。 不过见到她的时候,脸色略显尴尬。 “东家,您回来了?” 怀恩颔首,怀恩直接问:“秋月怎么样了?” “还在休养。” “领我过去看看。” “是。” 秋月在后院厢房内,怀恩进去,她正趴着,眼眶微红,应该是疼的。 怀恩让秋香留在外面,她一个人进去就行。 “是。” 秋月见到怀恩,更激动了。正要起来,可背部的疼,让她又趴下去了。 “秋月,你别动。” “姑娘,您来了?” “哎,秋月,让你受委屈了。” 秋月微低了低头,竟然忍不住哭了起来:“我还以为姑娘不要我了?” 怀恩没说别的,这丫头小心思敏感了。 “你别多想,快些好起来,等你好了,就留在望风楼吧,替我管着这里。” “姑娘?”真的不要我了吗? 怀恩看她那脆弱的眼眶,则解释道: “秋月,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 刚还有些委屈的人儿,顷刻间就愣了。 “真的吗?” “是。”本来她想要找个时间将她的卖身契弄到手,然后将人撇出来,可如今却不用了。 怀恩过来,是惦记她的伤势。 “你伤势怎么样?” “还有些疼,秋香姑娘给我请了大夫。已经上了药。” 怀恩掀开被子,伤口血肉模糊,怀恩下意识地盖上,心口却忍不住闷。 “你上的什么药给我看看。” 药粉就在床内,秋月伸手就能拿到。 怀恩只看了一眼,直接就扔了。 “日后不用那些了。” 怀恩自己给她配了药,还给她打了破伤风针,上了药,且吩咐她最近不要用水。 “三天内伤口会结巴,你且注意观察了。” “姑娘的医术真好,上了药,我竟然感觉不到疼了。” “有止疼的。” 怀恩倒了杯水,道:“将这些药吃下去。” “姑娘,这药您是哪里来的?” “不该问的别问。” “是。” 怀恩看着她吃了药,随后给她注意事项,就出去了,她不能待太久。 怀恩出去,瞧见秋香和百合都在门口候着。 “东家,您今日来可有什么吩咐?” 百合对怀恩非常的佩服,她们自认在风尘多年,只学得如何讨好男人来养活自身,可遇见了东家,她们才知晓,望风楼不仅仅能招待男子,还有女子。 她们不必出卖身体,就能名声大振。 更甚者她编排的曲目,让人耳目一新,引人入胜。 怀恩忽略百合眼中的崇拜,她摇了摇头。 “我来看看秋月,现在就走了,你们好好排练。” “是。” 怀恩正要抬脚,意识到门口的状况,她则问道:“门口那位是谁?” 秋香不想让主子烦忧。 “一个负心汉,东家不必理会,东家有事就去忙吧。” 怀恩也没心思理会,她知晓秋香百合曾经是花楼名牌,她们都有各自的追求者的,只不过门外这个有些过激了。跪在外面,有逼迫之嫌吧。 这个人倒是狠,也没有下限。 “你们自己处理吧,若是处理不了,就报官吧。” “是。” 怀恩急着出门,没多交代,只是她刚出门,门口的那人竟然倒下去了。 怀恩脚步微顿,只是她还没有上前,就见有人从里面冲出来了。 秋香。 百合出来抱怨道:“秋香姐姐,你要想清楚,是他背弃你们的承诺,如今又想花言巧语骗你……” “骗一次就够了,你还要第二次第三次吗?” 秋香微微闭了闭眼,内心无比复杂,她声音微微颤动,秋香瞧见怀恩,心下一明,则道,“东家,求你帮他看看,他不能……在望风楼门口出事。” 怀恩也没有见死不救的意思,她上前一步,蹲下为他把了脉。 第七十四章 他的状况很不好,脉象虚弱的抓不住脉。 怀恩冷然道:“将人抬进去。” 百合不愿意,迟疑了下。 “别愣着,快点。” 在怀恩的吩咐下,这人入了望风楼。 随便寻了个包间将人放进去。 怀恩对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定了,这人被人下药,折磨了许久。 整个身体似被掏空了一般,生无可恋。 “东家,他怎么样?” “这人是谁?” 秋香欲言又止,现在的她不知该如何介绍。 百合撇撇嘴道:“这人叫唐寒宵,是秋香姐姐以前欲私订终身之人。” 唐寒宵? “你说他就是唐寒宵?” 怀恩的激动,让百合郁闷。 “东家认识他。”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唐寒宵? 书中写着,唐寒宵,寒门出身,因自小在衙门长大,对断案敏锐度极好,他是边读书便断案挣钱养家,曾在一次科举考试也就是下一次科举考试中获得榜眼,被皇上看重。任职大理寺,判决积案、疑案,纠正冤案、错案、假案;其中没有一人再上诉伸冤,其处事公正可见一斑,是大清以廉洁勤政著称的清官。 在之后二哥被人诬陷,便是他查找出的证据。 原来他就是秋香所经历的负心汉啊。 她低眉略观察了这人,身形占据了整个床,面貌阴柔,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双眼细长,唇方口正,亦男亦女,唐寒宵? “他今年是不是要参加科考?” “是。”回应她的是秋香。 但是秋香偷偷打探过,他报名了,但是未曾参考。 “你们相爱吗?” 秋香沉默一阵,才道:“我们曾经山盟海誓,他答应我要替我赎身,而我不想他那么辛苦,当时也急着脱离花楼,便将我毕生心血交付与他,但是他却没有来,他消失了......” 怀恩听书中点墨提及,唐寒宵进入大理寺,刚上任就查了诸多地下黑组织,雷厉风行,让人惧怕又赏识。 当年他摒弃所有,为二哥开脱,还有人传言说他跟二哥是一对。 可是他二哥解释过,唐寒宵心中有人。 有人? 怀恩看了看秋香,看来有些事要被自己改变了。 书中写着,唐寒宵心中的人已经死了,而且终身未婚。 秋香遇见了自己,没死呢。 “你们先出去吧。” “东家?” “我诊断的时候,不想让人看着。” “是。” 秋香明白了,她当初给月季诊脉的时候,也是屏退外人,她曾问了月季,但月季只说了句:她的药很有用。 有用就好。 月季的病她们都知晓是怎么回事,京城大夫她们私下都找过,却都说无药可救了,而她能治好,可见她的医术特别好呢。 秋香和百合出了门,就在门口守着。 百合看她纤纤玉手轻拽着衣摆,她心思乱了。 “你担心他?” 秋香没有回应。 两人曾相知相爱,她也曾怀疑过,她看走了眼,可是在此见到他,听到他的解释,她的心早就乱了。 她当初给予他的财物,价值千金,他若是起了贪心,那些财物足够他一世锦衣玉食。 为何会? “男人都一个德行,你我既然已经脱离那里,如今能自力更生,有高人扶持,你我就不该寄希望于男人了。” 秋香则道:“百合,我知晓自己在做什么,你放心,望风楼不会散了。” 百合微微撇嘴,她也很害怕,她喜欢现在的生活,每日跳跳舞弹弹琴就能养活自己。 不用发愁有人对她们不利,虽然还会有人看不起她们,可比之以前,这里真是太好了。 不仅仅是她不想失去,这里所有人都念着东家的好。 一个时辰后,怀恩才从里面出来。 怀恩将两人唤到远处,则道:“唐寒宵被人下了药,折磨了些日子,掏空了身子,且他心理上也受到一定的创伤,你们......” 个人感情之事情,她也不好说。 百合则道:“哼,一定是拿着银子花天酒地,被人掏空了身子,活该?” “不是女人......” “......” 百合没明白,倒是秋香急道:“他是不是被人害了?” “这个不好说,要看他醒来后,会不会告诉你。” 秋香有些莫名,她心中胆寒。 他说他拿着财物五当铺典当,因为店铺有些欺人,他便离开了,可是出来没多久就遇上了打手,那些人将他财物抢走,之后他被打晕...... “是那些财物害了他吗?” 这? 怀恩则道:“这一切都要等他醒来问问了,不过我观他面相,他不是见利忘义之徒,若是他醒来没地方去,就先住在望风楼吧。” “东家,咱们楼上来往皆是贵人,若知晓咱们将这样子的人留在这里,影响生意。” “百合,先弄清楚情况,这个人,跟秋香没有关系,他是我要的人。” 怀恩要留下这个能人。 “是。”百合不懂,她以为东家只是怜悯秋香她。 “哎呀,惨了惨了......天都快黑了。” 怀恩心下想着若是皇上发现他不在了,会怎么? 更生气? 她会不会更惨。 哎,怀恩抬脚往外走。 只希望皇上与那群书生能够相谈甚欢,忘记时间啊。 “李怀恩......” 怀恩刚踏出望风楼,便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是萧景昊。 怀恩扭头,正瞧见不远处一辆马车,马车上,皇上的那张俊脸,正掀开帘子望着她,似笑非笑,似怒非怒,让人不由得一阵胆寒。 这种情况她该说什么? 好巧? “李姑娘,上车吧。” 李卫见她愣着,又道,“皇上等了您好一阵了。” 等她啊,怀恩心种的恐惧更多了。 怀恩听话的往前走,而马车帘也被皇上放下了。 怀恩小声问李卫道: “皇上生气吗?” “李姑娘,皇上忙完出来,就发现您跑了,您说呢?” “我没跑啊,我不是交代了,我不方便......” “您去给皇上解释吧。” 怀恩还不敢。 “皇上他在北亭有没有找到值得欣赏的有才之士?” “有的,幸得姑娘提醒,皇上这一次见了不少人。” “皇上高兴吗?” “自然是高兴的。” 高兴啊,那就好。 怀恩磨磨叽叽的上了马车,见着皇上那一刻,怀恩扯开嘴角解释道:“皇上,我刚才是真的肚子疼。” “李怀恩,不要总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啊......” 第七十五章 怀恩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却听马车外一声道:“皇上,李姑娘若是没事,臣先告退了。” 秦御医? 怀恩掀开帘子,就瞧见秦御医恭敬的站在一边。 “秦御医,你怎么在?” 秦御医低着头,回复道:“听说姑娘你肚子疼,皇上就让臣过来给李姑娘诊脉,不过我跟皇上解释过了,这女孩子偶尔肚子疼是被允许的。” 怀恩忍不住狠点头啊。 秦御医你简直就是我的救星啊。 “我没事,你回去吧。” “是。” 秦御医走了,皇上一声吩咐回宫,马车便行驶了。 怀恩看着皇上闭眼假寐,识相的没有说话,这是她坐在马车上,晕乎乎的,不一会竟有些困了。 萧景昊听见马车内有一下没一下的撞击,龙眸睁开,竟瞧见这般滑稽的一幕。 她闭上眼,靠在马车壁上,因为马车的行驶晃动,她也跟着晃动,才有了这样子滑稽的一幕。 皇上看了一阵,不自禁地坐在他身侧,不一会,那个左右摇摆的额头,就靠在了他肩头。 这一路除了这一幕插曲,别的倒是和睦。 他们到了皇宫的时候,天已经暗了。 马车直入乾清宫,只是她还没醒,她因为没睡好,小嘴儿一瞥,小眉头蹙着,睡着的她不在精明,反而有一种小女儿娇态。 皇上小声地唤了她两声,怀恩有些不耐烦,哼唧了两声,没醒。 皇上轻叹,单膝下蹲,将她抱了起来,怀恩还窝在她怀中挣扎了几下,但只是寻个舒服的姿势睡了。 李卫在马车下面掀开门帘,瞧见这一幕,微微拱了拱身,非.礼勿视啊。 待皇上下来,李卫小声道:“皇上,可要给李姑娘寻个房间?” 然而皇上并没有回应,而是大长腿迈过去,直接去了乾清宫。 李卫心道:今夜不会住在乾清宫吧? 也不是没住过,李卫似乎觉得有什么好事将近了。 怀恩这一夜睡得极好,梦都没做过。 在一次从乾清宫醒来,乾清宫内冷冷清清的,又不是第一次住,怀恩倒是没什么感觉。 她坐起来,看见身上是一身里衣,她微微撇撇嘴。 从龙床上下来,瞧见屋内早已经备好了衣服,新的,还是一个宫女的衣服,怀恩快速穿上。 外面似乎听见了,房门被打开,是李福领着宫女进来了,还有华蕊。 “姑娘,奴婢侍奉您洗漱。” 怀恩觉得华蕊笑得有些阴森啊。 “华蕊,你是不是升职了啊?” “姑娘,您看看,您现在在哪里啊?”不等怀恩说,华蕊便惊喜道,“是乾清宫啊,您又住进乾清宫了啊。” “不过是住在乾清宫,你这小眼神,跟我捡了个很大的便宜而已。” “姑娘,您不高兴吗?”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我睡眠质量很好呢。” “姑娘,皇上除了您,还没让谁在乾清宫过夜呢。” “哦,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你这丫头,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以后可不能有啊。” 这乾清宫,上上下下几百年,可住过不少人,现在是她,明日也会是别人。 再说了,她说第一人就第一人啊。 怀恩心里面想着,嘴角轻笑,那丝微笑中含着清明。 “姑娘,奴婢侍候您梳头吧。” “嗯,梳简单点。” 怀恩看着镜子中候着的李福,问道:“福公公,昨晚上是谁侍候的?” “回主子的话,是奴才。” “嗯,我是怎么回来的?” 李福笑道:“姑娘,这没有皇上,谁敢让您进来啊。” 说的也是。 怀恩冲李福招了招手,李福上前,站在铜镜前,怀恩仰首望着他问:“你说皇上一般会将收回的圣旨放在哪里?” 李福一脸的疑惑:“这圣旨发出去还能收回来?” “......” 李福不知晓? 怀恩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怎么搞啊? “李姑娘,好了。” 怀恩问:“什么时候用膳啊?” “皇上上朝的侍候吩咐过,让您等着他一起。” 怀恩懂了。 她要吃上饭,还要去找皇上,不过怀恩这睡了一夜,突然间清明了许多。 她前路走不通,可以换一条路走啊,她将圣旨弄出来,往她爹手中一扔,他爹到处一嚷嚷,皇上还能去要回来? 关键是这圣旨在什么地方? 皇上一直歇在乾清宫,这东西应该是在乾清宫吧? 怀恩想了想,则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怀恩想了想,决定找一找,这万一找着了呢。 她这么想着,还真开始干了。 随后她就真的当起了乾清宫的宫女,负责打扫。 谁拦着都不能。 所以等皇上下朝回来,就瞧见怀恩殷勤地打扫着殿内,勤快是勤快,但是你动作幅度有些大。 那画卷一个个的打开来,这是闲得了? 皇上抬脚进去,随口问了句:“你干什么?” “我在找圣旨。” 怀恩心里面惦记着事情,有些话竟然脱口就说了,回过味来,赶紧捂着嘴。 在瞧见皇上,怀恩整个人都蔫了。 “我这身衣服不是宫女的吗?起来没事干,我这干点活啊,省得人怀疑。” 皇上直接拆穿;“你找封后圣旨” “没有没有,我就是干点活。” “哼”好大的胆子。 皇上抬脚坐上龙椅,眼角闪着戾气。 手中的折子啪一声拍在桌子上了。 怀恩有些摸不准皇上的意思,也不敢上前,只静悄悄的往后挪了挪。 “站着。” 怀恩莫名地看着他。 “不是找圣旨吗?继续吧。” 怀恩眨了眨眼,不大理解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准备给了? “皇上,圣旨在这殿内吗?” “不在。” 这是让自己瞎找吗? 皇上看着她杏眼微瞪,小嘴一抿,小模样是生气又不敢,纠结的很。 其实她已经算大胆了。 皇上有时候也想,所有人都怕他,为何单单她见着自己,这般不怕? 是知晓自己喜欢她? 皇上摇头失笑,知晓自己喜欢她,还这么没眼力见儿? “皇上,您要不给我透个信,这若是要圣旨,还有没有希望?” “有或者没有,有什么说头?” “要是有啊,我这一天天的,也有个奔头,若是没有,您这么留着我玩,哎,影响您声誉啊?” “怎么会?朕这宫里多一个人少一个人的,朕不在意。” 多一个人少一个人? “你什么意思?” 这话比不要她更让人气愤,多一个少一个,这就是说她在这耗着日后当不成皇后,可以当一个妾是吧? 好,很好。 他若是打的这个主意,怀恩还真不侍候了。 怀恩转身就要走。 “李怀恩,你干什么去?” “我回家。” “你站住。” 怀恩就不站,真当你是皇上,就能随便欺负人了。 让她当皇后她都够别扭了,现在当妾? 怀恩想杀人。 真以为她没法子扭转乾坤吗? “李怀恩,你回来。” 回来个屁。 皇上瞧着她扭头就走,脚步不停,心里面闷闷的,急了。 “李卫,拦着她。” 李卫瞧着姑奶奶这气性不小呢。 他赶紧命人拦着。 “姑奶奶,您赶紧回去吧,皇上跟您闹着玩呢,您怎还当真了。” “我不回。”这个事能闹着玩吗? “哎哟,我的奶奶,这圣旨啊,您上次还回来的时候,皇上就收在这乾清宫呢,您若是要,奴才一会给您找去。” 怀恩怀疑地看向李卫,想知晓这话的可信度,见李卫点了点头。 “哼”这是皇上发出的。 回头看着皇上,他冷着脸,臭屁得很。 “哼,姑奶奶我不要了,爱给谁给谁。” “哎哟,这怎么了啊。”李卫赶紧看了看里面,皇上黑着脸不说话,李卫没法子,只能偷偷道:“那圣旨啊,就在龙床下面。” 怀恩说呢,自己找了这么久,连个影都找不着,竟然被他扔床底了。 “真的吗?” 李卫见她松了口气,赶紧点头,即便是不在,皇上也能将它扔进去。 “您回去,好好哄一哄皇上。” “东西都有地方了,我还哄什么啊。”若是能省自己找,就更好了。 “这?” “那圣旨不一定总在哪儿的。” 这话说得没错。 怀恩转个身,看着皇上本来因为唤她,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神情紧张,如今见她回转身,且没好气的坐了回去。 怀恩也不想理会他,看着人烦。 这真不是人干的。 “臣女今日要去跟太后请安,皇上若是没事或者不治我发的罪,臣女先告退了。” “......” 怀恩见他没回话,昂着头就要走,李卫还要拦着。 怀恩则道:“嫡母皇太后的身体若是有闪失,你担待的起吗?” 李卫无奈望着皇上:“皇上。” “让她走。” 这话之后,就没人敢拦着呢。 怀恩真就那么走了。 只是怀恩一走,皇上就发了好大一脾气。 李卫也不敢走,等皇上摔完东西,他则命人收拾了。 “皇上,要不奴才去传膳?” 皇上没说话。 李卫自认了解皇上,这是自己心里苦呢。 “皇上,您这何苦呢?李三姑娘回头朝您要圣旨,已经是妥协了,您这又闹腾的哪一出啊?” “你瞧她那样,是要圣旨的样子吗?” “您不就喜欢她这样不服输的样子吗?她以前对您百依百顺的,您还不稀罕呢。” 这话竟然让皇上无话可说。 “哎,这李姑娘被你给气着了,您说她会不会一恼怒就出宫了啊?毕竟是未出嫁的女子,经常留在宫里没名没份的,说不过去啊。”昨晚上皇上可睡在她旁边呢。 “......” 怀恩出了乾清宫,回了慈宁宫,进去给太后请安的侍候就见着她娘了。 怀恩看见秦氏就想起来祠堂那几日,怀恩心中顷刻间就后悔了。 不知道现在回去给皇上请罪,晚不晚? 她这张嘴啊,怎么就不服气呢。 “怀恩给太后请安,见过娘。” “怀恩啊。” 秦氏见着怀恩就有些想落泪,太后就看不惯她这一出,看着烦,直接道:“你们母女去御花园走走吧。” “是。” 怀恩跟秦氏出了慈宁宫,今日天气暖阳,微风吹着,适合出来散步,只不过她们不是宫里的人,就是出来转悠,也要小心点,不能去的地方不能去。 怀恩也没领着去逛御花园,而是直接在宫道上,一会正好出门,不用来回走了。 “娘。你怎么进宫了?” 秦氏则道:“这不是惦记你吗?” 怀恩就知晓,这是来问自己结果了。 “娘,我这才进宫两天。” “哎,娘知晓为难你了,可是娘也没办法,娘一想到你......就睡不着觉。” “娘”对于秦氏的想法,她能明白,自己宝贝闺女嫁给谁都能衣食无忧,她心中认定皇上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事情一旦作了选择就不能左右摇摆了。 “娘,您放心吧,既然选择了,我也会让自己幸福下去的,您放心吧。” “你爹那边?” “你就告诉我爹,我会想法子弄到圣旨的,让他别急了,还有啊,张舒雅跟我大哥的婚事怕是不成了,您尽快在与我大哥商议,在定一家女子,就按照当初说的,不用找高门大户,只要人贤惠些,能与娘处得好就行。” 秦氏还想问张舒雅怎么不成了,但是见女儿不说,她也就不问了,回家她就跟大儿子说,让大儿子赶紧给他弄了媳妇回来。 秦氏走了,怀恩却犯难了。 她呢,该怎么办呢? 怀恩坐在宫道一宫门门槛上,看着宫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仔细琢磨着,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弄? 花蕊站在她身后,她总觉得那道背影略有些孤寂。 花蕊上前道:“姑娘,您还未用早膳呢,要不去吃点。” 怀恩摇了摇头。 “花蕊,你在宫外有家人吗?” 花蕊点点头。 “我有个爹娘和五个弟弟。” “五个弟弟?所以你爹将你卖进宫来?” “不是卖,是我自己要进宫的,我爹娘很辛苦的,所以我想为家里分担点。因此我爹娘还跟我生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气。” “现在好了吗?” “早好了。” 是啊,父母跟儿女哪里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唯有儿女是孽缘。 既然是孽缘,怀恩也不能撂挑子的。 “我李怀恩还真没有搞不定的事情。” 第七十六章 她得好好琢磨琢磨,这个事情该怎么处理啊。 “花蕊,我饿了,走,咱们去御膳房去。” 御膳房不小,做什么的都有。 怀恩刚过去,脚步刚踏进来,就听人嚷嚷道:“你是谁,这里是御膳房,你不能进。” 掌管膳食的掌事贺嬷嬷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怀恩两眼,看着她穿着宫女服饰,直接拦着道:“厨房重地,外人不能进。” “贺嬷嬷,咱们姑娘是嫡母皇太后的亲侄女,要用厨房。” 贺嬷嬷冷硬道:“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这怕是不能,这御膳房内做的都是宫中主子的食物,出了事,我们担戴不起,请姑娘不要为难我们。” 既然如此,就算了,怀恩觉得没必要为难,也承担不起出了事的变故。 怀恩正要离开,就见张舒雅过来了,张舒雅与贺嬷嬷说了一句要跟西太后做膳食,贺嬷嬷竟然谄媚地让人进去了。 花蕊不乐意了道:“贺嬷嬷,她怎么能进去?” “不得放肆,这是皇上亲封的郡主。” “你” “花蕊,过来。” “姑娘,您是东太后的侄女,她们这分明就是......” “没事的,贺嬷嬷说得对,御膳房重地,确实不能让闲杂人等进来,毕竟若是万一这饮食上出了问题,是要连累贺嬷嬷以及整个御膳房的人。” “可是......” “走,咱们回去吧。” 张舒雅瞧见这一幕,心中冷哼,嘴角亦不可察觉的轻讽。 侍候皇上又如何,不照样没名没分的吗? 怀恩正要走,然而李福就进来了。 “李姑娘,您让人好找啊,您怎么跑这来了?” “......” 饿了,来吃饭。 李福略惊喜道: “李姑娘,您是不是要给皇上做膳食啊?做好了吗?”乾清宫现在充斥着寒霜,皇上心情很糟糕啊,师傅说了,现在唯有李姑娘能让皇上心情变好。 如今李姑娘来膳房,是不是知晓错了,要为皇上做一顿膳食来和解? 如此最好啊。 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主子若是不高兴了,他们也不好过啊。 师傅说了要想法设法修复两人的关系。 李福往后面看了看,没瞧见食物。 华蕊则道:“李福公公,不是我们不做,而是我们势孤力穷,连御膳房都进不去呢。” “啊?” 李福目光微怒的望向不远处,瞬间黑脸,板着脸问:“贺嬷嬷,你好大的胆子?” 贺嬷嬷身为御膳房管事,与乾清宫的主管公公平起平坐,可奈何李福公公服侍的是皇上,她便要敬着。 “福公公哪里的话,我们也是按照规矩办事。” 怀恩微微撇了撇嘴。 “福公公,御膳房有御膳房的规矩,闲杂人等不能入内,算了,我走了。” “别别别,李姑娘,皇上早上跟姑娘.....”李福小声道,“拌嘴之后,心情郁郁,早饭还没用呢。” “您行行好,给皇上做一顿。”师傅说两人总会有一方低头的。可低头的人总不能是皇上吧? 他心情郁郁?哼,我还不高兴呢。 “李姑娘放心,今日得罪您的人,它日便不会在出现您面前了。” 贺嬷嬷听后身形微微晃动了下,谁? 他怎么敢说出这些话? “李福公公,我们皆是为皇家效力,且规矩就是规矩,我没犯错,你如何能除掉我?你心中可还有王法?” “贺嬷嬷,你......” 怀恩见两人要吵架,则拦了一下,道:“福公公,我现在不想做了。” 怀恩说着,就领着华蕊走了。 贺嬷嬷轻哼道: “这李家姑娘好大的谱,不做就不做呗,她的的厨艺,即便是做了,也无法想象,还想以厨艺征服人?” 李福心中气闷的很:“哼,贺嬷嬷,我看您老糊涂了。” “李福公公,我品阶在你之上,你怎么敢?” “哼,贺嬷嬷。皇上想吃什么没有?贺嬷嬷别怪我没提醒你,您现在去跟皇上请罪还来得及。” “......” 李福公公回去,将遇到的事情跟李卫说了,李卫心里略有些惊喜。 “李三姑娘真的去了御膳房,欲要与皇上做膳食?” 李福点头。 “千真万确,只可惜低下的人不会办事,将姑娘给气走了。” 李卫觉得,这李姑娘做不做饭,都无所谓的,只要去了就成。 李卫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望去。 此刻皇上与两位太傅正谈论殿试时间,已经是确定了。 崔太傅想要让皇上立苏沛迟为榜眼,只是他才刚开口,就听皇上略严苛道:“前三名如何定,朕会亲自定论的。你们先下去吧。” 皇上声音冷硬,让两位太傅不敢多言,直接下去了。 等太傅走后,皇上则烦躁地将桌子上的折子甩出去好远。 李卫知晓皇上烦躁什么。 他则进去,将折子捡起来,随后放在龙岸上,则道:“皇上,刚才李福回话说在御膳房遇见李三姑娘了,李三姑娘本来想给皇上做膳食送来的。” 皇上抬眉望了李卫一眼。 “膳食呢?” “这......被御膳房的管事嬷嬷给阻拦了,说御膳房规矩,外人不得入内,李三姑娘应该不好受吧,连给皇上道歉都不能。” 皇上愣了几秒,猜测她不来的缘由。 “听说当时张家姑娘在里面正给西太后做膳食?” 皇上沉默两秒,则道:“你去,将那管事嬷嬷换掉。” “是。” 李卫去处置贺嬷嬷,理由则是让闲杂人等进入了御膳房。 但是张舒雅还在。 张舒雅上前拦着李公公问道:“李公公,皇上可是未曾用饭,臣女做了汤膳,可否麻烦您给皇上捎回去?” “郡主,奴才不敢,御膳房的膳食自是由御膳房的师傅来弄,就不劳烦郡主了。” “......” 张舒雅面色微僵,自是不再说什么。 她看着贺嬷嬷被带走,心中凄凉,皇上他竟是为她出气吗?怀恩从御膳房出来的时候,回了慈宁宫。 慈宁宫内,太后见她过来,神情不好,则问:“你娘走了。” 怀恩点头。 “是。”李怀恩则道,“太后娘娘,我饿了。” 太后笑了 “哀家用过饭了,听说皇上还未用饭,你去找皇上吧。” “......” 第七十七章 怀恩不想去。 “怀恩,一顿饭而已,哀家可以让你用,可如此你也就没有理由去找皇上了。”昨夜她没回来睡,本来很着急的,只是皇上差人来传话说她在乾清宫睡着了。 今日又瞧见她一身宫女装扮,太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皇上这是心里面不痛快了。 “......” 李怀庆递给太后一杯茶,太后接下,稍稍吹了吹茶,也不急着喝,而是劝导道: “既然决定了进宫,就该收起以往的脾气,学着柔顺。这一步要是迈出去了,你便成功了。” 怀恩现在只觉得整个皇宫都在欺负她。 见她不语,太后又道: “若是哀家告诉你,刚才欺负你的贺嬷嬷,如今已经被皇上贬为最低等的厨娘,你心中会不会好受点。” “啊?” 太后笑了: “你这孩子,皇上时刻维护你,这宫中可唯有你一人啊。听说皇上还未用膳,你且去吧,别让皇上久等了。” 怀恩一直计较那个妾,她接受不了,也不能接受。 “怀恩,哀家不知你们两个发生了什么,可即便是皇上做错了事,也不能来道歉。” “为什么不能?” “他是皇上。” “......” 出了慈宁宫的怀恩,仰头看看天,日已中天了。 她肚子也叽里咕噜好些时间了。 算了,自己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走吧,华蕊,咱们去乾清宫。”请罪。 乾清宫 怀恩一块砖一块砖的数着,待走到九千九百九十九快大理石也就是离乾清宫正殿只有三米的距离,跪下了。 “臣女李怀恩,今日鲁莽,请皇上责罚。” 皇上闻声而站起,身子更是不受控制地往外走,可是刚走到门口,皇上似乎意识到两人刚吵了架。 “皇上,李姑娘来请罪了。” 皇上见李卫还磨磨叽叽的回禀,一脚踹过去,道:“还愣着干吗,还不快将人请进来。” “是是是。” 皇上看着远处的人,嘴角不可查的溢开。 怀恩进入乾清宫,皇上已经回到龙案后的龙椅上,正装模作样地看折子。 李怀恩看了一眼李卫,李卫则示意她进去。 怀恩也是视死如归地往里面走,在龙案前站定,随后跪下,躬身,匍匐在地。 “臣女有错,请皇上处罚。”一气呵成。 “起来吧。” “臣女不敢。” 皇上看着她匍匐在地上,不知为何,他不喜欢。 “朕让你起来。” 怀恩没敢起来。 “臣女几次鲁莽,不尊圣旨,不敬皇上,臣女自知罪该万死,请皇上处置。” 皇上看着她这样子卑微,越发的烦躁。 朕做了这么多,是为了治你的罪吗? 李怀恩,你跟朕装什么傻? 他站起身,走向她,而怀恩双手放在脑门下,规规矩矩的。 怀恩刚才数着地上的大理石的时候,一直在想怎么示弱? 而她也想通了。 示弱嘛,她会的。 皇上下来,俯下身去抓她的手臂,将其直接提了起来,只是迎面一双杏眼,泛着雾气,在黑黝黝的眼睛里,含着倔强委屈。 让皇上竟一时无措。 “你哭了?” 李怀恩眼睛瞪得老大,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 “我没哭。”她只是觉得委屈无助。 怀恩的倔强更让皇上内心揪紧了,更烦躁了。 他突然间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抱着。 “男女授受不亲,皇上,你要松开我。” “朕......错了。” “我是李家女儿,靖王之女,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怀恩要挣扎脱身,想确认皇上刚才说了什么? 可是皇上搂的紧,她脱不开。 “皇上是在认错吗?” “你说呢?” “皇上以前不理我也不喜欢我,吃张舒雅做的糕点都不吃我做的。现在呢,还老欺负我,使唤我,如今还要让我为妾......” 皇上有些头疼。 你做的那些糕点能吃吗?朕是欺负你吗?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怎么你就不乐意了? “朕没想要你为妾,朕刚才只是开玩笑的。” 我不听就不听。 “你不将圣旨还给我,你还扔了......” “朕当初给你你不是不要?” “我当初喜欢你,你不也不要。” “......” 李怀恩撇了撇嘴,又开始挣扎了,只是皇上并未松手,他心中哀叹,口中吐出道:“咱们重新开始吧。” “皇上...是什么意思?” “朕封你为后你不要,而后你归还圣旨,将朕的心意弃之如敝......”皇上觉得前尘往事还是不提了,“前尘你我都有错,如今我们便将前尘往事都忘了吧,重新来过,不在记恨,也不再提及了,如何?” 这个对她来说,当然是好。 但是她进宫的目的,是为了圣旨。 皇上既然说前尘往事揭过了,那是不是就说明,圣旨可以还给她了? “那圣旨?” 怀恩的纤纤小手,此刻正放在皇上胸前,不自禁的画着圈。 皇上被她这举止,撩拨的心慌意乱,而怀中的小姑娘竟然还不自知,竟然开始玩起了他胸前的朝珠。 皇上抓住那不老实的手,道:“等你喜欢上朕,朕自是会还给你。” “我喜欢你啊,皇上。”干嘛这么麻烦。 “朕的意思是,不论是白天的你还是晚上的你,都要喜欢上朕。” 怀恩微微仰首,眼神迷茫地看向皇上。 “......” “李怀恩,朕要你重新爱上朕。” “然后呢?” “朕将封后圣旨还给你。” “你现在给我。” “......” “你不给我,我就不能肆无忌惮的爱上你。” “什么?” “我会有顾忌,而且留有余地。所以你要提前将圣旨给我,如此我才能心无旁骛。” 咕噜噜 怀恩的肚子是真饿了。 皇上将人松开,则吩咐道:“李卫,传膳。” 怀恩有些痛恨自己的不争气的肚子啊。 “皇上,我不饿,圣旨的事情,您能不能?” “圣旨的事情不急。” “......”我急啊。 这么好的氛围,她的圣旨? 再哭? 她偷偷地望了一眼皇上,凤表龙姿,天庭饱满,气宇轩昂,喜形于色。 心情好? “皇上,我早膳还没吃。” “正好,朕也没吃。” “为什么?” “你当朕真的冷血无情,没心没肺吗?早上你发那么大的脾气,朕如何吃得下?” 第七十八章 一会皇上摆膳,怀恩也是真的饿了,喝了两碗汤,吃了几个包子。 而她边吃边捉摸着该如何理解皇上的重新开始。 曾经的李怀恩,喜欢皇上便不假掩饰,很直白得跟皇上表示,从送香囊,亲手做吃食,以至于毫无尊严的讨他欢心。 但是皇上似乎都不接招,那就证明那个法子不敢用呢。 而且啊,他让她喜欢上他? 喜欢上他?他这是清楚她不喜欢他了? 呵呵 可是让她喜欢上他,那么是不是就该让他讨好自己了? 是这个理吧? 哈哈哈 有点爽怎么破? 等用过饭,皇上该睡午觉了,怀恩今日起的不早,所以并不困,且他心中有事,也睡不着。 皇上每日忙得很晚,中午必休息。 用完膳,皇上则领着怀恩进了寝宫。 皇上习惯性的坐床上,欲要脱衣服,但是看见怀恩,就拍了拍他旁边位置道:“过来。” 怀恩看这架势,是想让她陪着睡觉吧。 怀恩心中略计较。 她摇了摇头。 “皇上,我不合规矩。” “哪里不合规矩?” “第一,臣女乃是靖王府嫡女,进宫来伴皇上,本就不合规矩,第二,没名没份的,被人瞧见了,臣女倒是没什么,侮了皇上清誉,臣女万死。”让您不给我圣旨,哼,“皇上说过要重新开始的,这重新开始,该如何重新开始?” “李怀恩?” “是,臣女在。” “你想干什么?”皇上突然间有些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感觉。 “皇上说重新开始的,这重新开始要怎么重新开始?皇上说让我喜欢你,你该怎么让臣女喜欢您呢?让臣女喜欢你,是不是就是说,您该想着讨好我啊?” “......” “您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生气了?” 皇上不得不感慨,她的聪慧,一顿饭的时间就将事情全部理清了。 而他呢?似乎暴露了太多啊。 “朕没生气。”他不敢呢。 “皇上,您是不是也不清楚,没关系,您先想着,臣女先回慈宁宫?” “......” “朕......”他能当做什么都没说吗? “皇上您说。”好像不能。 “你回去吧。” “是。” 出了乾清宫的怀恩,想到什么,则回了身,又进去了。 一进去就瞧见皇上正气馁的将脚下的鞋踢了好远,且仰面躺在龙床上。 双手枕着颅下,神情莫名。 李卫将皇上靴子捡起来,放在床边,且道: “皇上,这李姑娘说得不错,她毕竟是王爷之女,太后侄女,您将她拘在乾清宫,本就不合规矩的,李姑娘若是个小心眼的,心里定要犯嘀咕的。”贵族之女,哪一个不是知礼的。而皇上则道: “李卫,朕不将她拘在身边,朕心中不安。” 李卫心中一紧,则道:“皇上对李姑娘是真上了心的。” “......” 是上了心,否则他怎会这般费尽心思呢。讨好她?他做的不够明显吗? 但是李卫却是知晓症结在哪里,他则道: “皇上,要不您将圣旨给李姑娘吧,昭告天下,也算是板上钉钉的事,等婚礼一办,宫里面多了个女主子,也热闹些。皇上想做什么,也都合了规矩。李姑娘再没了理由折磨皇上您了。” 怀恩听着可不乐意了,这谁折磨谁啊。 怀恩上前,李卫瞧见了,正要请安,然而怀恩则摆摆手,让他莫要吭声。 李卫笑着颔首。 而怀恩偷偷地探头往龙床内望去,皇上双眸紧闭,面容有棱有角,清新俊逸,唇角如刀锋,轻轻抿着,喜欢上你,哎,可能会让我又多了一丝牵挂。 只是皇上,你这么难为我,可不好啊。 我可是很记仇的啊。 怀恩俯身,在皇上那轻轻一吻,随机离开。 往后站了站,而龙床上的皇上,只是在考虑事情,根本没睡。 被这一吻,惊醒。 他睁开眼,随后起身。 盯着不远处的肇事者,出水芙蓉,端丽冠绝,双瞳剪水,望着他似笑非笑。 然而她什么话都没有讲,只是微微俯身告退。 “臣女告退。” “李怀恩......” 怀恩轻笑,动作并未停,转个身就跑了。 李卫瞧见了刚才一幕,心中惊讶于怀恩的大胆。但是瞧见皇上愣神,想追又不敢追的模样,李卫却不得不感叹:皇上日后怕是要被李家姑娘吃得死死的吧。 “李卫,让她回来。” “皇上,现在不是奴才让她回来她就能回来了,而是她若是不想回来,您也不能逼迫啊,免得李三姑娘又生皇上的气,哎,这事情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呢?” “......” 怀恩出了门,正瞧见李怀庆往这边走来了。 一身轻盈细纱,细嫩脖颈,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说实话,单论性格,她确实让人欢喜,可想起书中写的那些事,怀恩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不如怀碧怀柔让人想要贴近。 “怀恩妹妹,你出来了,我正要去找你。” 怀恩问: “什么事?” “大长公主过来了,说是要见你。” 大长公主? 她们之间,没多大的交集啊。 “说什么事了吗?” “好像是敏茹郡主病了,要你过去看看。” “走吧。” 李怀庆则问:“可需要同皇上说一声?” 怀恩轻笑地望着她,道:“怀庆姐姐啊,你今日打扮真好看。要不,你替我去给皇上回一下吧。” 李怀庆楞了下,但仅仅是一下。 “怀恩妹妹,您与皇上之间能否破冰,关乎咱们李家,不能马虎。身为李家嫡女,妹妹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再使小性子了。” 她的姿态很像是大姐姐说教小妹妹呢。 但是她凭什么呢。 “华蕊,咱们去慈宁宫。” “是。” 华蕊这几日侍奉,能感觉到,李三姑娘对这位本家姐姐,有仇。 可是为什么呢? 这李怀庆也没跟她抢男人呢。 等两人走到一定距离,华蕊才问道:“姑娘,您不喜欢怀庆姑娘吗?” “看出来啦?” “姑娘对别人都是很有礼的,但是对她,似乎有些无礼,你们有仇吗?” 有仇吗? 她们之间是没有的。 但是书中对李怀庆的描述很多,一个披着狼皮的小白兔,是毁掉原主的帮凶。 小白兔咬人才最疼。 “华蕊,记住,日后不要跟她打交道,这是警告也是忠告。” “是,姑娘。” 而身后的李怀庆,一次次地被她误解好心,心中竟然有些委屈。 孤零零的背影,略显凄凉。 她自问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李家,太后都能对自己赞赏,而她为什么不理解自己呢? 当初她放她去暖云阁温泉,是为了撮合她跟皇上啊。 如今她不是体会到了吗? 她进宫来,身边连个知心人都没有,她本来希望两人能过好好相处,且拧成一股绳来打败别人的。 可是为什么她一点都考虑不到这一点呢。 慈宁宫 大长公主突然间进宫,东太后刚开始挺急的,但是一听是敏茹郡主病了,东太后多问了两句。 大长公主也没有隐瞒,只说是敏茹全身起了红疹子,不好给御医看,就想让怀恩过去看一下。 当大长公主见到李怀恩,眉梢微挑。 “这是怎么了?” 东太后也跟着笑话。 “哀家这年纪大了,也不懂这两个小年轻在干什么,哎。” “她俩?皇上让她丫鬟服饰?” “嗯,昨晚上都没回来,在乾清宫当值了。” 大长公主也忍不住笑。 “这就是皇上不对了,这十几年的圣贤书读到那里去了?怎么说也先将圣旨下了啊,霸着人家黄花姑娘,太不知礼数了?” 东太后摇了摇头。 “她们两个,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吧,怀恩?” 怀恩点头,回话道: “当宫女能时刻见到皇上呢,我觉得听好的。” 这话让东太后打量了下她,两人这是好了,还是她想通了呢? “得,还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大长公主轻笑,随后道,“秦御医与本宫推荐你,说来本宫也是急了,敏茹在家里难受,我这才不得不进宫来劳烦你过去一趟给瞧瞧。” 怀恩则问:“嗯,我可以去看的,只是?” “只是什么?” “皇上可能不大希望我出宫。” 这话是什么意思?关皇上什么事? “要不本宫去跟皇上说?” 怀恩颔首。 “那最好不过。” 大长公主看着一本正经的怀恩,突然间有一种不理解。 东太后则道:“让人去通知皇上一声就行。” 怀恩心里琢磨了下。 “行吧。” 最后是东太后派晴嬷嬷去的,只是晴嬷嬷回来了,一脸菜色。 “太后娘娘,大长公主,皇上说,他会让太医院的太医都去大长公主府,不让咱们家姑娘出宫。” 怀恩就知晓。 他若是真喜欢自己,怎么会对自己的撩拨而无动于衷呢? 她想着他现在定然是误会是自己要出宫了。 会不会又发火? 怀恩承认,她刚才是故意的。 大长公主莫名地看了眼怀恩,皇上还从来没有这般不给她面子的。 “大长公主莫要怪,皇上大概是认为是我非要出宫,心中有气,但绝对不是因为您的。” “你惹皇上了?” 怀恩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也不算惹。” “跟本宫说说?” 怀恩摇了摇头。 “这......我不能说。” 东太后瞧着怀恩,她今日这话是想让皇上承认什么吗? 看来如今轮到她吃瘪了。 真是该啊,让她以前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作。 东太后则道:“蔺阳啊,若是敏茹的病真的难测,你还是跑一趟吧。”蔺阳是大长公主的名讳。 大长公主无奈地站起身。 “既然如此,本宫便亲自去乾清宫一趟,求皇上开恩,将咱们家李姑娘借给我几日。” 这话语中有些无奈啊。 “大长公主,我跟您一块去。一会皇上若是同意了,我们直接出宫吧。” 随后怀恩又交代太后好好吃药,才跟着大长公主走了。 东太后最近一直在吃药,她想问怀恩她到底怎么了,可见怀恩倒是一脸无所谓,她想紧张感叹人生无常下,却也没有情绪。 罢了,顺其自然吧。 乾清宫 大长公主进去求见皇上,而怀恩则在门外...不...门口趴着,偷听。 大长公主进去,开门见山,就说敏茹身体不适,御医都是男子,看诊不方便,所以才想让怀恩过去看看。 大长公主说得非常谨慎小心。 “太医院有女医,让她们都去。” 皇上头都没抬起。 “皇上,真的非李姑娘不可的。” “她不去。” “皇上,你们现在还没名没份的呢,你就这么霸道,不好吧?” “姑母,您要是没什么事,赶紧回去吧,敏茹还等着你领着御医回去呢。” 大长公主没想到皇上这么执拗,竟然分毫不让。 大长公主无奈则道:“皇上,是李姑娘她想出宫去看看敏茹的。” 怀恩听大长公主污蔑她,赶紧解释道: “不是我,我没有的。” 皇上看着那把着门的怀恩,眼神中迸射出不可知的危险。 怀恩有些尴尬地笑笑。 “大长公主,您不能污蔑我的。” 大长公主给怀恩使眼色,怀恩则问:“大长公主,你眼睛抽了,是不是病了?” 皇上可不管这两人之间猫腻,他冲着门口趴着的女人道:“李怀恩,进来。” 呵呵 反正殿内还有别人,进去就进去。 她站在大长公主身侧,还没等给皇上请安,皇上就问:“你想去。” 怀恩摇了摇头。 “我没想出宫的。” “那行,那御医去......”这人,怎么这么不讨喜呢,怀恩则道,“皇上,大长公主进宫来找我,应该是没法子了,那什么,我今日过去,若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明日就能回宫,若是敏茹郡主真的严重了,那么我尽量早日回宫。” 说来说去,还是你想出宫。 皇上不愿意,与之对峙着。 大长公主越听越有些糊涂了。 她不动声色在皇上和怀恩身上来回看了看,总觉得这两人的氛围有些不正常。 皇上,一国之君,大清最尊贵的人,怎么会害怕她不回来呢? 还有李怀恩,她再三保证什么? 第七十九章 “李怀恩.....” “我在呢。” “你若是敢偷偷回家,朕不会饶了你。” “这宫里就是我的家,你难道不想让我回来吗?” “......” 皇上转身看了一眼大长公主审视的目光,道: “今晚必须回来。” “是,皇上。” 大长公主与李怀恩出宫,两人做上马车,大长公主还有些心神不定。 她今日好像看见了不一样的皇上。 “你跟皇上之间,你们两个有没有......”越矩? 怀恩摇了摇头,有句话叫做得不到的永远是最香的。 “也是,若是你们两个真有什么,倒不至于让皇上这么急了。” 只是这更让大长公主对怀恩当真是刮目相看啊。 怀恩啥都没说啊,是大长公主自己臆测的啊。 怀恩对皇上的心思有些理解的,怪只怪自己当初为了报复他,刻意表现出不喜欢他,且又阴错阳差搞出一系列事情吸引了他。 所以他现在笃定自己不喜欢她,才有了现在这出的难搞事情。怪她吗? 不吧,错的又不是她。 谁规定了女配不能努力下的? 再说了,皇上他也不是既定男主啊。 她们很快就到了大长公主府,公主府建得很气派,说来大长公主能够安阳无恙,荣宠不断,是因为她自始至终都站在皇上身侧,绝无异心。 怀恩被大长公主领着去了敏茹郡主的院落,这大长公主府上就两位主子,一个大长公主一个敏茹郡主,所以敏茹郡主的小院子很气派,她曾经听说,大长公主娇养敏茹郡主下得去本钱。 穿衣不能用刺绣,内衣必须云锦,鞋上必须缀宝石。喝茶必须是最金贵,从出生到现在,从出生到现在从不与人撞衫。 上次两人闹了矛盾,不知大长公主回来是不是教育她了,自此她见她不似先前那般剑拔弩张了。 也许是看清楚了张舒雅的真面目,成长了。 当初东太后想让她来大长公主府学习规矩,她不愿意,便稍微利用了那件事。 那之后来学习规矩的事情也就罢了。 “长公主安。” 敏茹郡主的房门还关着。 “郡主怎么样了?” 他换回话道:“长公主,郡主还是不愿意让奴婢们进去侍候。” “开门。” 这孩子不让御医看,怎么能好? 大长公主抬脚进去,怀恩没进去,而是在外面候着,她问旁边的丫鬟道:“你们家主子,什么病?” 丫鬟不敢说。 怀恩则道:“我是大夫,大长公主请我来,是为了你们家郡主的病,我问你你不答,又见不着你们家郡主,我怎么看?” 丫鬟名叫喵喵,她认识李怀恩,李家的姑娘。 她则道:“奴婢也不知怎么的,郡主这些日子脸上就起了红疮。” “嗯,公主以前有出现过吗?” 喵喵摇了摇头。 那过敏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一会怀恩进去,刚至房门,便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袭人而来,入目屋内挂满了用金花点缀的深色织锦,精致的雕花装饰最是不凡,案上摆放着各种名人法帖,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左侧的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放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侧边则是一个玉娃娃,价值不菲。 怀恩看着心中猜测到大长公主对敏茹郡主的期许,当一个知书达理的尊贵女子。 缓走几步,则听见屏风后面大长公主劝说敏茹郡主的声音。 怀恩没有直接进入,而是看着那屏风上的刺绣,不知是哪位名人的夏日睡莲图,很漂亮,刺绣手艺更是一绝。 她穿过屏风,入目的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 而敏茹郡主将自己整个人裹在被子里面,就趴在拔步床上不愿意下来。 大长公主瞧见李姑娘,又瞧见女儿这般,有些不是滋味啊。 “敏茹,李姑娘来了,她一定能将你治好的。” “我不要,让她走。” 闷闷的声音。 大长公主上前去拉被子,怀恩则拦着她。 她走上前床前则道:“我有法子能治愈你。” “......” “但是若是你讳疾忌医的话,那你可就要一直丑下去了。” “你说谁丑?” 李怀恩这话刺激了敏茹郡主,敏茹郡主裹着被子,露出两只眼睛。 杏眼怒瞪,锦被裹着,那架势宛若修罗。 怀恩还没说,大长公主则道:“敏茹,不得无礼。” “我就是来看我笑话的,让她走。” 而她手指一指,被子有些脱落,锦被之下,那张脸也露了出来,满目的疮痍。 毁容了啊。 “啊?” 敏茹郡主意识到自己被瞧见了,赶紧又盖着被子隐藏自己了。 大长公主也是生气了。 赶紧吩咐道:“来人啊,将郡主身上的被子拿走。” 怀恩则拦着大长公主,示意她别说话,道:“罢了,郡主既然不愿意治好脸,那就烂着吧,我跟你说啊,你这张脸若是快速治疗的话,日后会越烂越大,感染到整个身子,哎呀,天啊,到时候你行走在路上都能招一群蚂蚁往你身上爬......” 敏茹郡主躲在被子里,这脑海中脑补了好长一段画面,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下。 但是人还没出来。 怀恩再接再厉,她脱下鞋,行走在拔步床内,在她被子里轻声到: “你现在还只是一个小疙瘩,等在长一段时间,化脓了,他就容易感染了,所以你现在还是有救的。” “......” “在等一段时间,小疙瘩得不到救治,就会发痒,起白疱,化脓,那时候虽然还能治好,可即便是治好脸上也会留下疤痕,疤痕你知晓吗?就是脸上一个坑一个坑的,跟毁容也差不多,不在漂亮了哦。” “......” “我可听人说,快放皇榜了,到时候众人都去看状元及第,探花骑马游街,就你一个人还在家里闷着,无聊不无聊,我可听说这一届的状元榜眼探花都是一等一的好样貌,你不去看看?” “......”被子里的人没吭气,但是她瞧见被子一角露出一个空隙,怀恩轻笑,对着大长公主示意了下,大长公主明白了。 大长公主则道:“我可听说顾安良最有把握状元及第的,你好朋友鲁王府上的郡主还有和王府家的郡主,可都说要去抢状元郎呢。” “顾安良那孩子.....你不是常形容他有奇才,远迈不群。身长七尺八寸,美词气,有风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人以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顾安良? 怀恩心中略有些惊讶,可随后又意识到什么。 敏茹郡主嫁给了顾安良,她是他第一任妻子。 但是成婚后,敏茹郡主不喜欢他墨守成规,闹腾着和离了。 哎呀,她怎么就忘记这茬了。 敏茹郡主自小便什么都要最好的,而她也觉得状元郎是最好的。 况且状元郎的确是最好的,大长公主也比较看好。 “我现在还能好吗?” 不知是因为喜欢的人还是因为怕好的男人被人抢走,她没在挣扎了。 “你快开药。” 被子里闷闷的,她有些没听清楚,又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快给我开药。” “啊,我没听见,你说什么?” 敏茹郡主也是生气,掀开被子怒瞪着李怀恩。 “你是不是聋了?” 李怀恩清楚地看见她的脸。 额头脸侧下巴,都有痤疮。 “身上有吗?” 怀恩不再是刚才那种调侃,她语气正经,神情略严肃。 她伸手抓住敏茹郡主的手腕,开始把脉。 敏茹泄气的没有挣扎,但是却没有回话。 大长公主则道:“身上没有。” 痤疮? 按理说公主娇生惯养,饮食方面该是很注意的,怎么会生痤疮呢? “郡主喜欢吃甜食吗?” 敏茹郡主反问:“谁不喜欢吃甜食?” “最近可有夜不能寐?” 丫鬟喵喵回话道:“郡主最近睡眠不好。” “嗯,吃过什么药没有?” “......” 一次次地询问,敏茹郡主有些烦躁了。 “你到底会不会治?” 大长公主对自家女儿真是没办法得很。 李怀恩倒是不惯着。 “要不你别治了,等着全身溃烂如何?哼,给你治你还这么多话,谁受得了你?这种小病,御医都能看,他们怎么不给你看?肯定是受不了你这种大小姐脾气,不,是郡主脾气。” “你......” 两人是谁也不让谁,大长公主见自家女儿杏眼微红,似有水雾,她就知晓女儿这是碰到对手了。 大长公主则道:“李姑娘,敏茹这脸可有得治?” 怀恩点头。 “小病。”她顿了下,“秦御医他们就能治的。” 大长公主摇头叹息。 “她不让。” 怀恩就知晓。 随后怀恩穿上鞋,迈出屏风,在书案前站定,桌子上的砚台和宣纸一看就是最好的,笔架子上摆放着敷彩毫,点翠笔毫等十多种装饰精美的笔。 怀恩随手拿着一个稍微细点的翡翠羊毫,在铺设好的纸张上写下一行行药方。 之后放下笔,大长公主就站在不远处,怀恩则吩咐道:“这个药,每次熬一碗,一日一次,一个月后会见效果的。” “一个月?可有快速之法?” 怀恩摇了摇头。 “郡主是内里旺盛,需降火,一个月已经是最快些的。” 屏风内的郡主嚷嚷道:“那我不是出不去看探花游街了?” 就是让你去不成。 “呵呵,你之前若是不赶走秦御医的话,说不定早好了。你那脸可非一日能成的。”怀恩刚才瞧见梳妆台上放着不少胭脂水粉,她提醒道,“胭脂水粉不要在用了。” 怀恩回眸若有似无地看了看屏风内身影,心中哀叹:顾安良这个事可怎么处理呢。 “大长公主,她这脸不是什么大事,而且这个药是比较温吞的,给郡主用,不会出事的。” 大长公主既然请她来,自然是相信她的话。 “多谢李姑娘了。” “没事,我最喜欢与人看诊了。”李怀恩还想起来,望风楼里还有位病人呢,“既然郡主没多大事,我就先回去了、” 大长公主则道:“我让人送你回宫。” 怀恩摇了摇头。 “不用,我还有个病人,我先去看看他在回去。” 大长公主拦着她道:“皇上那边?” 怀恩轻笑道:“我晚上会赶回去的。” 大长公主见她坚持,也就罢了。 “我还是差人跟你一起吧。” 怀恩出了大长公主府,就去了望风楼。 ...... 季府 在后院季家小姐院子里,季未央正坐在搭建好的秋千上,一下没一下的摇摆着。 院落不大,但是却很美丽,里面种植不少蔷薇,正开的娇艳。 只是季未央最近有些心神不宁,侍候她的丫鬟西儿,懂得姑娘的苦楚。 “西儿,靖王妃最近正满满京城的给镇国将军张罗纳妾......” 季未央心中想着:若是能嫁给他,为妾也不是不可呢? 西儿见姑娘两眼放光,希冀得很。 她微微叹息,不得不打探姑娘的心思。 “姑娘,老爷夫人不会同意的。” 季未央听说张家姑娘如今在宫里,成婚在即,这可不是好现象。 张李两家这桩婚事,成与不成也很难说。 “李家明为纳妾,其实是在为镇国将军相看将军夫人。” 只是婚约是皇上赐婚,不好拒绝。 但是她们明目张胆的寻找妾,这就说明张家姑娘不愿意嫁了。 不愿意嫁好啊。 季未央心中琢磨,她是不是还有机会呢? “那姑娘可有法子?” 季姑娘摇了摇头。 她是闺阁女子,出门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且她也不敢。 “姑娘,上次范姑娘的丫鬟说,范姑娘最近时不时地去堵顾安良,您说您要不要?” 要不要? 她想,但她不敢。 “上次吩咐你的事情,你找人了吗?” 西儿颔首,道:“已经差人去打探了,若是李姑娘一出宫,就有人回来与咱们报备的。” 而这话一出,就见一小厮打扮的人疾跑过来,但是却不敢靠近。 西儿见状,则去应对。 “西儿姑娘,李家姑娘去了望风楼。” 西儿惊喜,这真是天助她们啊。 西儿赶紧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姑娘,季未央知晓后,则与季夫人言说要出去找范姑娘,只说是去送绣品,上次约好的。 季夫人不知女儿撒谎,则放任了。 第八十章 望风楼 怀恩回了望风楼,先去看了月季,月季恢复得很好,怀恩交代她两三年内不准碰男人。 望风楼的管理极其严格,若是有人不顾规矩私自出去接客,便赶出去。月季好不容易活过来一次,她如何会不顾及自己? 见月季明白,她则问道: “唐寒宵怎么样子了?” 望风楼的乐师是有男子入住的,所以望风楼住着唐寒宵,大家的反应也不是很大。 只是唐寒宵? “唐公子走了。” 怀恩皱眉,这人的状态很不好呢。 “怎么回事?” 月季摇头,她也搞不懂的。 怀恩让月季好好休息,她则去找秋香了。 秋香见到怀恩,表情正常。 “东家可是要问唐寒宵?” “你没有将他留下吗?或许他是有苦衷的。” 秋香摇头。 “他有苦衷,所以我才不能将其留下。他的状态很不好,所以我不能原谅。” 秋香话音有些哽咽。 两人见面,他没有提及他的遭遇,而她也没有问,而有些事,终究有隔海。 “就这样吧。” 怀恩摇了摇头,但是她是外人,确实不好插手别人的事情。 “知晓他在哪里吗?” 秋香点头。 “在他好友那边住。” 不管他在哪里,怀恩都希望他将来能够入朝为官。 “嗯,让人将药给他送去吧。”秋香接过药包,是一包包的中药,调理身体用的,“秋香,不论你们日后如何,三年后,希望他能在此参加科举。” “东家,你对他?” 秋香一副担忧的模样,怀恩则被她气笑了。 “秋香,我看人很准,他将来必然会有所作为,但是前提是他必须要活着。”见她还误会了,怀恩则解释,“你当初何故喜欢他呢?你看中他的人品,而我看中他的是能力。不是因为你们之间的关系。” “是。” 怀恩看了看天色,已经暗了。 “我要走了。怎么做,你自己把握吧。我再说一遍,唐寒宵他必须要参加三年后的科举,我对他这个人势在必得,不是因为你的望风楼的人,我留他跟你无关。” “......” 秋香听她这般说,意识到事情非自己所想那般简单,东家对他,另有所求。 而她知晓接下来要如何做了。 怀恩出了门,坐上马车准备离开。 路上,怀恩竟然听见了顾安柏和季未央的声音。 “季姑娘,好巧啊。” 季未央瞧见顾安柏,促狭的眸子,闪烁着不一样的光彩,她微微低首敛眉,不让自己有太多的情绪。 “顾大公子。” 顾安柏最近想方设法地与她偶遇,但是她一直没有出府,今日遇上了,又如何会放过佳人呢。 可是顾安柏只是想要感激她当初救命之恩,表现得有些热切,吓着了季未央了。 “顾大公子,我们有事。” “去哪儿,我送你们。季姑娘天姿国色,别遇上登徒子......” 怀恩听见这话,竟然轻笑出声,她让马车停下,掀开帘子,对上顾安柏。 “顾大公子,小女子孤身一人,心中害怕呢,要不您送我一程如何?” 李怀恩? 她不是应该在宫里吗? 季未央见到她,面露惊喜,展颜瞬间,宛若百花齐放,美丽极了。 顾安柏目光对着季未央而动,只一眼,似走入了心中。 “李姑娘。” 季未央唤了声,怀恩颔首。 “天色不早了,季姑娘要去哪里?” “李姑娘,我是来找你的。” 怀恩颔首。 “上车吧,我先送你回去。” “多谢李姑娘。” 顾安柏则顺势道:“天色快黑了,两位姑娘不甚安全,我送两位姑娘回去吧。” 而坐在马车上驾车的,乃是武功一等一的好的铁锤统领啊。 铁锤统领:...... 没眼看,他只能装聋作哑。 怀恩倒是没理会顾安柏,而是让季未央上车。 季未央坐上马车,神情由刚才的惊喜变得局促了。 她怎么就上来了呢? 自己会不会耽搁她? “李姑娘,今日我是有事找你,我.....” 不等季未央说完,李怀恩就道:“因为我大哥。” 这话不是反问句。 季未央脸颊微红,似乎有些害羞。 嘤嘤说了声是。 “你想让我做什么?” 季未央从袖中拿出一个香囊,递给她道:“麻烦李姑娘帮我将此物送给镇国将军可好?” 怀恩看了看那香囊,上面只是绣着并蹄莲,这表白的法子可真隐晦了。 “我明白了,东西我会送达的。” “多谢李姑娘。” 季未央觉得自己不该耽搁了她,则道:“我先下去了,这边离我家不远的。” 怀恩摇了摇头。 且吩咐前面驾车的人,将马车驶入不远处的酒楼。 她大哥现在在里面与人饮酒。 马车停在酒楼外面,怀恩则让人去唤人了。 很快,李鸿瑞下来了。 “小妹,你回来了?” “大哥,我有事要进宫了,你能帮我将季姑娘送回季府吗?” 李鸿瑞抬头正好扫见里面的姑娘,妹妹的朋友自然是他的妹妹了。 “妹妹放心去吧。” 季未央下了车,对着李鸿瑞微微俯身道: “麻烦李公子了。” 怀恩露着脸对季未央道: “什么李公子?你喊鸿霖哥哥吧。” 季未央心中略激动,她能感受到自己心跳的加速。 她本来与他并无交集,如今因为李怀恩的成全,竟然这么迅速? “鸿霖哥哥。” “季...家妹子。” 怀恩趴在窗前,瞧着季未央羞涩,笑了,且不再调侃了。 她冲着李鸿瑞扔了一个东西,李鸿瑞接下,瞧见是荷包,则笑了。 “妹妹进步了,这手艺,赶上绣娘了。” 怀恩笑了。 “大哥不要误会哦,东西可不是我绣的啊。”李鸿瑞迷糊了,看着手中的东西,有些烫手,“放好,回头我检查,你若是敢弄丢了,我可是不依的。” “得了。”不管是不是自家妹妹绣的,反正是妹妹送的。 李鸿瑞将东西放在怀中,似乎保证似的,还拍了拍胸膛。 季未央瞧见,脸颊处找已经泛红一片。 脑袋热热的,有些晕。 顾安柏看着这一幕有些眯眼,他不自然地上前一步,见缝插针地对李鸿瑞道:“李将军,你还要跟朋友喝酒吧,我送她回去吧。” “顾大人,这我可做不得主的。”李鸿瑞随后看向季未央,季未央摇了摇头,则道,“就不麻烦顾大人了。” 李鸿瑞知晓顾安柏的名声,看出了季未央的为难,所以她则道:“顾大人,今日不麻烦了,改日请你喝酒。” 说着就对季未央拱手道:“季家妹子,走吧。” 两人走了,顾安柏还想追上去,李怀恩则喊着人道: “顾大人,送我进宫吧。” “......” 第八十一章 顾安柏遥遥望着美人儿离开,心中不舍。 他看向李怀恩,瞧着她满眼的调笑,他竟然想起他们初见的时候,她对他就有敌意。 起初他怀疑她之前喜欢他,且被自己拒绝过,所以才有这么大的敌意,但是他回去查过,李家三姑娘跟自己绝无交集。 何故他们初见面就对他有敌意呢? 顾安柏很想不通啊。 “李姑娘,我顾安柏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顾大人说笑了,我不过是让您送我一程,怎么,您不愿意啊?” 顾安柏心中苦涩得很。 他在花丛多年,又岂能不知,季未央刚才看着李鸿瑞的眼神,充满了暧昧。 很碍眼。 但是很快,顾安柏便找到说辞。 李鸿瑞不是她的绝配。 “张李两家的婚事,乃是圣上赐婚,李家想要抗旨不遵吗?” “季姑娘这么相信你,你此举是将他推入万劫不复之中,你......” 怀恩并没有解释。 而是吩咐道:“走吧。” 铁锤现在也想快点进宫。 很快,马车在宫门落锁的时候,进了宫。 “麻烦铁统领了。” “不敢,臣应当的。” “你去任职吧,我先去慈宁宫换身衣服。” “是。” 怀恩回了慈宁宫,太后还未睡着,怀恩进去请安。 “敏茹郡主怎么样了?” “心火旺盛,别的无碍,是大长公主太小题大做了。”也是敏茹郡主太过娇惯了。 太后正要说别的话,就见乾清宫侍候的李卫过来了。 李卫瞧见怀恩,眉眼都含着笑的。 随后他跟太后请旨道: “太后娘娘,皇上召李姑娘过去。” 东太后瞧见皇上这般做派,有失君子所为。 “李卫,你去回禀皇上,就说哀家身体不适,让怀恩今夜留下侍候了。” 李卫见东太后不打算放人,心下想哭啊。 太后您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他为难地看向李怀恩,李怀恩也望向太后,今日这是怎么了? “怀恩,你也累了,回去换身衣服吧。” “是。” 李怀恩也很无奈地看了李卫一眼,她人微言轻呢。 这宫里随便拉出来一个人,都能压她一头。 李怀恩走了,东太后则对李卫道:“天子之尊,一言一行皆天下表率,皇上这几日举动,实乃有损君子。” 李卫对太后的话也不敢应承,只说道:“皇上跟李姑娘约好的,晚上要下一会棋的。” “哀家累了,你回去吧。” 本来,太后对李怀恩去乾清宫的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今日,张舒雅在乾清宫待了不少时辰。 皇上这是要打李家的脸面吗? 大事上,太后可不会含糊的。 李卫见太后坚决,便告退,回去便将太后拒绝李怀恩来乾清宫的事情说了。 皇上稳坐在龙椅上,对太后的拒绝,不意外。 “李怀恩今日都去了哪里?” 李卫回答不上来。 “去让幻影过来。” 很快,幻影便过来了。 幻影,乃是皇后才有的禁卫军统领,只听命于皇后。 凤佩送出,她便是未来皇后的人,待成婚那日,这支禁卫军也随同聘礼一起送往皇后手中。 从皇上下定决心要迎怀恩为后那日,她便被派去保护李怀恩了。 幻影,一身黑衣,神情默然的回复皇上。 她自小被训练,记忆力更是绝妙,对李怀恩说过的话,一字不差的记在脑海中。 可是她如今还算是皇上的人。 所以她则将今日所见,重复给了皇上。 而皇上听说她竟然介意一个秀才,心中略不悦。 “她很看重唐寒宵?还让他参加三年后的科举?” “是。” “属下查过此人,他父亲乃是一方知县,他自小跟着他父亲,办案查案,读书写字,皆很出色,文采斐然,能与顾安良平分秋色,在这届考生之中的名气极高,奈何被遭人嫉妒,惨遇横祸。” 遭人嫉妒吗? 皇上眼神冷然,能与顾安良平分秋色的人,不是状元郎也是榜眼,他怕是挡了某些人的路吧。 顾安良家世好,自然无人敢动,但是知县的儿子,不过蝼蚁。 “去查一查,唐寒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怀恩在紫竹院内洗了澡,换了衣服,则坐在床上发呆。 不一会,李怀庆过来了。 她为她端上来吃食。 怀恩不喜欢李怀庆,自然不想让她过来。 “这些事情让宫女来做就行,无须你亲自过来。” “左右无事。” 李怀庆将饭菜摆放好,则道:“李公公刚才来传话,说让你到暖云阁一叙。” 李怀恩看着她道:“今日宫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李怀庆将筷子递给她,则道:“今日西宫家那位张姑娘,曾经去过乾清宫,一待就是许久,且出来的时候,衣衫不整呢。你说她跟皇上到底是何关系?” 果然,难怪东太后这般生气呢。 原来是事出有因啊。 张李两家的婚事,怕是要不成了吧。 “皇上见你,应该是为了与你解释,你快些吃吧。一会我为你打掩护。” 怀恩留下一盘饭后糕点,随后道:“你且将这些东西拿回去吧,对外可以说我无心用饭。” “你不去见皇上吗?” “皇上与人有染,我为何要去见呢?” “那是误会?皇上根本没有......” 李怀庆见她轻笑,有些呆愣,之后意识到什么,则低下头。 “你若是想去便去吧。” 李怀庆不敢。 李怀庆出去了,李卫就在门外候着,李怀庆任务失败,很是抱歉地看着他。 “怀恩妹妹她听说了宫内的谣言。” “什么谣言?谁在李姑娘耳边乱传的?” “李公公,现在纠结的不是这个,而是怀恩妹妹已经误会了。该如何是好?” 误会? 李卫觉得事情大了。 若是李姑娘一气之下,不理会皇上了,又该如何呢? 这两人刚缓和了些呢。 李卫叹息一声,管不得那么多,直接闯进去了。 怀恩此刻正坐在桌子上,将盘中的糕点一点点的捏碎了,等李卫过去瞧见,直接吓得跪着了。 “哎哟,我的主子娘娘啊,您可千万别生气啊。” 第八十二章 “李公公啊,这里可没有什么主子娘娘啊。” “那个,娘娘,老奴心中,早已经将您当作是主子娘娘的,皇上今日一整日都在等着您回来,如今还未曾用饭呢。” 怀恩却没有理会,她目光看着眼前的糕点,有些埋怨御膳房的不精心,难吃了。 李卫见她没说话,则问: “主子娘娘,您看?” “李公公,如今宫中谣言四起,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主子娘娘觉得呢?” “既然是谣言就该遏制,若不加以遏制,传扬至宫外,百官如何看待皇上,万民又将如何看待皇上呢?咱们万岁的英明,不能毁于这些谣言中,你说呢?” “是。” “去处理吧,别让有心之人得逞了。” “那,皇上那边?” “等事情处理好再说。” 李卫走了,御花园呢,皇上此刻正对月相望,宽厚的背影藏于烛灯下,修长的影子若隐若现,让人瞧着略有些酸涩。 皇上转身,目光所及则是越过李卫,看向李卫身后。 他身后并无她的身影,便已经猜测到了。 “她不愿意来?” 李卫摇了摇头。 “李姑娘应该是误会了。” 皇上蹙眉。 “误会什么?” “今日张姑娘来乾清宫的事情……” “她怎么知晓的?” 这定然是有人在李怀恩跟前说三道四了。 夜深人静,紫竹院内早已经一片宁静,而怀恩也已经上床歇息了。 半睡半醒间,怀恩感觉到亮光,她以为天亮了,随恼人的侧了身子,蒙上了被子。 “华蕊,将床幔放下来,我不想起。” 而她没等到回应,只等到一声轻笑。 这声音? 怀恩醒了,她翻了身,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望着坐在床前的人。 怀恩有些迷糊。 “我在哪儿?” 皇上瞪了她一眼 “你倒是睡得香甜啊。” 怀恩坐了起来,稍微理了理不大顺畅的头发,看了看外面,没见华蕊。 而怀恩不知晓,她这随意的举动,在皇上看着,是多么的撩拨人心,漆黑的秀发,没有绑起来,就那么随意的顶在头上,披在身后。 初醒后的慵懒恣意,毫无防备,微微嘟嘴,竟有些可爱,让人移不开目光。 怀恩有胡乱地撩开眼前乱闯的秀发,绸缎的秀发,恣意地滑下,又挡着她的脸。 怀恩有些气馁,而皇上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伸出了手,将那抹秀发挂入她耳边。 雕刻般的俊俏脸竟在突然间近前,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性感,烛光下,竟有些神秘之美。 竟让人忍不住亲近。 不过皇上竟然后退了。 怀恩微微撇了撇嘴,真不讨喜呢。 她为了掩饰尴尬则问: “天还没亮吧。” “朕还没睡呢。” 您回去睡啊。 “为什么要亲朕?” “皇上闯入我房间,就是为了问我这句话吗?” “是,这个问题困了我一日了。” 这让怀恩想起一句话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原主的情谊,让她不自禁地怜爱,她有时候也在想,她穿过来,是不是原主所为? 让她来勾搭他,让他喜欢上她,然后让他脱离原来的苦难……呵呵,这一切都太谬论了,也太能为自己复杂的心思寻借口了。 她为什么亲他? 自然是因为他让自己喜欢她,而最快速表达情谊的事情,就是亲密接触。 她为了要到圣旨而已啊,她一定是为了圣旨。 她内心翻转,则拿定了主意,口中顷刻间吐出: “皇上,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啊。” “……”皇上不相信。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你......” “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是皇上您一直看不到啊。” 皇上伸手将人揽入怀中,狠狠地,仿若要将其揉入骨髓。 “疼.....” 皇上的禁锢则松开了些。 “皇上,再过半个月,我就及笄了。”闷闷的声音在他胸前吐出,而皇上只是轻嗯了一声。 “皇上只有嗯吗?” “朕会送给你一份大礼的。” “什么样的礼物能有赐婚圣旨好呢。” “……” 皇上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神略有些怀疑。 怀恩要被他气死了。 “皇上,这里是紫竹院,深更半夜的,不合适啊。”李怀恩小眼神示意得很明显了,皇上本来还有些怀疑的,如今只能哈哈笑了。 怀恩赶紧捂着他的嘴。 “干什么啊,你要是招来不该招来的人,谣言四起,可不能怪我啊。” 皇上拉下怀恩的手,解释道:“今日张舒雅来找我,的确是对朕有所企图,不过朕并未有所动。” “嗯,我早已经感受到了。” “……” “皇上,西夏公主刚走没多久呢,我对皇上的自控力,深有体会,且坚信不疑。” 她有时候是真怀疑他是不是有病,不过暖云阁内一幕,让她打消了疑惑。 “你不生气吗?” 怀恩斟酌片刻才道: “生气啊,可是皇上您不是将人赶走了吗?” “若是朕将人留下了呢?” 呵呵,您不会的。 嫖臣子之妻,这名声可不好听呢。 而且您是皇上,这世间女人哪一个不想往皇上您身上扑呢?没有张舒雅,也有会赵舒雅的,这个要靠自觉,而非旁人牵制。您会因为我不愿意,而杜绝一切桃花吗? 答案是否定的。 怀恩心知肚明。 而怀恩也明白皇上有此问,想要得到很忙答案,随后她故作当真了。 “你们....你们....” 怀恩杏眼微瞪,将满腔的失望表现得亦真亦假,吓得皇上赶紧解释道:“朕并没有。朕说的是假如。” 不用在问了,她的表现让他很是舒心。 “你先睡吧,朕先回去了。” 皇上临走前,在怀恩额前蜻蜓点水一般,碰了下,随机离开。 怀恩被他这举动搞得心中不自然,在她走后,则拉了拉被子,将自己裹着了。 在次掀开被子,室内一片漆黑。 而怀恩却再也睡不着了,心头烦躁,自己现在算什么呢? 第八十三章 怀恩在床上纠结了后半夜,才又隐隐约约的睡了,只是隐隐约约的,她梦见了原主。 她一身宫装庄严肃穆,穿梭在御花园内,秀眉凤目,玉颊樱唇,巧笑嫣兮,端庄大气。 她一步步向她走来,竟向冲着她微微躬身。 她在干什么? “你想让我干什么呢?” 那女子樱唇吐出:“救他。” “我怕是没有那个能力。” 原主摇了摇头。 “你能。” “......” 她一派天真,眼神中透着爱意,似向往: “我喜欢她,从她是皇子的时候便喜欢他了,可是我太无用了,护不了他,我......求你......” 怀恩觉得她太傻了。 “看着他喜欢上我,你心中不难受吗?” “我爱他,爱他是我自己的事情。” “是啊,爱他是你的事情,可是我呢?我为什么会来呢?” 原主轻笑。 “这要问你了。” “问我?” “皇上有匪君子,你不是也喜欢吗?” “.......” 怀恩闭了闭眼。 “你竟然不生气吗?” 原主笑着摇头。 “我爱他,希望他不被人蒙骗,希望他能成为千古明君,希望他能脱离前尘,这一世,活的毫无遗憾。” 原主对萧景昊一片赤忱,眸中在提到他时泛着光彩,蕙质兰心,深明大义。 竟让人骂不出一句:蠢货。 都被害死了,还替人家数钱呢。 可是怀恩脑海中突然间又闪现出一些事情。 原主不受宠爱,郁郁而终,可是却不然。 她从书中嗅到一丝隐忍懊恼悔恨的意思。 皇上的隐忍和悔恨。 皇上因为不想李家独大,所以他对李家三姑娘有情谊,但是却因为皇权,压制住他的心意。直到佳人离开,皇上才追悔莫及。 李家势除,养大了张家和顾家,两家也是谁也不让谁,在朝堂上斗来斗去。 皇上似乎醒悟一般,在她去了之后,将顾安柏和张白芨除去了。 这是这本书中的一个悲剧,也是书中的意难平。 “这才是真相吗?还是我看的不是原版本。” “是有人改了剧本。” “谁。” “你” “姑娘,您快醒醒......” 怀恩听见有人喊她,而原主悄悄转身离开,可怀恩还没有要到答案呢。 “你别走啊,你给我说清楚.......” “姑娘,您怎么了,姑娘.....” “别吵。” 怀恩猛然间坐起来,瞧见华蕊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她迷迷糊糊的像室内望了望。 这是紫竹院啊。 “姑娘,您做梦了吗?” 怀恩没有回话,而是问了句:“什么时辰了?” “巳时了。” 这么晚了吗? 怀恩又直直地躺在床上,心中竟然不知该如何理解这个梦。 难道是自己活在自己的梦中吗? 自己这是看书看迷糊了吧。 “姑娘,太后请您醒来过去。” “替我梳妆吧。” 怀恩穿戴好,已经是中午了。 怀恩已经做好了,又要被说教的准备了。 她刚去慈宁宫,就见慈宁宫内站满了人,在她路过,都纷纷跪下道:“奴婢恭喜姑娘。” 怀恩还有些迷糊,不会又进入另外一个时空了吧? 李怀庆站在她们前头,笑着对怀恩道:“怀恩妹妹,皇上将张舒雅送走了。” 晴嬷嬷道:“终于拨开云雾见月明了,老奴也恭喜姑娘了。” “晴嬷嬷,又不是下圣旨,你们高兴什么啊?” “人已经赶出去了,皇上下旨也就不远了。” 太后此刻正歪在软榻上,悠闲自在,眉梢轻扬,抑制不住的欢喜。 “怀恩给太后娘娘请安。” 看见人进来,太后则坐起身来,面色惊喜道: “晴嬷嬷,快将咱们未来皇后搀扶起来。” “是。” 未来皇后? “太后娘娘,圣旨还没有下,您这般张扬不好吗?” 太后可没理会,她悠哉的坐好,让怀恩也坐下来,晴嬷嬷上了茶,太后则道:“昨个夜里皇上在紫竹院待了多久?” 啊,这宫里,还真是没什么秘密呢。 “太后娘娘,我不知道。”这事她若是承认了,传扬出去,可不好啊。 “怀恩,跟姑母还撒谎,可不好呢。” 怀恩还是摇了摇头。 “昨晚我睡着了,皇上来了吗?” “......” 怀恩不想提及昨晚,她则问太后道: “太后最近身子如何了?” “没什么不适,太医也说此症发作慢,再说你不是留下药了吗?那药可比太医们开的药好多了,哀家吃着也习惯了。” 怀恩一直在等做手术的时机。 见太后说没事,她心中稍微安心了。 “半个月后就是你的及笄礼了,怀恩,未来皇后的及笄礼,可是非常重大的。哀家最近,可是有的忙了。” “太后,是不是皇上给您透露了什么信息啊?若非准确信息,您怎么这么高兴呢?” 皇上将张舒雅送走,且亲自来与他请罪,临走前还交代她昨夜没休息好,让她不要去叫她。 太后会放过这次机会,自然问皇上的打算。 皇上也道:封后圣旨早已经写下了。 这也算是承下了。 所以太后今日才会这般高兴的。 但是太后却没有打算告诉她。 怀恩见问不出话,则道: “太后,我饿了。” 太后让人准备膳食,只是膳食还未摆上,就听宫女回禀西太后来了。 东太后似乎猜测一般,没有多大的惊讶。 胜负已分,她今日来定然是酸言酸语,而东太后是胜利者,自然不怕见她的。 “请她进来吧。” 然而人还未出去传话,人已经进来了。 “姐姐最近好大的派头,竟然敢让人来拦我。” “春婉妹妹这话说得,见外了,咱们身为两宫太后,应多为皇上分忧,不该让皇上为难的。” “哼”西太后自顾自的坐下,随后瞧见李怀恩,这心中的闷气直往外冒出啊。 “李家姑娘好高明的手段啊,竟能哄得皇上将舒雅送走。” 两宫太后说话,她自不能随便插嘴。 东太后则道:“张家的姑娘与李家有婚约,如何能留在宫中?传扬出去,外人只会说咱们不知礼呢。毕竟臣子的未婚妻在宫中,不合适呢。” “你......” “我可听说李家正在为李家大公子寻姬妾,如此张扬,全不将圣上放在眼中。” 怀恩觉得西太后可笑。 第八十四章 她知晓将张舒雅留在宫中不合规矩,却依然心存幻想。 哎 将张舒雅逼入这种境界的人,是你西太后啊。 可如今失败了,竟然将事情推向别人了? 这脑回路真不是一般的偏。 东太后也不想在小辈面前与她撕破脸皮,只能问了句: “春婉妹妹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 西太后则道:“李姑娘进宫也有些时日,这些日子,倒是不曾向哀家请安,宫中规矩繁多,李姑娘不懂,这没关系,哀家没事,可以跟李姑娘讲一讲这宫中的规矩。” 怀恩看向西太后,那急于出气的模样,竟然似老巫婆。 书中写着,她没少折腾原主。 如今不就开始了吗? 这还没嫁给皇上呢。 不过去她那边学规矩?我倒是敢去,就怕您不敢让我去呢。 不过没等怀恩回话,东太后则道:“不劳烦妹妹了,哀家这边有的是能人。” “是吗?就怕您不舍得,放纵了她,让她无视宫规,越发放肆。” “妹妹这话,说的可是张姑娘吧?说得也是,无视宫规,又不知羞耻,哀家真想问一问张夫人,是怎么调教的女儿?有婚约在身,竟然还敢进宫献丑?” “嫡母皇太后,无凭无据,您怎随口冤枉?” “冤枉?张舒雅为何会被赶出皇宫,冤枉不冤枉大家心知肚明,让你教导怀恩,我可不敢?” 西太后提及这个,心中就有气,暗自埋怨舒雅没本事,留不住皇上的心。如今瞧着东宫欢庆,她更是咽不下这口气。 “姐姐这话说得,跟谁不清楚似的,李家姑娘这些日子可没少跟皇上厮混,这清白在不在的都不一定,您这会儿还装模作样的,不觉得可笑?” “春婉妹妹慎言。” 果然是小门户出来的,说话做事竟然毫无顾忌。 她难道意识不到,这事情若是传扬出去,对皇上有多大影响吗? 她可是皇上的亲生母亲。 怀恩可不惧怕吵架,这西太后今日摆明是来挑事的,本来开不开口都是错,可既然都是错,那么她还是觉得有必然要给自己辩解一下的。 她上前一步,微微俯身。 “西太后,己度人者也,以心度心,以情度情,以类度类,古今一也。西太后揣度我,是不是您之前也是这么想的。” 西太后就是要激怒此人的。 她轻笑道:“你敢承认自己如今还清白吗?” “这有何不敢的。我与皇上本就是清清白白,您所想所思,皆没有发生。” 不可能,她深夜在乾清宫过夜,不止一次呢。 若非她狐媚板着皇上,皇上如何听不得她的话,将舒雅赶出宫去呢? 所以她一定在说假话。 “西太后可是怀疑为何没有发生?西夏公主都不曾让皇上有失君子,更何况臣女呢?” “......”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西太后不相信臣女,也应该相信皇上吧。 “皇上品行自然高洁,但是你呢?哀家不相信您。” 怀恩摇头失笑,反驳道: “相不相信有何用?毕竟皇上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非我等能左右。” 这就是说,皇上不想,她就是自荐枕席,也无用呢。 “未有不能正身而正人者,皇上品行高洁,堪称君子,臣女与正人君子相处,自不敢有一分自私。” 这话即便是东太后也有七分相信,皇上有匪君子,不能容人染指。 另外三分的怀疑,是:她竟然不用出卖色相就将皇上拿下了吗? 皇上深夜入紫竹院,这事就发生在眼皮子底下,她岂能不知晓? 真是稀奇了。 “李姑娘伶牙俐齿,不尊长辈,这便是你李家家教。” 说不过人,就开始拿身份压人了。 “臣女说得不对吗?若是不对,还请西太后指正。” 指正?西太后能说皇上不高洁,不正人君子吗? 她事事牵扯出皇上,一顶顶地给皇上戴着高帽子,而她呢,想摘却又摘不掉,真真是可恶。 但见她芙蓉秀脸,颊便微现梨涡,美轮美奂,唯有那高挺的鼻子,面相反骨,如今她还未为后,便已敢反驳她,等成了皇后,还能行? 她话锋一转,则道: “既然李姑娘这般出淤泥而不染,品行高洁,可终究堵不住悠悠众口,李姑娘留在宫中终究不妥当呢。” 这是要赶自己走了? 怀恩看了看东太后,想让东太后留下自己,只是西太后刻意道:“姐姐,这般黄花姑娘留在宫中,难免有人说三道四,有损清誉。旁人的清誉倒是也罢了,只是咱们皇上,肩负天下,勤勉方正,万不可被什么狐媚子扰了心神,有损皇家志气。” 哼,你现在还不是皇后呢。 西太后宛若一个恶婆婆了,作死也要拆散她与皇上了。 西太后心中就是要将这个狐狸精赶走,如此才不至让皇上迷了眼,随后他就广招贵女们,她就不信了,皇上还能死磕这一个李怀恩? 东太后今日已经得了皇上首肯,这怀恩留不留在宫中,其实也无伤大雅。 再说了,等日后她成了皇后,西宫这位还真扑腾不起来呢。 至于这次,让让她又如何? “怀恩,你进宫也有几日了,且你半个月后就要及笄了,你回家好好准备。” 啊 计划赶不上变化呢,这是太后不让自己进宫的,她爹? “是。” “回去收拾吧。” 随后怀恩走了。 两宫太后坐在屋内,也不似刚才那般和睦了。 晴嬷嬷奉茶,亦是小心翼翼地。 东太后饮了口茶,放下,脸色不再柔和。 “目的已经达到了,妹妹还留在这里作甚,回去吧。” 西太后就是看不得她这般自作聪明。 当初先皇将先皇送与她养,就是因为她聪慧。 聪慧吗?嫁给先皇多年,不曾生出孩子,她凭什么坐上太后之位? 皇上是她的孩子,凭什么唤别人母后,且胳膊肘往外拐,要立别家女子为后? 这些年的屈辱,她本来可以在皇后之位上略胜一筹的,可怎么就? 都怪李怀恩那个狐狸精。 东太后见她表情狰狞,猜测她心中应该是在胡思乱想了。 她也没理会,皇上是自己带大的,皇上心思她能琢磨一二,她想要给张家荣耀,但前提是张家要能扶得起。 怀恩一次捣乱,也算是误打误撞,让皇上看清了张家嘴脸,让皇上明白,李家如今他还动不得。 “姐姐这话我可不懂,只是皇上既然赶走舒雅,要还宫中一个情景,姐姐您自然要一视同仁才是,否则难有说服力呢。”西太后起身,她目的达到,还真不想留下,“我一心为姐姐,怎么姐姐还误会了呢。” “皇上长这么大,你何时见他对女人上心,自小他就很自控,也不放纵,怀恩是他想要的,你身为他的母亲,是真不懂他的心啊。” “......” 怀恩回去收拾,等她收拾好,却又有些犹豫了,她让人去与皇上传信,自己则慢悠悠地收拾。 华蕊去乾清宫,皇上并不在哪儿,今日皇上要召见学子,且亲自出题考教中榜的学子们,也就是殿试。 自从怀恩提出问题,皇上也就明白了这次科举有些水分,所以这次殿试很重要。 皇上在殿上,看着殿下按照名次排着的学子们,心中有数。 所以他考教问题也比较偏向寒门子弟。 耽搁了时间,等李福到达中和殿,也不敢上前去打扰,等殿试结束,李福才借上茶的空档,将事情告知李卫。 “什么时候的事情?” “好一阵了。” 李卫听后吃惊的很,训斥李福怎么不早说。 李福也很冤枉,皇上在里面忙着国家大事,他不敢啊。 李卫将李福给踹了一脚,他回眸望着正与学子们讲话的皇上,他知晓此刻去打扰皇上,无疑是找死。 可若是不告知皇上,等殿试结束李姑娘出宫了,怕皇上也会难过的。 李卫无奈寻来笔墨纸砚,在上面写上一句话,放在托盘内,李卫端着,假装与皇上奉茶,随后将托盘放在皇上跟前。 皇上瞧见上面的字,面不改色,随后将托盘摆放在一边。 李卫懂得皇上的意思,那就是他知晓了。 皇上手指蜷曲握拳,克制隐忍。 李卫突然间很心疼皇上,皇上实在是太难了。 等殿试结束,皇上让学子离开,等出了中和殿,脚步飞快。 “人现在到哪里了?” 这一点李卫早已经差人去打听了,就等着皇上结束了去见人。 “已经出慈宁宫了,奴才已经让人拦着些了,李姑娘从东华门出。” 听到这个,皇上的步伐更快了。 “将今日发生的事情给朕说清楚。” “皇上,这不是李姑娘想出宫,而是西太后将李姑娘赶走的,东太后也是没法子,毕竟未婚女子在宫中,影响不好。”西太后不懂皇上心,即便是知晓了,也不愿意让皇上如意。 哎,也难怪皇上与西太后不合呢。 论谁遇到这位不通情理的母亲,也尊重不起来啊。 李怀恩在宫道上来来回、回得好几次了,皇上还不来,心中纠结她会不会生气了? 出宫这个事,她也不想得好不好。 她还有好多事没干呢。 好几处望着东华门,可她就是迈不出这个步伐啊。 她总觉得自己要解释解释的。 皇上穿过文华殿,走过小道,就瞧见站在墙角正一下没一下地拿脚踢墙的人,小情绪一览无余。 让皇上本就快速的步伐,更快了。 皇上走近,夕阳西下,修长的身影,映射在墙上,正闷闷的人儿惊喜地转身。 “皇上,您来了。” 美人儿回眸一笑,嫣然明媚,印入人心,久久无法抹去。 皇上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要将人揽入怀中,不过怀恩快一步,往旁边躲了躲。 “怎么?能出宫了,就忘记朕了?” 李怀恩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她才悄悄地靠前,双臂环绕,直接搂着皇上的腰,解释道:“皇上冤枉臣女了,臣女想留下陪着皇上的。” 闷闷的声音闯入他胸前,竟然让人心痒难耐,皇上顺势环着她,候中似发出一声轻叹。 他知晓这不怪她。 “你回去,好好待在家中,你十五及笄之时,朕会去看你。” 怀恩心下愉悦,抬眉,眼神亮晶晶的望向皇上。 “你那时候去看我啊?” “怎么,不愿意?” 怀恩摇了摇头,略有些得寸进尺道: “还有十五日呢,皇上不会想我吗?” 亮晶晶的眸子中,突起了涟漪,在眸中旋转,浑浊。 竟让皇上忍不住脱口承诺,将其留下来。 李卫在皇上不远处,听着这边的话,心中赞叹怀恩的高明,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能浮动皇上的心思。 都说美人儿祸国,这话一点都不假的。 “皇上应该不会想我吧,我这一走,西太后一定会为皇上搜索美人儿送进宫的。十五天,一天一个,不知道皇上您还能不能见到我?” 呵呵 “朕有你一个已经够难了,怎么还能有一天一个?你当朕是什么?” “皇上真的不会多看别人一眼吗?” “嗯。” 怀恩呵呵笑起来,小嘴儿一扯,很是舒心。 “我该走了,不然一会被西太后抓住,又要说我了。” 怀恩刚要走,就被皇上抓住了。 “这几日你好好地待在家里,不准出门。” “啊?”这不大好吧。 她刚还想着若是他爹不遏制她,她还准备约了范淑兰和季未央出去玩玩呢。 见她神情逃避,皇上则道:“你如果听话,朕会满足你一个条件。” “啊,这什么都可以吗?” “只要朕能做到的,都可以。” 这就是明晃晃地让她要圣旨了吗? 可是人还是比较贪心的。 “我若是要你此生只有我一人,你也可以吗?” “......” 咳咳,这会儿李卫突然间提醒,有人来了。 怀恩侧了侧身子,退后几步,对皇上微微俯身。 “恭送皇上。” 李怀恩走后,皇上站在哪儿,没有动。 “皇上,李姑娘这个条件,有些胆大包天了。” 皇上轻哼:“她是故意的。”就知晓她不会安安稳稳的待在靖王府的。 故意让他无话可说,她就是吃定他了。 “她就是学不会听话呢。”可为何自己就喜欢她这般,最是撩拨人心,也最是想念惦记。 第八十五章 皇上命令铁柱亲自送怀恩,出了宫的怀恩,有些不敢回家啊。 她爹可还寄希望她能与圣旨同回来呢,但是现在她空落落地回去,没脸面? 天色渐暗,街道上也人烟稀少,就是望凤楼今日也闭着门呢,而她只能回家了。 到了靖王府,怀恩下了马车,则吩咐驾车的人道:“你且回去吧,我到家了。” “姑娘,皇上吩咐属下亲自看着您进去。” “哦。” 这是怕自己跑了吗? 不能啊,这天大地大的,她能跑到哪里去? 这个没有人权的地方,她不被人给扔去花楼,就是被野兽了使了。 靖王府里面突然间有人出来,怀恩下意识地躲在门口的石狮子后面,不敢上前。 送她的铁柱瞧着他的动作,惊讶地望着。 这是靖王府啊。 从大门出来的是李鸿瑞,铁柱瞧见,轻声咳嗽一声。 李鸿瑞瞧见门口的马车,也一眼就瞧见了马车下面站着的铁锤。 “铁统领,您怎么在这里?是皇上来了吗?”铁统领乃是皇上禁卫,他在的地方,皇上也一定在附近。 “李小将军。” 李鸿瑞下来,眼神恭敬地瞟向马车。 再次问:“皇上在吗?” 铁锤摇头。 “没有。” “那统领大人来是找我爹的还是来找我喝酒的?” 铁锤目光看向石狮子旁边的李姑娘,李怀恩瞧见是大哥,则无所谓唤了一声:“大哥,是我。” “怀恩,你回来了?怎么回来了不进去啊。”这会儿李鸿瑞看向铁锤,“你送我妹妹回来的?” “是,我是奉命送李姑娘回来。” 宫内大统领亲自送,李鸿瑞不知该说怀恩是浪费资源还是该说他有福呢。 这满大清的除了皇上,可没人敢请动他当护卫的。 “铁统领,我送你。” “不用了,我还等着回去复命的,您先忙。” “那行,铁统领慢走,改日请你喝酒。” 男人之间的客套,估计也就喝酒了。 “李姑娘,属下先回去了。” 属下? 李鸿瑞微微扬眉。 怀恩则扬扬手道:“回去吧,跟皇上说我乖乖回家了。” “是。” 怀恩和李鸿瑞目送铁锤离开,等人走后, 怀恩才小声道:“爹在家吗?” “在,你躲在外面不进去,是怕爹吗?” “当然了,你不怕吗?” 李鸿瑞也怕啊,不过现在不怎么怕了,他如今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听说前几日你跟娘被关祠堂了?” “啊,都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李鸿瑞见小妹一张小脸苦楚,眼神闪烁,迟疑不进去,则解释道: “那几日爹并不好过的,他就站在你们祠堂外面,你们几日没吃饭,他也陪着的。” 是吗? “你太胡闹了。” 怀恩微微撇撇嘴。 “爹都想杀了我,你还说我胡闹?” 李鸿瑞微微摇了摇头,爹有爹的难处吧,若是他也会那么做的。 毕竟整个王府,好几百条性命呢。 “进去吧,爹娘这几日还担忧你在宫里受委屈呢。” 一边担心一边将自己往宫内送,矛盾吧。 不过怀恩还是跟着进去了。 听说女儿回来了,李泽和秦氏早站在廊下等着了,只是一个目光深沉,一个担忧外显。 盯着的怀恩略有些胆颤。 她莫名地往他哥后面落后几步,随后躲在他身后。 当他大哥顿住,侧身,将妹妹露出来。 “爹,娘。” 怀恩不得不出来,唤了声爹娘。 “回来了?” 李怀恩轻嗯了一声。 只是他爹目光还是有些唬人,怀恩不得不解释道:“我这次出宫,不是我自己要回来的,是......” 秦氏担忧道:“怀恩,可是皇上赶你出来的?” 怀恩摇了摇头,迷茫的很: “是西太后。” 秦氏则安慰道:“不是皇上赶你出来的就好,就说明你还有机会的。” 怀恩轻呵呵一声。 秦氏下来,拦着怀恩就进屋去了。 “饿了吧,走,娘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去。” 怀恩被拉进去了。 院子里李鸿瑞见他爹脸色不大好,似有些担忧。 他宽慰道:“父亲,怀恩回来,是禁卫统领铁锤亲自送他回来的。” “你是说这是皇上吩咐的?” “父亲,儿子觉得不该这么逼迫妹妹,毕竟是女儿家。而且,身为皇上,该以大局为重,满朝文武,谁又能与我们家相提并论呢?皇上若是不傻,就该立怀恩为后。” 李泽自然是赞成这句话的,但是你不知,是你妹妹糊涂,将这赐婚圣旨给扔在皇上脸上啊 这般大逆不道,他如何能放任? “该用饭了,进去吧。” 有些话不能与旁人道也。 他最近啊也是吃不好睡不好,怕女儿在宫里受了委屈,又怕女儿没能安抚好皇上,引来祸端,他不忍心让女儿去尼姑庵,更不忍心让女儿死。 他该做的都做足了,希望皇上能够明白。 吃饭间 怀恩小心翼翼地低头吃饭,只吃米饭。 李泽看着女儿这般,心里就来气。 “夹菜。” 秦氏一直盯着自家女儿,瞧着女儿这一次回来小心翼翼,这心里面就不是滋味。 而怀恩随意扒拉几口饭,只是瞧着众人都盯着她,她略敢压力,所以她碗筷放下,起身道:“爹娘,大哥,我吃饱了,我累了,想回去歇息了。” 秦氏怜爱。 “哎......怀恩啊,你吃饱了啊,你先回去歇息,一会娘让人弄点小菜送你房间去。” “哼。” 李泽心中憋闷得很,等人走后,直接摔了筷子。 秦氏忙劝阻道:“行了,一会我会去劝劝孩子的。” “你就惯着她吧,早晚被你惯出事来。” 秦氏没反驳。 等吃过饭,秦氏则去后院,怀恩这会儿也已经梳洗完,准备休息了。 秦氏过来,正瞧见女儿端坐在梳妆台前,擦拭刚洗过的头发。 秦氏上前,接过女儿手中的步巾,帮女儿擦了头发。 怀恩从镜子中看着秦氏,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秦氏只是帮助女儿擦拭头发,也不说话,只是擦了差不多的时候,秦氏才道:“怀恩这秀发,浓密丝滑似绸缎一样,真好。” 听到这个,怀恩竟笑了。 她们是母女,没什么隔阂的。 怀恩回转身,搂着秦氏道:“母亲,皇上他说等我及笄那日过来。” “那他?”原谅你了吗? “皇上胸襟宽宏,并未与我计较,且女儿出马,哪还有掌握不住的男人?” 第八十六章 “你这丫头,好好说话。那可是皇上。” “娘,您放心吧,皇后之位非我莫属,倘若是他不给,我啊,直接去尼姑庵当姑子去。” 秦氏惊讶的张大嘴巴。 “呸呸呸,女儿啊,还是当皇后吧,当皇后……” 瞧着秦氏紧张,怀恩则笑了。 “娘,放心吧,他不给我,我就逼他给。我一定以当皇后为毕生目标的。” 秦氏点头,觉得女儿思想觉悟挺好的。 “怀恩啊,你对封后有几分把握?” 怀恩则道:“五分吧。”她心中其实百分百笃定他会封自己为后,毕竟她是靖王之女,哥哥们都是封疆大吏,且他封了自己为后,手中还能掌握一条把柄,日后若是李家不规矩,他还能以此威胁。 毕竟拒婚,可是要抄九族的。 但是吧,有些事不能绝对,万一皇上道貌岸然,心胸狭隘,是故意玩她呢? 秦氏心中担忧女儿,毕竟对她来说,女儿就一条路可走。且靖王之前的动作,吓傻了她。 “你跟皇上之间你们有没有......” “没有。” “没有?”秦氏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惋惜,这人送去给皇上,皇上没用,这是皇上心胸宽广还是皇上他不喜欢呢? 秦氏跟皇上相处不多,实在是搞不懂皇上啊。 若是不喜欢,女儿可该怎么办啊。 秦氏心中纠结,担忧。 “我女儿这么好,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娘,皇上他是君子,立于天地,坚韧不拔,您这想法,倒是看轻了皇上了。” “哼。” 他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若非他是皇上,她早就打上门了。 “娘,等十五日后吧。”若是皇上来,那就有把握了,若是不来,那这事,也就黄了。 怀恩为了不让秦氏在纠结,就转移了话题道:“娘,你最近给大哥寻亲事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有几个人选,还没确定。那张家姑娘是不会又回家了吗?” “我大哥是什么意思?” “你大哥啊,榆木疙瘩一个,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我和你爹拿主意,一点都没你爹当初坚定。” 这百分百就是还没开窍。 “娘,你说我大哥现在还是个处啊。” “你……” “你看啊,他身边除了男人就是男人,连个暖床丫头都不见他要一个。这旁人家像他这么大的,不说有孩子,这身边侍候的丫鬟都好多了。” 这事秦氏是不想承认,因为她认为,这男人就应该洁身自好,将来对她另一半也好的,所以从未想过给她儿子送女人。 可是想起她另一半是张家的女人,她就…… “是该给你大哥寻个暖床丫头了。” 秦氏这边想着李鸿瑞,也没多纠结怀恩的事情了。 当天夜里,李鸿瑞那边就感受到来自母亲和妹妹的‘关照’。 第二日起来,怀恩刚起来,就听秋明小心翼翼地跟她八卦道:“姑娘,昨夜大少爷的院子里出事了?” 怀恩正下床穿衣服呢。 随口问:“出什么事了?” “昨夜有丫鬟爬床,被大少爷直接扔了出来,摔断了胳膊,今早军营当军女支了。” “啊,我娘没解释吗?” “……” 待怀恩穿好衣服,丫鬟进来回禀。 “姑娘,世子爷在外面等着。” 怀恩大脑稍微停顿了下,之后也意识到,她母亲不敢迎接大哥的怒气,所以将事情推给她了。 怀恩略觉得头疼。 她偷偷地趴在窗户边,偷看着门外站的人,背靠着她,背脊宽厚,身材挺拔。 怀恩又小声问秋明道:“你确定是我大哥将那暖...爬床的丫鬟都送走了吗?” 秋明颔首,好多丫鬟都去看了。 怀恩明白了,大哥昨晚上应该还想着留些情面的,但是今早见秦氏否认也就杀鸡儆猴了。 “你说大哥是什么意思啊?” “世子爷洁身自好,让我等钦佩。” 呵呵 大哥这名声,算是打响了。 怀恩穿戴好,就出去了。 “大哥,你怎么来了?” 李鸿瑞看着怀恩神情自然,一点都没有做错事模样,心中怀疑。 不过不论她有没有做错事,李鸿瑞都不会苛责她的。 他只说了句:“妹妹,日后不准跟着娘捣乱。” 怀恩想要装着不知,可想想不对,她则道:“大哥,我一早就听说你院子里出事了,您没事吧?” “没事。” “大哥,我会看病的,要不我给你诊诊脉吧。” 李鸿瑞觉得,她这比她娘不承认更让人恼火。 “妹妹,你脑袋里面都想得什么啊?你是女子,自当矜持些。”“您真不让看看吗?把个脉而已,很快的。”怀恩一脸担忧,且煞有介事的,让李鸿瑞直摇头啊。 “妹妹,你好好休息吧。” “喂,大哥,有病要治的。拖着可不是办法的。” 怀恩后面嚷嚷,李鸿儒的脚步更快了,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模样,怀恩心中怀疑,“莫不是真有病啊。” “姑娘,世子爷跑什么啊?” 怀恩摊摊手,怀恩觉得他应该是找人打架去了。 自家妹妹这般说他,他又不能还手,可不就要找别人出气啊。 等李鸿瑞走后,怀恩就让人去厨房那些膳食,她饿了。 不过秋明还没有去,秦氏就来了,她身边的丫鬟还提着饭盒。 一脸小心翼翼地问:“怀恩啊,你大哥刚才来了吗?” “嗯,刚走。” “吓死娘了,你不知晓,他今早上来给我请安的时候,有多吓人,我都以为他要砍了我啊。” “不至于吧。” 这秦氏是被几个孩子拿捏得死死的啊。 这若是儿子们娶了媳妇,这媳妇们的日子估计很好过。 怀恩想起季未央,则道:“娘,你最近给大哥找的人都有谁啊?” 提及这个,秦氏则疑惑地问道:“怀恩啊,你确定那张家的姑娘不会嫁给你哥吗?她不是被皇上赶出来了吗?” 怀恩颔首。 “你且安心吧,张家的姑娘绝对嫁不了我大哥的。” “啊,为什么?” “娘就别问了,快跟我说说,您都相看了谁家的姑娘?” “鲁王府家的小郡主,玲珑郡主,这鲁王跟你爹一样是异姓王。我可听说,她家也准备将她家姑娘送进宫,还好娘先一步,不然你又多了个竞争对手啊。” 我谢谢您了。 “娘,还有吗?” 第八十七章 秦氏又说了几家,依然是高门。 “娘,不是让您找几家家世单薄点的吗?” “你不是说张家跟你大哥的婚事不成吗?我若是找小门户的,不是委屈了你大哥?” 怀恩微微摇了摇头。 看来季未央的努力白费了,他大哥那种不解风情的人,大概是看不见季未央的一片真心啊。 她跟秦氏一块吃了饭。 没在讨论这件事,等吃过饭,二婶娘领着两位姑娘过来了。 怀恩无聊,则陪着秦氏过去了。 小罗氏今日来是为了怀恩的及笄礼,还有十来天,这可不能马虎的。 及笄古代女子年满十五岁而束发加笄,表示成年。 她们李家如今圣眷正浓,靖王府女儿的及笄礼数,自然要隆重些的。 小罗氏被人迎进来,心中欢喜问: “大嫂怀恩及笄的事情,宫中可有交代?” 秦氏摇了摇头。 “之前怀淑怀珠的及笄礼,都是简单的办了得,请德高望重的皇家贵妇来与她们束发加笄的。” “大嫂,怀恩将来是要进宫的,有些事,自然不能与大姑娘二姑娘比的,要不您进宫去问问太后娘娘,咱们是要按照什么规则来?” 怀恩感觉到她二婶打量的目光。 其实书中写着,李家以未来皇后之礼办了宴席的,但是不多久就被人弹劾说李家奢靡,而且还被皇上误以为胁迫。 这一次? “按照大姐二姐的规矩来吧。” 小罗氏又看了看秦氏,道:“大嫂要不要进宫去问问太后娘娘?” 秦氏不愿意进宫去。 小罗氏想要劝说,她回头吩咐站在自己身后的两位女儿道:“你们两个不是有话要跟你们怀恩姐姐说吧,去后院转转吧。” “是。” 随后怀恩领着两人去逛院子了,如今天气你暖阳,她们去了后院也没逛多久,就歇在一处凉亭内,下棋。 是怀恩看着怀柔怀碧两人下。 怀碧几次与怀恩相处,见她温和得很,所以她也就打着胆子问:“怀恩姐姐,你将来会进宫当娘娘吗?” “嗯。” 见怀恩承认了,她则问: “那您跟皇上相处过吗?皇上可和气?” “挺和气的。”有少年郎的活力,也有皇上的沉稳。 “我们一直听说皇上九五之尊,气吞山河之势,伴君如伴虎,让人畏惧,不敢靠近,怀恩姐姐果然是胆大的。” 怀恩摇了摇头。 “我们与皇上也算是表兄妹,且自小是认识的,倒不至于如陌生人那般畏惧,且皇上虽然是九五之尊,但皇上也是人啊。” “听说皇上在殿试上夸赞了不少学子,姐姐可知晓?” 怀恩正看着棋盘,听她们这么问,则抬头望着。 “怎么了?” 怀碧一时不知该如何讲,只能低眉不语,耳边还有些微红。 怀柔轻笑道:“怀恩姐姐,我爹娘给怀碧姐姐相看个书生,是这届的进士。” 怀恩来了兴致。 “叫什么名字?” “陈恒。” 陈恒? “哎呀,这个人啊。”她二婶二叔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怀恩姐姐认识?” 怀恩摇了摇头。 “没见过,不过听皇上提及过,说这人聪慧,是难得的才学之人。” “皇上还跟姐姐提及这届考生的事情吗?” 怀恩微微颔首: “偶尔聊聊的。”不用聊他对这个人也是很了解的。 怀碧则道:“听丫鬟们说,他人长得不怎么样,家境也一般。” 哎,以貌取人可不好啊。 “二婶二叔的眼光,你还是要相信的,你是他们的长女,你的婚事,他们岂能不用心?”不过张陈恒的家境,说好也不好,说坏也不坏,跟靖王府比较,就是不好。不过跟他二叔家比,还可以的。二叔翰林院学士,且在宫学任职。 怀恩想了想则道: “你若是介意,不妨亲自去看看。” 怀碧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姐姐害羞了?”呵呵 怀柔调侃,让怀碧更加面红耳赤了。 “怀柔,你别笑了。” 怀恩也忍不住调侃道:“少女怀春,古之常事,不过说真的你们想不想去见见,若是想的话,咱们差人打听下,约个时间。” 怀碧摇了摇头。 “还是不要了,爹娘不会同意我去的。” “......” 怀恩对古代这种盲婚哑嫁的,并不赞同,不过这婚事也不急,他二叔二婶若是真的给她们定了,也会来这边说一声的。 几个人下一会棋,秦氏跟小罗氏也商量好了,秦氏会进宫与太后问的。 隔日一早,秦氏就进宫了。 进宫繁琐,秦氏从一早就开始梳妆打扮了,她现在可是王妃呢。 等进了宫,见了太后,说明来意。 太后思考了片刻,才问:“怀恩回去是跟你怎么说的?” “这孩子能知晓什么啊。” 哼 东太后也没她掰扯别的,而是道:“这件事你尽管准备,按照未来皇后的礼仪来办,至于加笄人,这个哀家会寻人的。必定会为她寻一个尊贵人来加笄。” “未来皇后?娘娘,皇上可给您传信了,咱们若是这么办,会不会惹皇上不高兴呢?” “瞧你那出息,皇上早已经跟哀家通个气了,你也别畏首畏尾的,拿出你那暴发户的门头来办就是。” 秦氏有些紧张,她猛然间坐起来,朗声道了句:是。 “此事先不用跟怀恩讲。” “为何?” “皇上要给她一个惊喜。” 秦氏懂了。 随后秦氏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只是回到府上的时候,她表情哀泣。 见谁都一脸谁欠了她一般。 怀恩正在屋内摆弄插花。 正弄着,就听秋明着急的过来了。 “姑娘,不好了,咱们夫人从宫里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呗,怎么不好啊,被狗追着吗?” “不是,姑娘,您难道不知道咱们家夫人进宫去干什么了吗?” “?” “她是去问太后娘娘您的及笄礼该按照什么规则办理?只是她回来的时候脾气很不好,您说她是不是跟太后娘娘谈崩了?” 谈崩了? “皇上是不是不愿意让您进宫了?” “......” 怀恩突然间想见见秦氏了。 宫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走,咱们去前院。” 秦氏回来,小罗氏也过来了,两人正坐在厅内谈论及笄之礼的事情。 小罗氏听秦氏说宫中不愿意让怀恩进宫了,惊呼出声:“大嫂,此事可确定吗?” “嗯,太后说这是皇上的意思。” “大哥被封为靖王,满京城的都以为咱们怀恩要入后宫的,如今咱们怀恩怎么办?”李家的女儿又该怎么办呢。 秦氏皱眉,眼神微暗的瞄向小罗氏,小罗氏觉得自己的表现有些过激了。 “对不住大嫂,我只是有些担心孩子们。”小罗氏眼眶微红,竟掉了泪珠来,“大嫂,怀碧怀柔还小,这婚事也不急。”说着又掉了两滴泪,只是很快擦拭掉。 她们本来给孩子看好了夫婿的。 这下子全泡汤了。 “大嫂,咱们家姑娘入不了宫,咱们也该做些准备的,别白白让人家看笑话才是。” “你说的是。” 怀恩在外面听着,这心头微凉,这又是闹哪出啊。 自己那般还没讨他欢心?还是想要给自己来个重重一击啊。 怀恩心头烦闷,气呼呼地走了。 皇上怎么可以这么小气? 秦氏还想说什么,就听丫鬟偷偷告知她道:“夫人,三姑娘气走了。” “真的走了吗?” “嗯,走了。” 秦氏脸上的哀泣如变戏法似的瞬间消失了,她上前一步,拉着小罗氏道:“弟妹,走,咱们去你院子里谈。” “嫂子?” “走走走......” 李怀恩回房间这一路,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了。 皇上啊皇上,你可真是好样的,戏耍我是吧,哼,看我日后入了宫,不还回去。 至于这一次,怀恩现在? 该示弱还是要示弱的。 她回了房间,左思右想,则坐在案前,几次举笔,最终写了两行字。 第一日,未出门。 写完之后,她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下,又觉得干巴巴的了。 又撕掉重新想。 第八十八章 这一想也就日头西斜了。 秋明进来,看着姑娘扔得满地的纸团子,心疼得很。 “姑娘,您这是做什么呢?” 怀恩心烦意乱,静不下来。 “秋明,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秋明听后,脸颊微红,随后低头,生如蚊虫,道:“没有。” “嗯,你日后若是碰见一个喜欢的,但凡他有一点点的小心眼你都不能要。” “姑娘说的是皇上吗?” “别给我提他。提他就烦。” 秋明觉得姑娘有些大不敬了。 “姑娘,您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您,恨不得日日与皇上述说情话,您当时心境敞亮,说什么喜欢一个人就该让对方知晓,否则不仅仅辜负了自己,也辜负了家族。”秋明不是秋月,她对怀恩的记忆还停留在以前呢。 “述说情话?如今我也见不着人啊。” “姑娘,奴婢还记得,有一次您还让王爷给您捎带东西进宫送与皇上呢。” “这是我干的事情吗?” 秋明点头。 这是拖全家之力,追相公啊。 敞亮?应该是被宠坏了吧。 “东西送出去的了吗?” “嗯,送出去了。” 呵呵 没送出去呢,皇上当时还申斥了她爹,只是她爹回来不愿意让女儿烦躁,没说而已。 如今自己若是在宫中,她还能去跟皇上来了偶遇,在宫外,虽然干啥啥不行,但终归只有这一条路。 她低眉看着桌面上,被自己写了情诗的纸张,无奈又扔了。 俗气。 送什么能提醒皇上而又不至于被皇上忽略呢? 怀恩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了绝妙的法子。 深更半夜,她则偷偷地潜入前院书房,他知晓他爹有一个习惯,每次递折子的时候,都会事先将折子放在书房书桌上的。 怀恩偷偷进去,点燃了一盏灯,翻开折子,上面啰啰嗦嗦地写了许多,都是军中改革之驳斥。 怀恩大致地看了下,户部无银,皇上建议无战时削兵,还兵与田,开垦荒地,重农业,扩户部银钱。但是他爹呢,罗列了兵之重要,不可削兵。 怀恩看着这些,觉得他爹死脑筋了。 国库无银,要这么多兵,只会拖垮中央,没有中央,要这么多兵等于谋反。 怀恩看着折子上的内容,摇头叹息。 她左右想了想,则随后又拿了一本空白册子,洋洋洒洒地写了还兵与田的政策,只要政策足够优越,还能有人不想回田? 但凡是当兵的,皆因家中贫穷,无力抚养孩子,可如今不用出生入死皆可活着,当然有诸多将士愿意归家的。 当然在出一个政策,但凡如军中五年的,皆必还家。 政策出来,谁能反驳? 虽然改革需要魄力,需要人支持,只要皇上娶了自己,她爹还能不支持? 怀恩想到这里,便撇嘴笑了。 等折子写好,怀恩又在折子里面夹着一小幅画,上面画着一女子独坐闺房插花,在闺房门头特别标注第一日。 隔日一早,李泽不知晓,他进宫上朝,且朝堂上直接罗列削兵的危害,且将奏折呈上去。 皇上本来不打算看的,但是莫名的,他瞧见奏折里面夹了一些东西,好奇心之下,则打开了,他对上面的内容不敢性质,则对那一幅画,看了许久。 “皇上?” 李卫提醒,下面靖王还等着呢。 皇上没有打开折子,可是直接道:“此事容后商议。” 李泽也没有逼着皇上打消这个念头,他只是让皇上知晓他的决心而已。 今日皇上不理会,明日他还来。 第二日,怀恩画着她下棋的模样。 第三日,怀恩画的她在逛园子。 第四日,怀恩画的则是帮助她娘看账本的。 ...... 直到第十日,这折子断了。 不是怀恩不写了,而是李泽不愿意送折子了。 因为皇上次次不理,他也懒得写了。 今日皇上召见李泽,刚一见面,皇上就问:“折子呢?” “皇上,臣每日写折子,您都不理会,臣......” 皇上意识到,李泽不清楚怀恩的做派。 皇上也没说别的,而是将他递的折子给他看了一本。 李泽看了之后,根本不相信。 “皇上,这不是臣写的,也不是臣的意思。” 随后皇上将他这几日递给他的折子都给他看了,一模一样的字迹,却将他原本的想法改得一无是处。 不是他写的,但是是他送进宫的,有人进过他的书房,是谁,不言而喻。 肯定是自家人。 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李泽心中已经有定数了。 所以他没敢多说,只请罪道:“臣有错。” “朕知晓这是谁写的,朕让找你来,不是要治你的罪,而是让你看看,这个政策,如何?” 李泽小心翼翼地看着皇上的表情,随后掀开来看了这折子,上面一条条,写得很详细,什么无战事将士还乡务农,开垦荒地,什么到期还乡荣养,一条条地规规矩矩却又合情合理。 “皇上,这个?” “明日继续给朕送折子。” “啊?” 这不是送过了吗? 李泽觉得皇上应该是不满意自己写的,让他重新再写一次了? 可是将士们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如何能忍受被抛弃呢? 李泽下了朝回家,一门心思琢磨着该怎么办写折子,没瞧见在门口等着的怀恩。 这已经是第十日,她没收到一点回信呢。 哼哼 怀恩正想着,瞧见有小厮走进,且对她道:“姑娘,秋香姑娘来了,说是要见你。” “让她进来吧。” 怀恩在花园见的她。 秋香进府,规规矩矩的,并没有四处张扬,她虽然是花楼女子,但也知晓高门大户的规矩多。 “姑娘,唐公子如今已经在备战科举了。” 怀恩表示知晓了,怀恩有些惦念秋月,则问她:“秋月休养好了吗?” “是,秋月姑娘如今已经干活了。” 那就好。 “这些日子,若是有个自称是她表哥的人找她,她若是想走,就让她走,若是不想走,就留在楼里盘账吧。” “是。” 秋香知晓东家和善,自不敢怠慢秋月的。 秋香想了想,则又道:“姑娘,我最近听说了一件事,想告知您一声。” “什么事?” “楼里的姑娘出去采买的时候,碰见了张家姑娘,她好像约见了什么人,谈论说要陷害世子爷的事情。” 其实送账册这种事,她们之间并未有协定,李姑娘并不在意这些银子,也不曾过问望风楼的收入。 秋香过来,本就是借由这送账册之事,提醒她有人要谋害世子爷。 她们如今得李家庇护,心中已经将李家当成了主子,自愿意为李家鞍前马后。 “她是不是盘算着要退婚?” 秋香微微颔首。 世家之事情,隐晦事极多,她不会乱言,给主家添麻烦。 第八十九章 怀恩让人送秋香出门,就是在顷刻间,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一个画面。 张舒雅约见李鸿瑞,提及退婚的事情,当时李鸿瑞同意了,只是提了一个条件。 婚事可以取消,但是需要在两年后。 李鸿瑞虽然对男女之事情不热心,但是他不傻,妹妹要嫁给皇上,他自然不会让人掺和进来。 至于为何要两年后?他哥耍心眼呢。 两年不见皇上,皇上岂能还记得她? 张舒雅不愿意,就使出了绝招,将大哥的名声搞臭,之后如愿的退婚了。 呵呵 既然了解这些,怀恩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即便是要退婚,名声也该张家臭才是。 靖王府书房 李泽回了书房,刚坐下,就瞧见桌案上的折子。 谁进来过? 李泽将折子拿起,竟从里面掉落一幅画,李泽看了看,上面是一个小姑娘托腮坐在房内,手中百无聊赖的拿着画笔。 画面很可爱,那小姑娘怎么看怎么像是自家女儿呢。 李怀恩? 李泽不知晓该生气还是该烦闷。 你送东西就送东西,你告知我一声啊,你这偷偷摸摸的,出了事,你让我如何收拾? 怀恩正想着该如何帮他大哥,就听前院有人来唤她,他爹要见她。 该不会他意识到皇上要反悔,来找自己麻烦了? 不过来人说是在书房见,怀恩心中又嘀咕,这是事情败露了? 不过败露总比知晓反悔好。 自己的小命还能保住。 怀恩则收拾了下,去前院书房,一路上忐忑,只是到了前院,他爹竟站在院子里。 莫名的腿就有些打哆嗦。 不过她还是上前,唤了一声爹。 李泽看着自己这个女儿,唇红齿白,模样周正,是越长越好看了。 本来他对这个小的,没寄特别大的希望,只希望他能够嫁个小门户的,自己照拂一二,可她选择了皇上。 选择皇上就选择皇上吧,李家也不是没出过皇后。 可你别那么叛逆好不好,这一次次地事情,害得他头发都白了许多。 说来也怪皇上,你下圣旨不该送往李家吗?偷摸的送给怀恩作甚? 哼,一点诚意都无。 如今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打情骂俏,这还就罢了,如今两人竟开始耍他了。 李泽将那幅画拿出来,问道:“怀恩,你准备干什么?” “我没干什么啊。” “你这画是什么意思?还有这十天,你们打什么哑谜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爹?” 李泽最近气闷,对这个女儿也是越来越失望。 他不希望她瞒着他做小动作,他想念那个听话的女儿。 怀恩看着那没有送出去的画,没有否则,而是问:“这是您自己发现的,还是皇上发现的?您这么生气,应该是皇上发现的,训斥您了?” “......” “若是皇上不愿意收,那就罢了,我以后不送就是。” 李泽脑门突然间反应过来了? 这是皇上发现的,皇上没苛责,他应该是一直都知晓,今日见自己没送,才问的。 “你跟皇上之间,搞什么呢?” 怀恩不答反问道:“皇上是什么态度啊?还送不送啊?” 送。 李泽意识到什么,问:“皇上让你送的?” 怀恩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皇上让我待在家里不出门。” “就这个?” “还说我履行承诺,他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李泽眼神略亮了亮,随后低眉看了看手中的画,突然间觉得这幅画画的还不错。 十天了啊。 “让你待在家里多少天?” “及笄那日。” 李泽刚才胸闷,如今就有些敞亮了。 “你这豆蔻年华的女子,花样还真多。” 这会儿秦氏从外面回来了,瞧见父女两个站在院子里,以为李泽又看女儿不顺眼了。 秦氏上前问:“爷,您怎么了?怀恩惹你了?” 秦氏有话跟李泽讲,则吩咐了一句:“怀恩你先回去,这边有娘在。” 怀恩点点头。 “爹娘,我先回去了。” 还没走远,怀恩就听秦氏道:“你别有事没事就找女儿麻烦。” 李泽轻哼。 “若非你惯着孩子不听话,我能如此?” 秦氏将李泽拉去书房,李泽就说了奏折的事情,随后问秦氏:“孩子没跟你说吗?皇上又是什么意思?” “管他们作甚,反正皇后之位就是咱们女儿的。” “女儿给你说了?”李泽有些不服气,“给你说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不是女儿说的,是太后娘娘说的,再说了我凭什么告诉你啊,哼。” “太后娘娘跟你说什么了?” “怀恩的及笄礼,要皇后之礼办,加笄宫里面会找人。” 李泽真要被她给气死了,自己担惊受怕这些日子,她竟然一点风声都不漏给自己,简直可恶。 秦氏可不管他气不气,反正她心情好。 李泽气的不想待在家里,找人喝酒去了。 而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怀恩,担忧李鸿瑞,这会儿就去了他大哥的院子里。 李鸿瑞不着家的,怀恩担忧哥哥被人设计,就想着让人跟着。 所以怀恩就差人去找了秦宇。 秦宇是她娘从秦家带来的,自然是很可靠的。 只是她大哥的院子里,不见秦宇,怀恩就让人去找。 这一等就到晚上了,秦宇才回来。 不过跟秦宇一块回来的还有他大哥。 看着两人一块过来,怀恩则眨了眨眼。 “大哥,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满世界的找秦宇,出什么事了?” 怀恩突然间觉得找秦宇帮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了。 怀恩请李鸿瑞坐在院子里的亭子里,让人点了灯笼挂着。 待两人坐下,怀恩又让人上茶。 李鸿瑞瞧着妹妹这一系列操作,则笑了。 “看来妹妹找我是大事呢” 怀恩让人去门口守着,让秦宇也出去。 等人都走了,怀恩则偷偷摸摸地问:“大哥,你心中可有喜欢的人?” “嗯?妹妹这是要做媒啊。” “张家之前也是想让张舒雅进宫为妃的,你不介意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也怪不得张姑娘,而且皇上乃是人中龙凤,她喜欢皇上也是情理之中。” 这是什么绝世好男人啊,竟然允许自家女人心中有别人啊。 “你不生气?” 第九十章 李鸿瑞轻笑,剑眉星目,乌黑清澈,温和如玉。 温和? 这还真与他身份不匹配呢。 “大哥你老实跟我说,西夏公主能够投降,你是不是使用了美男计?” 咳咳 李鸿瑞暗瞪了她一眼。 “相较于美色,哥哥更希望是靠实力的。” 怀恩见大哥如此自信,心中自然是相信的。 只是张舒雅她不是那种安于现状的女人,既然不是,那么就不该要。 “大哥,其实这张家的姑娘我也不是很喜欢,她也配不上哥哥,若是能退婚,大哥,你可愿意?” 李鸿瑞摇了摇头。 “大哥,我说的是真的啊。” 李鸿瑞饮了一口茶,悠闲自在,他本身并未对这桩婚事有太多期盼,而且心中早已经权衡了利害关系,所以他云淡风轻道,“一个女人而已,等成婚后,我会带着你嫂子去西北,接触不了京城之人,她自然就安分了,所以你不必担忧。” 怀恩摇了摇头。 “我希望你能够找一个能真心对你的人,比如说,季家小姐?荷包还在吧?” “......” “大哥,收了人家荷包,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啊。” “季家的家世太单薄了。” 李鸿瑞说完,从怀中将荷包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将荷包送回去吧。妹妹的朋友,自然不能为妾。” 李鸿瑞起身,走了。 怀恩看着桌子上的荷包,骂了句不解风情,随后叹息一声。 “这荷包该如何送回去呢?” 秋明来换茶水,怀恩则道:“去将秦明拦着。” 大哥对男女之事不甚畅通,且已经想好了日后的日子,可是张舒雅不愿意呢? “是。” 秋明将秦宇换来,秦宇恭敬请安道:“三姑娘好,三姑娘寻属下有事?” 怀恩则道:“这几日张家若是有人来与大哥送信,你且告诉我。” 秦宇有些犹豫。 怀恩则道:“我知晓军中有军中的规矩,你不能轻易透露将军身边的信息,可是他是我大哥。我身边的人有可靠的消息,说张家姑娘要对我家大哥不利,倘若她不送信给我大哥也就罢了,可一旦张家送了信,你一定要告诉我。” “她约见将军做什么?有什么企图?” “她的企图是逼迫大哥退婚。” “将军赤心为国,焊猛绝伦,勇冠三军,少年英雄,她还有何不满?”秦宇义愤填膺。 “我大哥,上站杀敌,与社稷与百姓都是有功之臣,她张家姑娘凭什么羞辱对社稷有功之臣?” 怀恩听见秦宇的责问,胸腔发闷,手中更是发狠,一巴掌拍在桌面上,一跃而起,愤怒道: “你说的是,我大哥英年才俊,年少成名,一心为国,出生入死,她张舒雅凭什么不喜欢?凭什么要退婚?” 秦宇对怀恩的反应很满意。 “倘若她敢设计大哥退婚,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秦宇激愤之后,也有些理智。 “我怎么相信你?” 怀恩则笑了。 “我说了她会给大哥递信,不信咱们等着。” 三日后,张舒雅差人给他大哥递了信,不过这信是递给秦宇,让秦宇转交,但是秦宇没有递给李鸿瑞,而是直接给了怀恩。 秦宇见到怀恩回禀此事的时候,略激动。 “你果然是猜对了,她约了将军去游西湖。” 果然是个好地方呢。 谈判不成,还方便使用阴险的手段。 “这个事情需要告诉将军吗?” “不用,到时候你去。” “我?” “这不是拆穿了吗?” “她不认识我大哥。” 秦宇了解了。 “她若是敢提退婚,看我不将他推向水中,喝点西湖水去。” 两人一拍即合,秦宇听怀恩的吩咐,约定时间就去赴约了。 西湖美景,美不胜收。 但是秦宇却没有心情欣赏,他在找画舫。 可是这一排排的画舫似乎都一样。 张舒雅领着丫鬟鸳鸯,此刻正在画舫内等候,张舒雅心情比较急切。 她今日本就是双重计划,成功与否就是今日了。 “姑娘,您看是不是那个?” 张舒雅透过画舫窗户,看着立于画舫外的人,身材魁梧,蓄着一脸的胡须,竟然看不出脸上的长相。 “啊,姑娘,这就是靖王府的世子爷吗?不是说长相俊朗吗?” 张舒雅看着他腰带上系着的腰牌,上面刻着李字。 是李家的人。 还有他腰间佩戴的剑,是红玉。 李鸿瑞的佩剑就是红玉。 身形挺拔,姿态宏伟,一看就是出身军中。 这会儿他拉着一个人问询什么。 鸳鸯嫌恶道:“这人好粗鲁。” 粗鄙没有礼貌,张舒雅更确定了要退婚,她不想嫁给如此粗鄙之人。 她喜欢的是皇上那般温和如玉,有明章之治的人。 “鸳鸯,去请他上船。” 秦宇心中笃定她会退婚,本就没好气,瞧见不长眼的人,更是不客气了。 他自然不知有人正观察着他,就算是知晓,也绝对不会客气多少。 张舒雅对李鸿瑞本就没什么感觉,如今她多了厌烦。 “鸳鸯,你去请他进来吧,别让他在外面闹腾,惹人围观,咱们今日来,不可张扬。” “是,姑娘。” 秦宇正不知该进入哪家画舫,就见一个丫鬟过来了,对着他道:“可是靖王府世子爷,请随我来?” 秦宇也没回应,而是大踏步的进去了。 秦宇进去,张舒雅隔着帘子坐下,装模作样,秦宇轻哼。 “张姑娘约我们......我来,就这种态度吗?” “李公子莫要生气,只是我今日略有些风寒,怕感染了公子。” 秦宇听这声音,温温柔柔的,很是很好听的。 他抬了抬眉,看向挂着帘子的里面,隐隐约约的一个身影,往下看下,只瞧见一双绣花鞋来。 上面绣什么花不知晓,他也不想知晓。 他收回目光则道:“你我虽然有婚约再身,但是如这般私下见面实在是不该,就算是要见,也应该由双方长辈领着才是。” “......”张舒雅被他一句话说得烟视媚行,身形微晃,若非她们李家执意要这桩婚事,她岂能有如此之困? 如今却有被他侮辱,这笔账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 第九十一章 “世子爷说的是,只是舒雅今日有些话要对你说,并不好麻烦家中长辈的。” “什么事?”秦宇态度可没好气,张舒雅想着,只是先恭维到,“世子爷从一小小将士,如今升为镇国将军,骁勇善战,顶天立地......” 张舒雅还没有夸耀完,秦宇却不耐烦道,“你想说什么?” 这般没礼貌,张舒雅脸色更僵硬了。 “世子爷,我......这桩婚事,本就是迫于无奈,我知晓非你所愿,我也是,我希望世子爷能退婚,日后寻一个心仪女子。” 秦宇听她这般说,霍尔起身。 “你果然是要退婚。” “世子爷?” “那个奸夫是谁?” 这人脾气暴躁,让人胆寒,不是说李家公子身为将帅,很是体恤人的吧? 奸夫? 张舒雅一张脸红的跟熟透的苹果一般,滴出血来。 她双手紧握在一起,磨平心中的胆怯,壮了壮胆子道: “世子爷,我与皇上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奈何被两宫皇太后插手,赐了这桩婚,皇上他.....我与他早已经私订终身,但奈何......希望世子爷能主动退了婚,如此也是给皇上面子。”话音语无伦次,秦宇却也听得明白了。 “私订终身?你这女人好不知羞,勾栏院的女子都不如,朝三暮四,你有何资格......” 话已经说出口,张舒雅倒是解脱了,她则到: “我知晓世子爷会生气,但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我对皇上痴心不已......情深义重,希望世子爷理解。” “世子爷若是生气,万不可去皇上跟前闹腾,君臣有别,您可要对自己乃至整个李家负责。” 皇上?李家? 还好今日将军没有来,若是将军在,面对这般恬不知耻的女人,定然会吃不下饭。 他拂袖挡开眼前站着的丫鬟,掀开帘子进去,瞧见张舒雅神情惊讶却惊慌的样子,讽刺笑道:“干巴菜一样,一点福气都无,像你这般还好意思拒婚?真不知所谓。” “你......” “丑态百出,你想嫁给皇上?想都别想,我们定然不会让你如意的。” “......” 张舒雅知晓武将粗鄙,但是却没想到这般不通人情,没有智商。 她将皇上搬出来,便是希望他能心有忌惮,可他竟然毫无脑子,张口就骂,就不怕日后被皇上惩罚吗? 她只觉得脑瓜子疼。 今日来找他和谈,果然是错误的选择。 他就该直接实行下一步。 “世子爷可要好好想想,毕竟皇权再上,若是您能拒婚,皇上与我必然念着世子爷恩情,日后必当还,世子爷请回吧。” 秦宇轻哼。 “给你站在一起都觉得晦气,谁稀罕?” “既然如此,我就不送世子爷了,就请世子爷跳河吧。”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 “......” 秦宇皱眉,可如今话已经说出,绝对不能认输。 站在画舫船头,秦宇竟什么都没想,直接跳下去了。 本想着游回去,他体力本就好,而且如今还是夏季,水温温的,正好。 他看了一眼船舱内,那惹人厌的身影,秦宇直接跳了下去。 张舒雅第二计划,就是将人弄入水中,然后与人传信。 “鸳鸯,放信号,告诉明月郡主,就说他的心上人已经跳湖了,让他赶紧准备,否则就晚了。” “是。” 信号炮竹一响,就听见有人嚷嚷说。 “快救人啊,有人落水了啊。” “快来人啊,郡主落水了。” “......” 秦宇听见有人落水,心中良善,浮出水面往声音处望着,的确是有人。 秦宇转个方向就去营救了。 他救了人就走了。 他要赶紧回去与三姑娘禀报。 张家姑娘果然是居心不良啊吗,而且她还说她与皇上两情相悦,那么三姑娘怎么办? 三姑娘可是要进宫为后的,皇上这般对不住三姑娘,可又怎么办?三姑娘若是进了宫,不是要受委屈了? 不行,他一定要告诉三姑娘去。 这般想着,秦宇则往岸上走去,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掉,就去后院见三姑娘了,只是这会儿三姑娘却不在。 怀恩如今被她爹召去书房了。 今日李泽上朝去了,待散朝的时候,皇上就开口问他:“靖王可有本奏?” 众目睽睽之下,李泽心中苦闷啊。 不是他没有,而是怀恩没给啊。 所以今日回来,他就让怀恩赶紧给他画。 怀恩坐在书案前,没动笔。 “我画过了。” “画呢?” “在我哥的折子里。” “你......” 皇上为何还要?难道是没瞧见,他是不是该进宫去提醒一番。 怀恩看着李泽,一脸纠结,怀恩则道: “我猜测皇上让你上折子不是儿女情长,而是削兵的事情。” “削兵?那不可能的事情,谁愿意被削?这样子很有可能引起军中不安,军心不稳,我们无信,我们能让将士出生入死?” 到现在了还是那么多的理由,不知该说你什么好。 怀恩将岸上的画纸收好,起身,端了杯茶放在他手中,随后则道:“皇上毕竟是皇上,爹现在怎么就不明白这个理呢。” “皇上年幼,不知其中利害关系,我等身为老臣,绝对要劝阻皇上。” 哼 这是嫌他自己活得太久了吧。 “爹,皇上都二十了,若非为先皇守孝,他早该立后。而且,爹见过户部尚书了吗?了解过大清国情吗?国库银子可不足以维持军资。” 李泽觉得怀恩这话不着边际了。 “怎么没银子?百姓每年赋税多少?你不明白别瞎说。” “爹,国库没有银子了,您现在应该急皇上之所急,先帮助皇上充实国库,而后在想着您手下的兵。”怀恩见他爹不情愿,则道,“爹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先有国才有家,您也应该先顾及国,才能顾及您手下的将士兵娃子。” 李泽想要反驳,但是却被怀恩一句话遏制住了。 “其实要充实国库也不是没法子。” “如何?” “抄几个贪官的家,也就成了。” “你......” “爹,您好好想想,等想通了就写折子,若是想不通,呵呵,就想想您女儿我吧,我能不能进宫为后,就看您能不能站在皇上身边了。” 第九十二章 皇上结亲,结的自然是可靠的伙伴,不是给自己结一个祖宗的。 怀恩很理解这件事,但是看他爹的脸色,似乎是想给皇上当祖宗的。 呵呵 这岳丈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 怀恩跟李泽说了,至于他能不能懂,那就不是她的事情了。 怀恩出了书房,秦氏穿梭门廊,正欲要过来。 瞧见怀恩出来了,她脚步快些了。 “怀恩,你爹训斥你了?” 怀恩摇头。 秦氏不放心,数落了她爹几句,随后道: “今日花想裳将你衣服送来了,咱们去试试,不用理会你爹。” “嗯。” 花想裳的掌柜董夫人亲自过来的,衣服也是早就量好让做的,董夫人进门,身边竟然也领着五六个丫鬟,手中捧着衣服跟首饰。 秦氏看见那些金灿灿的东西,眼中冒着光呢。 “怀恩,快看,一会打扮上,一定会非常漂亮的。 一边的董夫人对于这些首饰,心中也是犯嘀咕的,心中早就将秦氏说了几百遍了,好端端的姑娘,干嘛打扮得这么俗气呢。 可秦氏眼光? 董夫人将目光看向三姑娘,则道:“王妃,三姑娘,属下这边还有一套头面,是京城姑娘最爱的,您看看。” 董夫人将一个丫鬟手中托盘都打开,里面使用珍珠所制的珠冠,很是豪华。 不过秦氏只看了一眼,则道:“白晃晃的,不吉利。” 董夫人看了一眼怀恩,这些东西可都是最近最流行的了。 怀恩虽然对秦氏的眼光,不敢恭维,不过也没有反驳,她娘高兴就好。 “都留下吧,说不定那日就喜欢上了。” 其实怀恩不喜欢这种繁琐的首饰,她比较喜欢挽了丸子头,利索,也不费劲。 不过秦氏若是喜欢,到时候留给她好了。 怀恩正换着衣服,丫鬟秋明过来侍候,说是秦宇回来了。 “可说了什么?” 秋明看了董夫人和秦氏,没敢说什么。 怀恩想了想则道:“吩咐他等一阵吧。” “是。” 秋明离开的时候,她身上的衣服也已经穿戴好了,她对镜望着里面的人,来回转了好几个身,淡粉色华衣裹身,婀娜多姿,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量身定制果然是量身定制啊,这衣服的料子,都是上等的。 “三姑娘觉得如何?” 董夫人上前整理衣服,笑望着镜子中的美人儿,这粉色最是衬人,肤如凝脂,红颜绿鬓,最是美妙。 别人常说,豆蔻年华是老天给每个人最美好的记忆,且公平。 怀恩看着里面的自己,觉得除了有些累赘以外,怎么都好看。 秦氏将托盘上的金闪闪的东西插入怀恩发髻中,怀恩瞧见镜子中的董夫人嘴角歪了下,怀恩知晓秦氏的眼光略有些歪,但毕竟是自己母亲,只能宠爱着。 “衣服挺好的,只是裙摆吧有些繁琐,若是能短一点,还能多穿几次。” 秦氏笑了。 “咱们又不缺这件,且这也就让你穿这一次的。” 真奢侈,不过这东西还真只能穿一次,太麻烦。 “热了,先帮我脱了。” 董夫人上前动手,道:“三姑娘,还有备用服装,您先试试。” 怀恩道:“今日怪热的,就不试了,我相信董夫人的能力。对了,回头给我做一些简单的花钿吧,简单点就行。” “是。三姑娘可想要什么样式的。” “十色花种,你们看着弄。” “是。” 怀恩将衣服脱下,换上自己便服,秦氏要在她头上扎着金饰,只是被怀恩躲开了,她在梳妆桌子上随便那个了花钿,插在头上,则道:“娘,我在家里,随意点的好,你们先忙着,我先去更衣。” 董夫人瞧见她随手拿着的花钿,将发间刚才散落的发丝聚拢,且花钿款式新颖且好看,很适合呢。 看来李三姑娘的眼光,没有受秦氏影响呢。 董夫人将东西留下则告辞了。 怀恩出来,就回自己院落了,秦宇正焦急地站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脸色也很不好,似乎还有些自言自语。 怀恩问秋明道:“他怎么了?” “一直在骂人呢。” 这会儿还骂人,看来是被气得不行。 提了退婚? 怀恩上前,刚走进就闻到一股子酸腥味道。 “秦宇,你掉水里了?” 怀恩上前扯了扯,衣服还潮的。 “怎么不先回去换换?” 秦宇见到怀恩,真是找到了抱怨的人,他哪里管自己身上湿不湿,他身强体壮,不在意这些,而且现在是夏日,不碍事。 “那贱人果然是要退婚的,她竟然要跟咱们家将军退婚,您说她是不是脑子有病,咱们家将军,战功赫赫,可是大清的功臣,她张家的姑娘算什么东西,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一捏就碎的人家,算什么东西......” “她还有奸夫,她还敢有奸夫,还算什么清贵女子,不三不四的,咱们不要她。” “满京城的贵女,喜欢咱们家将军的人,排着队呢,那西夏公主银川,还曾追着咱们将军不放,在边疆,好多女子自荐枕席,若非咱们家将军洁身自好,现在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怀恩安抚他暴躁的心,则让秋明去上清火茶,怀恩领着他进入院子,等他发泄完,则让他坐下来。 “你这一身怎么回事?” “掉湖中了。” “你是不是还救个人?” “你怎么知晓?” 还真是。 怀恩微微眯着眼,看向他道:“我要恭喜你了,今日之后,必定会辉煌腾达了。” “......” 书中可是写着呢,她大哥被人拒婚,大哥没有直接同意,而是拖了两年,本想着能给她拖些时机,可那张舒雅却不愿意,将大哥推入水中,与明月郡主在水中纠缠了,最后明月郡主上门求负责,张舒雅的婚事自然也就罢了。 但是大哥与明月郡主的婚事没成,因为随着大哥出去守着边疆,这婚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怀恩想了想,随后道:“秦宇,你救的那个人,是和王府的郡主,萧明月。” “那怎么了?” “京城贵女,被你救了,如今是夏季,你抱了人家,可不要娶人家吗?” “我救了人就跑了,他们一定不知道我是谁。” 呵呵,你想得真简单,人家看准了时机,就是要逮着你啊。 “你瞧着吧,一定会有人来抓你负责的。” 第九十三章 宫里 和王领着自家女儿明月进宫去诉苦了,这一诉苦就是半个时辰,皇上看着下面的父女两个,一个哭不是哭,一个面上有喜色。 这真是被轻薄了吗? 皇上正听着两人的唠叨,李福进来回禀,说是辅国公张泰过来了。 而皇上正瞧见和王眼角笑意更浓厚了,这两人凑在一起? “皇上,李鸿瑞轻薄我家明月之后逃脱,此事已经传扬开来,张家也定是要不得这桩婚事了。”和王是怕这件事传播的不够狠,他亲自差人去传了,一个上午,京城内外无人不知这件事了。 李鸿瑞就是不想承认,也过不去。 皇上对李鸿瑞的了解,决然干不出轻薄女子且逃脱的事情来,想来他是救了人,但为了女子名声,并未张扬吧。 以他的想法,若是落水被救,被救者应该会极力隐瞒,似和王这般四处张扬的少之又少。 皇上则道: “听听辅国公的意思吧,李卫,宣辅国公进来。” “是。” 很快,张泰进来了。 张泰瞧着和王萧苍意,本来的担忧退了色,他上前请安。 “辅国公,你可来了,本王还以为你要忍气吞声呢。” 张泰听辅国公这般说,有些心惊。 这和王有没有脑子啊,竟然这般明目张胆地说出来?生怕别人不知这件事是两人合谋吗? 张泰则道:“和王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和王轻哼。 真是胆小。 事情都做了,还怕皇上知晓?皇上聪慧,怎么会不知他阴奉阳违。 皇上看着张泰打哈哈,也不急,而是问:“辅国公进宫可是有要事?” 辅国公则道:“皇上,李鸿瑞欺辱明月郡主,此事传得沸沸扬扬的,说什么张家认人不淑,舒雅也在家中闹腾呢。” 认人不淑? 萧苍意轻笑道:“皇上,那李鸿瑞仗着战功赫赫,胆敢欺辱皇家女子,您可一定要重罚啊。也给那些仗着军功为富不仁之辈一个惊醒。” 皇上这会儿爷明白了,他故意问: “辅国公觉得此事该如何?” “皇上,张鸿瑞身有战功,当初两宫皇太后赐婚,欲成两姓之好,可如今他辜负圣恩,臣觉得此婚事可就此作罢。” 皇上似乎猜到了这般,心中冷笑,看向和王问: “和王,你又是什么意思?” “皇上,李鸿瑞欺辱明月,按理说臣该为了明月名声忍气吞声,可是臣回去想了想,若臣忍气吞声,将来必然有诸多的不轨之臣效仿,与百姓不利,所以臣请求陛下严惩李鸿瑞。” 萧明月拉了拉自家爹的衣袖,不愿让爹这般绝情。 她还要嫁给李鸿瑞呢。 明月郡主喜欢李鸿瑞,从她凯旋而归那日,一见钟情。 可是他竟然有婚约了? 可是萧苍意是个老狐狸了,这件事唯有将李鸿瑞逼入绝境,方才能逼迫他上门认错,到时候他再说几句软话,女儿自然嫁入靖王府了。 张家的女儿嫁入李家,是高攀李家,但是他和王府的郡主嫁入李家,则是低嫁人,李家岂能不会选择呢? 而且张李两家退婚,对于李家来说这是耻辱,他们自然要寻找一门最好的婚姻了。 所以这门亲事跑不了。 但是明月郡主却不知她爹的想法,有些急了。 “爹.....” “你闭嘴。” 明月郡主这下子是真委屈了,竟然嘤嘤哭泣起来。 两人相互望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求皇上做主。” 皇上想了想,这有没有冤屈,还是该叫正主来看看的。 “两位爱卿所言,朕觉得有理,只是断案理论有苦主,也要有正主才是,两位爱卿可愿意叫李鸿瑞过来与你们对峙一番?” “……” “本来朕不相信镇国将军会如此糊涂,在自身有婚约之时,还与人有染,确实该罚,若是他承认,自该论罪。但若是误会,两位可也要想想清除。” “皇上,人不可貌相,李鸿瑞果真是道貌岸然之人。” “是啊,皇上,舒雅嫁给这种人,臣心中不服啊。” 看着两人这般说,皇上则道:“既然如此,就召李鸿瑞过来吧。咱们都问问,李鸿瑞怎么在西湖边上,还正好轻薄了明月郡主。” “李卫,去请李鸿瑞过来。” 李卫则道:“皇上,您忘记了吗?你派李将军去西北大营巡视去了,按照时间来说,这会儿回不来。” “走几日了?” “两日了。” 皇上皱眉,他不在,那么是谁轻薄了明月郡主,他们为何会一口咬定是他们? “皇上,抗旨不尊这个罪名可不轻呢?李鸿瑞竟然敢,简直胆大包天?”和王心中舒爽得很,这罪名,足以让李家颠覆了,而自己则有更大的权利。 张泰心中琢磨,李卫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皇上想要包庇吗? 哼,怎么包庇,众目睽睽之下,许多人都看见了。 皇上您就算是包庇,臣等也不服呢。 “皇上,他就是逃避。这种人岂配领兵作战,丢人。” 皇上看着下面的两人,问:“你们亲眼所见是李鸿瑞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下子,两人却沉默了。 两人纷纷看向明月郡主,明月郡主被吓着了。 “你愣什么,那人是谁,你看清了没?” “我落水后,就昏迷了,只听岸上人说他腰间佩戴红玉,是镇国将军。” “李将军红玉佩剑一直没离身的,那人绝对是李鸿瑞。”和王一口咬定啊。 张泰也符合,自己女儿亲眼瞧见的,不会有错的。 “靖王求见。” 真是奇了。 皇上让人进来。 靖王进来,身边还领着一个青年过来。 “臣李泽叩见皇上。” “末将秦宇叩见皇上。” “起来吧。” 皇上看了一眼秦宇,则问:“靖王今日可是什么事?” “皇上,臣过来,是来退婚的。” “哦?” 皇上看了一眼张泰,只见他眼神之中含着心虚,但看着和王与他站在一起,两人合谋,必然不会出差错了。 且即便是他咬上一口,无凭无据,又能如何? 如此,他心中更是坚毅了,听他来退婚,心中则不耻道:“靖王,李鸿瑞不顾有婚约在身,轻薄郡主,之后逃避,不负责任,哼,这种人,要退婚也是我张家先退婚。” “你胡说.....”秦宇没控制住回了嘴。 “秦宇住嘴,这里不是你先开口说话的地方,让张大人先说,不,先污蔑.....” 李泽的云淡风轻,让张泰和和王恼怒了。 “污蔑?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何以污蔑?” “众目睽睽?你们所说的众目睽睽……你们看见了谁?确定是我家儿子吗?” 第九十四章 “不是你儿子还能是谁?” 李泽就等着这一句话,只是他并不搭话,而是冲着皇上微微躬身道:“皇上,张家姑娘亲口承认她有奸夫,欲要退婚,请皇上明鉴。” 张泰瞬间爆火骂道:“李泽,你个狗日的,你胡扯什么?” “胡扯?张泰,你可听好了。”李泽对秦宇道,:“秦宇,将张家姑娘同你说的话,当着众人的面,再说一次。” 秦宇躬身。 “是,那日,张家姑娘差人来靖王府传信,说是约见我家将军,只是将军去西北大营巡视不在府中。属下无奈,只能将此事回禀给三姑娘,三姑娘看了信,就说......”秦宇停顿了下,“说张家姑娘知书达理,自不会瞒着双方长辈单独约见未婚夫婿,若是约见了,一定是有事,所以让属下替将军赴约,想问问张姑娘可是遇见了难处。” 秦宇话锋一转,声音略狂道:“谁知张姑娘一见我就说她与她表哥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求我家世子爷退了婚,哼,我家将军为皇朝为百姓出生入死,不说战功赫赫,也是与社稷有功,没想到她竟然敢提出这般荒谬的事情来羞辱我家将军。不说这桩婚事是两宫皇太后所赐,就凭她为了那什么表哥,枉顾功臣,就不是通情达理,温柔贤惠之女子,求皇上,为我家将军做主。” 张泰气坏了。 指着秦宇道:“你这蛮横小儿,你胡说八道什么?” “皇上,属下愿意以向上人头担保,属下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分的假话,愿我家将军日后再打不出胜仗。” 这誓言够毒,也够让人信服。 “若是张大人不相信,可请你家姑娘过来,我愿意当庭对质。” “你......” 李泽见张泰愤愤,轻轻耻笑,随后看向和王,在看着和王身后目瞪口呆的明月郡主,笑得更欢了。 “秦宇,你当日可跳水救了人明月郡主?” “王爷,属下是跳水救了人,只是救了谁,属下不知。唯一的印象就是是个女子,而且有八九十磅,属下需要用力托举才能将其扔上岸,但为了不影响那姑娘名声,属下将其扔上岸,就潜水从另外一头回府了,并未现身。” 和王听后,直呼不可能。 “属下救人的时候,曾听那女子说,李将军,我喜欢你。我一定要嫁给你.....” “你够了。” 明月郡主愤而起身,“你说谎,救我的人明明是李鸿瑞,是李鸿瑞,不是你。” 李泽只是轻蔑地看着他们。 “我儿子,如今还在西北大营呢,哪里能救郡主?” “不可能,我与张舒雅商议好的,他与她退婚,我就能嫁给李鸿瑞了,我们商议好的。” 一句话,将原本不难查清的案子,查清楚了。 和王直接一巴掌扇过去。 “被水怪俯身了,说得哪里的胡话?” 明月被她爹打懵逼了,可是口中还是呢喃她要嫁给李鸿瑞的。 和王觉得这次被人耍了,他则道:“皇上,明月被水怪侵入,臣带她下去请御医去。” 皇上看着和王憋闷的脸色绯红,不得不说一句:“那这婚事?” “什么婚事?明月被水怪侵入,不适合谈婚论嫁。臣先告退了。” “去吧。” 皇上又看了看张泰,张泰似乎不能接受,他道:“皇上,这一定是李家为了退婚,故意设计的。” 李泽轻哼:“张泰,你们张家不想要这门亲事,您直接说,我李家可没有在一棵树上吊死的意思。” “你胡说,这两宫皇太后赐婚,你岂敢说退就退?” “哼,即便是知晓这是两宫皇太后的决定,你们张家是觉得我们李家傻吗?还求我们退婚?让我们背负不尊不仁之事。看来不是我们傻,是张家傻呢?连未来夫婿都认不出?” “你......” 李泽不理会他,直接跪下道:“皇上,臣的大儿子,自小被她母亲灌输洁身自好,是难得的未来夫婿人选,这次两宫皇太后赐婚,本就为了张李两家能亲如一家,后宫两位太后能够和睦相处,可是如今......若是他回来,听说她未婚妻子这般不洁身自好,会不会心灰意冷,臣担心啊。” 秦宇接话道:“我军中数十万将士绝对不允我家将军娶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皇上则道:“既然如此,那这桩婚事就罢了,至于张舒雅?剃度修行,就去尼姑庵吧。” “辅国公教女无方,即日起,褫夺爵位,在家闭门思过吧。” 这惩罚够好。 “皇上......”张泰还想说什么,就听皇上冷声道,“违抗圣旨,乃是忤逆,朕留她一命,是看在圣母皇太后的颜面上,若她知错,若你懂事,就该让其吊死在梁上,一了百了。” 她竟然敢说她与她表哥青梅竹马? 哼,她表哥是谁? 污蔑圣上威风? 一个小小的臣下之女,何能与保家卫国的将军比? 她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有这个心思。 张泰无奈,跪地求饶啊。 靖王心中舒爽,当初张家这个爵位还是靠着他儿子呢。 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活该。 一会李卫请张泰出去了。 靖王见室内无外人,就请旨道:“皇上,臣的大儿子还要回西北守边防,他的人生大事也该快些处理好,若这次不成,还不知何时能办?” “靖王可有人选?” “臣的夫人前段时间去寺庙烧香,碰见了鲁国公家的小女儿玲珑郡主,那姑娘乖巧懂事,让臣的夫人心中欢喜,差点收他为义女,皇上觉得如何?” “玲珑郡主?” “是。请皇上成全。” 皇上对玲珑郡主也是有耳闻的,大臣们请求她封妃的折子提到过她。 而且最近西太后也没少在他耳边提及。 “既然如此,朕便准了。” “多谢皇上。” 靖王欲要领着秦宇告退,但是秦宇进宫之前,收了三姑娘的委托,所以等他们退出乾清宫,秦宇就将怀中的信封交给了送他们出来的李卫公公手中。 “李公公,这是我家三姑娘让我转交给陛下的,我不知宫中规矩,就麻烦李公公代劳了。” 李公公瞧着是一封信,眉眼含笑道:“老奴知晓了,麻烦秦宇小将替奴问三姑娘好。” 第九十五章 秦宇走的时候,跟李泽道:“这宫里的公公,对我怎么那么客气?” 他可听说宫里的人,都是狗眼看人低的。 李泽轻哼,则道:“你以为他们是对你客气?” “属下不敢。” “哼,他们这些人看待问题,自然比你更深,你救了明月郡主,未来福报不知多少,他们岂能连这个都看不出?” “我救了她,她却恩将仇报,还不如不救呢,哪里有什么福报?”秦宇不自在。 李泽摇了摇头,和王将所有路途全部都堵死了,她家女儿不嫁给秦宇,谁还能要? 李泽当时听女儿说这件事的时候,心中虽然愤怒,但是却不得不佩服女儿的理智。 她竟然算无遗策。 他不能想象,倘若这件事,放在自家长子身上,会是多么大的灾难。 李泽越想越不是滋味,这一次算是过去了,之后呢? 李泽想到这一点,脚步就更快了。 他要赶紧回去,去鲁王府一趟,这婚事一定要早日定下来。 乾清宫 李公公将信封给皇上送去,皇上打开来看了看,画面上分为两部分,一部分还是怀恩人儿在家中换衣衫,皇上微微望着,脑海中却已经想到她在家是多么的忙碌了。 而另外一边,则是画舫内发生的事情。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却一目了然。 他从这画中竟然能瞧出她看笑话的姿态,悠闲自在,且又有些报复的心思。 报复? 秦宇刚才说张舒雅递信给李鸿瑞,但是李鸿瑞不在家,所以这一切都是李怀恩主谋的。 张泰与和王合谋都没算计过李怀恩,还真是白活了。 皇上看了看那画儿,随后唤了李卫过来。 “上次吩咐内务府做的东西,做出来了吧?” “是,早就做好了,就等着皇上您吩咐呢。” “嗯,你亲自送过去。” 李卫则好奇问道:“皇上,这圣旨可要送过去?” “嗯?” 皇上想后日亲自送过去的。 但是李卫看待问题却比皇上更清澈。 “皇上,您说张家与和王为何敢对李家这般肆无忌惮?若是这圣旨早日传下,或许不会有这种事。” “……” “如今不仅仅宫中有谣言说李家失势,猜测李家三姑娘不会进宫,宫中都有这种传言,这外面自然也有,所以各家都看碟下菜,观望着该不该给李家三姑娘添彩头。” 皇上冷哼。 “她们的东西,朕不稀罕。” “皇上说的是,只是李家还是热闹些好,如此才不失为未来皇后的排场。” 皇上身在宫廷,确实每有想的那么全面,即便是她不喜欢热闹,李泽他可不会一直沉静。 他心里想着给她惊喜,却忘记要给她体面了,也忘记给李家体面了。 “李卫,今日这件事,朕会重重有赏的。” “是,臣多谢皇上。” 之后李卫领着圣旨乃至内务府给未来皇后准备的礼服,配饰,乃至礼物都到了。 怀恩接到圣旨的时候,还犹豫地问:“皇上怎么愿意发善心了?不会是补偿我大哥受了侮辱吧?” 李公公赶紧解释道: “皇上自然满心满意地都为姑娘您想,怕姑娘您受委屈呢。” “哼。” “哎呦,姑娘怎么还生气了呢?” “他早一天送来会死吗?” “呸呸呸,姑娘,皇上每日日理万机,哪里想得这么多,姑娘在外面受了委屈,皇上心里也不好受呢,这不,还提前两日给姑娘送来了圣旨。” 怀恩撇撇嘴,不过不得不说这圣旨送来的还真是时候。 如此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麻烦公公,将此物转交给皇上吧。” “这是?” “削兵手册,我爹已经同意了。” “是,奴才这就回去复命了。” 封后圣旨已下,京城内可就热闹了,之前还犹豫要不要来给靖王府送礼的人,纷纷在这一日上门了,累得靖王和靖王妃那是脚不沾地啊。 这也就忘记了给李鸿瑞澄清事情了。 当他巡视赶回城的时候,这京城内的传言更欢腾了。他是受万众瞩目进程的,认识的还好说,相信他的人品,不认识的,听说他是李鸿瑞,就差往他身上扔鸡蛋了。 路上认识了熟人,拦着他的马儿,直欢喜的道:“恭喜鸿瑞兄了。” “什么情况?总感觉他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别管他们,那都是嫉妒的目光。” 来与他讲话的,是巡察史冯渡,两人幼年就是好友,只是志向不同。 他将这两日京城发生的事情尽数都说了,李鸿瑞听后觉得可笑。 “这都谁出的馊主意?” 冯渡轻笑:“我刚听说的时候,差点笑岔气了。” “这会儿,你不费吹飞之力就换了个新媳妇啊。” 新媳妇? “你还没见过吧,我可是熟悉的,鲁王府的小郡主,才十三岁,在有两年才及笄呢。” 才十三? 李鸿瑞只觉得眉梢忍不住地往上跳动。 他回了家,则与冯渡告别道:“小肚子,咱们改日再叙旧,多谢你提前告知我一声。”小肚子是外号。 “都是兄弟,没事啊。你若实在觉得荒唐,可以考虑我家妹子的,嗯?” “你妹妹,你舍得让她跟我去西北?” 冯渡汕汕笑了声。 “这话改日再说,改日再说。” 哎,他没什么不舍得,就是家里吧,可能会不舍得了。 但是他干嘛非要去西北呢,京城多好啊。寻个理由留在京城不好吗? 哎,头疼,他该怎么跟家里面说呢。 罢了,还是巡视去吧。 李鸿瑞到了家,家里面正热闹得很。 他娘见到他,打招呼的力气都无,他爹更是挥挥手,让他帮忙,李鸿瑞自是有满肚子的疑惑,也只能等等了。 只是来的这些客人们,为何盯着他的目光这么赤裸裸的呢?一个个的恨不得要将他私吞了。 而怀恩在后院,接待几个女孩子,其中就有范淑兰和季未央,李怀柔和李怀壁也忙着招待小姑娘们。 范淑兰和季未央去了她的闺房,季未央瞧见了桌子上的荷包,眼神微微闪了闪。 范淑兰合适也是认识季未央的手艺的,她惊呼道:“未央的荷包怎么在你这里?” 第九十六章 范淑兰望着季未央,季未央则不好意思地望着李怀恩,目光悱恻,似又斐色。 她不解地望着怀恩,寄希望于她告诉自己,可却隐隐得不安。 怀恩看着那荷包,心中也是不自然,怕自己太直白伤了她心。 所以她无所谓道:“这是我跟未央要的花样。” 范淑兰没多想,只道:“你的刺绣手艺还真不好,不过未央的就很好,你可以好好学学。” 怀恩笑了。 季未央却想问怀恩,可又不知该如何去问,她又有什么资格问呢。 季未央闲聊似得问:“刚才听院子里的夫人们讲,你们看上了鲁王府的玲珑郡主了?” “爹娘确实是这么个打算。” 范淑兰听后则摇了摇头。 “玲珑郡主虽然是鲁王府的郡主,但她母亲出身不好,好像是那种地方的,一个庶女,怀恩,你们不介意吗?” 怀恩自然是知晓玲珑郡主的,都说这位玲珑郡主出身不好,但是却独得鲁王喜欢,一来是玲珑乃是鲁王府最小的孩子,二来她母亲又是鲁王最喜欢的妾室。鲁王府没有了鲁王妃,自然是宠妾的天下了。 “据说鲁王最年长的儿子跟那宠妾一般大小了,两人还……我这都是听来的小道消息去,你别到处传?” 小道消息谁还能有她的好。 怀恩倒是不介意身份,书中描写这个玲珑郡主的笔墨不多,只是偶尔提及,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因为母亲的身份自小被哥哥姐姐诟病,被世人诟病。 鲁王去世后,她母亲跑了,而她只能留在王府等待命运的主宰,被新鲁王送给别人做妾室了。 送给谁的,书中没提及,只是大家聊天的随笔一说。 为何会随笔说,自然是鲁王府有个人进了宫呢。 怀恩想了想则道:“你见过她吗?人怎么样?” 范淑兰摇了摇头。 “太木讷了,无趣,不过,她很美。” 美是她对玲珑最大的赞赏了。 季未央低下头,心中波澜,面上却是无动于衷。 有些事,非她所能办到。 怀恩对季未央也是有些期盼的,起初她是为了惩戒顾安柏,之后是真心喜欢她的,懂礼数知进退,嫁进来她也不用担心嫂子不好相处了。 只可惜了,她连自己的人生都做不得主,更何况是大哥的呢。 她唯有抱歉了。 今日也忙到很晚,送众人回去后,秦氏让人去做饭,吃饭的时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吃过饭,各自回去。 李鸿瑞之前想问他爹问题的,但是他爹说想知晓什么,就去问妹妹。 所以李鸿瑞在回去的时候与怀恩同路了。 “三妹,这件事情,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怀恩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这么发生了,大哥,您节哀顺变……呸,恭喜大哥另觅了新嫂嫂。” “三妹,你可知晓接受一个陌生人当妻子需要多大的勇气吗?”我好不容易接受了张舒雅,现在又要去熟悉另一个陌生女子。 而且还是一个十三岁的…… “听说玲珑郡主很美,我还没见过,大哥你见过吗?” 李鸿瑞摇头。 “我刚听说她。” 怀恩看着大哥气恼的样子,突然间笑了。 “十三岁啊,大哥可以当童养媳养着。” 想想也挺不错的。 李鸿瑞一想到自己日后成了婚,身后跟着一个毛孩子,头就有点大。 “大哥,您将张舒雅纳入你的计划中,可是人家并不屑呢,所以咱不想了行吗?反正你们也没见过,日后也没时间相见的,不过是个陌生人。” 李鸿瑞轻叹,他只能如此了。 今夜睡的安好,隔日一早,他爹娘就拎着她大哥去鲁王府了,家里有二婶她们顾着。 怀恩也是乐得清闲去。 怀碧怀柔偷偷过来找她,来问玲珑郡主的事情,怀恩表示不知晓啊。 “等爹娘回来了就知晓了。” 怀碧摇了摇头。 “大哥会同意吗??” “大哥不会反对。” “那就是说她真的会成为我们家大嫂了?” 怀碧略惊喜。 “前段时间我去外面逛街,就见到过她一次,说实话,真的很好看很好看。没想到竟然会成为我们大嫂。” 好看的人,都喜欢呢。 “真可惜,我还没见过呢。” 怀壁想了想则道:“要不我们偷偷去看看?” “怎么偷偷去?” “去鲁王府守着。”听说有人为了一睹芳泽,日日在鲁王府大门口堵着呢。 怀恩确实想见见很美很美的女子长什么样,所以她们乔装打扮,从后门出发了。 怀恩觉得圣旨已经到了,她倒是没必要拘束在家了,反正皇上也不会知晓的。 三个人装扮成男人,偷偷去了鲁王府的门口。 恰好鲁王和玲珑郡主出门相送,怀恩瞧见了,只一眼,就惊为天人啊。 虽然才十三岁,可那小脸色已经是倾国倾城了。 这般美人儿,难怪鲁王有心思将人送宫里,不过书中可没写着她入宫,而是鲁王突然逝世,让人始料未及。 她也许是没了支柱,被家里霍霍了吧。 “你们快看,她抓了大哥的手了。” 怀恩望过去,可不是,一张绝色佳人的脸,桃花眼微微昂首,嘴角在扯开,宛若三月阳光,和煦温暖。 “大哥竟然甩开了?” 怀恩睁大眼看着。 “哪里是甩开了,那分明是众目睽睽之下,大哥避嫌而已。” “你们说大哥会喜欢她吗?” “.......” 怀碧怀柔看向怀恩,问:“你会不喜欢吗?” 那眼神恍若她说不喜欢就是有罪一般。 怀恩轻笑。 “大哥要是不解风情,咱们回去直接讨伐他,这么漂亮的小嫂子,放在家里养着也挺美的啊。” 怀碧怀柔狠狠的点头。 怀恩在心里苦笑,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一般人还真保护不了。 不过大哥若是娶了他,也算是日行一善了。 “大哥走了,你看她,含情脉脉,等等,那个拉她回去的是谁?怎么那么粗鲁?” 怀恩竟然听见那女子说:“不知羞耻,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这般肆无忌惮地看男人,你真跟你那母亲一样,水性杨花,丢死人了。” 第九十七章 “真讨厌,她一定是嫉妒玲珑郡主的美貌。”怀碧不忿。 怀恩看着鲁王府的众人,除了一名女子口出不忿外,鲁王和鲁王世子爷倒是一脸的欣慰。 欣慰? 这应该是很满意这门亲事吧。 鲁世子爷蒋全道:“父王,小妹的身份.....不如将小妹过到我母亲名下吧。” “别,大哥,还是过我母亲名下吧。” “......” 鲁王有三任王妃,且名下都有孩子,除了蒋玲玉,看别人似乎对她很好的。鲁王府不似书中写得那般难堪吧。 怀恩略有些放心。 “咱们回去吧,一会被爹娘发现可不好。” “人已经见到了,走吧。” 只是怀恩刚要转身,就瞧见皇家御用马车到了。 这让怀恩要走的步伐,顿住了。 她瞧见了皇上下了马车。 皇上怎么会来? 鲁王? 是了,鲁王是皇上的人。 “怀恩姐姐,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咱们回吧。” 不是怀恩多心,实在是书中写着皇上对李家也是忌惮的。 怀恩一脸的忧心忡忡啊。 鲁王府 皇上亲自驾临,鲁王府上下一片严谨,端茶递水的都是鲁王本人。 皇上坐下来,喝了杯茶。 鲁王心中猜测皇上来,是为了两家联姻,该不会是看上自家小女儿了吧? 随后想想又觉得不可能,皇上不是重女色之人。 “皇上今日来,可是有事吩咐臣?” 皇上将茶碗放下,随意问了句:“你家的这茶去新茶吧。” “是,下面的人刚送上来的涌溪火青茶,皇上觉得味道如何?” “清香馥郁,味浓甘爽,味道不错。”皇上说完,随后则冷色道, “安徽新出的新茶,宫里都无,鲁王真是好手段啊。” 鲁王以为皇上是来算账的,忙回话道:“皇上,臣愚钝,不知犯了什么错,竟让人皇上您亲自来问罪臣啊,这茶无辜啊。” 皇上轻哼。 “鲁王,你也学会跟朕耍手段了?” “皇上,臣......” “李家为何会与你鲁王府结亲?” 鲁王叹息,什么事都瞒不住皇上啊。 “皇上,这李家世子爷青年才俊,关键还洁身自好,这搁谁身上,谁不惦记啊。”因为李鸿瑞有婚约,所以旁人不敢惦记,但是他可不一样啊,他先开始就知晓,张李两家这婚事不大可能啊。 一来是皇上迟迟不下旨意,李家着急,张家期盼。 二来是这张家姑娘的心太野了,不安于室。 三就是西太后愚蠢,在张李两家有婚约后,还将张姑娘弄进宫去,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李家岂能善罢甘休。 当听说李家重新给李鸿瑞寻亲事的时候,他就已经惦记上了。 她本来想让玲玉接近李鸿瑞,一来玲玉身份够,年岁也合适,可奈何玲玉不愿意,非要闹腾着要进宫。 玲玉不愿意,他小女儿却是愿意的。 所以她对外放出话说他要将玲珑送进宫,李家为了给她女儿斩断阻碍,自然被惦记上了。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李家竟然真的与张家退了婚。 呵呵 这门亲事,来的顺风顺水啊。 见皇上沉默,鲁王则小心翼翼问:“皇上可是觉得不妥,若是不妥,臣想法子回绝了。”鲁王话是这么说,可不会真的说罢了就罢了。 她家女儿倾城国色,将来必定要寻个有本事的人家,方才能庇护住。 李家最合适的。 “哼,玲珑郡主才十三吧,你脑子被驴踢了吗?”不过这话皇上也就是顺口骂的。 “皇上骂得对,臣有罪。可臣也是没法子啊,臣老来得女,臣想着在臣有生之年能将孩子安排好,如此也不枉她投身到臣家中,跟前尽孝,逗臣开心,臣.......” “行了,既然你们两家都看好,朕也成人之美,小就小了。”皇上今日来不是专骂人的,“将玲珑郡主过继给你过世的三王妃,且朕即刻下旨封玲珑为公主,让他们三个月内完婚,如何?” 封为公主? 这荣耀? “臣谢主隆恩。” 外界都传皇上对李家姑娘不甚上心,可他却觉得,皇上是将李三姑娘放在心尖尖上的。 要不然,如何这般为她筹谋? 自己小女儿的出身低,这不是被封为公主了吗?过继给他家三王妃,这是在给玲珑寻靠山了。自家长子也不够,还要拉一等公候府一起。 哈哈,自家这是撞了什么大运啊。 不过他也不是傻,知晓皇上来是为了未来皇后,所以他赶紧献媚道: “皇上,臣早就给孩子准备好了嫁妆,这婚事要不定在一个月后吧,这一嘛,李将军还要去西北,军国大事不能耽搁了,第二嘛?夜长梦多,这么好的女婿人选,臣可不能让他飞了。” 鲁王将桌子上茶杯拿起来递给皇上,而皇上心气消了,接过来没喝,而是问: “一个月?会不会太仓促了?” “不仓促,一点都不仓促。” “那就以你了,朕会派内务府人来协助你。” “是,多谢皇上。” 皇上觉得今日这事办得差不多了,也没有多留。 鲁王世子爷跟他爹恭送皇上,见皇上车马走远了,鲁王世子爷则问:“爹,皇上什么意思啊,他不会是看向小妹了吧?” “胡说什么呢。” “若非如此,她封小妹为公主作甚?” 当初玲珑被封为郡主的时候还是他爹死乞白赖的求来的,如今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封了公主? 这实在是让人想不通啊。 “皇上是为了让这门亲事让旁人挑不出错来,更是为了为李家增彩的。不,是为了未来皇后,呵呵呵,这门亲事,咱们是许对了。” “全儿,赶紧让你媳妇以及你那几个弟媳妇动手办婚事,一个月内,将玲珑嫁入李家去。” 一个月? 世子蒋全心里面没底啊。 怀恩回了家,心里面竟然闷闷的,心里揣测,皇上去鲁王府为何。 直到她爹前脚回来,后脚赐婚圣旨到家,怀恩才略微明白了。 心里面竟然说不出什么感觉。 听说婚事定在一个月后,怀恩则有些咂舌。 这也太急了。 不过她娘道了句:“一个月还行,虽然紧了点,但也不算事。” 怀恩看了看他大哥,则道:“玲珑郡主是不是小了点?” “小是小,不过也不是没有先例,放家里养两年,比放在鲁王府好,正好娘可以教教她规矩。” 秦氏看了眼怀恩,似乎从圣旨中回过味来。 “昨日皇上送来的吉服是不是还没有试过?” 啊? 秦氏觉得当务之急是明日及笄礼啊。 明日说不定皇上也会来。 这可不能丢人。 随后秦氏将怀恩拉回了后院。 口中还吩咐道:“去将二房她婶子换来,这个节骨眼上,她怎么不过来了?” “娘,二婶忙活了一上午,刚回去,您别瞎嚷嚷。” 李家欢喜,然而宫里却是灾难啊 张泰的铁帽子被摘除,西太后就不乐意,非要说什么是李家先对不住张舒雅,要皇上做主。 第九十八章 皇上忙没空理会,东太后能说什么,她自己作,将这门亲事作没了,怨得了谁? 李鸿瑞本就是枪手的,如今封后圣旨下了,李家又上了一个台阶,萧家开国以来,还未曾一府出两皇后呢。东太后心中高兴,如今正准备办喜事呢。 也没空理会西太后。 西太后心中不甘心,心中想要发难。 她在宫里发了好几次脾气,底下的人也是噤若寒蝉。 西太后身边的敦嬷嬷则道:“娘娘,明日就是李家姑娘的及笄礼,到时候京城内外自然有不少人去巴结,咱们可以……” “你想到了什么?” “娘娘看命人去送礼。” “我呸,我送给她礼?凭什么?” “娘娘,众人都在,您可以轻而易举地让众人知晓,这门亲事,您不同意。” 不被父母同意的婚事,便是逼迫,李家这怕是丢人丢到全京城了。 太后想到这个事,心里便一阵舒服。 “去准备。” 隔日,靖王府上上下下,皆是天不亮就醒了,怀恩从起床,沐浴更衣,随后上妆打扮。 怀恩第一次亲身经历了及笄礼,刚开始新奇,之后则觉得累了。 这还没开始呢。 他爹娘迎接了加笄夫人进来。 这人她自然是不认识的,不过从她们的介绍中她知晓了。 这位就是京城最有福气的五福娘子。 历经三朝,且儿孙满堂,妯娌儿媳和睦,子孙孝顺的一品诰命夫人。夫家乃是皇上恩师家金千顺太傅家的老夫人。 这金千顺乃是太子太傅,翰林院大学士等诸多官衔的,不过如今已经荣养在家了。 而这个老夫人,不仅养育出金千顺这般好儿郎,低下的孙子也个个都是朝堂上有用之人。 这样子的人来给未来皇后加笄,无人能说不好。 “见过金老夫人。” “三姑娘眉目清朗,端方雅正,玉一般的人儿,让人瞧着心中舒爽,真真是好啊。”金老夫人鲜少夸人,从一进来她就瞧出面前的人儿,端方大气,一股子正然之气,让人忍不住欢喜。 “今日老身为姑娘加笄,可好?” 怀恩客气道:“能麻烦金老夫人来,是怀恩的福气。” 金老夫人上前,为她正衣。 “皇上亲去臣妇家,让臣妇来为姑娘加笄,皇上对你情意深重,这便是你的福气。” 皇上去请的? “皇上什么时候去劳烦您出山的?” “好几个月了。” 好几个月? 怀恩心下撇嘴:“他都不跟我说。” “皇上是天子,很多事情不能随心,即便是想要什么,也要权衡利弊,你日后是他的皇后,便也是他的软肋。” 软肋? “这是皇上跟你说的吗?” 金老夫人笑眯眯的。 “皇上说你不仅聪慧,还有静慧皇后之才,得你,是他之幸。” 静慧皇后? 那是开国皇后,文武双全,文能安邦定国,武能上战场杀敌,是难得的奇女子。 她能比吗?皇上夸大了。 不过怀恩心中竟觉得甜丝丝的。 虽然很想抱怨一句,但是对方毕竟不是熟人,怀恩也没有多言,只说道:“能得皇上爱护,也是我此生幸运。” 小两口彼此心中有着彼此,帝后相合,是皇家的幸事。 金老夫人过来,除了加笄,还要教导她流程以及规矩,这一忙也就上午了。 一会开场,她老爹在台上演讲,大概意思就是感谢各位来宾捧场来参加小女的及笄宴啊。 怀恩觉得今日来的人不少,有点不自在。 金老夫人瞧见她的小情绪,则安抚道:“你乃是未来的皇后,今日盛宴千百年难见盛况,自然都想瞻仰,且日后你会经常碰到这些事的。” 身为皇后,责任也大。 怀恩望四周巡视一周,没瞧见皇上,这人说过今日会来的吧。 言而无信呢。 他爹演讲完,便是金老夫人出场了,一加二加三加折腾了之后,怀恩只觉得眼冒金星了。 也没心情管皇上来不来了。 最后结尾,金老夫人道: “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 怀恩轻声回应。 演习也快结尾了,正这会儿,外面有人来传,说是西太后送的赏赐,来送礼的则是一个小公公。 李泽则准备收了东西,让公公进来喝口茶,然而那公公倒是说了句:“不急。” “公公可还有话?” “圣母皇太后说,这份礼物让李三姑娘亲自拆开。” 众目睽睽之下,他这般说,众人倒是稀奇起来。 “这宫里主子们给的东西,必然会是个稀罕物呢。” “当年嫡母皇太后还做姑娘的时候,先太后娘娘便赏赐了一对玉如意,可见是对新皇后的欢喜。” “嫡母皇太后乃事天选之后,当时可有传言说,若立他为后,可保萧家皇室再多三百年。” “这个我听说了,这李三姑娘也是出身李家,不知会不会给皇家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别如嫡母皇太后那般不能生就万事大吉了。” “你胡说什么?嫡母在上,下面都是子,何来无子。” “……” 怀恩看着那位公公以及他手中捧着的盒子,书中写着里面是一个送子观音,这一次张舒雅未能进宫,那这里面会是什么呢? 会不会改成别的? 这个西太后,这样子作下去,好吗? 现在还没有成婚呢,就送来这般下马威,想让人不知他们张李两家不和都难。 怀恩这几日忙碌的,竟然忘记这茬了,她早该差人半路拦截的。 怎么办? 然而李泽心思没有那么多,而是招呼公公上前来。 “既然是西太后送来的东西,且还亲自吩咐的,自然要办好。”他深觉得他已经是胜券在握了,这西太后也闹腾不出什么来,“怀恩还没有入宫,西太后便如此惦记怀恩,西太后深明大义,将来必定会福泽深厚。” 有人碰了碰李泽,是她二叔。 大概是觉得她爹说话有些不着边了。 “金老夫人也累了,先将加笄礼举行完,在看礼物也不迟。” 怀恩在心里给他二叔竖了个大拇指。 他爹正被说通,那公公则无趣道:“老奴还要回去复命,还请李姑娘先收了礼物吧。” 第九十九章 下面众人有些人看出了苗头,那公公看打扮,确实是宫中的无疑了。 但是三姑娘这么说,确实为了什么? “听说李家跟张家不合,你们说西太后会不会是来寻事的?” “哎,其实当初让张家姑娘入宫也不算事吧。李姑娘如此善妒,非逼得张姑娘嫁入李家,拆散皇上与张姑娘?” 这话被范淑兰听见了,她正要解释,就听敏茹郡主气呼呼的道: “你们这么说,就对李三姑娘不公平了,李三姑娘不过是闺中姑娘,哪里能决定圣上的心意?更何况还有两宫皇太后了?且你们看看上面的李三姑娘这身行头,从针线以及制作上,皆出自于内务府,可见并没有你们所言的善妒之说,应该是说皇上与李三姑娘情投意合,是旁人从中作梗吧。” “可是李三姑娘这么大的及笄礼,皇上怎么没有来观礼呢?” 敏茹今日过来,是她母亲让她来的,本来想着她救过自己,她帮她解释了,可知这些人总是很烦人。 “你们真好大的面子,敢指使皇上了?” “……” 众人秒怂。 怀恩往前走了几步,象征着身份的紫衣罩体,腰间用金丝腰带,衣摆上大多的姚黄牡丹随着步伐而动,竟似花儿朵朵开,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随着她的行走而微动,清风和煦,让人如沐春风,自来美人,不是温雅秀美,便是娇艳姿媚,而李李怀恩却是十分美丽之中,更带着三分英气,三分豪态,四分雍容华贵。 众人瞧着,竟有些失神。 也不敢小瞧了。 “你们瞧,她这衣服上面绣的是姚黄牡丹吧,如今李家姑娘可还未与陛下成婚,皇上便已经给予她皇后荣耀,谁能敢说皇上与李姑娘无情呢?” “是,那如今是西太后要为难李三姑娘,咱们猜猜,这里面会是什么东西?” “我们应该猜测,李家三姑娘该如何做?她是不是猜到这里面的东西不会是好东西了吧?” 然而有人看向怀恩,而怀恩似乎也不急,她抬脚几步,离近了些。 声音清朗明亮道: “这位公公真的是西太后娘娘身边的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呢?” “三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敏茹郡主听着怀恩的话,微微挑了挑眉,她不认? 她可真大胆,不过这个法子倒是好,反正里面的东西也不是好物。 敏茹郡主也插嘴道:“对啊,你说你是西宫的,本郡主怎么没见过你啊?” 那公公则道:“你们什么意思?西太后亲送礼物,你们敢抗旨不尊吗?” 怀恩道:“西太后之前已经送过礼物了,既然送过来,怎么会再送呢?” 送过了?不仅仅是那位公公,就是李泽都有些愣神。 他不知道啊。 “......”那公公觉得有些不可能,可是瞧着她说得煞有介事,“你胡说。” 怀恩招呼秋明上台上来,而秋明此刻手中托盘上,用红布盖着。 “这才是西太后送给我的礼物。”怀恩将盘子掀开,里面赫然是一对绿如意。 那位公公不相信。 “那不可能。” 怀恩可不管你可能不可能,直接吩咐道:“来人呐,将这冒充宫人之人拉下去。” 李泽看了那公公一眼,不论是从哪看,就像是啊。 “西太后真的动过礼物了吗?” “大哥,送了。” 不可能,太后送礼,是恩赐,他们要跪迎,以示恩典。 她二叔李祁倒是看出了门头,这送礼记账这种事,都是李祁在考虑,那绿如意是大姐东太后送来的。 不过有些小事,确实不用大哥吩咐了,他直接带着人,先抢下他手中的东西,之后差人将他的嘴捂着,拉走了。 等人走开了,李祁才将那东西打开,送子观音。 他冷哼一声,命人将东西收起来。 及笄礼结束了,怀恩则回去换衣服了。 敏茹郡主跟着她过去了。 “喂,李怀恩,恭喜你啊,成为最后赢家。” 怀恩笑了。 “多谢敏茹郡主今日捧场了。” “不用谢,不是我要来的,是我娘非拉着我来。” 怀恩见她嘴硬,也不跟他计较,她问道:“你能来,我很高兴。” “那是,本郡主能来,是你的荣幸。” 她还是不要跟这人说话了,太太太......无语了。 “喂,你刚才那招数不错啊,轻松地就打发了西太后的人,而且还让西太后无话可说。” 怀恩轻哦了一声。 “敏茹郡主,我是真的不认识那位公公的。” “你......”敏茹撇撇嘴,她自然清楚这其中要害,“不认识就不认识,反正我也不认识的。” 敏如郡主道:“本来今日皇上是要来的,不过宫中西太后病了,所以皇上来不了。” 她看着怀恩的表情,倒是没有疑惑没有娇羞更没有好奇。 “喂,你不生气吧?” 怀恩摇头。 “敏如郡主,这算是我的家事。” 家事? 敏如郡主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 随后想想还真是,西太后病了,真病还是假病,这无从考究。但是因为太后“病”,皇上没来参加及笄礼,这倒是让人埋怨了。 不过怀恩早就有了心理建设,这点事她还真不放在心上。 “敏如郡主,你喜欢顾安良吗?” 敏如心中不自在,自小就是不服输的,她则道: “喜欢是什么?” 怀恩就知晓,她还没有开窍呢。 “敏如郡主,前院无聊,我让人带你找个僻静的地方休息下且差人跟大长公主说一声。” “好啊。”正如她的意思。 怀恩换了身上繁琐的衣服,穿了件轻快的,扭了扭脖子,放松一下。 等他出了门,竟瞧见了......皇上。 他就站在院落里的桂花树下,锦衣华服,贵气优雅。 微微笑着,宛若三月暖阳。 他不是不能来? 怀恩闭了闭眼,随后睁开眼,人还在。 怀恩请安道:“臣女见过皇上。” 皇上见他如此规矩,微微眯了眯眼。 “半个月不见了,怀恩。” 怀恩上前几步,落不他跟前,道:“皇上,您来晚了,没瞧见我刚才多么的雍容华贵?” 第一百章 皇上听她这么说,心下略有些愧疚。 “朕给你带了礼物。” 怀恩瞧见她手中的玉佩,是凤佩。 又是这个东西? 皇上看出她的郁闷,则解释道:“这是朕新雕刻的。” 怀恩将东西接过来,仔细端详,晶莹剔透,摸着凉凉的。 “皇上,这真的会是你的手艺,不会骗我吧?这手艺看着像是老师傅做的,你有这手艺?” 这算夸人吧。 “朕从不骗人。” “多谢皇上。”怀恩也不扭捏,将东西挂在自己腰上,两人既然已经有了婚约,东西她收了。 皇上见她收了,心中欢喜,则道: “朕会在半年内迎你进宫,最近半年你在靖王府乖乖的。” 怀恩颔首,乖不乖的,没有定数啊。 “哎……” 怀恩听见皇上叹息,微微昂首,瞧见皇上,眼眸中泛着光,里面映射着她的影子。怀恩扯开嘴角问了句:“皇上是不是想亲我?” “朕可以吗?” 她望着憋闷的皇上,竟然忍不住笑了。 “皇上是希望我乖还是希望我偶尔乖,还是不用那么乖?” “怎么说?” “很乖自然是很乖,不能越矩,偶尔乖嘛,就是我稍微可以犯那么一丁点的错,不用那么乖呢,就是可以随心所欲。皇上觉得我该哪样?” 皇上瞧出了她的小期盼,则道:“朕突然间不想......” 怀恩瞧见他眼中的晶晶亮有了那么一丝的退缩,稍往前一步,轻轻拽了拽皇上的衣袖,道: “别啊.....” “我都已经在家憋了半个月了,哪哪都没去呢。” 皇上挑破她的谎言道: “朕昨天去鲁王府的时候,好像瞧见了一个人很像你。” “啊?皇上看错了吧,我没出去啊。”怀恩心里已经是万马奔腾,但是面上故作平静。 “怀恩,未来皇后,可受皇家暗卫保护。” “?” 这话是什么意思?怀恩四下望了望? 暗卫?什么时候跟着自己的? 她怎么不知道? 那暗卫监视自己到什么程度?会不会走神? “好好跟朕讲,你最近有没有很乖?” 怀恩眨了眨眼。 “我昨天出去,是见皇上去了,所以我偷偷去鲁王府想偷偷见见皇上。” “是吗?” 怀恩颔首,一定是,决定是,非常是啊。 怀恩轻轻靠近皇上,随后踮着脚尖向他凑近,只是吻还没印上,就听见一声咳咳的声音。 怀恩顿住,随后机械似得扭头,且望向声音处。 是敏茹郡主。 敏如郡主正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满目纠结,但是却又透着好奇。 “我......你们......” 还好是敏茹,怀恩看了一眼皇上,竟对敏茹毫无介意,目光悱恻望着自己。 呵呵,她做不来呢。 她走向敏茹郡主,然后拉着她离开了后院。 “喂喂,你们刚才是不是在做羞羞的事情?” “你看错了?” “那是皇上,我怎么能看错?” “你真的看错了,皇上今日根本就没来。” “我看见了。” “你看错了,你自己说的,太后病了,皇上在宫中照顾太后呢。” “......” 奇怪了。 怀恩将敏茹郡主送往前院,一路上都在为她洗脑,可敏茹可不是好戏弄的。 “哼,我看见了就是看见了。” 怀恩见糊弄不了,则道: “敏茹郡主想怎么样?” 敏茹摇了摇头。 那是皇上哎。 她能怎么办? 当然是凉拌了。 “来就来了呗,他又不是见不得人,你领着他出去,里子面子都有了,也不用你多费心思。” 怀恩并不觉得这样子能让自己的处境不好,相反会更加激起皇上跟太后以及她跟太后的矛盾。 “郡主若是能够保密,之后你看上谁我为你求恩典。” 这个能行。 她日后是皇后呢。 “行吧,你赶紧回去吧,皇上还等着呢。” 还咋回去?氛围都被你弄没了。 不过将敏茹送去前院,怀恩回去后,忐忑不已,但是人不在了。 怀恩看着空荡荡的后院,愣住了。 “三妹,皇上走了。” 怀恩没言语。 “皇上今日能赶回来,已很好,他心中惦记你,大哥也放心了。” 怀恩想起一件事,她问:“大哥,身为皇后,会有自己的暗卫吗?” “有啊。” “我怎么不知道。” “你还没成婚啊,成婚那日,她们会来拜见的。” “那现在呢?她们会在吗?” 怀恩环视四周,以前不知晓可以不介意,但是现在,她总感觉没自由。 别扭,太别扭了。 “有,本来想告诉你的,之前我就发现你身边有人在,我跟她叫过几次手,见她没有对你不利,我也就没管了。”最后的希翼都没了。 为什么不管?为什么? 怀恩心中咆哮,为什么就她不知道呢。 “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从我回来。” 这么久远了吗? 怀恩四下看了看,小心翼翼地问:“现在她在哪?” “若是这么容易被看出来,就不是暗卫了。” 怀恩皱眉。 “大哥你在我心中是个很伟大的存在呢。” “嗯?” “能不能给我找出来,我有事要跟他讲。” 李鸿瑞摇了摇头。 “等一阵子吧,我研究研究该怎么逼她现身。” “大哥,你最好了。” 一会客人们该回去了,怀恩则帮助爹娘送客,等人都走了,家里也很沉寂,因为太累了,都回去休息了。 怀恩回了自己的小院子,洗刷之后,直接则躺在床上了。 虽然很累,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 心中还在惦记着暗卫的事情,若是她真的存在,应该是离自己不远吧?她从床上坐起来,盯着四周,小声道:“你在哪儿呢?室内空荡荡的,没有人回应,但是这样的空寂仿若示威一般,让人心中不舒服。 说什么是暗卫保护自己,这不就是监督吗? 行,您不出声是吧,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怀恩下了床,从大药房内点燃了一根香,召蚊子的。 怀恩点好之后,就爬上床,快速的放了床上的帷幔。 然后躺了进去。 隔日一早,怀恩醒来的时候,秋明进来侍奉,刚进来就被屋内满室的蚊子尸体惊吓住了,她赶紧跑向床边,打开帷幔。 怀恩已经醒了。 “姑娘,您没事吧?” 第一百零一章 “我没事的。” 怀恩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地上一片片的蚊子尸体,随后在一片解尸的蚊子跟前站定。 怀恩微微抬了抬头,正是梁上。 昨天晚上她躲在梁上了? 怀恩不动声色地吩咐道:“收拾了吧。” 怀恩穿好衣服,则道:“去问问我爹娘起来了没?” 秋明去问,很快就有人回禀了。说是前院忙着。 怀恩已经穿戴好了。 “走吧,咱们去看看。” 怀恩想着,应该是大哥的婚事,他大哥要在一个内成婚,靖王府不敢松懈。 怀恩过去的时候,不仅仅二叔一家,就是旁系的也都在。 不是都在,而是昨晚上都没有走。 她们商议给大哥请媒人去提亲,这媒人暂定为一等公欧阳沛和大长公主了。 三书六礼这种过程,一个都不能少,且还要办得好。 这么早就起来商议,怀恩略感觉到压力了。 “秋明,去吩咐厨房,准备饭菜。” 她如今要做好后勤了,给家里添一份助力了。 等吃过饭,怀碧和怀柔过来找她了。 彼时她刚吩咐人准备几份礼物,给来帮忙的亲眷们。 “怀恩姐姐,我跟怀柔准备为大哥大嫂绣一屏风,贺大哥大嫂新婚,姐姐可要参与?” “我刺绣不好的。”虽然原主会,但是她却静不下心来绣东西啊。 怀碧笑道:“听说姐姐的画儿不错,不如画个样子吧。” 怀恩想了想,问:“你们觉得送什么样的样式的好呢?” “梅花,荷花类的如何?” 怀恩想起之前家中新婚,都是贴了一对娃娃。 “娃娃好绣不?” “……” 随后怀恩在纸上画了一对白胖娃娃。 “好漂亮啊。” 怀恩则问:“这能绣出来吗?” “这可以试试。” 她们还没有尝试过。 季府 季未央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下,正绣着刺绣。 丫鬟西儿过来了。 “姑娘,顾家四郎又来了。” 季未央刺绣的手,只是顿了下,随后则平常道:“爹是刑部尚书,而他也在刑部,两人是上下级关系,来找爹也正常。” “姑娘,您不觉得他来咱们府上太频繁了吗?我看他就是对姑娘您起了心思的。” 季未央微微摇了摇头。 “不要乱说。” 西儿不喜欢顾家四郎,他的名声配不上姑娘。 可若是他在老爷身上下了功夫,那么? 正说这话,门口小厮过来了,说是范家姑娘来找她,季未央听后,眉眼含笑。 “淑兰来了,咱们去看看。” 只是刚出了院落,就瞧见顾安柏在不远处凉亭内,季未央路过,微微俯身,并没有多言。 只是她转身离开的时候,顾安柏却唤住了她。 季未央盈盈回转,问:“顾公子可有事?” “一一姑娘,不必那么客气,唤我安柏就可?” 季未央没动,且对他唤‘一一’很反感。 她抿着唇,并未多言,而是俯身告退。 既知晓他是沾花惹草的高手,又何必做无用功呢。 等出了门,上了马车,见到范淑兰她才委屈地嘤嘤抽泣。 范淑兰有些无措。 “怎么了?” “他真的好讨厌。” “谁?” “……” 季未央没言语,范舒兰掀开帘子看向外面,竟瞧见了顾安柏的身影。 她直接将帘子放下,挡着外面的人。 她祖母说了,不能招惹这种人。 所以她吩咐道:“走。” “他怎么老去你家?” 季未央心境平稳,微微摇了摇头,随后解释道:“应该是寻我爹有事吧。” “哼,她这是以公谋私。真不知晓,这种人怎么还能入朝堂当官员呢。前几日我出去瞧见他们鲁国公府走得挺近的,我还以为他喜欢上鲁国公家那位美人儿了。”沾花惹草,这种人不可取,“你说他们是兄弟,怎么就不一样呢,安良就很不一样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啊。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别管他了,你堂堂刑部尚书之女,还能怕他不成,再不济,咱们就去找未来皇后给咱们做主,他绝对不敢乱来。” 季未央摇了摇头。 “你刚才说瞧见顾四郎跟鲁国公一起吗?” “是啊,真是个花心大萝不,他一定是去看鲁王府的玲珑公主了。” 季未央喃喃问: “他们在一起干什么?” 范淑兰摇了摇头。 “不知道,一群男人在哪儿喝酒呗。” 季未央双拳紧握,心思不稳。 其实有些事不是她装着不知,就能蒙混过去的。 她喜欢李鸿瑞,李怀恩知晓,而且有意撮合,她本来觉得这件事没有七成的把握,也应该有六成的把握,可是却在自己心存幻想的时候,李家跟鲁王府定了亲。 她之后想着应该是李家慌不择路做的选择。 可事实是这样吗? 即便是李家在慌不择路,也不可能为年长的儿子选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 可若是这事被人刻意为之呢? 她猜测到张家跟李家不可能联姻成,所以心有希冀,可是别人呢? 旁人也有这种想法的。 鲁王府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以鲁王府的条件,跟李家结亲,有利无害。可鲁王府家玲珑公主还小呢,鲁王府即便是想,也.....除非有人刻意为之。 而她呢? 也就彻底没了机会。 “淑兰,送我回去吧。” “未央,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只是有些累,想回去歇息了。” 范淑兰也觉得她状态不对,则又拐了回去。 季未央下了马车,进了府,顾安柏竟然还在,她面上略有些冷意,并不想着打招呼,而是错身而过。 “未央……”他爹季清方瞧见,生气了,大声喊着未央,只是未央心中有事,不曾听见。 “伯父无碍,季姑娘应该是没瞧见,来来,咱们在下盘棋。” 在外人面前,季清方也没多说什么。 两人继续下棋。 靖王府 怀恩白天做了一天的后勤,晚上睡觉的时候,又对着空荡荡的屋子里,唤了一句:“还不出来见我吗?” 室内寂静,并未有人回应。 但是呢,幻影已经准备好,若是她点香,就将香掐没。 可是这一次,怀恩却没有点香。 而是四处喷了些喷雾,招蚊子的。 随后她歇着了,且还将秋明赶走了。 隔日一早 怀恩醒来,瞧见这墙上地上的蚊子,如昨日那般多,且还能瞧见若有似无的血迹。 秋明进来,则道:“这两日是怎么了?” 秋明检查怀恩上下,见她没有被叮咬,则放心了。 “一会奴婢去领一些驱赶蚊虫的香料来。” 怀恩没拒绝,她在屋内走了一圈又一圈,这一次竟然在好几处地方发现了她的影子。 第一百零二章 宫里 西太后气啊,李家如今竟然这般忤逆她? 等成婚了还了得吗? “皇上呢?去叫皇上,就说李家姑娘不尊不孝,哀家要废了她。” 敦嬷嬷心下叹息。 皇上根本不见啊。 昨日已经闹腾了,而且与皇上还闹腾僵了,今日在闹腾,怕是皇上要生气了。 东边怕是更得意了。 敦嬷嬷不想西太后被皇上厌弃,则道:“娘娘,过几日便是您的寿辰,到时候,咱们家秦王殿下要回来的。” “景石?”萧景石是皇上的亲弟弟,大清秦王殿下,那可是个混世小魔王啊。 天不怕地不怕,就喜欢钻的打滚,谁若是惹了他,保管吃不到好处的。 而且他行事怪异,不按常理出牌,干的都是混事。 混事? 西太后眼眸中,似乎有了主意啊。 她还有一张王牌呢。 “是啊,等秦王回来,必然会为娘娘您出气的。” 对了,她还有另外一个儿子呢。 而张家,张舒雅日日在家中哭泣,这眼睛早已经哭肿了。 张泰如今看见她也烦躁,更生气了。 “你先收拾收拾去寺庙待一阵吧,放心,我已经给你打点好了,你就去住个两年,为父想个法子将你接回来了。” “呜呜呜。” “你哭什么劲,你自己没本事笼络皇上的心,你还有脸面哭?”张舒雅心中委屈,可如今瞧着父亲态度不对,则擦了擦眼角,对张泰道:“父亲,女儿没用,可是女儿也不能去寺庙,若是女儿去了寺庙,父亲的脸面该如何?” 脸面? 哼 李家在那大张旗鼓地办喜事,结亲事,丝毫不顾及张家如今薄凉,欺人太甚。 “李家那位不知使用了什么邪魅妖术,竟然能让皇上这般痴迷于她。”再看看女儿,也不比她逊色啊,而且跟皇上也算是青梅竹马,怎么就输给了李家那位呢? “这就是命啊。” 张舒雅又开始呜呜哭了。 “不,女儿不认命,女儿也不能认命,爹,请您在给女儿一些时间,女儿一定会成功的。” “你想干什么?” “过几日就是姑母的生辰,秦王表弟也会回来的,爹,等他回来好不好?” “倘若那时候你还是一无所成,你不去,我便差人压你过去了。” “.......” 靖王府 怀恩知晓书中所写,也知晓张家最后的筹码是秦王殿下,可她想要打探张家的事情,但是却又不敢,因为身边那人。 她对这个暗卫,很烦躁。 她没隐私了。 怎么才能让其为自己所用呢。 这日晚上,怀恩洗刷好,则坐在桌边。 今日她母亲忙,让她誊抄一遍这次送礼的册子,怀恩正写着,突然间瞧见册子上出现一点点的暗影。 暗影? 怀恩看了看烛光,在右侧,那么她也在自己的右侧。 呵呵 怀恩轻声叹息一声。 两天了,这人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你想不想下来跟我聊一会。” “.......” “我狠起来,我自己都觉得恐怖,你要是想要试一试,也可以的。毕竟被蚊子咬,只是小儿科的。” “.......” 幻影她只是好奇地看她在干什么,可没想到竟然被她给发现了。 这个皇后,不简单啊。 可是自己是幻影,如今还未大婚,皇上与她? 以她对这位姑娘的了解,她这般折磨自己,定是恼了她当日向皇上汇报之事情了。 其实皇上并不知晓她出门的,是自己嘴贱,竟然告知了皇上。 哎,自己现在也很为难啊。 都是主子,她能怎么办呢? “呵呵,不出来啊,没关系,你就先躲着吧。” 怀恩从大药房中,拿出几样东西,一一放在桌面上。 极其欣赏的眼光望着,且一一介绍道:“这个是黑寡妇,她身上的这对角质螫针,可以分泌少量毒液,含有神经毒素和组织溶解毒素引起中毒。这神经毒素是一种神经性毒蛋白,毒性很强,可与神经肌肉胞突结合膜结合,刺激中枢神经、周围神经和自主神经;溶解毒素可引起血管炎和组织坏死等。说白了,就是能让人死得很痛苦。” 怀恩又对另外一个小瓶子的东西道:“这个是隐居褐蜘蛛,它们如你一样,能隐藏在暗处不被发现而且从无败绩,一般被她们咬伤后,能使全身上下发生腐烂,在好的身体,都不能幸存。” 怀恩又拿出一个,且摇了摇头道:“这个……” 怀恩一下子介绍了七八个了,而一身夜行衣,贴在墙壁上的幻影,听着却越来越心惊,这些东西,学名她虽然没有听过,但是却是见过的。 她们训练的时候,曾以此为诱饵的,她曾亲眼瞧见同伴们,被这些咬伤之后的变化。 她是从哪里来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怎么会有? 她从哪里拿来的?藏在身上对付自己吗? 怀恩将瓶盖打开,意欲将手伸进去,幻影来不及细想,慌忙从墙上跳下来,将东西盖上,且抢走。 怀恩笑了。 “你终于下来了?” “你不该如此拿自己的命为诱饵。”这是愚蠢。 怀恩微微摇了摇头。 “我的命,我很稀罕,绝不会试探,这些东西,不过是玩意。” 玩意? 欢迎打开来看了看,里面的东西是假的,是不知用什么东西做的模型。 她上当了。 怀恩往后靠了靠,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身黑衣,唯有露出两只眼睛,那双眼睛宛若夜空中的老鹰一般,犀利。 “臣幻影,见过主子。” “主子?” “凡是佩戴凤佩之人,皆是幻影的主子。” “哦,那就是说,在皇上第一次送给我佩玉的时候,你就在了?” “是。” “多久进宫汇报一次?” 幻影摇头。 “属下并非皇上之人。” “你如何才能听命于我?” 书中并没有记载这些暗卫,原主就是死也不知晓自己身后跟着这么一些人。 所以这些人是属于皇上的。 “我不喜欢被监控。” “您是皇后,您的安危,与皇上一样,不能有所疏忽的。” 安危?疏忽? 说白了还是监控。 “我只是问你,怎么样才能听命于我?只听命于我?” 第一百零三章 怀恩觉得这话是为难她了。 “今夜蚊子挺多的,去帮我点一根香料,驱蚊子。” “是。” 幻影最两日被蚊子搅和的睡不好,所以身上备着驱蚊香的,所以她直接点燃上了。 只是刚点燃上,突然间感觉到头晕目眩,身体竟是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 呵呵 我还能治理不了你吗? 怀恩将人仍在了桌子底下。 幻影惊醒,嘭 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她,撞到了桌角,顾不得额头疼痛,她从桌子下面爬出来,警惕地看着四周。 且理一理昨晚的状况,她昨晚唯一碰触的就是那一瓶蜘蛛,她说是假的? 她四下望了望?已经没有了瓶子,蜘蛛没事,那瓶子也没有问题。 是自己的香? 可自己的香,怎么会有问题呢? 室内静悄悄的,偶有晨光钻入屋内。 这是天亮了吗? 她站起来,走向床前,掀开帷幔,李三姑娘好端端的睡着。似乎睡得不甚安稳,眉梢紧紧皱起。 幻影将帷幔轻轻放下,她则出了门。 宫中 幻影跪在乾清宫内,请皇上收回她的暗卫之首的名头。 皇上似乎清楚她这般直言缘故。 “你被她发现了?” “幻影已经死了。” 皇上愣了下,一边站着的铁锤,更是一脸惊讶。 幻影可是他们的骄傲啊,如今好端端地站在他身前,怎么会死? “说什么胡话?” “属下昨夜已经被李三姑娘毒死。” “……” 皇上轻嗯了一声。 “你本就是她的人,要打要杀,皆受命与她,你且回去吧。” “是。” 铁锤等人,对未来皇后,可是敬畏得很。 皇上看着桌子上的折子,微微扯开嘴角。 才三日,就将幻影驯服了。不愧他看上的女人。 靖王府 今日秦家舅舅和舅母领着表哥过来了,且还送来了纳征之礼。 爹娘不在家,怀恩和二婶负责招待。 “这次婚事比较急,你母亲传达的时候,我们还以为是你母亲急性子,差点就误了事。” “这多亏了大舅舅大舅母了。” “她大舅大舅母,您快先歇歇。”小罗氏招呼了。 “哎,哪里能歇着,她二婶来,咱们对一对,看可还缺什么,这可不好补充。” 小罗氏见她舅母这般说,也没客气,毕竟这事情急,且明日就要纳征了,不能出事的。 所以小罗氏就拿着东西开始对东西了。 怀恩让人上茶给大舅跟表哥。 秦金墨看见怀恩,眼神之中透着恭敬,且连说了三个好啊。 自家外甥女将来当了皇后,他们秦家可是跟着沾光的。 “对了,你大姐二姐怎么没回来?” “大姐要照顾景渊,二姐怀着孩子,我娘也没让她回来帮忙。不过大姐夫跟二姐夫过来了,随着我爹出去办事了。” 他大舅微微点头。 “这是应当的。” 一会大舅母找不着什么东西了,秦金墨放下茶杯,直接过去帮忙。 东西太多,理起来有些麻烦。 怀恩想去帮忙,不过却被秦余元唤住了。 “表妹,这东西都是我爹归置的,咱们就不要去添乱了。” 怀恩想想也是。 秦余元站在她身边,今日他本不用来的,可却寻了个理由跟着来了。 “表妹最近可去过望风楼?” 怀恩摇了摇头。 “没,里面还好吧,可有出什么乱子?” “很好,她们很努力。最近各大家族,也会请她们去凑热闹。” “嗯,女子在外,谋生不易,她们能够立一片天地,也是她们自己努力。” 士农工商,商最是差,而那些女子排在商之下,可她并未有所退缩,还为他们谋求生路。 自己与她的差距,在这群女子之中,就已经彰显了。 秦余元望着怀恩,她的格局,非他所能比的。 是自己配不上她的。 怀恩似乎想到了什么,则看了一眼秦余元。 “望风楼那边,表哥若是有空可照看一二,我不希望她们发生什么事情。” “会的。” “多谢表哥了。” 秦余元在心中说了句,不用谢。 “过几日,萧景石会回来,到时候他应该会去闹腾,你且告知她们,将门店关闭,让她们回家排练新曲目。” 萧景石? 大清的秦王殿下。 “她会为难你吗?” “不一定,不过我猜测他会。” 他跟张舒雅的交情可比皇上更深,要不然日后他也不会为了她,而身首异处啊。 张舒雅上辈子做得最对的事情,就是在萧景石年幼的时候给予温情,书迷们曾经讨论过,张舒雅此生最喜欢这两兄弟的哪一个? 有人说,一个正主,一个男配,她上一辈子定然是拯救了银河系,得他们倾心维护。 可张舒雅的野心也在原主去世之后彰显了,她喜欢皇权在手的感觉,所以她爱皇上,可之后皇上猜忌,她不得不联合萧景石,对皇上发难。 书中写着当原主死后,皇上暴虐且戒备张家,张舒雅也清楚知晓皇上猜忌,所以联合家族以及萧景石一块对皇上发难,想逼迫皇上立她的儿子为太子。 呵呵 若是萧景石回来,怕是张舒雅就会利用萧景石来达成她的阴谋吧。 “表妹希望我做什么?” 怀恩摇了摇头。 “我能自己应付,你且做好自己的生意,维护家族声誉,还有就是得来皆正途。” 秦余元保证道:“这是自然。” 如此就好。 正说着话,她爹娘回来了。 “大哥,大嫂。” 大舅舅大舅母上前。 “怎么样?” “嗯,明日纳征,已经安排好了。” 李泽看向院子里的东西道:“麻烦大哥大嫂了。”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客套话。” 李泽目光所及在他家姑娘跟秦余元身上扫了一眼,但是却没说什么。 而是将秦金墨和杨氏迎入府,吃茶喝酒,好一顿招待。 怀恩从刚才那一眼中,瞧出了她爹眼中的担忧。 哎 “表哥,你要留下来用饭吗?” “不了,我还有事要出去。” 他今日来也就是看看她,如今瞧见她极好,心中稍安了。 不过靖王对他戒备,他也瞧得出来,且如今赐婚圣旨已经下来了,他不能添乱。 第一百零四章 晚上,怀恩吃过饭,就回了自己院落,站在院子里吹吹风,步入内室。 秋明端来一盆冰块,放在床头。 “姑娘可要歇息?” “嗯,睡吧。” 大晚上的,不适合看书,太费眼了。 “好,奴婢让人准备水洗刷。”秋明又将驱蚊香点燃上,“这几日院子里的蚊子多了些,也不知是不是这驱蚊香不好。” 怀恩心中呵呵两声,这倒不是的。 “驱蚊香应该是好的,若不然也不会将满室的蚊子都杀死。” “哦,可奴婢在耳房睡觉,早上起来却没瞧见一只蚊子落下呢。奇怪了。” “这没什么奇怪的,有的人天生招蚊子,血液甜腻。有的人血液不好喝,就不会招蚊子的。” “是这样吗?” 怀恩一本正经道:“是的。” “那姑娘的血液一定很甜。” 秋明是真单纯,说什么信什么。 不过今日那个暗卫不知道还在不在,自己又该做些什么呢? 等她洗完澡,将满头的青丝晾干,编织成一个辫子放在脑后,怀恩觉得室内的温度不够,还有些热的。 “在去弄点冰块。” “姑娘,冰块凉,容易着凉,您先睡着,奴婢给您扇扇。” 怀恩摇了摇头,她还真没有这么娇气,让人这么侍候着,她吩咐道:“去打一盆水来。” 秋明觉得,放一盆水在屋内,也还好,不会那么冰。 等秋明将水端过来,怀恩则吩咐道:“你且回去睡吧。” “是。” 待秋明走后,怀恩从大药房内,抓了一把硝酸铵,洒在水中,很快,奇迹就发生了,水凝固成冰块了。 怀恩轻笑道:“有了你,这个夏日应该是不难过的。” 幻影感觉这事情恍若变魔术一般,让人惊叹啊。 京城贵族,每年冬日都会冷藏冰块,且如今市面上冰块售卖更是前进难求,而她竟然伸手就来。 这分明是掌握了财富钥匙。 幻影想了想,最终从房顶上下来,从窗户外钻入内室,随后跪在床前道:“属下幻影,拜见主子。” 怀恩刚放下帘子,听见帷幔外面的声音。 她慢慢地做起身来。 “你是想清楚了?” “是,属下唯主子的命令是从。” “嗯,起来吧,今晚上你去找个地方歇息,明日则去帮我办一件事。” “是。” 说着就隐身出去了。 怀恩躺下,还觉得不可思议,这就收服了? 自己缺人,凑合用吧。 隔日一早,怀恩吩咐她去调查秦王殿下,但凡秦王殿下一落京城去了哪儿,她要知晓。 家里今日要去纳征,家里面早早地就起来了。 他大哥打扮的特別的俊美。 他本来以为大哥会排斥的,可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这般顺利。 吃完早饭,怀恩则靠近大哥开玩笑道: “大哥,你若是不愿意,现在逃跑还来得及?” 李鸿瑞笑了。 “你大嫂长得吧,跟洋娃娃似的,很漂亮。” 怀恩微微仰首,竟然瞧见她大哥眼神中有光。 “人家才十三?” “他很懂事,不似十三。” 怀恩突然间觉得她大哥每一次回话,都夹带着人身攻击。 她就多余问了。 “恭喜大哥。” 李鸿瑞轻声笑了,笑得得意。 怀恩也笑。 “大哥有了归宿,轮到二哥了吧。” “你二哥不用担心,上次来信跟我说他儿子都好几个了。” 纳尼? “大哥,这可不能开玩笑啊。” “没开玩笑,他写信过来亲自说的。”李鸿瑞让她安心道,“鸿霖说,他忙完事情就会将孩子送回来了。” 这跟书中写的,有些出入啊。 这两人不都是一心为国,抛头颅洒热血,宁愿不成婚也不会耽搁人家好姑娘吗? 怎么都动了凡心呢? 这难道就是一千个读者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不过事情发展与她来说,是好事,所以怀恩也没觉得多管。 下午的时候,外面有人送来一封信,是送给她的。 怀恩拆开来看,上面清晰写着:秦王殿下今日早上到京,先进宫去看了太后,随后又去了张府。 怀恩瞧着纸条上的内容,略觉得头疼啊。 这怕是要有一场血雨腥风了。 晚上,怀恩见着了幻影,则吩咐刀道:“能去保护我未来大嫂吗?” 幻影本不该问,但是却出于好奇,问了句:“主子是担心什么吗?” “不是担心,而是一定会有人阻止这场婚事。” “......” “这场婚事,不论是对皇朝还是对我李家来说,都是不能出事的。小心驶得万年船吧。” “是,属下这就去办。” 七月十四,西太后寿宴,怀恩本来想着会让自己进宫的,可谁知并没有人通知自己进宫。 不进宫也好,省得遇见了谁麻烦。 等他爹娘从宫中回来,他爹就骂骂咧咧地说秦王怎么滴怎么滴不好了。 “他们两兄弟,一个九五之尊,温和知礼,一个简直是没教养。” 怀恩上前奉茶,则问了句:“爹怎么了?” “今日你爹进宫与西太后祝寿送礼,碰见了秦王殿下,那秦王说你爹是什么靠着裙带关系上位......反正说得挺难听的。” 秦氏听了都觉得受不住。 “骂人啊,爹怎么不骂回去?” “大庭广众之下,谁跟他似的。且对付这种人,他越骂,咱们就越沉静,如此才能气死他。” “对于这种人,他骂你,你就该骂得更凶,骂赢了,他下次也就不逞口舌之快了。” 秦氏轻哼,没好气道: “骂皇亲国戚?你爹脑子没病。” 怀恩呵呵两声,随后安抚道:“没事,爹先忍者,等下次我见到他,替爹教训教训他。” “你少胡来,如今你与皇上婚事迫在眉睫,别在闹出动静了,这些日子,你且待在家里别出门了,等你大哥成婚,就轮到你了。” 怀恩乖巧道:“是,爹,我一定乖巧懂事,就等着皇上的花轿落在咱们府门前,将我抬进宫里呢。” 这话是安李泽的心。 “爹现在心中不静,总怕有什么事发生。” 怀恩心中也不静,她与李泽的心态不同,她不是怕,而是预测一定会有事发生的。 第一百零五章 当天夜里,秦王李景石胡闹,差人夜闯鲁王府,可奈何鲁王府戒备森严,竟然无从而入。 这萧景石气得不行。 隔日直接去了鲁王府。 说什么他对鲁王府的玲珑公主早有情义,欲要求娶。 鲁王跟李家已经交换了庚帖,就准备成婚的,这会儿闹腾什么? 早有情谊? 这是非要给她女儿身上泼脏水啊。 鲁王也不想与他正面冲突,见他嚷嚷则道:“这早有情谊这种事,秦王殿下,本王是不知情的,您要是真有情谊,就进宫去求恩旨吧......皇上若是能改了圣旨,臣绝不反对。” 秦王殿下轻笑。 “我手中有圣母皇太后的口谕。” 这是要胡来了吧。 “走,咱们进宫去,亲自去问。如何?” “鲁王不相信本王?” “圣命难为,秦王殿下应该比我更懂才是?” “本王可不懂这些,本王只知晓,本王喜欢玲珑,欲要娶她为妻的,去,让玲珑公主出来,本王要领她出去转转。” “......”你要点脸吗? 鲁王是要脸的,所以他可不敢胡来,反正人在自己府上,他好吃好喝地供着,这人总不能赖着不走吧。 靖王府 李鸿瑞听说这种事的时候,欲要去鲁王府,但是却被怀恩拦住了。 “大哥,我去吧。” 这人呢,真正想要为难的是她呢。 “你瞎胡闹什么?” “什么是胡闹啊?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了呢,我家大嫂倾国倾城,也不是谁人都能惦记的。” “我送你过去。” 怀恩摇头。 “放心吧大哥,我身后可是有人护着呢。” 李鸿瑞还是不放心,跟着去了。 怀恩驾车去了鲁王府后门,且传信进去。 而身在鲁王府内胡搅蛮缠的秦王,早就将鲁王府后门都堵住了,李家来人,正中了他的圈套。 秦王也不在鲁王府耗着了,直接出门去了。 只是他赶到的时候,人已经离开了,且等他追赶上前,却发现是一辆空马车。 他被耍了。 气呼呼的他,又去了鲁王府,可鲁王府大门紧闭,鲁王进宫去了。 张家 张舒雅今日听着外面的风言风语,微微皱眉。 秦王他去鲁王府做什么,他该去靖王府,去找李怀恩的麻烦,将李怀恩的名声搞臭,而非鲁王府。 “鸳鸯,去请秦王过来,我有话要交代。” 很快,气急败坏的萧景石来了张府。 张舒雅坐在院子里,请他坐下喝茶。 萧景石看她温温柔柔,端庄优雅,只是眉眼中含着凄楚与委屈。 他不在这些年,她必定是受了委屈的。 “表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你出这口气的。” 张舒雅心头感动,她望着眼前的表弟,他的身体很壮实,白胖小手,搁置在石桌上,紧握成拳,是真的关心她。 可是为何他不是皇上呢?倘若他是,即便是他长相不如大表哥,她也一定会选择他的。 “小时候,姑母常在我耳边讲,说我生来富贵,将来即便是不母仪天下还能成为一宫主位的,可是如今,大表哥他......我该怎么办?” 这话秦王殿下自小听到大,因为知晓她是皇上的人,所以从不敢心存妄想,即便是喜欢也不敢。 可是如今皇上竟然不知珍惜表姐心意,这更让人恼火。 “皇上这是被狐狸精迷惑了心智。” 鸳鸯在后面添油加醋道:“秦王殿下,此事都是李家姑娘的错,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姑娘,使用计谋谋害咱们大公子,诬陷张家,实在是一个毒蝎心肠的女子。” “不仅如此,她还几次对西太后不敬,帮助东宫那位对付西宫娘娘,秦王殿下,若是李家姑娘进了宫,咱们家西宫娘娘孤立无援,日后可怎么办?” 啪 秦王殿下气得不行。 “皇上也真是认不清亲属关系,舅舅才是我们家亲人。他一定是被李家蒙蔽了心神,我一定要让皇上看清李家人的嘴脸。” 张舒雅故作劝解道:“景石表弟,你也别胡来,若真伤了李家姑娘,皇上表哥该心疼了。” “哼,他都这般不顾及咱们了,咱们何必顾及他?” “可是,若是皇上表哥生气?” “哼,我看他能拿我怎么样?” 张舒雅一脸无奈,然而等秦王走后,脸色突变,李怀恩,咱们走着瞧。 怀恩以一招金蝉脱壳,安安稳稳地将秦王弄走,不过这家伙本来的目标也不是鲁王府,而是她。 所以她刚到了家,秦王府那边就来了信,说是秦王病了,让怀恩过去瞧瞧。 怀恩没动,不过出于人情,给秦王请了御医。 可秦王要的不是御医,第一次没成,在去请。 第二次依然没成。 秦王是越来越生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李鸿昇给打了。 他二叔来找李泽,李泽只能进宫去告状。 随后他爹回来了,状是告了,但是东太后也只是让他隐忍。 李泽从库房挑选了东西给二叔他们送去,且吩咐他们,最近没事别出门。 怀恩知晓后,并不觉得告状有用啊。 她招来幻影,开门见山的问:“我想将秦王殿下抓住,扔进粪坑里,你觉得如何?” “秦王殿下身边,有护卫。” “我是问你,能不能?” “若是有机会,必然是能的。” “那就行。” 隔日傍晚,怀恩大摇大摆地坐马车出门,一直监视靖王府,怀恩出门,秦王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怀恩架着马车去了城外,而秦王骑马去城外追击,只是人在中途,被人刻意为之,连人带马都摔了出去,恰好摔倒在了不远处的粪坑里。 当时所有人都瞧见了,真是满头的屎。 且这消息也在半刻钟的时间内,传播开来。 李怀恩和李鸿昇就躲在暗处,且亲眼瞧见了。 “解气吗?” 李鸿昇点了点头。 “怀恩姐,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嗯,这些时日,你待在家里好好读书,争取参加三年后的科举考试。” “嗯。”李鸿昇想起家里爹娘想让他学武,可怀恩姐姐却一直支持自己考科举,这让他心中开心却又疑惑,“怀恩姐,你会觉得我没出息吗?” 第一百零六章 怀恩摇了摇头。 “你喜欢读书吗?” “嗯。喜欢。” “那就行了,咱们家又不缺能上战杀敌的,缺少的是你这种文生。你想想看,日后咱们家大哥二哥在外打仗,这打仗打的是粮草,打的是后备力量,你从文,日后留在京城,还能帮助大哥二哥留意后备。” 李鸿昇听着这个解释,眼神微亮。 “大哥二哥已经是顶峰,在往上怕是也没多大的进步了,但是你不一样,你的上升空间会很大,相对的,起点会不高。” “这个我懂,我不会靠家人的,我要自己努力,位列三公。” “好,有志气。” 怀恩将李鸿昇送回去,则自己回去了靖王府。 小罗氏看见儿子回来,心里很担忧。 “不是说不让你出去了吗?怎么还乱跑?” 李鸿昇安抚道:“娘,我今日很高兴。” “啊?你是不是病了?” 李鸿昇摇头。 “没事,娘,我回去看书了。” 小罗氏还担忧儿子看不开,这下子不用担心了。 秦王遭遇这种磨难,倒是过了几天的安生日子,但也仅仅是几日。 这一日,怀恩去二婶家,找怀碧和怀柔,看怀碧和怀柔的画怎样了。 这屏风已经是初成型了。 怀恩陪着她们坐一会,刚喝了口茶,就见丫鬟惊慌过来。 “姑娘,秦王殿下来了。” 怀碧问了句:“她来做什么?” “他说是想要两位姑娘为.....” “他想娶我们为妻?” “不,他说是要纳两位姑娘为妾。” “什么?” 怀碧和怀柔惊慌呼出声,没察觉出手上针,直接扎上了。 还好两人起身快,没有晕染上。 “他想干什么?” “谁要与他为妾?” 怀碧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这人就是个混蛋,刚打了他弟弟,如今又跑上门来,这是见她们好欺负吧。 柿子专捡好捏的捏。 “我爹娘呢?他们怎么说?” “老爷在院子里应付,夫人去靖王府了。” 夫人是哭着出去的。 怀恩看了惊慌失措的两人,则笑了道:“他是故意来吓唬咱的,你们还当真了。” “怀恩姐,他若是万一...我们该怎么办?” “放心吧,天塌下来,还有高个的顶着呢,你们身后还站着靖王府呢。” 怀恩起身,伸开了手来,道:“秋明,帮我整整,我去会会这位秦王殿下。” 秋明担忧地上前。 “姑娘,这秦王殿下摆明就是来找事的,要不还是等老爷来处理吧。” “你们两个继续绣吧。我去前面,说不定我还能为你们两个争一个郡主头衔当当。” 怀碧和怀柔摇了摇头。 “怀恩姐,您还是不要去了,等大伯父过来吧。” “放心吧,我日后进宫当皇后,这种事会常有,若是今日这种事处理不好,它日进宫越是受罪的。” 前院,秦王殿下坐着,她二叔恭敬的站着,自然是秦王殿下说什么是什么了。 怀恩上前,她二叔李祁见怀恩过来,略有些皱眉,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这就是贵府的姑娘吧,哎呀,姿色跟春香阁的姑娘是差了点,不过这肌肤倒是挺白的。” 让她跟春香阁的女子比? 李祁脸色嘿呦,欲要斥责,然而李怀恩却先开了口道:“爹,您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呢,怎么不给秦王殿下上茶呢。” “怀.....” “下去,别耽搁女儿结交秦王殿下呢。” 秦王殿下不认识李怀恩,所以她说她是李怀碧,他一点都不怀疑。 再说了,以他的身份,很多人都要来巴结他的,这才是她该有的姿态。 “还是你识趣。” 怀恩冲李祁挥挥手,李祁觉得要出事,赶紧出去找他大哥了。 怀恩在秦王殿下对面坐下。 “殿下是来求娶我们的吗?真好,三姐当了皇后,我们也是要配得上王侯呢。” “......” “王爷天生贵族,正与我相配。” 秦王殿下心中作呕,这女人的调调,跟春香阁的姑娘一般无二。 娶她,做梦。 怀恩见他表情僵硬,一脸好奇地问:“刚才殿下说春香阁的姑娘?殿下经常去吗?” “自然,本王哪里热闹去哪里。” “真好,我觉得咱们两个真是绝配呢,春香阁对面的小馆,殿下知晓吧?我也经常去,里面的小馆们那小腰......哎呀,是真得劲啊。应该也比殿下更有劲吧,殿下去过吗?” 小馆? 秦王殿下的脸色突然间变了,将他跟小馆比就算了,竟然还说他不行,竟然说他玩男人? 等等,她竟然去那种地方? “你经常去?” “是啊,经常去。” “你一个人?” “姐妹们都去。” 秦王殿下听后,忍着怒意,轻声问:“你们姐妹们是不是还有那谁?” 怀恩顺势问: “谁?我三姐,未来的皇后娘娘?” “对,就是她。” 怀恩心中好笑,这是拿她当蠢货了吧。 不过既然你觉得我蠢,我还可以更蠢呢。 她一脸告状且嫉妒的模样道: “她啊,我悄悄告诉你啊,不过这话你可千万别跟乱说啊,她要当皇后了呢,身上不能有污点呢。” “行,以后你入了我秦王府,就是我秦王府的人。” 怀恩笑了,笑的傻乎乎的。 “你可不能骗我的。” “当然,一会我就进宫去,求皇兄给我们赐婚。” “多谢秦王殿下。”怀恩这会儿不用装,就笑得开怀。 秦王殿下心中冷哼,面上平静道: “你家三姐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可不是。她仗着自己是未来皇后,不将我们放在眼中,经常压榨我们姐妹,不将我们当人看的。” 很好,这女人果然是阴险毒辣。 “你将她的小秘密告诉我,本王进宫去告状,毁了她的皇后梦,如此她日后再也不会压榨你们了。” “真的吗?” “是,本王说话算话。” “嗯,我们家三姐她经常出入小馆内,三天两头的不着家,经常跟我们说里面的虚空小馆馆那小腰最是有劲,让人那啥。” 听到这话,萧景石霍然起身,怒道:“不知羞耻。” “秦王殿下,我叫李怀恩,你可别忘记进宫求陛下赐婚啊。” “哼。” 想都别想。 萧景石离开了。 怀碧和怀柔一直躲在不远处,刚才怀恩跟秦王说的话,她俩都听见了。 两人相互看了看,走上前来,怀碧先开口问:“怀恩姐,你刚才为何要那么说?” “不这么说,怎么能让他犯错呢?真是可惜了,竟然看不到他被罚的样子了。” 怀碧则轻声道:“三姐并没有压榨我们。” 怀恩挥挥手,则道:“刚才我说的话,你们都当做没听见,知道没?” “是。” 第一百零七章 李泽过来,见院子里已经没了秦王的身影,只有女儿悠闲喝茶的身影,“人呢?” “进宫了吧。” “他真是来求娶怀碧的?” 怀恩瞪了他爹一眼,则道:“爹,我们家的人是他想求就求的吗?” “你怎么跟他说的?” “我什么都没说啊。” 李祁觉得人走了就好,至于为什么走,这不要紧的。 “大哥,秦王殿下一定是因为张家才与咱们为难的,他这般闹腾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哎,这个浑小子,若是咱们家孩子,我定然大板子侍候啊,可那是.....” “大哥说的是,如今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咱们该小心行事,您看要不将怀碧和怀柔送出去,以养病为由?” 李泽皱眉,这事有些过分了。 怀恩听二叔的话,则道:“你们放心吧,这小子进宫去了,等进了宫,定然会受到苛责,不挨一顿板子,也会关几日禁闭,若是他还要闹腾,那么我便不会在客气了。” 宫里没人管,她不介意代管。 李泽问:“你做了什么?” 李祁刚才只听了两句,并未听全,这会儿也是一知半解啊。 不过怀恩没解释,也懒得解释。 秦王进宫,先去拜见了西太后,他兴高采烈地跟西太后说他有扳倒李家最好的把柄。 西太后听了就夸耀秦王干得不错。 “走,咱们去找皇上去。” 乾清宫 秦王这小心思,见到皇上就开始抱怨着,说李怀恩的坏话,皇上越听越觉得胡闹。 西太后还添油加醋道:“皇上,李家姑娘不洁,不堪为后,李家纵容女儿欺君,大逆不道,该严惩。” 最好能拔掉靖王的帽子,贬为庶人,哼,看他们还能蹦跶出来? 皇上瞧着这母子两个,脸上得意的神色毫无掩饰,好像下一步,李家就倾倒了一般。 李家倾倒? 他们白日做梦了呢。 秦王见皇上沉默,以为皇上拿不定主意,他则问: “皇上,那李家是不是以军功胁迫您了?您是皇上,怎么能被臣下胁迫?您是皇上,想封谁为后就封谁为后,何须看他们脸色?否则您这皇上当得多憋屈啊。” 西太后添油加醋道:“皇上,景石亲耳听李家二房姑娘所言,绝不会有假,请皇上治李家欺君之罪。” “是啊,咱们皇家,怎么能娶一个破鞋?” 李卫小心翼翼地给皇上上茶,他照顾皇上多年,自然明白,皇上沉默,已经是暴怒的边缘,只是皇上隐忍,不常表现在外的。 “皇上,可要传李家姑娘过来问问?” 皇上瞪了一眼李卫。 这种一戳就破的证词,传什么她? 不够丢人的。 “传,现在就传,哼,看她来了有什么好辩解的,正好可以给她验明正身,是不是处,一看就知晓。” 皇上放下手中的折子,严肃地看着下面的人儿,轻声问:“秦王,你刚才说,李家姑娘经常出入小馆,那小馆在哪儿?” “在春香阁的对面。” 皇上召唤了铁锤统领过来,铁锤请了安,皇上则问:“京城内春香阁对面有一家小馆吗?” “回禀皇上,春香阁的对面是西湖,并未有什么别的营生。” “嗯,你领着秦王出去转一圈,让秦王亲自去看看,也让秦王死心。” 秦王不相信。 “皇上,即便是春香阁对面没有小馆,那也不能证明她们没有啊,臣弟去李家二房,是李家二房姑娘亲口说的。” “她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她想攀附臣弟,更不想看皇家被人蒙蔽。她是李家二房姑娘,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召唤她进宫,当面质问。” “你说的李家二房姑娘,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李怀恩,她亲口说李家三姑娘不知廉耻......”西太后拉了拉自己儿子,示意他别说了。 “母妃,你拉我干什么?” 西太后尴尬。 李卫轻笑道:“皇上,这该是李三姑娘跟秦王殿下开玩笑呢。” “什么开玩笑?” 西太后则道:“李怀恩就是未来皇后,你见到的那个人,不是李家二房姑娘。” “你们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你被耍了。 皇上则问:“你去李家二房干什么?” “臣弟要纳妾,纳李家姑娘。” 难怪? “母妃也是这么想的吗?” 西太后不知晓,但是儿子既然提出来了,她绝对要挺儿子。 “我儿子是秦王殿下,那两位姑娘给我儿子做妾,也不亏了她们。” 好大的口气。 “秦王殿下因为身体的缘故,这些年在洛城,这婚姻大事确实耽搁了些,是该选择媳妇了,若是他看向了李家二房的姑娘,儿子可以做主。” “......” “李家二房那两位姑娘身份确实低了些,没关系,朕即刻下旨封她们为郡主吧。” “......” “李家二房的门第是低了点,但朕不会亏待兄弟,将李祁的身份也往上升一下,咱们兄弟同娶了她们李家姑娘,说来也是一桩美谈。” 升郡主?升她爹? 秦王直接否认道:“皇上,臣弟不答应,李家家风不好,臣弟不愿意娶她们,臣弟是纳妾是纳妾......” 皇上冷哼。 “萧景石,你闹够了没?” “没有,皇上这般抬举李家,贬低臣弟,贬低张家,臣弟不服。” “好,很好,终于将你心中不服说出来了,嗯。” “本来就是。” “蠢笨如猪,轻易被人挑唆,不问青红皂白污蔑权贵女子,这些年你学的礼仪羞耻都到狗肚子里了?” “......” 皇上看了眼西太后则道:“母妃觉得,景石丢人,丢的是皇家的脸面,跟您没关系吗?” “我……” “还是您觉得让李家看着朕丢人,您心中就舒服了?” “您是皇上,谁敢看您笑话?” 哼 什么是猪队友,这就是啊。 “朕当年初登大宝,实行新政,有人不愿,朕杀鸡儆猴,以张家为首,可是朕兄弟也多,不介意多一个少一个。” “你......” 西太后赶紧拉着萧景石,不让他乱言。 他们走了,皇上却烦躁的甩了折子。 李卫上前安抚道:“皇上,李三姑娘是逗弄秦王玩呢。” “朕知晓。”她这是警告呢。 第一百零八章 随后,皇上吩咐李卫道:“去将此事告知东太后一声,让东太后做主。” “是,奴才这就去。” 东太后最近很忙,忙着准备皇上和怀恩大婚的事情。 她心中琢磨着,等李鸿瑞的婚事办好之后,皇上的婚事也就在眼前了。 所以她对秦王闹腾的事情,没多大兴趣。 不过既然皇上差人来讲了,东太后还是要装装样子的。 “皇上是什么意思?” “奴才听皇上的意思是想要安抚李家二房的姑娘,娘娘您看呢?” 太后心中不愿意。 西太后的儿子犯了错,凭什么她去安抚?她当初管着皇上,已经被她记恨了,如今若是再插手,别说西太后不愿意,她自己也不想费这个心思。 “刚才奴才听皇上说了一口要封李家两位姑娘为郡主,您看?” 东太后眼神亮了亮,这事,也不是不能办啊。 “李公公,回去告诉皇上,哀家最是会安抚人了,必然将皇上这两位小姨子安抚的妥妥帖帖,生不出埋怨来。” “是,多谢东太后。” 李公公走后,李怀庆上来奉茶,太后则问:“知晓发生什么事了吗?” “娘娘,是秦王殿下糊涂,跑去二叔家闹腾,扬言要纳两位妹妹为妾。” 东太后轻哼。 “果然是她教养出来的儿子啊,一样的蠢笨。” “谁说不是呢,这不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如今咱们家又多了两位郡主呢。” 太后心里面舒服,如今她什么都不用做,福就从天上降了。 “晴嬷嬷,去库房挑些好物件给她们送过去,一会随同封郡主的旨意过去。” “是,奴婢这就去。” 东太后躺在软塌上,旁边宫女一下没一下的扇着,好不惬意。 “当初哀家本有了与她和好之心,可奈何这张家也是个没福分的,好好地将军夫人不当,偏偏要去寺庙做尼姑?也不知晓她是如何想的?” “贪心不足蛇吞象吧,这张家姑娘若是没有闹腾那一出,如今与大哥成婚的也就是她了,张李两家和睦,福至性灵,反之则祸不单行啊。”人倒霉了喝口凉茶都塞牙。 “理是这个理啊。可是这张家不聪明都不聪明到一块去了。” 李怀庆则道:“娘娘,您说这秦王殿下一直这么闹腾下去,可如何是好?” “闹吧,她们越闹腾,我李家才最好呢。” 李怀庆无奈道:“总归为难的是皇上。” 东太后看了一眼怀庆,只一眼,怀庆便低下了头。 东太后并没有当一回事,她心中想着皇上,这也是她默许的。 “那你说该怎么办?” “张家这般闹腾,不过是想让张舒雅进宫,怀恩妹妹已经被赐婚为后,这后宫不还有别的空位,只要她不闹腾,太后您赏了她个贵人当当又如何呢?” 赏了她又如何呢? “你是这般想的吗?” “太后,您说这宫里面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与您来说,并不算大事,您依然为尊,何不让她进宫,也省得她们闹腾,惹了皇上烦忧,久而久之的,也伤了太后您与皇上的情分,毕竟张家时刻中伤李家,一次两次的,难免皇上听进去了。” 东太后心中略有计较,她则道:“让哀家好好想一想。” 李府 圣旨下来的时候,李祁不敢喜悦,只觉得有些烫手。 等下旨的人走了,他才去了靖王府。 “大哥,这莫非真要怀碧和怀柔与人为妾?” “休得胡说。” “可是这圣旨?” “一会我领你进宫去谢恩,咱们去问问。” 若是与人为妾,李祁宁愿不要这赏赐。 怀碧和怀柔第一次进宫,虽然稀奇,但是却不敢乱看,只规规矩矩的跟着人去了慈宁宫。 两人是知晓自己的郡主之位是如何来的,但是她们不会说。 等到了慈宁宫,拜见了太后,太后问起,她们也只当做不知。 “爹爹常说,我们能在外享受家族荣光,是多亏了太后姑母,太后姑母,怀碧这里给您磕头了。” 怀柔也随着一块。 太后微微颔首。 “真是花儿一般的年纪,哀家记得上次见你们,还是个小团团。当时哀家还抱过你们......” 怀碧和怀柔摇了摇头。 “那时候我们还小,不曾记事,但我们常听爹娘说起,太后姑母很照佛我们。” 太后让怀庆领着两人去御花园走一走,她有事与两位弟弟说。 等人走了。 李祁看了一眼他大哥,李泽心中明白,李祁怕太后娘娘,所以他也没有为难,而是道:“太后娘娘,这宫里是什么意思?怎么凭白的封了两个小姑娘?莫非有意与秦王结亲?” “哼,哀家又不是老糊涂了,跟秦王结什么亲?”秦王是什么德行,她心里门清,怎么会将一个祸害往他李家引。 “那这?” “具体的哀家也不知晓,只知晓这秦王殿下去乾清宫走一遭,皇上就让哀家下了旨意。哀家倒是想问问你们,这人去了李家,出了什么事?” 李泽也不明白啊。 “秦王那混账,去二弟家闹腾,说什么要纳怀碧怀柔为妾。” “然后呢?” 他刚去,人就走了。 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晓。 李祁已经明白了,这圣旨是皇上下的,他想了想则拱手道:“应该是怀恩跟秦王殿下说了什么。” “知晓是什么吗?” “应该是怀恩装作是怀碧她们,戏耍了秦王。具体的,臣也不知晓。” 太后听后笑了。 “你这么说就对上了,秦王殿下去乾清宫与皇上说,欲要求娶怀恩,这就上演了一码兄弟争妻的事?那位将孩子教育成这样一言难尽,哀家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眉眼之中忍不住的得意,太后心情极好。 一会她竟然想起来关怀怀碧和怀柔的婚事了。 “你们可有打算?” 李祈道:“给两个孩子寻了两个书生,都是这届的举人。” 太后一听就知晓不是权贵人家,为了李家体面,挑选的亲事也不能太差了。 “孩子们如今已经是郡主,这之前的婚事怕是要作罢了。” 作罢? 第一百零九章 那是自己看好的姻缘啊。 都是大好儿郎。 但是李祁对待太后,还是怂了点,没敢回嘴。 御花园,李怀庆李怀碧和李怀柔,正慢悠悠地逛着,就瞧见秦王殿下怒气冲冲地赶来。 李怀庆要走,已经来不及了。 秦王殿下站在她们跟前,在这三个女子跟前来回看了看。 “你们谁是李家二房姑娘?” “怀碧(怀柔)见过殿下。” “是你们。” 秦王殿下看着面前一模一样的女子,心中发怒。 “就是你们诓骗与我?” “秦王殿下,您是误会了。” “哼,休得巧舌如簧哄骗本王,你们胆敢耍我,就该知晓,本王对待敌人从不会心慈手软。” 李怀庆担忧他乱来,则道:“秦王殿下,冤有头债有主,两位妹妹并未得罪与您,您该去找真正得罪您的人。” 怀碧和怀柔不可置信地看向李怀庆,这话不能这么说的。 怀碧轻言道:“殿下息怒,怀恩姐姐自来喜欢开玩笑,她那日是不曾将殿下当做外人。” “是啊,怀恩姐曾私下与我们讲殿下龙章凤姿,重情重义,是京城内难得好儿郎。” 秦王殿下听着她们言语,见着面前两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想发火却又发不起来。 轻哼一声便走了。 怀碧怀柔松了口气,然而还没走,就见秦王又回来了。 “你们回去告诉她,本王跟她没完。” 怀碧怀柔相互看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担忧。 怀碧道:“咱们回去吧。” 回去一定要告诉怀恩姐,让她小心些,最好别出门。 李怀庆想要套话。 “哎,太后曾言,让我们避着他,秦王殿下的脾气不甚好。” 李怀庆试探地问,“也不知怀恩妹妹怎么得罪了他?刚才妹妹说是怀恩妹妹与他开玩笑,不知开的是什么玩笑?” 怀碧摇了摇头。 “我们也不清楚。怀庆姐姐,这宫里不是我们能随意逛的,咱们还是回去吧,别给家里惹事。” 这话有些暗示怀庆,不该想的就别想。 李怀庆心中不悦,脸色不显,她则道:“咱们回去吧。” 等怀碧和怀柔回来,先去了靖王府,她们要将秦王殿下的事情告知怀恩姐。 李怀恩听到之后,微微皱眉。 “他还没被关禁闭啊。” 怀碧摇了摇头。 “他是皇上的亲兄弟,皇上应该是不舍得吧。” 不舍得,这就能放他出来乱咬了? 瞧着怀柔跟怀碧一脸忧心,怀恩则道:“你们安心吧,最近家里忙,咱们不出门就是了。他还能上门来抓我不成。” 怀碧摇了摇头。 “你说他为何跟咱们过不去呢,咱们又没有寻他麻烦。” 他跟张舒雅是表姐弟呢。 怀恩接下来很忙,不是帮助她娘对账,就是招待客人,一直忙到她大哥成婚前一日。 怀恩忙活了很晚,回去休息的时候,幻影就来了。 “主子,秦王殿下想要明日制造慌乱,借故偷走新娘子。” “这人憋闷半个月,就想到这么一蠢招数?” 幻影低头不语。 “宫里到底是怎么教导的呢?一点脑子都不长吗?” “这也是当初为何皇上会交由东太后养着的缘由,西太后不会教养孩子,只一味地纵容,才有如今的秦王殿下。” 怀恩是真服气了。 “你说他明日若真敢当街抢亲,我该怎么破解呢?” 幻影低眉,则出主意道:“要不属下现在去将秦王抓起来,关一两日,让其明日不敢乱来。” “抓皇亲国戚,可是犯罪的。” 她们不能先被抓住把柄。 隔日一早,家里面锣鼓声震天响,怀恩起床穿衣,先吩咐人盯着秦王,随后则出来帮忙。 待他大哥出门迎亲,怀恩则吩咐人跟上。 秦王本来打算制造混乱,抢夺新娘子,如此让李家娶错了人,因此他安排了不下五个花轿五个新娘子。 他事先打听了李家的花轿模样,新娘子的嫁衣,每一样都一模一样呢。 绝对让人分不清谁是谁。 等一切准备齐全,秦王领人去抢亲。 只是人还没有赶往鲁王府,就听鲁王府那边新娘子早已经上了花轿,且没有按照原定的路线走。 秦王怒了,赶紧去追。 可等他追到,去发现那人并非李鸿瑞。 “王爷,咱们被骗了。” 秦王怒了,丢下花轿,骑马直往靖王府而去,而靖王府李鸿瑞早和亲娘子拜堂,且送入洞房了。 身边的小胡太监劝道:“王爷,咱可不能闹腾了,众目睽睽之下,若是闹腾出事情来,皇上不会饶了咱们的。” “滚开。” “王爷?” “本王去喝杯喜酒,你起来。” “是。” 李泽瞧见了秦王殿下,今日他儿子成亲,他心情好,且来着都是客人。 “秦王殿下,您能来,真是让我们靖王府蓬荜生辉啊。” 秦王则道:“我皇兄事忙,让我来瞅瞅。” “那里面请?” 秦王萧景石脸皮是真厚,一点都没觉得意识到他有多么地不受欢迎。 李泽将人迎进去,且命人盯着。 怀恩正在各家小姑娘身边招待着,就听秋明过来回禀,说是秦王殿下来了。 秋明走后,怀恩不动声色地继续招待。 只是过不久,那边就出事了,秦王口无遮拦的,说他跟玲珑郡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李家欺人太甚,抢夺了他的心上人。 怀恩则去大长公主跟前,道:“大长公主,麻烦您帮个忙。” 大长公主在与怀恩去前院的路上才问:“怎么回事?” “秦王殿下在前面闹腾呢。” “秦王?萧景石?”大长公主顿住,这小子可不好摆弄啊。 “我过去,你信不信他能坐地上撒泼求我给他做主?” “若是长公主都不管的话,那他真要将皇家的脸面都丢尽了啊?所以要麻烦大长公主了。” 皇家的脸面? 大长公主最终放不下。 她想了想,则道:“我有法子能治他了,走,我将她唤到我们那一桌来。” 随后靖王随着大长公主跟一群皇家贵戚们坐在一起,在座的可都是他长辈呢。 第一百一十章 “秦王啊,你在洛城那边过的好不好啊?年岁不小了,该娶妻了,各位伯母姑姑婶婶们都在,你说说,你看向了哪家的贵女了?” 秦王顺口道: “姑母,我就喜欢玲珑郡主。” 大长公主一巴掌呼到他头上,道:“胡闹,秦王啊,你自小礼义道德的书读到哪里去了?” 他婶子关怀的摸了摸他额头道: “不发烧啊,哎呦,咱们萧家别出了个傻子啊。” 他伯母则道:“找个太医看看吧,这孩子是不是傻了。有病得治。” “咱们皇家要真出了个傻子,这可不能啊。到时候几个皇室宗亲们,可不得将咱们秦王殿下给撕扯了。” 左一句傻子右一句傻子,秦王竟然不能反驳,他好端端地在外面,怎么就想不开来这边了? 这些姑奶奶们,今日若是他敢反驳,明日她们就能将你抓祠堂跪着去。 这些人可不跟他母妃一般,宠着他,他在她们跟前就是孙子啊。 大长公主看着秦王道:“景石啊,你可不能胡闹啊,在胡闹下去,姑奶奶我,可真保不住你啊。” “我去外面坐着去。” “别了,丢人丢到自己家里就行,别到外面去了,让人笑话不说,还容易挨板子呢。” 秦王怒了。 “谁敢笑话我?看我不废了他。” 各家长辈,看着秦王,心中嘲讽:这要是自己家孩子,她们早就动手了。 还让他在外面蹦跶? 西太后都不要脸面的吗? “来来来,咱们几个笑话笑话他。” “……” 他们是坐在客房包间内,李怀淑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大长公主道: “秦王还没有娶媳妇吧,这么多天闹腾,是因为没有媳妇管束。咱们都身为他的长辈,有没有自家亲戚,给孩子说一个,一定要说一个厉害点的,能管束咱们秦王的。” 谁愿意跟秦王说亲事,落不得好不说,还惹了一身骚。 李怀淑让人给各家姑娘上了果子酒,还有早就冰镇过的西瓜。 随口接话道: “大长公主,这不是有现成的吗?而且跟秦王青梅竹马呢。” “宣王妃你说的是谁?” “张家姑娘啊,张舒雅啊。”李怀淑瞧见萧景石虽然眉梢紧蹙,但是却没有反驳。 看来三妹说得不错,这人也喜欢张舒雅呢。 皇上虽然没有明旨让其当尼姑,但是按照一般人思想,这会儿不入尼姑庵,也该抹脖子了。 可是她啊脸皮不是一般厚,竟跟这秦王很般配呢。 大长公主微挑眉,看向宣王妃的目光,就有些审视。 “那位姑娘啊,哪眼光可高着呢。” “大长公主,我跟您打个赌啊,这位姑娘眼中看不上我家弟弟,但是像秦王这般身份贵重,且有情有义的男人,她应该喜欢的,且愿意嫁的。” 大长公主心中明白李怀淑为何这般说,她轻笑一声,则道:“这可不好说啊。” 萧景石略撇嘴,心道:怎么不好说。 “咱们秦王殿下......”大长公主看着秦王,肥头大耳,实在是找不出好词来形容啊。 “秦王殿下身份贵重,义薄云天,为人更是刚正。”李怀淑接话,大长公主顺势道,“对,这满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人了,但是张舒雅呢?一个违抗圣旨,不顾家族声誉,亲自约了夫家退婚,这般有主见的人,怕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李怀淑看着大长公主笑了。 他婶他伯母相互看了看,没言语。 张家那姑娘?上次那个事情,虽然没有四下传扬,但是她们这些皇室宗亲,可早就得到了信息的。 她联合和王府,给李家世子爷使绊子,谋划退婚,这般有胆识的姑娘,她们可不敢要,也不能要的。 他婶婶道:“他姑姑,你还别说,我也觉得这门亲事最合适,那张家姑娘如今深陷泥沼,唯有咱们家景石能将其拉出来了,如此西太后娘娘也了却了一桩,不,是两桩烦人事了。” 一个是张舒雅亲事,一个是秦王殿下的婚事。 大长公主则道:“就怕张家姑娘不愿意啊。” 她婶婶道:“怎么会?” 他伯母:“怎么不会啊,宣王妃刚才不是说打赌吗?我赌她宁愿去尼姑庵清苦一生,看不上咱们景石。” “我加注。” “......” 宣王妃出来,瞧见怀恩身边的丫鬟正贴着墙站着,瞧见她出来,直接跑了。 “碧湖,你说三妹是不是不相信我?” “王妃,三姑娘算无遗漏,让我等钦佩。” 宣王妃摇头失笑。 “三妹的确是聪慧。” 秦王为何跟张家过不去,还不是因为张舒雅,张舒雅若是好好的嫁了,那就没事,若是她嫌弃秦王,那么也让秦王看清楚她的丑陋嘴脸。 宣王妃去前院,帮她母亲招待客人了。 秦王则抽身出来了,只是刚出了院子,就瞧见李怀恩。 “秦王殿下。” “是你。” “是我,秦王殿下可是要走了?” 秦王殿下眯了眯眼问: “你是专门在这里等我要跟我赔罪。” 优越感还真强。 “我为什么要赔罪?我得罪你了吗?好像没有吧?迄今为止,今日是你我第二次见面。哎,若说是得罪,是上次的事情,开个玩笑而已,秦王殿下竟然没有去查证吗?”轻而易举被人诓骗,你连三岁小儿都不如,还好意思? “哼,你拦我干什么?” “我是来想让秦王殿下给张家姑娘带一句话。” “什么话?” “她设计我大哥退婚的事情,我大哥并不在意,这场婚事没有成,也是两家无缘,让她不必介怀,反正这门亲事也退了,我大哥也成婚了。她的愿望也达成了,至于日后,等皇上气消了,再去求一求皇上,她自然也就能入宫了。” “入宫?” “是啊,她是西太后的侄女,皇上表妹,我也一直当她是姐妹,日后能与她一块侍奉皇上的。之前种种,都是两宫太后的谋划,我并不知晓。” “......” 萧景石内心深处在撕扯,他不愿意。 “哼,本王是秦王,你有什么资格要本王去传话。走开,别挡了本王的路。” 第一百一十一章 秦王走后,李怀珠就走过来了。 李怀珠刚才听见了不少话,她问: “三妹当真愿意让那张舒雅进宫?” 怀恩轻哼。 “谁都可以进宫,就她不能。” “为何?” “有些人看着就讨厌,且没有理由。” 怀恩看着二姐的肚子,隆起,则上前搀扶道:“今日家里面忙,你小心些,别到处听墙角。” “你这丫头,我不是怕你吃亏。” “是是是,我的好二姐,您现在安安分分的,生下孩子,别的可别多操心。” “啰嗦。” 怀恩搀扶着她回后院,李怀珠则道:“最近啊,我那边也不慎安宁。” “怎么了。” “怀恩啊,你要进宫为后,二姐本也不想给你添乱,可我最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二姐有什么事,就说呗。” “哎,是我家那小姑子,想进宫去,你看?” 怀恩顿住,很是不悦。 自己还没进宫呢,就有人巴望着给皇上送妾室了? 这可不行。 “就麻烦二姐回绝了。” 李怀珠则道:“皇上日后必然不会有一个皇后,若是早晚都要弄进宫几个人,何不先招揽几个人,如此你日后进宫。也能有个助力。” 助力?这些人,哪里会是助力? “二姐,此事,我不愿意。别劝我,你若是劝我我就给二姐夫送十几二十个女人过去。” “你……” 李怀珠叹息一声,就知晓不成。可若是自己,有人上赶着送妾过来,她也是不愿意的。 秦王走了,这场婚礼没了闹事者,接下来就顺利了。 怀恩送了怀珠去座上坐着,这一桌也都是亲眷贵族,怀恩安顿好,则去后院盯着人上菜,上茶。 “姑娘,下人们都好好干活呢,绝对不会出岔子。” “嗯,那就好,今日事忙,爹娘顾不上来,就麻烦你们多盯着了。” “姑娘说得哪里话,这都是奴婢本分。” “忙去吧。” 怀恩自顾自地倒了杯茶,看着人来人往得下人们干活。 正喝着茶,突然间瞧见一熟悉的身影。 不可能啊,莫非是自己忙晕了。 她微晃了晃头,又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就瞧见他已经走到跟前了 “傻了?” 真的是萧景昊啊。 怀恩撇撇嘴道:“皇上偷偷来的?” 一定是的,若是他大摇大摆地过来,他爹能放她来后院?早就在前院供着了。 偷偷来的? 这后院人来人往的,不是说话的地方。 怀恩上前拉着他,往她的院子里走,这会儿她的院子里最安静了。 院子里忙,院子里的丫头都去帮忙了,怀恩只能自己烧水自己泡茶。 不过这烧水需要时间。 皇上坐在石凳上,看着桌子上的摆放的棋子,问:“最近在学习下棋?” 她不会下棋,上次两人比较过,她是真的不懂。 “皇上,我那棋艺,哪里敢献丑。我这是无聊跟丫鬟们一块玩的五子棋。” “过来跟朕说说。” 怀恩看了下还在烧的水,还有些时间,怀恩则起身上前,坐在皇上对面。 然后讲解了这五子棋的下法。 下了几次,就已经摸透了,皇上则笑了。 “这东西倒是不费脑子。” 怀恩眨了眨眼。 “皇上,您是什么意思?”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吧。 呜..... “茶水开了。” 怀恩也没空去理会他,则去沏茶,皇上在旁边看着。 红木制成的木勺舀上茶叶放进盖碗,用旁边壶中烧开的水淋过,蒸汽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 茶具一一摆在桌前,瞧着她的以大拇指、食指、中指,呈“三龙护鼎”,力道轻缓柔匀地端起青瓷,不破茶魂。 以前的她可不会坐下来熏陶? 最近学的? 最近她也不往宫中送画了,他心中没有她的消息,竟然有些失落。 怀恩沏好茶,则垫着茶壶,坐在桌前,为皇上斟了一杯。 “新出的普洱,皇上尝尝。” “你最近在靖王府,都忙什么?” 怀恩以为她是来审问的,赶紧表态道:“最近我没出门。” “......” 怀恩瞧着皇上不似要问罪,则道:“最近大哥的婚事,爹娘忙得很,家里面大姐二姐都嫁了人,就剩下我看家。” 看家? “朕如今在宫里也是一个人。” 一个人? 怀恩大脑迟钝了一阵,才意识到这人是幽怨了? 她轻笑出声。 “皇上,喝茶。” 皇上瞟了她一眼,似乎不满意她的行为,则问: “过几日进宫如何?” “皇上,我刚被赶出来的。” “太后......” “我姑母的病情,一时半会不会发作。” 哼哼哼,她家事情忙完,她该好好放松一下,怎么会自寻死路进宫? 宫里可不仅仅有一个西太后,还有一个秦王呢。 “皇上饿了吗?” 皇上见她拒绝,退而求其次道: “从明日起,继续给朕送画。” “皇上,这人与人之间还是该保持点神秘感的,若不然日子久了,会生厌的。” “你会对朕生厌?” 怀恩眯了眯眼,这人总是会倒打一耙。 “最近啊,可有不少人来找我,说要跟我做姐妹的,一个个的如花似玉,身怀才艺,让人眼花缭乱呢。” 萧景石不自禁地端起茶,轻轻吹着。 他最近也遇到不少,西太后每天变着法子地召见贵女,且与他偶遇。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也让人厌烦。 瞧见她们,他只会想到她在干吗,日复一日,累积成了想念。 不过看她嗔怒中带了点期盼,期盼什么?期盼他给予承诺吗? 他从来不做无谓的承诺。 “茶凉了,喝茶。” 怀恩心中不耻了下。 端起茶来,轻轻吹了下,不再提及这件事。 皇上抿了一口,味道有些浓。 “这茶不错,比宫中人的手艺好。朕倒是想每日都能喝到这般有清新的茶。” 你拉倒吧。 我这三脚猫的茶艺,还能入您的口,这宫中怕是人人都能讨好皇上吧。 “好喝的话,您就多喝点吧。” 皇上饮了一两口,就放下了。 “朕已经拟了旨意,三个月后成婚。” 三个月? 怀恩愣愣的看着他,这不至于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皇上,您这是跟我商量还是要通知我一声?” 三个月?她娘不得累死? 皇家的婚事,听说很繁琐,就光学习规矩都要几个月呢。 她娘还要忙着准备聘礼呢。 可这三个月,皇上也觉得很慢了。 圣旨下来,这女人可没在想法设法地讨他欢心了。 这一个月她忙,他可以理解的。 但是她貌似不怎么理解他啊。 日夜枯燥,没有她在宫里,他竟然感觉到孤寂。 怀恩见她沉默,则试探问: “两年后成婚怎么样?” 如此她还能多玩两年。 这还真不怎么呀。 皇上眯了眯眼,目光灼灼,灼热着怀恩,怀恩如芒在背啊。 怀恩哈哈解释道:“我爹娘这一个月忙得晕头转向,夜不能寐,日不安生,若是您在刺激他们,估计办不成喜事,就将他两个送走了。三个月,时间紧迫,她们忙不来的。” “内务府会来帮忙。” “别啊。” “你还是不想嫁给朕?” 这话音听着怎么那么的咬牙切齿呢。 怀恩有些怂了,她想嫁吗? 她折腾了几次,实在是折腾不起来了,如今圣旨已经下来,她已经认了。 皇上见她犹豫,心中气闷,霍尔起身,欲要走,不过衣摆就被她小心翼翼地拉着。 她语气哈哈道: “皇上,您干嘛啊,还不能商量了?” 皇上没动,怀恩多少有些胆怯,这人不会来真的吧? 她则装可怜道: “皇上,您要不坐下吧,仰着头费脖子啊,本来就不聪明,脖子在断了,日后可就傻了。” 皇上自不舍得她漂亮的脖子断裂,而且他也没打算真走啊。 不过是见她这不行那不行,心里面不痛快。 “半年后,不能在拖了,而且你每日要给朕画画。”朕就是要你日日都想着朕。 “要不一年后?” “李怀恩?” 皇上是真生气了,他为什么急着成婚,她难道不懂吗? 皇上心知她心中有怯意,她则道: “相思一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啊?”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这人怎么.....怀恩双颊忍不住染上红晕。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脸怎么这么热,不行不行,不能被他给撩拨了。 怀恩敛眉,故意崩了脸,则道:“皇上,您说的什么?臣女怎么不懂?呵呵,看来最近该用功读书了,不然跟不上皇上您的步伐啊。” 皇上低眉瞧着这女人,眉梢微挑,嘴角抑制不住的快意,能不懂? 哼 他在这么表白下去,她怕真的要丢盔弃甲了,所以她则妥协了。 “半年就半年呗,反正忙的也不是我。”这绝对不是因为他撩拨她才妥协的。 只是皇上表达完情谊,不说话了,只是眼神灼灼的盯着她,有点毛骨悚然啊。 他想她,夜不能寐?这是不是类似于春日的猫儿发情了? 宫里女人多地是,咳咳,他不乱来,这一点还是值得表扬的。 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给自己念诗表情意呢。 呵呵,胸口竟然抑制不住的怦怦乱跳。 不行不行,在待下去,怕是控制不住得意,让他起疑呢。 “皇上,茶凉了,我在去烧点。” 先遁了再说。 可是她刚起身,手还没有碰到茶壶,就被皇上抓住了手。 “不用忙了,陪朕坐会儿。” 皇上来靖王府,靖王得到消息晚了些,可得到消息的他,可不敢不来拜见啊。 只是他领着一家老小,过来的时候,就瞧见女儿院子内,和谐的一幕啊。 但见皇上握着自家女儿的手,含情脉脉地望着,而自己女儿含羞带怯地回视着。 他这般年纪,都觉得脸红啊。 宣王笑着道:“岳父大人,等鸿瑞婚事已过,这皇上跟三妹的婚事也该着手了。堂堂皇上,总不能让他翻墙私会姑娘,这传出去......” 诚郡王也小声道:“谁年少的时候没翻过岳父大人家的墙,这也不是大事,皇上风华正茂,与未来皇后也是情意绵绵......说起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大婚,确实该提上日程了。” 李泽今日忙晕乎了,他这该去还是不该去请安呢。 宣王拉着他道:“走走走,咱们去喝酒去,别打扰皇上和皇后话家常了。” “这不好吧,这万一出了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这里是靖王府。而且皇上一项是知礼的。” “......” 众人散了。 而里面的怀恩听见了外面的嚷嚷,只是没听清楚说什么。 “皇上,您被发现了。” “他们不敢乱传。” 乱传? 她又没什么亏心事,乱传什么啊。 怀恩没理会,她忙到这会儿,有些饿了,看着桌子上仅有的茶水,她问:“皇上,您来的时候吃饭了吗?” “朕没吃。”本来还想着能赶上饭点呢,可是来了靖王府,他却改变了意思,他可不想陪着那群大老爷们吃饭喝酒。 这大厨房内如今正忙着,怀恩则道:“要不咱俩下点面吃?” “你做?” 她做就她做啊。 皇上见她真的要下厨,还真是稀奇了。 皇上喝杯茶的功夫,怀恩就已经端来两碗清汤鸡蛋面了。 皇上看着眼前的面,心中的惊讶大过食欲。 她竟然真的会...... 皇上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银筷和银勺子,心道:她用心了。 他从来没有吃过外面的食物。 之后他随手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味道很不错。 “这是什么汤料?” “这是之前调的料,放了十几种调料呢。有花椒麻椒花生碎......” 皇上第一次吃这种调料。 “皇上喜欢吃辣吗?” “啊?” 托盘上还有一小碗辣椒,他瞧见怀恩给她自己碗里放了两勺的辣椒。 “宫里面的吃食多是滋补健康的饮食,皇上若是不常吃,就不用放了,容易坏肚子。” 她在宫里吃过,对宫中饮食算了解。 皇上从她碗内挑了一筷子,略尝了一口,那是真辣,怀恩赶紧递上茶水。 “先压压。” 虽然是辣,但是很过瘾。欲要在挑一筷子,怀恩则护着碗道:“您别乱来,小心回去拉肚子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皇上也没有强制,而是吃着自己的面。 等他吃完,看着自己连汤都喝了,自顾自地感慨道:“三个月,朕突然觉得太慢了。” 怀恩眨了眨眼。 “半年就半年,您怎么还变卦?” 怀恩将碗筷收拾送入厨房,在回来则手中拿着一方侵了水的帕子,想递给皇上。 只是皇上没接而是伸出手,怀恩莫名地看着他。 这是要自己给他擦吧? 真会享受啊。 怀恩心中抱怨,但还是伸手握着他的手,替他擦拭了。 “另一只手。” 皇上刚才伸手只是想要喝茶,没想到她给自己擦拭。 虽然有些尴尬,可还是很享受的。 纤纤玉手握在自己手中,竟不舍得放走了。 他伸手握着。 “朕瞧着你一点都不想念朕,亏得朕抽了空就想来看你,你这个没良心的。” 怀恩轻叹一声,微微摇了摇头。 “我大哥婚期一个月,这一个月全族上下没一个闲着的,才足以让这场婚礼勉强看得过去。”过不去的,也是对方不嫌弃呢。 怀恩想要抽回手,但是皇上不放,怀恩顺势坐在他身边。 “皇上,我若是说我恨不得您一顶小轿将我抬进宫去,今晚上就完婚,您会不会觉得我不矜持了?” “朕不会委屈了你。”一顶小轿?朕丢不起这人。 “皇上,您啊,就别胡思乱想了,乖乖地在宫里待着,半年一眨眼就过去了。” 皇上看着她小唇一张一合的,忍不住靠近,在他脸上轻啄了下。 “你……”怀恩反应有些迟钝。 “朕知晓了。” 您知晓什么啊? 怀恩眨眨眼,道:“皇上,您要不在亲我一下?” “……” 时间过得极快,很快,靖王府的客人都走了,皇上从怀恩院子里出来,就瞧见一群醉鬼歪歪斜斜的,在外面等着呢。 宣王等人见皇上出来了,摇摇晃晃地招呼道:“皇上,再去喝一杯啊。” “跟你们这群大老爷们喝什么?” 得了,他们被嫌弃了。 诚郡王笑了。 “皇上要回宫吗?臣等送皇上去。” “不用,朕今日微服私访。” 皇上说不让送,但是谁敢怠慢呢,还是将人送走了。 等人走了,众人想继续喝的继续喝,喝醉了该去客房休息的去客房休息。 怀恩等皇上走了,则出来招呼丫鬟们收拾东西。 她娘偷偷过来问她:“皇上过来,可跟你说了什么?” 怀恩看了她娘一眼,什么都没说。 且借故道: “我大嫂还没吃饭吧,我去给大嫂送点饭菜去。” 这会儿都在忙,她哥院子门口就守着几个她大嫂带来的丫鬟。 怀恩则道:“我大嫂饿了吧,来搭把手,将饭菜送进去。” 能喊大嫂的,府上唯有一个三姑娘,而且还是未来皇后。 她大嫂丫鬟知书问:“三姑娘,我们姑爷呢?” “大哥还在前院招待他那帮兄弟。” 两位姑娘有些为难,她们姑娘还小,她们这是怕姑爷喝醉了乱来,又怕他喝醉了,怠慢自家姑娘。 怀恩不知她们心思,则吩咐道:“将饭菜拿进去吧。” “三姑娘,要不您进去给我们家姑娘说说话?”姑娘这一路可没少担惊受怕。 怀恩也正有这个意思,她怕大嫂心里慌张,进去安抚安抚也好。 而且如今还未到晚上,离洞房花烛还早。 “将东西送进去。” 怀恩进去,就瞧见她一把折扇在手中把玩,见她进去,她则赶紧挡着半张脸。 怀恩介绍道:“大嫂,我是怀恩,府上三姑娘。您饿不饿,饿了过来吃点东西。” 玲珑公主早就饿了,从早上她都没吃过饭,她娘告诉她新嫁娘不能吃娘家饭了。 “我早上也没吃饭,很饿。” 怀恩笑了,还是个小姑娘呢。 “来,我给你准备了点,你看看喜不喜欢。” 玲珑公主端着扇子起身,看了看满桌的饭菜,忍不住颔首。 “我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吃了,你如今是我们李家的人,我们李家可不会苛待自家人的。” 玲珑看她这么和气,心中感叹一句:李家人真好。 一会怀恩趁她吃饭的时候跟她讲了些家里的人与事。 玲珑对李家的人和事,已经了解过了。 “你能给我讲讲你大哥吗?” 对于李鸿瑞,怀恩只有一句话形容道:“我大哥是个好人。” 玲珑颔首。 “他的确是个好人,上次若非他救了我,我就掉下城墙给摔死了。” 还有这种事? 之后玲珑又道:“上次我跟朋友一起去城墙玩,城墙上的护栏年久失修,直接从上面掉下去了。是他救了我。” 一提到这个些,玲珑心中就充满了感激。 原来大哥还英雄救美了。 “我娘说了,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 这个大嫂很可爱呢。 玲珑看着她,小心思略有些疑惑,她小声问: “你当初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为何这么问?” “我听人家说,你想让别人嫁给你大哥。” 怀恩眯了眯眼,这又是谁嘴碎呢。 “谁告诉你的。” “顾安柏。” “他去你家干什么?去烦你了?” 玲珑轻轻颔首,道:“他跟我娘说,李家是一门不错的婚事,而且只要鸿瑞大哥能护着我。我娘就跟我爹说了,我爹也同意了。” 她自小美貌,如非夫家权势高,将来必生事端。 这是她娘经常跟她抱怨的事情。 怀恩算是明白了,也难怪鲁王府二话不说同意了这门亲事,是原来是有人在后面助推呢。 说不定这救命之恩也是别人苦心设计的。 顾安柏这是怕季未央嫁给她大哥吧。 她当初确实有心撮合,但是大哥不感冒,她也就歇了心思。且她当初能理解大哥的心思,大哥是担心他娶季家姑娘,会给季家惹来麻烦,就好比这一次,他娶了鲁国公女儿,这秦王去鲁家闹腾,鲁家尚能应付,但若是季家,季家怕只有挨打的份了。 但是顾安柏的心思,季未央知晓吗? 怀恩只觉得对不住季未央。 “你不喜欢我吗?”玲珑有些小心翼翼地问。 怀恩的沉默让玲珑有些怀疑,她则解释道:“没有,我们都很喜欢你的,只是当初我并不知你得好。” 第一百一十四章 怀恩安抚好她,则出了门。 顾安柏? 你倒是能呢。 这会儿秋明着急跑来,道: “姑娘,您快去看看,秦王跟世子爷打起来了。” “他不是走了吗?” “不知道怎么又回来了?” “为什么打?” “好像是世子爷那一桌兄弟为世子爷抱不平,说了几句张姑娘,被秦王听见了,就打了起来。” 这大喜的日子,这秦王绝对是来找事的。 怀恩过去,就瞧见众人围堵秦王一个人,打得正欢腾,他大哥竟也有参与。 怀恩心下顷刻间清明,先吩咐秋明道: “去让下人们散开,且警告他们管好他们的嘴,今日的事情绝对不能乱传。” “是。” 殴打皇亲国戚,这罪名可不小啊。 怀恩呵斥道: “你们发什么酒疯,还不快散了。” 这些都是大哥发小兄弟,他们是喝多了,但是却没有喝醉。 今日这件事是秦王挑衅的。 有人听见怀恩的呵斥,拦着人不要打了。 众人看着怀恩,眼神似疑惑。 “三妹,你来了啊?” 李鸿瑞从人群中站出来,脸上略有些尴尬。 怀恩走上前,给她大哥整理了下衣衫道: “大哥,你知不知晓今日是什么日子啊?大喜的日子,我大嫂还等着你入洞房呢,你带着一身伤像样子吗?” 李鸿瑞有些不好意思,吩咐兄弟们道:“都先回去吧。” 秦王从地上坐起来,靠在墙上,叫嚣道: “你们都别走,有种一个个打,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 “我告诉你们,你们一个个的脸,本王都记住了,你们谁也跑不了,都等着砍头吧。” “殴打皇亲国戚,你们都得死。” 众人听着,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既然我们都是死,今日就拉着晋王你陪葬。兄弟们,给我打……” 秦王有些怂了。 他缩了缩。 怀恩则看着大哥的兄弟道:“各位哥哥们,今日是我们李家大喜的日子,这小子交给我就是,你们与此事无关,即便是他告到金銮殿,也有我为你们作证。” 各位哥哥们? 这话让众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而且她说这话,也让他们心中稍安。 “李怀恩,你休要口吐狂言,你还没嫁给我皇兄呢,我要告诉我母妃,是你护着外人打我,你想嫁给我皇兄,你休想。” 怀恩看了眼地上的秦王,一脚踹上去。 咳咳 李鸿瑞看了看地上躺着哀嚎的人,倒不是担心自己惹了祸,而是怕这小子牵连众位兄弟。 “三妹,这小子交给你了,我先送他们出去,等会儿回来。” “嗯。” 李鸿瑞领着大家走了。 秦王躺在地上哀嚎,就是不起,李家不给个说法,他绝对不能起。 “哎呦,我残了,我要宣太医。” 怀恩则上前给他把了把脉,还好,没伤筋动骨。 大哥这些兄弟也都是有分寸的,没往他脸上招呼。 怀恩拿出酒精,但随后想了想,她则将旁边放着的酒桶拿了过来,将酒桶里面的酒全部倒在了他身上。 “你个臭女子,你竟然敢......” 怀恩将酒桶松手落地,嘭的一声响,砸碎了。她冷着脸,那气势竟让人忍不住胆寒。 不,她不过是闺中女子,能不能嫁给皇上还不一定呢。 “秦王殿下,我是你大哥未来皇后,你该唤我什么?” “你还不是。” “我现在还不是,但圣旨下来了,如此你也该唤我一声李姑娘,或者是怀恩姐姐。” “你也配?” “那么,就别怪我了。” 怀恩随手拿起刚才扔下的扫帚,在秦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招呼上去了。 秦王顾不得身上的疼,起身躲闪。 被男人打跟被女人打,是不同的,事关自尊啊。 秦王口中骂着,人跑着,最后被轰出了大门。 皇上前脚还没走远呢,听说秦王闹事,又拐回来了。 正好听见秦王口中的谩骂,他心中恼恨。 “铁柱,去将秦王殿下给拿下。” “是。” 皇上实在是觉得丢人,萧景石为何变成了这样,他可是当朝秦王殿下,这般胡闹,又是谁人授意的? 靖王府门前,铁柱将秦王绑住且堵住嘴,且对怀恩道:“姑娘,将秦王殿下交给属下来管吧。姑娘不必费心了。” “嗯,麻烦铁统领告诉皇上一声,他若是教不好弟弟,我不介意代管。” “是,属下必定会传达。” 此刻靖王府门前还有些人,不过都是喝醉了需要送的,并无闲杂人等,李怀恩教训秦王这一幕,没人敢乱言。 当秦王殿下被捂着嘴绑住带到皇上跟前的时候,他才安静了。 看见他皇兄,他满腹的委屈要述说,可是嘴巴被堵住,说不出话,他皇兄也没打算给他松绑啊。 等到了皇宫,皇上直接将秦王关入了祠堂,不得圣令,不得出来。 靖王府 李鸿瑞将人送走,回来后,听说秦王被铁柱带走了,他不得不问:“妹妹怎么知晓皇上会来?” “我不知晓啊。” “那你还敢打他?” “他骂我,我自然要打,就算是到金銮殿,我也有理啊。” “呵呵,我看妹妹是想将此事揽在你自己身上,你是笃定了皇上不会拿你怎么样吧。” 怀恩轻轻摇了摇头则道:“大哥,你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吧,大嫂还等着你呢。第一次在外,她心中惶恐不已,需要您去安抚呢。” 李鸿瑞想起那小姑娘,不再理会李怀恩了,直接回去了。 而李家大门外,还有一个人躲着呢,竟然是顾安柏。 顾安柏望着大门口说笑的兄妹两个,眼眸深沉,不在是吊儿郎当了。 “四公子,咱们回去吗?” “不用,去季府。”他的美人儿,今日应该不高兴吧。 李鸿瑞终于成婚了,他吊着的心,也慢慢的回转。 为了这一刻,他可筹谋了许久。 季府 季未央正站在自家院子里微微仰望着天,她站了许久,久到天色渐渐暗沉。 久到她眼角的泪,干了。 一条手帕人了眼,季未央以为是西儿,她喃喃自语道: “这会儿他该与他的新娘子喝合卺酒了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顾安柏看着她,并未胜利者的愉悦,心中略气闷。 他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 “鲁王府的玲珑...公主我见过,确实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一个善于作战,果决勇敢的将军,一个是白璧无瑕,人间尤物,美女配英雄,自古以来的美谈。” 李鸿瑞上次送她回来的时候只与她说了一句话:“季姑娘,我家三妹顽劣,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一句三妹顽劣,已经是拒绝了。 她还期待什么呢。 “秦王殿下跟张家闹腾下来,也不知能持续多久?会不会?”影响到她们。 若是她季家遇到这种事,以爹谨慎的性子,怕早早地将自己送走了吧。 不论是谁,季家都惹不起的。 不知为何眼角又流下一滴泪水。 身后的顾安柏看着这泪水,竟有些生气。 他都已经成婚了,又何必。 “一一姑娘。” 正缅怀这段见不得光情谊的季未央,被这突兀的声音打断,宛若惊弓之鸟,猛然间转身。 看见来人,只瞬间脸蛋青红一片,季未央只觉得满身心都是痛意,尤其是见到他。 她微微收起脸上震惊的痕迹,面色清冷,且转身就要走。 只是却被顾安柏拦着了。 “顾公子,这里是我季府,不是顾府,您想干什么?” 顾安柏对于她这语气,竟然露出流氓气息,他笑了。 “一一姑娘要不找人将我抓起来?” 抓起来? 然后被人宣扬,说他私闯女子后院,那么她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嫁给他。 可她不想嫁给一个不识礼数的流氓。 罢了,这种人,理他是给他脸面,只会让他更嚣张。 这里是季府,且他一早就知晓她倾慕李鸿瑞,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想留就留下吧,不过天凉了,我要回去了。” 季未央要走,只是顾安柏却不放人。 “一一姑娘不好奇,为何我会一直来季府吗?” 哼,好奇什么? 你个登徒子。 顾安柏从怀中拿出一丝发黄的绣帕,展开来看,上面绣着一一两字,让人看着异样的熟悉。 “小时候跌落山崖,危在旦夕,是一个叫一一姑娘的人,救了我,我找了她许多年,一直期盼着能在与她相遇,且报答当日救命之恩。” 季未央看着那帕子熟悉,她努力回想着,亦回忆起,当时她与母亲进山拜佛祈福,回来的途中遇见有个少年躺在地上,伤痕累累,生命垂危,当时她出于仁慈之心,且在佛门,便出手救了他。 竟然是他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吗?那这绣帕?” “一个绣帕而已,顾公子,你一直都是这么搭讪女子的吗?”以后绣帕子绝对不能这么简单了,绣了鸭子好了。 顾安柏见他不承认,也不气恼,他将绣帕装起来,只解释道: “张李两家恩仇,非一两句能说清楚,而且不该让你牵扯其中,那李鸿瑞也是权衡了利弊,选择了鲁府。”当然这其中有他的参与。 这一点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是实话。 李鸿瑞不想牵扯到她,所以在一开始就拒绝了她。他只是不想受到牵扯呢。 这般知礼的男人,即便是不娶她,在她心中依然是英雄的存在。 “权衡利弊?”想到这里,季未央竟忍不住笑了,她的笑容那般的张扬美丽,却也透着苦楚,“顾安柏,他权衡利弊之后没有选择我,这么晚了,你闯入我家,就是要告诉我这些吗?” “......” 顾安柏想说什么,可瞧着她决绝的样子,有些话,现在不适合。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天色晚了,你且好好休息吧。” 隔日 秦王被禁锢在宫中,西太后几次去探望,几次寻皇上,但是皇上都不见。 西太后只能在乾清宫外面诉苦啊。 “皇上,你这是被那个狐狸精没迷惑住了,是她们家先动手打你弟弟的啊。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景石关起来呢。” “你去看看,景石满身都是伤痕啊。你不能只顾着舔李家臭脚,对你亲弟弟不算不顾啊。” “你要娶李家姑娘,你对她们家大肆封赏,你在去看看你亲舅舅家,他们被你掠夺了爵位,此刻正在家中难受呢,你还去参加李家婚宴,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你舅舅当初为了给你立威,为了你能安安稳稳地坐上皇位,他们付出了多少,自断臂膀,杀鸡儆猴,如今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这般磋磨他们,你还是不是人啊。” “我的命苦啊,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儿子刚生下来就被抢走,一个儿子因为身体有病,不得已将人送得远远的.....” “李家欺人太甚啊,今日她们敢打皇亲国戚,明日就能不将哀家放在眼中啊,不将您放在眼中啊。” “张家有什么错?他们不过是想让舒雅进宫侍奉你,你们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对你更是一心一意啊。她想嫁给你,有什么错?你竟然这般无情将她送去尼姑庵,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乾清宫内的皇上,听着西太后的啰嗦,脸色却极其的难看。 李卫几次去看,多觉得不妥当。 “皇上,要不要将西太后送走?” “不用理会她,她闹够了,闹累了,就回去了。” 李卫正想着要不要请东太后过来,就听李福着急来报,道:“皇上不好了,秦王殿下晕过去了。” 这下子,宫里面乱了。 太医院的太医们全部聚集在皇家祠堂外面,一个个的给秦王诊脉。 秦王有疾,这也不是秘密,但是秦王的病却没有人能查出来。 老太医们,也只知晓秦王时不时地晕厥,心疼。 别的,也不敢断言啊。 好在,这一次秦王没有昏厥多久,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皇上见他醒来只道:“母妃生辰已过了,你收拾收拾,回洛城吧。” 远离京城繁杂,且去洛城那个鸟语花香的地方,养病。 “皇兄,我要娶表姐。” 这是秦王醒来,第一句话。 第一百一十六章 然而皇上还没有说话,西太后却开口了。 “景石,你娶她做什么?” 西太后的语气让人听着非常不舒服,就好像张舒雅是没人要,被皇上惩罚去做尼姑,她配不上萧景石。 东太后也赶来了,听了西太后的话,暗戳戳的瞪了她一眼。 “景石到了年纪,确实该娶妻了,只是那张家姑娘她......”确实不配啊。 而且东太后还想以此施恩张家,让张舒雅进宫,堵住西太后的嘴呢。 不过萧景石要娶张舒雅? 似乎也行吧。 萧景石见两宫太后都不愿意,这神伤道: “我这身子,太医说活不过二十五,死前只想娶了表姐为妻,还请母后,母妃成全。” “不是哀家不愿意,而是这张家姑娘是个有主见的,几次三番忤逆哀家的旨意,也不知她看不看得上你啊。” “过几日。我亲自去问。” “那...好。” 东太后看向皇上则道:“皇上,秦王殿下这般,要不免了罚,让秦王殿下回去吧?” “是。” 秦王娶张舒雅,这是谁都始料未及的事情,东太后回去,越想越觉得有趣呢。 李怀庆也觉得有些其妙了。 “秦王殿下醒来,怎么就突然间要娶张姑娘了呢?” “怀庆,你觉得此事如何?” “若是能成,自然是好的,怕就怕,张家姑娘不愿意。” 太后笑了。 不愿意更好啊,她若是不愿意,西边那位还不撕了她。 “哀家怎么没想到这个呢?萧景石喜欢张舒雅,哈哈,哀家早该撮合这两位了啊。” 晴嬷嬷这会儿过来,道:“娘娘,靖王府世子爷进宫了。” “嗯,请他们夫妻两个过来吧。” 鲁家跟李家联姻,太后心中是满意的,至少鲁家比张家更好,虽然玲珑公主年虽小些。 等李鸿瑞领着玲珑公主一块请了安,太后赏赐了东西,则让两人回去了。 只是李鸿瑞并未回去,而是去面见了皇上。 他自请早日会西北守着。 皇上本让其多留些时日,但是他意志坚决,皇上就准了。 小两口回去,李鸿瑞跟家人说七日后走,秦氏和李泽竟有些措手不及。 “你才成婚。” “圣命难为。” 秦氏开始抱怨皇上不开窍了。 李泽轻哼一声,秦氏便住了嘴,她看着新媳妇则问:“你媳妇怎么办?” “西北苦寒,她就留在京城陪伴母亲吧。” 李怀恩觉得,大哥大嫂新婚,就那么分开,不太好,即便是两人还不能圆房,就更不能分开了,不然怎么培养感情呢。 玲珑公主也不想他抛下自己走,她拉了拉李鸿瑞的衣袖,示意她也要去。 只是李鸿瑞温和抚摸了她头,道:“听话。” 玲珑公主因为这两个字,肩膀怂了下来,随后低眉顺眼地站在他旁边。 怀恩摇头失笑,这真是小媳妇啊。 等大哥出门,怀恩则唆使大嫂跟着。 她大嫂眼神亮了亮,可想起他不让,眼神就黯淡了下去。 “他不让。” “你偷偷跟着。” “他会生气吧。” “你是他媳妇,他生气了,你撒娇呗。你但凡哭一哭,保证没人能受得住。” 美人儿哭泣,只会让人心软。 玲珑心中还有些顾忌,但是这几日不仅仅是小姑子,就是她婆婆都时不时地在她耳边叮嘱,要跟着去。 不仅如此,就是衣服包裹,她婆婆都给她准备好了。 前路通达,这若是不跟着,实在是对不起婆婆的关心了。 七日后 靖王府大门口 怀恩跟秦氏望向骑马远走的李鸿瑞,嘴角抑制不住的欢笑。 “当年你爹在边疆驻守的时候,我也是跟着的,这才有了你们几个。” 秦氏想法很简单,她想要抱孙子。 “娘,你说我大哥真没问题吗?” “......” 这也是秦氏让玲珑跟着的缘故,儿子若是在这么清心寡欲下去,可不好办啊。 秦氏看向怀恩,则道:“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怀恩轻轻笑了。 “麻烦娘费心了。” “等你入主中宫,娘这一颗心,才算是彻底的安心了。” 怀恩点点头。 秦氏最近听说了张淑雅的事情,她竟然拒绝嫁给秦王殿下,真是气煞人也。 “走吧,咱们回去。” 圣旨已经下了,她就算是在折腾,也不过是个妾呢。 怀恩正准备进屋,就瞧见门口有一辆马车停下来了,怀恩本不想理会,但是却瞧见了太医院的标识。 很快,从马车上面下来一个熟人,俞太医。 怀恩笑着相迎。 “俞太医,好久不见。” 俞太医喜欢钻研东西,上次的红霉素足以让他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地了。 “三姑娘,有件事还要麻烦你。” “俞太医请。” 俞太医摇了摇头,则问:“可否随我去秦王府。” “秦王出事了?”秦王府就一个秦王。 怀恩看了看秦氏,秦氏则道:“秦王与我们家不对付,刚消停几日,我们可不能上赶着去触霉头了。俞太医,您有什么事,另请高明吧。” 俞太医拱手道:“靖王妃,日后李三姑娘成为皇后,这秦王就是李三姑娘的弟弟,没有见死不救的理。” 秦氏不想救,他爱活不活,爱死不死。 可是这话她不能讲,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俞太医,你们都是太医院的老人了,你们都没法子,我们家怀恩又怎么能?您另请高明吧,秦王在洛城待着好好的,赶紧将他送回去吧,洛城四季温暖如春,是将养得好地方。” 俞太医为难地看向怀恩,李怀恩比较八卦,她觉得该去打听打听,秦王跟张舒雅发生了什么事。 “娘,您回去吧,我跟俞太医过去看看。” “怀恩......” “娘,我确实不能不搭理,万一因此被宫中人揪住小辫子,影响我跟皇上关系的......万一他要收回圣旨了怎么办?” “......” 这是秦氏的七寸。 “我去去就来,您赶紧回去吧。” 李怀恩跟着俞太医去秦王府,这一路上,怀恩大概猜测到秦王的心疾。 很可能是冠心病。 这可是一个磨人的病。 第一百一十七章 秦王府 怀恩过去的时候,秦王卧房的大门关着,而李卫站在门口守着。 皇上在里面。 李卫见怀恩过来,赶紧下来,小声道:“见过娘娘。” 娘娘? 怀恩听后微微挑了挑眉。 怀恩还没问,就听见屋内传来声音。 “萧景石,你知晓自己在说什么吗?” “皇兄,舒雅表姐自小就喜欢你,且自小便以嫁给你为梦想,如今你不娶她,你让她怎么活?你是想逼死她吗?” “你娶李家的女子,我可以理解,毕竟李家如今掌控边防大权,你初登帝位,忌惮李家,这些我都可以理解,既然如此,为何就不能拿了舒雅表姐,不为后,为妃也好啊。” “萧景石?”这人去了一趟张府,又被人洗脑了吗? “皇兄,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如今大肆封赏李家,给予恩宠,是意欲捧杀李家吧。自古皇上和权臣便是如此,可是您做得太过了,您不怕日后不好收场吗?” 捧杀? “萧景石,你是不是想死?” “皇兄,我自小在外养病,但是该懂得我也是懂得,你放心我不会到处说的。” 啪 瓷器落地的声音。 “朕再次问你,这话是谁给你说的?” 萧景石并不惧怕。 “皇兄,我这都是为你考量,既然李家执意要她家女子为后,你就供着她好了,舒雅表姐一心为你,你让她进宫,成为你的助手,不是很好吗?” 萧景石说得挺欢快,皇上越听越觉得恼恨,他可知晓这话若是传扬出去,将会引来多大的风波。 他不能留在京城了。 只是他还没言语,就听外面李卫大声道:“娘娘,您要不到前院喝点茶去。” 怀恩竟然不恼,而是笑了。 “这该听的不该听的,我这都听见了,还躲什么啊?” “娘娘,秦王殿下是病了。” “呵呵,我知晓病了,所以我来了啊。” 俞太医在旁边,低头不语,但是额头却都是汗水啊。 “不过您放心好了,医者父母心,我绝对不会一把药喂入他口中,毒死他的。”我顶多让他多受点罪的。 俞太医本来也是想让怀恩试试看,说不定她有主意呢。 到时候自己又能讹上一把,可谁知一进来就听见这般皇家秘辛。 捧杀? 这李家姑娘日后若是进宫,会不会很惨? 他偷偷道:“李姑娘,这后位也没你想得那么好,你要是不想嫁了,我那几个徒弟随你挑选啊。” 房门被打开。 皇上面无表情,秦王倒是嘚瑟道:“皇兄,你不必担心,她上赶着要嫁给你,绝对不敢乱说的。” 看着皇上铁青的脸色,吃瘪样子让人看着好笑,怀恩则笑着道:“秦王殿下,知道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吗?” “什么?” “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大夫。因为你不可能一辈子不生病呢,是人都会生病。” 皇上深吸一口气,则走了下来,站在怀恩跟前。 “怀恩,刚才……”不等皇上解释,怀恩则道, “皇上,我相信你。” “......”这般通情达理,可他竟然希望她闹腾一场。 “皇上不相信?” “朕并没有这个意思。” 怀恩看向秦王殿下,则道:“这是一包药,我瞧着秦王殿下生龙活虎,怕是心不疼了吧?也是,秦王殿下乃是皇亲国戚,又怎么忍不得旁人不能忍的疼呢?这药是不需要了。” 说着怀恩将药一个个地倒在地上,且伸脚轻踩了上去。 碾碎在土里。 俞太医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价值千金的东西,就那么的被毁掉了。 “姑娘,您消消气啊。” 他刚才来的时候就该问问她是否有药啊,现在...... 而恰这个时候,秦王殿下突然发作,捂着胸口疼得说不出话来。 “太医,快来看看……” 秦王府后院,皇上将秦王交给俞大夫,之后领着怀恩去了院子里独处。 他解释道:“今日景石口没遮拦,朕并没有如此想,朕只是希望给予岳家荣宠,让你能够开心。” “皇上,我刚才说了,我相信你。”捧杀李家?怀恩觉得很可笑,到底是谁这么没脑子,教秦王说这般话呢,太自以为是了。 如今的大清天下,还真不能没有李家。 “皇上要纳张舒雅为妾吗?” “不会。”皇上并没有犹豫,以前或许有那个心思,但是最近,张舒雅的举动让他很是失望。 先是在宫中挑拨是非,又是违抗圣命,自作主张退了李家的婚事,之后又挑拨秦王?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都说明她不是好女子。 怕怀恩误会,皇上又道:“秦王是被人挑拨了。” 怀恩颔首。 “秦王性子纯净,意志不坚定,确实容易被人利用。” 书中写着他小时候有心疾,所以皇家对他很宽容,没有要求他文武双全,只要平安就好。 平安?根据剧情,秦王日后可是会跟着张舒雅与皇上作对呢。 说得好听点是被人诱惑,说得不好听的就是吃里扒外,联合外祖家与皇上难堪呢。 她看了一眼皇上,这话她没有讲出来。 “秦王殿下什么时候走呢?” …… 在房内给秦王殿下诊脉的俞太医,诊完脉,开完药,让人去煎药,他靠在床边看着痛苦的秦王殿下,则偷偷道:“殿下,您张嘴。” 说着就将一包药粉喂入他口中。 那是他将刚才被李姑娘碾碎在土壤中的药粉,一点点地拨弄上来的。 咳咳 这药粉被扔了,真是可惜了。 药粉入口,秦王殿下竟感觉到胸口的疼痛,慢慢地消失了。 他蜷缩在一起的四肢,渐渐地伸展开了。 “俞太医,你给本王吃的是什么药?效果竟然这般好?” “回秦王殿下,臣也不知这药粉是什么,这是李家姑娘刚才踩碎在土壤中的。” “你敢......” “臣不敢,只是秦王殿下,你觉得如何?” “......”这药竟然是好的。 俞太医道:“秦王殿下,恕臣直言,刚才李姑娘说的话是极对的,这天下,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夫。” “本王乃是当朝秦王殿下。” “是,您是秦王殿下,但是她也是未来皇后呢。” “……” 第一百一十八章 而院子里,皇上也开口道:“景石的病,你有没有把握?” 怀恩想都没想的摇头:“没有。” 皇上轻声问:“还是生气了?” 怀恩摇了摇头。 “他的病是天生的,不会也不能痊愈了。不过呢,我是大夫,自然会竭尽全力遏制发病的。” “你真的......” “我是医者,不会不救。” “怀恩,你真好。” 然而正当皇上高兴的时候,李怀恩则道:“皇上,我来之前,我娘就说了,不让我待在外面太久。” “.....” “我该回去了,皇上是留在这里照看秦王,还是送我回去?” 什么医者父母心?李怀恩跟这个可不搭的。 她在生气。 景石的心疾已经许久了,不急在这一时。 “朕送你回去。” 隔日一早,秦王则去了宣王府,去看宣王世子萧景渊。 萧景渊现在已经能行动自如了。 正坐在王府私塾内学写字呢。 宣王对萧景石最近干的事情,那只能用一个蠢来形容。 他都不想搭理他。 不过他家王妃更不想搭理他,他只能出面了。 “景石,听说你犯病了,这京城的风气不好,你啊,就该早点回去。” “宣王叔,你家景渊以前不是个傻子吗?怎么好了?” “你这人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闭嘴,什么是傻子?我家景渊以前是病了,如今病好了。” 病好了? “我记得大夫说他活不过两岁呢。” 宣王也感慨道:“是啊,满京城的大夫都说她活不过两岁呢。可是他竟然好了。你说这是什么?” “是什么?” “有句话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我家世子将来必然能成为他舅舅那般人物,上战杀敌,能成一位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保家卫国啊。” 萧景石撇了撇嘴道:“才三岁,能看出什么?” “你这浑小子,这几年在外面都学了什么,懂不懂得尊重长辈。”宣王也不跟这小子计较,他则问,“你来干什么?” “俞太医跟我说,你家世子是被李怀恩救好的,是真的吗?” “你来问这个事情啊。” “是还是不是呢?” 宣王竟然听出他话中的含义了。 这人定然是打听消息的。 自家儿子病好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李怀淑瞒着,也不能瞒得住他啊。 “是或者不是,这都跟你秦王没什么干系了,秦王你这些日子做的事情,我都替你臊得慌,你还指望她能给你看诊?” “真的是她救好的景渊?” “是啊,这谁也没想到啊。” 秦王这下子终于明白,她那句‘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夫’是何意思了。 宣王瞧他面色似纠结,则笑着道:“不是我说你,你瞧瞧你干得事情,侮辱玲珑公主,逼得李鸿瑞新婚便去了西北,还数次辱骂她,你这样子还指望她能救你?” “我是秦王,她敢不救我?” “得,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宣王也不说别的,只道:“走,本王亲自领你过去。” 靖王府 即便是宣王亲自领着他过来,秦王依然不受待见。 靖王李泽听他来意,直接轻哼。 “我家女儿什么时候会医术了,我怎么不知晓?” “秦王犯病了吗?病了就去太医院。” “对了,我家中午不管饭,你们请便。” 他连宣王都不待见了。 宣王苦笑,道:“岳父大人,三妹呢,今日可忙?” “宣王,怎么这么没规矩了,虽然你是我李家女婿,可该避嫌的时候也该避嫌。一上门来就找你媳妇的三妹,妥当吗?之前学得礼义廉耻都到哪里去了?” 这话指桑骂槐啊。 宣王看了一眼不作声的秦王,则道:“岳父大人,三妹医术高超,我等自然是仰慕三妹的医术,想请三妹来看看的。” “不看。” “岳父大人,要不请三妹出来问问?” “我说了不看就不看,哪儿来回哪儿去。若是整日没事,就去戏院听听小曲,或者回去教导你家儿子吧。少管闲事。” 宣王碰了一鼻子灰,也不生气,似乎早就料到了。 “秦王,咱们走吧。” 秦王轻哼: “她不敢出来,是怕本王揭露她虚有其表吗?” “什么医术高超,本王看她就是故弄玄虚,本王觉得她就是怕人揭穿,才不敢出来。” 激将法?宣王竟然发现他还不是那么蠢笨。 然而李泽冷哼一声。 “我家女儿不会医术,秦王请吧。” 不会? 你说人家空有其表?人家直接承认了。 人家没医术,你还祈求什么? 你就该病着。 宣王则道:“岳父大人,小婿先带着人走了。” 随后将不情愿的萧景石拉走了。 只是这些日子,不知怎么滴,他的病几次三番的犯,这刚出门就又犯了。 吓得宣王直接将人送往太医院了。 太医院俞太医,听宣王说今日他们去靖王府了,而且秦王竟然不相信李姑娘的医术,俞太医则道:“我听说李姑娘去了普济寺,这会儿不在府上,倘若秦王殿下想要验证一下李姑娘的医术,我愿意与你一试。” “怎么试?” ...... 山上 秦氏打算在山上住几日,一来,是为了儿子儿媳祈福,二来,也是为了怀恩,只盼她能安安稳稳的当上皇后,别在新生枝节了。 所以秦氏在山上念经诵佛。 怀恩在山上待着无聊,且当时山上师太正要下山为贫苦人看诊,怀恩觉得有趣,便央求一块去了。 如此倒是打发了不少时日。 当然这一消息也传入秦王府了,秦王他收集了城内病人送往山下,皆送到她跟前。 怀恩一心救治,并不知晓,且为他们一一诊脉开药了。 秦王收到这些病人的药方,让太医院的太医亲自验证,果然,每一样都确诊无异样。 俞太医则道:“这李姑娘身上有能抑制您心绞痛的药,也不知晓她还有没有,若是没有了,应该是配的吧?” 上次那药,真是可惜了,就拨弄了一点点,还都进入秦王的肚子,他竟没有留下一点点研究下。 秦王心头又气又闷,为何偏偏她会医术?为何偏偏她能救自己? 第一百一十九章 俞太医则道:“要不您进宫去求东太后吧。”这个事,连皇上的话,都不可能奏效。 然而秦王并没有进宫去求皇上,而是趁着夜色朦胧,将李怀恩给劫持走了。 普渡寺山下的一处别院内,怀恩被人捆绑着,关在了屋子里。 怀恩是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有人这么蠢的要劫持她。 她低头看着捆绑着自己的绳索,无奈叹息出声。 幻影在暗处,本想着下去帮忙的,可她瞧见了她手中突然间出现了一把利器,小而锋利。 三两下就将身上的绳索给斩断了。 幻影对那个利器,甚是好奇,什么东西能这般锋利? 当她想着一会顺手拿来的时候,那把刀竟然不见了? 幻影正要从暗处下来,门外有人来了。 她继续藏身在暗处。 门开了,怀恩看向进来的人,两个蒙面的人,不认识。 但是他见怀恩的身上的绳索被解开,面色不愉。 “来人呐,给她绑上。” “甬总管,这绑上不好吧,一会还要让他给主子诊脉呢。” 那被称之为总管的人,掐着声音道:“哼,你最好老实点,这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你若是不乖,我们就将你埋在后院的枯井中。” 怀恩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甬总管,不会是吓傻了吧?” 傻?这可不行啊。 他连忙上前道:“姑娘,您还好吧。” 怀恩依然没说话。 甬总管心道:惨了。 这人要这真被吓出个好歹,他们都没命啊。 “赶紧去找大夫去,快去。” 等大夫来的时候,怀恩则被请了脉,那大夫也是蒙着半张脸过来的,给怀恩诊脉的时候,发现怀恩的脉象平稳,竟无丝毫受制于人的样子,这? 甬总管见他沉闷的样子,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赶紧问:“怎么样?” 甬总管也不知该怎么回应啊,他是被人半路掳来的,瞧着这人凶神恶煞的样子,这姑娘不会是被人掳来的吧。 这不对啊,这若是被人掳来的,这脉象也太平静了,她不该闹腾闹腾吗? 不闹腾是不是就说明,这姑娘不是受掳的?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说?” 大夫则道:“这姑娘的脉象很平稳,看着不像是受到惊吓的。” “那她怎么不说话?” “这,老夫也不知道啊。” 大夫看了一眼怀恩,则问:“姑娘可有哪里不舒服?” 怀恩则笑了。 “我没有不舒服,麻烦大夫了。” 大夫点点头,随后就走了。 甬主管看着怀恩,气得不行。 “你最好听话,否则我们绝对会将你扔进枯井内。” 这种威胁,对怀恩来说,简直就没多大的威慑力。 “你们抓我来想干什么?” “我们家主子病了,需要你为我们家主子看诊。” 呵呵 “你若是不听话,我们就将你剁成肉酱,或者将你全身都脱了挂在城楼……上……” 怀恩一个眼神甩过去,不怒而威,甬总管竟觉得有些怂了。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这么做,我这人啊,脑子有些弱,这万一真的受了刺激,这医术啊可就什么都会忘了。我想着你们应该不希望我忘记吧?” “是,不是,你……” 怀恩轻笑。 “第一次劫持人吧?” “......” “知晓我的身份吧?” “……” “能冒着被灭九族的代价掳走我,你们胆子不小啊。” “……” 甬总管只觉得额头都在冒汗,他真不适合当劫匪啊。 秦王让自己这个晚上好好虐、待她,灭了她的气焰,让其明日乖乖听话。 可是这谁敢啊。 “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我不会与他计较,乖乖地将我送回去,倘若你们不送,那么就别怪我无情,你们该清楚,我拿他没有办法,但是你们,生死可都在我手中了。” 甬主管只觉得双腿都在达打颤啊,她已经猜出他们是谁了吗?这可怎么办? 不行,还是要去寻王爷拿主意啊。 他掐着嗓子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若是不听话,我们一定会将你剁碎了。” 怀恩轻叹一声,没在言语。 甬总管想着先回去回禀一声,大晚上的,秦王被吵醒了。 很是不爽地看着甬总管。 “怎么回事?是她不老实吗?” “不是,王爷,她好像知晓是谁劫持的她,咱们怎么办?” “知晓?你们暴露了?” “不是,是她聪慧,猜测到了,这满京城的没人敢去劫持她,所以……” 秦王不爽地踹了他一脚。 “你个蠢货,她是诈你的。”就算是她猜到了又如何,又能拿我如何?若是她敢宣扬出去,她的皇后之位,绝对保不住了。 毕竟一个被人劫持,可还有清白所言? 甬主管不知秦王所想,他则劝道: “王爷啊,咱们这么做,很不好啊。” “滚开,我警告你,本王要让她给本王救治,你们就给我往死里整,否则我就将你们给砍了。” 甬主管出来,心想自己反正都是死,就准备孤注一掷了。 所以他准备,准备了诸多刑拘,准备好好的招待怀恩。 而怀恩呢,以她对萧景石的了解,猜测他绝对不会向善的,一定会让人招待自己一番。 自己还是要好好戏弄一番。 等甬总管过来,的确是拿了许多刑拘,准备对怀恩用刑,怀恩心中冷哼,面上则道:“你们是不是想让我给那人诊脉看病?” 甬总管点头。 “只要你乖乖的为我家王.....主子看诊,这些都可以免除了。” “嗯,很好,去吧,让他过来,我为他诊脉。” “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是受不得这些刑法的,我怕疼。” “好好好,你我这就去请我们家主子去。” “嗯。” 甬总管走后,怀恩则无奈叹息一声,这人啊,总是那么地不听话。 怀恩不知晓幻影在不在,但是她还是好心地提醒道:“幻影,你和你的人,全部都离开这里。” 幻影这会儿从房屋上跳下来。 “主子,幻影带您出去。” 怀恩摇了摇头。 “幻影啊,你是不了解我啊,我这个人有仇是必报的,秦王殿下敢劫持我,就该明白,劫持了不该劫持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第一百二十章 “主子要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怀恩从大药房内拿出几根香,插在门房内,一根根的,竟然插了上百根。 幻影以为还是之前的香,她说了一句主子,我在外面等您,就出去了。 很快,秦王就过来了,而这会儿天也亮了。 秦王过来的时候,亦是蒙住了半张脸。 他随着甬总管进来,径自坐在屋内的圆桌子上,一副大爷似地看着怀恩。 姿态得意,目中无人。 甬总管道: “这位姑娘,过来吧。” 怀恩站在窗边,盯着他,竟然笑了。 “秦王殿下,早就告诉你了,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大夫,你偏不听,今日竟彻底的将我得罪透了。” 秦王听后怒了,见自己被识破,便猛然将蒙在脸上的黑布扯开。 且一点都不担忧她会拒绝给自己诊脉。 “既然知晓是本王,就好好地为本王诊脉,否则,本王就将你睡了,且引来皇上,看你还如何嫁给我皇兄?” 果然是毒辣呢。 只是一向脑瓜子简单的秦王,会这般弯弯绕绕? “秦王殿下,可若是你死在这里,会有人怀疑我吗?” “你敢?” “哈哈,秦王殿下,你难道没感觉到头晕吗?” 怀恩话音一落,不仅仅是秦王殿下,就是这整个屋内的人,都软绵无力地倒了下去。 而怀恩却屹立不倒。 她慢慢地走向秦王殿下,看着他愤怒地瞪着自己,而浑身动不得的样子,心中竟然很爽。 “警告过你了,是你不听劝告啊。” “我皇兄一定不会饶了你呢。” “你说我若是将你们所有人都烧死在这里,你说谁能告诉你皇兄呢?” “你不能......” 秦王恐惧的脸色狰狞,这表情竟然取悦了怀恩。 “我能。” 随后怀恩随手掏出一包磷粉,在空气中洒下,在她离开房间之后,点燃了一根火柴,竟扔了进去。 火苗瞬间就风起。 然后就听见里面嘶吼了一声:鬼啊。 呵呵,鬼?真能想。 怀恩出来门,门口靖王的人一个个倒在地上,毫无挣扎。 怀恩大摇大摆的离开,她这才发现,这是一处别庄。 出了别庄大门,幻影上前,则问:“主子那香可有解药?”那香味竟然能覆盖整个别庄吗?若是能用到战场上,简直无敌了。 “解药,你的人中药了?” “不幸闻到了点。” “没事,让他洗把脸就行。” “就这么简单。” “是啊,就这么简单。”怀恩不想与之纠结,而是道,“走了。” 幻影看了看里面的人,则问: “主子,里面的人不会有事吧。” 怀恩摇了摇头。 “死不了。” 当怀恩赶往普济寺的时候,竟瞧见大门口集合了不少的官差。 远远的,听不见说什么。 怀恩也不想听,她只道:“我们翻墙过去。” 幻影揽着怀恩,一跃就翻墙进去了。 怀恩落地后,才惊喜地道:“轻功啊,这简直太棒了。”日后有空一定是学习一番,到时候独自行动更方便些。 怀恩刚进了禅院,幻影则藏了起来,而怀恩却听见她母亲的声音。 “怀恩呢,怎么就这么会儿找不着人了?” “王妃,姑娘昨夜还在屋子里,今日奴婢进去不知怎么滴就找不着了。如今外面那些人,以追捕采花贼为由......王妃,咱们家姑娘是不是被采花贼给劫持走了?” “糊涂,这话是你能乱说的吗?事关你们家主子的声誉,都给我闭嘴了。” “可是主子不回来,若万一他乱闯可怎么办?” “哼,咱们是靖王府的人,他们岂敢?” “那人不知是从哪里钻出来的,竟然要对所有僧人以及女眷都要检查。”。 “......” 怀恩听着不远处母亲跟丫鬟的对话,心中多少有些猜测。 怎么这么凑巧自己被劫持,就有人来抓采花大盗了呢? 她最近可没听说什么采花大盗呢。 看来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是有人刻意为之呢。 若是自己猜测的没错,是有人知晓秦王劫持她的事情,故意让人来查,倘若她不在普济寺,那么就一定是被采花大盗给抓走了。 呵呵,被采花大盗抓住她岂能还有声誉在? 不仅仅是成不了皇后,就是嫁给平常人家都很难吧? 到时候李家会被沦为笑话,被人嘲笑。 真是毒辣呢。 怀恩见她娘派人出去找她,怀恩则喊了一声:“娘,你们在干吗呢?” 秦氏见女儿回来,激动得差点落泪了。 “怀恩,你去哪里呢?” “啊,我出去看日出了,本来想叫娘一起的,可想着娘白日诵经很累的,就没唤你。” “你这孩子,下次记得跟娘说一声。”人没事就好。 “去收拾收拾,咱们一会回去。” 怀恩让秋明回去收拾了,之后门外九门提督奕经说是求见王妃。 秦氏哪里乐意见这些人,自己不吐口,他不敢乱闯。 而门外的奕经,也在斟酌。 奕经最近一直听人说,皇上不喜欢李家姑娘,但是奈何李家势大,不得不下旨赐婚,过得很憋屈。 且今日一早有人给他传信说这普济寺内有采花大盗将李姑娘掳走了,他脑门子一热,就想着本着立功的机会,就来了。 若是他能抓住李三姑娘的把柄,让皇上退了这门亲事,自己日后可不就飞黄腾达了? 这九门提督的位置,他早就做腻歪了,是时候该换换了。 听见有人唤自己进去,这该不是李家姑娘不见了,靖王妃寻自己找人吧? 呵呵,果然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自己要晋升了。 只是他刚进去,却瞧见一位姑娘,如花似玉,很是经验。 靖王妃身边竟藏着这么一位美人儿? “这位姑娘有何吩咐?可是府上的姑娘不见了?” “提督大人怎么会这么问?” “我一早就听说有人掳走了李姑娘,姑娘请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一定会帮助姑娘将李姑娘寻回来的。”先表一下衷心,让她们吐口,如此才方便行事。 “你听谁说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本官自然有本官的门路,你就说你家姑娘丢没丢,要不要本官去找?” 怀恩轻笑,道:“我看你那不是门路,而是有人要置你于死地啊。” “……” 他还没有反驳,就听外面李泽的声音。 “都干什么呢?” 奕经听靖王的声音,心道:靖王都来了,看来是李家姑娘是真的丢了,若不然大清早的,怎么引来他? 他不再理会面前的丫头,直接拐到走进来的靖王身边,他道:“靖王殿下,不好了,李三姑娘消失了。” 你才消失了,你全家都消失了。 怀恩上前,脆脆的唤了一声:爹。 靖王轻嗯,直接错过奕经,问:“你娘呢?” “收拾东西呢,本来娘还想与师太再多诵经祈福的,可今日却被打扰了。” 靖王也没往里面闯,而是在院子里道:“去让你母亲快些,我一会回城还有事。” “是,爹。” 奕经听着这边称呼,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靖王是不是还有别的女儿?是养在外面的? 可这是靖王妃领着来的啊。 靖王这会儿才想起奕经,他问:“那个,提督大人,你刚才说什么?” “误会,都是误会。靖王,都是下面的人谎报了。” 靖王轻哼。 奕经很尴尬啊。 “靖王,臣这就收兵了。” “奕经啊。你可能走不了了?” “靖王?” “有人状告你收取贿赂,滥用职权。跟本王走一遭吧。” “不是,靖王,这是误会。” “是不是误会,需要调查。” 奕经作死都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立功啊,怎么就将自己陷进去了? 一定是有人要害自己,是谁? 而另外一边,秦王殿下浑身上下一根毛就不剩,光秃秃的,一碰就疼得哇哇叫。 他被人抬到皇宫,皇上看着光头的秦王,猛然间掐了掐自己大腿,憋住笑啊。 西太后陪着秦王,一进入乾清宫,就嚷嚷道:“皇上,您一定要给景石做主啊。” 秦王什么都没说,只蒙着头,躺着。 他是被人抬上来的。 秦王心里略显尴尬,他没脸见人啊。 只是西太后却替他答了。 “皇上,是李怀恩,是李怀恩将景石弄成这样的啊。” 皇上皱眉,这怎么哪里都能想到李怀恩? “她怎么了?” “景石好心请她来看诊,她不仅不给景石诊脉,还将景石给弄成了这般模样啊,皇上,您可要为景石做主啊。” 皇上给景石唤太医。 皇上走向地上躺着且蒙着脸的景石,皇上则问:“景石,你确定是李姑娘将你弄成这样的吗?” 闷着头的人点了点头。 “那朕让李姑娘来,你敢当面对质吗?” 萧景石没动,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 “李卫,去传李姑娘。” 怀恩刚从山下下来,就听宫中有人传话,说让她进宫。 怀恩真是想不通啊。就秦王这脑回路,到底是咋想的啊。 怀恩觉得自己有必要回去换身衣服,因为她要进宫干仗,这气势不能输。 等怀恩进了宫,太医也为秦王诊了脉搏,除了全身上下一根毛不在,别的都正常。 俞太医心中疑惑:“秦王这玩的是哪一出啊?自虐吗?太胡闹了。” 怀恩进宫,到乾清宫的时候就瞧见俞太医过来,俞太医瞧见怀恩则道:“这秦王,真是胡闹得很,竟然将满身的毛发都烧光了。” 俞太医见周围没有人,偷偷地说了一句:“就想一直被拔了毛的鸡,那样子滑稽极了,真是没法看啊。” 怀恩扯开嘴角,则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俞太医则提醒道:“又找你事呢,你可小心些,他将自己弄成那等模样,还诬陷你,我都不愿意说他,哪里有个王爷的样子。” 这份信任,让怀恩很是感动。 这会儿李卫从里面出来,请怀恩进去。 怀恩走进乾清宫,就发现两宫皇太后都在,这怕已经是经历过一番唇枪舌剑了。 怀恩走进,西太后直接上前,正要给怀恩一个巴掌,但是却被怀恩躲开了。 “你竟然敢躲开?” 怀恩装迷糊道:“啊,我只是不想挡太后您的路。” 西太后轻哼,又要扬手,但是却被皇上给抓住了手。 “母妃,注意身份。” “皇上,你想护着她吗?你去看看你弟弟,都被她弄成什么样了?景石说是被她所害,这个毒蝎心肠的人,这不堪为后,皇上,你一定要收回圣旨。” 东太后也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春婉妹妹还什么都没问,就定了罪,也不怕罔顾人命吗?” “姐姐,你是不相信秦王吗?” 东太后则道:“哀家只相信事实。”你自己儿子几斤几两,你自己不清楚吗? “哼,我看姐姐是想要维护李家的姑娘吧,姐姐,你可要及时止损啊,这么恶毒的姑娘,若是进了宫,将来只会给李家带来危害吧。” “春婉妹妹还真会臆测,我李家姑娘再不济,也比得过张家姑娘啊,抗旨拒婚,耍得一出好手段,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 两个人这是吵起来了。 皇上看着怀恩,则问:“这几日你在哪里?” “回皇上的话,臣女在普济寺。” “秦王说他请你去看诊,有这个事吗?” “没有,臣女一直在普济寺,并未出门。”这会儿秦王不躺在地上了,而是在乾清宫耳间,怀恩没瞧见,则顺势问,“是秦王怎么了?怎么说是我看诊呢?是不是被人骗了啊?” “今日九门提督还去普济寺抓什么采花大盗呢,皇上,您说秦王是不是被人给......” “你胡说,秦王身边的小厮都可以作证就是你。” “九门提督可以给我作证,不仅仅是九门提督,就是普济寺内的僧人也能为我作证,她们可没见什么秦王以及秦王的人请我去看诊呢。” “九门提督去普济寺了?” “是啊,不过这会儿却被我爹带走了,我爹说他滥用职权,贪污受贿了。正被我爹审讯呢,说不定很快就有消息了。” 皇上皱眉。 九门提督? 西太后竟有些慌神,随后问:“你们是准备屈打成招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 “西太后请放心,若是没有证据,我爹岂敢提审九门提督呢。” “你……” 西太后胸口这一口气,想出又出不出来啊。 怀恩犹不过瘾道: “这九门提督说那采花贼,善于装扮,男扮女装,皇上,可不能疏忽了,胆敢戏弄咱们秦王殿下,若是抓住了,一定要将其千刀万剐了,方才能解恨。” “我听那九门提督说,这山上有采花贼的事情还是秦王殿下与他提及的,这秦王殿下早就知晓有采花贼了,要不皇上您问问,秦王殿下是怎么知晓的,是不是之前就被采花贼给……这采花贼很变态啊。” 变态?采花贼?这一句句就将秦王置身在肮脏之中,却也句句指这采花贼跟秦王有关。 而在耳间听着李怀恩的话的秦王,气的直接犯了病,蜷缩在床上叫唤。 西太后率先冲了过去,东太后倒是不急,而是看了一眼怀恩,则问:“怀恩你跟你母亲去普济寺做什么?” 怀恩回话道: “太后娘娘,我母亲去为大哥二哥祈福,与主持师太交流佛法。” 这倒不是突然去的,已经去了好些天了,秦王揪着不放,说不过去。东太后不管秦王,一个被宠坏的人,若是识趣,她愿意供着哄着,可不听话,哼,死与不死,也没关系。 “怀恩,随哀家去慈宁宫,哀家有事要问你。” “是。” 东太后对皇上道:“皇上,秦王到底怎么了,您好好问问,就算是要诬陷,也要拿出证据来,空口白牙若是能定罪,李家怕早被他吃了。” “是,儿臣明白。” 怀恩跟着东太后去慈宁宫,慈宁宫还是老样子,只是夏日了,院子里的草木,长得很茂盛了。 而李怀庆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 李怀庆见怀恩,则笑着放下手中的活,上前来。 “恭喜怀恩妹妹了。” 怀恩只看了她一眼,本不想理,但是这里是慈宁宫,想了想,便微微颔首。 随后她随着太后进入了屋内,外面的燥热,在屋内瞬间变得凉爽。 太后也将身上的外衫脱掉,让晴嬷嬷守在外面。 屋内剩下她们两个人,东太后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怀恩在思考这件事能不能让太后知晓的可行性? 随后想想还是算了。 “娘娘,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至于别的,要问问秦王了。”太后见她不说,也没生气。 “既然来了,让晴嬷嬷为你量体裁衣吧,该为你制备些东西了。” 在量体的时候,东太后则道:“哀家不想再你和皇上大婚之前出现什么意外,最近你离秦王远一点。” “是。”她是远远地离开了,可耐不住这些人往自己身边凑啊。 “哀家让人送你回去。” “是。” 乾清宫内 皇上没有询问秦王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让人去查,从秦王府那些随从身上查。 可是他还没去问,那些人竟然都离奇死亡了。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皇上直接去了西宫,如今秦王正在西宫休养。 皇上气势汹汹的去找秦王,宫门口的宫女太监来不及反应,皇上已经闯了进去。 而皇上进去,正听见里面母子的对话。 “景石,你放心好了,她不敢将你劫持她的事情到处乱说,我已经的那些知情人,给你处理了。” 西太后看着儿子被整顿得不成样子,不免又抱怨道: “景石,你说你,都将她劫持了,竟然没让她给你看诊,不仅没给你看诊,你还让她跑了,你说你若是将她给办了,她不就是你的人了,你表姐还能进宫,她嫁给你了,还能不给你救治?” “她现在安然无恙的,你我竟然也不能将你劫持她的事情说出去,真是憋屈死了。” “母妃,你能别提这事了吗?” “你自己干蠢事,还不让人说吗?” “……” 敦嬷嬷刚才出去传唤太医了,这会儿过来,见皇上就站在屋子内,而屏风内,自家主子还不知道啊。 她赶紧跪下,大声呼唤:“皇上吉祥。” 哼 皇上不等人出来,直接走了。 只是回了乾清宫,皇上闷气难消啊,随后他直接下旨,将西太后和秦王关了禁闭。 且还将秦王贬为郡王。 这日晚上,怀恩正准备休息,幻影则过来了。 “主子,皇上召属下进宫。” 怀恩愣了片刻,则道:“皇上应该是问你,我在普济寺发生了什么,我之前在宫中,说了我没有被劫持,一直待在普济寺内,且普济寺的人会为我作证,你可以考虑下该如何说。” “是,属下明白了。” 幻影进宫,皇上并没有审问,而是大发雷霆,责问道:“幻影,朕让你去保护她,你是怎么保护的?为何让她身处险境?嗯?” 盛怒之下,幻影忙跪下道:“属下不曾,皇后主子一直在普济寺待着,属下一直保护她不曾有难。” “你……” “请皇上明察。” 铁柱摇了摇头,则劝道:“幻影,秦王……郡王早已经坦诚,你若是隐瞒,便是欺君。现在皇上并非是责备你,而是想问问李姑娘是如何将秦郡王伤成那般的?”他们都很好奇,她们是怎么将人杀成那般? 秦王的仪容,看起来滑稽极了。 “你们闹腾,也不能闹腾得这般大啊,秦郡王他毕竟是皇亲国戚,皇上的亲弟弟啊。” 幻影心中不屑,与他们来说,并无皇亲国戚之分,除了自己主子,眼中并无旁人。 “铁统领的话,我不懂。但是我听皇后主子说,秦郡王遇到了采花贼.......他们之间有什么爱恨情仇的,竟然劳烦了提督大人。” 铁锤看向皇上,此刻皇上心中的气竟然消散了几分。 “跟着她这些日子,幻影,你竟跟她学会了。” 这话透着无奈,但是并没有生气。 “属下不敢。” “你下去吧,若是有下次,别怪朕无情。” 幻影消失,铁锤则直接道:“皇上,她说谎,这是欺君。” 而皇上冷冰冰地扫向他,冷声道:“朕并不觉得的她欺君。” 铁锤看着对上皇上龙眸,深邃寒冷,让人瞬间泄气。 “是。” “吩咐下去,全程搜索采花贼,朕要见到结果。”有些事也该装装样子。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这几日,京城内出现了几出大事。 一是秦王被采花贼所欺,但好在采花贼抓捕住了。 二是九门提督奕经玩忽职守,贪污受贿,被抄家了,这一抄家竟然抄出了百万资产。 堂堂一个九门提督,年俸几何,如何有百万资产? 这可要好好查查了。 这一查,竟然牵扯出不少官员送礼的事情。 皇上知晓后,自然是大发雷霆,命顾安柏为巡查御史,彻查此事,朝堂之上百官们战战兢兢地。 靖王府今日也很热闹,因为秦氏过生辰。 特殊时期,秦氏不打算大办,只希望家里人一块吃个饭,但是靖王妃毕竟是靖王妃,虽然不大办,但也早早有人送来贺礼了。 怀恩起来,就瞧见小厮们搬着礼物往院子里拜访,怀恩看着院子里堆满了,而他爹则看着那些东西不说话。 怀恩上前,问:“爹,这算不算收取贿赂?” “哼,这是人情往来。” 怀恩赶紧点头。 “爹,开个玩笑。” 李泽看向怀恩,想起抄家这个事,他则问:“九门提督抄家能抄出百万资产,这京城上下若是都撸一遍,你说这国库是不是就有银子了?” 怀恩摇了摇头。 “爹,你这样子做容易造成恐慌啊。” 李泽皱眉。 “这不是你出的主意?” 怀恩呵呵笑了。 “爹,你只要开个头就行,至于别的,上位者会懂得。” “哼,你之前说,要爹与上位者站一起,倘若上位者要你爹我去得罪人呢?” 怀恩想了想则道:“我大哥二哥手握多少兵马?如果皇上让您持续得罪人,那么您就要想法设法的保全我大哥二哥了。他们才是您的支撑。” 李泽蹙眉,他本是试探地问一句,可却没想到,自家女儿竟然真的打算让自己身处万劫不复之中? “李怀恩,你可真是爹的好女儿。” 怀恩继续呵呵道:“那什么,爹啊,这外界流传一句话,叫三年知府,十万雪花银,一个小小的知府都能如此富裕,您说说这地方上的头头,又该是如何?” 地方上的人? 这京城官员为何如此富裕,当然是因为地方上有人往上送银子了,如果要打击京城官员,那么就釜底抽薪。 怀恩看他爹竟然真的在思考,则哈哈道“” “爹,女儿跟您开玩笑的,皇上他不会让你出面去做这些事,您只需要去提点一下。” 李泽自然的松了一口气。 让他得罪同僚,他还真有些担忧命不保已。 “王爷,三姑娘,大姑娘和二姑娘,宣王世子回来了。” 李泽听说女儿回来了,脸色顿时好些了。 抬脚往外走,见到小外甥,他弯腰将萧景渊抱在怀中。 这算是李家里面唯一的小辈啊,若非以前...这孩子万千宠爱啊。 不过现在也不耽误孩子万千宠爱。 李泽看向她们身后道:“宣王和郡王呢?没回来?” 李怀淑道:“陛下传他们进宫了,一会回来。” “知晓什么事吗?” “他们没讲,只听说皇上宣召了不少人。” 这许多人里面没有李泽。 李怀珠知晓一点,她则道: “应该是贪污受贿的事情吧,听说皇上很生气,连着一个月了,日日召见人商讨此事。” 李泽看向自家女儿一眼,真如她所说,皇上是不打算让他做这个得罪人的事情。 但是宣王和郡王?这两个人都是皇家人,皇上应该也不会让他们去做。 毕竟身份摆在那。 会是谁? 顾安柏吧。 若是她,李泽倒是不担心了。 “景渊,走,外公带你去校场练练去。” 李怀淑有些担忧,道:“爹,景渊还小。” “我知晓,我看小心点的。你娘要给你们亲自下厨做好吃的,你们去后院找她吧。” 怀恩扶着怀孕的李怀珠,慢慢往后院去。 李怀淑最近听说了郡王府的事情,则问道:“最近魏氏是不是为难你了?” 李怀珠请叹一声道:“我现在怀着孕,没办法侍候郡王爷,魏氏便日日插手,将郡王爷赶往侍妾的房内。不过好在郡王爷没理会她。” 怀恩听后觉得魏氏有病,自家儿媳妇好不容易怀孕了,她竟然? 等等,她好像记得书中写着,这魏氏是知晓她自己儿子不能生育的事情,她如今这般拧着,是不是怀疑李怀珠腹中的孩子? 天啊。 怀恩感觉要出大事啊。 众人去了后院,秦氏见她们过来,则道:“正好你们来了,我准备了饺子,一会都要下手。怀珠,你除外。” 秦氏将东西摆在院子里的石桌子上,且让人准备了软椅子,让李怀珠靠着。 她二婶小罗氏也在,看着姑娘们,则笑着道:“咱们家的姑娘们,真是一个个比一个水灵,也一个比一个有福气呢。” 秦氏听后很高兴。 “那是,我的女儿呢。以前我做姑娘时,就有个老道说我这辈子啊,儿女很中用。” 秦氏今日是寿星,且女儿们都回来了,她心里也高兴。 “对了,怀碧怀柔鸿昇他们呢?让他们过来热闹热闹。” 小罗氏道:“怀碧怀柔说要给你准备礼物,鸿昇还在学院呢。” “怀碧怀柔娇俏可爱,也是很贴心的,听说鸿昇学问做得不错,咱们这些小辈们,日后可都有大出息。” 小罗氏心里也高兴,正要吩咐人过去唤她们过来,怀恩则道:“我去看看吧。” “也行。” 怀恩过去二叔家,熟门熟路的去了她们房间,怀碧和怀柔正将准备好的礼物装起来,怀恩瞧见了,是一双鞋,鸳鸯鞋,两只不一样的花样,但是合在一起,就是一幅画。 怀恩则笑了。 “这花样,我娘一定很喜欢。” 她娘就喜欢绣小雏菊的。 “怀恩姐。” “嗯,去那边吧,娘和二婶正做饭,咱们过去包饺子。大姐二姐也来了。” “嗯。” 怀恩不见鸿昇,则问:“鸿昇呢?” “他去学院了,说今日学院老师要考试,回不来。” 怀恩则道:“学业为重,一会让人给他送去些饺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 她们去靖王府的时候,诚郡王后脚就过来了,怀恩瞧见他,则让怀碧怀柔先去后院,她则迎上去。 “二姐夫。” “三妹啊,你二姐呢。” “在后院呢。” 萧景睿则往后面走,不过却被怀恩拦住了。 “二姐夫,怀恩有话有给你说。” 萧景睿顿住,问:“可是你二姐出事了?” 怀恩摇了摇头。 她做出一副请的动作,将萧景睿引入后院一处凉亭内,且让秋明守在一边。 萧景睿见她这般,以为是出事了,神情略严重道:“是不是你二姐有事?” 她怀着孕呢,这一胎是他期盼许久的孩子。 而且看景渊,他心中总是胆战心惊的。 怀恩不知他心中此刻已经九转八回了,她只是摇了摇头,语气和缓道: “我二姐说二姐夫你最近不舒服,所以让我给你把把脉,二姐夫不必紧张的。” 这? 萧景睿听她这般说,则以为是怀珠关怀他,倒是松了一口气。 “是你二姐大惊小怪了,我是最近上火了。” “既然来了,还是看一下吧,也让二姐安心。” 萧景睿坐下她对面,轻声道:“偶尔听旁人说二妹还会看诊,我这心里就很稀奇,今日也试试二妹的医术。” 怀恩心中揣测着该如何提点一下他以前不能生,现在被治好的话? 若是说得直接,会不会伤了自尊? 可若是不说,二姐可就要吃苦头了,不仅仅要被魏氏怀疑,还会被二姐夫怀疑。 怀恩示意他伸出手,怀恩为他切脉。 脉象很平稳,看来是治疗得不错。 “二姐夫小时候可受过伤。” “我小时候倒是不怎么顽皮的,受伤的次数极少,只是有一次,骑马的时候不小心被马儿踹了。”萧景睿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是瞧见三妹神情认真,他则轻咳嗽了下,“都是小时候的事情。” “过完年那会儿,二姐让我偷偷为你诊脉,那时候我诊出你有病……”有些话点到为止,“二姐没给你讲吗?” 萧景睿一点都不清楚啊。 “这不该啊,我还开了药,二姐没让你吃吗?也不对啊,你不吃药,我二姐怎么会怀孕呢?” “……” “我二姐该不是什么都没给你讲吗?呵呵,我二姐也真是,怎么能一个人扛下所有呢。” “.......” 正这会儿,李怀珠找来了,远远看着怀恩给他切脉,略有些紧张,脚步都快些了。 丫鬟红儿扶着她,小心翼翼道:“主子,您慢些。” 李怀珠赶过来,略有些担忧道:“怀恩,你姐夫可还好?” “好了啊,不好你能怀孕。” “你……” 李怀珠略有些安心,可这话? 她偷偷地看向萧景睿,而他面色红润,看不出别的。 怀恩起身道:“二姐夫身体很好,你们.....我去后面帮忙,你们聊着。” 随后怀恩遁了。 然后李怀珠看向萧景睿,只见他还是刚才的动作,手腕还放在桌子上。 李怀珠一只手搭在肚子上,心中想着要不要说点天气还好的话,或许装个晕什么的。 只是自己还没拿定主意,就听见萧景睿幽幽问道: “之前是我的问题是吗?” 李怀珠怕他心里不舒服,则道: “郡王,别听妹妹瞎说,她就是仗着自己有些医术,胡言乱语的。郡王之前没问题,之后也不会有问题的。” 萧景睿倒不是生气,只是有些无奈。 “怀珠,这些年苦了你了。” 李怀珠摇了摇头。 “郡王?” 看着她竟在此刻了还在维护自己,心中感动不已。他恢复了些许神志道: “三妹是什么时候为我诊脉的?” 李怀珠心中无奈,知晓这些事已经无法隐瞒,则道:“年后我生气回来的时候,你跟鸿瑞喝酒,喝醉了。” “为何不跟我讲?” 怀珠摇了摇头。 “当时景渊世子好转,我才知晓三妹医术高明,且当日你喝醉了难受,我便让三妹为郡王诊脉,之后开了药,这也是三妹瞎猫碰上死耗子。” 这比喻? 谁是猫谁是耗子? 怀珠也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她解释道:“当时也只是试一试的。” “三妹只是给我开了药吗?” “是吧...是...”别的他没见啊。 他略一沉吟,则道: “此事日后不要提及了,与三妹名声不好。” “是,我没提及的,这个三妹,今日不知怎么滴,竟然这般多事。” 萧景睿心中苦笑,他这位三妹,可不会平白无故的多事,应该是听说了什么吧。 “走,我送你去后院,一会我去接大姐夫。” “嗯。” 回了后院,李怀珠可没少暗瞪着怀恩,不过怀恩一门心思包饺子,倒是没理会她。 一会景渊被丫鬟送回来。 李怀淑洗了手,将孩子抱在怀中。 “景渊,你怎么回来了?” “爹来了,我就回来了。” “应该是你爹跟他们有事要谈,不用管她们,咱们做好饭,去唤她们吧。” 怀恩看着景渊,三岁的年纪,一切都刚刚开始,真的挺好的。 怀恩递给景渊一个面团,道:“景渊来,姨姨教你包饺子好不好?” “怀恩,别让孩子玩了,一会弄得满身都是,麻烦。” “带孩子,哪能嫌麻烦,再说了,他这么大点,就喜欢尝试很多事情,不能拘束,否则怎么长大啊?” 李怀淑对怀恩的话,很是在意的。 “景渊,想不想玩?” 小孩子自然想玩的,李怀淑将她放下,让她去玩了。 “三妹没有孩子,倒像是养过孩子一般,竟觉得说什么都有理。” 秦氏看着怀珠肚子,则道:“怀恩还未成婚,说什么孩子。倒是怀珠,可有让大夫把过脉,这一胎是世子还是姑娘?” 怀珠看向李怀恩,则道:“要不三妹给我把脉看看?” 怀恩摇了摇头。 “男孩女孩又如何?都是你的孩子。” 她二婶道:“是啊,咱们家的孩子,出来就是尊贵的。” 这话说到怀珠心坎上了,她三年无子,这孩子不论男女,皆是她的孩子。 等做好饭,摆上去,秦氏则去书房唤人。 只是在书房外面,竟然瞧见了李公公? “李公公?你怎么在?” “奴才给靖王妃请安。” “你......” 秦氏看了看紧闭着大门的书房,心中揣测,莫非皇上也来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皇上过来? 这谈论朝堂上的事情吗? 这是出事了? “李公公,让他们忙吧……” 然而大门这会儿打开了,但见她男人以及两位女婿,不.......应该是三位女婿吧。 这一个个的都是人中龙凤,风姿卓越,当初选女婿的时候,她可是下了功夫的,唯一的要求就是俊啊。 她秦二妞这辈子活得简直不要太好了。 李泽问:“王妃,可是准备好了饭菜?” “是,王爷你们这是忙完了。” “嗯,下去准备吧。” 靖王府今日虽然没有大操大办,但是却迎来了皇上,秦氏笑得眼都没了。 怀恩等女眷们坐一桌,男人们坐一桌,中间隔着一张屏风。 男人们喝酒划拳,期间萧苍岚不知怎么的,想起一件事情来,他则看着满桌的人道: “自从皇上跟怀恩妹子的婚事定下来,本王这心里头总觉得奇奇怪怪的,我比他们可都长着辈分的,这今后竟然因为两位妹子平辈了。” 诚郡王则笑道:“大姐夫,您占着长呢。” “去去去,没大没小的,” 萧景睿则道:“皇上,您给评评理啊。我刚才说得对不对啊。” 萧景昊举着酒杯与萧景睿碰了碰,得意地承认道:“对。” 哈哈哈 他二叔李祁看着这一幕,也与他大哥李泽碰了碰,小声道:“恭喜大哥。” 李泽心中高兴,一饮而尽。 这三个女婿,他满意得很。 萧苍岚直嚷嚷着道:“出了这个门,该怎么论还怎么论。” 哈哈哈 众人被逗笑,场面一阵和谐。 咳咳 女眷这边,一个个地看着她促狭的笑着,怀恩微微撇撇嘴,她是真不知晓皇上来啊。 这人来就来吧,抽个别的时间来啊,今日这么多人在,搞什么啊? 难道是来谈事的? 怀恩指着桌子上的美食,示意她们赶紧吃。 李怀淑笑了。 “景渊,来尝尝,今日这饺子是你三姨姨亲自为你包的呢。” 李怀淑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却盯着屏风外的,正能瞧见皇上欲要夹饺子,李怀淑示意李怀恩看过去,怀恩撇撇嘴。 则道:“大姐,您挑错了,这花边饺子是我包的,您挑的是四喜饺子。” 景渊童声道:“嗯,这个元宝饺子是我包的。娘,我要吃元宝。” “好,娘给你夹。” 而屏风外的皇上,本来是夹着别的丸子的,但是听见那边说,就改了花边饺子。 很香,馅香皮薄,还有这李家的氛围,很其乐融融。 这下子,不仅仅是女眷,就是男人堆里,一个个的也咦咦咦的。 好在怀恩脸皮厚,没被她们揶揄死啊。 等这顿饭下来,众人有意让两人独处,所以此刻她们在后院花园凉亭内歇着。 今日府上新买了不少西瓜,味道很甜,无子的。怀恩让人切开后,本想抱着半个瓜用勺子挖着吃。 但是皇上? “皇上吃吗?” 皇上看了她一眼,将西瓜接过,取下随身携带的短刀,将西瓜切成一片片地放在盘子里。 怀恩看着这刀工不赖呢。 “皇上,您今日怎么过来了?是朝堂上有什么棘手的问题吗?” “岳母大人寿辰,朕不来,像话吗?” 岳母大人? 怀恩竟被这句话逗笑了。 “只是来给我娘过寿辰的?” “嗯。”皇上话锋一转,则道,“最主要的还是想来看看你。” 直白的话,让怀恩有些羞羞,她红着脸,竟然不知该如何回话了。 皇上则轻轻靠近问:“还在生气吗?” 生气?生什么气?好长一阵怀恩才反应过来,是萧景石那档子事。 只是这话不能提。 “皇上,吃瓜吧,这瓜挺甜的.” 怀恩直接将瓜送到他嘴边,皇上张口吃下。 皇上见她规避问题,心中无奈,他挪动了身子,渐渐靠近怀恩,道:“是挺甜的,在吃一块。” 萧景石的事情,皇上已经处罚过了,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弟弟,有些事,也不能不管。 他今日来,也是为了萧景石。 怀恩在夹一块,转过脸的瞬间,被皇上的脸放大,俊俏的脸,这龙眸微敛,眸中闪现着她的影子,性感薄唇,微微轻抿,让人欲罢不能。 怀恩微微舔了舔干渴的唇,且下意识地吞咽。 皇上本来是有事相求,然他看着她,竟有些迷惑。 黝黑的秀发放在脑后,习惯性的挽成一个发髻,用发钗固定,额两边刻意流出两丝秀发,宛若波浪一般起伏。一双眼睛流转妩媚,泛着调皮,娇艳欲滴的唇,微张着,尽让人忍不住轻轻靠近了。 她就像是有一股吸引力一般,吸引着他。 这在以前是没有的,女人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他最大的愿望是成为一代明君,女人,只会碍事。 可是现在,他的准则,要被她打破了。 手中的西瓜落地,打破两人暧昧的姿势。 怀恩哑着声音问: “皇上,你还吃吗?” 朕想吃你。 皇上伸手拉了拉她,让她靠自己近些。 “皇上,你要干嘛?” “想跟你商量个事情?” 商量就商量呗,靠这么近干嘛啊? “还以为皇上您要亲我,是商量事情啊。” 亲她? 本来皇上心中还有些顾忌,但是现在,似乎因为他一句话而瓦解。 “原来你也想......” 他低眉凑上。但还没有亲上,就听见一声声咳嗽。 这咳嗽上不像是他爹娘的。 怀恩略往后仰着,避开两人凑近。 但是却被皇上拦住了,皇上衣袖轻遮,大手则按住了怀恩的头,且亲了上去。 “不用管他们。” 皇上听出来了,是宣王他们。 哼,他这是想站在哪边? ...... 意、乱、情、迷之中,有些失控,皇上及时控制住,抽离了自己。 虽然是现代人,但是该害羞的时候,还是会的。 她默默地将头抵在皇上胸前,将脸藏起来。 “怀恩,景石的事情,朕想为他求个情,希望你给他一次机会。” 怀恩仰起头,羞涩不在,眉梢皱成了川字。 “皇上,这是用美男计吗?” “有用吗?” 双目坦诚,声音略蛊惑,他就那么期盼地看着她,竟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朕幼年被嫡母皇太后收养,得嫡母皇太后倾囊相授,毫无保留,朕很幸运,也很庆幸当初被嫡母皇太后养在身边。” “至于景石,他的教养,朕小时候插手不得,又因为他自小有病,早早被送往洛城休养。朕也就彻底放纵了他的成长。” “朕现在恨后悔,若是当初强留下他,就如十二弟弟一般待在身边教养,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 怀恩听着皇上的话,字字句句都觉得对萧景石的愧疚,但是知晓结果的她,只能微微叹气了。 萧景昊啊萧景昊,你这个弟弟啊,胳膊肘不是向着你的啊。 你的兄弟情深,也仅仅是你自己的兄弟情深。 等等?现在教导,是不是还来得及啊? “皇上,我日后若是嫁入皇家,这孩子也就是我的弟弟了,对待弟弟,我一项非常的疼爱的。” 孩子?弟弟?皇上觉得有谱。 “这病不难,只要稍微遏制,倒是能寿终正寝啊。” 皇上听后,笑道:“怀恩,朕遇见你,是朕的幸运。” 怀恩撇嘴,问:“若是我不救他,是不是就不是你的幸运了?” “你不会不救,怀恩,你是善良的,做不来见死不救。” “......”他那病只要不作妖就不会死。 院外 宣王等人看不得人家浓情蜜意,早就携妻儿走了,李怀珠没走,而是等皇上离开之后,去找了怀恩。 怀恩此刻,抱着半个西瓜,用勺子挖着吃。 一边挖着西瓜一边思考今后跟萧景石那小子如何交流。 想起对方欠揍的脸,怀恩就不待见她。 思考认真,就连怀珠过来,她都没有意识到。 “怀恩,回神啦,皇上都走了,你还沉浸什么?” 刚才她还想偷偷来瞧着的,但是大姐说皇上和三妹必然会发呼情止与礼,不会乱来。 哼,她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又岂能不懂。 她只是觉得两人已经订婚了,昭告天下,没必要盯着。 且对方是皇上,真想做什么,她们盯着又有何用? 怀恩回神,望着李怀珠问:“二姐怎么还没走啊?” 李怀珠坐下来,伸出手,放在桌案上,道:“三妹,来,给二姐把把脉,看看我腹中的孩子是世子还是姑娘?” “不是世子就是姑娘,这有什么好看的。” “怀恩......” “我又不是二姐夫,你撒什么娇?好啦好啦,给你算算。” 怀恩靠近她,给她把脉之后,就将手放在她的腹部,不一会就给她做了简单的检查。 五六个月的肚子,已经能看出男女了。 是女孩。 怀恩从手腕上摘下一个镯子戴在她手腕上,且道: “提前送给我外甥女,你替她收着吧。” 怀恩听说是女孩,心情竟然有些失落。 “看吧看吧,你还不高兴了,你是不是重男轻女?我可记住了,将来我外甥女出生了,我可是会告诉她你嫌弃过她的。” 怀珠瞪了她一眼,将手收回。 “哪里有嫌弃,我来之前已经让别人瞧过了,也找人算过命了,他们都说是世子的。” 呵呵 骗了你不少银子吧。 我这可是高科技,跟江湖术士可不同的。 “不过男孩女孩都是我的孩子,我可不会嫌弃,你少胡说。” 怀恩瞧见院外他二姐夫在不远处等着,怀恩觉得他二姐夫看她的目光略有些.......怎么说呢,好像是尴尬。 怀恩抱着瓜,挖了一大口,放在口中,真甜啊。 她见她还不走,则道: “你回去跟二姐夫好好谈谈,别一个人傻乎乎的扛下不该你扛下的事情。” “知晓了。” 隔日,怀恩吃过早饭,准备去找俞太医商议萧景石的病,她本打算让俞太医出面,也免得让两人单独见面,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但是,有人却在他们家门外,闹腾了。 张舒雅跪在门外,还嚷嚷说:“求李姑娘不计前嫌救救秦郡王。” 怀恩到了大门门内,她母亲正急得转圈圈呢。 “这张家姑娘好大的脸面,竟然还敢来我府上。” “我真是想一巴掌扇死她。” “她替秦郡王求情?她是谁?” “.....” 怀恩听着她母亲的抱怨,心中却早有定数。 张舒雅这一出闹腾,是将李家推向风口浪尖上,且为她自己赚的一把同情泪。 张淑雅都逼迫到门口了,若是怀恩不同意救助,便是无情无义,身为未来皇后,萧景石就是她的弟弟,她若是不救?整个皇室宗室怕都看不下去了。 更甚者,也可以拉她下马。 可她若是要救了,张舒雅这一出,就是将她救人的功劳都抢走了。 萧景石怕对她更加衷心了吧。 想拿我的功劳给你增彩,痴心做梦呢。 秦氏吩咐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她送回去。” 这么一个人,秦氏看见都觉得晦气。 怀恩上前道:“娘,您可听见了她说什么?你这会儿将人赶走,可不好呢。” “哼?有什么不好,她们自己没本事,却在我们家门口闹腾,不嫌弃丢人。” 人家计谋耍的极好着呢。 “娘,此事交给我吧。” 秦氏不想让女儿抛头露面。 “怀恩啊,这个事,娘去处理,你呢,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能去。” 怀恩摇了摇头。 “娘,你处理不了的,今日我若是不出去,或者不应承了此事,明日我就会被皇室宗亲们一口唾沫星子给淹死。” “这么严重?” “那...怎么办?” “娘放心,我心中已经有了定数,绝对能撕破她那张虚伪的脸。” 秦氏还是不放心。 但是怀恩却道:“日后我入宫为后,这般事情不知多少,今日就当练练手了。” 秦氏见怀恩说得轻松,则放手了。 “你小心些。” “是。” 怀恩出了门,这大门口早就聚集了不少的人,怀恩心中冷哼。 人多好啊,人多,传播消息的速度才快啊。 怀恩看向跪在大门口不远处的人,张淑雅这是制造舆/论,让她妥协呢。 哼,今日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再无翻身之地。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这张家姑娘果然是重情重义啊,竟然孤身跪在靖王府外,为秦郡王求情,这份情谊,难得啊。” “听说之前传言说是张姑娘拒了亲,可李家竟然在一个月内就娶了玲珑公主,这谁错谁对,很难说啊。”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您看着李家,如今位高权重,儿子女儿皆出色,又怎么会看上张府的姑娘,这张府不过是笔帖式出身,说白了,这门不当户不对,李家看不上,早就与鲁王勾搭上了,这张家姑娘退婚,不过是李家计谋?” “你这话说得也是,那玲珑公主不过十三岁啊,还未及笄,李家这般急切做什么?还不是说明其中有猫腻啊。” “那这张家姑娘还真可怜,本来能当将军夫人的,看看现在竟然跪在靖王府,进不得靖王府的大门,可怜啊。” “这可真可恶了,张家姑娘花容月貌,温婉贤淑,自不会如传言所说,与人有染的。” “李家欺人太甚,竟然这般欺负人。” “.......” 怀恩出了门听见众人的声音,心中不耻,但是面上却温和如画,她缓步行至张舒雅身边。 张舒雅见到李怀恩出来,心中得意早已经晕开。 今日她要让李怀恩成为众矢之的啊。 她跪在地上,眼神缥缈,在看见怀恩过来的时候,眼神突然间发亮,就好像秦王有救了一般。 可是怀恩知晓,那是她阴谋终于得逞之后的胜利之光。 怀恩渐渐地靠近,而她不等怀恩站在她跟前,张舒雅就挪动膝盖,往她跟前凑。 待近前,张舒雅祈求道:“求求李姑娘救救景石吧,他是无辜的啊。” 怀恩故作不解,问:“张姑娘跟秦郡主是什么关系呢?竟能让张姑娘不顾羞耻为他而求呢?” 这话便是指责张舒雅跟萧景石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呢。 但是张舒雅却并不惧怕她只道:“我乃是秦郡王的表姐,我们自小一块长大,形同姐弟。” 姐弟? 怀恩则道:“原来是表姐表弟啊。也是,上次我大哥成婚,秦郡王也来了,当初还听秦郡王说什么要娶她表姐的话,这原来你们之间……” 怀恩冲着张舒雅挑眉,张舒雅咬着下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则解释道:“李姑娘,我知晓您喜欢皇上,您不喜欢我跟皇上走得近,可是景石无辜啊,求求您,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救救景石吧。” 这人,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如此,这满京城的都会说,她们靖王府的姑娘喜欢皇上,所以看张舒雅不顺眼,拒了她的婚事。这善妒的名声,不出今日,就能传扬出去。 呵呵 “张舒雅,您跟秦郡王是不是有仇啊。” “……” “如你所说,我因为皇上与你关系不好,我会能因为你而迁怒秦郡王,可是你却来求情,这不是火上浇油吗?您到底是希望他好还是不希望他好啊?” 张舒雅竟然愣了片刻,只是她反应及时,连忙道: “我自然是希望他好,我与秦郡王,与皇上,自小一块长大,情谊非同。所以求李姑娘,不要因为我而伤了皇上的心。” 还要将皇上搭上,张舒雅,你果然是好啊。 这是告诉众人,你跟皇上青梅竹马,是我抢了你的人? 你再三暗示,是想让我与皇上有隔阂吗? 可是我不会被人挑拨了呢。 “张舒雅,昨日皇上来了,已经与我说过了,他说不要让我跟景石弟弟一般计较,毕竟是景石弟弟年纪小,容易被人唆使,哎,这其实想想也是啊,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与我跟皇上一般,真正地将秦郡王当做弟弟一般。” 张舒雅轻咬着嘴角,她微微摇头,不大相信这话会是皇上说的。 “我知晓你能救他的,李姑娘,求求你。”是你不救人的,这会儿又装什么? 众人瞧着,却觉得这位李姑娘有些咄咄逼人了,瞧一眼张姑娘,一张美人脸惹人怜惜。 众人纷纷为张舒雅抱不平。 百姓们知晓什么,自然是谁是弱者就同情谁了。 怀恩不会跟百姓们计较,她知晓今日张舒雅的目的,所以也早早地有了对策。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张姑娘可愿意入我靖王府去谈谈?” 张舒雅为何跪在这外面,就是希望借助百姓舆?论,为她洗脱之前的不堪。 让萧景石知晓自己一心为他,让西太后记得自己的好,更让皇上重新认识她。 不论是愿不愿意救助秦郡王,自己都是最后的赢家。 “秦郡王的病情很严重,还请李姑娘抓紧时间,随我一块给郡王看诊。” 怀恩见她不进,则正中了下怀,她则道: “秦郡王病情严重,我之前没有救治,不是因为我不愿意救,而是因为秦郡王这个病吧,需要用人试炼药,毕竟是秦郡王身份贵重,一个不小心,这谁也担戴不起。你说是吧?” “……” “有人建议我用家里的奴才们试炼,可我是医者,医者不分贵重,不分阶级,不分权贵,在我心里,平头百姓的命是命,权贵帝王的命亦是命,且皇上曾言,这天下万民皆是他的万民,得他庇佑,所以我不敢也不能拿无辜人试药。因为不确定这药能不能合不合适,所以才一直推到现在。” 这话让百姓们拍手叫好。 “李姑娘说得好,李姑娘心怀慈悲,皇上更是胸怀天下,你们果然是绝配啊。” “我们大清有如此深明大义,怜惜天下民生之后,是百姓之福气啊。” 张舒雅双手紧握,竟有些无措。 她压着心思,高声质问道: “李姑娘,你说了这么多,是不想救他吗?” 急了? 怀恩不慌不忙道: “也不是。” 张舒雅心中冷哼,不管你今日说什么,你必须要为秦郡王诊脉。 “李姑娘愿意救,那便随我过去吧。” “张姑娘,先不急,秦郡王之病,我早有所研究,且一直在研制药物,前不久刚研究出来一些,可因为我又慈悲之心,一直不曾找人验证,我瞧着张姑娘这般急切,为了秦郡王甘愿脱了贵女的身份,大庭广众之下不要脸面地跪在我靖王府外,想来是什么都愿意为秦郡王做的吧?” 什么意思? 张舒雅微微皱眉。 第一百二十八章 怀恩让人去准备茶水,不一会秋明捧着茶碗,站在怀恩身侧,目光略显沉重。 “姑娘,水来了。” 怀恩从怀中拿出一包药,且将这包药放入里面。 怀恩看向张舒雅,神情故意作出的沉重与钦佩。 “当初你拒绝我大哥,说你倾心与你家表兄弟,逼迫我大哥退婚,且不惜联合和王府设计我大哥,说我大哥调戏良家女子,始乱终弃,这件事才刚过去不久,如今看你为了秦郡王不惜当街求情,可见你们之间关系匪浅,我大哥也成婚了,我今日也不是指责你,而是见你对你表兄弟这般深情,我心中感慨,且很是钦佩你,羡慕你与你表兄弟深情,如果你愿意为了秦郡王而甘愿试药的话,我会成全与你这一片深情的。”怀恩看着张舒雅脸色突变,她继续道,“毕竟千金难买真情实意呢。” “今日大家都在,我呢,我不喜欢逼迫人呢,也不喜欢草菅人命,但凡只讲求真心实意,倘若你真的愿意替他试药,我这也可以破例的。但是倘若你不愿意,哎,我也能理解。毕竟,人人都很惜命呢。” 张舒雅心中万马奔腾,她现在该怎么办? 倘若自己不试药,那么今日的事情就白折腾了。而且她句句都将她跟萧景石绑在一起,句句都说她跟萧景石有私情,她该怎么办? 可若是自己试药,万一她假公济私,将自己害死,众目睽睽之下,又该如何说? 不会的,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敢的。 而怀恩就知晓她有这个想法的。 “今日有劳各位给我一个见证了,这试药嘛,谁也不清楚结局如何,若当真出了事,可不能怨我的,是张家姑娘自己愿意的,似这般千古为爱牺牲的情谊,让人艳羡,我也是为了成全了张姑娘。” 大清律法,自杀可不算罪名,而且有这么多人证呢。 张舒雅不愿意啊,她今日来的目的要不是为了这个。 可事情为何会发展至这般呢? 这不远处,皇上本来想着今日带着萧景石来与怀恩请罪,却不曾想看到今日这一幕。 “皇兄,你瞧着她,咄咄逼人,她要害死表姐啊。” 皇上不是没有智商的,他一眼就瞧出怀恩的意思。 皇上神情略沉思,他问: “景石,你觉得她会为你试药吗?” “当然了,表姐她自小最疼爱我的,为了我可以不顾身份,当街求情,她这都是为了我。” 皇上冷哼,当街叫嚣,这是逼迫,她自始至终都是为了她自己啊。 倘若她能毫无顾忌地试药,或许他能相信她的真心。 “皇兄,你当真不是因为李家权势才娶她的吗?你看她,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这般逼迫表姐,你当真就这么看着吗?” 萧景石见皇上无动于衷,则要跳下马车,但是却被皇上拦住了。 “景石,咱们打赌如何?” “赌什么?” “皇兄就赌张舒雅不会喝下那药。” “不可能。皇上,我们快去阻止,若是表姐真的喝下那药,该怎么办?那药若真是毒药,表姐她那身子可承受不起啊。” 皇上则拉住萧景石。 “既然你那般确认,那就更应该等一等,等着看她对你是不是真情实意。” 而那边,张舒雅不愿意试药,开始顾左右言它道: “你,李姑娘,我与景石表弟乃是姐弟,你怎能随意污蔑?” 这就开始摆脱秦郡王了啊。 可这怎么行呢?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怀恩一脸迷茫,故作不解地问: “污蔑?张姑娘不愿意了吗?” 不等张舒雅解释,怀恩则一脸可惜,“也是,毕竟这前途未卜,这药也不知晓有没有效果?可人若是没了就真的没了。” “你竟然这般恨我,想让我死吗?” 秋明见状,则大声质问道:“你是不是不愿意啊?” “我看你们根本就是借着试药的名声,想要害我。” “害你?” 怀恩冷面,她端起那碗药,居高临下地看看着她道:“你今日来我靖王府喧闹,跪求,句句相逼,不就是希望我能救秦郡王吗?为何又说我害你?” “你为何会在靖王府求我救秦郡王,不是相信我李怀恩的医术能救秦郡王吗?难道这会儿就不相信了?既然不相信,为何要来求?” “还是你根本就不在意秦郡王的病,也是,倘若你在意,就不该在我门前求救,而应该听从大夫的吩咐,别让他心情大起大落。你不在意,却在我门前叫嚣,为何?” 张舒雅诺诺道: “我自是求你救秦王殿下?” 那就好。 “这药吧,是我想了一个月,亲自配置的,还不曾让人试过。秦郡王的病,是心疾,御医们不敢轻易下药,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及心脉,害人性命的。所以这药才不敢给秦郡王用,如此,你就试试吧。” “不……” 张舒雅无奈之下,竟然装晕了过去。 怀恩轻笑,蹲下身去轻声道:“我是大夫,这晕厥之症状,可是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你确定你要晕厥?” 张舒雅轻咳嗽一声,竟然醒了。 怀恩笑了。 她站起身,端着碗,看着地下的人儿道: “张舒雅,不管你喜欢谁,倾慕谁,都与我李家无关系,我们李家也不需要一个心思在旁人身上的女子入我李家,你今日跪在我李家门前,句句相逼,说实话,我一眼就瞧得出你的计谋,你又使计?只是这计谋一拆就破啊。”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一心只希望你……”救秦郡王的话,竟然说不出口,“既然你不想救,那么我在想别的办法。” 说着,张舒雅就起身了,柔柔弱弱的起来,她欲要走,怀恩却喊住了她。 “张舒雅。” 张舒雅还没有说什么,就听怀恩道: “你不敢试药,我便亲自来,如何?” 就见李怀恩端着那碗药,一饮而尽。 喝完,她将杯子扔掉。 秋明根本来不及阻止,她奔上前,慌张喊道:“传太医。” 怀恩喝了药,头有些晕,一手搭在秋明的身上,在众人瞧不见的地方,自是嘲讽似的看着张舒雅。 然而在她晕过去之前,竟然瞧见了皇上,那慌张的脸,竟也那么俊俏啊。 第一百二十九章 张舒雅见到皇上和秦郡王过来,突然间瘫软在地上。可即便是瘫软在地,依然是楚楚可怜。 她柔情万种的唤了声:“皇上.....”几个月不见皇上,自然是希望能得皇上一眼垂怜。 可是皇上却不看她,而是越过她直接抢夺了秋明怀中的怀恩,直接入了靖王府。 “宣俞太医。” 李卫先一步去找人了。 萧景石落后皇上几步,抬脚上前,瞧着表姐软趴趴的跪坐在地上,心中略不忍心,张舒雅见景石路过而不招呼,心中惊慌不已,她忙拉住景石的衣摆,道: “景石,我......刚刚是......” 不等张舒雅说完,景石则道:“表姐先回去,我进去看看,不会让皇上责备你的。” 不会让皇上责备? 但是你呢? 若是以前,见她这般,景石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搀扶起来,可是今日,他竟然站着没动。 他是全部听见了吗? “景石,刚才她对我步步紧逼......是要谋害我.....她那药是毒药......” 怀柔本站在门前,早已经不忿,如今三姐已经晕厥,她竟然还敢污蔑,欺人太甚,她站出来道:“张家姑娘你话真是可恶,退了大哥婚事,如今跪在我李家门前,究竟是谁害谁?” 怀柔紧随其后,道:“你不敢且不愿意试药,贪生怕死,还说什么与秦郡王感情深厚,这是深厚吗?这分明就是道德绑架。” “你根本就不是为了秦郡王而来,分明是为了你自己,翻弄舆/论,博取同情。说我们家故意拿捏,能治而不能治,哼,简直胡言乱语,秦郡王可是心疾,大清最好的大夫都不能救治,你这般意欲为何?” 张舒雅看向萧景石道:“我今日诚心来求你们,你们不但不救,还以多欺少。” “你真不是一般搞笑,脸皮竟然比城墙的粉还要厚,倘若你诚心求救,大可以递了帖子与我府上,而非这般虚情假意,毕竟真心求救不应该这般步步紧逼,逼得我家姐姐试药。现在好了,我家三姐出事,你满意了?要说要害人,是你谋害在先。” “你们胡言乱语,药是他自己配的,她自是知晓这药药效,所以她才是顾弄玄虚。”张舒雅看着萧景石,眉眼婆娑,“景石,她是故意的,那是她自己配的药,她知晓那药不会死人的......” “张姑娘,我们愿意为秦郡王试药,你说我们故意,刚才我们让你试药你不愿意,我们左右如何做都不对,你到底想怎么样?难不成你希望我们直接拒绝?你到底想要我们怎么办?” 张舒雅紧抿着唇,看着她们,竟然有些恼怒。 “倘若她当初愿意,便没有近日之事。”张舒雅看向萧景石,这话是说给萧景石听的。 毕竟当初,怀恩与萧景石闹腾那般,萧景石是知晓的。 且如今萧景石的头上还微微发痒呢。 只是如今他戴着帽子,旁人看不出异常的。 “当初?张姑娘说的当初是何时?你可有来请我们去诊脉?秦郡王可有正正经经的来请我们三姐为你诊脉?哼,并没有,我们李家大门从早上开始便大开,从未拒绝你们正正经经的来请人,可是你们呢?正正经路不走,便要歪门邪道?” 萧景石听着这话,竟下意识地看了看靖王府的大门,确实是开着的,且也一直没有关着。 “景石表弟,她们之前确实没有救你,如今是她们巧舌如簧......” “我们巧舌如簧,张姑娘真觉得你自己做的事情,旁人不知吗?” “......” “本来还想给你留两分颜面,如今,你不知悔改,还处处与我家为难,那么我们今日就解开你的虚伪的嘴脸。” 怀碧看向百姓们,拱手则道:“各位,我家三姐少时学医,但是从未对外表露,知晓之人也甚少,我三姐经常乔装打扮与贫苦人家医治,不收取费用。”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我知晓,上次在普济寺山下,就是李家三姑娘为我们医治的,李家三姑娘温柔和蔼,是难得的好姑娘,绝对不会见死不救。” “是,我们也是被李三姑娘医治的,李三姑娘医术很好,就是普济寺的师太都自叹不如,所以我相信她不会做出草菅人命的事情,今日张姑娘过来,就是逼迫李姑娘以身试药的,其心狠毒。” “......” 有人为李家说请,怀碧再次拱手相谢。 张舒雅见场面失控了,急了。 “你们胡说,我没有的。” 怀碧摇头。 “张姑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今日你跪在我李家门前,并非心血来潮,其实是你早就筹谋好的,你先让人到处宣扬说我家三姐不肯与秦郡王医治,之后你买通了人来我李家门前陪你演这一场戏,就是为了逼迫我家三姐。” “我没有......” “不见棺材不掉泪。”怀碧冲着人儿挥手,这会儿就见李家家丁,绑着一个人,那人儿上前,别压着跪下在上,怀碧问道:“张姑娘,此人你可认识?” 张舒雅想都没想的摇了摇头。 然而还没有等怀碧问,那人便道:“张姑娘,您怎么能睁眼说瞎话,您昨日给了在下一百两银子,让在下散播谣言,让我说李家姑娘一百个不愿意与秦郡王治病,还让我在各大宗亲权贵门前说,争取让宗亲权贵们都知晓李家三姑娘的傲慢无礼,合力上奏皇上,让皇上收回封后圣旨,您还说......” 这话是怀碧先听不下去的,呵斥他闭嘴。 “张舒雅,这人是不是你的人?倘若是,我便还给你,倘若不是,那么我便交给大理寺了?污蔑权贵,其罪当诛啊。” 诛字一说,那人便害怕了,爬到张舒雅跟前道:“张姑娘,我是为您做事的,出了事,您不能不管啊,张姑娘......” “你血口喷人,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怀碧见她还不承认便道:“既如此,就交给官府吧。” “来人,将人送去......” 秦郡王这会儿一脚揣在了那人身上,他认识,这人是断刀,经常替人干一些见不得的事情,是张家在外供养之人。 “阿呆,你亲自将此人送去官府。”阿呆是秦郡王的侍卫。 随后萧景石不痛不痒吩咐道:“表姐,不用闹腾了,皇兄昨日已经说服了李三姑娘为我诊脉,今日你不该来。” 第一百三十章 张舒雅知晓,萧景石心中误会了,她真的误会了。 “景石,我今日此举都是为了你啊,她处处拿乔,不为你治病,甚至设计害你成如今模样,我......” 见他无动于衷,张舒雅跪上前,伸手柔柔的拉他衣摆,想说什么,萧景石这一次没听,而是扯开衣摆,则道:“大庭广众之下,在门外拉拉扯扯的不成样子。” 不成样子,张舒雅觉得自己这一局输了。 靖王府 秦氏见自家女儿被皇上抱进来,且女儿昏迷着,心中也顾不得别的,嘴上嚷嚷。 “这个死丫头,你这是要吓死我啊,你好端端的去跟她比什么,那秦郡王跟你有什么干系?” “他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干系啊。” 后面的萧景石听见了,翻了个白眼,想回一句:本王乃是皇亲国戚,西太后的儿子,她能为本王试药是她的荣幸。 但是这话终究是没说出口,不是不好意思,他心中也很奇怪,她为何要为他试药。 今日李泽在任上,李祁本来要去咸安宫学授课的,但是还不曾离开,就瞧见了门外的热闹,他自知自己嫂子弄不来这些事,赶紧去找大哥李泽了。 回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自家侄女这一出。 “那药不会有事吧?” 李泽快步上前,则道:“就算没事,也要有事。” 李泽可不相信自家女儿这般蠢的给自己下药,但是如今事情走到这一步? “等会儿俞太医来了,你拦着点。” “是,大哥。” 李泽进去听见自家媳妇的话,没有阻拦,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他面色着急得进去,且引皇上进入后院,女儿闺房。 萧景石想要跟进去,李祁则拦着道:“郡王留步。” 萧景石皱眉。 李祁则道:“郡王,我家侄女是因您变成这般的,您可别闹事啊。” “本王什么时候闹腾了.....” “郡王,您不该自称本王.....” “你.....”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秦郡王日后可要小心些。百官以及御史们若是抓住了您的把柄,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萧景石看着李祁的目光略有些不可思议,他这是威胁自己吗? 谁给他的胆子? 李祁后面跟着李鸿昇,然而李鸿昇却道:“前御史大人燕秉仁是我爹的得意门生。” 燕秉仁?那个油盐不进的? 萧景石则道:“本郡王一时没改口。” 不一会俞太医过来了,他对怀恩寄予厚望,也是不希望怀恩出事的。 当李祈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出来,他心里面便有了谱,且不用提醒他就知晓该怎么办? 当他进去给怀恩把脉,这脉象算平稳,不过演戏吗,他要做全了,他随后脸色突然沉重,额头汗液突流,他赶紧开药随后让人去抓药。 “俞太医,她怎么样?” 皇上本来觉得她是装的,可他怎么逗弄都不醒,让人担忧,如今见俞太医这般,更加怀疑了。 莫非她真的? 这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俞太医,说实话。” “皇上,秦郡王的心疾用药皆是疏通血脉,这药若是用在正常人身上,容易造成昏厥,很有可能......” “俞太医,如何让她醒来?” 这此刻,没有人在怀疑了,救人要紧。 秦氏在旁边哭,哭着哭着就开始打李泽,骂李泽,说李泽不中用,当初就不该让女儿进宫,招惹这些个肮脏事。 这话当着皇上的面,能说吗? 小罗氏来了,将伤心难过的秦氏拉走了。 门外怀碧怀柔更是急得落泪。 “三姐仁善,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事情啊。” “是那张姑娘可恶,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咱们,当初她要退婚,也是设计陷害大哥的,真是恶毒。似她这般恶毒的人,就该昭告天下,让世人唾弃。” 咳咳 李祁和秦郡王还在门外守着呢,李祁听着自家姑娘旁若无人的奚落,不得不出声提醒。 “你们两个去看看你母亲有什么要你们帮忙的没?” “是,父亲。” 怀碧走后,李祁则对秦郡王道:“家里面忙,招待不周,秦郡王,臣送你回去吧。” “本...郡王不走,李姑娘今日也是为了本郡王,本郡王要等着李姑娘安好之后在走。” 李祁心中不耻,但是面上却无辜。 “郡王,您留下也无用,您又不是大夫,留下来也只会添乱,如今大哥大嫂心中悲痛,家里实在是招待不了您,您走吧。”赶人的话还要直接说吗? 秦郡王无奈,只能走了。 夜深人静 怀恩腹中饥饿,竟装不下去了,微微睁开一只眼,室内唯有一人。 皇上? 怎么还在啊。 她赶紧闭上眼。 “怀恩,醒过来,朕看见了。” 怀恩挤了挤眼,皇上就站在自己身边。 怀恩起来,揉了揉眼睛问:“什么时辰了?” “晚上了。” “皇上怎么不回宫?” “你这般,朕怎么放心回去?” “哦,我爹怎么会让你留下来?” 皇上无奈叹息一声,他坐在床边,认真地看着她,声音透着微喑哑道:“怀恩,这件事过了。” 过? 怀恩撇嘴道:“皇上,张舒雅在我李家门前跪求的事情,我并未提前知晓,她那般灼灼逼人,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继续遮挡了萧景石的眼睛,让他以为张舒雅真的一心为他,被其利用,也屏蔽了皇上您一直顾念兄弟之情。” “......” “旁观者清,我让他早日看清某些人的嘴脸,毕竟亲哥哥比表亲的关系,更亲近一点。他不能整日抱着表亲的腿,而对皇上您越发无礼。” 皇上轻轻撩开她额前捣乱的碎发,轻声道:“今日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 怀恩突然间感觉到这人温和暖心,言语无责备,甚至还有些宠你。 “皇上,您现在不怪我了?” “怪你什么?如今你为了景石试药,不顾惜生命,朕该奖赏,且告诉宗亲们,要以你未榜样。” “......” “朕说过了,是让你以后,莫要在如此吓朕了,朕受不起。” 皇上说着,就将怀恩拉入怀中。 “朕今日吓坏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他眼神中的担忧没有一丝一毫的修饰,清澈见底、如皓月般皎洁明亮。 让人心中升起丝丝的愧疚来。 怀恩凑上前,献上一吻。 “下次不会了。” 皇上轻轻抚摸了她的头,道:“饿了吧,起来吃点。” 当然是饿了啊。 怀恩起来,外面人接到消息,就将饭菜送来了。 秋明还偷偷跟怀恩道:“姑娘,皇上守了你一日,还没吃饭呢。” 怀恩看了一眼皇上,心中更加愧疚了。 一会侍候皇上用饭,都是亲力亲为。 等用过饭,餐盘撤走,皇上则交代他两句就走了。 等皇上走了后,秦氏和李泽就进来了。 “怀恩啊,你好点了没?” 怀恩则道:“本来就没事。” 秦氏左右打量了她几眼,还是不信啊。 “你白日吃的那药?” “不是药,是面粉。” “你......” 秦氏心中气啊。 “你个死丫头,你好歹给你娘我透个信啊,这今日真是要吓死娘啊。” 怀恩看了她两眼,则道:“娘,俞太医来为我诊脉,他的医术怎么会诊断不出我没事呢?一定是受人点拨了啊。”最后目光落在李泽身上,秦氏看着李泽,眼睛里像是唾了毒啊。 怀恩直接道:“最毒还是枕边人啊,早跟你说了,一碗药下去,就什么都解决了。” 李泽轻哼,并未理会女儿的揶揄,而是问:“你这‘病’什么时候能好?” “怎么说也要十天半月吧,不然怎么能打破外面谣言呢。” “萧景石的病,你准备怎么办?” “救不救的,不在我,而要在秦郡王。” 皇上离开靖王府,去了秦郡王府,皇上看着门前的牌匾还没有换下来,心中多少有些不悦。 门口守门的请过安,说要进去回禀,但是却被皇上拦住了。 “不用了,朕自己去。” 此刻,郡王府内,张舒雅也在。 张舒雅今日计谋落空,心中不安,她现在唯有萧景石了啊。 皇上过去,正好听见她楚楚可怜的声音道:“景石,你我一同长大,我的心意你怎么能怀疑?我是真的为了你,才想着逼她一把的。” “她次次装模作样,有能力治,却不给你治,这分明就是藐视皇家,刻意拿捏。” “你且看着,她明日便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今日这一出,是她刻意为之啊。” 萧景石坐在凳子上,似乎在考虑,他离开京城的时候,表姐的确是温婉贤淑,善良和气,确实做不来阴谋算计。 至于那位李怀恩,找就听闻她行事张扬,处处与表姐为难的。 可今日的事情却透着古怪? “表姐觉得,我该怎么办?” “景石,且看她明日能不能好转?” “若是她不好转呢?” “那你便让姑母下旨召见,进了宫,找了御医诊脉,一切谎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这个主意好。” 皇上冷哼,伸手将旁边的花瓶给掀翻了。 两人皆惊讶。 “皇上?” 萧景石看着自家皇兄臭烘烘的脸色,赶紧过来请安。 张舒雅随后跟着,只是皇上看着张舒雅,脸色冰冷。 “朕一直觉得景石这人单纯,这些日子他做的这些愚蠢事情,本不该发生,原来是有高人指点啊。” “......” 这个高人指的就是张舒雅。 皇上可不管张舒雅脸色慌张委屈,他就道:“朕以前觉得,你善良温婉,虽然不是很聪明,但至少不蠢,可是,你当真让朕失望啊,一件件事,真是蠢不可及啊。” “皇上,我都是为了景石啊,你自己看看景石,她都被李家折腾成什么样,您身为他的长兄,怎能不管?任由他被人欺负至此?” 张舒雅的话,只会添加皇上的怒气。 “你说你一心为了景石,那朕问你,当初是谁不顾圣旨,不顾张家,私自与李家退婚的?你口口声声为了景石,你自己看看你做的事?” 张舒雅见皇上提及婚嫁,心中冰冷一片,不怒反笑。 “皇上,我为何不愿意嫁给李家,您难道不知晓吗?我自小喜欢您,一门心思的要成为您的人,可您却恍若未闻,视我为无物,您狠心在先,又如何怪我?” 竟然敢反驳,这胆子真是一天比一天大啊。 “很好,你们张家果然是没有一个能扶持起来的,一个个的,都喜欢自作主张,痴心妄想。”既然今日说起,那么皇上便想着彻底解决了,“朕自当你是表妹,与你也不过是兄妹之情,朕自始至终都不曾与你说过任何承诺。” 这话瞬间压垮张舒雅撑起的气势,她颓废缩了下去。 细想起来,确实没有承诺过任何,而且自己几次三番的想要挑破关系,都被皇上赶出去了。 可是......可是......有些事无需要承诺啊。 “你去看看李家,靖王李泽,他府中干干净净,没有一个小妾,身边孩子皆是他正妻所生。他长子李鸿瑞,自小便洁身自好,不曾与人有染,他是世子,将来继承爵位,若是你嫁给他,将来整个王府便是你的,这门亲事,万里挑一,就是朕也挑不出任何毛病,这是东太后最大的让步,更是李家更大的诚意,可是你呢?你们呢?一点点的腐蚀掉朕的好心,一个个的只会让人看笑话,你们还能做什么?辜负了朕一片筹谋。今日朕放话出来,朕的后宫,不论是皇后还是小小的贵人,就是一个宫女,都容不得你这般蠢笨之人。” 呜呜呜 这话与张舒雅来说,不可谓绝情。 “张舒雅,别逼得朕与张家划清界限,明日之后,你自去普济寺剃度出家,如果你不去,那么就别怪朕派人压你去。” “......” 萧景石想劝说什么,然皇上直接道:“景石,明日去李家道歉,朕整日繁忙,没空盯着你那边愚蠢的事情。” “是。” “李怀恩是朕挑选的皇后,也是你未来嫂子,见到她,你最好客气点,否则下次朕就问问她,该怎么不费吹飞之力就能将一个不听话的人身上的毛发尽数拔掉。嗯?” 第一百三十二章 隔日一早 宣王领着萧景石去了靖王府,宣王也是临危受命。 他其实不想来,太蠢了,带出来掉价。 你说他若是如皇上那般通达......罢了,还是蠢点吧。 宣王也不是自己过来,他是拉着自家媳妇过来的。 他让李怀淑去看看怀恩,他则拉着萧景石去见李泽。 等李怀淑出来,宣王也出来了,上前问:“三妹如何了?” 李怀淑敌视地看了萧景石一眼,则道:“我三妹这伤,是你的缘由?” 萧景石无奈嘀咕道:“真的试药了?” 李怀淑轻哼,她也不管不顾了,直接一大嘴巴抽过去。 萧景石怒了,欲要还手。 但是宣王站出去,则道:“萧景石,你站这么近干什么?欺负你王婶个不高是不是?” “她打我?” “打你一巴掌都是轻的,要我说,似你这般欺负人的,就该直接扔祠堂跪个七天七夜的。” 李泽也是被女儿吓坏了,不过想起女儿的身份,突然间就淡定了。 人家是辈分高啊。 再看看宣王,人家根本不将萧景石当一回事。 在说了这是靖王府。 李怀淑看自家宣王作怪的样子,也就没心思打了。 “三妹已经在调养,且喝了俞太傅开的药,至于什么时候好,俞大夫没说。” “俞大夫呢?在不在?” “在,你去问问。” 一会俞太医就来了。 俞太医的说辞很规矩,他道:“这误食了药物的事情,具体结果如何,还需要观察。” 宣王:“这么严重?” “是药三分毒,排毒也需要几日,且之后也要养几日。” 宣王看着萧景石,骂道:“你看你干的事?走,跟你姨奶请罪去。” 姨奶? 这辈分,说高就高了。 萧景石想要反驳,但是却又反驳不得,因为论辈分自己的确是小辈。 “王妃,景石这孩子也是知晓错了,您要不领着他去给三妹磕个头?赔个礼?” 李怀淑则道:“不必了,既然是小辈,我们也没有与之计较的理。”李怀淑看向俞大夫道:“我家三妹说她有法子能尽快排解体内的药物存量,请俞大夫您过去。” 俞大夫则道:“卑职这就过去。”走之前,俞大夫还劝说萧景石一句:“你的病她真的能治,医者父母心,我看她也是不愿意放弃你,希望秦郡王您能珍惜,别再闹腾了。闹来闹去,最后吃亏的必定是你。” 萧景石又想起那句话:得罪谁也别得罪大夫。 所以他没有顶嘴了,尤其是宣王还在跟前呢。 这可真打啊。 俞大夫走后,宣王看着不说话的景石则道:“俞大夫说得不错,倘若你的病真只有你三姨能治,那你可真要好好巴结她了。” 三姨?咱能别这么算吗? 宣王不知萧景石的苦,他继续劝说道: “你因为你这个病,不能骑马射箭,不能大运作,甚至时刻担心自己哪一天就走了,忍受心痛,不能与正常人一样,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如预测未来,你可莫要行差踏错了。” “昨日张舒雅那一出,本王瞧见了,不得不说一句,此女居心叵测啊。” “宣王叔,你别这么说表姐。” “哼,还表姐?萧景石,你是笨吗?皇上是你亲兄长,皇后日后绝对是你亲嫂子,有这层关系在,你的病便不用你说,她便会治。何至于张家人来求?她这会儿来求,求什么?不过是要挑拨你跟李家关系,挑拨皇上和皇后之间情谊,可很你这白痴还看不懂?” 萧景石现在是人见人骂啊。 蠢? 他不想。 宣王看了眼自家媳妇,则道:“王妃,三妹可还说了什么?” 李怀淑看着她,默默敛眉:别得寸进尺。 宣王道:“早晚都要治,早治晚治都一样吗?三妹若是醒着,不如让三妹问景石请个脉?” 这治病救人,只要人活着就一定能救治。 李怀淑暗暗皱眉,只是她还未曾拒绝,俞太医去而复还。 “秦郡王,李姑娘有请。” 宣王笑着道:“三妹通达,景石跟着俞太医过去吧。” 李怀淑想要跟着过去,但是却别秋明拦住了。 “大姑娘,三姑娘说让您回去照顾景渊世子,这种小事不用劳烦您亲自跑一趟,让人通知一声就是。” 这话很通透,就是说李怀恩能为萧景石看诊,是因为李怀淑。 李怀淑心中感动,宣王心中也如明镜,他道:“多谢三妹了。” 秋明看向李泽道:“王爷,三姑娘还说,三姑娘想去别庄,以便给秦郡王看诊。也是为了修养。” 李泽同意了。 今日之后,李泽就寻找好了别庄,且将怀恩送进去。 随后萧景石也被送进去了。 怀恩坐在别庄内的小院子里,俞太医和秦御医在旁,且他们对面除了萧景石还有十个与萧景石相同病情的人。 这些人是俞太医和秦御医找来的。 “既然来了,俞太医,给他们安排住处吧。” 俞太医则道:“姑娘可要诊脉?” 怀恩摇了摇头。 “不急。” 要具体检查,还要仪器。 俞太医问:“秦郡王该如何安排?” “不论吃住,与他们都一样。” 俞太医看了看秦郡王,随后则道:“确实该如此。”病人就是病人。 他们现在院子里住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怀恩则与秦御医讲解了以一些有关血管内狭窄的课题。 等他们听明白了,怀恩才开始为他们把脉,且给每个病人建立一个档案,而萧景石这会儿才明白,她将他当做试验品。 他不能,他过来闹腾, 怀恩只说了一句话:“能让你当试验品,是你的荣幸。” “什么荣幸?你之前怎么说的,你说你不会拿无辜人的性命做实验的,难不成这都是空话吗?” 怀恩看着他,竟然轻笑了。 “你竟然相信了,真是难得啊。” “你什么意思?” “秦郡王,若我是你,就该能着,等着我将你治好之后,在出去揭穿我,而非现在。” “你……” “你是留下来,还是走,我不会强求,你自己选择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知晓我为何会选择别庄吗?” “......” 怀恩笑了,笑得那叫一个张扬,风华绝代。 “因为这里上上下下,我最大,没有人敢反驳我的话。” 这也就少了许多的麻烦。 至于,萧景石,这人不过是她的囊中菜。 萧景石确定了自己出不去这个别庄后,很是气馁。 她每日优哉游哉坐着,并不为他们诊脉,而是让俞太医和秦太医每日轮流诊脉,有一日他发火,她不知给他用了什么,自己竟毫无知觉地晕过去了,在醒来,全身无力。 就好似那一日她被他劫持,这是这一次,没有鬼火。 他醒来的时候俞太医在。 俞太医道:“郡王,您不该闹腾的。” “你们与她同流合污,就拿我们当靶手吧?” 俞太医摇头:“上次李姑娘亲自试药,那药便是有用的,郡王也应该看在她为你亲自试药的份上,别计较太多的。” “哼……” “而且,你们并非是实验品,她这般做,是为了教授我等,你们几个的病例将来能救更多的人。” “如果郡王不相信,不妨看看那几个人呢,他们来的时候,状态比您差的不知多少,他们自小就用不起药,得不到更好的治疗,一直拖到现在。而经过治疗,您看看,他们如今的状态已经非常好。” “还有一件事,希望郡王您能清楚,她既然敢教我等,就说明她能救,而非您以为的是将你们当试验品。” 萧景石皱眉,虽然不愿意相信,可他细想下来确实如此。 他心道:我且在忍忍。 萧景石是这几个病人里面,身体状态最好的,他每日也很闲,闲得每日都想去抓怀恩的把柄。 今日他去药房,正听他们在里面议论。 “李姑娘,这病能治愈吗?” 怀恩摇了摇头。 “除了萧景石的症状轻缓,有希望治愈,别的.....他们太重了,且之前没有得到很好的控制,如今并发症也极多。”见俞大夫寄希望,怀恩不得不道,“此病乃是心疾,在身体内部,是先天的,治愈可能性不大,我们能做的就是抑制病情恶化。” 俞太医似早有定论,如今听她这般说,心里面也算是明白。 “这个病若是控制得好,寿终正寝是没有问题的。且你找来的这些人,他们家境如何?” “只有一个家境一般。” “是不是那个年幼的?” “你问问他愿不愿意学医,让他跟着你如何?” 俞御医自然是愿意的,且他自己学医,将来若是无银医治,可以自医的。 “姑娘仁慈,这套病例研究下去,便是大清最大的福音。” 怀恩颔首。 “医学这个东西,学好了就是造福天下。俞太医,你觉得咱们若是建立一个医学院,可否?” 俞太医扬眉,心中兴奋不已,如果有个系统的学习,这自然是好的。 若是她能当师傅,更好啊。 这不仅仅是万千学子,更是他们的福气啊。 可是这么大的事情,李姑娘能做主吗?先不说这学院建立之后有没有人能上,就是这资金方面,也是个大难题啊。 “姑娘,这件事可要与皇上商议?” “商议是要商议的,只是商议之前,咱们需要先有章程,若是初办,不用那么张扬,寻好了地方,建立了学校,有了学生,按部就班后,可以再提。皇上日理万机,这些事,就不要惹他烦忧了。” 这就是先斩后奏了。 怀恩知晓俞太医担忧什么,她并不当一回事,她则道: “前几日我爹因为国库无银,大闹了一场,若是想让户部出资,怕是难了,所以我说先有章程的意思,是我们将所有事情都办好,如此也不用皇上为难,且还能将事情办好。虽然私办,但是却公有。” “这个事情略有些难处。” “是银钱的事情?” “是,臣惭愧,这些年竟然没有太多的积蓄。” 怀恩想了想则道:“若是有银子,你可愿意当这个校长?” “自然。” “俞太医,你说我若是说我能救治某些人的绝症,但前提是我要他们一半家产来换,你说有没有人愿意?” 生命只有一次,当然有人愿意啊。 俞太医笑了。 “臣要替万千学子谢谢您了。” 俞太医趁机道:“臣这里就有个病人,下体残疾不能动弹,但人是好的。” “你去联系吧。” “是。” 俞太医走后,秋明给自己主子上茶。 “姑娘,咱们别庄还有一个最有银子的呢。”秋明提醒。 “你是说秦郡王?” “是啊,听说他在落成积攒了不少家业。” “你这样子一提醒,竟然让我想起来,咱们这里还有个可以薅羊毛的呢。” “对啊,您看他,姑娘给他免费医治,他还天天抱怨您,不知您的好。您这次做主来别庄,别人不知,奴婢确是知晓,您也是为了他好,省得有人在他跟前撺掇,影响他病情。张家那位姑娘口口声声对他好,最后连药都不敢试,最后还是姑娘您试的。有什么资格说什么情深义重啊。” “哼,那张姑娘意图明显,他最终的目的就是要逼死姑娘,秦郡王就是帮凶。” 怀恩不怒反笑了。 “你说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一个丫头都能看得懂,他为何会被蒙在鼓里呢。是不是你比郡王爷还要聪慧啊。” “姑娘尽取笑我,我一个丫头,哪里能比郡王爷聪慧......呵呵,其实也就聪慧那么一点点.....”秋明心中也很得意的。 怀恩端起桌子上的茶,浅浅的饮了一口。 “人有亲疏,在他心中谁亲谁疏一目了然,这事倒是不怪他,倘若我在外面受了欺负,我大哥大姐他们自然不会问青红皂白就与我出气的。” “当然我也不会故意挑事,将我大哥大姐置身危险之中不管不顾的,则或许就是我们的区别。” 秋明最后发说了句:“秦郡王有这么个表姐,也真是倒霉,还好皇上早就认清了她,没有在这件事上为难姑娘您。” 是啊,皇上是非曲直,看得清楚。 而且他对于她的小调皮,也是接受的。 “我若是嫁给皇上,自然不会也不能与萧景石一般计较。”反正该出的气都出了。 秦郡王在外面听着,心里面复杂得很。 第一百三十四章 秦郡王身边的阿呆看着郡王爷从药房出来,失魂落魄的,不得不道:“王爷,其实奴才看着,那李姑娘也不像坏人。” “嗯,你也比本王聪明了?” “奴才不敢。” 阿呆不说话了,萧景石也不依,一脚踹过去,问:“怎么又哑巴了。” 阿呆心中苦酸,不得不又道:“王爷,您之前在李鸿瑞婚前大闹,之后又劫持她,您当初还想着要将她毁了呢,她如今还能给您治病,已经是极好了,您别再作了行吗?” 萧景石没吭气,不过之后确实安分了许多。 之后俞大夫带来了一位病人,萧景石瞧见便跟了过去,怀恩也没理会萧景石。 只是看着那人,那人坐在轮椅上,看着四十来岁,双目精光,打量着她。 俞大夫则介绍道:“这位是八号当铺的东家,陈八两。” 怀恩请他上前去,但见他伸出手腕放在眼前,怀恩没先把脉,而是蹲下身子,伸手摸上她膝盖处。 陈八两下意识地挪动轮椅,想要避开,但是却被俞太医制止了。 不一会,怀恩站了起来。 她没有坑气,而是走向他后背处,提醒道:“弯腰。” 那人则弯下了身子。 萧景石瞪着眼睛看着这一幕,心道:“这女人不知羞耻,我一定要告诉皇兄。” 不一会,怀恩则伸回手。 怀恩则看向俞大夫问:“规矩讲了吗?” 不等俞太医讲完,陈八两便已经让身后的人递上一个锦盒,而且打开来。 里面是一张张一万两银票。 目测有五十张。 “今日事忙,能筹集的便是这些,倘若我的腿真的能好,后面还会有更多。” 怀恩笑了。 “虽然你是俞大夫领过来的,但是话我还是要说清楚,规矩就是规矩,一旦定下,便不能有人打破。” 怀恩指着萧景石道:“这位是大清的秦郡王。” 被指的萧景石不懂她什么意思,但是陈八两懂了。 规矩就是规矩,她既然定了规矩,便不会担忧别人不给。 因为她身后站着的是皇家。 “我的腿能治好吗?” 怀恩笑了。 “你的病跟你的腿没有关系。”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的病不在于腿,而在于神经。你的腿和你的脊椎都没事。” “好,事成之后,我名下铺子近一半过给姑娘。” 这话就是同意了。 怀恩让秋明收起锦盒的银票,秋明看着那么厚的一张,捧起盒子的手有些颤抖。 “如果不能套现,余下的银子可以分年给。” 陈八两同意。 怀恩示意他伸出手,怀恩为他诊脉。 随后从大药房内拿了药,一些营养神经药物,让他就水喝了。 怀恩让他吃下后则道:“你是在这住几天还是回家?” 腿还没好,他怎么能走。 “若是可以的话,麻烦了。” 怀恩颔首,她吩咐秋明道:“给这位陈老板安排一座小院,让人精心侍候。”这可是大主客。 “是。” “陈老板先去睡一觉,起来就能感觉到你腿部的变化。” 陈八两心下激动,但面上却不显。 他则下去了。 萧景石看着她就开了药,就轻轻松松地挣这么多的钱。 正要说两句,但见她竟然却毫不犹豫地将银钱推给了俞太医。 “这些你拿下去准备吧。” 俞大夫则道:“这有些多。” 怀恩摇头。 “银钱这种东西,留在我身边不过是一堆废纸,你拿着看着干点什么?” 俞太医看着那堆“废纸”,竟然觉得有些发愣,他心中想着道:“这银票可以直接建一个公学了。” 不过她身怀医术,也不缺钱。随后就将锦盒抱在怀中了。 “我这就出去交代。” 俞太医走了,萧景石还远远的站着呢。 萧景石刚还诽谤她挣钱快,现在见她将银票轻易给出去,还说是废纸,这是什么?清高?故意的? 怀恩瞧见这会儿太阳晒过来了,则喊了一声秋明,没人应声,她想起秋明去送人了,她则站起身,挪动了地方。 只留下萧景石在旁边一片迷茫。 隔日 陈八两再次见怀恩,脸上不再是审视,而是坚信不疑。 “今日早起,我的腿竟然有了知觉。” 怀恩则道:“恭喜,看来这药是起了作用。” 陈八两正要说什么,就见秋明姑娘回来了,她道:“姑娘,您让人准备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怀恩则看向陈八两道:“走吧,咱们一块去试试。” 怀恩在院子里弄了一个双手辅助行走的架子,走上前双手支撑着下来,且耍了一套运动,之后下来。 他对陈八两道:“你试试吧。” 陈八两多年不能行走,这会儿竟然有些怯。 “早晚都要迈这一步,你去试试吧。” 陈八两去试了试。 而萧景石今日没来,但是他让阿呆偷偷来看了。 阿呆瞧见那人一步步地竟然真的在挪动,心下一动,便回去了。 见到萧景石,他则回禀道:“王爷,奇迹啊。” “他能走了?” “是的,李姑娘是真的医术高明啊。那陈八两奴才晓得,他的腿有好些年头了。” 阿呆则劝说道:“王爷,您要不也装乖一点,等她给您治好,您就再也不用她了,到时候您就再也不能受制于她了。” “本王要怎么做?” “.她不是要建学院吗?王爷您要不去帮忙?” 他们家王爷的建筑设计是极好的,洛城最著名的晨光楼就是他家王爷设计的,且引来不少文学学子来观赏呢。 萧景石想想也没有拒绝,且建立学院也是为国为民。 萧景石的设计稿设计好,等再次见到怀恩的时候则将设计稿递给她。 当然依然是牛气冲冲的态度。 怀恩看着洋洋洒洒好大一张图纸,虽然她看不懂,但是说实话,这建筑很气派。 “什么意思?” “没看见上面写的吗?” 学院?这是学院的图纸? “没办法,我不善此道,看不懂。” 你? “看不懂就算了。” 说着人就别扭地跑了。 人走了,怀恩将图纸递给秋明道:“去送给俞太医。”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又过了一阵子,陈八两的病好了,便走了。 萧景石最近也是变着法子来示好,怀恩只当作平常,并未对他有什么区别对待。 如此就过了一个月,怀恩就决定让萧景石离开了,萧景石竟然赖着了。 “我头发还没长出来呢。” 头发? 她什么时候说给他治头发了? “你头发让我看看?”她确实还没见他光头的样子,他一直都戴着帽子呢。 萧景石以为她要给自己治,便将帽子摘了下来,怀恩瞧见那光秃秃的头,没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光头强? 萧景石面色尴尬,想气却又有顾忌。 怀恩摆了摆手道:“不好意思,没忍住,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你不给本王治?” 哈哈哈 实在是太好笑了,她忍不住锤了锤桌子。 萧景石气坏了,转身走了。 人走了,怀恩见秋明忍得痛苦则道:“想笑就笑吧。” 哈哈哈哈 秋明笑道:“郡王也太可爱了。” 可爱?混世魔王吧。 这一次萧景石离开,无人拦着了。 萧景石离开之后,直接进了宫,先去的乾清宫,皇上见他气势汹汹问:“怎么回来了?” 萧景石想告状,可话到口中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她嘲笑他?这话说不出口。告状?皇兄现在心里只有那个女人,也不会站在自己身后。 他抿着嘴,啥也不说了。 皇上想到什么,对李卫道:“让太医院的太医过来。” 萧景石则道:“皇兄,臣弟先去看看母妃。” “先去给嫡母皇太后请安。” 萧景石轻声嗯了一声。 等萧景石去了慈宁宫,瞧见东太后正在看戏,萧景石上前请安。 东太后冲着萧景石招手。“景石,过来。” 萧景石上前,李怀庆则让出一个位置,则道:“十爷坐。” 十爷? 他最近被贬为郡王,别人也都唤他的称号,如今第一次听见有人按照序号唤自己。 “景石,哀家新排了一出戏,你帮哀家看看,好不好?” 萧景石对这些很感兴趣,他则道:“太后娘娘,说到听戏,我说第一,绝对无人敢说第二。” 东太后笑望着他,满目的慈爱。 “是,当初你还排练了一出戏,被戏班子传唱。” 萧景石心中很得意。 然而,当萧景石看着这出戏,神情越来越沉重愤怒。 这不是一出戏,这是他正在面对的事情。 他当初想要娶表姐,他去找她,问是否可以娶她。 她怎么回的? “表弟,我心在表哥身上,嫁给你对你不公,而我也不愿意,你需要一个全身心都爱你的王妃,而非如此不堪的我。” 戏台上又出现了一幕,是他走后,表姐表现。 她摔了屋内所有东西。 “想娶我,你也配。” 鸳鸯则上前劝道:“姑娘,她们如今硬是要将你跟秦王拴在一起,那怎么行,太医说他命不长久,而且性格张狂,不配姑娘啊。” “去将秦王身边的小厮喊来,让他悄悄透露给秦王,若是李家姑娘不听话,那便毁了,反正他行事张狂,别人也猜忌不得。” “是,秦王身份尊贵,且皇上对秦王爱护,不忍指责,即便是他真的犯错,皇上又岂能摊上弑弟的名声呢,所有不过是关个紧闭。” “……” 这一出戏演绎得很好,就是人物的表情都很精准。 可是戏台上唱的是戏啊,他心中为何会痛呢? 戏台上还在表演,但是那一幕幕的,让人难过痛心。 他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东太后望着他道: “景石啊,后面还有呢。不看了吗?” “太后娘娘,景石还要去跟母妃请安。” 东太后道:“那真可惜,这出戏,哀家还想让你给个建议呢。” “下次吧。” 萧景石走了。 东太后看着台上的戏码,摆了摆手道:“让她们下去吧,这一出出的,真是没眼看。” 李怀庆则道:“娘娘一片苦心,希望十爷能够明白。” 东太后叹息。 “皇上这辈子被这母子两拖累了。” “不过因为他们,皇上对李家才会更愧疚的。” 东太后笑了,正是这个理呢。 太小儿科的戏码,根本上不了台面。 “走吧,哀家累了。” 怀庆上前扶太后回去了。 萧景石回去,并未去看西太后,而是出宫了。 他在张府外面转悠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天色暗沉后,他才偷偷潜入了张府。 张舒雅闺房内 张舒雅睡不着觉,正在临摹字。 “姑娘,您这字越来越像是皇上的字迹了。” 张舒雅看着笔下的字,问:“怎么样了?” “姑娘,秦郡王已经从别庄出来了,这会儿已经气势汹汹地进宫去了,等秦郡王进宫抱怨,西太后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这些日子,咱们这般折腾,你说那李怀恩会为景石救治吗??” “奴婢瞧着不会的,秦郡王将李家上下得罪透了。” “只要她不救,西太后和宫里便不会放过她,李怀恩即便是进宫也绝对不会如意的。” “......” 屋内的人儿得意地笑,这笑声让萧景石脸色越来越沉。 她终究不是为了他。 她也没有想过,若是她不救,他会如何去?” 哎,终究是自己高看了自己啊。 他悄悄离开,回了秦郡王府,隔日他便出来了。 院子里站了不少太医。 “郡王爷,皇上命我等为您请脉。” 萧景石则问:“皇上是什么意思?” “皇上只是担心您。” 皇上这是要看看自己是不是被救治了吧。 萧景石寻个地方坐下来,伸出手腕道:“过来吧。” 他也想知晓,那人救没救自己。 等太医为他诊脉后,则道:“郡王爷脉相有力,身体很好。” “本王还会犯病吗?” “这.......还待观察,臣不敢保证。” 萧景石轻哼一声,没理会他,这些个人,一个个的很谨慎。 “俞太医呢?” “俞太医最近没有来太医院,他请了假,在忙别的。” 得了,问他们也问不出别的。 他还是自己去找吧。 那人恨着自己,应该不会用自己的图纸吧,他就去在画一张,将图纸给俞太医送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别庄内 秦氏去将怀恩接回府上,而这会宫里将派人来教导怀恩规矩。 一提到规矩,怀恩就觉得头疼。 因为这教导规矩的,还是大长公主。 她本来拒绝过一次了。 靖王府 大长公主坐着与秦氏说话,而大长公主身边站着敏茹郡主。敏茹郡主规矩地站在大长公主身后。 “臣女见过大长公主。” “日后都是一家人了,不用这般拘礼了,起来吧。” 怀恩起来,与敏茹郡主颔首示意,敏茹郡主这一次,规矩礼仪也做得极其到位。 “本来这次是东西宫内的两位太后想让内务府内礼仪嬷嬷过来的,了。”大长公主看了眼怀恩,笑道,”不过皇上怕旁人不知轻重,惹了未来皇后娘娘不高兴,特地指了我来。” 秦氏看着怀恩,眸中含笑,心中对未来女婿的体贴也是非常地满意。 “那怀恩就麻烦大长公主了。” 大长公主希望怀恩去大长公主府,秦氏起初还有些介意,不过大长公主道:“我那公主府,平常也就敏茹在,靖王妃可以放心。” 秦氏则道:“大长公主亲自照顾,臣妇怎敢不放心,既然是皇上安排,臣妇自当遵旨的。” 就是这个敏茹郡主?她可没忘这丫头在宫中为难怀恩的事情。 她看向怀恩,怀恩想了想则道:“娘放心,我不会惹事的。” “我哪是怕你惹事。” 大长公主笑了。 回头看向自家女儿,敏茹心下烦躁,面上不显,她温温婉婉的声音道:“靖王妃放心,之前是我鲁莽,敏茹已经知错了,而且她是未来皇后,我不敢。” 怀恩看听见她的解释,则笑了。 “我娘不是这个意思,我娘的意思是说,我入大长公主府学习会不会麻烦大长公主。” 这话算是同意了。 大长公主又客套几句,说是过两日来接她,之后走了。 他们走后,秦氏拉着怀恩去后院,秦氏这些日子为怀恩准备的嫁妆,怀恩瞧着满库房的好东西,心中很是感动。 等两人出来,就瞧见了丫鬟领着一个妇人,只一眼怀恩就觉得惊艳,虽然年岁渐长,但是风韵优美。 她缓步上前行礼,款款而来,说不出的妩媚诱人。 怀恩看向秦氏,秦氏笑道: “怀恩,这位是娘给你请了一个师傅,何宝儿,传授你周公之道,你要好好与她学学。” 周公之道? 怀恩眨眨眼,面上闪现出迷茫,但是内心却了然。 “这人,女儿就收下了。” 怀恩将人领回去,让秋明将人安置了。 她有些累,先休息了。 秦郡王府 今日皇上命人将张舒雅送走,张舒雅不愿意,就去找了秦郡王。 萧景石现在,对张舒雅没有初时的美好,他听说她来,也没有拒见,让人领着她进来。 张舒雅见到他,眼泪便汪汪地流下来。 虽然哭着,但是依然是楚楚动人,萧景石想到那出戏,又看着她,竟不知哪个是真的,可心中发苦。 “表弟,救救我……” 萧景石搬一把凳子,让张舒雅坐下来,张舒雅饱含着情谊唤了一声表弟。 萧景石望着他,含情脉脉的眸子,楚楚可怜,让人一眼不忍心。 若非他亲耳听见那话,他或许会被她迷惑,但是现在? 他微微撇开眼,坐在她旁边。 “表姐,你不该是去普济寺吗?怎么会来我这里?” “表弟,我不能去,皇上受李家蒙蔽了,我若是走了,日后谁来帮助皇上呢,倘若有一日他看清楚李家的嘴脸,皇上被他们欺负了该怎么办?” 帮助皇上? “表姐,皇兄现在与李家姑娘正打得火热,咱们参合不进去,再等等吧,等皇上新鲜劲一过去,自然会有更多的美人儿被送到皇兄跟前的。” 张舒雅愕然,送别的美人儿? 她并不想。 “表姐,我无能为力,你回去吧,莫要惹皇兄生气了,也莫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家族添乱。你还有兄弟……” “……” “表姐可是想让我送你?” 张舒雅的表情一点点地塌陷,她望着萧景石,感觉到很陌生。 是发生了什么吗?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法子能免除你剃度。” “什么?” “嫁给我。” “表弟,你怎么又提这件事了?我已经说过,我不能嫁给你,如此对你不公……” 这一次萧景石没有感动,他默默地起身。 “那......我便是无能为力了。” 隔日一早 在院子里教秋明做冰淇淋,听说前院承恩公府上的人来了,怀恩则问:“范淑兰来了吗?” “来了,正跟着承恩公府老夫人在前院陪着靖王妃说话呢。” 怀恩放下手中的冰淇淋,则去前院给承恩公老夫人请安,随后将范淑兰拉了后院来。 “你今日来得真是时候,我做了冰淇淋,让你尝尝。” “没兴趣。” 范淑兰最近心情不好,什么都无法弥补她失落的心啊。 “魂丢了?怎么跟你意中人被想走了一般?” 范淑兰瞪着大眼望着怀恩,不一会,眼眶里就落了泪,随后趴在怀恩肩头,哭道:“他要订婚了。” 这个他,就是顾安良了。 怀恩轻声安抚了他。 “世上男人千千万,咱不缺这一个。” “不,我就要他。” “要不你去抢?” “他要定的是大长公主府的郡主,我怎么抢啊。” “……” 得了,啥都不行。 怀恩让院子里的丫鬟们都离开,她则安抚她一阵子,则道:“现在他们还没有定,你还有机会的。” “真的吗?” “是的,那郡主其实不喜欢顾安良,她是因为……”因为顾安柏才要嫁去顾府的,她也是个傻子,竟然为了见到心上人,牺牲自己的幸福。 看着眼前的丧气的范淑兰,怀恩则问: “你现在跟顾安良进展到哪一步了?” “他...知晓我的名字了。”范淑兰提及这个,还有些小娇羞。 不过这话让怀恩翻了个白眼。 这么久了,人家只知晓你的名字,这算吗? “近些日子,我会去大长公主府,我猜测大长公主无暇跟顾家定婚事了,这是你的机会。”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我该怎么办?” 怀恩则问:“你没打听好,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吗?” “自然是温婉贤淑。” 怀恩摇了摇头,喜欢一个人,不应被一些框框套牢了。 以她对顾安良的了解,这人沉稳,安静,生来,便没有犯过什么错。 书中写着他选择郡主的时候,好像是因为一场马球比赛,郡主在台上,风姿卓越,活泼可爱,走入了他的心。 如此他才娶了郡主的。 怀恩想了想则道:“让人去打听下,顾安良最近有什么活动。” “我要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让他喜欢上你,他若是喜欢你,那就好办了。” 怀恩想了想,准备如法炮制之前的会面。 “你会马球吗?” 自然是会的,但不是很精。 “要不去打马球吧?” 顾安良是新任状元郎,自然是在翰林院上班了。 怀恩打听出来,这人五日一休沐,休沐的时候会与朋友出来交流,怀恩打听好之后,让范淑兰回去,求她祖母安排一场马球赛,范淑兰求了,且也同意了。 承恩公夫人也请来了诸多女子公子相聚一块。 而家中的怀碧怀柔也接收邀请了。 秦氏不让怀恩去,但是想起承恩公老夫人来时提及的婚事,她则道:“娘陪你们一起去,怀恩,这是最后一次了。” “是。” 等怀恩坐在马球场内,微微望去,一群群的贵女世子们,花红柳绿,这情况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啊。 此时场内,范淑兰开头,正玩着呢。 她则坐在凉棚内,看着场内范淑兰的马球比赛,她会打马球,也仅仅是会而已,但是抢不着球啊。 不过怀碧和怀柔看着,可不管输赢。 “今日真热闹。” 怀碧则对秦氏道:“大伯母,我们想下去玩一会。” “去吧,一会过来这边,今日人多,别出事了。” “是。” 她们刚走,敏茹郡主过来了,坐在怀恩身边,秦氏当做没瞧见。 怀恩则问她:“郡主一个人来的?” 敏茹摇头,“跟我娘一起来的,我娘让你准备下,明日准备去接你了。” 怀恩点头,目光飘向赛场,敏茹郡主也瞧见了,她有些瞧不上。 则道: “承恩公府这位姑娘,这底子也太差了,就这水平,也敢献丑?” 这语气? 莫非要上台? 怀恩觉得今日这主意出的极其不好。 这不是给别人做梯子吗? “小打小闹而已,郡主今日可有心思上台?” “看情况吧。” 正想着,敏茹郡主身后的人,与她说了什么,就见她转过身去看了。 怀恩也望过去了,她看见顾安良了,他跟在顾家主母身边,端端正正,顾夫人似说什么,顾安良点头应承。 顾安良得了状元郎,想与她家结亲的人,不知多少,且今日来,是相看的。 跟谁? 敏茹郡主。 呵呵,敏茹郡主,这不就在自己身边吗?若是敏茹郡主不上台,那是不是就有希望啊。 敏茹郡主瞧见了人,没什么感觉,她转过身来,示意丫鬟将东西摆上来。她身后的丫鬟,将面前桌子上本来放着的东西,撤了下去,随后将她们拿来的东西,一个个的端上来。 水果,糕点,都很精致。 “荔枝啊,这东西很难得啊。” “我家人特地从岭南运过来的,一天的时间,绝对新鲜。今日你有幸了,分给你点。” 喜欢吃荔枝啊,这不就现成了吗? 怀恩笑了,她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点药粉,心中默念道:敏茹郡主,这真对不住你了。 怀恩看着桌子上的荔枝则道:“确实稀罕,多谢郡主了。” 她伸手去拿一颗荔枝,顺便将药粉称她不注意的时候洒在上面。 敏茹郡主吃过一两粒荔枝,腹部就开始隐隐的痛了,她以为是例假来了,赶紧带着丫鬟走了。 怀恩瞧着她的背影,回眸又看了看台上,范淑兰已经下来了,范淑兰往怀恩这边过来,坐在刚才敏茹郡主的位置,范淑兰还自我良好地问:“你要上场玩吗?” “这么热,还是算了。” 范淑兰见她不玩,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忍不住拿了一颗。 “你这还径自带了好东西?” 说着就要往嘴里送,怀恩下意识的拦下。 “这东西是敏茹郡主的。” 敏茹郡主? 范淑兰下意识的放下来,她跟敏茹郡主是情敌呢。 她的目光转向场内的顾安良,兴奋道:“怀恩您快看,有人给她送香囊呢。” 怀恩看着激动的她,不得不将人拉住。 “你送了吗?” “还没,我准备去送呢。” 怀恩则道:“如果你想要在他心目中留下印象,就不要去送。” “为什么?” 怀恩示意她望过去,只瞧见有人给顾安良送荷包,却被他拒绝了。 范淑兰则道:“一定是她们的荷包不好看。”她将自己的荷包拿出来给怀恩看,上面绣的是一只兔子,是很可爱的。 怀恩认真地看着范淑兰,看得范淑兰有些心虚了。 “那我怎么办?” “范淑兰,你要反其道而行之,沉住气,不去看他一眼。” “这样子真的有用吗?” 当然。 “行吧。” 这会儿场内,顾安良上场去了,好像是男女混打,顾安良和顾家姑娘为一组,另外一组怀恩瞧着那男子不认识。 但是那男子左右看了看,竟然往她们这边来了。 “表妹,咱们一起啊。” “永乐表哥,我怕是不行。” “表妹,我初来,不大认识别的女子,你帮帮我。”说着拱手请求,范淑兰之后硬着头皮答应了。 等人走了,怀恩在心中慢慢地想着永乐这个人,他是......就是他与范淑兰出谋划策让范淑兰落水,最后顾安良没有去救,而他却跳下去了,这人不是范淑兰的表哥,而是承恩公府继室夫人娘家的人。 也就范淑兰那丫头单纯的觉得他好啊。 看着场内,范淑兰努力挣扎,依然是不进一球,且他们两个被碾压的惨不忍睹。 而范淑兰似乎还安慰她表哥,哼,殊不知这是她表哥故意的,故意让她在场内出丑呢。 “这范家嫡女是不知羞吗,这般才艺也敢献丑,也不看看今日来的都是什么人?” “是啊,丢人得很啊。” “听说范家的二姑娘却是个好的,马球打的极好,做学问也好。” “两人一比较,这范家的大姑娘怕是没人要了啊。” “......” 怀恩正想回嘴,却见孙明泽过来了,他站在廊下,与怀恩打招呼。 孙明泽乃是太医院院判之子,又是俞太医和秦太医的弟子,家学很好,怀恩能见到他不奇怪。 怀恩问:“孙公子也来玩马球吗?” 孙明泽道:“是,陪着家中族兄过来的。” 孙明泽瞧着她目光还在场内,似乎很揪心。 怀恩顾不上他,只是看着场内叹息一声道:“哎呀,范淑兰这次输惨了。” 刚才自己就应该拦着的。 “范家姑娘是李姑娘的朋友吗?” “嗯,是啊。” 怀恩似意识到什么,就问:“孙公子马球如何?” “以前玩过。” “你觉得你跟上面那人如何?” “比他不分伯仲。” “不分伯仲?”看来也帮不上忙了。 孙明泽知晓她为何如此问,他过来其实也是想要帮助她,毕竟她值得。 所以他道: “我说的是,我比顾家六郎不分伯仲。” 怀恩愣了一下,随后笑道: “我朋友这是被人暗算了些,不知道你能不能上去帮个忙?” “姑娘的朋友就是在下的朋友,在下能帮忙。” 怀恩下来,站在他跟前道:“多谢。” 怀恩准备下一场,让范淑兰与沈孙明泽一起上场,扳回一局,可是正这会儿,场内传来一声惨叫。 “啊.....” 怀恩正想着,就瞧见顾安良一个猛球,砸得她表哥落了马。 怀恩与孙明泽互相看了一眼,脚步则快了。 范淑兰见人落了马,赶紧勒紧缰绳下了马,奔上去。 “表哥,怎么样了?” 这般关怀的样子,不成器的,没眼看啊,人家是害你啊。 孙明泽借机上前为永乐检查,随后起身道:“范姑娘放心,不过是擦伤,不碍事的。” 哼 李怀恩站在一边,然后听见旁边有人轻哼,怀恩回眸看了看,瞧见了马背上的顾安良,满目的愤怒。 对谁? 孙明泽命人将人抬下去,则出声道:“顾公子,今日遇上了,不如打一场?” “来吧,只是你确定不换个人?”他目光看向范淑兰,表情似乎是在生气。 “不用,正好,孙某也想与范姑娘一组。” 范淑兰摸了摸头,很尴尬道:“要不你还是换一个人吧,我马球很差。” “差是差了点,但是没关系,我马球好,我可以教你。” 怀恩见这人都是认识的,她也没必要介绍了,叮嘱范淑兰:“好好玩。” 怀恩退后几步,随后也没有回台上,而是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比赛。 莫名的,她觉得这顾安良有些针对。 这场比赛,但凡是孙明泽递给范淑兰的球,顾安良都会抢走。 这? 什么情况? 这人太不男人了吧? 怀恩正看着,感觉到身边有人与自己同站,光天化日之下,怀恩并不觉得有人敢对自己使坏。 “今日是范家做东,顾家六郎太不知怜香惜玉了。” 怀恩想要颔首,但是她略一瞥看见了永乐。 眉梢微微皱起来。 “是谁给你的胆子,与我平站的?” “在下欧阳永乐,是承恩公夫人的侄子。不知姑娘是?” 欧阳永乐刚才惊鸿一瞥觉得面前的姑娘美丽,面色冷冷的却更有韵味。 范淑兰的朋友? 他从未见过。 所以他被抬走后,又回来了。 正好可以趁机搭讪了。 而这种小伎俩,与怀恩来说,太小儿科了,一眼就被识破了。 怀恩从鼻腔中发出一丝不屑来,眼神又放在了塞场上。 “欧阳永乐,这里是京城,而我不是范淑兰。” “姑娘是何意?” 欧阳永乐欲要说什么,就见有人上前,将他隔开了。 只是隔开的瞬间,欧阳永乐却摔倒在地上了。 他没有急着起来,而是满脸委屈地看着他们。 “你们是哪家的人,怎么这般蛮横?” 蛮横?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说蛮横,这若是传扬出去,可不好嫁人啊。 “你想干什么?” “我什么都没干,你们推我干什么?” 血口喷人,这人可不是一般坏。 怀恩看着身边的人道:“既然你说我蛮横,那么我就蛮横一个给你看看。” 怀恩看着身边的幻影道:“愣着干什么?将他的腿给我折了。” “是。” “你们做什么?我是承恩公府上的人。” 幻影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一脚上去,腿直接断裂,且瞬间将一根木棍放在他口中,不让他喊出声音来。 而这边的动静早被承恩公夫人瞧见了,她已经从看台上下来了。 走到怀恩跟前,看着这一幕,略担忧地问:“永乐,你怎么了?” “姑母,疼啊。” “你惹事了?” 欧阳永乐摇头,且嚷嚷道: “是她,她蛮横无理,竟无故将我推倒,还命人打伤了我。” 不等承恩公夫人问怀恩,怀恩则道:“承恩公夫人是吧。” 承恩公夫人瞧着她,这身子竟不自禁的微微弯了下去。 “李姑娘,不知我这侄子怎么惹了您了?” “怎么惹得我不要紧,我这气出了,也就罢了。且我看在承恩公老夫人的份上,不怪罪承恩公府上。” 她看着欧阳氏,笑着道:“至于你这侄子,您可要好好教导下,丢了脑袋不可怕,就怕啊,给承恩公府惹来麻烦。” 欧阳氏心道:您还没当皇后呢,这姿势竟然摆出来了? 可她呢,想问一句他怎么得罪你了的话都不敢。 毕竟这承恩公府上上下下可都不敢得罪这位未来皇后。 “是,李姑娘说的是,他外地来的,不懂京中规矩,若是冲撞了姑娘,回头我一定会好好教导的。” 场内的比赛也停了,后半场比赛,很是激烈,怀恩看着比分,竟然是平的。 这孙明泽的马球技术很不赖呢。 怀恩心中高兴,范淑兰也很高兴,她竟然与顾安良平局呢。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只是她下马过来,瞧见欧阳永乐痛苦的模样,在看了看怀恩脸色黑沉,问道:“怎么了?” “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的与我耍手段,我家侍卫看不过去了,踹了他一脚。” 侍卫?范淑兰看了看她身边的人,一身黑衣,一看就不好惹。 “他惹你了?”范淑兰与怀恩相处得久,她相信怀恩,所以她解释道,“表哥初来京城,人都没认全,她若是得罪你了,你别跟他计较了。” 按理说,她身为承恩公府的嫡小姐,亲生母亲去世,父亲娶了继母,她在承恩公府应该谨慎小心才是,可她却活成了一个傻白甜。 这科学吗? 小说中对她这样子的身份可都是重生的最起码对象呢。 怎么她? 怀恩觉得有必要给她上一课,点一点她。 “走吧,玩累了吧,去歇歇。” 而范淑兰不知怀恩的想法,她心中惦记着别的事情,自始至终都不曾望顾安良一眼,不是不望,而是不能望。 身后的孙明泽和顾安良两人,纷纷目视远走的两位姑娘。 孙明泽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顾安良,他目光如炬,面色冷然。 “顾兄,刚才你那么不遗余力要给我们送球,难为你了。” 顾安良没说话,目光依然望向不远处。 孙明泽与顾安良还算是熟的,且内心通透。 “顾家这位姑娘单纯可爱,被人暗算了还不自知,顾兄刚才也瞧出来了吧?” 顾安良收回目光,轻哼道: “班门弄斧,欧阳永乐的马术不仅如他表现的那般难堪,他在藏拙。只可惜,他那点道行不够看。” 孙明泽轻笑,对于各府上的肮脏事,他不感兴趣。 “所以你刚才不顾你这些年积累的沉稳宽厚的名气,将他打下马了?” 沉稳宽厚? 顾安良在心中冷笑,他上辈子是够宽厚沉稳,所以才害得她被人设计,与自己擦肩而过。 这一世绝对不会发生上一世的悲惨。 “你跟李姑娘很熟吗?你知晓她的身份吧?” 孙明泽知晓顾安良是什么意思,他解释道:“我现在也很迷惑我跟她的关系,不知该叫师妹还是该叫师祖。” 秦师傅和俞师傅似乎跟着她学习,虽然没有名分,但是在他心目中,却已经将她视为长辈的。 “还打吗?” “不了,没劲。” 两人散了。 承恩公夫人陪着欧阳永乐出去,心中闷闷的,看着欧阳永乐更是没好脸。 欧阳永乐则笑道:“姑姑,那人是范淑兰领来的,我本打算也与她难堪,让范淑兰丢脸的。” “你闭嘴。” “对不起,姑母。我不知晓范淑兰身边的人,身份竟然这么高。连承恩公府的面子都不给。” 承恩公夫人看向欧阳永乐,轻声讽刺。 “欧阳永乐,别将你那一套把戏用在我身上。”想调拨我,真不够看。 欧阳永乐从外面来了京城,投奔承恩公府,他就是想要借助承恩公府来成就自己。 她知晓姑母的意思,打压承恩公府这位继女,给自家女儿铺路。 “姑母,我今日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你该庆幸你今日什么都没有做,否则,你的小命,欧阳家的仕途,终将败坏在你身边,到时候别怪我不认你们。” “她...是什么人?” “你不配知晓。” 怀恩将范淑兰拉走,去耳房换下衣服,范淑兰这一路上也没少替欧阳永乐求情。 怀恩听着耳朵都起茧子了。 “范淑兰,你刚才可有听见众人对你的说辞了。” “听见了,没关系啊,我的马术本来就差的,让她们说吧。” “你的马术是不够精,但也不至于差到被人说。” “你是说永乐表哥拖累我了?没关系的,他初入京城,马术不精,我可以带着他。” 怀恩轻哼,道:“你只看见了表面,那欧阳永乐骑术马术都比你强上不知多少,他是故意让你难堪的。” 范淑兰不相信。 “你我自小相识,你不信我?” 范淑兰摇头。 “我相信你。” 怀恩认真地看着范淑兰,道: “记住,不论如何,日后都离他远一点,他会毁了你。” “你这话有些严重了吧?” “你还是不信我,罢了,你若是不信我,那么你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别啊,我信你,我只是有些郁闷,他为何要如此?” “他是你家继母的侄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你那继母安排的。范淑兰,你没发现,你在外界的名声,与真实的你,很出入吗?我既然能瞧得出欧阳永乐能为难你,你祖母也应该能瞧得出来,她没提醒你吗?” 范淑兰点了点头。 “祖母也说让我远离他。” “那你不听?” 范淑兰则道:“继母让我带着他点。” 怀恩也是无语了。 承恩公老夫人的确是不能跟着范淑兰一辈子,哎,范淑兰或许不是傻,而是她想要融入这个家庭吧。 “你继母有心让欧阳永乐娶你,你若是不想嫁,就小心些吧,到时候被人设计了,被怪我没提醒你。” 娶她? 范淑兰直接炸毛了。 “不可能。” 怀恩没搭理她了,让她唤好衣服赶紧出门。出门到赛场还没进去,就远远的碰见了顾安良和孙明泽。 范淑兰有些魂不守舍,被怀恩刚才的话冲击到了,所以不用装,她没发现顾安良。 孙明泽上前拱手请安,怀恩冲他点头。 “李姑娘,皇上来了。” “嗯?” 他最近怎么能出来? 怀恩快走几步望向场内,瞧见那边围了不少人,就是瞧不见皇上。 怀恩靠近,听见里面有人说了句:“皇上,臣妹擅马术,要不让臣妹陪您玩一会?” “皇上,臣的女儿今日也来了,也擅长马术.....” “......” 皇上看都没看一眼,四下望了一眼,寻找那抹熟悉的人影。 跑哪里去了? 这人,不是该去大长公主府吗? 让朕跑了个空,不得已暴露了行踪。来找她,她还不在。 范淑兰看见众人巴结着往皇上跟前带姑娘的模样,很讨厌。 若是皇上今日当着怀恩的面,与旁人一起打马球,就是在打怀恩的脸面吗? “怀恩,你别生气,她们应该是不知晓你来。” 怀恩冲着范淑兰笑了笑。 她并不计较谁家姑娘与皇上挨的进,她只是想知晓,皇上今日来干什么? 跟世家子弟联络感情? 来这种地方联络感情,哼。 不过这一声轻哼,却引来皇上的目光。 旁边的人顺着皇上的目光纷纷让位,随后就瞧见了怀恩。 皇上见着了人,才露出今日的笑容了。 他轻唤道:“怀恩,过来陪朕玩一场。” 皇上手中还拿着马球棒,刚才是准备上场吗? 怀恩上前,微微俯身。 “今日天热,不玩。”目光往皇上旁边几个人身上来回转了转,一一唤了名字,“顾家姑娘,周家姑娘,吴家姑娘都在,皇上可以一个个的玩。” 被点名的人,一脸娇羞,且又一脸雀跃地看着皇上。 分明是不将未来皇后放在眼中的。 怀恩心中冷哼,这真是明目张胆啊。 不过她面上却无所谓道: “今日这场地是承恩公老夫人布置的,为了给那些未婚配的姑娘公子一个机会,皇上玩的时候可别太用力了。”这话是在提醒皇上,你是有主的,不能玩。 怀恩俯身告退,利落转身。 皇上看了看她的背影,这是生气了? 他随后放下手中的棒子,则道: “是朕考虑不周了,你们玩去吧。” 众人略有些惋惜,几位姑娘对怀恩又露出怨恨的表情。 而皇上快走几步,后面的人要跟上却被人拦着了。 “各位留步。” 皇上几步就跟上了怀恩,范淑兰什么话都没有说,也被人给拦着了。 是孙明泽。 “范姑娘,您那位表兄还受着伤,要不您去看看他?” “他伤着就伤着,我去看他做什么,我又不是大夫?”刚才怀恩与她提及的事情,她已听在心中了,所以今后绝对不能与他纠缠。 “孙某刚才说要教导姑娘,若是范姑娘有空,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范淑兰也不是傻子,皇上今日来就是来找李怀恩的,她跟着添堵什么。 但是跟一个陌生人去打马球,她做不来。 范淑兰则道:“孙公子,我那马球就那样子了,我想去找姐妹们去玩吧,你也去找朋友玩吧。” 远远的,竟然瞧见季未央来了。 孙明泽没有强求,只道: “是,范姑娘请。” 皇上与怀恩去了不远处的林子旁,皇上欲要伸手抓住她的手,怀恩错开。 且正视皇上道:“皇上,您今日怎么会来?” “朕去大长公主府上,你不在,朕就来了。” 专门找自己的? 看来是自己误会了。 “朕好不容易出宫一趟,陪朕走走?” 怀恩没吭声。 皇上则笑问:“还在生气?” 怀恩挑了一眼,抿着唇没出声。 皇上上前拉了她的手,这一次没让怀恩拒绝。 “不过朕喜欢你这劲。” 怀恩现在不能也不想接受皇上身边有别的女人的事情,最近朝堂除了给皇上办大婚,还在为皇上挑选妻妾。 她不能装着不知。 但是有些事自己是无法改变的,也更没有自信让这个一国之君对自己情有独钟,所以她道: “皇上喜欢就好,若是那天儿皇上不喜欢了,也一定要告诉我。” 只是这般认真,在皇上看来却觉得好玩。 “告诉你你能改吗?” “不能。”怀恩顿了下,笑眯眯道,“但是我能不惹人烦。” “若是真告诉你了,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 身为帝后,即便是想看两厌,也不能和离的吧。 “上吊、自杀、赐毒酒、关冷宫,一生一世不相见,天人两隔,您说吧,怎么准备处置了?” “你想怎么办?” “要不直接贬低我为庶人,赶出宫去吧。” 皇上听她这么说,直瞪眼。 “你想得挺美。” 皇上感叹一声。 “朕第一次发现,你还是个爱吃醋的。” 你的女人不吃醋,你可就悲哀了。 不过怀恩没回嘴了。 怀恩心情不是很好,她也想去散散心。 “皇上,咱们去逛园子吧。” 这赛场外的环境很不错,小河流水,荷花盛开,柳枝动情的舞动。美好的风景没办法欣赏,怀恩心中一直回想着刚才皇上被众女人围着的画面。 她能接受吗? 心底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能的。 这很无解。 皇上见怀恩不说话,则开口问: “听说刚才有人惹你了?” 怀恩回神,随后点了点头。 “我已经处理了。” “真不需要朕做什么?” “不......需,需要。” 怀恩看着皇上,眼神之中却透着期盼。 皇上若是能帮忙赐婚,这是不是就万事大吉了? “皇上,要不你给那个范淑兰赐个婚吧。” 皇上摇头。 “大长公主看上顾安良了。” “你怎么知晓我说的是顾安良?” “顾安良乃是新科状元郎,前途无量,早有好几拨人来找朕了。” 前途无量,这个怀恩认。只是这好几拨人都进宫去找皇上了? “皇上,你同意了?” “朕没有。” 怀恩略点头。 没答应就好,若是赐婚,她还真没法子扭转乾坤了。 皇上不能成全众人,只能让众人各自努力了。 怀恩是这么想的。 “你去大长公主府学习礼仪的时候,朕会去看你的。” 怀恩颔首。 “与朕成婚,你会紧张吗?”不等怀恩说话,皇上则道,“朕这几日都睡不着。” 怀恩仰首望着皇上,微微抿唇,问:“皇上您是因为要娶我一个,而睡不着,还是因为要娶很多个高兴得睡不着呢?” 皇上对她的不依不饶,并未生气,而是笑道: “怀恩,朕不是随便之人。” 虽然这话不是承诺,又透着无奈,但已经算是回应。 怀恩想了想,她都已经准备进宫了,又何必纠结日后的未知数呢。她不是没了男人不能活的人。 她看想皇上,见他眼底下的黑眼圈,则道: “要不给你开点药?” 皇上摇头,上前将怀恩抱在怀中。 “朕后悔了,当初就不该心疼岳家,将三个月推到六个月了,朕现在很希望能尽快将你迎进宫内。”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会皇上直接将怀恩领走了,且送回靖王府。 范淑兰和季未央两人,在赛场内还不曾说几句话,就见什么周家姑娘,吴家姑娘上前套近乎。 她们想要打探怀恩的事情,范淑兰张口就是不怎么熟悉,她们见问不出一二,也就散了。 季未央则道:“今日你是主家,这么对她们,不怕她们说你?” “她们说我还少吗?”范淑兰无所谓了,“你来得晚,怀恩刚才也来了,你不知晓刚才有多生气。” 范淑兰将刚才遇见的事情与季未央说了。 “你说,皇上和她还没有成婚呢,这些人就添堵,多么没有眼力见儿啊。” 季未央问:“你刚才可瞧见了,李姑娘生气了吗?” “怎么会不生气?这事搁谁身上都不会好受吧。” 季未央则道:“我倒是觉得李姑娘不会生气。” 范淑兰直接摇头。 李怀恩看见这一出绝对是生气的。 两人正说着话,赛场上又重新有人开始比赛了。 是顾家两兄弟。 范淑兰对顾安柏不甚了解,但是对他的名声也是有所耳闻的。 “都说顾家四郎之前流连花丛,不学无术,但是这马术很不错啊。也不知晓外界都是如何传的?” 季未央听他提及这个人,故作镇定,目光随着范淑兰往场内瞄了一眼,但是却与某人相望了,她很快收回。 季未央不得不改变话题道:“你现在还喜欢顾家六郎吗?” “嗯。”范淑兰偷偷道,“怀恩让我改变策略,让我今日故意不搭理他。” 这是欲擒故纵? 季未央想起李怀恩与皇上,起初李怀恩的攻势很猛烈,但是之后就好似被人指点了一般,与皇上疏离了,之后皇上却不知所措了,如今封后圣旨下来,她成功了。 范淑兰跟顾安良? 她对顾安良不甚了解,不知此计谋好与不好? “哇.....” 顾安柏进了球,场上有人喝彩。 季未央的目光又被这一喝彩声,吸引了过去。 不远处,为两人喝彩的女孩子许多,季未央又转向场内,顾安柏和顾安良两人打得如火如荼。 范淑兰看着这两兄弟,有些不解:“以前那敏茹郡主不是喜欢顾安柏吗?最近怎么就改了呢?” 她很上愁啊。 “若是敏茹郡主能够嫁给顾安柏......” 季未央心中微动,敏茹郡主? 她有计划的。 隔日就被家人送去大长公主府了。 学习规矩嘛,怀恩从结亲学到入洞房,呵呵,大长公主教导的事无巨细。 每一日,怀恩累的回去就睡。 生理因素,控制不得。 这天夜里,大长公主本该就寝,但是却一直守候在院门口,直到一辆马车过来。 大长公主亲自去迎接。 是皇上。 皇上瞧见大长公主就问: “她人呢?” “歇着了。”大长公主解释道,“李姑娘来大长公主府半个月,学习大婚礼仪,每日晨起暮落,愣是没抱怨一句,就是这晚上,不让人去叨扰。”累得了。 “敏茹有一次去找她,愣是被赶出来了。” 很快,大长公主就将人迎入后院,怀恩睡觉的地方。 幻影在门口守着,不让人靠近。 但是瞧见是皇上来,她则默默地打开门。 屋内灯火早已经熄灭,皇上进去,点了一盏灯,里面的人微微有些不适,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皇上坐在床边,也没有打扰,这一座就是许久。 怀恩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炙热的眼神,让人有些烦躁。 直接蒙着头。 皇上见她醒了,则伸手去拉被子。 怀恩嘀咕了一句:“好困啊。” “那你继续睡,朕就是看看你。” 这怎么睡? “我是真的困,皇上若是不急着走,要不一块睡?” 一起睡? 皇上还没反应过来,怀恩就伸手拽着皇上衣领,将人拉了下来。 矜持?怀恩是没有的。 皇上躺下后,起初略有些无奈,不过怀恩三下五除二的趟入他怀中,盖上被子。 她闭着眼,伸手往他脸上一摸,还睁着眼呢。 “闭眼。听话。” 皇上闭上眼,不一会就听见怀恩绵长的呼吸,皇上也闭上眼,不知不觉地竟然睡着了。 门外守着的人,等有了一会又一会,皇上不出来。 大长公主等了一阵,见屋内烛火熄灭皇上还没有出来,就让人散了。 隔日一早,怀恩隐隐约约觉得房间有动静,睡醒的她,忙坐能起来 屏风外面,有一身影。 屏风外的人见怀恩醒了,则转过屏风过来了。 “怀恩,你醒了?” 初次醒来的人,有些迷茫,只盯着皇上,那模样很是可爱。 皇上还要去上早朝,没有与怀恩说什么,只是在怀恩额头轻轻一啄,就走了。 不一会大长公主就过来了,大长公主是过来了,只一眼就知晓她与皇上发乎于情止乎与礼。 怀恩看见大长公主,心中微微叹息,皇上过来,大长公主是知晓的,这是放任? 不过不管大长公主是出与何种目的,昨夜皇上没有来过。 怀恩打了个哈欠,随后问了句:“我昨晚上做了个梦,梦见皇上来了。” “.....” 大长公主多精明的一个人,听她这般说,自然符合道: “你该是睡迷糊了,这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姑娘是思念着皇上,想与皇上早日完婚的吧?” 怀恩一脸娇羞,道:“让大长公主见笑了。” 怀恩随后则道:“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大长公主则道:“还有些事情需要学习一下,李姑娘放心,这一次不会累着的。” 大长公主说不会累着,那就说明礼仪已经学完了,接下来该学习管理了。 这可是一个比较麻烦的事情。 这东西没有几十年的积累,怎么可能学得会啊。 怀恩早上与大长公主一起用过饭,经过大长公主检验礼仪规矩,算是合格了。 随后两人则去了后院厅堂内,大长公主府除了敏茹君主外,没有人打扰。而敏茹君主又不在家。 厅内如今只坐着她两个。 只是大长公主似乎不想开始,怀恩也乐得清闲,在厅内坐着搞茶艺。 那模样中规中矩,且这茶艺也是非常的好。 大长公主有时候还感叹道:“说实话,你这规矩学的,感觉我这个老师毫无成就感。” 这规矩,都要归功于这些年看得宫斗剧了。 能文能武,能静能动。 怀恩只道是公主教得好。 大长公主摇头。 “你是真得好,就仿若你生来就该是当皇后的。” 怀恩微笑着,并不应承。 大长公主其实也没想让其应承,她只是道: “如今宫中的事情有东西两宫太后分别掌控,你嫁去皇宫,东太后可能不会为难你,会手把手教你管理宫外。至于西太后?你可要小心些,她可不是好惹的主。” 大长公主看着怀恩,也不是给她压力,则道:“好在你跟皇上是新婚,皇上会站在你这边,你只要将皇上侍候好就是了。” 这话是没错。 “这些年,本宫还没瞧见皇上对谁这么在意过,你可是第一人呢。” 怀恩心中也有些疑惑。 “大长公主,您说您是不是知晓皇上他什么事情啊?” “你提得是什么事?” “他是皇上,这你说他要什么女人没有,张舒雅,李怀庆他不喜欢,但是这宫里,女人也多得是,你说他身边怎么就连个暖床的都没有呢。” “这样不好吗?” 大长公主让人上了茶,随后则让人退下了。 “这件事,其实本宫也不大懂,有些事也仅仅是猜测的。” 怀恩给大长公主亲自倒茶,希望大长公主能说说。 大长公主接过茶,浅饮了一口道:“本宫猜测,皇上他大概是有心结吧。” “西太后以前乃是东太后身边的丫鬟,身份低微,但是这个丫鬟却趁皇上酒醉,爬上了龙床,生下了他。” “你别看皇上平常对西太后以及抬举张家,其实皇上看不上张家呢。” “他洁身自好,是你的福气,希望你能明白。” 怀恩懂了。 皇上自小被养在嫡母身边,看似荣耀,但他终究不是亲生,他对待嫡母小心谨慎,对待生母吧,也只是按照规矩。 “皇上这般是好,就看你日后如何做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是不可能。” 怀恩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多谢大长公主提点。” 怀恩心病消除,这心情也是好了,下午与怀恩上课的人,竟然是宫中的晴嬷嬷。 怀恩徒然有见到熟人的亲切感。 “晴嬷嬷,是您啊。” “嫡母皇太后怕大长公主亏待您,特地让奴婢来为姑娘撑腰来的。” 大长公主与嫡母皇太后感情好,这话也不怕大长公主生气。 大长公主则道:“晴嬷嬷,你这可误会了,为了跟嫡母皇太后讨要赏赐,本宫可尽心尽力,只为让咱们的皇后日后能成为皇上的左膀右臂,让嫡母皇太后放心。” 晴嬷嬷笑道:“奴婢斗胆与大长公主开了个玩笑的。” 大长公主自是知晓是玩笑的。 “罢了,本宫去找找敏茹去,这里就交给晴嬷嬷了。” 等大长公主走后,晴嬷嬷则在怀恩对面,从袖中拿出一本名册来。 “姑娘先看看这个。” 怀恩展开,上面是花名册,还有人物小像,都是各家贵女们。 “这是东西太后商议着准备的,待皇上大婚那日,这些姑娘可入宫。” 怀恩随便翻了两页来,便合上了。 “晴嬷嬷,我有些不懂两宫皇太后的意思了。” 晴嬷嬷则道:“奴婢知晓姑娘看到这些,心中会有些不舒服,但是您是皇后,这一点无法改变。身为皇后,应该是大度的。” 怀恩摇了摇头。 “晴嬷嬷,您回去与东太后说说吧,皇上她应该不喜欢我大度的。” “姑娘?” “晴嬷嬷,我与皇上大婚,三年内,我不希望有别人阻碍我跟皇上,倘若三年后,皇上愿意纳妾,我不会阻拦,但若是皇上不愿意纳妾,我也不会上赶着与皇上送。” 晴嬷嬷想问她一句,在大长公主府学得规矩就是这般吗? 可最终是忍住了。 “我知晓姑娘是不高兴这些,可是大清自古以来的规矩,皇后抬入宫,嫔妃也应当入宫,服侍皇上与皇后的。” 怀恩却充耳不闻。 晴嬷嬷没有留下多久,就回去复命了。 东太后对这个答案,早已了然。 “娘娘,姑娘她还是太年轻了。” “她好不容易能嫁给皇上,自然想与皇上过一段神仙日子的。” “可是西宫那边,不会轻易放过的,到时候被逼着立嫔妃,就是打咱们姑娘的脸,何不现在就利利索索的将人迎进宫呢?” 东太后岂不知这个理呢。 但是她又能做得了谁的主呢? “罢了,她想任性就任性吧,总归咱们还活着,能帮衬一二的。” 晴嬷嬷觉得娘娘对姑娘也是放任的很,先如今挑选几个合心意的姑娘进宫陪伴,一切都尽在掌握,可若是日后,这谁进宫谁不进宫,可真就不是她们能做主的了。 到时候更麻烦。 可是东太后却不大在意的。 “娘娘,咱们宫里可还有一位姑娘呢,年岁不小了,怎能在支撑个三年呢。” 这话说的是李怀庆。 而李怀庆就在门外,对东太后为怀恩的谋划,是知晓的。 但是对李怀恩的拒绝,却想不通。 她不该拒绝的啊。 相识这么久,她知晓她是聪慧的,聪明的人,不该选择这一条艰难的路。 李怀庆抬脚进去奉茶,面上无波。 东太后看见她则道:“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李怀庆颔首:“是。” “你觉得哀家该怎么办?” “娘娘,待怀恩妹妹入宫来再说吧,或许是怀恩妹妹与皇上情谊深厚,皇上也愿意呢。” 但若是皇上不愿意呢,这不就是李怀恩的不是了。 皇上终究会反对的吧。 她在等等。 东太后让晴嬷嬷将这些女子的花名册递给晴嬷嬷了。 吩咐道:“去将这些花名册递给皇上,就说是怀恩送来的。” “娘娘?” “怀恩还小,不知其中要害,咱们可不能放任了。” 第一百四十章 皇上接收到册子的时候,并未上心。 李卫轻声道:“东太后差人来回话说,这是李姑娘选择的。” 皇上蹙眉。 “晴嬷嬷今日去了大长公主府。” 皇上将东西直接扔了。 让来送信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且当着李卫的面道:“李卫,你去大长公主府问问李姑娘,她这皇后之位是不是不想要了。” “是。” 来传话的人,被吓得不行,赶紧回去报信去了。 东太后听后,直叹气啊。 皇上这是将路都堵死了。 东太后躺在床上装挺尸,李怀庆心中略显急躁。 她入宫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成为嫔妃,她从未想过成为皇后的。 可是如今?她又该怎么? 她入宫已经许久,在出宫,不说名誉,就是家里的那些姐妹,就该将自己嘲讽致死。 不死也只是嫁给一个普通人。可她不甘心啊。 这一日,李怀庆领着丫鬟逛御花园,遇见了西太后。 李怀庆上前见礼。 西太后看着李怀庆,礼仪周全。 “如今李家大喜,你怎么没有回去?如今留在宫里怕不合适吧?” 李怀庆道: “奴婢一心瞻仰圣母皇太后,还望圣母皇太后能给予机会侍奉圣母皇太后。” 西太后听她这话,则认真地打量了身边的女子,明眸皓齿,乖巧听话,比李怀恩看着不知舒心多少。 “以前不觉得,如今瞧着你玲珑剔透的,竟比李怀恩还要好看呢,只可惜了,你没有李怀恩那般会蛊惑人心啊。” 不得皇上的眼,要她有何用? “所以奴婢很倾慕圣母皇太后,以一小小宫女之职,升为皇太后在,让各家女子艳羡不已,羡慕皇太后您命好。” 西太后眯了眯眼,看着旁边低眉顺眼的女子,竟有些欢喜了。 世间都以她为榜样,想往上爬? 当初她有机会往上爬,还不是因为皇后不能生啊。 皇后不能生? “你果真是个好孩子。” 李怀庆望向西太后,低声说道:“东太后的身体不甚好,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没有法子。” 这是活不长啊。 西太后心中了然,她低声道:“皇上大婚,这后宫内这早晚是要充盈的,要沉得住气。” “多谢娘娘教诲。” 又过了小半个月,大长公主教导怀恩掌管宫务,小有成就,这一日,大长公主讲完,敏茹郡主从外面回来了,小嘴噘得老高,看样子是在外面受了气。 怀恩默默地喝了杯茶,听大长公主问到道:“谁又惹你了?” “还能有谁,顾安良呗。” “他?你见他了?” “今日我去钗楼买东西,碰见了顾安良,他竟然与别的女子买金钗,母亲,他有喜欢的人了。” 大长公主轻笑。 “还以为是什么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有喜欢的人又如何呢?” “我不要,我现在就要去揪出他后面的女子是谁。” 敏茹郡主心中咽不下这口气,非要去讨回来。 “哼,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他若是敢乱来,我阉了他。” 扑哧 怀恩一口茶水,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 敏茹郡主瞪着她道:“你敢嘲笑我?” 怀恩赶紧摇头啊。 在大长公主府上住这一个月,敏茹郡主对她客客气气的,在友好不过了。 而且敏茹郡主如今只在自家内保持着这种随性的性格。 “敏茹郡主,你来……” 敏茹郡主瞪着眼,没去。 怀恩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来,放在桌子上道:“想法子让他服下,可断子绝孙,还不见血,以咱们两个这关系,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不等敏茹郡主说,大长公主就出声了。 “你们两个,能不能让人少操点心啊,我这刚教你们宽容恭顺,都忘记了?” 大长公主先说了怀恩道:“你来本宫府上,随身带着药是什么意思?” 怀恩则道:“呵呵,我跟敏茹郡主开个玩笑,这就是糖豆。您看您还当真了?” 大长公主暗暗瞪了她一眼,随后看向敏茹道:“不过是买个东西而已,说不定是送给你的呢?” 怀恩对大长公主这宽慰的话,略有些不解,若是谎言,可是很快就能被揭穿呢。 等大长公主将敏茹郡主安慰好,则让人领着敏茹出去玩了。 大长公主与她相处一个月,知晓她是个聪慧的。 她想听听她的意见。 “敏茹和顾安良的婚事,你觉得如何?” 问她? 了解过程的人,自然觉得两人不合适。 “敏茹喜欢顾安柏,不喜欢顾安良吧。” 大长公主解释道:“她们是两兄弟,都一样。” 都一样? 这思维,让人不敢苟同啊。 “张舒雅她愿意嫁给皇上却不愿意嫁给秦王,兄弟两个哪里一样了?” “你不赞成这门亲事?” 怀恩知晓以大长公主的性子,即便是自己不同意,她也不会放弃这门亲事的。 但是想起范淑兰,怀恩觉得有些话还是有必要说的。 “敏茹郡主心中惦记着顾安柏,就这一点,这门亲事就不适合。” “哼,顾安柏这人,敏茹掌控不住。” 顾安良就能掌控住了?不,顾安良只是不理会她,日子久了良久便没有感情。 “顾家四郎与顾夫人恩怨如何,咱们外人虽然不知,但也能猜测一二,顾安柏之间装作纨绔,躲过一劫,如今更受皇上重用,将来必然是朝中重臣,至于顾安良?他是顾家世子,如果大长公主将敏茹郡主嫁给顾安良,便是给了顾安良一把利器,到时候兄弟相争,内里太乱,敏茹郡主单纯可爱,随性自然,嫁过去也只会成为靶子。” “而且以敏茹郡主对顾安柏的喜欢程度,到时候会帮谁呢?”您自己的女儿,您可一定要斟酌啊,“还是大长公主希望他们兄弟相争,您牺牲女儿会皇上看着顾家?” 您就一个女儿,后者应该不是的。 大长公主见自己为女儿的谋划,在别人眼中竟然是火坑。 这事情就难办了? “大长公主,您说这世上最好的婚事是什么?” “……” “自然是上无婆母压制,下无妯娌间闹腾,无忧无虑,一世康健。” 怀恩没有多言,只点到为止。 从大长公主跟怀恩谈过一次后,之后再也没有提及过,之后怀恩就回家了。 在家里休息了几日,范淑兰的丫鬟来了,说是范淑兰今日要设计顾安良。 “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是季府的姑娘,季姑娘已经去前面等着了。” 季未央? 怀恩没多想,就先跟着人过去了。 出了门,怀恩才问:“你是怎么过来的?” “奴婢跑过来的。” 怀恩立刻又让人去弄马车。 今日天热,西湖边上人不多,湖面上几个画舫飘着,怀恩不能确定哪一个是呢。 “是那一艘,画舫上挂着红灯笼的。” 怀恩微微望去,有两艘船挂着灯笼,但是这两艘船都不远。怀恩在来的路上已经让人去查了,且正好赶上幻影过来。 “主子,欧阳永乐不在这里。” 怀恩颔首,他不在就好。 “走,咱们上船去找人去。” 怀恩上了船,往那两艘船驶出,远远地就听见有人嚷嚷着说是有人落水了。 “快点。” 范淑兰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今日顾安良邀请了友人在船上吟诗作对,这会儿就在船上。” “你说他会下去救人吗?” “顾安良不会游泳。” 怀恩又赶紧让人往前,待船靠近,怀恩清晰地瞧见了,有人被救上了船,但是那人却不是范淑兰。 怀恩四下望去,竟然瞧见另外一个船上,是范淑兰和季未央。 今日是什么情况? 幻影道:“姑娘,落水的人是敏茹郡主,救人的是顾安柏。” 怀恩再看见范淑兰和季未央安然无恙的时候,就知晓今日事情有变。 她站在船头的范淑兰和季未央,眼神莫测。 范淑兰瞧见了怀恩,挥手唤道:“怀恩,我们在这里。” 与此同时,他瞧见了顾安柏朝这边望过来,眼神如利刃,要将人生吞活剥。 怀恩并不怕顾安柏,她就是了解顾安柏这个人,所以对季未央略有些担忧。 敏茹郡主落水,顾安柏不会去救,但若是有人打着季未央的名号,那他必然会救。 以她对顾安柏的了解,被人这般设计,应该会恼火的,尤其是被心爱之人。 别看他平常吊儿郎当,真的认真起来,可是相当恐怖的。 她看向季未央,不知该怎么说? 龙舟上前停住,怀恩左右看了看,还是上了顾安柏的船。 怀恩上前。 “可需要帮忙?” 敏茹郡主抢了水,如今还昏迷着。 这只船上除了顾安柏还有别的人,秉承着非礼勿视,他们纷纷退居很远,顾安柏看清楚自己救的人是敏茹郡主之后,就不再管了。 所以敏茹郡主如今生死难料啊。 “姑娘快来看看在。” 说话的是船上的另外一个世家子弟。 这船上的没有人不认识敏茹,自然知晓敏茹郡主若是出事,他们可拖不得干系的。 所以赶紧将怀恩迎上船。 怀恩上了她们的船,给敏茹搭了件衣服在身上,随后检查她的体征,一番按压救治,敏茹醒了。 醒来后的敏茹看见是李怀恩,吓得她抱着怀恩就哭了出来。 而这里不是问话的地方,怀恩将敏茹郡主带上自己的船,随机开走了。 她送敏茹送回大长公主府,出来的时候,遇见范淑兰和季未央。怀恩觉得自己还是要叮嘱一二的。 让两人上了自己的马车,她吩咐道:“今日的事情,还请你们当做没看见。” 范淑兰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怀恩,你放心吧。” 怀恩对范淑兰是放心的,但是季未央? 今日的事情,怀恩略有猜测啊。 范淑兰问了郡主如何了,怀恩回应道:“受了点惊险,没什么大碍。” 季未央则问:“怀恩姐,你说敏茹郡主如今被顾安柏所救,肌肤相亲,她们若是不成婚,也不成了吧?” 怀恩看着季未央,没回应,而是掀开帘子往后看了看,人来人往的,不见异常。 怀恩放下帘子,吩咐赶车得道:“去望风楼吧。” 几个人去了望风楼,今日院子里没有节目,姑娘们都在排练。 怀恩让她们该忙忙,她径自领着范淑兰和季未央去了楼上。 三个人坐在一起喝口茶,怀恩才问:“今日的事情都是谁的主意?” 怀恩问话的时候看的是季未央。 范淑兰抢先开口道:“怀恩,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了,你消消气。” “未央已经给我提及这件事的严重程度了。” 果然是季未央的主意了。 只是范淑兰单纯,没有理解季未央的这番算计。 怀恩因为大哥的事情,对季未央多了一份愧疚,所以这件事她不希望她与顾安柏的事情之中,不占优势。 “未央,今日你可是你告诉丫鬟来找我的?你找我过来,可是需要我做什么?” 范淑兰不解,问:“你让人去找怀恩了吗?” 季未央低眉,有一种犯了错的感觉。 李怀恩喝了口茶,沉思片刻后才道:“顾安柏这个人,我了解,可就是了解,你不是他的对手。” 范淑兰不解地问:“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呢,怎么提及顾安柏了?” 季未央知晓今日的事情瞒不住范淑兰,她也不想隐瞒,正如李怀恩所言的,她不是顾安柏的对手。 “今日敏茹郡主来西湖,是我让人通知的。是我设计她落水,之后被顾安柏所救的。” “不是,你怎么确认那顾安柏会入水救人呢?刚才在船上.....”范淑兰想起刚才在船上她故意躲起来,让丫鬟去喊人,这难道是吸引顾安柏吗?可万一顾安柏不入水,入水的是顾安良吗? 天啊,好险啊。 “顾安柏喜欢她,自然不想她落水淹死。” 顾安柏喜欢季未央,这? “那未央,以后我们可能做妯娌的?” 怀恩摇了摇头。 季未央坚持道:“敏茹郡主喜欢顾安柏,如今众目睽睽之下,顾安柏与敏茹郡主有了肌肤之亲,她会嫁给顾安柏的。” 这话也是她自己安慰自己的。 只是怀恩却摇了摇头。 大长公主自始至终都看不上顾安柏,而且西湖发生的事,谁敢乱传? 不说大长公主之后会不会找季家麻烦,就是顾安柏都不好对付吧。 她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你们商量事的时候为何不跟我说一声呢?” “……” 季府 晚上 季未央正在屋内睡着,突然间感觉到屋内有人,她从床上惊醒,唤了一声:“西儿?” 屋内瞬间被人点燃火烛,亮光撑了起来,季未央瞬间看清了眼前的人。 “醒了?” “你.....” “季未央,你今日好大的胆子啊。” “……” 季未央没说话,一双受惊的眸子中闪现着不屈。 顾安柏站在床头,轻声道:“季未央,今日玩得开心吗?” 声音轻缓,压抑着的情绪,让季未央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口,有些无措。 “我顾安柏第一次被人耍得这般彻底,季未央,你说我该如何惩罚你呢?”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夜深人静,顾大人私闯民宅,不好?” 哈哈 顾安柏听着这话,甚是可笑。他欺近几步,季未央吓得躲在床角落。 “我顾安柏是京中的纨绔,玩过不少女子,像这种夜会情人的事情,我自己都忘记多少次了。你说她们最后,怎么就没有去衙门告我呢?” “你无赖。” “无赖?还有更无赖的。” 顾安柏直接伸手抓住她的衣领,将人拉自自己跟前,且毫无顾忌的吻了上去。 这不是蜻蜓点水,而是略带侵略性,惩罚性的。 季未央只觉得屈辱,她推他,推不动,用脚踹她,却被他压制住。 场面一度无法收拾。 她无奈上嘴,可顾安柏似是早就料想到一般,松开了她,但是他动作未停,开始去拉她的里衣,本就穿着薄的衣服,肌肤相亲,炙热难耐。 “肌肤相亲,季姑娘,你说你会不会嫁给我。” “你休想。我就是死,也绝对不会嫁给你的。” 哼 顾安柏直接在她肩头狠狠地咬上一口。 “啊......” 疼。 季未央疼得哭出声来,顾安柏探出头来,捧着他的脸,呼吸想嗅,让人难耐。 只是昏暗的烛光下,瞧见她脸颊上还有沾湿的泪痕,是被自己咬疼的吗? 心中心疼不已,可想到她竟然那般辜负自己好心,心中却有气,忍住不去看她。 “还敢吗?” 季未央嘤嘤哭泣,捂着脸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顾安柏不知想到了什么,伸手去抚摸她脸颊处的泪痕,手刚触碰上,就感觉到身下的人忍不住轻颤。 是恐惧。 顾安柏最终还是不忍心,他走了。 季未央在她走后,也不敢大声哭诉,只是将自己蒙在被子中,独自沉思。 她被人占了,该怎么办? 告诉父亲? 父亲只会让自己嫁给他。 呜呜呜 又过了一段时间,对于敏茹郡主坠湖的事情,愣是一点都没有传出来。 而顾安柏是越发不成样子了,出入花楼,携女子游画舫,且办起事情来,也是越发的狠辣。 今日早饭的时候,秦氏还对怀恩嘟囔了句:“这顾家两个孩子,真是两级啊,一个如狡猾如狐狸,狠毒如饿狼,一个温和古板,但是为人正直,你说奇怪不奇怪?” 怀恩吃着饭,没有应承。 秦氏心中有计较,突然间来了一句:“你说让怀碧嫁去顾家怎么样?” 怀恩能将刚吃的饭菜都吐出来。 “娘,我二婶对你不错吧?你嫁女儿她跑前跑后,您娶媳妇也是她帮您列单子,没闲着,您怎么能恩将仇报?” “什么恩将仇报?我说的是顾安良,又不是说顾安柏。” 怀恩则道:“娘,怀碧怀柔的婚事你听二叔二婶的吧,少操点心吧。” “怀恩,你是未来皇后,她们找夫婿自然也不能应付啊,你知晓你二叔给她们找的是什么人吗?一个穷书生,跟咱们怎么能匹配?” “如果你给她找什么王侯将相,我二叔跟他姑爷相处也别扭。” “那也不能太应付了,好歹你是皇后啊,跟那些人做亲戚,多掉价啊。” 您还是商户女呢,谁嫌弃您了? 怀恩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吃过饭则道:“娘,您先慢点吃,我今日有事出去一趟。” “你还出去?怀恩啊,婚期将近,待在府上吧?” “娘,我就出去一下,而且是真有事。” 怀恩约了顾安柏好些次了,但是顾安柏都推了,今日他好不容易应承了,怀恩要去看看的。 季未央这件事不解决,她心中总觉得难安。 望凤楼 怀恩过去的时候,顾安柏不在,不过季未央到了,她神情落寞地坐在屋内。 恍惚到她进来了,她都没知觉的。 怀恩坐下来,给她倒了杯茶,这会儿季未央才反应够来。 “你来了?” 怀恩见她恍惚,则问:“顾安柏欺负你了是吗?” 季未央愣神,嘴唇紧抿着,神情很隐忍。 怀恩叹息一声道:“我知晓你那日找我去是为了什么,未央,今日我约了顾安柏,你需要我做什么?” “你能让他日后不要来喜欢我吗?” 怀恩摇头。 季未央真的快哭了,那顾安柏是夜夜都来,她越想越绝对恐惧。 “未央,喜欢这种事不是说句话就能不喜欢的,我能做的只是让他不要吓着你。” “......” 这会儿,秋香上来了,她敲了敲门道:“主子,顾大人来了。” “我知晓了,领他入隔壁。” “是。” 秋香走后,怀恩看着落泪的美人儿,微微摇了摇头。 她打开门,去了隔壁房间。 顾安柏站在窗前,背对着他,背影说不出的落寞。 落寞? 活该。 顾安柏转身,神情略有些不曾收敛的狠,不过很快就掩藏了。 “李姑娘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李怀恩也没有与他说什么客套话,毕竟两人也不算熟悉。 “顾大人应该猜到我约你来是为了什么吧?” “李姑娘说笑了,我又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晓?” 装吧。 怀恩直截了当道: “我讨厌你,从一开始见到你,就讨厌你,当然这种讨厌,与生俱来,不会消除。” 顾安柏轻哼。 “而我知晓你喜欢季未央,你说我若是喂她吃下一口药,毁掉她日后当母亲的权利,如何?” “你敢?”那傻姑娘真是什么都跟别人说啊,她就不怕交友不慎吗? “顾安柏,我不是不敢,而是我不能,也不愿意让我的朋友承受不该承受的。”她顿了下,“而你,也不能以爱为名,一直做他不喜欢的事情。” “你到底想干什么?” 怀恩看了一眼隔壁,随后才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是君子追求女子,也该让女子愿意,否则就是强取豪夺,流氓行径。” “所以呢?” “三年,给你三年时间,三年内让季未央心甘情愿的喜欢你,然后嫁给你。倘若三年后你无能,也希望你放手。” 顾安柏没吭气,似乎还有最后的倔强。 “前段时间太后娘娘送我一本秀女册子,让我挑选合适的秀女入宫,我与季未央情同姐妹,若是入宫做伴也是能相亲相爱的吧?” 顾安柏内心翻滚,然而面上却无波无澜。 他没有回应,怀恩也不急,就那么的等着...僵持着,最后是顾安柏妥协道: “她同意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 怀恩笑了。 这愿不愿意的,还不是你顾安柏说得算。 “我是愿意的。” 怀恩还在想如何回话,就见门口站着季未央,开口的亦是她。 季未央在隔壁听怀恩与她的谈判,心中是又感动又为自己的鲁莽而感觉到自责。 怀恩召季未央进来,季未央站在李怀恩跟前,努力让自己的目光勇敢些,与顾安柏对峙。 顾安柏见她似有人做靠山,胆子更大了些,微微轻哼。 虽然很轻,但是季未央还是听见了,她忍不住轻颤。 委屈的低下了头。 对于季未央的表现,怀恩心中是看不上了,直接替季未央问了。 “顾大人可还有什么顾忌?” “既然李姑娘前来说项,顾某自然给这个人情,季姑娘前段时间设计顾某的事情,就这么算了。至于三年之约,有些长了,就改为一年吧。” 一年? 顾安柏这是急还是自信? “那也行。” 顾安柏看着李怀恩,她面色如常,绝非倾慕自己。 可为何从第一次相见自己,就针对自己?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问你。” “你说。” “为何你从一见面就讨厌我。” 听到这个,怀恩竟然笑了。 她回眸看了一眼季未央,季未央双目难堪,因为她曾听到过怀恩的醉话。 不过李怀恩不会说时候,她仔细想了想,则道: “顾大人流连花丛,其身不正,欺负良家妇女,这名声,还敢靠近我,我不先表明态度,难道等着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什么东西? “这正经姑娘都喜欢名声好的,虽然你情有可原,不得已,可季姑娘若是嫁给你,便要与你一起受众人嘲讽,你说呢?” 顾安柏没吭声了,他看向想点头的季未央,瞬间泄气了。 李鸿瑞明白,她喜欢李鸿瑞,因为李鸿瑞洁身自好,年青有为,靖王府又那般权势滔天,她喜欢上李鸿瑞这无可厚非。 但是李怀恩说她怕他有非分之想的事情,他却是不信的。 “顾安柏,既然你同意了条件,那么希望能遵守。希望这一年你能活成我们季姑娘喜欢的样子。” 这边办完事情,怀恩想领着季未央走,但是却被顾安柏拦着了。 “我想跟季姑娘说几句话。” “啊?” 怀恩看了看季未央,季未央还是有些尴尬。 “你想说什么?” “一年之约,我自然药问问,这一年之约,我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吧?若是让我不见人,我又如何能成功吗?” 成功? 季未央可没想过嫁给他的,就是因为没想过,顾安柏才要给她上点眼药。 不过这个事,还是要征求一下季未央的意思。 怀恩问:“你觉得呢?” “好。” 怀恩伸手拉着她的手,扶平她紧张得心道: “放心,这前后的隔音不是很好,有事喊一声,他乱来,我直接带你进宫得了。”这话是说给顾安柏听的。 随后怀恩出去了,只是这一出去吧,就碰见皇上了? 这青天白日的出来玩啊? “皇上,您怎么来了?” “朕在不来,这后宫都要被你塞满了?” 这话听见了? “皇上,这想法可不能乱有,我不过是想让她进宫给我当大宫女呢。您想什么呢?” 塞满后宫?您想得真美。 皇上今日穿着墨色外衣,身段高而修长,体形匀称,充满王族的高贵气度。微眯成两道细缝的眼睛,透露出心中的不满意。 怀恩可不管这些,她上前拉着皇上的手,问: “皇上出来是为了公事还是私事?” “公事。”皇上看她突然间失落,则道,“已经忙完了。” 怀恩则高兴道: “那一会咱们出去逛逛吧。”这是专门来找自己的吧,那她可不会浪费这般好时光。 “好。” 怀恩看了看季未央跟顾安柏所在的房间,已经被顾安柏关上门。 怀恩撇了撇嘴,则道:“咱们还要等一会。” 皇上刚才听见些话,且最近顾安柏与他也抱怨了些,自个女人这是多管闲事了。 不过他能怎么办?只能宠着了。 “一会办完事,咱们去游西湖吧。” “西湖?我前段时间刚去过,太热了,不想去,要不去别庄吧,前段时间过去,我瞧着里面的瓜果要熟了,咱们过去摘几个去?” “嗯。” 现在天气还有些热,等到傍晚的时候在去。 怀恩拉着皇上去另外一间房去,给皇上倒茶。 “今日有节目,咱们先欣赏下,皇上也可以给个意见。” 这一次的节目与以往的不同,她们又出新花样了。 怀恩看着觉得可以,回眸看皇上,但见皇上低头喝茶,并未欣赏。 “不好看吗?” “还不错。”皇上想起萧景石则道,“景石最近变化很大,几次在朕跟前提及你,希望感谢你。” 萧景石? 她不曾见过这人了,也不知是不是消停了。 感谢她这一点,怀恩有些不相信。 不过看皇上心中有期盼,怀恩则道:“我也期盼着他好的。” “什么时候朕做东,让他请你吃个饭,给你道谢并道歉?” 怀恩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皇上让他给我致歉,致的是什么歉?我若是受了,不显得我太计较了?” 这个都是一家人,让皇上心中特别舒心。 “从朕出生到现在,还没有人跟朕说过是一家人,他们只跟朕说,身为皇室中人,并无亲情。” “......” 看过许多皇家故事,历史告诉我们,亲情与皇家来说,是奢侈品。 怀恩凑近皇上,道:“皇上,知晓为何吗?” “你有见解?” “嗯,皇家无亲情,是因为众位皇子是同父不同母,母亲家族势力不同,需求不同,自然有分歧,若是皇上能让自己的皇子们都一个母亲,那父子之情,兄弟之情,皇上会经常见。” “你准备为朕生多少位皇子?” 怀恩呵呵笑了两声,想说一句‘可以生到您不能生’,但是外面顾安柏和季未央的声音。 顾安柏见皇上来了,则领着人上前见礼。 “嗯,去忙吧,朕今日是微服私访,不要人跟着。” 是。 季未央虽然有话与怀恩说,但也知晓这会儿不是时候,她微微俯身,跟着顾安柏退下了。 季未央来的时候是从后门进来的,走的时候也要从后门,顾安柏就从后门将人送走了。 等人走了,皇上则想着她们之前的对话,好奇地问:“倘若一年后,那季姑娘依然不喜欢顾安柏,该怎么办?” “皇上觉得顾安柏不是守信之人?” 皇上之觉得一个女人而已,顾安柏若是想让她就范,法子多的是。 怕就怕她这一片好心,人家只会觉得她多管闲事。 不过她既然管了,自己就不能放任了。 怀恩见那两人走了,就道:“走,咱们也去逛一圈。” 怀恩领着皇上去了别庄,她想去摘瓜果了。 只是出门的时候被人瞧见了,是顾家的姑娘。 最近母亲跟靖王府套近乎,但是却被靖王妃拒绝了,母亲抱怨多次李家人。 可是她今日瞧见了什么?李怀恩,未来的皇后娘娘竟然拉着一个男人的手,上了马车。 这孤男寡女的,她是不想当皇后了吗? 不当皇后? 张家姑娘被送入普济寺,若是李怀恩在出点岔子,那么这皇后之位又少了个对手了? 这实在是太好了啊。 隔日 小罗氏在外面听见有人议论怀恩说怀恩与人有染,对方还是顾家四郎? 她急得不行,一大早就来侯府与秦氏说。 秦氏听说了,这脾气一上来,就去怀恩房中闹腾了。 怀恩刚醒。 “怀恩啊,娘跟你说了,不让你出门,你偏偏要出门,现在您听听,这外面都传出什么了?” 李怀恩则道:“是不是传说我跟顾安柏的事情?” “你...你...你疯了吗?怀恩,眼瞧着你要跟皇上成婚了,你就不能安生些吗?” 怀恩则笑了。 “没事,你们别大惊小怪。” “怀恩,你是要气死我们是不是,那顾安柏是谁?名声如何?你心里没点数吗?你你你,你到底让我拿你怎么办?” 小罗氏劝秦氏道:“大嫂,您先别生气,您问清楚缘由,咱们姑娘不会如外界所传那般,与人不清不楚的,您先问清楚啊。” 这谣言传出去,若是属实,她们李家上下都逃不了啊。 所以她一听说就来找大嫂拿说法了。 怀恩见母亲气得要过去,则道:“昨天我领着皇上去别庄摘西瓜去了。” “你吃西瓜让人去就是了,怎么还领着外人......还有满大街的都是西瓜,他为何非要跑我们家去,他居心不良......”秦氏欲要责备,小罗氏则拉了拉她的袖子,“大嫂,是皇上,不是外人。” 皇上? 秦氏反应过来,看向怀恩,则道:“你出门是去找皇上的?” 怀恩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吓死我了,你说你们两个,再有两个月就要成婚了,你们急什么啊。” 咳咳 小罗氏拉了拉秦氏,则道:“大嫂,如今咱们该去外面处理一下谣言啊。” “对对对,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敢与我们为难?” 怀恩则道:“娘,这件事告诉爹。” “这事瞒不住你爹。” 靖王脾气可不怎么好,当听到有人抹黑怀恩的名声的时候,直接差兵将地毯式搜索谣言的来处。 最后查找到顾家姑娘,顾飞燕。 靖王直接将人带走,带入了皇宫。 御书房内 李卫见皇上还在批折子,便又为他换了一盏热茶。 龙案上放着一摞的折子,都是同一件事,那就是喝皇上新婚愉快的。 他心中高兴,提起朱笔,在上面写了两个字:朕悦。 李卫见皇上嘴角擒住笑意,则小心翼翼地道: “皇上,靖王和顾国公求见。” 皇上不甚在意的道:“可说了什么事?” 李卫道:“靖王今日在城内捉拿损毁李姑娘清誉的人。” “顾国公又是来干嘛?” “靖王抓的是顾家姑娘顾飞燕。” 皇上直接将折子仍在桌子上。 “他们这一个个的闲得慌吧。” 可不是这个理吗?可有些人就是觉得自己太闲了。 “皇上,您看?” “让他们进来。” 靖王跟顾国公顾立在外面就差点打起来,不过两人都克制住了,毕竟这里是宫里。 御前失仪,是大不敬之罪。 顾立一进去就跪在皇上面前,哭诉道: “皇上,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我那姑娘还是个闺中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唯一一次出门就瞧见了李家姑娘在外面与人暧昧,这都是实话,回家的时候与家里的丫鬟说了一两句,这有什么错?靖王恼羞成怒,滥用职权抓捕我女儿,我女儿实在是冤枉的啊。” 顾国公体态发福,跪在地上情绪激动地说了一通,呼吸急促,额头隐隐冒汗。 顾国公本是世家大族,祖上乃是开国功臣,他行了大礼,将姿态做足了,以他的身份和资历皇上会赐座,可待他说完,龙座上的人却没有半分反应。 这让一肚子怒火的顾国公提心吊胆起来。 皇上双手放在龙案上,情绪不明地看着下面的人。 “是吗?”一句话不温不火,但是李卫却听得出来,皇上生气了。 “老臣所言句句属实,求陛下为臣做主!臣家姑娘不过是问出疑惑,李家姑娘若是洁身自好,问心无愧,何惧人说?靖王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人抓走,私信过重啊。她一个小姑娘,就这么被抓走,以后该如何自处啊,皇上?” 皇上听不得别人对怀恩说什么,他失去了耐心道: “顾国公,朕本来觉得,靖王抓捕你,是过于偏激了,可是瞧见你,听你这番言辞,朕却不觉得他有错。” “皇上?” “你家女儿在外非议未来皇后,非议她便是非议朕,你说朕该拿你怎么办?” “皇上,您怎么不调查清楚呢?那李家姑娘昨日在望风阁与我家四郎相见,身为闺中女子,未来皇后,如何能与人单独相处?这搁在哪儿都不像话了。” 皇上轻哼。 “你问过你家四郎了吗?” “皇上?” “当时朕也在。” 第一百四十四章 “皇上?” 顾立有些懵啊。 皇上在的意思是昨日那人是皇上? 靖王顾国公一脸的惊讶,心中嘲讽,回禀道: “微臣追查污蔑臣女的事情,查来查去还有另外一桩事,顾家女子除了编排臣女,还说什么,京城最有利的竞争者张李两家女子都无后位之争,这后位定是她顾家的了。” 顾国公随着靖王的话,从面露疑惑到面如土色,他还是坚持着诡辩道: “不可能。臣那姑娘不可能说出那等张狂之话。”为今之计,先将女儿弄出来啊。 “有没有的,审问审问不就有了。” “你.......你这是严刑逼供?你不能。” “流言蜚语出至顾府,污蔑的乃是当朝未来皇后,这么大的事情顾大人是不知还是听之任之?还是如你家姑娘那把沾沾自喜,觉得这皇后之位,我家女儿不能,你家女儿就能?” 皇上蹙眉问: “顾国公,这可是真的?” “皇上,靖王是无中生有。” 皇上又看向靖王。 靖王道:“臣有证据。” 靖王将顾府顾飞燕身边的丫鬟带过来,那丫鬟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早就吓得不行了,直接招供道:“我家姑娘本来是跟着我家四爷,见四爷与李姑娘前后脚进入了望风楼,随后又瞧见李姑娘与一个陌生男人举止亲密的出了望风楼,姑娘说污蔑李姑娘跟我家四爷,一来可以除掉四爷,二来也可以将排挤掉李家姑娘皇后之位,毕竟我们家四爷名声不堪,与他沾染上的女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皇上心中冷哼,这种闺阁小把戏,还真上不得台面。 “你抬起头?” 那丫头不敢,靖王直接道:“皇上让你抬头就抬头。” 那丫头这才唯唯诺诺的抬头望了过去,这一看之下,惊讶不已。 “你是.......李姑娘昨日拉手的人是您?” “哼,是朕。”皇上顿了下,“朕昨日约见顾安柏,顾国公,你可有问过你家四郎?” 自家儿子那般不成器,顾立早就看不上了,他现在喜欢新夫人所生的儿女。 可他与新夫人不合,不善待弟弟妹妹,与弟弟妹妹没什么感情,这也就造成了今日之祸端啊。 看着地上跪着的丫鬟,顾立很想将那丫头就地处决了,如今证据确凿,他不得已道: “皇上,臣不知啊,臣的女儿有些嘴碎,爱耍小聪明,绝对没有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啊。” 皇上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沉思片刻,则道:“朕相信国公不知,古人有言,养不教父之过,这样子吧,回头最近半年便不用上朝了,在家教养自家女儿吧。” 顾国公面若死灰,却不得不点头,“是,多谢陛下隆恩。” 皇上又道:“靖王,将顾家姑娘放了交给顾国公带走,回家教养吧。” 靖王虽然有些郁闷,但还是道:“是。” 顾国公走了,殿内只剩下靖王与皇上。 皇上则问:“靖王可觉得朕处理的有失公允?” 靖王可不敢。 “皇上这般处理,自有皇上的用意。”而且让顾国公回家教养子女,半年?这朝堂上也不知会有什么样子呢。 他怕是回不来了。 “顾立人老了,但是他却生了两个好儿子。” …… 顾府 顾立将女儿顾飞燕接回家里,顾夫人拥着女儿,先是对靖王府抱怨一番,之后安抚女儿,抱怨顾立。 顾立听着甚是烦躁。 “你闭嘴。” “老爷,你干什么?你吓着我们了?” 吓着你们?我恨不得杀了你们两个不成器的。 他闭了闭眼,心中依然不平,在看女儿那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更加烦躁。 “你将女儿送走吧,别再京城丢人现眼了。” 送走?顾夫人岂能愿意。她的女儿将来是入宫为妃的。 顾立听自家夫人还在痴心妄想,直接不搭理了。 不说皇上,就是李家那位,也不会让自家女儿入宫。 ...... 顾夫人之后去寻了大长公主,可是她连大长公主的面都不曾见,这京城发生的事情,转个身就能传扬开来,顾家这次吃不开了。 顾夫人还想攀大长公主府的关系,让敏茹郡主嫁给顾安良,之前还有可能,如今出了这档子事,顾家子女婚嫁就惨了。 顾安柏在外买的小院内 顾立找着去了,见着顾安柏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这个逆子。” 顾安柏似乎早就习惯了。 他擦了擦嘴角道: “发这么大的脾气?是被外面的事情气着了?” “你还敢说,你说这件事是不是你主谋的?” 顾安柏听着顾立的质疑,心中似乎明白了,李怀恩这一出戏牵扯的还有自己。 这一巴掌算是对他的回应。 她的确是有能力且轻而易举就能将他毁掉,今日这样,算是警告。 顾安柏看着顾立,则道:“父亲,我若是说今日这件事与我无关,你信吗?” “哼。”信你个鸟。 顾安柏就知晓。 “你别以为你帮助皇上干几件大情,就能为所欲为了,你顾安柏没了国公府,以你的行事作风,你早就被人捏碎了。” 顾立气势汹汹,来这里,也不是听顾安柏废话的,也不是讨要说法的,而是警告顾安柏的。 顾立走了。 顾安柏看着他爹的背影轻哼一声,他并不惧顾立的威胁,对于国公府?他从来不当一回事。 靖王府 靖王将今日皇上的处理情况给怀恩提了一下,怀恩点头。 秦氏骂道:“真是便宜她们了。” 怀恩心中不以为然,因为这件事是她的计谋。 她在望风楼没多久,幻影就告诉她,顾家姑娘跟踪他。 怀恩知晓这顾家上下的都不是善茬,便将计就计了。 主要目的还是让大长公主推了与顾家接亲的心思,给范淑兰机会。 靖王则道:“从今日起,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准备待嫁。” 怀恩点头。 “倘若皇上来找你,你便以婚前不易见面为由,拒绝。” 怀恩再次点头。 秦氏则道:“之后会很忙的。” 怀恩则道:“娘,我会乖乖的待在家里待嫁的。” 只是怀恩想安安生生的,但是有些人就是不想让安生,因为她二姐出事了。 她二姐回来了。 挺着七个月的肚子。 秦氏先去安抚,不过李怀珠不让秦氏,而是想见怀恩。 怀恩进去,李怀珠则道:“三妹,帮我把把脉,看看孩子怎么样了?” “怎么了?” 李怀珠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晓。” 怀恩坐在她对面,一手握着她的手腕,轻轻按上。 她感受着脉象,神情越来越严肃。 “怀恩,我是不是有事?” 怀恩收回把脉的手,则将一只手放在她腹部,随后问: “你最近吃了什么?” “就平常的补品,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孩子是没事,不过你的身体有些弱。”有人在下毒,慢性毒药,这不仅是不要孩子,也不要大人。 怀恩看了一眼二姐身边的丫鬟红儿,李怀珠明白,道:“红儿,你且先出去吧。” “可是主子,您身边不能没有侍候的人。” “让你出去就出去。” “是。” 等人走了,怀恩关上门,小声道:“找个理由,把她打发了。” “你怀疑她?这不可能,她自小跟着我的。” 怀恩轻哼,并没有与她争辩。 能在李怀珠吃食上做手脚的,只有身边的人。 “找理由住在家里,我帮你调养身体,直到顺利生产。” “你...我...这不合规矩的。” 怀恩则道:“如果我告诉你,魏氏她自始自终都知晓他的儿子不能生呢?你猜她会如何对你?” 李怀珠张大了嘴巴,一时不知说什么。 心中盘算着这种事的可能性。 她自嫁给萧景睿,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半年后她们多相安无事,直到半年后,两人之间的火气才上来了。 魏氏那时候怀疑她不能生,为她请名医,吃补药,这一幕幕如今想起来,却不能让人怀疑。 若是一早就知晓他儿子不能生,为何还要让自己? 不对,最近她在郡王府,魏氏看着她的肚子眼神缥缈,按理说她怀着郡王的第一个孩子,她该欢喜,该期待的,可是并没有。 还任由府上的亲戚欺负她? 可她一直都是这样子啊。 “二姐,我是你亲妹子,不相信我?” 李怀珠摇了摇头。 “我不是不相信,只是我怀着孕,留在家里修养,不合规矩的。爹娘她也不会同意的。” 呵呵 “同不同意的,还不是你说了算?咱们家别庄可不少,不在家也可以去那边养着。”怀恩顿了下,“你中毒了,我给你开药,一会你稍微做个样子,晕过去吧。” “.......” 李怀珠晕厥,府上又是忙了不少,靖王听说女儿中毒,跑去郡王府闹腾了,秦氏也跟着,跟魏氏吵了好大一通。 魏氏是百分百名门出生,名门闺秀,对于吵架骂人,她不如秦氏呢。 “我女儿怀着你家郡王的孩子,快五年了啊,好不容易怀上了,你们竟然这么对我家女儿,你们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魏氏被骂的急了,直接道:“秦氏,你女儿是怀着孕,可她怀的是谁的?是我们家郡王的?” “我呸,你的脑袋被驴踢了吧,她怀的不是郡王的难道是你的吗?” “哼,她怀的是谁的,这你就回去问你家女儿去吧。说不定是个野种......” 秦氏被气坏了,张口将郡王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 靖王这是听出来了,魏氏这是怀疑她女儿腹中的孩子不是萧景睿的。 真是莫名其妙。 靖王拉着秦氏离开郡王府。 秦氏不乐意,问道:“你拉我干什么?我将他们这些没良心的人全骂一遍。” “你先回去,问问怀珠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这就进宫去。” “进宫做什么?” “郡王在宫里,我去揍他一顿。” “哎,你揍他作甚?这件事是魏氏不成体统。” “你先回去。” 秦氏回了家,很着急地去了后院,怀恩正在院子里训斥红儿,且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她赶走了。 “娘,你回来了。” “嗯,你二姐在屋里吗?” “嗯,在,怀恩,你先去忙吧,娘找你二姐有些事。” 秦氏没空理会怀恩,怀恩则命人将红儿送走了,不论送到哪里,总之一辈子不用回来就好。 “三姑娘,奴婢不过是将水撒入你身上,您怎么能这般狠毒,要将奴婢送走呢?奴婢侍候了主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怀恩摇头. “红儿啊,你说你,侍候我二姐这么多年,怎么就让我二姐中了毒呢?我送你走,可是为了保护你,若是万一日后有人查出来,我二姐中毒与你有关,你可就没机会逃走了?” “不,不是我。” “你看你,干嘛这么紧张啊,我又没有说是你。”怀恩顿了下,“没有保护好主子,按照规矩,是要被杖责四十,扔去乱葬岗的,你想去吗?” “不......” “你做的那些事,不是我不查,而是我懒得查,不过是旁人随便丢弃的棋子,一旦没了利用价值,有的是人毁尸灭迹呢,所以你可要逃得远一点啊。” “......” 红儿有些惊慌,看着李怀恩的目光,竟然觉得骇然。 她就仿若是鬼魅一般,时刻监视着她,什么都知晓,让人无处遁形。 她当初跟着二姑娘嫁入郡王府,本来是想着能被二姑娘提拔,成为郡王爷的侍妾,可是二姑娘将郡王爷看管的比较严,根本不给人机会。 日子一久,她心中终究是不甘心才起了歹心啊。 红儿想说什么,但是怀恩只道: “滚吧。” 怀恩不想跟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多费口舌。 红儿离开,怀恩就听见屋内秦氏的声音。 “你若是检点,魏氏会怀疑你?” 怀恩挺着这话,对秦氏很无语。 有这么怀疑自家姑娘的吗? 怀恩胎教进去,则道;“娘,您生什么气,我二姐这肚子里的孩子,郡王府不认,咱们可不能不认,反正是从二姐肚子里出来的,就是咱们家的人。” “怀恩,你跟着娘胡闹什么?我这孩子就是郡王的,我要回家,我要会郡王府,当面跟魏氏对峙。” 怀恩摇了摇头。 “二姐,你不该急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李怀珠还没说什么,丫鬟回禀说是萧景睿来了。 李怀恩起来就要出去,被怀恩拦住了。 “二姐,你现在病着,不能出门。” “我没病?” “你有,你中毒了。而且是被郡王府的某些人所毒害。” “......” 秦氏平常看着不怎样,但这会儿脑子灵光得很。 “哼,魏氏不是说你不检点吗?我们就说魏氏毒蝎心肠,要谋害你和你腹中的孩子。理由嘛.....偏爱次子。”秦氏起身,对怀恩道,“看好你二姐,我这就出去会会郡王爷。” “是。” 秦氏走了,李怀珠还是道:“怀恩,我没有中毒,若是她来瞧我,这谎言便拆穿了。” “二姐,我是大夫,我说你中了毒,你就是中毒了,躺着吧。” “......”怀珠觉得她骗她。 “二姐难道不想一次性解决了此事吗?我要她日后好好供着你和我未来小侄女,绝对不敢让你们有一分一毫的受伤,否则就是她心肠恶毒。” 怀珠迷茫望着怀恩,总觉得自己怀着孕,这脑子跟不上她的步骤了。 魏氏是长辈,怎么会供着她?她不磋磨她就够了。 可瞧见怀恩说的很笃定,她也不纠结了,则道: “罢了,我累了,妹妹去给郡王说一声,我在娘家住几日。”反正娘家人不会害自己的。 怀恩点头。 “我这就去。” 门外,秦氏出去,看见萧景睿,鼻青脸肿的,责备的话,没说出口。 “这是怎么回事?” “岳母大人,我没事,怀珠怎么样了?” 秦氏心中揣测,这脸不会是李泽打的吧? 若真是,她还不好意思说重话了。 她耷拉着脸道:“她很不好,怀着孩子呢,竟然被你那恶毒的娘下毒,哼,还有你那个娘,竟然说污蔑我儿与......哼,真当我们家是好欺负的。” 萧景睿心下揪心问: “下毒?岳母大人,怀珠可还好?孩子可还好?” 秦氏不想与他说太多,则道:“你,回去告诉你娘,这件事没完。” “不,岳母大人,请你让我见见怀珠吧。” “见什么见,人昏迷着呢。”秦氏看着萧景睿满脸的担心,心中又叹息,这女婿是个好女婿,就是那魏氏,越发讨人厌,没好让这孩子担心,秦氏道:“你放心吧,你三妹看顾着她呢,不会让她们母子两个有事的。而且魏氏那个态度,她们母子两个就留在我们家吧,等孩子安然出生吧。” 萧景睿想说什么,就瞧见他三妹过来了。 萧景睿看见她,就有些不自在。 “三妹。” “二姐夫好啊。” 萧景睿被这声二姐夫叫的满身都是汗,他很怵这位三妹。 秦氏还好说,刀子嘴,豆腐心,哄一两句就好,但是三妹?她仿若看透一切,让人从内心中发憷。 “二姐夫放心吧,我家二姐中的是慢性毒,一时半会的不会出事。” 慢性毒? 萧景睿想在说什么,然听李怀恩冷声道:“我二姐日后回不回郡王府,其实并不重要,我们李家不介意养着她们母女两个。反正孩子是从我二姐肚皮出来的,我们李家认。但是旁人污蔑我二姐,不将我靖王府看在眼中的人,我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话听着有些诀别,萧景睿赶紧道: “三妹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的。还望三妹能给个机会......” “我已经给过了。是你没有接住那个机会。”事情早就告诉你了,可你不当一回事,这都出事了,在来补救,就晚了。 “你也别哀哀凄凄的了,我二姐承受的,比你多。她至始至终都在维护你,不曾伤你分毫,是你对不住她。” “......” 隔日,这件事就闹开了,靖王府与魏家算是真正的撕破脸皮了,闹腾要休妻。 李家说魏氏爱幼子而轻视长子,连带着不待见长子媳妇,众人纷纷言说魏氏是恶婆婆。 魏氏想辩解一句是李怀珠不检点,可这话说出去,哪有人信? 李怀珠对萧景睿爱之切,世人皆知啊。 而且李怀珠怀孕之后,萧景睿可没少在外面显摆啊。 怎么可能不检点? 且魏氏对于李怀珠不检点的事情更是拿不出证据来啊。 但是靖王府可是能拿得出证据来的,他们是每天一个大夫换着一个大夫来为怀珠请脉,李怀珠中毒的事情瞒不住的。 魏氏虐、待媳妇的罪名,板上钉钉了。 最后魏氏没法子,直接不给自家儿子脸面,说自家儿子自小伤了身子,找了无数大夫都说他不能在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可是这句话之后,魏氏的娘家侄女,魏妤好哭嚷着去找魏氏了。 “姨母,我怀孕了。” 魏氏忙问: “什么时候的事情?是谁的?” “就是两个月前,姨母,您怎么忘记了,当初您让我算计表哥的啊。” 魏氏知晓,那件事还是她出谋划策的事情。 她怎么忘记了? 可是怀孕? 魏氏疑惑地看着魏妤好,怀疑的眼神已经让魏妤好受不住,她忙跪下道:“姨母,我确实怀的是表哥的孩子啊。” “姨母,我若是说谎,让我日后不得好死啊。” 这样子的毒誓,魏氏又开始怀疑了。 “你先起来,你等等,这孩子若真是萧景睿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做主让她纳了你。” 魏妤好破涕为笑,她趴在魏氏膝前,道:“姨母,如今那李怀珠回了娘家,咱们郡王府与靖王府的关系已经白热化了,何不顺势和离了呢。” 魏氏还在思索,就听外面一声轻哼。 “哼。怎么可能呢?我不能生,我娘早就说过了。”萧景睿从外面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碗药呢。 “景睿,你回来了?” “娘不希望我回来?还是娘想让弟弟继承郡王府?” “你胡说什么?外面谣言,岂能信服。”魏氏看着她端着碗,则问,“你这是干什么?” “表妹与人暗结珠胎,传扬出去对魏家名声不好,今日母亲恰好在,就地解决了吧,省得日后月份大了,让人瞧出来,败坏了魏家与咱们郡王府的名声。” 魏妤好,惊骇:“表哥,这真是你的孩子。” 萧景睿冷哼道:“我的孩子?我不能生,我娘没告诉你吗?应该是告诉了,毕竟这件事满城皆知啊。” 萧景睿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 “表妹,当初本来说好,等怀珠生完孩子,情绪稳定后抬你为妾,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起这种歪心思,与人暗结珠胎吗啊。” 看着魏氏脸色突变,萧景睿破罐子破摔道: “我就算是不能生,皇族中有的是子嗣,将来过激一个孩子就是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混淆皇族的血脉。” “不,我没有。” 萧景睿不管她有没有。 “这碗药是你自己喝下去?还是我灌下去?” 魏妤好拼命地摇头,她跪在魏氏身边,求魏氏做主啊。 只是魏氏还没有开口,萧景睿则道:“母亲,我不能生,您是您在外说过的,若是她生下孩子,不是打您的脸吗?所以这个孩子不能留。” “你......” 巍妤好哭诉道: “表哥,你要相信我,这绝对是你的孩子啊,你可以去查,去审问,我身边的丫鬟,郡王府的人,我这两个月一直在郡王府,我没有出去过,更没有接触过除了您之外的任何男人啊。” “表妹这话,说得真是好,可是我母亲已经对外言说我不能生,你这般,让我很难做啊。” “姨母,姨母啊,这孩子是表哥啊,表哥她能生的,他能生的。” 魏氏想说点别的,可是他看着萧景睿冰冷的眼神,说不出话来。 而且萧景睿也不给机会啊,他按着魏妤好,将手中的药直接灌入她口中。 萧景睿灌了药,将碗扔了。 魏妤好飘零的身子,忍不住地往下降,药入了口,她捂着肚子,并没有哀求,只是哭着道:“你们都是疯子啊,是疯子啊,这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孩子啊。” “姨母......我恨你,我恨你......” 魏氏看着魏妤好,有些害怕,她不知这会儿该请大夫,还是该将人扶到床上去? 萧景睿看着魏氏道:“母亲还不知晓吧,怀珠怀孕后,并非您想的那般霸道不懂事,她让后院的女人侍奉我,后院的女子也怀了孩子,本来我等着怀珠生了孩子之后在与您说的,可是如今却因为您,这些孩子我都不能要,您满意了吗?” “从今日起,我为了配合您,一辈子都不能要孩子了,您满意了吗?” 魏氏有些受不住,不是这些话,而是他一向乖巧的儿子,竟然如此疯癫,吓着她了啊。 萧景睿走了,魏氏在府上,叫来府医,去后院为那些女子请脉,也为巍妤好请脉。 怀孕了? 这一个人怀孕,或许还能怀疑,这后院的两三个都怀了孕,魏氏岂能怀疑。 儿子好了? 儿子好了啊。 不,那......她都做了什么?她竟害死了她的孙子孙女啊。 靖王府 今日怀恩正在试婚服,繁重的服装以及配饰,怀恩穿戴好,竟然要一个上午。 这还是身后几十个人侍候的情况下,怀恩只觉得皇家成婚是真麻烦。 内务府的人,侍奉之后,说了几句吉祥话,就准备回去。 华蕊也是这次宫中派来的人,她是宫里的人,上一次她也没机会将她带出来。 “主子,皇上给您写了信。” 怀恩收过信,展开来看了看,只有一句:“想要朕插手吗?” 这是知晓她二姐的事情了? 插手? 他是皇上,要怎么插手? 怀恩不想让他为了她受人诟病,他是皇上,对朝臣们应该是实行拉拢,怀柔政策,说实话就是和事老。 “你回去告知皇上一声,等一阵子吧,等我闹腾了够大,受不住场的时候,还请皇上能出来打个圆场。” 华蕊听后,则笑了。 “皇上也猜测到主子的心思,他还让奴婢告知主子,婚期将近,在宫外该办的事情办完,安安心心的入宫。” “恩。”皇上还不错。 等华蕊回宫复命,秋明来报,说是老郡王妃魏氏来了。 “过来给我将头上的发饰拿下来,怎么扣得这么紧?” 秋明上前帮忙,将发饰拿下来。 “主子,您不好奇魏氏来做什么吗?” 怀恩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则问道:“我二姐这几日住得如何了?” “二姑娘毕竟是嫁了人,还是希望回去的,哎,”秋明觉得魏氏不好,可是二姑娘已经嫁过去了,不好又能如何呢?只能受着了,“这次魏氏亲自来接二姑娘,二姑娘应该会回去的吧。” 王妃曾说了,主要是魏氏来接,她就放人。 但是怀恩却不这么认为,她娘嘴上说的话,跟心中想的,可不是一回事呢。 “你去看看,我娘跟魏氏吵起来了没?” “那我去前院打探打探。” 怀恩松开盘起来的发髻,随后在背后挽起一个丸子头。且换了一件家居服,她去了后院,在她二姐去前院前,将二姐拦下来了。 怀恩接过丫鬟绿儿的手,搀扶着二姐。 “二姐去哪儿?” “听说魏氏来了,我出去看看。” “二姐,您病着,还是别去了,那魏氏不知说什么恶心人的话来恶心您,您如今就好好休养,娘她会处理的。” 怀珠还是想去看看的。 怀恩见她心乱,则问道:“二姐,你知晓二姐夫后院有妾怀孕的事情吗?” 怀珠愣住。 虽然早有预感,可真正知晓,可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前段时间我有些见红,之后大夫说我们不能......所以我就让他去妾侍那边了。” “恩,在魏氏为了扳回一局,述说二姐夫不能生之后,二姐夫就有些恼怒了,且刚好后院有人怀孕,二姐夫当着魏氏的面,全部给他们灌了红花.....” 怀珠双目大睁,有些不相信。 她恼怒的不是后院女子被去子,她恼怒的是魏氏竟然什么都不顾,将萧景睿就那么的暴露在人前? “他日后还怎么见人,魏氏她欺人太甚。” 怀恩也道:“可怜了那些孩子了,怎么说也是她孙子孙女呢。” 李怀珠不急着去见魏氏了,她则道:“绿儿,去将郡王唤来,我要见他。”她要好好安抚安抚郡王,这该多难受啊。 “......” 第一百四十六章 怀恩看着她二姐这般,直摇头啊。 罢了,个个夫妻之间有相处模式,她没管了。 不过秦氏那边跟魏氏闹腾的还是不愉快,秦氏坚持要和离,魏氏那边虽然气得不行,但她自知理亏,且解释说她是被大夫给蒙蔽了,萧景睿能生,是她错了。 不过秦氏还是没吐口。 隔日,魏氏又来。 在一日,魏氏还是来了。 ....... 魏氏这边见秦氏不吐口,只能从李怀珠那边下手了,最后不知跟李怀珠说了什么,李怀珠又回去了。 回去后一个多月,就生了,是个女儿,不过即便是女儿郡王府也大肆操办孩子的满月酒。 满月酒刚过去没几日,他二哥回来了,二哥是去剿匪的,这匪徒被清缴,人也回来了。 是凯旋而归。 李家这么大的喜事,又是热闹了好一阵。 不仅如此,他二哥还带回来七八个孩子,而且他跟秦氏说这些孩子都是他的。 秦氏直接骂出口。 “你当我傻啊,你才出去两年,有这么大的孩子吗?还这么多,你以为你是谁啊?” 不管秦氏怎么说,李鸿霖就是死咬着说这孩子是他的,这些孩子最小的还吃奶呢,最大的也就是三四岁。 秦氏之后与李泽抱怨,李泽倒是没有多大反应。 “我已经核实过了,这些孩子都是他那些战死的兄弟的孩子,这很平常,日后让他收他们为义子就好。” “义子?他才多大就义子?还没娶媳妇呢,这让他日后怎么娶个好媳妇啊。” “咱们家如今的状况,谁不是上赶着啊,你就少操这份心啊。” “哼,谁愿意一进来一群孩子追着叫母亲?你当初不就是收了一堆的义子,满京城的贵女们嫌弃你,否则我怎么可能会嫁给你?” “......” 怀恩对这个二哥那是真的好奇呢,因为书中说他被人给上了......但是吧,他还不知晓是谁,之后那女人生下孩子将孩子给他送来了。 留下孩子的生辰八字。 他不结婚,就是因为那个女人。 而且这他领回来的七八个中,最小的那个,就是他的儿子。 咳咳 怀恩好奇得很,所以她这几日每一日都偷偷地去看李鸿霖。 这一日她正趴在墙头往院子里看,就感觉到有人扯自己的裙子。 “这位姑娘,你是不是看上我爹爹,要做我们娘亲啊?” “......”四五岁的孩子,说话萌萌的,让人忍不住轻声回话到,“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李向南。爹都叫我小南。” 怀恩从墙头上下来,蹲在李向南身边道:“小南啊,你该喊我姑姑哦。” “姑姑,你就是我第几个姑姑啊?” “你爹说你有几个姑姑?” “爹说我有三个姑姑,大姑姑似巾帼女英雄,二姑姑聪慧,三姑姑有些傻。你是二姑姑是不是?也不是,爹说二姑姑不在家呢?你莫不是我那傻子姑姑?” “......”书中写着,李鸿霖看不上怀恩,对怀恩一心一意对皇上的心思,更是不耻,几次劝解,原主不听,所以两人的关系非常的不好。 不过现在的她觉得他二哥说得不错。 确实够傻。 “我二哥在里面吗?” “在,姑姑要找爹吗?” 怀恩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我想来看看你们的,来,我给你们准备了好吃的啊。” 怀恩让秋明将东西捧上来。 “你看,都是好吃的糕点哦。” “可是爹说我们不能吃别人的东西。” “别人?我是别人吗?我是你爹最疼爱的妹妹,日后我也会是最疼爱你们的姑姑哦。” 李向南小小年纪,似乎在权衡。 小小年纪就这般有气势,真不错啊。 “走,咱们进去找你爹去。” 怀恩领着李向南进去,然后就瞧见他正手忙脚乱的帮助小娃娃换尿布,怀恩轻咳一声 “二哥。” 李鸿霖转身,有些气急败坏地扔下尿布,这小子不一会就尿,真该让人将他那啥给系着。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三妹过来有事?” “听娘说你给我带回来几个小侄子,我过来看看,顺便认识认识他们。” 李鸿霖将几个孩子一声号令,能站着的孩子都上前来了。 “向南,给你三姑姑请安。” “我叫向南,拜见三姑姑” “我叫向左......” “我叫向右.....” “我叫向北......” “......” 怀恩看着他们一一点头,随后将糕点分下去给他们。 怀恩随后看着被二哥放在桌子上,全身上下光嘟嘟的小孩子,哎哟一声,上前将孩子抱起来。 “二哥,你怎么能将孩子放在桌子上。” “不放桌子上放哪里?” 怀恩又叹息一声。 “娘已经给孩子寻找了奶娘了,今日就到家了。”李鸿霖似松了一口气,“麻烦。” 怀恩瞧得出他不好意思,则问道:“这孩子叫什么?” 刚才东西南北左右都又了,这个应该叫向地了吧? 只是李鸿霖直接道:“无所谓。” “什么无所谓。” “他叫无所谓。” “......”够嫌弃的。 怀恩将孩子接走,送去前院秦氏那边。 秦氏抱了一会孩子,越看越觉得这孩子面熟啊。 可却说不出哪里面熟。 怀恩也没有提醒。 “娘,您生二哥的气,这些孩子可不能不管啊。” “我知晓,这些孩子也是可怜人,回头让人将孩子送往别庄内,有专门的人养着。亏待不了他们的。也算是他们爹跟着你二哥出生入死的福分。” 怀恩颔首,她低头逗弄秦氏怀中的孩子,状似无意道:“娘,您有没有觉得这孩子长得跟二哥很像。” 秦氏低头,也是一愣。 刚才觉得熟悉,这会儿被怀恩提醒,似乎说通了,这不就跟李鸿霖小时候一模一样吗? 秦氏心中骂道:这熊小子,竟敢乱来? “去将你二哥叫来。” 怀恩则拦着秦氏道:“娘,这也许是缘分,这孩子从出生就被二哥亲自养着,可不就越长越像二哥了。” 怀恩说这话,只是希望秦氏能重视这些孩子。 秦氏低头又看了看怀中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像自家儿子啊。 第一百四十七章 之后秦氏去与李鸿霖问话,但是却没有从李鸿霖那边问出什么话。 因为那孩子就是在门口捡来的,许多人都瞧见了。 至于里面的字条? 他手下的人没几个识字的。 秦氏见他否认,心中则相信怀恩所言,这孩子长得像鸿霖就是缘分了。 秦氏本打算将孩子们都送去别庄,在别庄跟着庄户们学一些东西,但是之后她又改了主意,她给孩子们请了人侍候,就养在府上,该启蒙地启蒙,该养育的养育,且到处说自家儿子心善,见不得将士们遗孤受难。 如此不仅为李鸿霖谋取了名誉,还让李家得人夸耀。 这些日子,怀恩有事没事的陪着这些孩子玩耍,府上多了这么多的孩子,竟然热闹了许多。 这一日怀恩孩子们玩过之后,则准备回去了。 只是却别李鸿霖拦着了。 他正一脸审视地望着她,眼神中偷着怀疑。 “三妹,两年不见,你变了许多啊。” 怀疑我? 呵呵,怀疑又如何?你还能扒开我的脑袋,看我是不是你亲妹子吗? “二哥,两年了,我又长了两岁呢。” 人长大了,自然会变的。 李鸿霖心中怀疑妹妹变化太大,而且她不在这两年,她就仿佛突然间醒悟了一般,不再追着皇上屁股后面了。 如此也好,以前的她太没有自尊了。 只是为何还是嫁给了皇上呢? 她有能力管理后宫吗? 李鸿霖内心直接否认了。 在家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进了宫,还不得哭死。 “嫁进皇宫,你已经决定了吗?” “是。” 李鸿霖也没别的话要交代了,他道: “孩子的事情,最近劳烦你照顾了。” 怀恩想了想则道:“没事啊,我正愁着我走了,爹娘在家无聊,如今甚好,有这些孩子在,爹娘就不会寂寞了。” 今日话题结束。 大婚当日,她夜半就被人拉起来收拾了,这时候了,困倒是不困的,精神很昂奋。 她被人打扮着,第二次比第一次打扮稍微快点,等怀恩打扮好,已经是晌午了。 秦氏过来瞧着女儿雍容华贵,心中不免感叹,竟然落起泪来。 她快速摸帕子擦干净,进来与侍奉的嬷嬷们道:“吉时快到了,你们快些。” 催妆嬷嬷们笑着恭喜,说一些吉祥话。 秦氏没来得及与怀恩说上好,外面就有人喊了。 今日是真忙。 等怀恩打扮好,吉时也到了,怀恩被人搀扶着,跪别父母。 秦氏将女儿搀扶起来,道:“一直盼着这一日,可真到了这一天,这心里却又有些难受。” “娘若是觉得日后没人烦你了,要不我不嫁了?” 咳咳 李泽道: “别闹腾,今日咱们家上上下下都来参加你的大婚,你若是胡来,可真就被人一网打尽了。” “哎哟,爹,我怕你们伤感,给你们调节下气氛了,你们好不容易打发掉我这个麻烦精,应该高兴才是。” “去去去,赶紧走,别误了吉时。” 怀恩还是上前抱了抱秦氏,道:“娘,您要保重。” 之后他被李鸿霖背着出了门,在李鸿霖的背上,怀恩则道:“二哥若是可以,就留在京城吧。” 今日人多,李鸿霖没有问,,他将人送上花轿,便望着花轿远走了。 怀恩坐在花轿中,赶紧从今日起,自己就要去往另外一个世界了,这嫁了人,可没有在娘家那般随意了。 不能那么随意? 呵呵,还真没有什么能束缚她呢。 随着花轿被人从大清门被抬进宫,直至后宫。 怀恩学的这一套规矩下来,都用上了,当人被送入洞房的时候,人已经累惨了。 洞房设在坤宁宫,怀恩先入洞房,过不久皇上则来了,随着一群人唱着祝福词,不可免俗闹洞房。 不过皇上的洞房无人敢闹,只是有些年长的妇人说几句吉祥话。 怀恩如今还盖着盖头,看不见外面的动静,只觉得众人一句句地说着,让人累。 “你们都下去吧。” 随着皇上的一声吩咐,众人离开,很快,屋内的安静了。 怀恩坐在床边,见身边的人没什么动静,怀恩双手交握,也不急,就等着。 他感觉到身边有人盯着自己的,他不动她也不动。 就那么盯着有一些时辰,怀恩就无聊了,位为吹着眼前的红盖头,一点点的吹起来。 玩得不亦乐乎。 而旁边的人也终于有了动静,走向桌边,拿起囍秤,将她的盖头掀开。 露出怀恩喜笑颜开的脸,怀恩仰头轻笑。 “皇上,我还以为您是后悔了呢。” 皇上低头轻笑,他这一刻,哪里是后悔呢,他只是觉得不真实了。 “朕只是在想,朕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心中甚是欢愉,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怀恩冲着皇上伸出手,皇上伸手握住。 “你摸摸,我这手心里都是汗水,我这从早到晚,都不敢让自己不知所措,生怕自己做错了,给皇上您丢脸了,您闻闻,这都臭了。” “这凤冠有点沉,也不知是谁设计的这东西的。” “......” 皇上上前,将她头上的凤冠拿下来,放在一边,怀恩站起身来,伸开手臂道:“还有衣服,她们给我裹了不下十层的衣服。” 皇上没动,则道: “现在还不到晚上呢。” 怀恩挑眉,看着皇上道:“皇上,您一会还有事?” 她的任务在入了洞房,就没有了,现在? “那你去忙?” 皇上在怀恩脸上稍微有些遗憾,在道:“一会咱们还要去拜祖祈福。” 啊? 刚才没拜吗? 皇上似乎猜测到她心中的想法,则道:“没有。” “什么时候?” “一个时辰后。” 怀恩随后坐在床上,往后一扬,躺上去了,随后拍了拍身侧的位置道:“皇上,一起休息会?” 皇上轻笑,随后躺在她边上,起来太早,又忙了一天,沾床就有些昏昏沉沉。 怀恩睡着了。 皇上没睡,侧身看着她,嘴角竟然抑制不住的上扬。 这跟自己想象的略有些不同,娇羞的样子没有,有的只是坦然。 这模样,才是她。 等到了时间,门口就有人来唤醒他们。 一会一块去祭祖祈福,在回来,天色就渐渐地暗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之后是怀恩先回来的,对于这个新房,怀恩却有了心思观赏。 皇上和皇后的婚事比老百姓家的虽然要高档豪华很多,但也不能免去贴红双喜,喜庆对联的习俗,洞房的主题同样也是大红色,形成红光映辉,喜气盈盈的气氛,床前会挂“百子帐”,铺上会放“百子被”,床头还要悬挂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求的是“多子多福”。 呵呵,看着很喜庆。 “娘娘,奴婢为您梳洗吧。” 怀恩看着秋明和华蕊,则笑了笑问道:“皇上什么时候来?” 华蕊笑道:“皇上还要一会。娘娘可以先准备着。” 怀恩被她们脱下喜服,退下皇冠,随后则被她们拥入耳间沐浴更衣。 不得不说,这皇家的条件是真够奢侈的,一个小小的耳间,竟然摆了七七四十九道工序,泡澡如何泡,香料如何撒,就是洗完澡擦拭身体的用具都是一次性的,随后就是穿衣。 上好的丝绸,穿着冰凉舒服亲肤。 怀恩洗完出来,瞧见皇上已经回来了,已经换下了喜服,穿着便服。怀恩出来,正迎上他的目光,缠绵悱恻。 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云情意,举措多娇媚。怀恩轻笑,万般风情绕眉梢。 不过皇上很快便撇开了目光。 他害羞? 他这情形让怀恩本来略有些紧张得心,悄悄地落下了。 他身边的宫女看了眼怀恩,怀恩则道: “皇上,要我伺候您洗漱吗?” 皇上似乎在考虑这个情形,只有则拒绝了。 “让李卫他们侍候就行。” 说着便径自步入耳间,身后跟着数十名侍候的人。 怀恩坐在镜子前,擦拭着半干的秀发,有些慢悠悠的,这让她有些想念吹风机了。 秀发太长,有些不好干。 等皇上从浴室出来,她还在与秀发纠缠。 皇上目光悱恻,吩咐屋内的闲杂人等道:“你们都下去吧。”声音略有些沙哑。 怀恩先是闻到一股干净的特质调配的香料味,还有一股潮热的水汽,随后从镜子中看见他的身影。 屋内淡雅如雾的夜明珠散发的光里,看着他微微沾湿的长发,宽厚的肩膀,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气宇轩昂,风流倜傥,慢慢地,一步一步向她走来,让人心中微微愉悦。 这般好看的男子是她的。 怀恩甩了一下秀发,回身面,扬首,看向皇上。 “恭喜皇上娶得如此独一无二的皇后。” 调皮的话,吹散了两人心中的紧张。 “也恭喜皇后嫁得这世上对英勇的皇上。” 呵呵呵 两人不是陌生人,相处快两年了。 倒是有拘谨,新婚吗?还是有些期盼的。 怀恩伸出手,道:“皇上,抱我上去。” “调皮。” 不过皇上还是俯身,将人从椅子上抱下来,怀恩不等到床上,便捧着皇上的脸,精准无误地找到皇上的唇,吻了上去。 她不仅仅调皮,还有些顽劣。 两人是摔在床上的,还好床上垫着百子被子稍微厚,没有磕着。 洞房花烛,似乎无须过多的言语,只得享受便是。 ...... 一番折腾过后,两人重新沐浴之后,怀恩是丁点都不想动,躺在床上便歇息了。 外面,晴嬷嬷跟敦嬷嬷是两宫皇太后身边的人,各自来打探消息。 “皇上和皇后娘娘歇息了吗?” “已经歇息了,。” “她们圆房了?” 守着的宫女脸色微红道:“是,皇上和皇后叫了三次水。”新婚燕尔,浓情蜜意,让人艳羡。 敦嬷嬷和晴嬷嬷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中透着满意,只是等两人转身回去,脸上的神情则变了。 一个个的不似刚才的笑意盈盈。 晴嬷嬷回去,东太后还未歇息,今夜皇家喜宴,她们有的忙。 晴嬷嬷见到太后则回禀道:“娘娘,西边那位果然是让人去偷听了。” “哼,她可真是不要脸面了,竟然差人去听皇上的墙角,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外乎想要抓住皇后娘娘的把柄。” “把柄?哼,刚成婚,她又想抓什么把柄?倒是她今日一出,传扬出去,好听吗?” “是不好听,可她不明白啊,丫鬟出身,做的事哪里上得了台面?” “哼。”东太后看不惯西太后的伎俩,但怀恩可是李家人,“让你挑选的嬷嬷你挑好了吗?” “娘娘放心,那些人身家清白,家里人也没什么不良习惯,请娘娘放心。” 隔日,怀恩醒的时候天还没亮,她想出恭。此刻身边皇上正闭着眼,规规矩矩的躺着睡着。 挑开百子帐,屋内有两根红烛正燃着,怀恩悄悄地翻身下去,下来后,还不忘将百子帐落下。 解决好生理需求后,她则小心翼翼地回来,瞧见门口有身影立着,怀恩想着应该是今夜守夜的。 她坐在屋内的圆桌上,喝了杯水,吃了一块糕点,正准备上床,就听见一声:饿了? 皇上也醒了。 怀恩回眸,看见皇上挑开白子帐,眼神迷茫可爱。 “皇上饿吗?” 皇上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他下了床,随后吩咐人上菜。 不一会,桌子上便摆满了佳肴。 怀恩吃了几口菜,喝了一碗汤,便可以了。 只是她吃着的时候,皇上且望着她,目不转睛。 怀恩则道:“皇上,您这般看着我,是我比桌子上的饭菜好吃吗?” “还想吃什么?朕让他们给你做。” 怀恩摇了摇头。 “吃饱了。” 怀恩看皇上不用饭,则问:“皇上不饿吗?” “朕吃过了。” 怀恩撇撇嘴。 “这可不公平,我从早上装扮开始就不曾用。”这是怕举行仪典的时候,出现不明情况。 “是朕的不是了,刚才应该先让你用饭的。”皇上顿了下,“刚才瞧着你那般心急,朕还以为你不饿?” 怀恩立刻僵住。 心急? 怀恩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她起身,微微俯身,就道:“皇上,臣妾逾越了,若是皇上不喜欢,臣妾下次便不这般了。” 皇上见她生气了,则伸手拉她,不过被怀恩避开了。 “皇上,该安寝了,请皇上就寝。” “小气。”怀恩还没有反驳,皇上已经再次伸出手,将她拉入怀中,呼吸相近,似能闻到彼此的气味。声音低沉:“朕很喜欢。” 是那样烫人的东西突然间……怀恩猛然从他身上跳下来。 “那个,明日还要去请安,早点睡。”说着就径自跳上床,蒙着被子睡觉。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只是什么叫血气方刚?什么叫一点就燃,这便是。 皇上随身起来,又加了一次运动。 怀恩不免轻声低估道:“你以前不是挺能克制的吗?” 皇上在她耳边呢喃道:“知晓饥饿太久的狼,饿久了,会怎么样?” 怀恩听后忍不住轻颤。 自己是不是掉进狼窝里了,而且还自我良好? 隔日怀恩醒来,身边没人了,她偶尔听了听,屋内没什么声响,想着今日不能贪睡,便掀开幔帐,下了床。 “主子醒了?” 门口秋明等人听见动静,则推门进来。 一群人进来,一人手中捧着衣物首饰。 怀恩让人侍候着穿戴,随后问:“皇上什么时候醒的?” “娘娘,皇上比您早了一个时辰的,今日不上朝,皇上起来后就在偏殿看折子,还叮嘱奴婢们不要打扰您呢。” 男人拾掇就是比较简单些,怀恩穿戴好之后还要化妆。 今天成婚第一天,除了与两宫皇太后见礼奉茶,还要见人。所以这装扮不比昨日那般隆重,但是也不能太简单。 所以她选择了一件正红色绯罗蹙金刺五凤服侍,搭配上金凤凤冠,枝枝叶叶缠金绕赤,捧出颈上一朵硕大的赤金盘螭璎珞圈,整个人似被黄金镀了淡淡一层光晕,不失中宫的威严,也不显得太随便。 她的五官本就好看,稍微画了个淡妆,觉得差不多了,则让人去唤皇上。 只是等皇上过来,看她梳着妇人的发髻,俊俏的脸配上这雍容华贵的装扮,虽显稚嫩,可却衬托得这张脸肌肤凝脂,且她气势优雅,自信,这装扮刚刚好。 皇上满意道:“这样便好。” 怀恩上前拉着皇上的手,道:“走吧。” 皇上低头看着她,轻声道:“松手。” “……” 皇上略有些耐心道:“不合规矩。” 怀恩眨了眨眼,这好不容易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近,这还不愿意? 看着他的背影,怀恩多少有些郁闷,忍不住轻轻撇嘴。 而皇上突然间转身,捕捉到她的表情,略有些可怜。 在看身后的宫女太监们,脸色各异,心中微动,他顿住脚步,道:“一会到了慈宁宫就松手。” 怀恩笑着道:“好。” 后面的宫女们,微微低首。 两人到了慈宁宫,怀恩则问:“咱们要先跟姑母请安吗?” 李卫在后听着道:“娘娘,两宫皇太后如今都在慈宁宫。” 怀恩表示知晓了。 入了慈宁宫,两宫皇太后坐在上位,两边还坐着一些人,见她们进来,除了两宫皇太后,余下的人,都起身了。 大长公主和一等候,敏茹郡主,还有萧景石,萧景韬等皇亲贵族们。 东太后瞧着怀恩的穿着打扮,很是满意地点头。 然而西太后看着那红色,眼神微闪,那本该属于她们张家的。 “(儿臣)儿媳怀恩,给两宫皇太后请安,愿两宫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东太后笑着让两人起身,随后打量怀恩道:“今日皇后穿着这身红色最好看,是吧,春婉妹妹。” 西太后心中虽然不想回应,但是如今也不得不说一句:“是,皇后乃是正宫娘娘,这衣服很合适,只是皇后还是稚嫩,有些降不住这色。” 东太后心中冷哼,面上却悠闲道:“哀家瞧着,这色正好。” 东太后冲着身后的晴嬷嬷道:“来,将哀家送给皇上皇后的礼物拿来?” “是。” 晴嬷嬷将一套凤凰金钗拿来,这是一整套,当初东太后封后,先皇亲自为东太后打造的。 怀恩听她说起,便知晓这东西的贵重,而且对东太后的重要。她则道: “姑母,这东西太贵重了?” “怀恩,这东西是哀家年轻的时候先皇送的,如今哀家年岁打大了,这东西就用不上了,正好送你,日后戴上,哀家看着,心中也高兴。” 怀恩还未曾说什么,就听皇上应承道:“多谢母后,朕日后让皇后经常戴着让母后您看着呢。” “好,很好。”这话让东太后很满意。 西太后见东太后送出这般贵重的东西,心中气闷,这不是她们商议---与她打探来的消息不一样。 她让人打探到,东宫这位,只送一对绿如玉的。 她微微瞪向不远处站着侍候的人,李怀庆则低着头。 “春婉妹妹,之前哀家问你,你还装神秘,这次送他们小夫妻什么呢?” 西太后摇了摇后牙则道:“哎,不是什么稀罕物,皇后娘家母亲商户出身,稀罕物件应该不少见。”西太后顿了下,目光看向李怀恩,想从李怀恩脸上看出别的神色,但是她失望了,李怀恩神情正常。 而且她笑道:“我母亲商户出身,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但是她跟西太后您一样,命好啊,养了我这个皇后。” 大长公主扑哧一声笑了。 这丫头,西宫这位说她母亲不尊贵,她偏就让母亲与西太后比,西太后的出身,可不怎么好呢。 不过这丫头也不怕皇上生气? 大长公主看了眼皇上,皇上面色如常,嘴角竟然有些讽刺。 这是偏向李怀恩的? 西太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只是尴尬地笑了笑,随后让敦嬷嬷将礼物拿来。 是一只送子观音。 西太后则道:“愿你们早日诞下皇嗣,为皇家开枝散叶。” “多谢西太后。” 随后则是众人与他们请安了。 “臣弟给皇上皇嫂请安。” 萧景石和萧景韬请安,对于萧景韬,怀恩是没话说,但是萧景石?他这规规矩矩的请安引起怀恩的挑眉。 她看了皇上一眼,皇上知晓她的意思,笑而不语。 怀恩给他们一个荷包,荷包里放着一千两银票。 先皇子嗣虽不少,但是还在世的就皇上和萧景石和萧景韬。 东太后看了一眼皇上的道:“皇上,前朝宗亲贵族们等着皇上呢,皇后就留在哀家这里,哀家领她见见人,你且去忙吧。” 昨日参加皇上婚礼的人不少,一些还都是需要招揽安抚的,皇上今日虽然不上朝,但是也不能闲着。 第一百五十章 皇上看了一眼怀恩,似乎在思考。 但是在外人眼中,这一眼便是缠绵悱恻的,爱意满满的。 大长公主笑道:“果然是新婚,就离开这一小会儿就舍不得了。” 东太后也跟着笑道:“皇上放心吧,我们不会吃了她的。” 这种调侃,让皇上略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皇上轻声叹息道:“母后说笑了,儿臣只是担心,她不懂事惹了母后。” 怀恩撇撇嘴,这是怕我气死西太后吧。 “皇上放心吧,即便是他真的做错了,我们这些长辈的,还能与她计较不成?” “是,麻烦母后了。” 麻烦? 等皇上走后,这西太后瞧着众人笑眯眯的,不免讽道:“皇上都觉得麻烦,也不知娶你作甚?” 大长公主真想翻白眼,人家新婚夫妻腻歪而已,客气话懂不? 西太后没有尝试过这种乐趣,大概是不懂的。 不过大长公主身为皇朝公主,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没有直接顶嘴,而是道:“皇上成婚,这宫里自然是热闹些得好。” 大长公主看了一眼两宫皇太后,则道:“按照祖宗规矩,皇上大婚,这一宫主位是定了,这后宫中四妃九嫔也该到位了。” 怀恩听着这话,来者不善啊。 这将皇上赶走,这是要逼迫自己了。 逼我? 怀恩低头不语,就看着她们几个表演了。 东太后顺势道:“是该这个理了,大长公主可有推荐的?” “这可多了,京城内,除了皇后,可还要不少好姑娘呢。似蒋家姑娘,吴家姑娘,可都是不错的。” “是吗?有空将人接近宫里来,让哀家看看。” 西太后接话道:“就怕咱们皇后擅妒,不愿意接待这些人呢。” 怀恩看向敏茹郡主,则道:“我很敏茹郡主呢,大长公主若是肯割爱,不如将敏茹郡主放进宫里也陪着我?” 敏茹郡主? 这怎么行,这可是大长公主最宝贝的姑娘,外人不知这宫中的肮脏,她如何不知?而且如今皇上对皇后情深义重,她将敏茹送进来干嘛?看人家秀恩爱吗? “我家敏茹啊,没这个福分。”我今日不过是个传话的,她实际上不关系皇上后宫娶多少人呢。 怀恩则不放过大长公主,而是道: “大长公主,能与皇家亲上加亲,可不就是福分?” “.......” 大长公主错开话题道:“今日是好日子,难得咱们凑齐了,不然让人准备了,咱们打马吊吧。” 东太后心中暗叹,但是没有说什么。 西太后看着她们两个人就这么歇了心思,心里很不乐意。 “身为皇后则为天下表率,你不愿意为皇上广阔后宫,乃是擅妒。这是皇家不是李家?” 谁搭理你。 怀恩看着旁边的茶点,则问:“太后娘娘,您们用过膳了吗?” “瞧咱们,光顾着坐着了,竟然忘记用早膳了。” 东太后觉得新婚第一天,提这些还有些尚早。 等众人散去,东太后则问怀恩道:“怀恩,对于为皇上填充后宫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怀恩则问:“姑母,填充后宫这种事,你们不是已经问过皇上了吗?皇上拒绝了?” 皇上没理会。 “怀恩,还叫姑母?” 怀恩了解,随后唤了声母后。 太后笑了。 “有时候皇上不吭声,其实是在给你台阶,让皇后亲自处理,也不失一桩好事。若是皇上上赶着去扩充后宫,这就是你的失职了。” 怀恩摇头。 “母后,如果是皇上他不想扩充后宫呢?” 这怎么可能? 怀恩没再说提及说什么,等用过饭,怀恩也回坤宁宫了。 这做宫殿内,秋明就召集院子里的人来与她请安。 身为皇后,身边侍候的人,应该嬷嬷四人,宫女十人,太监十人。 如今这宫中怀恩对旁人不甚熟悉,也就秋明和华蕊两个,先用着,至于别人,观察一阵子吧。 她们一个个地站着,与怀恩行礼。 而这会儿有人咳嗽了一声,华蕊听了则瞪着人道: “怎么回事?病了还来烦扰娘娘,若是传染给主子娘娘,你担待得起吗?” 随后那人则跪下道:“奴婢知错,请皇后娘娘饶命。”声音还有些沙哑,“奴婢已经吃过药了。” 华蕊皱眉,这种事本不该发生,这一定是那宫女想要得到什么赏赐,非要凑跟前来。 “拉下去。” 皇后娘娘的赏赐岂会小气,即便是你没来,也有人能给你送去。 她这般实在是太不懂规矩了。 怀恩瞧着,则道:“华蕊,让她过来。” “娘娘,她病了,怕过病气给您。” “无碍,让她过来。” 华蕊瞪了那人一眼,但还是让人上前了。 那宫女腰圆玉润,看着很喜庆。 她上前来,不敢看怀恩,而是继续跪在怀恩跟前请罪。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心扉。”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这是谁给你起的名字?” 那丫头也不知怎么回应,只是华蕊小声道:“娘娘,她是西宫娘娘那边的人,美其名要送来侍候您,实际上……” 监视? 怀恩冲着那丫头招了招手。 “你过来。” 心扉上前,怀恩让她张了张嘴,怀恩观察后,还为她诊脉。 “没什么大事,我给你开点药先吃着,等你病好了,来屋里侍候可好?” 怀恩说着,拿出来两天的药给她。 心扉大概没想到新来的皇后主子这般好说话,给自己诊脉,还让自己进屋侍候? 这? 华蕊有些明白主子的做法,这是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好盯着人犯错,之后处罚了她? 这般想着,华蕊也不那么排斥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谢皇后主子。” “是,多谢皇后娘娘恩典,奴婢必定会用心侍奉娘娘。” “嗯。”皇后娘娘让秋明将恩典发下去,随后让她下去休养了。 怀恩跟这些人混了个脸熟,就让她们下去了。 宫道上 萧景韬看着自己荷包内的东西,感叹道:“皇后嫂嫂娘家果然是有银子的。” 萧景石白了她一眼 “一千两银子就把你给收买了?” 萧景韬还有些小,在宫里是没多少例银的。 所以很稀罕。 “十哥,皇上大婚之后,就该是你娶妻了吧,我之前偷偷听见两宫皇太后要为你安排婚事呢。” 第一百五十一章 “十哥,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我跟皇后嫂子关系好,回头我跟她说一说,让她在两宫皇太后跟前跟你提一提,省得到时候给你娶一个你不喜欢的人。” 听这口气,萧景石心中酸酸的。 “你与她关系好?你们见过?” “见过啊,当初她进宫侍奉嫡母皇太后,我们经常见的,她面上看着挺讨人厌的,但是真正相处了,才知晓她挺好玩的。” “哦。” 萧景石没吭声,他道:“走,十哥带你出宫转转。” “好啊好啊,十哥最好了。” 萧景石刚回到府上,这见门口徘徊着一个身穿尼姑服的女子。 是张舒雅。 这些日子,张舒雅没少派人来传信,只是他不理会,今日则是她亲自来了。 张舒雅见萧景石来了,面上欢喜,轻轻柔柔唤了声:“景石表弟。” 萧景石站定,让萧景韬先进府,他才道:“表姐私自回来,舅舅可知晓?” 一个私自,让张舒雅神情变了变。 张舒雅没法子,只得柔柔弱弱说:“最近我让人来传信,表弟,没收到吗?” “收到了。”便没有了下文。 萧景石的冷然,让张舒雅不敢多抱怨,她只得道:“表弟,之前你说得娶我,可还算数?” “表姐不是拒绝了吗?” 张舒雅有些急了,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不想嫁给他,只是想让他在想想法子,可是他像是突然间开窍了一般,竟然不与她在联系了,所以她现在也不敢多说什么,“我只是不想耽搁表弟,我这几日想了,表弟一心为我,我怎能辜负表弟的心意呢?” “表姐是愿意嫁给我了吗?” “是。” 萧景石想了想则道:“我先让人送你回去吧。” “景石表弟?” “过几日我会去普济寺看你,你且等着我。” “……”等他?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萧景石并没有解释,而是直接进去了。 萧景韬在里面趴在门框边上偷听,正被萧景石逮着了。 “什么时候学的规矩?偷听?” 这萧景韬嘿嘿笑着。 “十哥,原来你喜欢她这种的啊。” “……” “我可告诉你啊,这种女人她有些假,你可要小心些。” “你少胡说。” 萧景韬直接摇头啊。 萧景韬在宫里面不怎么受宠,有人怠慢他欺负他,他曾经不小心弄脏她一件衣服,她表面上说没关系,可之后却给她穿小鞋。 萧景石不相信。 “你这话是假的吧?” “我嬷嬷告诉我的,他还提醒我,让我日后离她远一点。” “你嬷嬷没提醒让你离李怀恩远一点?” “这个没有,嬷嬷说让我多跟她玩。” 萧景石皱了皱眉。 “她是皇后,你名义上是弟弟,你以后少跟她玩,避讳着点。” “我知晓。”萧景韬看着萧景石这偌大的郡王府,感叹道,“我日后出宫建府,是不是也有这般大的?” 哼,你休想。 萧景韬在王府玩了一会,也觉得没意思,就回去了。 萧景韬刚进了宫,先去跟两宫皇太后请安,两宫皇太后没见他,就让他回去了。 之后身边的小太监又提醒他要去跟皇后嫂子请安,他想了想,觉得此事靠谱。 皇后娘娘没有避开他,让他进来。 今日怀恩见了些诰命夫人,西宫那位还是想着法子要给她捣乱。 不过好在她对这些事情,还算是见多识广。 “臣弟见过皇嫂,祝愿嫂嫂青春永驻。” 怀恩笑了。 “十皇子出去玩得开心吗?” “开心。” “嗯,以后少跟萧景石玩,被他带得不讨喜了,你可就惨了。” 呵呵 怀恩觉得跟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说这些,有些早。 “你回去吧,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提的。” “是,多谢皇嫂。” 萧景韬想了想则道:“皇嫂,刚才在十哥府上,我瞧见了张舒雅。” 怀恩一点都不好奇道: “哦?她们说什么了?” “离得远,没听清楚。” 怀恩看了她一眼,没继续追问,让他先回去了,且嘱咐侍候的人,好好照顾着。 萧景韬走后,怀恩则叫华蕊道:“皇上什么时候吃晚饭?” “皇后娘娘,皇上那边传来信了,说是晚饭不用等,让娘娘先用。皇上忙完事,晚会儿会过来的。” 怀恩摇了摇头。 “咱们去找皇上用饭吧。” 华蕊有些为难道:“这不合规矩。”宫中任何人见皇上,都要征询皇上的意见。 而且要穿戴整齐,皇后娘娘现在已经褪去了正装,穿着是便衣。 怀恩问这话可没征询谁的意见的,她之后浩浩荡荡地去了乾清宫。 不过皇上正忙着,李卫回禀的时候,皇上问了句:“什么时辰了?” “皇上,该用晚膳了。” “嗯。” 皇上起身,亲自去迎的皇后进来。 晚膳已经准备好了,不过是添双碗筷的意思。 怀恩进来陪皇上用了饭,怀恩问:“皇上要忙到什么时候?” “戌时,朕今日会早些回去的。” 怀恩想了想,则道:“那臣妾陪你吧。” “你先回去。” “皇上,您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了?” “别胡闹。” 胡闹? 我好心来陪您,您竟然觉得我胡闹? 不陪就不陪。 怀恩要转身,微皱着的小脸让人不忍心,皇上轻唉了一声,道:“你若是想留下就留下吧。” 好嘞 “我就在旁边看会书,不会打扰皇上办差的。” 怀恩说到做到,她隔着屏风坐着,看了一会书,只是看着就睡着啦。 不是不喜欢看书,而是这两日太累了。 皇上正在批阅折子,只是怀恩在,他的心却一直不静,时不时地就会想看看她到底在干嘛。 不一会,李卫就来回:“皇上,皇后娘娘睡了。” 皇上起身往屏风内走去,就瞧见皇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头下还枕着一本没看完的山海经。 他无奈摇了摇头,俯身将她抱起,但怀恩也醒了。 怀恩迷迷糊糊地问:“皇上忙完了吗?” 没有。 不过怀恩下意识地伸手环绕着皇上脖颈,依赖地靠在皇上胸前,皇上却改了嘴道:“忙完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夜里,怀恩醒了,一个翻身,没有摸到人,她则醒了。 坐起身来,迷糊了一阵,则下了床。 屋内留着一盏昏暗的灯,皇上不在屋内。 怀恩听见隔壁有声音,则悄悄地推开门,正瞧见烛光下,埋头批阅折子的皇上。 旁边侍候的是李福,怀恩默默地退了回来,上了床,继续睡。 不知什么时候,皇上忙完了,上了床,怀恩没有打扰皇上睡眠。 隔日上朝的时间,皇上习惯性地醒来了,皇上新婚,罢朝七日。 所以今日不用上朝。 因着皇上成婚没有归宁礼之说,所以怀恩今日先是拜见两宫皇太后,之后回了坤宁宫。 有了昨日皇上深夜还工作的经验,今日怀恩却没有去打扰皇上的,而是待在坤宁宫内。 她是初婚,宫中政务一直是两宫皇太后把持,所以她也无需操心后宫事务,只需养尊处优住着就是。 怀恩中午准备用饭,饭菜还没有送上来,就听华蕊在外面瞎嚷嚷。 “你们怎么搞的,皇后娘娘什么身份,这等饭菜就是冷宫的太妃们都不吃一口,你们怎么能那这些东西来糊弄皇后娘娘?” “华蕊姐姐,咱们能领出来的就是这些了。” 一碗米饭,三个菜。 这分明就不是皇后娘娘的规矩。 尚食局乃是西宫那位管辖内。 哼,这是想着法子巴结西宫那位的吧。 “你们既然被派来侍候皇后娘娘,宫中的规矩应该懂吧?” 众人想要巴结西宫,自然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中。 “娘娘纤细,吃不了这么多,两宫皇太后向来节俭的,不准浪费。” “你……” 怀恩出去,正遇见了那宫女趾高气扬的样子,怀恩不认识,问了身边的秋明道:“那是谁?” “主子,那是乐之,跟心扉一般,是从西宫那边拨下来的。” “哦。” 这是仗着自己的微不足道的身份,前来坤宁宫示威的吧。 真是有意思啊。 “去掌嘴,记得用板子打。别伤着手。” “是。” 那乐之凭空挨了一巴掌,还欲争辩道:“你凭什么打我?” 秋明则道:“这里是坤宁宫,你这般大声嚷嚷,吵到娘娘了。而且,华蕊乃是这坤宁宫的大宫女,你一个三等宫女,岂能与她纠纷?” 说着秋明又是一巴掌,关键是乐之也不敢反驳。 秋明打着,坤宁宫中的宫女太监也纷纷围观,秋明打完则道:“咱们家娘娘,为人仁善,且不争你们身份,入了坤宁宫便是坤宁宫的人,我秋明也当你们是兄弟姐妹,可若是你们欺负我们娘娘仁善,那么我秋明第一个不答应,这一次就是警告。” 怀恩没有阻拦秋明立威,而是站在廊下望着。 那乐之见着怀恩,捂着脸就跪在怀恩跟前。 “皇后娘娘,奴婢乃是西太后娘娘赐给坤宁宫的,今日秋明打了奴婢,西太后娘娘不会放过的,求皇后娘娘给奴婢做主?” 一句句的西太后娘娘,一边还让自己做主? 这是怕自己不知晓你是西太后的人吗?还是你笃定了我不敢得罪西太后呢? 可惜了,你这如意算盘,打的不够响啊。 怀恩冲着秋明招了招手,秋明上前,怀恩关怀地问:“累吗?” 秋明只觉得心中过瘾,并不觉得累。 “下一次不必这么累着自己,使唤不了的宫女丫鬟直接送去内务府改造就是了,不必累着自己。我会心疼的。” “是。奴婢明白了。” 送回内务府改造? 不,众人谁也不敢,也不想回去,送回去便是被放弃的,从坤宁宫的丫鬟到洗衣局最下等人。 所以他们不能。 众人纷纷跪下,表示衷心。 “奴婢们一定尽心尽力的为皇后娘娘办事。” “嗯,我初入坤宁宫,你们也是初来,本宫这殿内,还缺两个使唤宫女,你们所有人都有机会进来。” 怀恩站在廊下,是看都不看那乐之一眼,领着怀恩和秋明进殿内了。 那乐之还想说什么,可是正主根本都不搭理她,她这戏还怎么唱下去? 慈宁宫 东太后听说中宫发生的事情,不免轻讽。 “那边那位到底是多蠢笨,上赶着给皇后递立威的机会呢。” 李怀庆正跪在地上与东太后按摩腿部,听东太后这般说,则道:“西宫太后会不会生气?” “生气?哎,皇上和皇后新婚,她这会儿差人找皇后的不自在,不是给她自己找不自在吗?你看着办,皇上必然会插手此事的。” 李怀庆摇了摇头。 “皇后娘娘还是鲁莽了,这种事情,不该烦扰到皇上,一次两次的,皇上总归是会厌烦的。” 东太后低头看了李怀庆一眼。 “厌烦也是皇后,皇后一国之母,母仪天下,是这天下女子最尊贵的人,就算是我们,有时候也不能插手皇后管理后宫。否则规矩何在?” 李怀庆不懂,怎么会呢? “皇太后娘娘才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 东太后没附和,而是让李怀庆起身,随后招来晴嬷嬷,则吩咐道:“皇上未立后之时,哀家与西宫那位同理后宫,如今皇后入主中宫,这掌宫之权,是该放给皇后了。不能让皇上亲自来与我们开口,显得哀家没眼力见儿了。” 晴嬷嬷笑道:“皇后是咱们李家出来的,娘娘能交出去,怕是西宫那位不舍得吧。” 这宫中分六局,尚宫局尚仪局,尚服局,尚食局,尚寝局,尚工局。两宫皇太后分别分管着三局,一直相安无事。 “晴嬷嬷,你领着三局管事的去拜见皇后娘娘。”说着就看了看宫里的喜嬷嬷道,“你且去中宫些时日,记住,谨遵皇后娘娘旨意,别给哀家丢脸。” “是,奴婢省得。定会辅助皇后娘娘熟悉三局事务。” 晴嬷嬷平常负责慈宁宫上下,而喜嬷嬷平时则负责管理三局。 对于三局的事情,喜嬷嬷最是熟悉了。 西宫 西太后刚听说皇后打了她的人,正气势汹汹的要去中宫与皇后理论,就瞧见喜嬷嬷领着三局的掌事嬷嬷前往中宫,让人叫停了。 “你们去干什么?” 喜嬷嬷与西宫太后请安,规规矩矩地回应道:“回太后娘娘,咱们是奉命了东宫太后娘娘吩咐,领着三局的管事与皇后娘娘见见。” “见见?” “是啊。今日中宫有个不懂事的,竟然在皇后娘娘入宫第二日就苛待皇宫娘娘,俨然将她自己当成了坤宁宫的主子了,如今皇后娘娘还不曾与皇上提及,若是提及了,皇上指不定要生气了。”她顿了下,轻声道,“到时候大罚一顿是免不了的。” 喜嬷嬷在宫中多年,知晓西太后的性子,她这定是去中宫找事的吧。 “听说今日那个不将皇宫娘娘放在眼中的下人是西娘娘您送过去的,这……您可是亲去惩罚的吗?不是奴才多嘴,如今皇后娘娘与皇上正情谊浓厚,那丫头这般为西宫娘娘您找事,是不该留着了。” 有些话提点些就行。 皇上和皇后新婚,且两项情谊深厚,又不是两看相厌,是个聪明人都不会在这个点与皇后娘娘为难啊。 皇后娘娘身后可站着皇上呢。 第一百五十三章 西宫娘娘气得牙痒痒,这下面的人一个个的,怎可如何愚蠢? 喜嬷嬷问:“西娘娘可要去?您若是去,奴婢晚些时候在去。” 喜嬷嬷觉得,不该抢了西宫娘娘的风头。 可是西太后想不通啊,她则道:“你且去吧。” 喜嬷嬷则领命过去了。 喜嬷嬷去了慈宁宫,拜见皇后娘娘,说明了来意,怀恩看着身后御宫房御仪房,御服房的掌事姑姑,有些疑惑问:“喜嬷嬷,可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姑母她听说了?” “是,东太后娘娘知晓后,心中很是愤怒,所以特地让奴婢带着三位掌事嬷嬷来跟皇后娘娘您磕头的。”说着便示意那三位掌事给皇后娘娘磕头。 “奴婢御宫房掌事红纤,见过皇后娘娘。” “奴婢御仪房掌事红尘,见过皇后娘娘。” “奴婢御服房掌事红染,见过皇后娘娘。” 怀恩看着这三人,明白这三人皆是东太后的人。 她倒是不担心这几个人的衷心,毕竟是东太后培训出来的,规矩都跟东太后很像,规矩谨慎,不那么张扬显摆。 “喜嬷嬷,人见过了,让她们先下去吧。” “是。” 喜嬷嬷留下,怀恩则道:“姑母是什么意思?” 怀恩心中明白是准备让她接手,但是这时候? “皇后娘娘,太后这是为您争场面来了。”她顿了下,“娘娘安心,虽然如今只有这三房,但这别的三房,不足为惧。” 怀恩明白,一个董事,一个经理,不再一个档次上。 “哎,麻烦姑母为我操心了。” “应当的,您入宫为后,本就是东太后娘娘此生夙愿,如今愿望达成,她早想着要颐养天年了。” 喜嬷嬷是真会说话。 喜嬷嬷看了看外面,那乐之此刻已经不在了。 “皇后娘娘,西太后将乐之带走了。” 怀恩看了秋明一眼,秋明颔首,道:“是被敦嬷嬷带走了。” “她若是回来,找个罪名,送去内务府。” 秋明看了一眼喜嬷嬷则问:“如此会不会惹了西太后?” 惹? 怀恩轻笑了。 “从我进宫开始,就已经惹了她呢。” 喜嬷嬷本来还担心,听皇后娘娘这般说,莫名有些安心。 早就知晓西太后不会善罢甘休了,所以并不畏惧。 只是西太后没有前来质问,而是将乐之领走,这领走,指不定要惩罚,如此也算是变相与皇后娘娘立威了。 但是西太后的脑回路跟一般人不一样呢。 乾清宫那边,李卫也听说了这件事。 这后宫就一位妃子,受万众瞩目呢。 所以什么事都瞒不住。 李卫不知该不该跟皇上说? 随后想了想,则没说,这晚上皇后娘娘会跟皇上提的,自己还是别那么多事了。 只是晚上皇上忙完,摆驾坤宁宫,怀恩并没有与皇上提及后宫之事,而是与皇上下了一会棋,就就寝了。 等皇上知晓这件事的时候,还是隔日,西太后今日一直在等着,且没有等来皇上差人询问,就大摇大摆的领着乐之,去了乾清宫寻皇上问罪。 这乐之也是会拣好听的说,她说她好好的侍候皇后主子,因为说话大声了点皇后就命人打她了。 “皇上,皇后这般不讲理,何以坐镇后宫。” 皇上看了李卫一眼问:“这事你知晓吗?” 李卫也是惊讶了下,皇后娘娘没有吹耳边风吗? “皇上,奴才听说昨日坤宁宫内确实有个丫鬟被打了。听说是侍候不周?”李卫顿了下,“皇后娘娘初来,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火的,太后娘娘,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乐之是哀家送过去的人,新婚第二天皇后就将人打了,你说这是什么误会?” 皇上心中有些不满意怀恩没将此事告诉他。 “既然母妃来问,那么这件事还是要问清楚的。母妃可愿意随朕去坤宁宫走一遭?” 坤宁宫 怀恩在宫女的提醒下,知晓这坤宁中还有私人厨房,怀恩便心血来潮地想让人包饺子了。 且忙活了好一阵子了。 皇上刚踏进坤宁宫,就听见坤宁宫内的丫鬟拿着扫把聚在一起,还时不时的往某个地方看去。 “你们说乐之姐姐走了,皇后娘娘是不是连御食房的饭菜都吃不着了。” “可能,乐之姐姐曾经说,有她在,她让皇后娘娘吃什么就吃什么,不吃什么,皇后娘娘绝对吃不着的。” “皇后娘娘真可怜,本来可以进宫吃香的喝辣的,养尊处优,可如今一个千金小姐,竟载在一个宫女手中。” “是啊,乐之姐姐是西宫太后最得宠的宫女,一定会为她做主的。” “......” 什么叫她让皇后吃什么就吃什么? 皇上身边环绕着低气压,西太后感觉到了,身后的乐之更是瑟瑟发抖地站在。 且忍不住双膝发软,瘫软在地上。 李卫正要上前呵斥,却被皇上拦住了。 皇上转身看向西太后,问:“母妃觉得,朕还需要进去问吗?” 西太后心下尴尬,但是面上却道:“这些人就是闲来口舌而已,不能当真。” “闲来口舌?”皇上轻哼,吩咐李卫道,“去,将御食房问问,今日坤宁宫的人是否去御食房拿过膳食,若是拿过而未曾给,那么就将御食房的管事拉出去砍了。” 李卫心中对西太后真是无语得很啊。 他则道:“皇上,您与皇后娘娘才大婚,不兴见血,您看这?” “哼,朕倒是觉得,朕这婚事不太喜庆,需要有人添点颜色才长久。” “是,奴才这就去办。” “等等。” “皇上?”皇上这是改了主意? “将她带走,一块砍了。” 她则是乐之。 皇上冷色道: “母妃若是办不好事或者不会办事,就学学嫡母皇太后吧。” “皇上,她打了哀家的人,不将哀家放在眼中,这些,您难道就看不见吗?” “朕这些年一直在想,景石为何被养成今日这般不讲理,可原来根源在您这。” 不讲理? 太后要被气死了。 “哀家是太后,是她的长辈,哀家让她吃就吃,不让她吃就得饿着。” “太后?您不过是先皇的妾。” 放在平常家室,一个妾侍,岂敢与当家主母争一二。 “你是我亲儿子。” “......”朕真不希望是。 第一百五十四章 西太后被气走了,皇上则步入膳房,渐渐的能听见里面的谈话声。 “你们包的跟我包的不能放在一起,一会我还要给皇上送过去呢,别弄混了。” 众人嬉笑一阵,华蕊则道: “娘娘,过一段时间就是皇上寿辰了,您有没有想过,送给皇上什么礼物?” “礼物啊。”这就过生日了吗?怀恩还真是很认真的想了想,“这可不好想,他也不缺什么?” “主子,你要是下个月能怀孕,那这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怀孕? 怀恩嘿嘿两声,然后盯着华蕊,也不说话。 华蕊被顶的有些顶不住了,改口道: “要不您绣个荷包?” “呵呵,我爹都不乐意戴我送的荷包。”她对刺绣都真的一窍不通。 且刺绣这种东西,一时半会吧还学会。 “衣服鞋子不用想了,想个别的吧。” 皇上什么东西没有呢,寻常物件送给他也引不起半分涟漪。 怀恩突然间觉得,这婚结的有些快了。在晚一个月,不就插混过去了? “主子,乐之姑娘今日还没有回来,要不奴婢去问问?” “我们初入皇宫,这谁能用谁不能用,不用刻意去计较,日子久了,能用之人自然是能用的,我比较喜欢有冲劲的人。”不能用之人还是不能用。 秋明不懂,她则道:“若是这些人一直欺负主子该怎么办?” “逆境中谋生存,你瞧,过不了几日,你们的厨艺便会突飞猛进,跟御膳房的大厨相比了。” 秋明觉得自家主子很是乐观。 “主子,您怎么不告诉皇上呢?” “这种告人状的事情,我能干吗?在说了,我告了状,皇上是帮我呢还是帮西太后呢?手心手背的,我不能让皇上为难。”自己还不一定是手心呢,不帮忙,多尴尬? “那咱们就委屈自己了吗?” “秋明啊,你主子我才新婚,这些繁重的宫务有人去做,我谢谢她还来不及呢,咋会委屈?” “主子?” “哎,我若是忙碌起来,就没空理会皇上了,你们说你们期盼的小皇子小公主的,什么时候能有?嗯?” 秋明似乎反应过来,她们现在当务之急是侍候好皇上啊。 “主子,我懂了。”主子现在重中之重是生下孩子,“主子,奴婢要不去乾清宫一趟,告知李公公一声,一会让他们等咱们一下。” “嗯。” 坤宁宫外面皇上站了一会,就走了。 等饺子做好,怀恩让人给皇上和西太后送了点,又亲自拿着去给东太后送去了。 不过西太后全扔了。 她过去东宫的时候,正巧东太后在用膳。 瞧着怀恩端上来的饺子,尝了一口,称赞不觉。 “味道不错。” 其实不仅仅是味道不错,东太后还觉得怀恩亲自下厨这件事,做得极好。 新婚第三日就逼迫皇后娘娘亲自下厨,御食房是觉得他们活的太久了吗? “怀恩,你听说了吗?” “什么?” “御食房的管事今日被皇上下令砍了。” “什么情况?”真血腥啊。 “你不知晓?” 怀恩摇了摇头。 “......” 等怀恩从东宫出来,则摆驾去了乾清宫。 但是走到半路,怀恩又让人拐回来了,刚到了坤宁宫,就瞧见几个人站在坤宁宫门外。 怀恩让人落步辇,下来了。 “奴婢清月(清风清波)给皇后娘娘磕头。” 怀恩看着她们,表示不认识。 花蕊则道:“娘娘,这是御食房御......三房的管事。”其中一个是副管事,如今刚升为管事。 她们一个个的战战兢兢的,深怕哪一点惹了皇后娘娘。 “起来吧。” 皇上在御食房大开杀戒,杀鸡儆猴,她们哪里还敢乱来。 这件事让她们深刻明白,西太后娘娘护不住她们啊。 怀恩进去,花蕊则通知那几位道:“进来吧。” 怀恩与她们稍微谈了谈,且领着喜嬷嬷与她们先交际,至于日后可不可用,也要看她们今后的表现。 若是跟西太后那般,她倒是不想费心思去调教。 等怀恩忙完,这下午就过去了,又到了晚饭时间了。 这一会,不等坤宁宫的人去吩咐,就有人来问皇后娘娘想吃什么了。 秋明心情是高兴了。 可是怀恩却有得忙了,因为她刚进宫,就要操办皇上寿宴了。 在什么地方举行,什么规格,吃什么,喝什么,都什么人参加,这都要过问。 怀恩觉得这事情揽的有些不如意了。 晚上,怀恩叫幻影过来,让幻影从身边抽调些人出来帮忙。 其实幻影这些日子也是关注着,她也不知该不该提醒,谁知皇上本来就懂,且开口就是让她出几个人。而非询问能不能? 她们身为皇后暗卫,不光是保护皇后,还要为皇后娘娘排忧解难。 且暗卫人才,宛若前朝官员。 其实怀恩只是问问,却没想到幻影真的有,如此,她倒是不那么急了。 幻影离开,怀恩看着外面天已经黑了,则问:“皇上那边有人来传话吗?” “李公公差人来报,说是皇上今夜在前朝有事。” 有事? 大晚上的有什么事? “走,咱们去乾清宫。” 秋明则道:“主子,李公公已经差人来说了,咱们过去算不算违抗圣命了?” “不会。” 夫妻之间,这怎算? 怀恩领着人过去,乾清宫内灯火通明,而皇上似乎很生气,大发雷霆的声音她站在外面都听见了。 门口守着的李福,瞧见皇后来了,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 怀恩则道:“怎么回事?” “是地方上有人弹劾甘肃总督贪污受贿,皇上震怒,正召大臣们来商议呢。” “甘肃总督可是千万坤。” “是啊。” 怀恩这会儿明白了,这就是书中写着的千万坤贪污案。 这个千万坤曾经是皇上恩师,因着这层关系,皇上对他委以重任,在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命他为甘肃总督,如今六年时间,据说已经积攒百万家产了。 甘肃连年风调雨顺,而他呢,不是报干旱就是报水涝,获取京城运往甘肃的赈灾银子。 这一次次的,积少成多啊。 而且此事还牵扯到季未央季家呢。 第一百五十五章 皇上忙完,心情还是沉重,更多的则是气闷。 千万坤是他精心培育的人,他怎么就能这么干? 他辜负了朕的心意啊。 李卫在后面跟着,不知为何,这会儿不敢上前,也不敢回禀。 所以当皇上入了寝宫,瞧见李怀恩在,脸上的深沉,来不及收敛。 怀恩伏案正写着什么,没有瞧见皇上的神情。 皇上轻声问李卫:“你没去通知吗?” 李卫则道:“皇后娘娘担心您,所以就过来了。皇后娘娘还吩咐奴才不必打扰皇上您。” 皇上让李卫下去,他散去一身的戾气,抬脚走进。 站在桌前的时候她还未警觉,皇上低头看去,写员工规章制度第八条,奖励制度,做得好有奖励,做得不好罚,严重违反规则的,直接开除。 开除? “你写这些是约束宫中人的吗?” 突然间的声音吓得怀恩一激灵。 “皇上,您走路没声吗?” 皇上看她这般,心中的苦楚消散了,问了句:“你这开除是什么意思?” “开除就是这活不让他干了,换个有能干的人干。” 换一个? 皇上看着她,似乎觉得这话有另外的意思。 这是说今日甘肃千万坤的事情? 只是这人是自己精心培养的,换一个觉得不甘心。心中多么希望他另有隐情啊,希望能查证。 哎,自己是有些自欺欺人了。 皇上则主动道:“今日地方巡抚上了折子来,且里面含着甘肃地方这三年的天气表,无灾无难,但是千万坤却连着报了三年的灾害,直指千万坤的欺君罔上。” 怀恩听后则问:“确认了吗?” 皇上看着她,想从她眼中看出别的意思,但是李怀恩只问了句:“皇上是因为他伤心吗?” 伤心? 哼,他不配。 怀恩则笑了。 “他仗着陛下信任,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是他辜负了您的信任,所以啊皇上,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当。”科举刚过,皇上手中的人不少,哪里愁没有人胜任? 只是这甘肃总督需要是皇上信任之人,且职位偏高,一时半会的找不着合适的吧。 不过这话怀恩没提及了。 怀恩将笔放下,看了看一眼安静的外面,黑乎乎的看不清别的。 “皇上,您心情好了吗?要不咱们下盘棋缓解一下?心理学家说,一个人在烦闷的时候,连续赢几场比赛,会得到舒缓。” 皇上摇头,则道:“下次不用等朕。” “反正也没事啊。”怀恩想了想站起来,则问皇上道,“皇上要玩吗?” 皇上摇头。 “朕有别的舒缓法子。” “哦。” 怀恩心道:“不烦躁就行。” 怀恩正想说让皇上洗洗,皇上则弯腰将她横抱起来,直接上了床。 “......” 隔日一早,怀恩在皇上去上朝之后醒来了,新婚没多久就去上朝,看来这朝堂上下的事情很多呢。 怀恩也没有闹腾,昨日御食房的事情,她也没有提及。 怀恩回去,幻影则将找来的八个人给怀恩当助手,怀恩先让这八个人当什么监管员,分布在各处。 “你们八个人,按照你们行事风格,我会选择两个人来,我知晓你们都很优秀,有两个人将来会成为御宫房内的总管事,帮助我处理宫务。” “是。” 怀恩则让他们自己在六房中挑选他们喜欢的地方,去忙了。 等人走了,幻影则问:“皇后娘娘,您打算留下两人吗?” “不是啊,我想让她们八个人多留下啊。”怀恩突然想道,“咱们暗卫有多少人来着。” “主子想干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们闲着也是闲着,要不都出来干点事......” “皇后娘娘,我等平常除了要保护皇后娘娘安危,还要训练,怕是没空。” 什么闲着也是闲着啊,说得好像她们很没用一般。 怀恩瞧幻影那一脸的你侮辱我了,则轻笑道:“瞧你经不起玩笑的。” 怀恩随后在桌案上拿出一本册子来,上面是手铳的制作图,她道:“检验一下你们,看能不能将这个东西弄出来。” “这是什么?” “武器,就好比射箭,能够远距离的射击对手。射程比箭要远。” “远多少?” “这要看你做的东西如何了?按理说应该是你想多少就能多少的。” 想多远就能多远吗? 幻影将东西接过来,心中虽然有怀疑,但是也不敢轻视。 “皇后娘娘安心,属下必定尽心尽力将此物弄出来的。” “嗯,去忙吧。” 等幻影走后,怀恩就想着在屋内休息会,只是还没睡着,就听乾清宫的李福来了,说是皇上想吃昨日皇后娘娘包的饺子,让皇后娘娘做好了送去。 怀恩看了李福一眼,问道:“皇上今日心情怎么样?” 李福则道:“昨夜有娘娘排解,皇上今日心情不错。” 想起昨夜皇上混蛋,怀恩没继续说。 李福走后,怀恩则让秋明去包,只是话音刚吩咐出去,怀恩就唤住了她。 算了,还是自己包吧。 好歹他帮助自己处置了西边哪位呢,得供着呢。 怀恩包好,给皇上送去,只是皇上还在忙,怀恩则坐在耳间等着。 进去的时候,透过屏风,还能瞧见她二哥的身影,且听皇上的意思,要命二哥去调查千万坤的事情。 她记得书中写着,这次调查事情不是二哥去的,而是顾安柏去的。 怎么这一次,皇上却让他二哥去呢? 这其间出了什么变故吗? 等皇上忙完,则留下二哥一块吃饭,吃过饭之后,怀恩则寻个由头送二哥出去。 李鸿霖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道:“宫里面奴才用着不方便吗?怎么让你亲自下厨去做?” 怀恩则道:“你瞎说什么呢?我给我相公做顿饭,你至于吗?” “相公?都说你变聪明了,我怎么看着你还这么蠢笨?还相公,那是皇上,七拐八拐的心思,就是将你卖了还要为他数钱呢。” 哼。 “你是不是怀疑今日皇上召我去乾清宫的事情,是别有目的?看你那模样,还真是,二哥啊,忠君之事,你别糊涂啊。” 不等李鸿霖瞪他,怀恩就道,“从我入宫成为这大清皇后,李家就与皇上拧成一股绳子了,不论从外还是从内,这一点,就是爹他是赞成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知晓你在担心什么,二哥放心,我会平衡好这些关系的。” 当时她追着要嫁给皇上,她二哥看不惯,也不是看不惯,就是觉得她这脑回路,进了宫也活不长。 李鸿霖这会儿觉得自家妹妹能用平衡二字,而非以爱为名,倒是还有救? “你怎么平衡?” “二哥,你知晓身为一家之主,最忌讳的是什么吗?”不等李鸿霖回应,怀恩则有道,“千万坤最得皇上信任,可如今?你知晓他为何会走入今日这一步吗?” “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谁又能清楚其中猫腻呢?” “二哥,如今证据确凿,他因为太贪心了,贪心就贪心吧,还会被斗了出来,他这不仅贪心,还忘本。他是贫苦出身,因为救驾有功,得了赏识,但是他得了银子,只顾着他自己享受,却忘记了那些曾经跟他一样的贫困百姓们,害得民怨声起,这事自然是瞒不住的。” 李鸿霖望着自家妹子,他好像是在说千万坤,却又好像在训诫他。 他被自家二妹训诫了? 李鸿霖觉得可笑。 千万坤贪心不足,那是千万坤的事情,与他们何干? 他又不是也不会是千万坤。 李鸿霖看着自家妹子,以前觉得单纯可欺,如今这话说出来,那坚定的眸子里,闪着胜券在握的光芒。 这是对皇上胜券在握? 李鸿霖有些不大相信。 “你在宫里小心些。”不相信又如何,人已经嫁进来了。 怀恩看着他离开皇宫,心中略有些担忧。 在回去的时候,怀恩则没有回乾清宫,而是先回了坤宁宫,歪在床上休息一会,醒来后则召见喜嬷嬷,商议皇上寿辰该如何办理。 十月十二 应皇上的要求,今年寿辰,只宫中单独办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 皇上心情不好,众人都理解。 不过这礼物可没少送,朝臣上上下下,能够得着的,皆人情往来了。 晚上,众人坐在一起吃饭。 两宫皇太后,大长公主和敏茹,怀恩和皇上,萧景石和萧景滔。 西太后让张家张泰和张夫人来,皇上了解之后,还邀请了靖王和靖王妃。 西太后因为上次与皇上闹别扭,老实了许久,总之这些日子,怀恩的日子是好过许多。 今日皇上主动与西太后说话,说了萧景石的婚事,先是问西太后,这意思就是让西太后做主了。 西太后话音一开口,就落在了敏茹郡主身上,说她们表哥表妹的,正合适。 大长公主心中冷哼,这人真是不死心呢。 大长公主不直接对着西太后,而是对着张家夫人道:“张夫人,张家张白芨是不是眼高手低了,这么久了都没能确定下是哪一家姑娘?” 什么眼高手低,这分明是大长公主亼中作梗,这满京城的都受了大长公主授意,高门贵女,绝不愿意与张家结亲。 哼 想起这个,张夫人对西太后又多生出埋怨,好端端的,为何偏要招惹大长公主。 张夫人看了看萧景石,她如今又让萧景石娶敏茹郡主,这是要干什么吗? 当初张家透露出心思与大长公主家结亲,但是却被大长公主拒绝得很彻底,两家几乎断绝了往来。 听说敏茹郡主要与顾家结亲,但之后因为顾家遭难,大长公主便歇了心思。 如今太后让萧景石与敏茹郡主?这是要和解吗? 只可惜了,她认为的和解,在大长公主来说,却是找碴。 怀恩识时务的没说话,毕竟郡王的婚事,不归她管。 再说了,这萧景石要娶她家表姐张舒雅呢。 怀恩看向萧景石,不知道他事情办得如何了? 这婚事能成吗? 怀恩正想着,发现众人都望着他。 怀恩回神,不明所以的看向皇上。 皇上则道:“大长公主是想与李家结亲,皇后觉得如何?” 与李家结亲?大长公主是觉得李家跟张家还不够惨烈吗? 怀恩看了她爹娘一般,随后道: “大长公主看上我二哥了吗?这是好事啊。” 秦氏看了敏茹一眼,有些不乐意,她可记得这敏茹郡主曾经骂自家女儿的事情呢。 而且这敏茹郡主跟顾家? 总之她不愿意了,只是还不曾等她开口,张家夫人就说了句: “听说李家二公子这次回来弄出来一群孩子,那些孩子是他的吗?” 怀恩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个...听二哥说这些孩子都是军中孤儿。不过这些孩子都叫他父亲。” 西太后不免讽刺,嘴上却道: “这李家二公子,倒是个心善的。” 怀恩看了一眼略蹙眉的大长公主,这是嫌弃了。 怀恩看了眼敏茹郡主,只见她微微撇了撇嘴,似乎对大长公主见面就提婚事的事情,有些郁闷。 怀恩看了看敏茹郡主,上次她落水被顾安柏救下,之后事情无疾而终,让她很无语。 母亲不喜欢顾安柏。 敏茹借故离开了,东太后对大长公主的提议有些谋划。 以前她想着老大娶了高门女子,老二就不能娶这么高的门户了。 不然家族争执,不利啊。 可是如今? 这些跟家族荣耀想比,不算事啊。 她小声问:“你真想与李家结亲啊?” 大长公主看了看皇后和皇上。 “有这个想法。” “你考虑清楚,若是真看上那小子了......哀家一定会站在你这一边。” 大长公主之前调查过这个李鸿霖,人确实是人才,但是吧,但是这人不受拘束,是个带刺的,在看自家姑娘,不是那块料理男人的料呢。 敏茹管不住这人,若是嫁过去,怕是不好。 “再看看。” 大长公主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这是在观望。 而这会儿,萧景石猛然间喝了一口酒,且突然间起身,跪在两宫皇太后跟前道:“儿子心中有人,求两宫皇太后赐婚。” 东太后看了大长公主一眼,略有些担忧。 西太后却有些希冀,自家儿子这是看上敏茹郡主了? 如果赐婚,大长公主即便是在不愿意,也不能公然抗旨吧。 “这孩子,有喜欢的人怎么不早说呢,今日各位长辈都在,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你快说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怀恩看了一眼皇上,只见皇上低头喝茶。似乎对这点事,并不在意。 怀恩倾身,偷偷问:“皇上,你不怕她们打起来吗?” 皇上给怀恩夹了一个肉,且道:“吃饭。” 这是不让自己管了。 怀恩也乐得清闲。 东太后看着萧景石跪在地上,则问了句:“景石,你说你看上了谁,哀家能为你做主,自然不会吝啬的。” 萧景石就等着这句话。 “儿臣想娶张家表姐,张舒雅。” 这话一出,周围一阵沉默。 东太后似乎松了一口气,大长公主看了张家略惊喜的表情,张家这是不知晓? 说实话,她觉得这真是匹配呢。 不过西太后直接拒绝了。 “萧景石,你是糊涂了吗?” 萧景态度坚决道: “儿臣对张家表姐情意相通,求母后成全。” “哀家不同意。” 西太后觉得张舒雅配不上自己儿子,更不能给萧景石做正妃。 东太后则道:“景石这个事情之后在谈吧。” “母后,我与舒雅表姐已有夫妻之实,请母后同意。” 啊 东太后嘴角竟然抑制不住地扬起。 在看西宫那位,已经怒不可泄地瞪了张泰夫妇两人了。 张泰亦是愤怒不已。 “景石,你刚才说什么?你竟然?你怎么可以如此,你这让你家表姐如何做人啊。” 西太后张舒雅的情况,是非常了解,就是因为非常了解,所以才拒绝让张舒雅嫁给萧景石,她本该是皇上的人啊。 “张泰,看你们教导的女儿,竟然敢勾引郡王?这种不知廉耻之人,如何能嫁给郡王爷为正妃?” “......” 怀恩觉得西太后的逻辑有些问题,她当初可是要将张舒雅嫁给皇上的,不论为妃为后,可如今在萧景石跟前,竟然行不通? 都是亲生儿子,这般区别对待,不好吧? 怀恩看向皇上,见他抿着唇不说话,这心中应该是苦楚的吧。 她不动声色的为皇上倒一杯酒。 张泰跪在皇上跟前则道:“请皇上为臣做主啊。” “既然如此,朕就下旨赐婚,令景石娶张家姑娘为郡王妃。”哼,你不想,朕偏要。 “皇上?”西太后不愿意。 大长公主不等西太后不满,直接起来话说恭喜。 “恭喜张大人了,张家出了个郡王妃。” 事情尘埃落定,西太后一人难抵众人呢。 随后张泰则回去了,说是接张舒雅回来。 西太后则领着萧景石走了。 大长公主跟着东太后去了慈宁宫,剩下她们两个了。 怀恩看着桌子上还未用完的饭菜,则问:“皇上还吃吗?不吃咱们也回去吧。” 怀恩还准备了特别节目呢。 “嗯,朕先回乾清宫.....” “别啊,皇上,要不回坤宁宫?” 皇上看了她一眼,问:“你给朕准备了礼物?” “嗯,准备了一点点。” “朕可以期待吗?”荷包的话,虽然有期待,但是期待值不高。她的绣品,他见过。 这话? 怀恩听后竟然笑了。 “我很期待,至于皇上期待不期待的,我也不知啊?”俏皮的话,略含着不明暧昧,皇上低头,凑近怀恩耳边,饱含深情道:“晚上等着朕。” 随后皇上则走了。 今日皇上有事,李鸿霖那边传来消息了,已查出千万坤贪污之藏银藏身之处了。 他要吩咐人将银钱以及财物运回京城。 今日皇上吩咐顾安柏去负责将财物运送进京,怀恩知晓后,则在宫道上堵住了顾安柏。 顾安柏见李怀恩,莫名有些怵得慌。之前发生的事情,让人戒备。 他乖乖的请安道: “臣顾安柏,给皇后娘娘请安。” 怀恩站在她跟前,并没有开口让其起来。 “一年之约,顾大人可有进展?” 最近忙,没刻意去找她,而她因为上次的事情怕他,也没主动出现在他身边。 顾安柏想要下一剂猛药,一直在寻机会。 怀恩见他沉默,便已经猜测到了结果,怀恩也不与他周旋,直接了当道:“千万坤这个人,跟季大人有些交情,这人呢,老迂腐,又重情义,若是有朝一日在朝堂上开口替千万坤求情,你可要拦着点,免得他惹了圣怒意。” “皇后娘娘,此事还未有定数呢。” “顾安柏,我这是提前提醒你,这是一个讨好未来媳妇的好事,但是如果你想兵行险招,这怕是要付诸东流,惹了人儿了。” 兵行险招? 她怎么知晓? 自己确实有这个打算,让季家陷入绝境,之后自己在伸出援手,她自然会感激,且嫁给自己。 可是如今,这法子怕是使不上了。 “多谢皇后娘娘提醒。” “回去吧。” 夜里 皇上从乾清宫回到坤宁宫,坤宁宫外竟无人看守着。皇上正要问责,就见坤宁宫内,烛火一点点地燃起来。 皇上抬脚走近,身后的门被人关上,随后烛光闪烁下,朦胧了视线,一盏盏的烛火,宛若一艘艘黑夜中的船,在水波中流动,划入他心口。 在这船波中,闯入一个精灵,衣着束身衣裙,妩媚动人,一瞥一笑,俏皮妩媚,一步一舞,似闯入她心口,让人抑制不住的心动。 这是她望凤楼里面那些姑娘们跳的,而他说过让她跳给自己。 果然,师傅终究是师傅。 怀恩手扇遮挡,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让人忍不住上前,将人禁锢在怀中。 只是她一下下躲开,灵动的身姿,好似精灵。 清雅的味道浸入心脾,随着她的舞动,一点点散开,有些上头。 他不得不使出看家本领,将使坏的人揽入怀中。 怀恩因为跳舞,运动量有些大,被抓住时候,呼吸有些略喘,她依附在皇上怀中,稍微休息。 肌肤相贴,彼此的心跳不在一个频道上,容易错乱。 “皇上,你觉得臣妾跳得如何?” 这话刚说出,皇上没有回答,而是用实际行动......直接将人竖抱着她,往床上走去。 怀恩似乎明白这个过程,赶紧提醒道:“蜡烛蜡烛,先灭了。” 皇上可不管这些,只觉得今日他是寿星,可以为所欲为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 隔日午后,怀恩听见西太后将萧景石关了禁闭,且那萧景石不吃不喝准反抗着。 怀恩觉得她若是不管...不过问,必定会受人话柄了。 所以怀恩且去东宫,找了东太后。 她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听说秦郡王不吃不喝跟西太后闹腾,这会不会有事?” 东太后摇头。 “她那么宝贝他,又如何真会让他出事。” 不会出事就好。 那她就不担心了。 “皇上昨日口头赐婚,今日西太后又闹腾,我还真怕这婚事不成呢。” “你很希望她们成婚?” “她们很相配啊。”怀恩这话是下意识地说,之后觉得这话有毛病,想改口,却听东太后道,“她们确实很相配。一个虚伪,一个蠢……”货。 东太后喝了口茶咽下口中的话。 她觉得这门亲事很好。 张舒雅没入皇上的眼,之后又逃脱李家的亲事,上赶着给皇上做妾,如今得不偿失了。 她可还记得,这张舒雅眼高于顶,最不喜欢的就是萧景石那般没脑子的男人了。 这人啊,除了尊贵的身份,还要看命啊。 她张舒雅这辈子算是活成了笑话。 东太后看向怀恩,吩咐道:“郡王的婚事,就交给礼部,咱们看着就是。” “是,母后。” 东太后看了一眼怀恩,美目含笑,这些日子过得很不错吧。 她虽然在东宫,可这宫中也就皇上跟皇后,她们之间的事情,多少人盯着,根本就没有秘密。 毕竟皇上的后宫也就皇后一个女人。 东太后这些日子看着怀恩过得好,心中高兴,她拉着怀恩的手道: “怀恩啊,最近御医可给你诊过脉?” “啊?” “别装傻,你本身就是大夫,怎么会不知?”东太后是站在怀恩这边的,“你若能多生几个皇子,日后你在这宫中才算是真的站稳住脚跟了。” 西太后爱着先皇,她与先皇可以说是先婚后爱,两人浓情蜜意了两年,可之后他便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往宫里纳,当年她也闹腾过的,可最终只得来一句不懂事。 如今怀恩与皇上才踏入第一步,不论下一步多久能到,最重要的就是生孩子了。 “哀家想抱孙子了,这宫里头,没孩子,没有盼头呢。” 说这话的时候,东太后可一直盯着怀恩呢。 怀恩对要孩子这事,还没做好准备。不过这话不能说出来,她道: “母后,我是大夫,我自己会注意的。” “这当大夫的哪里有给自己诊脉的,还是换御医来吧。” 东太后心中迫切,还真让人去唤了御医来。若是没有,也好看看是不是有问题,好调理调理啊。 只是东太后这边请了大夫,这谣言就满天飞了,说什么皇后娘娘怀孕了。 彼时顾安柏正在与皇上谈事,这千万坤的事情让皇上很愤怒,如今皇上听说这事,心情瞬间好了。 顾安柏连忙恭喜道:“臣顾安柏恭喜皇上,我大清可要后继有人了。” 皇上心中是高兴,但是有些事他觉得奇怪。 按理说若是有了喜讯,该有人来报的,而非这般传言。 “这消息是谁传来的,皇后呢?” 李卫则试探性的问:“奴才去问问?” 皇上没让人打扰,而是道:“去将今日给皇后诊脉的人过来。” “是。” 秦御医进来乾清宫,刚请了安,皇上就问:“皇后怀孕了吗?” 秦御医连忙摇头。 “皇上,臣未曾把出喜脉。” 皇上眉梢微蹙,看向李卫的目光,有些审视。 李卫心中一咯噔,忙跪下请罪道:“皇上,奴才这就去情清理。” 秦御医跟皇后很熟悉,忙解释道:“皇上,今日是东太后请了臣,让臣给皇后娘娘诊平安脉的,皇后娘娘身体很康健。” 皇上心中有些失落,不过面上却不显示。 “你下去吧。” “臣告退。” 等人走后,顾安柏有些尴尬。 他看着深不可测的皇上,犹豫几下,才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刚成婚,这皇子总会有的。”顾安柏想了想则道,“只是臣听说……”还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皇上。 “有话快说。” 顾安柏觉得,有些眼药能上就上。 “听说皇后娘娘有一种药,说是能让人一辈子不能有孕……呵呵,是臣想歪了,皇后娘娘应该不会那么狠的给她自己下药吧。而且皇上和皇后刚成婚的,感情甚好。” 皇上心下很是失落,但是绝对不傻到自家皇后娘娘会给自己下那种毒药。 他看着顾安柏问道: “你听说,听谁说的?” “听皇后娘娘亲口说的,她手中有这种药。” “……” 怀恩回了坤宁宫,这外界的消息她自然是听见了,觉得无趣,这个皇宫里,真是都闲得啥疼。 得好好整治整治了。 正想着,门外就听见一声皇上吉祥。 皇上来了? 怀恩刚起身,皇上就进来了,直接道:“坐着吧。” 瞧见皇上身后站着俞太医,怀恩问:“皇上,您今日不忙吗?” “朕过来让俞御医给你诊脉。” 诊脉? 怀恩意识到外面的谣言,传入皇上耳边了。 “皇上,我没怀孕,是外界瞎传的。我自己就是大夫,还能不知晓。” 皇上没接话,俞御医看了一眼皇上,随后则道:“皇上和皇后才成婚一个多月,此事不急。微臣来,只是想为皇后娘娘把个平安脉,例行公事。” 怀恩没有怀疑,而是放手在桌子上,道:“把脉吧。” 其实怀恩有些不喜欢这种感觉,怀孕这种事,随心随意随缘,可是如今,她有一种被逼梁山的感觉。 感觉是替人家生孩子,而非自己。 这感觉很不好。 她本来对生孩子就没多大的兴趣,如今被逼着,更没兴趣生了。 她是不是该打个避孕针来着。 怀恩正想着,就听俞御医试探性地问:“皇后娘娘,臣听说皇后娘娘手中有能让女子几年不能受、孕的药,且不伤身体的,是真的吗?” 咳咳 怀恩听见俞太医问这话的时候,竟然看向皇上,这话是皇上让问的? 皇上这是怀疑? “俞太医怎么会如此问?你见着这药了?谁弄的?可有实验?” 第一百五十九章 “这药不是从皇后娘娘这边流传出去的吗?” 怀恩摇头。 “这话是谁传的,怎么会有人专门研究这种药物呢。” 俞太医还想问什么,只听皇上说了句:“今日是顾安柏来了,说是有这种药,恰好被俞太医听见了,就要来问问。” ‘恰好听见了’的俞太医微微低头,不去参合。 “顾安柏啊,呵呵,我当初吓唬他说,他若是在骚扰季姑娘,我就给季姑娘下药,他相信了啊?那就好。” 皇上看着怀恩,他不觉得这话是吓唬顾安柏的,她是真的有。 当然,皇上也不觉得她会将那种药,用在她自己身上。 俞太医见皇上皇后不说话,则道:“皇后娘娘,那个您之前让办理的医学院已经办好了。” “开学了吗?” “已经开始了。” “那就好。” “皇后娘娘可要去看看?”俞太医觉得,这银钱是她出的,总要让她看看结果。 去看看? 怀恩看向皇上,试问:“有可能吗?” 皇上第一次听说这个医学院,神情有些郁闷,她还有事瞒着自己? “正好朕最近没事,一块去了。” 只要是能出去,怀恩没计较皇上心思,之后两人换了便装,领着俞太医就出门了。 到了地方,怀恩觉得这建筑特点有些熟悉。 皇上却是了解的,他道:“景石也参与了?” 俞太医道:“是,这里面的建筑设计乃是郡王爷所想。这建筑设计,行云流水,堪称一绝。秦郡王是有大才的。”虽然有时候有些不着调。 但是皇家皇子们,不着调一点,或许能活得久一点,再说了他本来身体有疾病。 萧景石的设计? 难怪这么熟悉。 怀恩在往里面,就瞧见里面学生,有大有小,学习进程没有分班制,跟着稍微大一点的一起学的。 怀恩心中想着,之后要整改一下的,但不是现在。 俞大夫今日进宫专门提了医学院,其实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今日还有个人要请她看诊。 他看了一眼皇上,如今她是皇后娘娘,有些事不能瞒住皇上,否则就是对她不利。 而且今日皇上跟着来,应该是支持她所为的吧。 “皇上,今日还有个人要寻皇后娘娘看诊,您看?” 怀恩又看皇上,皇上只道:“看吧。” 来人是一个二三十岁的男人,长得很白净,可以说是一个美男子。 且他嘴角微微抿着,一看就是阳光青年。 怀恩则问: “你觉得自己哪里不舒服呢?” “我最近总是忘事,晚上做了什么事,白日就想不起来。” 怀恩看了看俞大夫,俞大夫则道:“臣跟踪他病情已经有一年了,他白天是温和如玉的贵公子,到了晚上就会控制不住性情,变得很暴躁,家人深受其苦,故而来请您给看看。” 皇上听后心中一动,这跟怀恩之前的说法竟然一致,这世上竟然真的有这种病吗? 皇上略沉思,手中下意识地摸了摸手指上的玉扳指。 他望向怀恩,只瞧见怀恩眉梢微皱,似乎很棘手。 “皇后娘娘,这病可能看?” 怀恩则道:“这个情况啊,不好搞啊。” 精神病啊。 怀恩则从怀中拿出一包药,递给俞太医道:“晚上犯病的时候,给他吃一粒,一天只能吃一粒。”防狂躁的。 随后怀恩随着皇上走了。 回宫的马车内 怀恩没说话,皇上看着她,则问了句:“朕记得你也跟朕说过,你之前白日跟晚上非一个人。这话是真的吗?” “是。”欺君之罪,不好承担。 “如今好了吗?” “好了吧。”不好也要好啊。 “怎么好的?” 呵呵,怀恩斟酌了斟酌,才回应道: “两种思想融合在一起了。” “哦?” 见皇上疑惑,怀恩想了想,觉得这是一个很合适的解释,不论是医学还是现在的状况。 她解释道: “白日的我跟晚上的我形成一个融合,这就好比下一场棋局,最后的结局有两种,第一有输赢,第二,和。” 怀恩看了皇上,她觉得自己的解释,很合理,即便是怀疑,也没法证实啊。 正当怀恩觉得这解释万无一失的时候,皇上则道:“那个人,你能救吗?” “啊?” “朕突然加很好奇,他到底是融合还是一方战胜另一方。” “……”怀疑? 怀恩回了宫,这几日,皇上没有在歇息在坤宁宫,怀恩也没有去招惹皇上。 她先抄写了学习课件,提供给医学院学生的。 这期间西太后拗不过萧景石,同意了萧景石的婚事,且这婚事就定在一个月后。 因为这个事,有礼部负责,西太后监督,她很省事。 怀恩将抄写好课件交给俞太医,让俞太医审核下。 “这些课件,你们能用就用,不能用就看看吧。” 俞太医看着这些课件,说是课件,不如说是书册,里面融合了诸多中医药书籍的精装版,这书的价值,不可用金钱来衡量。 “这书册是您写的吗?” “嗯,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你自己看着改一下,用于教授学生。”怀恩想到什么则道,“你召的那些学生,我见了,都是识字的,这一点你想得很好,第一年,学生的起点要高点。” 怀恩瞧见俞太医目光还盯着那书册,心道:“这是浓缩了上下五千年的精华,书一定是好书。” 怀恩见俞大夫痴迷于手中的书册,则道: “俞太医,回去在看吧。” 这一提醒,俞太医回过神来。 他合上书,告退。只是刚走几步,又想起一件事。 “皇后娘娘,那个庄永年,说是吃你的药有效果,能抑制他晚上的狂躁,您看您要不要费点心思?” “那是庄家未来东家,承诺愿意给庄家一般的家产。” 怀恩想了想,则道:“哎,这个事吧,也不是不能治。”她拿过心理学的证书可以试试。 “你让他有空去你们太医院,我过去。” “是。” 乾清宫 怀恩这边刚决定要诊治庄永年,乾清宫就知晓了,皇上很是好奇,不仅仅是对怀恩,还有那个庄永年。 “铁牛,朕让你调查的事情,结果呢?” “是。那庄永年症状已经有一年之久了,早晚判若两年。这件事庄家人起初只是以为他性情大变,并未觉得是病,是那庄永年偶然机会遇见了俞太医,这才意识到是病。” “性情大变?他晚上会如何?” “不近女色。碰见女人就会呕吐,之后就会发脾气。” “白日呢?” “据说白日没事。” 皇上觉得奇特,倒不是怀疑怀恩,而是想了解更多。 第一百六十章 怀恩第一次去太医院看庄永年,也没做什么,只是随便聊聊天。 怀恩回去的时候,一直在思考该怎么着手,就听秋明道:“主子,您看,那是皇上身边的铁牛总管吧?他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皇上病了?” 皇上病了? 怀恩微微顿住,随后让秋明去唤住她。 铁牛本来想躲开的,但是就这一条道,无路可走。 只能迎头请安道:“臣铁牛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怀恩等她起来,则道,“你来太医院,可是皇上身体有恙?” 铁牛忙解释道:“不是的,皇上身体康健,皇后娘娘,是臣身体有疾,特来寻太医看的。” “啊,你生病了啊,来,我帮你看看。” “不,臣突然间感觉到好了。”铁牛后退几部步,有些逃避。 怀恩看着他,似乎意识到什么。 她本来打算让幻影去调查下庄永年家的事情,如今看,不必了。 “铁牛总管,本宫有个事情想要麻烦你一下。” “皇后娘娘客气了,皇后娘娘请吩咐。” “这个庄永年,你帮我去调查一下他的家庭环境,明日早上将调查结果给我,如何?” “好。” 华蕊跟在怀恩身后,等铁牛走后,华蕊才好奇道:“娘娘,如今已经是傍晚了,明日怕是来不及吧。” 来不来得及,要看明日这结果在不在自己桌面上了。 怀恩晚上吃过饭,则从大药房内拿出一本心理学书籍看,看着还写着。 华蕊上来奉茶,则问道:“娘娘,您已经许久没有见皇上了。” “我来月事了。”这会儿去见皇上干嘛,又不能干别的。 “主子,您月事走了。” 怀恩抬起头,望向她,道:“才刚走。” “我今晚有些忙,留下一个人,你们先回去吧。” 华蕊被赶了出去,出去就瞧见秋明端着糕点,看样子是给主子送去的。 华蕊则结过她手中的糕点盘子,小声道; “秋明姐姐,你跟着主子最久,你进去给主子提醒提醒吧。” 秋明不是没提醒,而是提醒很多次了,只是主子都说忙啊。 “要不咱们去给皇上送些膳食吧,就说是主子命咱们送去的。” 主子不去,皇上可以来啊。 两人心中正有了主意,东宫的晴嬷嬷过来了。晴嬷嬷也没有进去,而是招来华蕊出去问话。 “皇上跟皇后娘娘可是拌嘴了?” 华蕊连忙摇头。 “没有没有。” “皇后和皇上小半个月没在一起了吧。” 华蕊点头,在此强调道: “主子们没有拌嘴,就是皇上忙,皇后娘娘也忙。” 华蕊又道:“刚才主子吩咐了,让奴婢给皇上送些糕点,提醒皇上多注意休息。” 晴嬷嬷也没多关心,只说了句皇上不喜欢吃甜点的,走了。 华蕊端着膳食去了乾清宫,在门口被李卫拦截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皇后娘娘呢?” “娘娘她命奴婢来给皇上送膳食的。” 膳食?皇上要的是膳食吗? 这几日也不知怎么滴,皇上和皇后也没拌嘴啊,前几日还如胶似漆,怎么说淡就淡了呢。 华蕊则道:“李公公,要不你将这膳食给皇上送去,就说是皇后娘娘想念皇上了?” 李卫觉得这个主意不怎么好,皇上可不是任人随意支配的人。 “再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皇上和皇后这都忙吧。”不过膳食他会送进去的。 打发走花蕊,李卫将膳食端进去,正瞧见皇上在查看查抄千万坤家的文书,真是胸口越疼啊。 他可真敢收啊。 “千万坤,千刀万剐也不足以平息朕的怒气。” 李卫刚端着东西上前见皇上将文书扔下,怒不可歇。 皇上自小便能控制住秉性,今日这般,怕是真气得狠了。 李卫壮着胆子上前,且道:“皇上,这是坤宁宫送来的膳食,皇后娘娘应该是想念陛下了。” 提及皇后娘娘,皇上身上的戾气减少不少,但是他没有吭声。 华蕊回去一会,怀恩就要洗刷睡着了,华蕊上前阻止,道:“皇后娘娘,要不等一等吧。” “等什么?” “说不定一会皇上会来呢。” 皇上? 怀恩摇头,如果自己不将那庄文年治好的话,皇上最近不会来。 这件事,让皇上想起不该想起的事情了。 哎,这没办法啊,自己之前种下的因,才有今日的果。 若是自己当初不那么嘴碎地告诉皇上自己白日跟晚上不是一个人的话,也就没有今日的事情了。 他这会儿是不是怀疑她不喜欢他呢。 哎 “主子,您跟皇上吵架了吗?” 怀恩摇了摇头。 “我跟皇上好着呢,还有啊,我最近忙着,你们若是闲着,就去跟着喜嬷嬷如何管理后宫事务吧。” 华蕊还是担心,则道:“主子,皇上已经小半个月没来了。” “皇上最近忙着呢,连跟两宫皇太后请安的空都没有,能来后宫吗?别不懂事,赶紧去打盆水来。” “主子说的这些,奴婢懂,可您跟皇上是夫妻,即便是在忙,也应该回来睡啊。皇上不回来,后宫流言更多,娘娘您难啊。” 流言蜚语? 怀恩冷哼一声,是西宫里面有些人嘴碎吧。 如今的后宫,有幻影她们,乱不了。 华蕊说也说不过,呕也呕不过主子,只能作罢,随后侍候主子歇息。 隔日怀恩醒来,铁牛求见,且将调查结果呈上来。 怀恩先是翻看了几页,事无巨细,庄家上下十八代因果事情都有了。 “铁牛总管办事效果不错。” 铁牛见过世面的人,这会儿则道:“皇后娘娘吩咐的事情,不敢耽搁。” “行,你先下去吧。” “是。” 她走后,怀恩则看了资料,庄文年从小到大倒是平顺,只是这里面有一件事,他跟他姐姐被土匪所劫,他亲眼看见他姐姐被人给LJ,自此留下心理疾病。 怀恩在往下面看去,竟然连劫匪姓谁名谁都有。 正是二哥他抓住的那些。 怀恩突然间有了解救之法。 第一百六十一章 他二哥办完事也已经回来了,怀恩则跟皇上打了招呼,随后让二哥便同意领着他们去了大狱。 怀恩让他一一见过那些劫匪。 期间他并未有多大的反应。 怀恩上前问:“你认识他们吗?” 庄文年摇了摇头。 李鸿霖看向她三妹,有些迷惑,她这是要干什么? 一会李怀恩吩咐庄文年离开,且吩咐怀恩一句:“你去问问那些人,可有人认识庄文年。” 李鸿霖问她道:“你想干什么?” “先别问,先办事。” 李鸿霖无奈摇头,随后吩咐人去问。 不一会就问出来了,有人认识。 “这些劫匪曾经绑架过庄文年和庄家的一个姑娘,而且当着庄文年的面强迫过庄家姑娘。” “当时庄文年在干什么?” “据说是被绑着。” 但是这些事庄文年却不记得了,而且还不记得这些人。 “我晚上在来。” 晚上的时候,怀恩再次见着庄文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晚上的他,与白日的温和相比,晚上的他,沉默寡言,眉眼之中喊着戾气,怀恩下意识地往他身边走进,而他即使没看她,也往后退了退。 “你是庄文年吗?” “是。”他承认他是庄文年,这就好办了。 声音与白日不同,白日纯净醇厚,如今听着略有些低沉冷峻,还有恨意。 怀恩不动声色领着他进入大狱,再次面对那些人,他脸上已经不再是面无波澜,而是通天的恨意。 怀恩扭过脸去看他,但见他通红的眸子,似乎是暴虐的前奏。 庄文年身边跟着的侍卫,忙找来药物,随身携带的水,熟练的递给庄文年道:“爷,先吃一颗药。” 只是那药被他佛开了。 牢房内,有人瞧见庄文年,发出嬉笑的声音: “这不是庄家的年爷啊,又来了啊?听说你失忆了,哎呦,这真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那劫匪趴在牢房门口,隔着栅笼,瞧见庄文年,亡命之徒并不惧怕生死,即便是在牢房,也是猖狂无畏。 “哎呦,我们可记得清楚,庄家的姑娘那白花花的身子,肌肤凝脂,那声音,那身段,那.......” 怀恩听见那荤话,微微蹙眉,肮脏不堪,没有底线,这些人可真该死啊。 正当怀恩想要吩咐将这些人全部用刑的时候,却家庄文年已经奔上去,隔着牢笼,一手抓住那人,一手握住不知从哪里拿来的刀,直接捅向那人的腹部。 一刀,两刀,三刀....... 在众人愣神的时候,他已经捅了十来刀了。 牢房内还有诸多劫匪,看见这情况,纷纷上前,而外面,庄文年带来的侍卫,将庄文年拉开。 “爷,够了,人死了。”说着赶紧将庄文年拉开至安全距离,只是庄文年此刻,已经控制不住了,他想要杀光所有劫匪。 侍卫将那颗药直接塞入他口中,让他咽下去。 怀恩觉得这些人活该,但是现在杀了他们却是便宜了他们。 她走向庄文年,李鸿霖蹙眉,但还是跟上去,站在她旁边,以防庄文年杀红了眼。 怀恩则道:“今日你杀了他们,太便宜他们了。” 庄文年不知是吃了药,还是听了这话,竟然奇迹般地安静下来了。 “你想做什么?” “你觉得让他们都服下椿药,关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一群男人之间? “哈哈哈,这绝对是盛况。”庄文年心中又开始狂了,只是这种情况,他道,“这等肮脏事,不劳烦夫人了,请夫人回避。” 李鸿霖听着妹妹的主意,心中虽然赞叹他为何没有想到,却又对妹妹能想出这般主意而觉得匪夷所思。 她是女人嘛? 李鸿霖拉着自家妹妹出来,在牢房外,他一脸审视地看着她。 “你到底是谁?” 怀恩微微抬头,蹙着眉看着他。 “李鸿霖,谁允许你这般跟我讲话的。”说这话的怀恩,其实内心深处慌张的很,但是却又不得不刻意伪装,“你若是也失忆了,赶紧去找大夫。” “你以前可不会替人看诊的。” “你也说是以前了。” “……” 李鸿霖找不出破绽,便是做罢了。 “这些劫匪为何还活着?你还留着干什么?” “有些事需要他们交代。” “恩,你且去吧,等他玩完,说不定就能说了。” 李鸿霖不急,哪能让他们轻易玩完。 “我先送你回宫。” 怀恩摇了摇头。 里面不知晓折腾多久,人出来了,庄文年被人哼着抬着出来的。 “人吐了一口脏东西,就晕过去了。” 怀恩上前把了脉,人有些虚脱,别的没事。 “夫人,我家爷怎么样了?” “明日醒来,他若是忘记今晚上的事情,不用刻意提醒,看明日晚上吧。” “是。” 这事情,等了三日,才有了结果。 俞太医将银钱给怀恩送上,这次不是银票,而是三箱子的黄金。 怀恩之看了一眼,就问:“他人怎么样?” 俞太医则道:“他白天晚上一样,不在暴躁,跟他夫人也算恩爱了。” 怀恩颔首。 “皇后娘娘,他这病是什么?” 精神病? 这话不能说啊。 “他是受了刺激,事关人家隐私,此事就罢了。” 俞太医之后没说什么,随后她告退了。 俞太医从坤宁宫离开,又被叫去了乾清宫,皇上也要征询庄文年的事情。 俞太医不敢欺君,将知晓的都说了。 “你庄文年他是一点都不记得晚上发生的事情吗?” “据说是的,臣这几日都在庄府,他似乎恢复了,只是庄文年。” “皇后娘娘怎么说?这是什么病?” “皇后娘娘直说是受了刺激,并没有说是什么病,还说是什么隐私,不让臣过多质问。” “俞太医,你觉得这是什么病?” “皇上,庄文年这病,臣一直觉得是癫狂。”只是皇后娘娘不愿意透露,他也没有问。 而且他隐约知晓皇后娘娘的治疗方式,实在是野蛮,就算他真的遇见此病患,怕也不能成事。 还是算了。 皇上沉默须臾,则让俞太医走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眼瞅着该过年了,怀恩今日准备好好休息下。 看着秋明和华蕊之间明晃晃的眼神,怀恩则道:“明日我就去乾清宫寻皇上,今晚上不行,我刚去过大牢,不吉利。” “那主子明日一定要去。” 怀恩颔首。 这两个丫头这几日误会了,她是皇后,还能跟皇上隔阂? 这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就能合的,关键是他们两个没吵架啊。 怎么他们都一副他们两个要和离的一样。 “秋明,过来把我头上的东西拿下来。华蕊,你去准备热水,我一会要泡澡,去去晦气。” “是。” 怀恩除了身上东西,就去浴房了。 将自己浸泡在热水中…… 秋明欲要跟着去侍候,然而却突然间被进来的皇上惊着了,秋明欲要行礼,就听皇上说了句:“下去吧。” 怀恩在浴桶内,趴在浴桶边缘,双臂撑着,神游太虚。 皇上进来,只瞧见她的侧颜,紧致光滑的白皙肌肤,荡漾在铺满玫瑰的水波中,娇艳欲滴。 两人已经是肌肤相亲,那水下的身姿,曼妙吸引人,他早已经了然。 一举一动,皆撩拨人心,让人忍不住上前。 怀恩以为是秋明,眼睛都没睁开就则吩咐道:“秋明,有点凉了,加点热水。” 怀恩没有听见动静,而且她感觉到身后的人影不对劲,回眸望去。 是皇上? 看着他晦暗不明的眼神,瞧着有些骇人,脚下一滑,直接没入了水桶中,呛了几口水。 最后还是被皇上给捞出来的。 摇了摇满头的水,怀恩才道:“皇上,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啊。” “……” 皇上这会儿似乎听不见她的话,只是盯着她头以下…… 眼神越发的幽暗。 怀恩看向他,眼神中透着调皮道:“皇上,您要一起洗吗?” 怀恩以为皇上会直接拒绝,可是他却听见皇上说了句:好。 “……” ..... 等主子们闹腾完,秋明等人进来收拾的时候,发现满室都是水。 虽然收拾很费力,但是她们心中却是惊喜的。 皇上和皇后终于和好了。 隔日,怀恩被那啥憋醒的时候,就发现皇上还在,正躺在身边睡着呢。怀恩心中怀疑:今日不用上朝吗? 怀恩悄悄地坐起身,有些凉,低头看着自己,没穿什么,且身上还不少青紫的痕迹。 她们这算不算是久别胜新婚? 一匹半个月没吃肉的狼加上半个月没吃过肉的披着羊皮的母狼,昨晚上是激烈了些。 在低眉看向他,俊眉略疲惫。 怀恩忍不住了,披着被子,掀开帷幔下了床,穿了件衣服,随后去了更衣室。 从更衣室出来,皇上还睡着,怀恩看了眼外面还黑着,则脱了鞋,爬上床,只是床上的被子丝滑,一不小心手滑,直接趴下去了。 正好砸在皇上身上。 皇上醒了,伸手遮挡着眼睫,问道:“什么时辰了?” “天还黑着呢,皇上在睡会?” 皇上没说话,怀恩以为他还要继续睡,怀恩则往里面爬了爬,只是刚要钻进被窝,就被皇上一伸手给捞进他的身边,怀恩背对着他,且合盖着一床被子。 怀恩以为皇上又想干啥子,可是等了许久,皇上没有动,怀恩以为皇上睡着了,则小心地翻了个身。 瞧见皇上睁着眼,并未睡着。 怀恩则问:“皇上可要起身?” 皇上并未理会,而是问了句:“你是谁?” 怀恩竟然笑了。 “皇上,您不会是玩够了,就不认账了吧?” 皇上伸手抚摸她脸上,手上因为是经常练剑而小有茧子,摸得人脸痒痒的。 怀恩伸手拦住,且往后退了退,道:“若是皇上不认人了,那我可要生气了?” 皇上在此凑近。 “庄文年因为受了刺激,而生病,那你是因为什么?” “……” 原主是因为爱你。 其实她到如今都不明白,她为何爱你如斯,且不惜毁掉她自己。 这般爱意,她不懂。 世间万物,衰败更替,都是历史轨迹,不该因为执念,而逆天改命。 可她还是那般做了。 真应了那句,爱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怀恩,你告诉朕,朕想知晓。” 怀恩想了想,则解释道:“皇上,我与庄文年不同,他是因为刺激,而我是因为执念。” “对皇上您的执念,皇上可明白?” “执念?” 皇上,您别问了行不行啊,我这一个谎言一个谎言地说,实在是头疼啊。 怀恩下意识地往前凑近,言语暧昧道: “我很早很早以前,就搀皇上的身子了。” 皇上声音略冷道:“没瞧出来。” 这人还真不好应付。 怀恩又凑近了些,在皇上唇边留下一吻,随后伸出手臂直接环着皇上的腰,还将腿压在皇上腰上。 怀恩瞧见皇上眼神晦暗不明,似乎还冒着小泡泡,怀恩则笑了。 “皇上,你选择我为皇后是因为什么?觉得我最好看?” 皇上则道:“怀恩,咱们生个储君吧。” 嗯? “你有想过,我们生下的储君,会是什么样吗?” 储君? 怀恩的腿则从他腰上放了下来。 皇上失望道:“看来你也没有多搀朕的身子?” “……” “皇上,您娶我,是为了生孩子?很伤人啊。万一我不能生呢?你打算怎么办?” 皇上蹙眉:“你最好能生,否则朕这后宫,就不会只有你一个人。”他不仅仅是她的男人,还是一国之君。 这话? 等等,后宫中一个人? 他打算只要她了? “皇上,我若是生了,你就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 怀恩猛然间坐起来,道: “要不皇上,您给我立个字据吧。” “朕的话,金科玉律。” 呵呵,不是我不相信,而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一直都是我的信仰。 怀恩感觉到有些冷,拢起棉被,裹着自己,则道: “皇上,我这里有一副药,是预防孩子残疾的,你说我该不该吃?” 皇上不懂药,但是却懂怀恩的意思,你若是不签,她吃什么药,他根本不清楚。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最后两人还是签了协议。 签完协议,上面盖的是皇上的私章,怀恩本来想要他盖上玉玺的,但皇上说了句私章比玉玺更管用,怀恩就罢了。 签完之后,皇上本来觉得她会在折腾一场,不过她只说了一句:“皇上,您上朝去吧,生孩子这种事,我会去找您的。” 这是搀他身子的模样吗? 不过天色渐起,等皇上穿好衣服,听见里面一声欢呼声,以及某人的傻笑,将众人吓了一跳。 李卫跟在皇上身后,莫名其妙,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皇上,皇上竟然跟着笑了起来。 “皇上,皇后娘娘今日很高兴呢。” “她是该高兴。”得了朕的承诺。 不过想起她刚才说的执念,皇上内心却又一阵心疼。 她是因为他,才变成今日这般的。 慈宁宫 皇上跟皇后娘娘依然恩爱的消息传扬出去,东宫太后很是欣慰。 晴嬷嬷进来侍候东太后梳妆,眼睛里亦是欢喜。 “前段时间两孩子各自忙着,哀家这心里还真担心呢。” 晴嬷嬷则笑道:“是啊,咱们是过于担心了,皇上和皇后新婚,哪里会出问题。” 太后娘娘则道:“哀家现在只想尽快能抱上皇孙。” “以皇上和皇后娘娘恩爱的样子,这皇子是早晚的事情。” 晴嬷嬷想了想就道:“最近奴婢听说,朝堂上有诸多臣子,给皇上上折子,要皇上广阔后宫的事情,都被皇上压制了。” 东太后轻哼一声:“这些人就是闲着没事干了。”东太后似乎也忘记了她曾经也是其中一员。 “娘娘不用担心,咱们李家也不是吃素的,靖王都解决了。” 东太后了解,这宫里的女人,恣意妄为的资本就是在外面有个强有力的娘家。 “对了,景石的婚事准备得怎样了?” “西太后主张一切从简,看来是不太满意这个儿媳妇了。” 东太后轻哼。 “一切从简也不能委屈了郡王爷,你去吩咐一声,该有的绝对不能少。” 东太后想了想又道,“找个机会,让御医给张舒雅请脉。” 晴嬷嬷道:“娘娘是怀疑?” “萧景石不知何时跟她勾搭在一起了,若是她婚前有孕,西边那位铁定不会让自家儿子身上有污点。” “娘娘,您是说万一她有了,西宫那位会秘密处决了那孩子?” 东太后摇了摇头。 “哀家是担心她在皇后之前生下孩子。”有些事不能输。 晴嬷嬷笑了。 而在外面的李怀庆全部听见了,她悄悄地让人将此事告诉了西宫太后。 张府 张舒雅此刻正在众多嬷嬷的目光下,试唤喜服,而且这些嬷嬷们看她的目光,真是一个比一个不友好。 这些嬷嬷可都是西宫的人,张舒雅昔日与她们打过交道,以前她们上喊着巴结她,如今却物是人非。 她不清楚为何换了个人,西太后态度便大转变了。 张舒雅默默地忍受着,心道:“总有一日,我定会让你们受到惩罚。” 主管嬷嬷道: “姑娘,西宫太后娘娘命奴婢为姑娘检查身体。” “我没事,你们且下去吧。” 可是那些嬷嬷们岂会下去。 “姑娘,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姑娘不要为难我等。” “你们.....我可是未来郡王妃,你们不得放肆。” “姑娘,您如今还不是,而且您这位置如何得来的,您自己心中清楚,奴婢们心中也清楚,您就不要装模作样了。”新来的嬷嬷轻轻一笑,“如今您与秦郡王的婚事还没成大礼,都有变数,姑娘聪慧,定然不会在这会儿得罪宫里。” 张舒雅咬着牙,抿着唇。 她心中清楚,自己现在还是别人案板上的鱼肉,不能做主。 “你们想干什么?” “张姑娘且放心,奴婢们会小心些的。” 嬷嬷们先身后的一位妇人给张舒雅把脉,把完脉那人冲着主事的嬷嬷摇了摇头。 这意思就是没有身孕。 那嬷嬷让人退下,之后对张姑娘道:“姑娘,请随着奴才来。” 内科嬷嬷们,替张姑娘检查身体,检查完出来,对着主事嬷嬷点头。 这是破身了。 那嬷嬷眼中露出不耻,看待张舒雅的目光更是轻蔑。 堂堂高门贵女,还未过门便破了身子,不知羞耻,丢人现眼。 之前她逃了李家的婚事,还以为是多么的高风亮节,原来也不过如此。 “姑娘看看这嫁衣,可还满意,若是满意,我等便回去复命了。” 然而不等张舒雅说什么,人就告退了。 等人走了,张舒雅的丫鬟沫儿,抱怨道:“姑娘,你看看她们,鼻孔朝天了。” “你当我看不到吗?” 沫儿心中委屈得很。 “姑娘,奴婢替您不值当啊,那郡王殿下丁点都不替主子着想。” 张舒雅不想提及这个事,则道:“沫儿,你下去吧。” 张舒雅这些日子遇到的羞辱,一次比一次厉害,张舒雅胸腔内发闷,不能好转,最后竟然嘤嘤哭泣起来。 宫里 坤宁宫内,各大房内一一向她递交文书,需要她审批,怀恩看了看,感觉到很无聊,御食房递给她的,是一些食物清单,也就是说郡王爷成婚的时候,需要用什么,需要她审批。 怀恩看着这些东西,稍微问了喜嬷嬷一眼,道:“这个有问题吗?” “娘娘,这些有违体制。” “你讲。” “若按照之前,十皇子是王爷的时候,尚可,但他现在是郡王爷。” “既然不配,为何她们还要送上来?” 喜嬷嬷则道:“这应该是西宫太后的想法。”喜嬷嬷顿了下,“那些人不敢得罪西宫太后,就送来娘娘这边,想让娘娘您拿主意。” 这是让她得罪人吧。 喜嬷嬷心下也有些在意,她则道:“要不打回去?” 怀恩摇了摇头。 她吩咐花蕊道:“你去乾清宫问问李卫,看今日皇上什么时候有空,就说我有事征询。” 花蕊问:“可要告知他什么事?” “不用,打听下就行,不用说太多。” 第一百六十四章 李卫听皇后娘娘来打探,自然很配合地说了,华蕊回去回禀,道:“娘娘,李公公说,只要是娘娘过去,皇上什么时候有时间。” 秋明端着水进来,笑道:“李公公是最会说话的。” 怀恩问华蕊道:“你过去的时候,皇上在忙什么?没有面见大臣吧。” 华蕊摇头。 那就好。 怀恩吩咐华蕊道:“拿着这些文书,咱们去乾清宫走一遭。” 最近天气严寒,怀恩裹着厚厚的,才出门的。 “娘娘,可要坐软轿?” “不用,做了软轿就没有效果了。” 效果?什么效果? 虚张声势,狐假虎威啊。 不过这一路还是有些冷。 “听说这几日要下雪了,也不知灵不灵?” 今年的雪下得有些晚啊,越晚越是阴冷。 华蕊看着娘娘打寒颤,却依然要走路过去,则劝说道“娘娘,要不咱们还是做软娇吧。” 怀恩可是坚持走路。 怀恩正走着,宫墙拐角,听见有人说话,声音太大,怀恩想不听见都难啊。 “你们确定张家姑娘失了身吗?” “确定啊,封嬷嬷亲自去查的,张家姑娘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 “哎,我听说张家姑娘早先失身于皇上,皇上只是碍于李家不敢纳她而已。” “不是失身于郡王爷吗?” “郡王爷与张家姑娘感情甚好,可他一直将张家姑娘当做亲姐姐的,怎么会玷污?” “是啊,郡王爷自小姐姐的姐姐的唤着张姑娘的,所以他对张姑娘绝无儿女情长。” “啊,那张姑娘真的是失身于皇上吗?” “.....” 华蕊听这些人嚼舌根,心中愤怒。 “什么东西,竟然敢这般编排皇上,真是活腻歪了。” 华蕊欲要过去,然而却被怀恩拦着了。 “娘娘,那话若是传言开来,对您不利啊。” 怀恩只是轻笑。 “有些事你越是在意,便越是给别人长脸,这种事无须闹腾。”怀恩心中想着,之后让人私下去查查,是谁背后乱传播。 但是今日这些人? “华蕊,随后寻个由头,将这些人带去慎刑司,仗责二十。” “是。” 怀恩离开,然而李怀庆却突然间从暗处出来,踏雪见对方根本就不接招,担心道:“姑娘,咱们可怎么办?” “你说她真的不介意吗?” 踏雪不知,但是若是自己,定然是介意,会找皇上闹腾的。 没有人会不介意的。 “咱们等着就是。” 乾清宫 怀恩过去,李卫在门外候着,怀恩上前,李卫赶紧上前迎接。 怀恩问:“皇上这会儿忙吗?” “皇上在批阅折子,而且皇上吩咐过了,皇后娘娘您若是来,直接进去就行。娘娘请。” 怀恩眉眼含笑,抬脚进入乾清宫。 皇上在里面批阅折子,该过年了,各地方的请安折子就上来了。 皇上见她过来,抬手招呼:“过来。” 怀恩上前,与皇上一起坐在龙椅上。 刚坐上来,皇上就感觉到一股子寒意,伸手牵着她的手,冰凉的。 皇上蹙眉:“怎么这么凉?” 怀恩撒娇道:“我是一路走来的。” “下次做软轿过来。” 怀恩点头。 “还好,暖暖就热了。” 皇上让李卫拿来暖炉,捧在怀恩怀中暖着。 怀恩端着暖炉,则道: “皇上,今日六房送来了一些东西,想让我审批,不过我第一次,不大懂,麻烦皇上帮我看一看,哪里想要改的。” 怀恩让秋明将东西送上来,放在桌案上。 皇上随意拿来一本,伸展开来看了看。 看着上面的东西,随后拿起笔,将上面不该存在的东西划掉。 在然后盖上印章。 有皇上亲自出马,果然是轻松了。 “麻烦皇上了。” 怀恩作势要回去了。 “我不叨扰皇上您办事了,先告退。” “朕不忙,陪着朕坐一会。” 怀恩先将自己带来的文书收起来,随后递给秋明,让秋明带回去。 低眉的瞬间,瞧见旁边被压着一张纸露出一点点隐忍好奇的图画,怀恩伸手抽出来。 竟然是当初她画给幻影,让幻影制作的。 如今在皇上桌案上? 不是说不能在,且她让人研究,除了是想要一些防身的武器外,自然也是希望这些能用于军事。 怀恩将图画抽出来,稍微看了看。 “皇上最近在研究这个吗?” 这话是幻影她们研究,被铁牛他发现了,硬誊抄了要回来的。 据说是出自她手。 怀恩不等皇上回应,就道:“这东西幻影在研究,不知晓有戏没?” “朕听说有戏。” 怀恩笑了。 “若是皇上您让专人来做,应该更快。” 皇上见她并没有介意他插手,心中略放心了。 一会有大臣求见,皇上则命人送她回去了。 怀恩回去后,则将审批下来的东西,全部送回去了。 西宫虽然不愿意,但是听说怀恩拿着东西去了乾清宫,且文书上面是皇上的印章,她竟然觉得无奈。 “这个李怀恩,真是好样的。” 敦嬷嬷知晓这件事免不得要闹一场,可谁知皇后娘娘竟然拿着东西,去找皇上了。 这怎么闹腾? 若是闹腾不是跟皇上闹别扭吗? 这皇后娘娘也是,西宫太后就这么点小要求,她满足一下不行,非得闹腾这般,这不是打西宫太后的脸面吗? “敦嬷嬷,你去,将皇后娘娘请来,哀家要亲自教导教导她,该如何理事。省得她三天两头地跑去叨扰皇上。” 敦嬷嬷小心翼翼道:“娘娘,要是让皇上知晓了,会不会生气?” “生气?哀家是长辈,指点下媳妇,他生什么气?传扬出去,与他也不好。” 皇上以仁孝治天下,他自己也要谨言慎行的,而且这一次是皇后娘娘自己惹出来的。 她是皇后,既然两宫皇太后将掌宫之权交出去,她就该成为掌宫务,他既然去找皇上,就是不懂宫务,就别怪西宫太后出面教导了。 怀恩回到坤宁宫,华蕊就回来,说是她将那些人送去了慎刑司。 “他们有说在哪儿听说的那些谣言吗?” 华蕊摇头。 “那些人是哪个宫里的?” “是负责旧店打扫的,不是谁的人。” 怀恩心中想着,有些事还是要幻影她们去查。 怀恩刚喝了口茶,就听西宫的人来传她。 第一百六十五章 怀恩过去西宫,还不曾见着西宫太后,而是被她直接晾在了外面,这天寒地冻的,这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华蕊则小声道:“可要奴婢去请皇上来?” 怀恩摇了摇头,问询西宫的丫鬟道:“西太后娘娘是在睡午觉吗?” “是。还请娘娘稍等。”回话一样。 怀恩则道:“既然太后娘娘在午休,那又怎么会传本宫呢,是不是你们传错了话?” 那宫女低头。她不能说是西太后故意的。 “罢了,传错话就传错话,本宫倒不会计较的,华蕊,咱们先回去了。” 那宫女大概是没想到皇后竟然真的要走,她忙道:“皇后娘娘,院子里寒冷,请您在屋内等候吧。” 这还差不多。 屋内,怀恩坐下喝了一杯茶,不见西宫太后出来,怀恩觉得,等一等也没事,就又喝了一杯。 随后怀恩站了起来道:“我要更衣,华蕊.......” 这话之后,又一个宫女过来了,说是西太后起来了。 怀恩心中叹息一声。 书中写着,原主对这位西太后尊敬有加,可谓是小心翼翼极力讨好的那种。 就像今日这种事,若是原主,一定就那么承受着,也全了西太后的念想。 可是之后呢? 西太后为了惩罚她,竟然私自告密,让礼部的人联合御史台,弹劾她,害得她里外不是人。 可是她不想,既然原主努力巴结没有巴结上,那么她可不在费事了。 “让西太后多睡会吧,本宫先出去逛一逛,一会太后醒来了,本宫再来。你们很别去打扰西宫太后,让太后娘娘好好休息。” 怀恩说完不再搭理她,而是自顾自地跟华蕊道:“走吧,咱们去东太后宫里坐坐。” 怀恩真是刚踏出门。 “圣母皇太后娘娘吉祥,皇后娘娘,圣母皇太后来了。” 怀恩顿住,缓过神就瞧见出来的西太后表情略有些急了。 怀恩转身请安,对着西太后规矩的请了安。 随后道:“母妃,您这边的丫鬟实在是太不懂规矩了,您正在歇息,怎么不等您醒来后在来传话,都打扰到您休息了。” 怀恩先发制人,让西太后想发火的话,竟然说不出话来。 她不大情愿道:“坐吧。” 怀恩坐回去,则道:“母妃,您今日唤儿媳来,可是有事吩咐?” 西太后看着她人,实在是不想多与她废话。 “哀家听说你不懂宫务?” “母妃,之前大长公主教导过,儿媳懂。” 谁能说大长公主不懂宫务,想当初东太后的宫务还是大长公主指点的。 “既然懂,那为何要去劳烦皇上?皇上日理万机的,朝堂上诸多事都忙不过来,你身为皇后,不懂为皇上分忧吗?” 这是不是没事找事,人家皇上都没说什么呢。 怀恩心中知晓她是鸡蛋里挑骨头,怀恩则道:“母妃,御食房送上来的东西,有些逾越了,儿媳拿去给皇上看,其实是别有用意。” “什么?” “自然是提醒皇上,郡王爷已经该成婚了,是不是该送点什么,给郡王爷添点喜,比如说,升爵位。” “……” 怀恩从西宫出来,瞧见送自己出来宫女谄媚的样子,多少觉得好笑。 怀恩离开,华蕊看着怀恩,心里面有些不解。 主子这是要帮着西太后吗? 之前主子也没有透露出来啊。 不过想想也是,这宫内两宫皇太后,一个非亲生,但是养育之恩,一个是亲生的,可是却对主子不上心。 主子也是难做。 夹在两宫皇太后之间。 华蕊道:“娘娘,之前皇上也没说要给秦郡王升爵位,您看,咱们要去找皇上说说吗?” 怀恩回眸看了看西宫的大门,嘴角轻扯。 “华蕊,秦郡王结婚,皇上必定会给他名分,这种事情是规矩。” 啊? “哪您刚才?” “你看她刚才那样子,纯心刁难我的,我这不过是利用下而已。” 华蕊担心道: “若是万一皇上没有降下圣旨呢?” 怀恩摇头。 “哪有什么?这一关过了不就行了。我该做的都做了,最后是她儿子不给力,能怨我吗?”可就是怨我,我也无话可说啊。 东宫 李怀庆今日等了一日,都不曾听别人说,皇上跟皇后吵架闹别扭。且乾清宫内,还传言说,皇上跟皇后娘娘关系甚好。 李怀庆心中烦躁得很。 她真不是一般的聪明,这种事,都能忍着。 正是她不闹腾,所以皇上根本不知晓外面的传言。 所以这件事就会悄无声息地化解。 “姑娘,如今可怎么办?” “再等等。”现在皇上跟她还浓情蜜意。 “张家那姑娘怎么样?这婚事没什么变故吧?” 沫儿则道:“不会,她若是不当郡王妃,就要当尼姑,是人都会好好选择的。” 是啊,她这一次若是抓不住,就真的要当一辈子尼姑了。 一会晴嬷嬷出来了,就道:“怀庆姑娘,我有事先出去一趟,你且先侍候着。” 李怀庆低眉,很快收起脸上的惊慌与阴冷,随后道:“是。” 晴嬷嬷按照吩咐,去调查些事情。今日皇后娘娘处置了三个人,太后要知晓为什么。 很快晴嬷嬷就回来了。 彼时东太后正握在软塌上,身边李怀庆正为东太后揉腿。 “晴儿,如何了?” “太后娘娘,奴婢什么都没问出来。” “嗯?” “应该是皇后娘娘处理过了,且不见那几个宫女了。” 东太后对于李怀恩私自处理,并没有多大的反感。 “这孩子,刚开始就那么有魄力,确实挺好的。” 晴嬷嬷知晓东太后是担心。 “要不让皇后娘娘过来,您问问?” 东太后想了想,觉得可行。 “你去看看皇后娘娘忙不忙,不忙的话,让她给哀家诊个平安脉。” “是。” 怀恩今日不忙,很快就过来了。 在众人请安声中,进入了坤宁宫内,东太后还是躺着,见怀恩过来,则让众人下去,只留下皇后。 怀恩上前,蹲在东太后身前,先给东太后把了脉。 东太后看着怀恩道:“哀家只是寻个理由让你过来,身体并没有事。” 第一百六十六章 怀恩把完脉,还是问了东太后一些事,以大夫的口吻。 东太后一一回应,没有隐瞒。 怀恩略安心了些。 “今日你处置了几个宫女?可是因为什么事?” “是谁嘴碎,拿这种烦人的事情烦扰母后?” “这宫里没什么秘密。” 怀恩觉得也是。 她撇撇嘴,没有隐瞒道:“不过是一些人嘴碎被我听见了,稍加训诫而已。母后觉得不妥当?” “她们说什么?” “忘了。” 太后看着怀恩,眼神有些审视。 “跟哀家还保密?” “母后,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的。” “哎,罢了,你既然已经处理过了,就这样子吧。” 东太后这边炭火烧得很旺盛,怀恩坐了一会儿就觉得很热,身上想冒汗,怀恩则借故告辞了。 门口遇见了李怀庆,李怀庆穿着简单的袄子,纤细的手指,拖着托盘。柔弱无依,纤骨无痕。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安。” 怀恩站在院子里,问她:“你来这宫里,不短时间了,可想家?” 李怀庆听后,呆了片刻,随后咬着唇畔,低眉垂首。 “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待在宫中,总事不妥当,你若是想家了,我便求东太后放你回去与家人团聚。” 李怀庆道:“我在宫中挺好的,比我在家好。” 怀恩听后摇了摇头,这可是唯有的一次机会,怀恩之后便不会在提及。 萧景石大婚那日,京城下起了雪,而且皇上特准许她们在宫中举行婚礼。 皇上送了萧景石一份大礼,那就是恢复了他的爵位。皇室便是如此,因为血统,轻轻松松地就能封王拜相。 怀恩则很忙的,比自己成婚那日都忙,不过这一日,怀恩是以操办人员参加,自然是从头忙到尾。 等婚礼结束,两宫太后回去了,怀恩吩咐人收拾残局,则回了坤宁宫,握在软榻上不起来。 华蕊将内务府送上来的苹果,切了瓣送来,怀恩吃了一口,就听到外面有人唤了声:皇上吉祥。 怀恩实在是不想起来,便没有动。 皇上进来,就瞧见怀恩慵懒地躺在软塌上,清丽雅致,妩媚无依。 怀恩抬脚上前,轻声问:“累了?” 怀恩颔首,道:“皇上,今日是真累,比咱们结婚都累,想想那会儿,我只要任由人摆布就行……” 皇上则道:“这般情况,也没几次。” 这宫里也就萧景韬了,不过他成婚,还需要些时间。 怀恩瞧见皇上眉眼上也有些疲惫,则拍了拍稍微有些挤得软塌,道:“皇上也歇息会?” 皇上顺势躺在她腿上,闭上眼睛假寐。 怀恩在腿上放了个软枕头,让皇上舒服些,怀恩将手中的苹果放在皇上口边,起初皇上没动,她拿着苹果在皇上嘴边微微画了一圈。 皇上则张口咬住苹果,且伸手抓住怀恩要缩回去的手,手指轻轻划过她手心。 “你不累吗?” 怀恩没听出这话的意味,而是问:“苹果好吃吗?” “这种苹果,就一般,华蕊她们还说,这是各县进宫上来的精品,实在是不该啊?” 这个时代,水果这种东西,还真不是谁都能吃的。 “不过这天然无公害的东西,确实是好吃。” 没有添加剂和农药,这东西确实甜。 皇上懒懒道:“好吃的话,回头让人多弄些。” “嗯。” 两人就这样躺着,不一会,皇上就睡着了,怀恩让人拿着毛毯过来,给皇上盖着。 随后也躺下睡着了。 李怀庆今日受东太后之托,来给皇后娘娘传话,说是明日早上在凤凰楼见新人。 只是在华蕊掀开帘子出来那一刻,她瞥见了里面和谐的一幕,皇上靠在她身边,睡得正甜。 没见着的时候,李怀庆心里还诓骗自己,自己还有机会的,可是他们,亲密无间啊。 皇后还想将自己送走? 她不能在坐以待毙了。 华蕊出来,看见李怀庆,则道:“怀庆姑娘,可是有事吩咐?” 李怀庆心头恶意渐升,她则道: “东太后说了,明日在行政殿面见秦王和秦王妃。” “是,皇上和皇后娘娘正休息,等皇后娘娘醒来,奴婢自会告知。” 李怀庆走了。 华蕊有些奇怪,这以往皇上接待贵客的时候才去的,这一次? 不过好奇归好奇,秦王乃是西太后的亲生儿子,皇上的亲生弟弟,身份也是贵重的。 隔日 昨夜皇上没走,歇息在坤宁宫,今日一早皇上也没有上朝,两人同时起床,怀恩侍候皇上穿衣。 这样子的事情,怀恩已经就轻驾熟了。 皇上一面对着镜子,一面看着镜子中的怀恩,瞧着她精益求精的与他挑选配饰。 想起第一次,她若有似无地撩拨自己,今日的她,倒是成熟典雅了。 “皇后,记得你第一次侍候朕是什么时候吗?” 怀恩正为皇上系着腰带,听后动作不停。 “皇上,您知晓那会儿我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我在想啊,皇上您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会不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啊。穿衣都要人侍候,这不是巨婴就是懒。这要是平常人家,嫁给您啊,这不饿死也过不下去吧。” “哼,跟着朕委屈你了?” 怀恩挑眉瞟了皇上一眼,眼神中透着嗔怒。 “皇上知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皇上伸手扶着怀恩肩膀,让她靠近他。 “那时候,你没想过嫁给朕?” 怀恩微微扯开嘴角,问:“皇上是什么时候打算娶我呢?” 她们两个可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啊。 不过皇上则道:“朕一早就想立你为后的。” “真的啊,那我一定比皇上更早,想成为您的皇后呢。皇上,您这可不能与我抢,不然咱们可要好好算算了。” 皇上不怒反笑了。 “那你这也是承认了,那些日子你对朕是欲擒故纵了?” “我,我是釜底抽薪,哼。”说这话的时候,怀恩给皇上系腰带的手,稍微紧了紧,皇上忍不住轻哼,喘不过来气了。 “你谋杀啊。” “皇上,这日后说话可要小心点,我这是很记仇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旧账不能翻。” 皇上一句话让怀恩不在纠结。 两人打扮好,一块去了行政殿……不,是凤凰楼。 怀恩到了凤凰楼的时候,两宫皇太后和大长公主敏茹郡主也来了,怀恩看了一眼华蕊。 华蕊冲着她示意,让她看李怀庆,李怀庆站在东太后身边,正与东太后奉茶。 华蕊低声道:“皇后娘娘昨日是李怀庆来报给咱们,说是在行政殿。” “好在今早皇上与您一起过来,不然咱们怕是丢人丢大发了。” 可不是嘛。 怀恩望向李怀庆,眼神中意味不明。 皇上瞧见了怀恩和华蕊的互动,只是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不等皇上问,西太后不悦问:“皇后,可是出了事?” 怀恩笑着摇了摇头。 “母妃,我们在讨论给秦王和秦王妃的礼物,母妃可准备好了。” “自然。” 怀恩则笑了。 “前段时间母妃差人去张府,亲派了嬷嬷去教导秦王妃规矩,可见很喜欢秦王妃的。” 提及这个,西太后就有一种打破委屈往肚子里咽得委屈。 张舒雅她配不上自己儿子了。 可奈何她狐媚,迷惑了秦王。 东太后喝了一口茶,则道:“自然是喜欢的,秦王妃可是张府的小姐,你母妃的亲表侄女,若非千般喜欢,当年也不会如此舍不得,千方百计地留在身边呢。” 什么千方百计?西太后真是一口老血哽咽在胸腔了。 她现在看见张舒雅就觉得厌恶。 她谁不嫁,为何偏要嫁给萧景石? 旁人不要的,如何配得上我儿子? “她们怎么还没来?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等着她?” 皇上对于这一切,保持沉默。 旁边李卫回话道:“已经到了,就在外面候着吧。” “让她们进来吧。” 新婚后的萧景石和张舒雅,稍微精心地打扮了,男的雍容不迫,女的嘛,一如既往的娴静优雅,只不过这娴静优雅之中,含着些无力。 “儿臣(儿媳)给两宫皇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弟(臣妇)给皇上皇后请安,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一场见面,很平静,各自送了礼物便离开了,西太后将秦王妃领去西宫,皇上有事则去乾清宫忙了,东太后累了,回去歇息了。 怀恩看着大长公主和敏茹郡主,则问:“姑奶奶可要回去?” “皇后娘娘,咱们出御花园走走。” 怀恩听大长公主有话与她说,便与她一起走走。 “皇后娘娘可知西太后找张舒雅做什么呢?” “她们是亲戚,亲昵一些也不足为奇。” 大长公主笑着摇了摇头,她道:“秦王府的人说,昨夜里,秦王和秦王妃并未圆房,你说这是为何?” “太累了?” “西宫这位太后对萧景石偏爱程度,比之皇上更甚,她如何会看着自己儿子受人这般侮辱?说来萧景石娶了张舒雅,是为了救张舒雅,可她如此,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怀恩觉得大长公主有狗仔的潜质,人家圆不圆房,那是人家夫妻的事情。 “秦王是什么反应?” “秦王?我有时候也看不懂他了,既然娶了,莫不是又后悔了?” 后悔? 怀恩看向大长公主,则道:“大长公主不会是专门给我说这儿的吧啊?” 大长公主摇头。 “我啊,只是来提醒你,这张家姑娘绝非善类。”大长公主看向旁边积压了些雪的常青树,则道,“最近京城谣言,说她与皇上.....之后新房又不圆房,你猜,现在京城内又传播了什么?” “嗯?” “说萧景石娶她是受皇命,帮助皇上金屋藏娇。” 怀恩无奈叹息一声,感叹了句:真无聊,这说来说去,也就这一个套路。 李怀恩镇定,让大长公主刮目相看。 “你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皇上这一天天地在忙什么,我又不是不知晓?皇上有没有与她有瓜葛,我很清楚。她啊,擅长无中生有,她想让我跟皇上闹别扭,可是我啊,又不是傻子,我怎么会在皇上跟前一而再再而三提及一个不该提及的人,让皇上惦记呢?我巴不得她在皇上心中泯灭才是啊。” “……”真心思,当真通透。也最是狠,让对方一点空子都不钻。 皇上日理万机,且旁人也不敢将这些谣言传入皇上耳中,皇上处理方式可比皇后更决绝。 “倘若她不知收敛,那么我会帮助他将事情闹大,闹腾到让皇上厌恶,让西宫太后嫌恶,让她再无容身之处,而我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大长公主赞叹道:“你果然比我想象得聪慧。好在我当时没想过与你为敌?” 怀恩失笑,自己到底给她留下了什么印象啊。她无奈求饶道:“别吧,大长公主的智慧,哪里是我能比的,我啊,也就对付对付那些蠢货,对您?我巴结着呢,可不敢与您为敌。” “巴结?巴结还将我给敏茹挑选的男人推给别人?是觉得我好欺负?” “你说得是谁?我二哥?” 大长公主没好气道:“顾安良。” “大长公主为何这么说?我跟顾安良可没什么交集。” “别装了,范家那姑娘已经招了,是你为她出谋划策,还有那季未央。这一个个的,都很大胆呢。” 范淑兰可不会在大长公主跟前这么说。 只是......敏茹郡主嫁去顾家,不会觉得幸福的,可是大长公主也是执拗的人,她想要撞南墙,谁也拉不住呢。 “大长公主,您现在又为敏茹郡主谋了什么人吗?” 大长公主今日不是来算账的,这些天,顾家发生的事情,她心中已经放弃了这个亲家人选。 至于李鸿霖,她也见过了,人是有些才干,但是太聪慧了,他跟李鸿瑞的耿直温和不同,李鸿霖就是一只狐狸,她曾在外面遇见过李鸿霖,见到她,毫无敬畏之心,将来她可不敢指望他会看在皇家的面子上对女儿好。 可这人都不行,她心中却又不舒服了。 “大长公主,我觉得,你该将要求放低一点。” “嗯?”自家女儿,怎么会受此委屈? “敏茹郡主是您唯一的女儿,您希望她一世无忧无路还是希望她令立门楣,撑起这一家兴衰呢。” “这有何不同呢?” “您选择的顾家,在我看来,并不是好人家,顾安良虽然有些才干,将来也必然能靠着他自己飞黄腾达,封侯拜相,但是他的家中环境,弯弯道子太曲折,敏茹郡主心思单纯,嫁过去,只会被利用。绝不会无忧无虑,只会平添忧愁。”敏茹郡主喜欢的是顾安柏啊。 “你这么想?” 怀恩转过身,与大长公主对视,她很认真道:“若我膝下有女儿,那么我便会为她选择一个上午无婆母羁绊,下面无烦躁的小姑子啊,我希望她嫁过去便可无拘无束。” 大长公主想了想,她只觉得如此会委屈了女儿。 “我们是皇家,这辈子在无人能有我们这般尊贵。” “你这般说,是不是你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怀恩远远地看了看落在身后,与宫女玩雪的敏茹郡主。 “若是有,也是要敏茹郡主点头啊。” 第一百六十八章 怀恩看向敏茹郡主,雪中玩乐,但是身体却时刻倾向这边,偷听她们讲话。 怀恩其实很羡慕敏茹的,有大长公主与她出谋划策,也有与大长公主硬钢的心思。 让大长公主不敢轻易与她定下婚事。 大长公主顺着怀恩的目光看向敏茹,无奈叹息。 “敏茹,你过来。” 敏茹见人喊她,下意识地回眸转身。 她本来担心母亲与皇后提及让她嫁给李鸿霖的事情,一直小心地盯着。 但是没听见李鸿霖的名字,她心下安心了。 “母亲,你们聊什么呢?” “自然是谈你的人生大事了,敏茹,你说娘该拿你怎么办呢?” 敏茹撇撇嘴。 “我不喜欢李鸿霖,娘,你少操心点。” 怀恩笑了。 “正好,我二哥也不喜欢你。” 敏茹瞪了一眼她,但是心中莫名的安心。 “你喜欢顾安柏,这满京城的没有不知晓的,谁也不敢让你嫁过去,这万一你随性妄为,嫁了人还勾搭外人,那这婚事可就真的结成仇了。” “……” 大长公主看向怀恩,不大喜欢她这话。 正要说什么,怀恩则凑近敏茹郡主道:“你看你,嫁不成顾安柏,连旁人都不要你了,你说你现在可怜不可怜?” “你……谁说没有人要我?” “有啊,谁啊?他敢承认吗?” “你等着。” 说完,敏茹郡主就跑了,这是真回去找男人去了。 大长公主看着女儿,真是没眼看。 但是这事? “你想激她?” “大长公主,赶紧回去给她找合适的人去,别让敏茹郡主随便拉个人了。” 大长公主这会儿意识到什么,赶紧追着女儿回去了。 怀恩看着大长公主离开,无奈摇了摇头。 前世敏茹郡主与顾安良成婚后,不喜欢顾安良的墨守成规,两人之后和离,其实和离的时候,敏茹郡主就喜欢上了别人。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海之味。 海家幺子。 海家一门,皆是学识渊博,官至太子太傅的存在,与大清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但是这个海之味,却是个异类,不愿意从政,却从了商。 因为还是海家最小,上面八哥哥,五个姐姐,也就纵容他了。 怀恩想了想,则问华蕊道:“海家是不是有个姑娘嫁入了皇家?” 华蕊上前,问了句:“哪一个海家?” “这京城能嫁给皇家的海家是哪一个?” 华蕊知晓了。 “主子说的是和亲王府的世子妃吗?” 和亲王? 按照辈分,和亲王与太后是同辈,所以她跟世子妃,应该是同辈的。 “你去和亲王府传话,就说本宫明日邀她进宫一趟。且让她带着海家的海之味。” “是。” 当皇上就是好,这要见谁,就能见。 怀恩要回去,却在路上遇见了从西宫出来的张舒雅,眼眶微红。 怀恩站着没动,看着她过来。 “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 怀恩则道:“秦王妃要回去了吗?” 张舒雅看着怀恩,心中多少有些郁闷,她则道:“对不住了,皇后娘娘?” “怎么会对不住?” “最近因为臣妇,外界流言蜚语众多,惹了皇后娘娘不开心,臣妇心中惊惶不安。” 瞧着对方白莲花一般的作态,怀恩心中竟然觉得好笑。 “惶恐?”你是巴不得这事传入我耳中吧,不过对付这种白莲花,怀恩一项一针见血,“秦王妃怎么会这么想?你是秦王妃,你我如今是妯娌。应该将皇家荣辱心系脑海中,想法子去维护,而非这般徒添烦扰。” “……” “你我争夺这么些年,可最终皇上依然选择了我,你知晓为何吗?” 张舒雅虽然不想回应,但还是耐不住问了句: “为何?” 问了后,瞧着对方嬉笑的眼神,张舒雅便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来维护自己仅有的体面。 怀恩看着她的眼睛道:“以前我姑母都告诉我,要学着张家姑娘那般,文静优雅,顾全大局,可是如今看来,旁人都被你蒙蔽了,你的文静优雅,顾全大局都是虚伪的,真正事情来临,你从来只会从自身利益出发。你想的,都是你自己,就拿这次来说,不管外面的流言蜚语是否是你主导,就算不是你,你也应该想法子消除流言蜚语。” 我凭什么? “我了解你的虚伪,当然,皇上也了解,所以他不会娶一个让他处处陷入麻烦之中的人。” “……” “当初东太后要你嫁给我大哥,我其实不愿意的,但是我没有阻拦,知晓为何吗?” 怀恩轻笑。 “因为我知晓,你不会坐以待毙。” 怀恩上前一步,瞧了瞧她脸上的痕迹,则道:“脸疼吗?” 有些流言蜚语,不用她出手,就有人会想法子掩盖的。 远远的,怀恩瞧见了秦王走来,怀恩悄悄后退。 等着秦王走近,秦王上前见礼。 “皇嫂。” 怀恩轻声道:“秦王,你皇兄还在乾清宫吗?” “是。” “你们若是无事,先回去吧,新婚燕尔,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可别辜负了深情。” 怀恩说完,便走了。 怀恩想要去乾清宫找皇上,但是想起皇上应该会忙,便不去打扰,而是回了坤宁宫。 这会儿负责膳食房的幻渺求见。 怀恩让她进来。 幻渺这些日子在膳食房,发现了不少事情。 “有人私自克扣,从中谋取利益。” “有证据吗?” 幻渺将一个账本送上来,上面记载了很详细,就连她们贪污之后的银钱过了几个人的手,都详细的很。 “这真是一个非常好的关系链。” “是,最直接的利害关系人,是西太后。” “哦,这还处置不得了。” 幻渺看了怀恩一眼,见她并未生气,似乎了然于胸。 “娘娘,可要处置了这些人?” “你说我若是处置了,西太后会如何?” 应该会找暴跳如雷吧。 “她会记恨我的。”怀恩想了想,“你说我如何做,才能将自己摘除干净呢?” 按照幻渺的为人处世,快刀斩乱麻,才是最好的解决法子。 这种法子,会很快的宣示主权,也让后宫归于平静。 第一百六十九章 “这个事,我考虑一下,你且先回去,先不要打草惊蛇。” “是。” 幻渺觉得,皇后娘娘还是有些顾忌的。 毕竟她初入皇宫,还不能大动干戈,不能得罪人。 幻影告退了。 怀恩看着手中的账册,让人拿下去了。 隔日,和亲王府的世子妃领着海之味进宫了。 海之味不大懂,他跟皇后跟李家可没什么干系,皇后娘娘怎么会召见他呢。 “大姐,你知晓这是什么事吗?” 海之嫣摇了摇头,她也是突然间接到消息。 “昨夜我一宿没睡,将李家上上下下都了解了个遍,还真没有能与你匹配的姑娘。” 海之味听后一愣,随后失笑。 “大姐可真会想,这满京城的贵女们哪一个会想着嫁给我?” 家里给他说了三家亲,最后都莫名其妙地被退婚了。 其实他能明白,这是别人看不上自己,觉得自己是个异类。 身份不好的,家里也接受不了,所以就一直耽搁下去了。 “李家如今如日中天,不论是几房的姑娘,都不可能将姑娘嫁给我啊。” “小弟,你不必妄自菲薄,你的才能姐姐都懂。是他们配不上你,若是皇后娘娘真的要为你赐婚,李家倒是很不错的。” 海之味却不会那么想。 不说皇后出自李家,很轰动的事情,就是李家二爷李祁还是他曾经的老师,李祁对于他从商,曾经深恶痛疾。 所以他对李家还是很了解的。 李祁从来没有考虑过,让女儿嫁给他。 而李家除了李祁家两个未嫁的女儿,其实还有一个,就在这宫里,东太后宫中。 若真的赐婚,或许只有她。 慈宁宫 今日皇后娘娘召见和亲王府的世子妃,已经不是秘密。 东太后心中也在猜测。 她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赐婚,可李家...... 晴嬷嬷小心翼翼地道:“皇后娘娘是不是想将怀庆姑娘嫁出去?” “这事,她怎么不跟哀家商议?” “皇后娘娘应该是怕您反对。” 东太后摇了摇头。 “她这般太急了,而且那海家的幺子,不是好的选择。” 这传出去不是说皇后娘娘善妒吗? 怕是西边那位又要大做文章了。 “要不奴婢去与皇后娘娘提醒下?” 东太后摇了摇头,虽然怀恩心急,但是太后却有顾全大局之心。 正这会儿,李怀庆正端着茶水进来,东太后想了想则道:“哀家这里有些陈茶,放了许久不曾舍得喝,你拿着这些,给皇后娘娘待客用。” “是。” 李怀庆走。 晴嬷嬷有些不清楚太后的用意,问:“娘娘,您这是赞成皇后娘娘做法吗?” “不赞成又能怎么样?”皇后娘娘是她亲自挑选的,且是李家的人,不能出错,惹人笑话。 等李怀庆拿着茶叶,往坤宁宫过去的时候,心中却早已经扭曲。 她刚才听见了太后的话。 而东太后竟然顺从了皇后娘娘? 李怀庆根本不想嫁给什么海家公子,所以她走着走着突然间腹痛,便将东西给了旁人,让旁人代替她送过去。 坤宁宫 怀恩见了和亲王世子妃海之嫣和海之味,第一感觉是觉得海之味有些痞坏,小流氓一般,桃花眼一睁,有让人喜欢上的错觉,太招眼了。 这样的人,大长公主应该不会喜欢吧。 哎 但想起他今后会成为首屈一指的经商大户......只是这会儿还欠缺些火候。 海之嫣恭敬道:“皇后娘娘,宣召臣妇来,可是有事吩咐?”其实海之嫣想着,若是皇后娘娘看上了幼弟,李家她自是愿意的。 怀恩笑着道:“本宫听说海家小少爷,很有经商之才能,有将银钱对半赚银子的能力,所以今日想见一见,这......不打扰世子妃吧?” 果真是为了小弟的,只是这是夸赞小弟的吗? 若是真看上了小弟,她会不会要求小弟弃商从文? 她担忧地看向小弟,当初家人们阻碍他从商,他可闹腾了不少呢。 最终家人们妥协,若是皇后娘娘在提及此事,弟弟该怎么办? 会不会惹皇后娘娘生气? 海之味微微挑眉,不过他心底有自己的坚持,不会因为谁而改变什么。 他自小也受过规矩教导,自然不会现场与皇后娘娘为难的。 “皇后娘娘严重了,能得皇后娘娘看重,是我们海家的福气。” 怀恩瞧着海之嫣神情在听见海之味的回应的时候,略轻松了些。 “前几日本宫做了个梦,梦见百姓们没有银钱买粮......说来不过是个梦,本宫心下还是担忧不已,听宫人们说,海公子是做生意的,便想着让海公子帮本宫一个忙。” 海之味略有些惊讶,随后他问:“什么忙?” “本宫前段时间得了一些银钱,你帮我出去,收购粮食,越多越好,如何?” “臣最近正要做粮食生意,若是皇后娘娘有意,臣自当完成。” “很好。” 随后怀恩将上次收上来的黄金,让人抬上来,道:“这里是本宫筹集的银子,你先拿去用,越多越好。” “是。” 随后怀恩就跟海之嫣聊起了家常,问了和亲王府的上下可和顺?随后又似不经意间提及海之味未成婚的事情。 又不经意间说了句:“昨日大长公主还跟本宫讲,要给敏茹郡主寻婆家,让本宫为敏茹郡主赐婚呢。” 敏茹郡主? 海之味听到这个名字,身体不自禁的激灵了下,有些不可置信且大胆地看了皇后娘娘一眼。 想确信一下,他刚才提及的真的是敏茹郡主吗? 他喜欢欧阳敏茹,这是藏在他心中的秘密。 海之味当初为何要从商,其实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欧阳敏茹,只因为有人说了一句:欧阳敏茹奢靡,一日换了三件新衣,且件件都价值不菲。 可是大长公主不是给敏茹郡主寻了顾家吗? 不,皇后娘娘突然间提及,莫非是想让他和敏茹郡主拴在一起? 正当他心中兴奋之余,就听皇后娘娘又道: “海公子也没有婚配吧,可有喜欢的人,若是没有,我李家倒是有不少待字闺中的女子呢。” 海之味心头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一般,有些不知所措。 就好像她本来是随口说说。 第一百七十章 海之味想问清楚,可最终还是没敢。 他们离开皇宫,在宫门口遇见了大长公主。 海之嫣上前见礼,大长公主只是随意瞄了一眼,客气了一两句,便进宫了。 自始至终就没有将海之味当一回事的。 海之嫣等大长公主走后,略叹息了一声。 “小弟,刚才皇后娘娘提及敏茹郡主,我心中揣测皇后娘娘想为你们两个做媒,可如今瞧见大长公主,哎,是我多想了。” “若是说做媒,或许真的是李家的姑娘,小弟,我会去打听打听李家姑娘的。” 皇后娘家,这门亲事倒是可行。 海之味却道: “大姐怎么觉得,她是想让我娶李家的姑娘?” “不是李家的姑娘,难不成会是敏茹郡主?你瞧瞧刚才大长公主连看你都不看你,很显然是对你无意。敏茹郡主的婚事,大长公主不吐口,旁人根本无法脱口。” “那也不一定。” 海之味看着那一箱箱的金条,心中揣测,皇后娘娘是收他的意思,这般信任,他将来若是求一求,如何不能得逞? 海之嫣听弟弟的口气,心中暗惊。 “小弟,你想干什么?” 海之味没回应,直接走了,他要去干活去了。 她们走后,慈宁宫的茶叶才送到,怀恩看着茶叶且听送茶的说什么本来太后是想让李怀庆送来的,心中迷之一笑。 “正好,我也有件事与太后说一说。” 怀恩换下身上的锦服,唤上了便服,领着秋明去了慈宁宫,这会儿慈宁宫内大长公主正坐着,东太后与大长公主道:“咱们这位皇后娘娘,可不一般呢。” 大长公主则问:“怎么了?” “等进来了你就知晓了。” 怀恩被迎进来,瞧见大长公主也在,怀恩则笑道:“大长公主也在啊。” “皇后娘娘,昨日你刺激了敏茹,今日她就要直接拉着人成婚呢,我这不得找你呢。” 怀恩笑了。 “她选择的人,大长公主不满意?” “哎,还不如你二哥呢。” 所以这是来求太后赐婚? 怀恩看向东太后,但听东太后道: “要哀家说,你也别急,这孩子还小呢,你瞧你,急成这样,实在是不像你啊。” “满京城就那么几个有潜力的,都被人挑走了,我能不急吗?”关键是敏茹现在破罐子破摔的,她心中慌张了。 若她选择一个家世一般的,那不丢人嘛。 “大长公主,你可别急,这好的都大器晚成。” 大长公主想起她进宫的时候遇见的人,海之味? 海之味,上面父母不在,几个哥哥姐姐倒是都有名气,能撑起家中大业,谁若是嫁给他,自不会操心家族生计,只要过好日子就好。 大长公主想起这些,她豁然起身道:“你莫非想让敏茹嫁给海之味?”一定是这样的,她昨日还说要选择这样的人家呢。 东太后听两人对话,愣了一下,那人是给敏茹郡主挑选的? 这更不可能。 “皇后,敏茹郡主的婚事,由大长公主做主,你别添乱。” 怀恩叹息一声,则道:“大长公主,母后,你们误会了,这个人我留着有用的。” “不是跟敏茹郡主难不成是给怀庆?” 这可是大误会啊。 “李怀庆在母后这边,若是做媒也是母后您做主,我怎会不通知您,就私下议论她的婚事呢?我只是找海之味有事,不是要做媒。” “你找他是何事?” 她回话道:“之前二叔说要将此人预留给怀柔妹妹,今日想起来,想见见,顺便探探他的为人。” 但是她们可不相信。 “二叔曾说海之味做学问不错,若是能参加科举必然不辱没了家门,但最终却选择了从商,海家不论是人脉还是政绩,都让人无法挑剔,海家的孩子,即便是从商也是其中翘楚吧。” “你二叔怕是看不上他。” 怀恩听后摇了摇头。 “瞧不瞧得上,在等两年吧,我今日召见,虽然没有明说,但她们应该也猜测到了,不会轻易为海之味订亲事的。若是之后不满意,也就罢了。” 东太后看向大长公主,则问:“你怎么会觉得皇后是要将海公子说给敏茹郡主呢?” 大长公主则道:“是误会。”她可不敢将怀恩说什么上无婆母管束的婚事最好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 东太后也没有追究,而是道:“说来怀碧怀柔因为...被封为郡主,这婚嫁之事,也不能随随便便的。这海家的公子,再看看吧。” “是。” 大长公主离开了。 东太后看着怀恩,则问:“你真的是要给怀柔做媒?” 怀恩看着太后竟然笑了。 “母后,以海之味的家室,即便是娶了郡主,也绝不是高攀,” “你二叔可不定同意,他啊,一辈子教书先生,怕是不会让女儿去攀这门亲事。” “那母后觉得,敏茹郡主跟海之味,可能成?” “你......乱点鸳鸯谱,这怎么就想起来跟敏茹郡主做媒呢。” 若是旁人,怀恩还真不想管,但是这敏茹吧,跟顾安柏和顾安良都不清不楚,关键是这两人还是季未央和范淑兰的男人。 为了好友她也要将敏茹郡主安排好了。 “这人好不好,等过阵子就知晓了。” 大长公主走后,竟然鬼使神差地让人去查了海之味,这不查不知晓,一查真是吓一跳啊。 这小子,如今已经跻身于商界,略有名气啊。 而且和亲王府的世子妃海之嫣这些日子正四处打探李家姑娘。 看来,皇后娘娘不是要将自己女儿推给海之味的。 是自己误会了。 她偶尔问了下女儿:“敏茹,你跟海之味认识吗?” 敏茹淡淡的回应道:“认识,一个朋友,他开了间古玩店。” 大长公主皱眉。 “这么清楚?” “他不是开了一家古玩店吗?里面什么都有,我经常去拿东西,他没有差人来府上结账吗?” 大长公主管理家里,还真没听说古玩店来结账。 大长公主心中一突,似想到了什么,暗骂了一句:这小子,居心不良。 第一百七十一章 随后几天,便是过年了,今年是她入宫第一个年,怀恩很精心地布置了。 不知那日的说法张舒雅是否听进去了,这几日这京城的流言蜚语渐渐地烟消云散了。 怀恩乐得清净,年三十那天,皇上去请诸神和祖宗们,怀恩则组织人准备家宴。 家宴又是冬日,本来想准备涮锅的,不过第一年,怀恩没想搞特殊,还是按照以往的案例,几个菜几个汤几个糕点。 不想出错。 交代了御食房的人准备妥当,另外一边皇上请神回来了。 皇上邀请了人几个堂兄弟叔伯来宫里,怀恩接到去慈宁宫的消息,则过去了。 到了慈宁宫,安排好座位,则出去了,皇上和几位王爷世子爷就来了。 他们之间不知聊着什么,瞧见皇上和他们都开心地笑了。 他们走进,见了礼后。 怀恩则问:“皇上,可是有什么喜事?” 众人请了安,萧景滔则上前来,道:“皇嫂,我正求皇兄让我今年出宫建府啊。” 怀恩看了眼他那小个子,这么小出去,没人看顾,还不无法无天了。 “你还小。” “不小了,教导我的师傅都说我能成家立业了。” 怀恩看着萧景滔,这是宫中唯一一个没有开府出去的皇子了。 “后年便是科举了,给你一年多的时间,若是你能榜上有名,就放你出宫建府。” “啊?还要考试啊。” 萧景韬有些郁闷,他就是不想考试才想出宫的。 皇上没理会萧景韬的抱怨。 而是对怀恩道:“皇后,准备好了吗?” “是,皇上,一会皇上跟各位王爷喝点酒。” 皇上听后,则回头与各位王爷道:“咱们先去给两宫皇太后请安。” “是。” 随后他们直接进去给两宫皇太后请安了,西太后最近一门心思在调教秦王妃,没有空对怀恩做什么。 怀恩跟萧景韬说话的时间,感受到有人盯着自己,她寻那一抹目光,看向秦王妃,只是秦王妃在她望过去的时候,正好收回了目光。 年夜饭就在慈宁宫举行,慈宁宫前面有个正厅,里面很大,且怀恩也早就准备好了。 分了两厅两桌,皇上与各位王爷一起,怀恩则陪着两宫太后跟女眷。 众人落座,这西太后看着今年的饭菜,与往年差不多,则说了句:“今年御食房,也没个心意来,年年都是如此,也不嫌腻歪啊。” 怀恩则回话道:“母妃,我也觉得御食房没有个心意,要不将御食房的清风管事给去掉,换个能力好的吧?” 这清风嬷嬷是西太后她一手提拔上去的,怎么能换掉? 她不过是想暗讽她没有心意而已。 不过西太后还是不得不说:“罢了,大过年的晦气,就这样吧。” 东太后听怀恩轻而易举的掐准了西太后的七寸,心底觉得好笑,她悠闲地喝了口汤,吃了几口点心,这些东西与她们来说,很平常了。再好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歪的。 东太后瞧见张舒雅时不时的望向西太后,以前的典雅端庄,这会儿却有点懦弱。 她叹息声则跟西太后道:“你这当婆母的,别太苛刻了。” “玉不琢,不成器,这人呐,这媳妇若是不将咱们放在心上,那便是不孝,如此何以教导后人。咱们本就该为他们树立榜样,他们不懂,多教导几次,也就成了。” 东太后对她的话,心中微微叹息。 她让张舒雅日日来请安,就是想表明皇后娘娘懒惰吧。 东太后看向怀恩,她正与大长公主不知在说什么呢。 大长公主最近正与怀恩提及海之味的事情。 她说她需要验证验证。 大长公主听见西太后的话了。 她笑着道:“秦王妃,你也嫁给秦王一个多月了,出嫁前没有人教你规矩吗?咱们是皇家,一举一动皆要给外界做榜样的,你日日前往西宫给西太后请安,可有去给东太后请安?” 张舒雅心中暗沉,西太后说的明明是皇后,大长公主何故与她为难? 她看了看两宫皇太后,一个慈眉善目,一个宛若传说中的恶婆婆一般。 “嫡母皇太后说让臣妇逢初一十五前去请安。” “既然如此,你也不该如此厚此薄彼,规矩就是规矩,别因你坏了规矩。若是传扬出去,还以为秦王不懂事,对嫡母不尊呢。” “……” 怀恩真要给大长公主竖拇指了。 嫡庶有别啊。 即便是两宫皇太后,以大清的规矩,嫡为尊贵,至于庶母?即便是亲生的,我给你尊重你便接着,我不给你也不过是奴婢。 她还想给皇后做规矩? 西太后被大长公主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 东太后则打圆场道:“今日过年,别说得太严重了,让孩子们不愉快,影响了来年的气运。” “哎呦,皇嫂,就你慈善。”大长公主看向西太后则道,“西太后娘娘,您是不是也看不惯她这般,日日召见,给她讲规矩呢?你说得不错,玉不琢不成器,您可一定好好磨一磨她啊,已经是皇家的人了,更该知晓规矩。您这日日教都没交好,要不还送去我那里吧。” “你.......” 西太后真想起身,扭头就走,可是今日? 不是时候。 这会儿身边正有人上茶,西太后无法发泄,佛袖将茶打了,随后怒道:“滚开,什拂袖西,会不会侍候人?这么热的茶,你想烫死哀家吗。” “西娘娘恕罪,娘娘饶命啊。” 张舒雅看了一眼怀恩,则道:“皇后娘娘,这宫女有些眼生呢。” “哎,这是当初西宫太后送去坤宁宫的丫鬟,叫心扉。” 怀恩看向张舒雅,“你觉得眼生吗?” 张舒雅又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她微微低下了头。 怀恩站起身来吩咐道:“母妃可有事?可烫了手,要不请御医过来瞧瞧?” 西太后咬牙切齿道:“不必。” 怀恩看向心扉,则道:“既然连个茶水都侍候不好奇,那日后就负责打扫坤宁宫外面的宫道吧,下去吧。” 西太后觉得故意的,可她却又拿不出理由。 第一百七十二章 知晓你会挑刺,我还真是故意的。 这会儿李怀庆上来给东太后奉茶,眼神流转间,与西太后对视。但是却很快收回了目光,西太后也不闹腾了。 众人安静了些许,只是一刻钟不到,东太后突然间晕厥了。 吓得众人略慌乱。 就是旁边喝酒的皇上和众位王爷郡王也不喝了,纷纷过来。 “传御医。” 怀恩命人先将太后抬进内室。 大长公主先是控制慈宁宫内上下,谁都不准离开。 西太后则幽怨道:“就知晓她第一次掌管宫务,办事不会好,瞧瞧,竟然有人下毒。” 怀恩听后,则问:“事情还没有定论,西太后怎么知晓是中毒?” 西太后愣了,随后强词夺理道: “哼,分明就是你办事不力。” 怀恩没有理会她,而是跟着太后进了寝宫,亲自上前为她诊脉。 中毒? 还真是。 怀恩给东太后喂了几片清洗胃部的药片。 “皇后,你给东太后喂的是什么?” “皇上,这是舒缓胃部以及平缓神……太后应该吃了何首乌一类的药材,刺激了身体,我给太后冲一下。” “母后怎么样?” “皇上放心,太后没有大碍,一会儿就能醒来。”怀恩想起什么,则道,“皇上,臣妾去看看桌子上的药膳。” “恩。” 怀恩出去,看了看太后刚才饮用过的食物,并没有问题,除了药膳便是桌子上的糕点了。 她检查了下,糕点也没事。 跟着怀恩的喜嬷嬷则道:“皇后娘娘,太后刚才还喝了茶。” 喜嬷嬷心中明白,东太后若是出事或者查找不出结果,整个六房皆要受难。 怀恩端起茶杯,闻了闻,确实闻见了药味。 茶叶的味道跟药膳味道相对,东太后自然是查不出来。 “让人去查查,这茶怎么回事?” “是。皇后娘娘。” 怀恩在回了太后寝宫,东太后已经苏醒了,西太后当着众位王爷郡王的面直接道:“姐姐,皇后毕竟年幼,如今又办事不力,害得您遭此大罪,妹妹早想给您说,这小辈们做事,是需要好好的磨练的。” “您这也是,早早地将掌宫之权给出去,不知晓的还以为皇后娘娘急于要表现,要掌宫之权,让我等腾出来呢。咱们出自一片好心,将掌宫之劝给出去,可皇后这事办的不甚好啊。” “哀家本打算一点点地教导,你看看现在,不是出事了?还殃及了在姐姐你身上。” 这下子众位王爷相互看了看,听出了话头,今日宴席是皇后娘娘准备的,而且出了披露。 这李家的是武将出身,李家的姑娘被封为皇后,本就是让人不看好。 如今这后宫本就没有几个人,她竟然还能出现这般披露。 和亲王随口符合道:“皇后娘娘毕竟年幼,怕是不知如何掌管宫务,今日出了这么大的漏洞,实在是不该。” “是啊,还请两宫皇太后多多费心,教导皇后娘娘管理后宫。” “也让皇上能够广纳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 西太后听宗亲王爷这般说,心底却有了底气。 “咱们这位皇后,可不是一般的无礼,大婚几个月,竟然不曾为皇上纳妃子进来,这想要独霸皇上……善妒......” 东太后斜靠着,见西太后越说越离谱,歇倪了她一眼,且打断她的恶意挖苦,直接问道: “妹妹可是查清楚了吗?” “……” “没有查清楚就断定这是皇后的错,还是你一早就知晓哀家会出事?” “……” 西太后自然知晓她会出事,因为这本就是她与李怀庆暗中勾结的。 但是她却不能说。 哼,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又何必急呢。 “姐姐,这您该问皇后,毕竟这后宫是皇后娘娘管辖的。” 东太后问了句: “御医呢?” “臣在。” 秦御医已经赶到,他刚才听皇上说,皇后娘娘已经诊断过来,所以她也不急了。 但是今日绝对不能善了了。 秦御医上前为太后诊脉,太后身体还有些弱,但是并没有大碍。 “太后可是服用了什么药材?” 东太后不知。 皇上回应道:“刚才皇后给太后服用了些药。” 西太后道: “皇后的药,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故弄玄虚,将东太后弄成这般模样,她还喂给东太后吃药,莫非要掩饰什么?” 梁王上前道:“皇后娘娘有嫌疑,她本不该接近东太后的,如今……皇上,皇后娘娘犯错,若是诚心认错,本能绕过,可如今皇后娘娘不知悔改,这会儿却又不见人影,刚才怕是逃脱嫌疑,故弄玄虚的。” “东太后不知被她喂了什么,请皇上治罪,严格审讯皇后。也给东太后给宫中一个交代。” 皇上看着梁王,以及宗亲兄弟,正要说什么,这会儿怀恩走进来,则道:“几位王爷说的话,很有理,本宫是该给后宫一个交代。” 皇上对各位宗亲的话,起初并不介意,这后宫还只是他一个人的后宫。皇后也是他的皇后,不能允人置喙,但瞧着皇后有自己的主意,她似乎也不必插手。 “皇后娘娘可是查出了什么?” 怀恩颔首。 “是。” 只是怀恩并没有先提及,而是看向秦御医道:“秦御医,东太后娘娘如何?” 秦御医起身,冲着皇后娘娘拱手道:“娘娘医术高明,东太后刚才血脉急速,以至于晕厥,好在娘娘先给东太后服用药物抑制血脉加速,如今并无大碍。” 怀恩看向西太后以及几位王爷。 “宫中有事,本宫首先应该查明缘由,而后才能给宫中给皇上给太后一个交代。”她看向众位王爷,“不知真相,只看表面,众位王爷郡王在朝堂上,应该不是这般办事的吧。” 众位王爷郡王相互看了看,自然不能让人看低了。 “自然不会。” 皇上看着皇后将宗亲王爷郡王一个个地说得这般无言则笑了。 东太后对怀恩招了招手。 怀恩到东太后身边,为东太后把了把脉,东太后脉象已经好了。 “怀恩,是出了什么事吗?” “母后,是药膳。” 西太后不相信也不能相信,若是药膳出了问题,御食房上下也必定会受到牵扯。 “药膳的中药的份量分明不足以.....哀家也喝了,不是也没事,你这分明是为你办事不力。” 怀恩继续道: “药膳里面的药量确实不够,但若是有人早早地在茶碗中泡了何首乌,药效就够了,这种东西药量达到,就会冲了血脉。” 东太后明白了。 “皇后,你是说哀家这慈宁宫内,有人造次。” “目前还不能确定,喜嬷嬷已经去查了,今日负责茶房的人,一律不准出没,是人是跪,今夜就能见分晓。” 正说着话,怀恩突然间闻到一股药味,药效虽然浅,但是她自来敏锐,这药味? 怀恩循着药味望去,竟然瞧见了李怀庆。 怀恩皱了皱眉,可随后又觉得理所当然。 李怀庆,你终究还是李怀庆。 东太后心中了然。 “皇上,哀家已经没事了,今日的事情出在哀家这慈宁宫,还望皇上将此事交给哀家处理。” “母后没事,儿臣就安心了,儿臣先告退了。” 今夜天色已经晚了,皇上出去则将众亲王郡王送出去了。 今夜的烟花表演,也不看了。 皇上去了坤宁宫,今晚上他要与皇上守岁。 很快,怀恩就回来了。 宫里的宫女回话说皇上已经来了,怀恩则进去了。 皇上还没有歇息,只是刚洗了澡,换上寝服,正独坐在窗下,自顾自地下棋。 怀恩将手中的暖炉递给秋明,身上的披风也退了下去。 皇后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是却被皇上无所谓道:“来,陪朕下一盘棋。” “皇上,您又不是不知晓,我这棋技,上不得台面。” “多下几次,就有长进了。” 怀恩见他不介意,则坐在她对面。 皇上执了黑子,怀恩则拿起白子,下一子便小心翼翼地看了皇上一眼,最后实在是没眼看,皇上则放弃了。 “日后好好学学。” 怀恩则道:“要不,皇上您教我?” 皇上瞅了她一眼,轻声嗯了一声。 随后皇上问道:“母后那边怎么样了?” 怀恩轻声道:“交给喜嬷嬷和晴嬷嬷了。” 有些怀疑,不适合她亲口说,需要确凿的证据。 李怀庆,你说本宫该如何处置你呢? 第一百七十三章 西宫 啪 “李怀庆,你为何不一把药毒死她,如此今日便能将她置于死地了。” 李怀庆挨了一巴掌,心情特地是郁闷。 她能害死东太后吗? 不能。 就像是今日,倘若她害死了东太后,以她愚蠢的样子,今日就能招供出是她所为。 “就你这样,还想入宫侍候皇上?” 西太后一句话,将李怀庆打入谷底。 “西太后,您之前答应的了,只要我为你做事,您就想法子让我入宫的。” “啪” 有一巴掌打在李怀庆脸上。 “西太后,您若是不愿意,我必然会将您要害东太后的事情告诉皇上。” 西太后并没有生气,反而冷笑一声道:“知晓上一个污蔑哀家的人什么下场吗?” 看着西太后阴险的嘴脸,李怀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西太后看她懦弱的表现,新中冷哼道: “哀家是皇上生母,你觉得皇上会拿哀家怎么办?上一个污蔑哀家的人,直接投井了。” “哼,就你,亲自找哀家合谋,你说西宫那位若是知晓了,你会如何?” “......”李怀庆神情不好,眼眶晶莹,楚楚可怜。 可惜,这一幕,却让西天后更为不耻。 必定西太后可不耻这一套。 李怀庆被赶走,出了西宫,在门外竟然遇见了张舒雅。 张舒雅看了她眼眶微红,则道:“皇上不喜欢动不动就哭的女人。” 说完就递上一个手帕。 李怀庆只觉得心中彷徨,她的事情,竟然让她知晓了? 只是张舒雅什么都没说,看待李怀庆只是看一个可怜人一样。 李怀庆失魂落魄的回了慈宁宫,在宫门口则整理了自己,随后进入慈宁宫内。 胸中渐渐平复下来,微微扯开嘴角,等进入东太后寝宫,先见了晴嬷嬷。 晴嬷嬷看着她的脸,先是一愣,随后领着他进去了。 东太后正斜靠在床上想事情,见李怀庆进来,先是问了句:“送西宫太后回去.....”待人走进,瞧见怀庆脸上的伤痕,东太后则道,“她打你了。” 李怀庆下意识的跪下去,磕头道: “娘娘,奴婢知错了。” 想解释什么,则听东太后道:“她拿你出气了?好孩子,这事不怨你,起来吧。” 不怨?李怀庆终究是还小,沉不住气,她刚才差一点就承认了。 她匍匐在地上,不敢起来。 “今日她在我这没有讨到便宜,心中存着气吧。怀庆,起来吧,回去冷敷一下。” 李怀庆犹犹豫豫的起来,退下了。 但是她没有走远,而是站在门外守着,不一会喜嬷嬷进来了。 喜嬷嬷进去。 东太后问她:“事情查清楚了吗?” 喜嬷嬷则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这可能就是个误会。” “嗯?” “茶房那边说茶坊这几日多有做药茶,御食房的汤膳也是一直都这么做的,皇后娘娘也不知晓,所以就出现了纰漏。” 东太后想了想则道:“罢了,既然是意外,这件事就算了。” “是。” 喜嬷嬷听东太后这般说,心里竟然舒心了。 这件事这般才是完美结局。 他走后,晴嬷嬷则喜嬷嬷说的事情,一点不相信,她抱怨道:“娘娘,老喜她就爱息事宁人,咱们茶房什么时候泡过药茶?” “那你说会是谁?” “娘娘,西边那位的反应,不像是没有预谋的。” 东太后想了想,则道:“晴儿,明日你将他们分别......关起来......” 李怀庆之后悄悄地离开了。 夜里,怀恩守夜正当夜,幻影便过来了,彼时皇上正在沐浴。 “主子,李怀庆将慈宁宫的一个宫女弄进井里。” “人呢?死了吗?” “没有,属下将人打捞上来了,施救的及时。” “那就好。” “明日让她继续去侍候。” 幻影心中不明白。 “一个她亲自杀了的人,隔日好端端地出现在她跟前,你觉得她会如何?我很好奇啊。” 应该是会吓死吧。 一个小姑娘,有本事害人,那就该承受后果。 虽然杀了她很容易,但是她却有更好的主意。 皇上出来的时候幻影已经走了,皇上问道:“刚才谁来了?朕听见你跟谁说话。” 怀恩则道:“是幻影来通报点事情,没多大事,皇上,明日还要受百官朝贺呢,早些歇息吧。” 隔日一早 慈宁宫内,传来一声惊呼。 李怀庆看见本该死的宫女小崔,此刻正好端端地站在她跟前,且笑着对她道:“李姑娘,太后娘娘请您过去受赏赐。” 李怀庆用被子蒙着头,颤颤巍巍的。 口中还嚷嚷道:“你别来,你走开......” 小崔嘴角露出讽刺的笑。 她以前觉得李怀庆温温柔柔和和气气,可却没想到,她竟然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哼,你还真忘记了,这可是在宫里呢。 一个从宫外进来,无依无靠的女子,竟然敢? 很好,今后你可别想好过。 第一日,她以病了为借口,没有出门,而小崔今日来了无数次,次次都笑眯眯地看着她。 李怀庆精神上受了不少的磋磨。 怀恩今日来与东太后拜年,之后陪着东太后打了会马吊,玩得不亦乐乎。 玩得差不多了,东太后似乎想起了李怀庆,则道:“听下面的人说,昨日怀庆感染了风寒,今日请大夫了吗?” “没有,那边说不严重。只是怕过了病气给太后您,所以就没来。” “这宫中第一个年,她怕是要错过热闹了。晴儿,你将今日的封赏亲自给她送过去。” “是。” 怀恩听说她病了,心中不免冷笑,但是面上却道:“母后对她可真好,她这辈子怕都不舍地离开了。” 东太后听她话头,则道:“如花似玉的年纪,哪能不离开,我可不能真让其在这宫里熬着一辈子。” 李怀庆在这方面果然是非常的好。 看来是要李怀庆主动离开了。 怀恩玩了一日,傍晚才回去,回到坤宁宫,她收到各命妇的拜年帖子。 怀恩一一瞧见了,让人收好。 不一会,幻影又过来了,问如何处置李怀庆,怀恩则道:“不用,慈宁宫那些人会逼疯她的。” 怀恩这话可不是吓唬人。 这宫里恩怨分明着呢。 第一百七十四章 之后几日,小崔也是变着法子的来折磨她,不是让她晚上不能睡觉,就是联合众人给她使坏,让她在慈宁宫内,寸步难行。 且她还不敢去告状。 之后小崔将其引入一处独院,且道:“我家干爷爷在里面,你进去侍候,侍候得好了,咱们上一次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我不会去告状。” 被小崔折磨了这些日子,李怀庆真是够了,这些日子她怕小崔去告状,不敢出声,又怕她日日折磨自己,如今只要她能不找麻烦,让自己干什么都行。 “你说话算话?” “算。进去吧。” 小崔站在门外,冲着里面的人道:“干爷爷,您要的人我给您带来了。” “进来吧。” 小崔示意她推门进去,只是李怀庆还是不相信,道:“你真的会……” 小崔也懒得跟她交涉,门一开,将人推了进去。 随后里面传来惊叫声,还有不时地拍门声音…… 小崔站在门外,冷哼。 一直养在闺门的娇女,还真当自己是狼了。 太后仁慈,从不会对宫中女子重罚,是以她们比较和睦,可这般和睦在外人看来,竟然承诺过了软弱可欺了。 真是可笑。 她入宫十年,这宫中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竟然被人认为是小白兔,还要杀掉? 且自己还真中了她的计策。 说来真是可笑。 小崔不知在外面等了多久,直到里面没了声音,她才重新敲门,等里面的人给出提示,她才进去。 屋内的一张桌子上,她全身不着寸缕躺着,毫无生机,双目僵硬无神,下面竟然还有些工具在……没有抽出。 小崔面无表情地给她整理好,之后穿上衣服。 等她们回了慈宁宫,刚才还面色无温的形同行尸走肉的人,这会儿竟然突然间来了劲,直接往井旁边跑,想一头扎进里面去。 小崔起初没有拦着,直到人掉下去了,才命人将人捞上来,随后抬入房间。 在然后,小崔便去了太后宫殿,跪在外面请罪。 晴嬷嬷先瞧见,毕竟这宫女们也不是轻易能瞧见太后娘娘的。 “怎么回事?你做错什么事了?” “奴婢有罪,今日误领了李姑娘去了冷宫旁边的宫殿,曲公公那边,李姑娘被……求太后原谅。” 曲公公?那是先皇身边最得力的公公,且先皇给与荣耀,让他在宫中荣养,就是天后也要给他三分颜面。 “曲公公那边怎么说?” 小崔早有了说辞,她道:“曲公公说她与李姑娘两情相悦,让太后娘娘做主……” “……”晴嬷嬷心头一阵,“胡闹。” 小崔没再说什么,只是匍匐在地上请罪。 晴嬷嬷觉得事情大了。 “李怀庆呢?” “她如今在房间内歇息呢。” 晴嬷嬷抬脚便去后院,探望李怀庆。 李怀庆此刻躺在床上,伤心哭泣,晴嬷嬷过去,不论晴嬷嬷问什么,她就只会哭。 “你当真想要嫁给那个公公吗?” 这话一出,李怀庆似乎受了刺激,突然间从床上跳下来,一头撞在了旁边的柱子上,血直接就往外流。 怀恩知晓这件事的时候,是太后娘娘派晴嬷嬷去唤她,怀恩过去慈宁宫,太后正一脸不愉的斜靠在贵妃榻上。 太后见她,直接道:“皇后,尽快将人送走吧。” “怎么了?” “早前觉得这丫头是个好的,可是如今,哎,她怎么就能做出这般不知羞耻的事情呢?” 怀恩看向晴嬷嬷,晴嬷嬷小声解释道:“怀庆姑娘,误入了曲公公的地方,她被人折磨的……你说现在怎么办?” “咱们李家的姑娘,怎么能跟那种人……” 晴嬷嬷是觉得她丢人现眼啊。 “现在……母后打算怎么办?” “将人送走吧。” 正这会儿,西宫娘娘来了。 “姐姐,恭喜姐姐了,给李家姑娘寻了个好人家啊。” 西宫娘娘也知晓了? 这恰是东太后最担心的了,家丑不可外扬,如今她这事竟然捅到这么远了。 真是气死个人。 “你胡说什么?” “胡说吗?曲公公可寻到我那边了,说是他喜欢李家姑娘前去侍候,特地让哀家来说亲事的。”西太后满屋里面看了看,没瞧见李姑娘,“咱们新娘子呢,快将人带进来,哀家要好亲自恭喜一番。” 东太后被气得直接不说话了。 怀恩瞧着,今日这事,怕是不好解决了。 只是也不是不能解决。 怀恩故作疑惑道:“曲公公是谁?” “哎呦,说起来这曲公公,那可是先皇最得力的总管太监,自小就跟着先皇,曾经……” 不等西宫娘娘说完,怀恩便直接打断了。 “总管太监啊,儿媳曾经记得,先皇妃子,曾与太监对食,气得先皇直接将人砍了,且还明言,若是在发现这般人,便直接杖毙,不必回禀。” “……” “母妃不知晓吗?” 东太后瞬间来了精神。 “是纯妃。先皇冷落了她几年,她便耐不住寂寞,与人苟且,当时纯妃还生了三爷,便因此,三爷之后再不受先皇喜欢,郁郁不得志,没几年也就没了。哎,想起那些事,哀家这心里便不是滋味啊。” “姐姐,曲公公不过是想找个人去侍候而已。” “而已?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难不成你想违背先皇之令?” 西太后可不敢。 “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人家曲公公可没出过宫,是她上赶着的。” 这话可真缺良心的。 “不过祖制不可废,而且李怀庆不过是去那边转悠了一圈,被那人看上了。年轻貌美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呢,只是你我又何必坏良心,将如花似玉的姑娘往火坑里送,小心日后得了报应。” 西太后今日不过是来试探的,并没有非要人嫁过去。 “瞧姐姐说的,我这也不过是出自好心,罢了,既然姐姐觉得不妥,就算了。” 西太后说走就走了。 西太后走后,东太后久久地才道:“将人送走吧,越快越好。” “是。” 这处理一个人,还真不费事。 怀恩走后,东太后吩咐道:“晴儿,将小崔处理掉,哀家不想看见她。” “是。” 第一百七十五章 怀恩吩咐人将李怀庆送走,悄无声息的。 准备好这一切,怀恩才回坤宁宫,只是在路上,遇见了张舒雅。 她仿若专门等着一般,盈盈一站,隐藏了不少情绪。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 盈盈一拜,不知其中含着多少不甘心。 “秦王妃,今日进宫是来与西宫娘娘请安的吗?” “是给两位娘娘请安。” 怀恩点头。 “那你去,本宫便不打扰你了。” 怀恩要走,只是在错身的时间,张舒雅则问:“皇后娘娘心真狠啊,李怀庆可是李家的人。” 怀恩嘴角擒住笑意,看着她道:“秦王妃,这里是皇宫,小心你的言辞。” “怎么?皇后娘娘不敢承认吗?” 怀恩没有理会张舒雅,欲要走。 “做了这么多,只是将她赶出去吗?你就不怕她出去胡言乱语吗?” 胡言乱语? 一个敢谋害嫡母皇太后的人,出了宫,还能怎么样? 不过是被家族丢弃的。 怀恩站定,好笑的看着张舒雅,并没有言语,张舒雅又道: “其实,你想让她离开,直接跟东太后说一声就行。何须这般费尽心机地毁了她?” 怀恩见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没了言语,便径直走了。 张舒雅心中恼恨她的小心谨慎,但是那又如何呢? 之后她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 身边的宫女沐儿有些不解地问:“王妃,李姑娘真的是被皇后设计的吗?” 张舒雅则道:“李怀庆为何会出现在宫中?东太后留着他干什么?宫中人心知肚明,但是咱们这位皇后善妒,容不下任何人。” “善妒又如何?这后宫终究不会只皇后一个人的。” “咱们走吧。” 张舒雅走后,皇上则从外面走出来。 他们刚才听见了皇后和秦王妃的话,虽然皇后什么都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啊。 “皇上,要奴才去调查吗?” “去查查,慈宁宫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是。” 而本来已经走了的张舒雅,并没有远走,她远远地就瞧见皇上派人走了。 她心中冷哼:你们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乾清宫 李卫悄悄地将欲要被东太后处置的小崔私下救了下来,随后让其乔装打扮,带进了乾清宫。 小崔又一次从死亡堆里逃了出来,心中苦涩又有些悲悯。 “小崔,欺君之罪,你可知晓?” 小崔道:“皇上,奴婢已经是死了两回的人了,又怎么会怕?” “哼,你不怕,你家人不怕吗?” 小崔心神微颤,脸上被悲戚了。 是啊。她还有兄弟姐妹呢。 “皇上赎罪,奴婢知错。”话音竟有些哽咽,“奴婢自问奴婢在慈宁宫兢兢业业,与姐妹们和睦相处,却不曾想,突遭横祸,奴婢心中委屈啊。” “诱骗李怀庆去找曲公公,你也委屈吗?” 小崔磕头认错。 “这个奴婢认错,但是那李怀庆她该。” 不等皇上问话,她便道:“李怀庆给东太后下毒,迫使东太后晕厥,她为了撇开关系,将奴婢推入井中,欲替她顶嘴,如此歹毒心肠,奴婢是将她引入曲公公,但是却没有歹毒到,害其性命。” 皇上沉思,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东太后没事,这件事也就过去了,至于是谁,皇上其实不想深究。 “是谁救得你?” “奴婢自小识得水性,侥幸逃得一命,并非有谁救……若说救了属下,那应该是有人看见了李怀庆的恶举,将盖在井水上的巨石移开了。” 就这样? “李怀庆为何要害东太后?” “这个,奴婢不知,不过奴婢在宫中也有十来年了,大概能猜测到。”小崔心下一顿,则如实道,“奴婢猜测她大概是觉得,皇后娘娘不愿意让皇上纳妃,让她愿望落空了,所以她借此来污蔑皇后娘娘。只是她毕竟是年幼,虽有歹毒心思,行事不够缜密。” “皇上,奴婢这辈子,只想着到年龄出宫与家人团聚,一直小心谨慎,与宫中姐妹一片和睦的,绝不与人交恶,那李怀庆看奴婢好欺负,要害死我.,所以奴婢才.....奴婢有罪。” “下去吧。” “皇上,奴婢……” “东太后处置了你,你已经是个死人了。你这一生,要时刻铭记。” 随后皇上将人送出宫去,但是却被皇上送往外地,此生绝不能进京。 但是好在留了一命。 这几日,皇上没有去坤宁宫,怀恩也没有在意,只是很快,这宫中又发生另外一件是,那就是冷宫偏院的曲公公不小心碰倒了烛火,整个房子都烧没了,人也死了。 皇上这才去找怀恩。 坤宁宫处,怀恩听说了,只吩咐人好好安葬了。 这宫里缺一个人,怀恩还真不介意。 只是瞧着皇上气呼呼的来,这是知晓了什么? 她坐在炕上,斜歪着。 看着皇上脸色不怎么好,则好笑地问:“皇上,今日脸色不好,可要臣妾与你把把脉。” “皇后,这些日子,你做了什么?没什么给朕汇报的吗?” “皇上日理万机的,臣妾认为都是小事,无需烦扰皇上。” “有人谋害太后,是小事?你杀了曲公公,也是小事?” “皇上这几日都不来坤宁宫,是因为这些事?” “……” “皇上生气?可是生什么气呢?有人谋害太后,我将人处置了,至于曲公公,祸乱后宫,不该死吗?” “呵,你这是做什么?李怀庆被她欺负,不是你所为吗?” 怀恩皱眉,随后坐直了身子,则道:“皇上觉得,她该不该受此处罚?” “你既然觉得她该,为何又要杀了曲公公?” 怀恩看着皇上直接皱眉。 李怀庆的结果,是她咎由自取,至于曲公公?在宫中留下一个这般祸害,难道就不能处决吗? 怀恩下了榻,且跪在皇上跟前。 “皇上若是觉得臣妾有错,请皇上处罚。” “你不认错?” 怀恩摇头。 “臣妾没有错。” 皇上心下一恼,拂袖而去。 秋明担忧的看着主子,她上前扶起主子,则道:“主子,皇上会不会觉得你太残忍了?” “你觉得皇上他仁慈吗?”每天掌管生死大权,什么时候悲天悯人了。 他今日这般质疑? 第一百七十六章 该不会觉得要她当什么柔弱小白兔吧? 想想怀恩就浑身不自在。 “那曲公公跟皇上的关系是不是很好?” “奴婢是听说,听说皇上登基,还有这位曲公公的功劳。” 难怪。 人都没了,还能怎么样? 秋明想起李怀庆,则道:“娘娘,外面传言说,李家那边将李怀庆送往乡下了,她整个人很不好,像是疯了。” 怀恩竟然觉得心中竟然觉得畅快,活该。 怀恩对自己的想法也有些郁闷,这绝对不是我们家的人,这或许就不是 “秋明,你觉得我狠吗?” 秋明愣了一下,随机回应道:“自作孽不可活,娘娘您其实什么都没做。” 怀恩看着秋明很是欣慰。 “这就是当皇后的苦,身为一宫之主,这宫里面但凡发生点什么事情,大家都以为是我的错。就比如现在,什么都没做也是我错。” “娘娘辛苦。” 秋明将主子扶在软塌上,则道,“娘娘,皇上心中有您,今日应该是气急了,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等晚一会做一顿好吃的,去跟皇上解释解释吧。” 这才是秋明的用意。 她思索了片刻,则道:“傍晚吧。” 皇上回去,没瞧见怀恩跟来解释,这心中也是有气得很,她那是什么态度? 李卫在后面跟着,一言不敢发。 皇上回了慈宁宫,西太后就来了。 西太后一进来,就说了曲公公的事情,皇上听着略头疼。 “皇上,这曲公公的事情,皇上可有安排?” “皇后不是已经处理了,母妃觉得哪里不对劲。” “皇上,皇后只是将其好好安葬,并未调查纵火元凶,不能还曲公公清白,曲公公死的冤屈啊。”西太后顿了下,“皇后娘娘这般,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皇上心中冷哼。 “那母妃觉得该怎么办?昭告天下,告诉外人,曲公公的死,是皇后所为?” 西太后正是这么想的,如此便能告诉天下人,皇后德不配位了。 西太后算盘打得好,但是她见皇上目光甚是阴沉。 “朕非要娶李家姑娘,母妃是不是也要昭告天下,数落朕的不是?” 西太后轻轻摇了摇头。 “李怀恩做事狠辣,根本不似传言那般文雅娴静,是她李家不仁道,欺瞒皇上。”西太后继续道,“这满京城贵女,温婉贤淑的女子多得是,皇上无需要她一人。” 西太后将所有缘由都推给了李家。 “母后,真将曲公公葬入张家墓林如何?” “皇上?” “在将张白芨过继给曲公公,承继香火?” “皇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母妃这般抬举一个死人,儿臣还以为母妃与那曲公公有什么呢。” “……” 西太后真是一口老血要吐出来了。 这是什么话? “曲公公所住的地方着了火,是曲公公年迈,不小心打碎了烛火,且侍候的人不尽心所致,母后非要说是皇后私家报复,那么母后说说看,皇后为何要报复?” 当然皇上并非想要她说什么。 “皇后乃是真三书六礼娶进来的,是朕的人,她是朕的皇后,不是母妃宫里的阿猫阿狗可以随意处置。” “而您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要朕处置皇后?还昭告天下?朕都怀疑,您不是想要换掉皇后,是想要换掉朕呢?” 什么不相干的人?他可是推举您成为皇上的恩人啊。 “母妃回去好好想想吧,孰亲孰疏,朕最清楚,母妃若是不清楚就去将萧家族谱抄上百遍,如此,你也就清楚了。” 西太后回去了,她前脚回去后脚就有人将族谱送来了。 这族谱上,李怀恩的大名,赫然在列,而且就在皇上肖景昊的旁边,明晃晃的三个字,刺得她眼晕。 而她呢? 她是先皇的妃子,不是皇后,她原先是没有入族谱的资格的,但是她是皇上生母,如此这族谱上才有她的名字。 西太后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皇上此举也就是为了告诉她,皇上和皇后才是这宫中的主子,既然是主子,惩戒一个奴才,还轮不到旁人置喙。 且对皇上来说,皇后与他亲近,是他的皇后,将来他儿子的嫡母,嫡母身上不能有污点。 “这个李怀恩,猖狂。她就是如此,才这般无法无天的。” 敦嬷嬷见主子出去一趟,回来便生这么大的气,就知晓娘娘并没有讨得好处。 “太后娘娘,咱们这是没有证据说明是皇后所为,故而皇上才相信皇后。咱们再等等,总有一日,皇后娘娘阴险的嘴脸总会露出马脚,到时候皇上自然而然也就厌弃了。”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您想想,当初先皇与东宫太后,好也不过一两年。” 那也要她不能有孩子。 西太后心中有了主意,则道:“御膳房那边,你去吩咐一声。” 敦嬷嬷明白西太后的意思,这是让皇后娘娘吃点不利有孕的食物。 这对她们来说,轻而易举。 傍晚,怀恩则去寻皇上吃个饭,只是皇上以一句忙,将她打发了。 怀恩站在乾清宫外面,望着来传话的李公公。 李公公也很为难。 “这话是皇上吩咐的。” “皇上在生气?” 李公公点头。 “生我的气?” 李公公这可不敢揣测。 “今日西太后来了,应该是西太后娘娘惹了皇上吧。” 怀恩瞧李公公这嘴巴还真紧。 “李公公,这可不像你啊。” 李公公偷偷地往乾清宫里面望去,皇上正低头批阅奏折,也没什么提示啊。 “李公公,你再去问一遍。” 不一会,李公公又回来了,冲着皇后娘娘摇了摇头。 “再去问。” “……” 这一来七八趟,皇上妥协了,让她进来。 怀恩进去,先是与皇上请了安,则道:“皇上,虽然处理政务要紧,但也要按时吃饭,臣妾做了些晚膳,想邀请皇上一块用。” 皇上面无表情道: “除此之外,皇后可还有别的事情?” “有,臣妾是来解释的。” “嗯。” 这声嗯中带了些些许感情。 “李怀庆的事情.....当初是我怀疑她给东太后下毒,但是没有证据,就让人盯着她,之后她将人推入井中被幻影发现,幻影就救了宫女小崔,之后的事情,我承认是我放任,但不是我主导的。” 怀恩看着皇上没吭声,则道:“至于曲公公,我什么都没做。他出事都是意外。” 怀恩看着皇上,等待皇上审判。 “所以呢?” “所以,皇上,竟然我没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您能不能别与我生气?” “朕没生气。” “没生气啊?那要不陪臣妾吃顿饭?” 皇上心中略有些别扭,其实他不是气怀恩处理几个人,她只是她做事之前不与他通气。 更不该让她自己身处言论之中,她是皇后,不需要偷鸡摸狗的。 两人用过饭菜,皇上还要看折子,只是天色已经暗沉,怀恩则道:“晚上看折子,伤眼,这眼睛若是伤了,可就不能逆转了。” 皇上这会儿心情好,则道:“陪朕去城楼欣赏些夜景。” “这么冷?”如今刚到二月初,还很冷呢。 “穿暖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