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医妃》 第1章 替嫁新婚 古色古香的房间四处贴着双喜字,一身新嫁娘装扮的女子正坐在铜镜子面前或嗔或笑,练习着这张人皮面具。 镜中的女子,标准的柳叶眉,薄嘴唇,瓜子小脸,容颜秀美,面色长白如雪,活脱脱病美人一个。 唯有那长而浓密的卷翘睫毛下的眼睛,亮如星辰,却又桀骜不驯,仿佛世间再没有任何事能够落入她的眼中。 站在一旁的丞相大人正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倾华啊,你这次代替你二妹嫁过去之后一定要安分一点,千万不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王爷心细,可不能一时任性丢了小命。” “够了!”凤倾华陡然转身,原本慵懒的眸子盛满犀利,语气满是不耐地道:“别装作一副担心我的模样,你难道不是舍不得自己亲生女儿送死这才让我顶替?” “倾华,你怎么,怎么会这么说呢,我,我这心里自然也是担心你的。” “担心我?你一共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南宫月离,二女儿南宫月落,三女儿南宫绿袖,就算是大女儿如今即将要做太子妃身份贵重,那你三女儿不过是个庶女所出,你怎么不把她嫁过去?难道不是因为知道那个七王爷性格残暴,怕你亲女儿活不长,所以让我这个半路捡来的义女顶上?” 这个男人莫非当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孤女? 她来自超文明21世纪,新时代女性,两世的智慧还能看不出一个古人心中的小九九? 若不是她娘亲早年被那时还是上京赶考的丞相所救,与他结拜成异性兄妹,她根本不屑与他说话。 闻言,刚刚还一副慈父模样的男人尴尬地顿在了原地。 凤倾华见状,抬手撑着自己的额头懒懒地道:“这次帮你就当是还你当年救我娘亲的恩情,从此以后我与丞相府再不相干,丞相大人你可别忘记了,有些事情,最好不要轻易提及。” “是是是,我,我先出去,看看花轿到了没有。”丞相有些磕磕绊绊的说完,转身慌不择路地夺门而出。 凤倾华勾唇讽刺一笑,继续坐在镜子面前顾影自怜,对于自己如今这一张宛若西子捧心的柔弱容貌一点都不满意,心情也跟着烦躁起来。 窸窸窣窣的布料声伴随着女子的说话声出现在门口,自然落进了凤倾华的耳中。 “恭喜大姐姐,这贱人出嫁之后,这流丹飞阁以后就是您的,只有您这样天仙般的人物才配得住仙人一般的地方。” 凤倾华一扭头,一条腿下意识翘在了另一条腿上,痞态十足地迎向门口。 只见两名女子,一高一矮站在那里,高的那位身着白衣,容颜清雅,仰头的姿态带着一丝傲然,正是即将成为太子妃的大小姐南宫月离,也就是她如今这个身份同母同胞的亲姐姐。 可就是这位亲姐姐,夺走了自己亲妹妹婚事,与当朝太子订了婚,又撺掇太子上奏将自己的亲妹妹嫁给了残忍暴虐的七王爷。 也是这位心底善良的亲姐姐,几次怂恿庶妹殴打自己的亲妹妹,让其几次差点丧命。 凤倾华十分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仇恨,能让亲姐姐对亲妹妹下这样的手。 与南宫月离的相貌相比,身后的南宫绿袖容貌只能算清秀,连南宫月落都比不上。 一张刻薄的脸,瞧见平日里被欺负的战战栗栗的南宫月落,当即不屑地道:“小贱人,你竟然还敢笑!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作势就要举鞭上前,那鞭子上面有着倒刺,一旦抽中便是连皮带肉。 “住手!”南宫月离出声制止,眸含警告,然而话头一转却是道:“今日是她的大喜日子,你若是将她打死了,难不成你去同王爷成婚?” “是是是,还是大姐姐您想的周到,那你看,这根鞭子如何,打下去绝不会留下半点痕迹。”南宫绿袖连忙掏出另外一根格外精细的鞭子,模样讨好。 凤倾华一看便知道,那跟鞭子是用牛尾制成,又浸泡过不少药水,被打之人身上确实不会有半点痕迹,只是落下之处犹如针扎一般。 南宫月离见状满意地点头,笑着对凤倾华道:“二妹,三妹这个人就喜欢练练鞭子,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就陪她练这最后一场吧。” 话语温柔,说出的话可谓蛇蝎。 拿什么陪?当沙包么?可惜,她凤倾华可不是包子。 第2章 进府被拦 南宫绿袖笑的格外的嚣张:“不,大姐,以后我会经常出入王府叨扰二姐的,我们姐妹相亲的机会,多得是!” 说完,手上的鞭子一个甩动,狠厉地朝着凤倾华抽来。 凤倾华嘴角一勾,动作奇快,劈手就握住南宫绿袖的手,顺势甩了两下。 只听得惨叫一声,南宫月离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到有无数银针刺入的疼痛感自后背传来。 凤倾华假意捂唇惊呼道:“三妹,你怎么能够这样,我知道你平日里不满大姐对你当丫鬟一样的使唤,可是你也不能打嫡姐啊!这要让娘亲知道了不得扒下你一身皮!” 丞相夫人是京中有名的悍妇,后院没有人不怕的。 听到这话,南宫绿袖心中一慌:“不是我不是我,是你,是你打的大姐。” “我打的?鞭子不是一直都在你手上吗?”凤倾华笑着道。 凤倾华上前将地上的南宫月离扶起来,故意伸手朝着她的后背揉了几把,直接让她痛的昏厥了过去,顺势就让她摔在地上,白色裙摆变成灰色的。 凤倾华这个人有个怪癖,最讨厌别人穿白色衣服,这位大小姐无形中就撞上了她的枪口,伤的不冤。 南宫绿秀见状就想要逃跑,凤倾华直接一挥袖,南宫绿秀直接惯性撞进了庭院的花坛上晕了过去。 等到丞相带着人进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的两个女儿昏倒在地时,整张脸色都变了,咬牙道:“凤倾华,你答应过我不会在丞相府中惹事!” 凤倾华歪了歪头:“可是我现在是南宫月落啊,再说了,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能惹什么事,不过是逗她们玩玩而已。” 丞相闻言,深吸了口气,吩咐下人将两位小姐送下去医治,这才愁眉苦脸道:“王府的花轿没来,可今日的婚事若是不成,皇上大怒不会拿王爷怎么样,只怕会怪罪丞相府。” 凤倾华挑眉:“那还等什么,备轿,本小姐亲自去见见我的夫君。” 丞相府的花轿一路吹吹打打地到了王府门口,然而大门紧闭,连一个守门的侍卫都没有。 路上围观了不少看好戏的百姓,正冲着这群送亲队伍指指点点。 “这轿子里面的便是当今丞相的二女儿南宫月落,原本跟太子殿下有婚约的,不过后面无才无德就指给了七王爷,没想到七王爷如今瘫痪在床不能人世都不愿意要二小姐,竟然公然拒婚,花轿都没有去。” “要说这七王爷也真的是煞星,估计是造下的杀孽太多了,否则如今已经二十多岁的年纪,硬是没有娶上一位王妃,那些女子要么是因病去世,要么就是突然疯癫了,简直是可怕。” “不过这二小姐都送上门了,人家都不要,换若是我,受了这样的羞辱,早就一头撞死了,我听着都觉得丢脸。” 轿中的凤倾华听到这些话,勾唇一笑。 丢脸?待会谁丢谁的脸还不知道呢。 将轿帘一掀,只见新娘头上的盖头早已不知所踪,精致的面容上满是平淡,丝毫不觉得被夫家拒之门外有什么难为情。 “来人,给我把王府大门撞开。” 第3章 初见七王爷 身边的人被她的话惊住,后退几步,脸色“刷”地一下全白了,一脸看鬼一般地看着她。 “小......小姐,这可是七王府。”身边的喜婆战战兢兢地回复道。 凤倾华脸色一沉,森冷的目光四下扫过,一一落到那些人身上,那些人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见此,凤倾华这才将手中一截明黄拿出,朗声道:“本妃是皇上亲自指的婚,也就是这王府一半的女主人,若你们今日不按本妃说的做,今日这亲成不了,丢了皇室的脸,你们家人的命,你们自己掂量吧。” 众人沉思,是了,砸门,受罚,不砸门,不光自己的命,就连一家老小的命都没了。 几人抱着一根粗壮原木,开始砸起了七王府大门。 大门口的其余众人,皆屏住了呼吸,那一下下的巨响就像是敲打在他们的心上,咚咚咚,咚咚咚。 凤倾华几步轻移拾上台阶,看着依旧坚固如铁的府门,袖口一荡,一股强大的静流打在原木之上,只听嘭的一声,七王府大门自外向内徐徐打开。 大门之内,数百个侍卫手握兵器静立两旁,目光齐刷刷地望向立于正中间的女子,眼中尽是森然。 凤倾华双腿迈入门槛之中,面对刀光剑影丝毫不惧,反倒是兴然地道:“这个婚礼,还算是有点意思,七王爷呢?” “退出去!”为首一名侍卫怒道。 “退?”凤倾华非但没有退,反而又近前两步,突然一道寒光自面门闪过,凤倾华一个偏头夺过,点中那人手肘,那侍卫手中剑立即砸落地面。 “你们王爷呢?王妃进门却不见王爷,这可与理不合。”凤倾华笑着道。 “就凭你,也配见我们王爷?”那侍卫冷声道:“王爷根本不承认这桩婚事,如今你破开王府大门,已经是罪加一等!” “不承认?”凤倾华闻言,冷笑着道:“那我可得好好问问你们王爷,可是将圣旨视若无物,整个七王府的权力是否比皇权还大!” 说着就要上前,其他侍卫见状就要上前,就听得一声:“退下。” 语调冷沉,字句沉稳。 面前的人训练有素,分成两排,直如松柏。 轮子碾动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凤倾华抬头。 只见那轮椅之上,男人身着一身黑色袍子,如墨的长发松散地披在身后,看样子像是刚刚睡醒,可却没有丝毫的慵懒之气,一双眼睛犹如锐利的鹰直直射向她。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脸上带着半张面具,遮掩了一半的容颜,就算是这样,却难掩身上强势气场。 这就是昔日的战神,如今在王府养病三年世人未曾得见的七王爷战北霄? 圣旨上可未曾说过,这七王爷不但瘫痪,还是毁了容的。 “撞坏本王的门,该当何罪?”战北霄冰凉的话语响起,如寒冰般渗人。 凤倾华却是离得他又近了些,朗声道:“王爷,您来了正好,你这些侍卫不长眼,竟然敢拦住主母不让进门,怎么也得罚他三天三夜不能吃饭才好,至于王爷说的撞门,不知道是谁这么不长眼,明知道王爷您今日娶亲,竟然将大门紧闭,小女为了王爷,只好撞门,好在,现在也算是进了您的门。” 一番说辞,听得迎亲的众人深深吸了口冷气。 二小姐这是不要命还是一直养在深闺里不知道这位爷的厉害,竟然敢跟王爷这么说话。 第4章 三月之约 “王爷,小姐只是嫁人心切,不是有意冲撞您的,求您高抬贵手。”喜婆在旁边慌忙说道。 若是这南宫家小姐真的被送回去,丞相大人肯定会怪罪她。 这么一想,她忙跪行几步靠近凤倾华,低声道:“小姑奶奶,您就说两句软话求求王爷吧,不然我们都要被你害死了。” 凤倾华轻瞄她一眼,并不理会她,只是对上战北霄的视线径直开口道:“莫非王爷想抗旨,不愿娶我?既然如此,大可直接休书一封休了我,我南宫月落一定不多做纠缠,原轿返回。” 这样一来,可不是丞相府不愿意履行婚约,而是七王爷自己合离,左右是承认了这场婚礼,她也算是顺利完成了任务。 那喜婆听到凤倾华的话,恨不得直接就这样晕过去。 从未听说有女子主动要休书的,这二小姐莫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休书?本王从不承认这桩婚事,需要什么休书?” 凤倾华抿唇,心中暗道这人不简单,逻辑太强。 想了想凤倾华又道:“您承不承认重要么,皇家婚事可不是由得您个人的,不过我南宫月落不是那种不知事的人,不如王爷咱们来打一个赌?” 见战北霄并未出言阻止,凤倾华继续开口道:“三个月内,若是王爷喜欢上臣妾,那这桩婚事就算水到渠成,我就是您的王妃,王府唯一的女主人,若是臣妾输了,只当这三个月是叨扰王爷,借住在王府,我南宫月落自动离开,如何?” 战北霄的目光自她身上打量了一番,好似在辨认她说的真假,随后,开口道:“允你。” 凤倾华唇角忍不住扬起一抹笑意,笑得狡黠。 这是一场一边倒的赌局,只有她心中清楚,她会是最大的赢家。 她早就料定就算这男人再怎样也不敢视皇权于无物。 战北霄示意身后的人推动轮椅,凤倾华见状自然地上前,绕到战北霄身后:“这种事自然该由妾身来才是。” 原本那侍卫正欲上前,却被战北霄挥退。 凤倾华直接推着他进了大厅,借着这机会,快速地打量周围的景物。 不愧是王府,占地面积大的惊人,只是这一路走来,压根没有任何对婚礼的准备,她这新娘子还真是当的憋屈。 凤倾华转了转眼珠,对着轮椅上的男人道:“王爷,既然盟约已成,为了公平起见,我也得试着了解您,才能够寻到方法让你对我上心吧?” 战北霄双手放在扶手上,视线望着前方,压根没有理会她的话。 凤倾华继续道:“那咱们就得从互相了解开始吧?比如说,坦诚相见......” 话语落下的同时,凤倾华劈手就去夺战北霄脸上的面具,然而男人动作更快,轻松扣住凤倾华的手段,将她用力一扯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了轮椅上。 二人视线相对,一刚一柔,电闪雷鸣。 凤倾华柔笑:“王爷就这般喜欢与我亲近?” 战北霄语调冰冷:“再有下次,本王砍了你的四肢做花肥!” 凤倾华好似感知不到手腕处传来的疼痛感,笑着道:“您不让我看,我怎么了解您呢?” “你不是很有信心让本王对你上心?那就别走这种捷径!” “王爷教训的是。”凤倾华道,随之,手上的力道松开。 二人继续刚才的事,一个推轮椅,一个拿沉默当格调。 第5章 你是哪位公主 凤倾华心中思量,这个毁容了的残废,没想到还是一个高手,武功在她之上,这王府可是比那乌烟瘴气的丞相府有趣不少。 正想着,迎面便走来一名粉衣女子,看也不看凤倾华一眼,直接对着轮椅上的战北霄笑着撒娇道:“北霄哥哥,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踏青吧。” 凤倾华挑眉,今天不但天气不错,日子也不错,毕竟是她成婚的大好日子,竟要让她名义上的夫君带着出门踏青? 这个女子,或许就是南宫极口中说起的苏悦儿了。 苏悦儿的兄长曾是七王爷的右先锋,当年敌方趁乱朝着战北霄的背后射出一支毒箭,被这位右先锋挡住,就在弥留之际,说起自己还有一个妹妹无人照顾,于是托付给了战北霄。 当时战北霄感念他忠心护主便将这名女子接到王府,一住便是三年之久。 就在两任王妃都身死之后,战北霄被传出克妻之名,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传言,说战北霄这样的克妻之命只能寻那些天生命硬克天克地克父母的命硬女子才能够抵挡得住。 这不就是在说眼前这位孤苦伶仃的苏姑娘? “不知这位姑娘是哪一位公主?王爷身体不便,不若由本王妃代劳,不知姑娘想去哪里踏青?”凤倾华笑着道。 粉衣女子听到这句“本王妃”本能地蹙紧了眉头,抬头看向凤倾华。 对面的女子一身新嫁娘的装扮,唇角带笑,眉目流转间带着一抹桀骜之意,此刻虽然是含笑看她,可苏悦儿本能就有种被人鄙夷的感觉。 苏悦儿扶住心口,强自带出一抹惨淡的笑意:“小女并不是哪位公主,只是暂住在北霄哥哥这里而已,不知这位姐姐是?” 凤倾华挑眉道:“既然不是公主,为何敢称呼我家王爷为哥哥?要知道,王爷可是天家之子,他的姊妹也都个个是人中龙凤,这位小姐你就算是一开始不知道就算了,可你住在王府时日不短了吧?就这样胡乱的称呼,不知道是谁教的呢。” 苏悦儿脸色一白,连忙道:“没有人教我,是我自己......” “原来你看上去四肢健全,但是小脑却不发达所以才会这样尊卑不分啊?”凤倾华做恍然大悟状,随即语重心长地道:“那这位小姐你以后可不能再称呼错了,既然如今本王妃已经入住王府,纠正称呼这样的小事自然就该由本王妃来代劳,不知道这位小姐如何称呼,在王府之中又占据着什么职位呢?” “我,我,没有什么职位,我只是,只是我哥哥是王爷的下属......” “哦,原来是下属的家属啊,那就也是奴才了?”凤倾华道。 “不是,我不是奴才,我哥哥为了救王爷死在了战场上,临死前将我托付给了王爷,所以我现在是王爷的人了。”苏悦儿说着,视线痴痴地望着一旁陌生不语的战北霄。 凤倾华疑惑地看了看苏悦儿,又看了看战北霄,疑惑地道:“王爷的人?可我入府前从未听说王爷有过什么侧妃或者是姨娘啊?难不成,你是王爷的通房?那也还是奴才啊?” 苏悦儿怎么可能不知道今天是七王爷迎娶王妃的日子,原本是想要同之前一样,在新王妃进门之后出现,表现出与王爷关系非同一般,而后惹得王妃与王爷关系不和睦,可谁知却被凤倾华这一大段逼问猜测连消带打的早没了之前的斗志。 第6章 我断言,你活不过今天 “我没有,我哥哥临终前让王爷照顾我,所以我才住在这里,我跟王爷之间清清白白。”苏悦儿道。 凤倾华长长地哦了一声,笑着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就是王爷的恩人之妹了,那王爷让你住在这里也是应当的,你放心,本王妃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只要你不要像一些不入流的下溅人一样对着王爷起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本王妃进府之前怎么样,现在就还是这样,你以后还能继续住在这里,住一辈子也没事,若是哪天想要嫁人了就同本王妃说,本王妃看这王府的侍卫们一个个都是顶好的,到时候本王妃亲自给你挑选一个如意郎君如何?” 苏悦儿这会心口已经堵了一口气,上不去又下不来,想要反对却又无从说起。 若是拒绝,就成了王妃口中的下溅人,若是不拒绝,就只能等着在王府老死或者是随便配一个侍卫。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资格来置喙她的婚事? 明明是她先住进王府的,凭什么一副后来者居上的主人姿态,反倒凸显她不过是一个借住的客人。 凤倾华迟迟不见苏悦儿说话,笑着道:“这位小姐还一直没有跟我说自己姓什么呢,这不太礼貌吧?虽然你从前只是小门小户的,但是既然如今住在了王府里面,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虽然你是王爷的恩人之妹不用对本王妃三叩九拜,但是必要的礼节也是该有的吧?” 苏悦儿几欲呕血,却只能强压着,恭恭敬敬地对凤倾华行礼:“小女苏悦儿,拜见王妃。” 凤倾华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看来你礼仪还是挺周全的嘛,对了,你刚刚说要去踏青,可要本王妃陪同?” 苏悦儿正欲说不用了,可后面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即点点头道:“如果王妃不觉得无聊的话,悦儿知道王府后山就有一处不错的景致,悦儿就当是带王妃熟悉一下王府地形。” “尚好尚好”凤倾华十分高兴地道:“正好我也想要看看王府全貌。” 说着,凤倾华便看向战北霄:“王爷,你要同我们一起吗?” 战北霄警告性地看了凤倾华一眼,随即道:“本王还有事,你们去吧。” 凤倾华似笑非笑地道:“王爷您放心,妾身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好好照顾您的恩人之妹的。” 说着便跟着苏悦儿朝着另一条路离开。 战北霄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轻轻敲击了一下扶手,一名侍卫立即出现在他的身边。 “护好苏小姐。” 侍卫闻言愣了愣,突然多问了一句:“那若是王妃出事呢?” 战北霄不屑:“不用理会。” “是。”侍卫暗中跟上前面的两人。 苏悦儿带着凤倾华一路沿着小道朝着山上走去,一边引路一边道:“王爷以往最喜欢来这里散步,我时常陪着他。” 凤倾华点点头:“这里风景不错。” “是啊,王府里面原本是没有山的,可是王爷喜欢,于是便从直接派人从西北直接移了一座山过来,您看,这脚下的石土跟庭院中的就不太一样。” “原来如此。”凤倾华依旧点头。 二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山顶上,这座山的最高处,站在这里能直接看到王府前面的大街。 凤倾华还能瞟见丞相府的送亲队伍正在沿路返回。 山顶上微风拂过,将二人的袖子吹的鼓起,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风卷走。 苏悦儿看了看四周,除自己之外再无旁人,于是胆子也跟着大了很多,突然开口道:“王妃,您觉得,您嫁过来,能活多久?” 凤倾华心中暗笑,这么快就控制不住了?定力不够啊。 凤倾华笑着道:“本王妃向来命硬,怎么也能比你活的时间长吧?” 苏悦儿摇头:“不,我断言,你活不过今天。” 第7章 只怕是觉得你太小了吧 凤倾华看她,歪了歪头道:“没想到苏姑娘还会看相啊?那不知苏姑娘可能看自己能活多久?” “少废话,北霄哥哥根本就不想娶你,听说你还被太子退婚过,无才无德,样貌一般,你识趣的话就亲自去找北霄哥哥求了休书自请出府,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苏悦儿面色狰狞地道。 无才无德,样貌一般? 虽然凤倾华也觉得这张脸确实不够惊艳,但被一个不如这张脸的人说一般,她的心情可一点不美好,毕竟现在顶着这张脸的是她自己。 凤倾华居高临下地学着苏悦儿的样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啧啧有声,随后视线落到她某处,扬起一抹笑:“小妹妹,大人的事你不懂,你在王府这么久王爷都没对你动心,只怕是觉得你太小了吧?” 调侃的意味十足。 苏悦儿反射性捂住胸口,恼火道:“你不知廉耻!” 她虽未经人事,却也知道面前的女人是在讥讽她,她怎么可能受得住她这般的荤话,再加上这本就是苏悦儿心里介意的地方,当下只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 “小小年纪就仗着自己兄长救过人家一命就跑到人家家里等着人家娶你,整天穿的跟花蝴蝶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想沟引人,还威胁人家的妻子与夫君合离,这种人才是不知廉耻吧?” “还有,这里是我的家,若是你识相的话这时候就应该是讨好我,而不是处处激怒我,到时候我要将你赶走,相信谁都不会有意见的,何况你只是我们王爷救命恩人的妹妹而已。”凤倾华双手抱胸道。 “胡言乱语,我与王爷之间的情谊,岂是你这种女人能够随便说的!” “你与王爷之间的情谊?有什么情谊?怕是你自己的臆想吧,若是真有什么,你们王爷还会娶我进门,苏姑娘,妄想是病,得治。”凤倾华悠悠地道。 “我,我杀了你!”苏悦儿恼火大吼,伸手双手就朝着凤倾华肩膀推去。 就在瞬间,面前的人突然一个闪身,苏悦儿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冲了出去,从十几米高的山顶落下,眼见着就要砸成肉饼。 只见一道黑影飞快地从半山腰窜出,将吓的尖叫的苏悦儿拦腰抱住缓缓地落到地面。 苏悦儿早已经因为受到惊吓昏了过去。 凤倾华瞧见那人直接抱着苏悦儿朝着一个方向飞去,直接也追着赶了过去。 房门外,一个年轻的男声正焦急地询问:“怎么会突然从山顶摔下来的,悦儿胆子本来就小,我都嘱咐过她别去危险的地方了。” “你先看看吧,王爷已经知道了,正要赶过来。”那侍卫的声音随即响起。 凤倾华在外面听的撇嘴,不过就是惊吓一下,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 这么想着就准备转身离开,恰好跟进门的战北霄对上,男人面色冷沉,显然是心情不好。 凤倾华笑着冲他招招手:“王爷,短短一天便又见面了,看来我们俩还真是有缘啊。” 战北霄蹙眉:“你干的?” 凤倾华知道她指的是苏悦儿摔下来的事,耸耸肩:“王爷说笑了,我可从不对弱女子出手,更何况她还是您恩人的妹妹呢,我都恨不得将她供起来。” “来人,关起来!”战北霄面沉如水地道。 凤倾华表情如常,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侍卫,挑了挑眉:“王爷,您这是打算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给我定罪了?七王府,都是这般行事的?” “在你来之前,她好好的。”战北霄冷声道。 第8章 你敢让我查吗 凤倾华翻了个白眼:“你的意思是,她现在要是在王府吃药自杀了也要算到我的头上?” 战北霄没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凤倾华冷笑道:“王爷,您是在拿我,拿丞相府,拿皇上的旨意开玩笑吗?既然无心娶我是想要娶她,你大可以娶了便是,何苦要将其他女子性命至于不顾?如今又要来这般算计我?是不是过些时日我突然暴毙,就只能当成我运气不好?”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战北霄蹙眉。 “我胡言乱语?这位悦儿姑娘心悦你,想要嫁给你,为此不止一次的谋害王妃,你不要说你一丁点不知道!” “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我有啊,我怎么没有?可是你敢让我查吗?”凤倾华挑衅地道。 战北霄不说话,目光望向凤倾华,就见那女子明明落入下风,却表情闲适,仿佛他们之间,一直都在进行着平等的对话。 “醒了醒了,悦儿你终于醒了。”屋内响起男子惊喜的声音,随后伴随着的,便是女子隐隐约约的哭泣声。 “景郁哥哥,你为什么要救我,你就让我死了算了,我被王妃那般羞辱,她还推我下山,我就算今天不死,以后也肯定要被她给弄死的,我,我还不如就这么死了好。”苏悦儿的声音带着啜泣声响起,清晰地传递到外面众人的耳中。 凤倾华鄙夷地摊开了手,对着战北霄道:“王爷,您确定这不是您派人演的一场戏?先是阻挡我进门,之后又假意答应我三月之约,如今又派出您的红颜知己演出这么一场戏,为的不过就是让我知难而退,您赢了,我南宫月落无话可说,来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许是凤倾华脸上的鄙夷太过显然,战北霄周身的怒意狂涌,扶住轮椅的双手紧紧地扣住,手背上全是爆出的青筋。 “南宮月落!你休要信口雌黄!”战北霄怒声道。 “王爷,现在不是谁比谁声音大的时候吧,整个王府都是您的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现在装作暴怒的模样不觉得好笑吗,你直接就将我杀了,说我行刺你,这样名声还好听些,真的用不着拐弯抹角搞这些。”凤倾华言语无奈,一副已经认命的模样。 “滚进去!查,马上给本王查!本王给你一个机会辩白,要是查不出来,本王立马将你砍了做花肥!”战北霄大喝道。 凤倾华闻言,神情如狐狸般狡黠,得意地笑道:“王爷,这可是您说的,当着您侍卫的面,可不许反悔。” 战北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 凤倾华本就是故意要说出这样的话来激怒战北霄,像是他这样骄傲的人,怎么能忍受别人这么随便臆测他,更何况,还是一个女人。 凤倾华就是抓住了他这一点短板,这才将原本的死局撕开了一道口子。 凤倾华转身朝着屋子里面走去,屋内站着两人,其中一个正是刚才的侍卫,一名则是刚才发出声音的年轻男子。 看穿着似乎是个医师,房间里面也都放着不少医书。 “你就是那个恶毒的王妃?”景郁怒声道。 凤倾华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直接走到苏悦儿床前挡住了身后的视线,目光对视着她,勾唇笑道:“我刚刚似乎听到苏小姐提到了我?” 苏悦儿张口正要说话,凤倾华便将夹在指尖的药丸扔进她的口中。 这是真言丹,吃下这药丸之后,一炷香的时间之内只会说真话。 苏悦儿捏住脖子,下意识将药丸咽了下去,涩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干什么!”苏悦儿怒声道。 “刚刚我听说,是我将你推下去的?苏小姐,人在做天在看,当着我的面,你可别胡说啊。”凤倾华笑着道。 苏悦儿看着凤倾华离的很近,近得让她感觉到满满的压迫,下意识伸手就推了凤倾华一把。 “你这个溅人,我说是你推我下去的怎么了?我会掉下去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你那么快的躲开,我怎么可能会失足摔下去,为什么摔下去的不是你!”苏悦儿面色狰狞地道。 第9章 真言丹 苏悦儿的声音不小,足以让众人听见,一旁的景郁听到连忙上前为她把脉:“悦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给你把脉。” “你给我滚开,一身的药味,闻到就觉得恶心,你少碰我。”苏悦儿厌恶地道。 适才还温婉动人的女子,此刻声音尖利刺耳,如同山野村妇一般。 景郁呆住,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会是平日里连多说一句话都脸红的苏悦儿。 “悦儿,你是不是被这个女人威胁的,你别怕,你有什么委屈都跟我说,我会帮你的。”景郁赶紧道。 “帮我,你若是能帮我,为何不想办法让战北霄娶我,你明知道我的心意,却装作不知,景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苏悦儿愤愤不平地道。 这个景郁,根本就是个书呆子,怎么可能配的上她,他该不会以为,只要她嫁不了战北霄就会看上他吧?痴心妄想。 凤倾华在一旁,挑眉:“苏小姐,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无冤无仇?你嫁给战北霄就是跟我最大的仇!你有什么资格嫁给他,你有我了解他吗,你有我呆在他身边的时间长吗?七王妃的头衔就该是我的!我做了这么多,牺牲了这么多,凭什么你这女人什么都没有做就成了王妃?这次我弄不死你,我迟早有一天会弄死你!” 苏悦儿看上去就跟一个魔鬼一样,完全将自己的内心毫无遮掩的呈现出来。 凤倾华又继续问道:“那传言七王爷之前娶的两名王妃的死怕是也与你有关吧?” 苏悦儿眼中盛满得意,控制不住地开口道:“不错,就是我杀的,谁挡我的路我就杀了谁!” 凤倾华抬眼看了看外面,确定男主角还在外面坐着,这才又继续道:“她们到底是怎么死的,外人都传言是突然暴毙,是因为王爷的戾气太重,你就忍心让人将他传成这样的活阎王?” “是我弄死的,是我翻了医书,知道有两种补药加在一起便会成为剧毒,她们本就不招战北霄的待见,死了就死了,有什么要紧,反正以后我也会跟他在一起,我巴不得所有人都怕他,那他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就算他一辈子好不了,我也愿意陪着他,你算什么东西?”苏悦儿满是不屑地道,做出这个表情之后下意识就又去捂住,恨不得将自己的嘴缝起来,她今天怎么就那么控制不住自己呢。 凤倾华倚靠在床边,朝着大门口喊道:“王爷,现在您知道了吧?” “什么!”苏悦儿闻言大惊:“战北霄在外面,他全都听到了?” 苏悦儿不信,只当是凤倾华诈她,立即跑了出去,在看到坐在院中面无表情的男人时,望着他眼中的冷意,苏悦儿整个人如堕冰窖,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 完了,她完了,她永远做不成七王妃了,这里面的荣华富贵,这种人上人的生活,再也不会有了。 第10章 软禁苏悦儿 凤倾华慢吞吞地绕过苏悦儿走出来,看着战北霄:“王爷,刚才她的话您都听到了吧?您说话算数的吧?” “南宫月落,是你害我!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凤倾华笑着转头看她:“这个嘛,是真言丹,除非你不说话,否则,一旦开口的必定是真的。” “我不信!你怎么会有那种东西!”苏悦儿表情惊疑不定,对于凤倾华说的话并不相信,可是她刚刚分明就吐出了心中所想。 “你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信不信。”凤倾华看向战北霄:“王爷,凶手已经说出了她是如何陷害的两位王妃,此刻只要带人验尸,必定能够查出苏姑娘所说是否属实,还望王爷秉公执法,还两位王妃一个公道。” 凤倾华的意思很明白,真相已经在这里,你若是打算姑息凶手,让两位王妃白死,那你就是徇私枉法,食言而肥,若是你打算严惩凶手,那么,你刚刚就是误会了我,这罪责,自然是无从说起。 战北霄还未说话,就听身后的苏悦儿暴怒出声:“南宫月落,我要杀了你!” 战北霄冷眸微眯,阴沉地盯着凤倾华,后者下巴微抬,面带挑衅。 半响,战北霄沉声道:“来人,苏悦儿忽染恶疾,速送回院中医治,病愈前不准踏出院门一步!“ 凤倾华心中早有预料,战北霄既然能够将苏悦儿带进府中住下,必定是个守诺之人,不可能为了两个死人降罪恩人之妹,软禁,也是一种保全。 然而,苏悦儿却看不透彻,听到战北霄这样说,表情震惊地道:“战北霄!我为了你,我手染鲜血,为了你我努力地学习那些礼仪,就是为了嫁给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若是平时苏悦儿当然不敢说这样的话,可是因为真言丹还在有效期,会不自觉地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苏悦儿大吼:“战北霄,你凭什么软禁我?我哥是为了救你死的,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既然他死了,你就该娶我,可是你呢,我已经来了王府三年了,你不但不提这件事,就把我晾在一边,还接连娶了那么几个王妃,你对得起我哥吗?要是没我哥救你一命,你怎么可能还活生生地在这里,你欠我一条命,就应该用一辈子来赔给我!” 凤倾华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简直被苏悦儿的三观惊到了。 见到过道德绑架的,就没有见过这样道德绑架的,先不说战场上刀剑无眼,死伤在所难免,苏悦儿的哥哥死前也没有想过要用自己的死给自己妹妹铺路吧,说是托付,也不过是照看一二便是了,人家好心接你到王府享福就已经是很难得了,还得逼人家娶你,负责下半生,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苏小姐,您怎么能那么说?苏兄弟是自愿为王爷卖命的,他的死是崇高伟大的,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他的死?”那侍卫忍不住开口道。 “自愿?谁不惜命?谁是自愿?那你怎么不去死?”苏悦儿尖利地道。 “我......” 战北霄额角青筋爆出:“拖下去!” 凤倾华负手在身后,站在战北霄身后啧啧称叹:“王爷,人家苏姑娘也没说错呢,你把人带回来待了这么多年,又不娶她,她对您由爱生恨也是正常的。” 战北霄扭头看她,冷沉地道:“南宫月落。” 凤倾华笑着福了福身子:“王爷唤妾身何事?” 战北霄深邃的黑眸落到凤倾华身上,幽幽地道:“你,很好,好的很!” 凤倾华假装听不出里面的暗流涌动,笑着道:“多谢王爷赞赏。” “南宫月落,耍小聪明可以,可若是聪明过了头,那便是愚蠢至极!”战北霄说完,转动轮椅离开。 第11章 教训婢女 凤倾华被侍卫安排到一处院落,与战北霄所在的主院距离差的不是一点点。 这座院子的地面用青石板错落叠成,石板缝隙中长着一些薄薄的青草,远远看去如同星罗密布的棋盘,除了偏僻些倒是没有别的坏处。 丞相府给她安排的两位婢女一前一后地站在院子中间,正互相嫌弃地打量这方不大的院落。 瞧见凤倾华进来,也不上前行礼,而是上前开始互相告状。 “二小姐,今天可是你们大婚,王爷不将你迎进主院,却下放到院子里,可见根本没将你放到心上,还有,给咱们安排的都是什么鬼地方,这里跟主院隔得那么远,我们出入一点都不方便。” “是啊二小姐,这里连一个侍女都没有,我们站在这半天了也没有安排丫鬟来给我们收拾东西。” 凤倾华唇角勾起:“没有便没有,你们自己动手收拾。” “我们?二小姐你开什么玩笑,我们可是一等侍女,是贴身伺候主子的,怎么能干这种腌赞的活?” “就是,二小姐您是开什么玩笑。” 二人对凤倾华的话十分不屑,仿佛在嘲笑她连丫鬟的等级都分不清。 凤倾华嘴角的笑意不减,语调却是比刚才低了几分:“开玩笑?我可不是开玩笑,想要在王府呆着就老老实实给我干活,否则,就哪来滚回哪去。” “二小姐,我们可是夫人派来的,你敢这么跟我们说话,难道不怕我们告诉夫人?” “就是,我们可是夫人派来帮你在王府里面站稳脚跟的,不怕我们不帮你了吗?” 闻言,凤倾华眯长了眼望着面前这两个身材姣好,脸蛋白净的婢女,怪不得她总觉得这二人哪里不对劲,原来丞相夫人打的是这个主意,手伸的还不是一般的长。 凤倾华上前,一人给了两个耳光,冷笑着道:“夫人?这里是王府,哪里来的夫人?低等丫鬟的活计不愿意做,你们还没爬上七王爷的床,就开始在本王妃面前耍威风了?” “你敢打我们!我们可是夫人的人!”香雪不甘示弱地瞪着凤倾华。 “夫人的人?你们可不要忘记了,你们现在是本王妃的陪嫁丫鬟,卖身契在我的手上,我现在就算是将你们发卖了,丞相夫人也没法说什么。” “别,二小姐,是我们错了,我们刚刚离开丞相府,一时间还没能改过来,以后我们会注意的。”另外一个女子连忙道。 “蔓草,你......” 香雪还未说完,蔓草便给她使了个眼神,香雪立即会意,同样开始哀求。 凤倾华可不管她们心中那点小九九,直接道:“既然想清楚了,那就开始干活吧,就先从院子开始打扫。” “什么!”香雪叫了起来:“这么大的地方,得打扫到什么时候。” 香雪却是道:“是是是,二小姐,我们这就开始干活,您先进里面休息一下,您还没有用晚膳吧,奴婢这就给您送些吃的来。” 凤倾华扫了二人一眼,纠正道:“以后叫王妃。” 等到凤倾华进到屋子里面,香雪这才不甘愿地看着蔓草:“你怕她做什么,在丞相府时,她的地位压根没有我们高,随便一个三等丫鬟都没将她放在眼中。” 蔓草心中骂了句蠢货,面上却是好脾气地笑着道:“香雪,你难道忘记了咱们陪嫁来的目的了?更何况卖身契在她手上,咱们暂时就按捺一段日子,以后谁是主子,还未可知。” 香雪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还是蔓草你想的周到。” 看着这满院子的活计也没那么反感了,挽起袖子便咬牙收拾了起来。 第12章 两条小可爱 凤倾华在房中早将她们的对话听在耳中,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这种事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如今刚来王府,手上还真就缺两个粗使丫鬟,将就着用吧,虽然是可以让王府调配两个丫鬟过来,可她还就喜欢看别人看不惯她,却又对她无可奈何的模样。 凤倾华躺在床上闭眼小憩,没多久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发出丝丝的声音。 下一秒,她猛地睁开眼睛,手已经快速地抓住了面前的两条蛇狠狠地掼到地上。 下了床榻凑近那两条蛇,发现这两条蛇虽然是普通的毒蛇没错,可是那尖利的牙齿上却是涂上了剧毒,若是被咬,绝对一击致命,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闯到我的房间来袭击我,你们是活腻了?”凤倾华的声音就好似在跟两个顽皮不听话的孩子说的,随后自她的口中发出丝丝声,仔细一听竟是跟蛇的声音一样。 那两条蛇见这人类竟然会说他们的语言,顿时将她当做了同类,十分亲切地对着她的手背蹭着,十分的亲昵。 凤倾华有些好笑:“别闹了,说吧,谁让你们来找我玩的。” 只见那两条蛇好像是为了抢功似的,连忙摇头摆脑地丝丝叫着。 凤倾华嘴角微勾,已经从小蛇的描述中知道了那人的长相。 苏悦儿,这个人,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凤倾华嘴角微勾,一手提着两条小可爱就出门去了。 王府,书房 书桌两侧的夜明珠被蒙上一层轻纱,整个房间的散发着淡暖的光,柔和了男人的半边侧脸,只是脸上依旧带着拒人千里的疏冷。 骨节分明的大手正敲击着桌面,指下放置着的,正是关于丞相府二小姐南宫月落的一些信息,并不多,只一张纸便能记录完全。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以及间或的几声闷哼。 大门被两个侍卫的身子直接砸开,立在门外的是未曾换去一身嫁衣的凤倾华。 尽管是做出如此猖狂的事,女子的面上依旧带着和缓的笑容。 不等战北霄询问,凤倾华已经直接地将那两条蛇提到身前,晃着两条蛇身道:“王爷真是好狠的心,都说一夜夫妻白日恩,咱们这起码算是有恩情在的了,没有想到王爷当面答应,背地里却想要弄两条看似无害实则抹了剧毒的毒蛇想毒死我。” 战北霄坐在桌后,身体笔直,眸光犹如实质,令人不敢直视。 只听男人不屑道:“本王杀你还需要借助它物?要试试吗?” 试什么,杀她一次试试? 她说要就是脑子有问题。 凤倾华没再揪住这个问题不放,而是开口道:“王爷,那就算不是您,那也应该是您王府中的人吧,臣妾如今好歹是您的王妃,你就打算放任旁人这么欺负我?” “本王没有庇护你的义务。” 冷酷决绝,不近人情,这是凤倾华对这人的又一认知。 凤倾华笑着道:“怎么敢劳动王爷出手相助,王爷只需要不闻不问便是。” “你要如何做?” “自然是以牙还牙,十倍还之。”凤倾华说的容易,可话语中的重量,只有她最清楚。 战北霄那双凛冽森寒的目光审视般盯着凤倾华,从头扫到脚,令人不寒而栗。 随着男人的沉默,整间书房的人都感觉到温度骤降,尤其是那两个没有挡住凤倾华被他踢进来的两名侍卫,更是跪在地上头皮紧贴地面。 王爷的性子,没有人比他们这些侍卫更清楚,尤其是伤后更是喜怒无常,这个女人,简直是要害死他们。 然而,接下来,四周的压力全消,战北霄冷冷地道:“随你。” 凤倾华点点头,晃了晃原本宛如死了一般的两条蛇:“去吧,好好找那个小姐姐玩。” 就见那两条小蛇扭着腰肢昂首挺胸地离开。 这下,那两名侍卫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这蛇,能听懂人话? 假的吧? 凤倾华随着两条蛇的轨迹往外走,离开时还心情很好地招呼地上的两名侍卫道:“好了,你们两个也起来吧,能够接得住我十招,有前途。” 这话本是嘉奖,可是落到二人耳中却不压于一箭穿心。 作为王府的一等护卫,两个人同时只能在一个女人手上过十招,简直是变相的打脸。 等到那道身影出了门,果不其然,战北霄冷沉的声音紧随响起响起:“去刑堂领罚。” “是。”二人头皮发麻,躬身应是。 待到房中只剩下战北霄一人时,他的目光再度落到面前的纸面上。 南宫月落,十六岁,南宫极嫡次女,性格懦弱,无才无德。 敢撞王府大门的,敢挑衅敢偷袭他的人会懦弱? 第13章 害人之法 半柱香后,东北角的地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原本寂静的王府变得异常热闹。 苏悦儿不知被哪里跑出的毒蛇咬伤,危在旦夕,若非景郁费心救治,只怕苏悦儿这会已经一命呜呼。 此刻,景郁心疼地望着躺在床上的被咬的面目全非,脸颊一片红肿的苏悦儿。 “悦儿,你放心,残毒我已经给你解了,我给你配了药,每日擦拭在面部,七日之后便能够痊愈。” 苏悦儿疼的泪流满面:“景郁哥哥,肯定是王妃,一定是她发现了那两条蛇,又故意在蛇牙上抹了剧毒想要害我。” 景郁怒气冲冲:“那个女人实在是恶毒,简直是丧心病狂!先是害的你失了心智说出那样言不由衷的话,现在又故意下毒害你,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景郁哥哥,其实她伤害我还是小事情,我担心的是北霄哥哥,太子是皇后生母,又是这个女人的姑母,她本该是太子的未婚妻,说不定就是私下有什么协定,故意跟太子做出戏嫁到七王府来,为的就是找机会加害王爷。”苏悦儿说的心惊胆颤的,听得景郁内心都跟着打怵。 “悦儿,你说的对,这个女人真的很可疑,说什么胆小怕事,根本就是误传,为的就是降低王爷的戒备之心,她刚来第一天就将你害成这样,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这个女人肯定是有目的进入王府的,又有皇上的旨意,咱们自然不能私自解决,可若是她自己犯错,王爷就能将她休弃,太子的计划自然落空。”苏悦儿道。 “可这个女人滑的跟泥鳅一样,抓不到她的把柄,又如何能赶她走?” 苏悦儿见景郁已经上钩,立即道:“景郁哥哥,我倒是有个办法,只是,需要你的帮助,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为了王爷,铲除这个毒瘤。” “悦儿,你说。” “你那里不是有合欢散么,只要你将合欢散散入她的院中,然后我们又买通一个人装作是她的姘头,咱们再当众抓住,那她自然有口难辨,王爷便能够顺理成章地将她休弃。”苏悦儿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疯狂。 景郁有些犹豫,这样毁姑娘家的清白,岂不是作孽? 苏悦儿见状安抚道:“景郁哥哥你放心,自然不会真要她失贞,只是为了营造一种假象而已,再说了,她是太子的人,出了这个事情,太子也不会为难她的。” 景郁被说动,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 门外,凤倾华一直隐在暗处,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等到景郁离开之后,房内走出一名侍卫。 苏悦儿面色狰狞地道:“刚刚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 “好,其他的不变,唯独有一点,你必须,将那个女人的清白给我毁了!我要让她一辈子都没办法抬头做人,只能落个浸猪笼的下场!事成之后,你弟弟醉酒打死人的事情,我便在王爷面前帮你周旋一二。” “多谢苏姑娘。” “南宫月落,我看你怎么跟我斗!”苏悦儿的声音阴沉沉地自房中发出。 凤倾华挑眉,这苏悦儿当真狠毒,竟然想到这样的计谋来害她,婚前失贞顶多是千夫所指,婚后失贞那可是要遗臭万年的,也就只有景郁那个傻缺会相信出事之后不会有人为难她一个失贞女人。 凤倾华直接推门进入,正在里面商谈的二人震惊地瞪大了眼,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正在里面密谋如何害人,而正主就这样出现在了面前。 那侍卫动作很快,抽出刀就要朝着凤倾华刺去,苏悦儿坐在床上,双手紧紧地扣住床侧,目光死死地盯着凤倾华。 刺死她,刺死她,只要她死了,一切都一了百了,她可以说是这个女人私闯她的屋子想要杀她,简直再好不过。 然而,不过虚晃几招,面前的侍卫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第14章 自食恶果 凤倾华看向苏悦儿,勾唇笑道:“看来,我觉得你的计谋挺好的,那你就来尝尝咯。” 说着,一阵烟雾直接朝着苏悦儿面目而去。 凤倾华上前,将二人的衣物褪的只剩下小衣,又以一个难以言说的姿势叠在一起,而后潇洒离开。 凤倾华准备回自己院子的时候路过景郁的院子,察觉里面没有人,于是便大摇大摆地推门进入。 这是一间炼丹房,房子正中有摆放着足足有一人高的药炉,炉火正旺。 两边的桌子上乱七八糟地放置着各种药材,一角摊开着一本书,十分显眼。 凤倾华走过去一看,书页上写着是一副活血续经的药,这药倒是不错,就是炼制的过程十分费事,光时间都得耗上几个月,更别说中途还必须时刻得有人看顾。 凤倾华再度回头看向那药炉,嘴角勾勒出一抹邪气的笑,既然正主不在,那就先收点利息好了。 这么想着,扫了眼桌上的药材,捡了几样扔进药炉,随后快速离开。 就在她离开不到一个时辰,就听得“嘭”的一声巨响在东南角炸开,那冲击力生生的将房屋震塌。 东南角原本距离王府正门不远,听到动静附近的侍卫快速地赶了过去。 在破碎的瓦砾下,挣扎地爬出一个穿着蓝色长衫的男子,男人蓬头垢面,面上全是污渍,一边爬出来一边咬牙切齿:“是谁?竟然在老子的炉里扔了硫磺!” 侍卫们将整个王府搜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状。 天蒙蒙亮的时候,景郁突然冲到了战北霄的房间:“师兄,师兄!” 门外侍卫阻拦住他:“景先生,王爷才刚刚躺下,您......” “何事?炸毁炼丹炉的人找到了?”男人的声音沉沉地自房中发出。 景郁摸了摸鼻子:“还没有,但是我发现有个可疑人钻进了西北角,那地方只有那个女人住在那里,肯定,炼丹炉就算不是她炸毁的,也定然与她有关!” 景郁这会焦急的很,按照悦儿的说辞,他已经在那院中洒下了合欢散,若是去晚了真就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战北霄坐在轮椅上,一袭长发未扎微束地披散在身后,面上冷沉如雪:“去看看,若真是她,扒了她的皮!” 景郁听到自家师兄这样说,心都跟着颤了颤,若是过去被发现自己名义上的王妃是与其他男人,那......景郁不敢往下想,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景郁回过神来,却见男人已经滑出好远,赶紧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道:“师兄,您走慢点,或许,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呢。” 站在了院门口,四周静悄悄的,景郁听着里面没有一丁点声音,正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见一旁的男人大手一挥,院门立即四分五裂开来。 景郁松了口气,想着里面就算是有什么,定然也被这道门声给惊住了吧,只要别出现辣眼睛那一幕,那南宫月落的小命应该是能够保得住的。 就在这时,外面的人听到门扉中传来一阵脸红心跳的低喃细语。 “啊,疼死我了。” “怎么那么疼,呼,出血了。” “早知道就不起来了,这个动作太猛了。” 这声音,这内容,就算是未经人事的人也都明白里面正在发生了什么。 七王妃,竟然在偷人! 这时候,香雪跟蔓草也早就已经出来,同样听到了这声音,她们都是被特意调教过的,哪能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互相对视一眼立即双双跪下,香雪胆子大,立即就上前拍门:“王妃,王妃您开门啊,您在里面做什么?谁在里面,您可不能做糊涂事啊,您平时在丞相府这般就算了,如今您已经嫁进了王府,怎能做出这种对不起王爷的事情?” 说着,香雪又朝着七王爷的方向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景郁艰难地道:“那个,师兄,你,别太过生气,反正你们也还没.” 第15章 这算不算工伤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门里,站着一个只身着中衣,姿势扭曲怪异的女人,正蹙着眉头看他们:“你们在干什么?大晚上不睡觉,还砸坏我的门?这算什么,一报还一报?” “王妃,王妃您怎能干出这样的事,王爷已经发现了,那人就在您屋里,你就算是藏也藏不住的,不如认了吧。”香雪跪在地上,声音可怜,可脸上的表情却透露出几分幸灾乐祸。 “人?什么人?屋子里面只有我一个人啊。”凤倾华不解地道。 闻言,战北霄身后的侍卫立即进入查探,出来之后冲着自家主子摇头。 景郁也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怒声道:“那你在里面鬼叫什么!” 凤倾华翻了个白眼,双手扶门,抬起脚来给站在台阶下的二人看,不悦地道:“还不是你们,我睡的正香,突然被砸门声惊醒,还以为地震了,刚准备跑出来就踩中了地上的碎茶碗,扎破了脚,流了好多血,王爷,这算不算工伤?” 早在凤倾华抬脚的时候,景郁便下意识偏头不敢去看,女子的脚哪能是外男随便看的,这还是他师兄名义上的王妃,这会凤倾华这么一说,这才瞥了一眼,果然看见那血水正从大脚趾的地方流淌。 景郁蹙眉:“谁让你打碎茶碗的?” 凤倾华好笑:“我堂堂一个王妃,屋子里面别说茶,就连水都没有,要那茶碗何用,还不如摔了。” 战北霄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凤倾华,面色沉沉:“炼丹炉是你炸的?” “是我又如何?可是王爷您说的,不过问我报仇之事,那两条蛇是他找来的,我不找他报仇那我找谁?你的红颜知己?” “妖女!分明是你在蛇上抹了剧毒,险些害了悦儿!”景郁怒声道。 “是我下的?你确定不是她自食恶果?要不要我们去找苏悦儿对质一番,看看是谁下的毒?” “去就去!难不成我还怕了你不成!”景郁怒声道。 “景郁,退下。”战北霄沉声开口,看向凤倾华:“此事到此为止,我们走。” “诶,王爷,那我这伤......” “死不了!” 凤倾华看着男人的身影离开,那景郁还愤愤不平地说着什么,撇撇嘴,自言自语地道:“看来,我后面布置的一场戏是没什么观众了。” 凤倾华看向地上的二人,赞扬道:“表现不错,把这些碎茶碗清理之后便去休息吧。” 香雪与蔓草二人战战兢兢,听到凤倾华这话更是吓的半死,只当她是准备迁怒她们,然而,直到他们收拾干净出门,七王妃都再没说过一句话,更没有惩罚。 凤倾华再度朝着苏悦儿的院子走去,此刻房内苏悦儿与那侍卫已经清醒过来,双方分离,望着床上的一抹落红发呆。 “看来,你们过得不错啊。”凤倾华推开门,笑着道。 “南宫月落!你为何要这般害我!”苏悦儿盖着被子气的浑身颤抖。 “我害你,难道不是你想要害我?” “我,我杀了你!”苏悦儿拔起墙上的剑就要朝着凤倾华刺去。 “杀我,你确定你要这样衣衫不整的杀我?或者,需不需要我找来王爷,让他为你做主?你是他的恩人之妹,他肯定会为你做主的。”凤倾华漫不经心地道。 苏悦儿却是心尖一抖,她怎么能让战北霄知道,战北霄如今本就开始厌恶她,若是再知道她已非清白之身,必定会让她出府,她这些年,锦衣玉食惯了,哪能过的了那样的日子。 决不能让他知道! 可不让他知道,就只能杀了所有的知情者,苏悦儿手起刀落,趁着那侍卫还没反应过来,一剑将其刺死。 凤倾华拍手:“苏姑娘好魄力!” “南宫月落,我们谈谈。” “谈什么。” “你替我保留这个秘密,不准任何人知道,我可以不再跟你作对。” 凤倾华笑道:“苏姑娘,你这话是在同我开玩笑吗?同我作对?凭你?我将这件事公开,你连王府都呆不了,这才是一劳永逸。” “南宫月落,你不要将我当成草包,若是我跟你鱼死网破,将一切捅开,你自己也休想待在王府,今后也别想再嫁到一个好人家。” “呵呵呵,苏姑娘,你想多了,嫁人心切的从来都是你,不是我。” 苏悦儿被凤倾华这句话气的吐血,恶狠狠地瞪着她:“那你究竟要如何?” 第16章 同桌用膳 “我要的,很简单,那就是,自我在王府一天,你便只能呆在你的方寸之地,不要给我找事,使绊子,我这个人,怕麻烦,若是有人给我惹麻烦,我也只能一劳永逸,如何?” 南宫月落这是打算变相将她软禁到底了,苏悦儿咬牙:“好!自你还在王府一日,我绝不出院子,不给你找麻烦。” “很好。”凤倾华笑笑,指了指地上:“看在你如此乖巧的份上,我就再附赠你一个好处,帮你解决掉这具尸体。” 苏悦儿正疑惑间,就见凤倾华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粉末倒入那侍卫的身上,就听得咕嘟咕嘟声响起,顷刻间,那人便化成了一滩血水。 苏悦儿震惊地后退几步倒在床上,睁圆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就如同看着一只怪物一般。 凤倾华笑笑,晃了晃手上的小瓶子:“这是化尸粉,不光死人可以用,活人也可以,只是比较受罪而已。” “你,你走,你快走!” 凤倾华离开,苏悦儿盯着地上的那滩血水,猛地吐了出来,房中腥气恶臭混杂。 “王妃,宫里来了旨意,宣您二人进宫觐见。”凤倾华刚刚回来,便听到蔓草在外面开口道。 凤倾华命两名丫鬟伺候她穿戴好便在门外侍卫的带领下朝着正院行去。 凤倾华大致已经猜到,如今她与战北霄算是有了夫妻之名,自然应该前去宫里礼谢一番才是。 正院内,战北霄正坐在桌前用膳,那香味勾着人腹中馋虫。 委屈自己的肚子可不是凤倾华的作风,也不管那人脸上的表情多冷,凤倾华却是捂着自己的肚子,有些难受地道:“妾身肚子有些饿了,不知王爷这可有什么吃食可以垫垫?我这人吧,什么都好,就是不禁饿,一饿就容易头晕眼花,说错话。” 说完,微微一笑,露出白净的八颗牙。 战北霄放在轮椅上的手动了动,随后挥了挥手。 很快便有侍卫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将一碟碟的吃食放置在桌面山。 因为是早膳,所以大多以清淡为主。 凤倾华也不客气,直接坐下先给自己盛了一碗金灿灿的小米粥,喝了一口,微微蹙眉,朝着坐在不远处的男人道:“有糖吗?” 战北霄竭力地控制住自己,却还是忍不住道:“你怎如此事多!” 从未听说谁喝粥还需要糖的。 凤倾华依旧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笑,不疾不徐地道:“没关系,以后你会习惯的。” “......”战北霄扭头,不愿与这人说话,拿着手边的书卷开始阅读。 狠狠地舀了一勺子糖搅拌了下,凤倾华开始大快朵颐。 实在的身边的动静实在是有些过大,战北霄侧目,就瞧见那人手上端着碗甜粥,筷子却是往那些咸菜碟子里面夹。 凤倾华的动作很是豪迈,一点也不像所谓的名门淑女,却又不显的粗犷。 “一会咸一会甜,真是不知所谓的口味。” 凤倾华只当做没听到。 用完早膳,凤倾华主动上前站在轮椅后面,推着战北霄往大门口走。 门外,精致奢华的马车静立在路中央,四匹高大健壮的白马整齐地立着,看上去如他的主人一般霸气逼人。 侍卫直接连人带轮椅安置在了马车上,凤倾华后脚跟着上去,还没来得及坐上去就被一旁的侍卫拦住。 “王妃,您的马车在后面,这是王爷的专座。” 凤倾华扭头打量了这辆马车,从外面看不出什么,可里面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周围也用细细的绸布包着,一看就是最高规格的。 至于后面的那辆,不用看都知道不会比这个好。 凤倾华笑着道:“不用这么麻烦了,本妃就委屈一下同王爷同车吧,新婚夫妻总该坐在一起培养培养感情的。” 那侍卫抬头有些为难地看向车内,凤倾华直接倾过身子遮住他的视线,皮笑肉不笑地道:“本妃好歹是你们王爷的王妃,说的话就这么不管用?还是你们不将你们王爷放在眼中?” 没有听到主子的话,那侍卫立即低头,恭敬道:“属下不敢。” 凤倾华转身坐进了马车里,很快马车便动了起来,果然一点颠簸的感觉都没有,她挺满意的。 百无聊赖,凤倾华开始仔细打量马车内部。 战北霄看着她就跟闲不住一样在马车里面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时不时地敲敲打打,好像在研究是用什么材质制成一般。 他喜静,再加上昨夜并未休息好,这会被吵闹得更是心烦,额角处的青筋一抖一抖的。 想到那个赌约,忍住将人扔下去的冲动,强行闭上了眼睛。 凤倾华将马车里面的物件都观摩了一遍之后目光自然而然落到了马车的主人身上。 华贵的玉色长衫服帖地包裹着他魁梧挺拔的身躯,三千墨发用玉冠竖起,如丝滑绸缎的墨发垂与肩头,虽只能瞧见他的笔挺顺滑的下颚,也不知这人毁容前该是如何的风华绝代。 男人轮椅也不知道是怎么设计的,两个轮子可以对折,这会战北霄坐在那里也就比她高出了些许, 凤倾华的目光太过于专注,原本闭目养神的战北霄陡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如同淬进寒冰一般。 “再看,本王便挖了你的眼!”战北霄冷声道。 凤倾华撇嘴,并不害怕,百无聊赖的拉了一下马车的暗格,将里面的兵书拿出来翻阅着。 起初,战北霄只当她是拿着手上的书当幌子,后面见她竟是真的看了进去,诧异地挑了挑眉头。 兵书枯燥,女子向来不喜,她倒是另类。 马车一路往大路前行,自然而然有不少流言蜚语窜进了车中。 “听说昨天嫁进王府的丞相家的女儿平安无事,好好的活到了现在,真是奇迹啊。” “那谁说得准,七王爷戾气这么强,说不定时间一长那新王妃也抵挡不住啊。” “这丞相也是,明知道自己的女儿嫁进来凶多吉少,照样还是送了来,被羞辱便算了,还得搭上小命,依我看,身在富贵之家也未必是幸事。” 第17章 幼稚威胁 零零碎碎的言语落进耳中,战北霄将目光落到边上的女子身上,却见她仿佛沉迷其中并没有听到那些碎言一般。 这人,究竟是过于狡猾,还是毫不介意。 马车顺利地进了皇城,于城门处停下,帘子被掀开,突然的光照进来,凤倾华这才反应过来,将书籍小心地合上,放回原处,又引得战北霄侧目。 凤倾华转身,不等外面的人扶着,直接身子一跃跳下了马车,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战北霄随后被两名侍卫扶下来,刚坐回轮椅上,见凤倾华迈步就要往里面走,冷声道:“站住!” 凤倾华这才想起他来,转身又走了回来,扶住轮椅,却不想手腕却被男人直接拽住,力气不轻,为的就是防止她挣脱。 “敢再给本王惹麻烦直接打断腿。”男人低声警告。 凤倾华笑了笑,眨眨眼,调皮地道:“是,知道了,我的王爷夫君。” 战北霄眸色沉沉,攥住的力道又重了一分,带着凤倾华滑动轮椅快步疾行,女子只能小跑着跟上他。 身体被人控着跟随,凤倾华的视线却是不断地打量着四周,望着这偌大的皇宫。 皇宫气势磅礴,一座座宫殿高耸,宫内亭台楼阁,流觞曲水,往来宫娥环绕其间,却不显杂乱,一个个皆低垂着头不敢承接旁人视线。 这会二人正走在一座石桥上,桥下则是一堆假山。 凤倾华望着自己的左手,再抬头看向身旁一副淡漠表情的某人,有些无奈,被攥了很长时间,手都有些僵了,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用冰块做的,怎么能冰成这样。 柔弱无骨的小手在手心扭捏了几下,战北霄的眼神微动,脸上并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只是手上的力道又紧了紧,凤倾华望着已然青白的骨节,鼻子微皱。 假山旁,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正躲在那里,一人指着桥上的两人压低了声音说道:“看,那人就是新王妃,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恩,奴婢也见过,上次的百花会上好像她也参加了。” “他们两个的关系好像很好啊,皇叔竟然会拉着她,真是难以置信,这分明是秀恩爱嘛,这个女人心机好重。” 凤倾华听得有些无语,什么叫秀恩爱,明明是这个男人怕她做出让他脸上无光的事所以一直拽着自己,这位姑娘,你难道没有看到我的手都要断了吗? 低头狠狠地瞪着战北霄,却见人家依旧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样,凤倾华心头一转,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轻抬裙角,脚尖一勾,手中便多了一块鹅卵石,掂了掂,朝假山背后的池塘扔去。 水花溅起老高,不少洒到了假山背后的二人身上。 “啊呀,谁扔的石头,不要命了吗,竟敢溅水到本公主脸上。” 假山背后的二人迅速跑出来,正好撞见从石桥上下来的凤倾华二人。 前面的女子一身宫装,样子看上去比凤倾华还要小上几岁,说话的态度极具气势,只是脸上衣上有些水渍,显得有些狼狈。 看着一脸暗色的战北霄,宫装女子神色微变,连忙弯腰行礼:“安平给皇叔请安。” 身后的宫女也已经一脸苍白的跪下问安,半天都不敢抬头。 安平郡主与宫女的想法一致,这四周都没有人,刚才那石头肯定是战北霄扔的,为的就是惩罚她们刚刚躲在假山后面说闲话,想到皇叔平日的作风,安平郡主面上的神色有些不安。 战北霄冷然凛冽的声音出口,目光却是看向凤倾华,嘴角微勾:“安平起身吧,你别怪她,她年纪尚轻行事不周全。” 说着话头却是一转,拉过凤倾华有些泥灰的手,用手帕仔细的擦拭起来:“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小辈计较。” 虽然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动,语气也依旧平淡,安平郡主却觉得面前的皇叔好生迷人。 一时间也反应过来,看着凤倾华的脸上有些不高兴,哼了一声道:“皇叔说得极是,玉茗告退。” 待二人离开,凤倾华像躲瘟疫一样甩开战北霄的手:“王爷真会演戏。” 战北霄随手将手上的帕子扔掉,语气凉薄:“想要拿本王做挡箭牌,简直是痴心妄想。” 凤倾华闻言却是一笑:“这句话臣妾同样还给王爷。” 暖日融融,女子的双眸眯成了月牙状,像是一直慵懒的猫咪,本算不得绝色的脸上却有着倾城笑颜,战北霄有片刻怔忪,随即想到那赌局,冷声道:“走快点,若是一会进去给本王丢了人,罚你三天不准吃饭。” 凤倾华有些失笑,堂堂一个王爷,竟然用这种小儿科的说辞来威胁人,不是要打断腿就是不给吃饭的。 到了明清宫,宫人通传之后,凤倾华终于见到了她这位名义上的父皇。 宣统皇帝此刻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头戴九龙卯日冕,一脸的严肃与威仪,不可否认的是,他的五官立体,足以想见年轻时定然是一位美男子。 “儿媳(儿臣)参见父皇。”二人齐齐拜见,只是不同的是,凤倾华是跪地,而战北霄则是在轮椅上欠身。 “起来吧。”龙椅上的宣统帝威严地一挥手:“给七王妃赐座。” 内侍赶紧搬来了椅子,凤倾华在战北霄的身旁坐下。 “老七,如今你也已经是成了亲的人了,以后行事记得稳重些,以后朕再听说你任性不愿吃太医院开的药,朕可就要降罪了。”宣统帝一脸严肃地道。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一定谨记。”战北霄开口,语调平稳,带着面具看不出表情。 宣统帝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转到了旁边的凤倾华身上。 凤倾华见状起身,立即道:“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好好的照顾王爷,若是他怕苦不愿吃药,儿媳定绑了他的手脚扳开嘴强行灌下去!” 凤倾华说的豪迈,说时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妥,只是等到面前的父子二人都齐齐用诧异的目光盯着自己时才后知后觉地自己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绑皇帝的儿子,似乎是重罪吧? 凤倾华下意识地将目光看向一旁的战北霄,却突然听到高台上的宣统帝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令那原本有些严肃的面庞多了几分慈爱。 “朕听说丞相家的女儿个个知书达理,懂礼明事,真正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心中欢喜之余还有些担心会与自己这沉闷的儿子在一起会不会太过冷淡,嗯,你这性子不错,就该这样,谁说女子就必须事事以夫君为先了?有些原则上的事情可不能一味让步,这样就很好。”宣统帝十分欣慰地道。 凤倾华闻言有些愣住,随即松了口气道:“儿媳谨遵父皇教诲。” “嗯,皇后正在宮中等你,有些话要同你说,你且去吧。”宣统帝笑着道。 “是。”凤倾华福了福身子,由宫人引领着出了宫门。 等到殿内只剩下七王爷同宣统帝时,宣统帝面上的笑也慢慢地收敛住,目光望向大门口的方向,冲着自己的儿子冷声道:“这便是那老匹夫派来的眼线?” 战北霄微微颔首,却不说话。 “找个时间解决了吧。”宣统帝轻描淡写地道。 “拔去了这根钉子,也还会有别的,与其对方在暗处使力,不如将人放到明面上监视。”战北霄说着,手指在轮椅扶手上上下敲打着,神色间阴郁异常。 宣统帝看着自己最优秀的儿子如今容貌被毁,双腿瘫痪,眼眸中浸染出一抹晶莹。 第18章 变脸皇后 凤倾华从宣统帝那边转到皇后寝宫时倒是十分顺利。 她先是拜见了皇后,随后便被皇后亲热地拉住了双手,屏退了左右,说是有贴心话要同她说。 凤倾华也是这才想起来,这位皇后娘娘,似乎是丞相的表姐,南宫月落的表姑母。 莫非这位表姑母同南宫月落的关系很好? 这个她倒是没有听南宫极说起过。 正疑惑间,就瞧见适才还一副情深义重的皇后娘娘陡然变了脸,松开凤倾华的手冷冷地道:“王爷待你如何?” 凤倾华心中冷笑,原来是装的。 “挺,挺好的。”凤倾华故意做出一副柔柔弱弱欲语还休的表情。 “你敢对本宫说谎!”皇后陡然加重了音量:“七王爷如今已经是一个瘫子,他又如何对你好?难不成,他的腿根本就没有大碍?” 凤倾华恍然,感情这皇后是将她当成了软柿子,用这种威逼的手段套战北霄的消息。 多亏了这张脸本就长了一副受气包的脸,凤倾华埋头做鹌鹑状,弱弱地道:“王爷将妾身安置在了偏院里,不,不曾苛待,皇,皇后娘娘,息怒。” 头顶的那道目光犀利地在她的脸上打量着,似乎是在思量她说话的真假,凤倾华身子微颤,瑟瑟发抖,十分无辜。 半响后,皇后再度亲热地拉住了凤倾华的手,安慰道:“月落,姑母凶你还不是为你好,皇家的媳妇哪里是那么好当的,姑母是怕你在王府里面做错了什么事到时候连累了丞相府啊,姑母的良苦用心,你可明白?” 凤倾华仰起头,面上梨花带雨,双眸中满是感激,连连点头,一手擦拭着面颊哽咽道:“月落明白,姑母对月落真好。” 拭泪的间隙,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不愧是能当得皇后的女人,保养的格外精致,看上去也不过是二十岁出头的模样,实则已经是四十多岁的女人,自己的儿子又是太子,说是整个天朝最尊贵的女人也不为过。 此刻这个女人瞧见面前的侄女哭的伤心,也不劝慰,而是等到她哭的差不多了这才继续道:“月落啊,七王爷自战场受伤之后脾性大变,以后你怕是会受不少委屈,若是心中觉得苦,就来同姑母说,千万别一个人忍着,知道吗?” “嗯,月落知道了。” “若是王府中有什么异常,或者是王爷的病情有了什么进展,也要记得来告诉姑母,明白吗?”皇后诱哄道。 凤倾华点点头,衣袖遮挡的那双眼中满是鄙夷。 这皇后是觉得南宫月落有多蠢,这摆明了是让她成为她在王府的眼线,她这是担心战北霄的病情是假装的,会挡了她儿子的道吧。 皇后将一面金牌交到凤倾华手中,表情越发慈爱:“以后常来宮里找姑母聊天。” 凤倾华跟着引路的宫人从皇后寝宫出来,一边走一边在袖中把玩着手中的令牌,心思千回百转。 这战北霄都已经那样了都能够引得皇后如此忌惮,看来太子的这个位置也不是那么稳当。 但通过这件事,凤倾华却发现了一丝疑点。 南宫极之所以找她冒充南宫月落,为的是怕自己的女儿殒命,可这皇后却要她当眼线,这本身就很奇怪。 莫非她就不担心她眼线的身份被发现之后会连累丞相府? 第19章 红骨骷髅 凤倾华正走的认真,突然听到边上的草丛里发出一声隐忍的呜咽,好似正经受着什么痛苦。 她快步上前,将有些茂密的草轻轻一扫。 “是何人在此,扰了王妃?”那引路的宫人拉长了声线责问道,随即跟在凤倾华的身后上前,目光在瞧见那那里躺着的血人之后忍不住倒退了好几步,脸色惨白。 只见与她们仅仅间隔一丈的地方,着一身粉色宮装的女子正不雅地躺在那里,七孔流血,这会恰好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那双眼睛惶恐地望向她们这个方向。 “这,这不是顺嫔娘娘吗,怎么怎么会这样。”那宫人结结巴巴地道。 与宫人见到死者的惊慌相比,凤倾华前世作为一名法医早已经见过,早已经练就了在任何惨状的尸体面前都面不改色的本领。 从身上撕下两块布帛包住手,凤倾华弯腰检查了女子的瞳孔以及四肢,又看了看这片隐秘花丛的四周。 凤倾华正准备做进一步检查,眼前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刚刚还被林荫遮挡的身体突然被阳光照射,脸上迅速涌起一大片青斑,原本光滑细嫩的肌肤变得丑陋至极,仿佛被人毒液喷洒。 凤倾华还没能来得及消化这一变化,就瞧见眼前的女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掉,随即那些腐烂的组织在下一秒又灰飞烟灭在了她的眼前。 原本还鲜活的肉体就在那一瞬间干瘪了下去,化为一具粉红骷髅。 “啊!!!”瞧见这一幕的宫人再也控制不住,尖叫出声,引来了众人。 之后不久,宣统帝带着战北霄赶来,皇后的寝宫离得最近,自然来的最快,瞧见宣统帝过来,躬身行礼:“参见皇上。” 宣统帝身边的战北霄目光却是凝聚在空地上,正对那具女尸上下其手的,他的王妃身上。 “她怎么会在那里?”战北霄蹙眉。 皇后赶到的时候已经命人将尸体抬出,用布帛盖住,另外也派了侍卫四周巡查,发现可疑人物不管身份如何立即抓来审问。 周围不少宫妃宫女此刻都站的远远的,害怕的不行,就只有那个女人,正一边指着那具粉红骷髅跟太医说着什么,时不时地在骷髅上戳几下。 “回禀王爷,王妃是第一个发现顺嫔娘娘的人,而且,而且,在尸体变成骷髅前,只有王妃一人碰过尸体,所以太医正在询问娘娘。” “她还碰尸体了?”战北霄眉头拧起,语气比往常高了一点。 回答的宫人感知到这位王爷的怒气,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很快,太医与凤倾华便一同走了过来躬身行礼。 凤倾华弯膝盖的动作慢吞吞的,皇家就这点不好,总是跪来跪去的,她都担心她的膝盖哪天会碎掉。 还没完全打弯,就听宣统帝道:“不必行礼,可否查出什么?” 凤倾华闻言立即打直了膝盖站直,一抬眼就与战北霄的目光对上,她刚才的小动作被男人一眼看穿。 男人盯着她的眼神泛着冷,一时间周身的气温都下降了不少。 凤倾华却像是没察觉男人此刻的不悦,笑着朝男人走去,只是刚走了没两步就被男人抬手阻止:“站住,离我远点!” 语气中满是嫌弃。 “王爷,咱们可是新婚夫妻,这才一个多时辰没见你就嫌弃我了?以后还有漫长的几十年要走,你的忍心吗?”凤倾华低声说着,只够战北霄一人听见。 那声音带着凄凉之色,简直催人泪下。 换做是别人只怕都要手足无措上手安慰,可落到战北霄耳中,只觉得刺耳,冷冷地道:“给我闭嘴!” 凤倾华闻言撇撇嘴,双手背在身后,仰高了脖子做高傲状。 是你让我闭嘴的,待会想让我说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太医看了看凤倾华,再度下跪:“老臣该死,平生所学竟不如王妃,老臣斗胆,请王妃来回答皇上的疑惑。” 说着,期待的眼神看向凤倾华。 不止太医,在场的人都将目光挪到了站在战北霄旁边身上。 宣统帝的深眸中带着疑惑地道:“七王妃知晓?” 凤倾华依旧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宣统帝见风倾华那样,以为是被之前看到的一幕惊吓到,所以才迟迟不说话。 皇后见状出声维护道:“太医太过谦了,七王妃只是一个闺阁女子,怎么可能懂这些,还是你说吧。” 第20章 初放异彩 太医面有难色的道:“皇后恕罪,并非老臣倚老卖老,而是,而是这种状况,老臣从未遇到过,倒是王妃博览群书,对这些有所涉猎,适才王妃的一番话,胜过老臣这几十年的经验,所以,老臣才斗胆,请王妃来说。” 听到太医竟然对七王妃有这么高的评价,就连皇后都有些震惊,看向凤倾华:“七王妃果真知晓这尸体变白骨的缘由?” 凤倾华扫了眼战北霄,依旧不说话。 战北霄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在跟自己较劲,伸手抚了抚额角:“开口,回答父皇的话。” 凤倾华面朝着男人,伸手。 意思很明显,你刚刚不是嫌弃我的手碰过尸体么,除非你握一下,否则别指望我开口说话。 战北霄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白皙小手,那手还调皮地冲他勾了勾手指。 战北霄冷声道:“既然太医查不出缘由,那便去顺天府,将仵作找来!” 太医双眸一亮:“对对对,宗人府那边专门管各种凶杀案件,说不定很快就能缉拿真凶。” 侍卫得令立即派人去找,凤倾华晃了晃手将其背到身后,冷不防地开口道:“一,女子是被人引到这个地方来的,四周并没有强行拖拽的痕迹。 二,约她来的人,或者说杀她的人,与她十分熟悉,所以她没有防备。 三,女子口中散发出一股恶臭气味,那毒药应该是混合进了她日常的食物中,遮掩了味道,所以她才没能察觉。 四,杀她的人同给她下毒的人应该不是同一人,既然在这里动手为的就是不让人发觉,既然已经下毒,没必要抱着被发现的风险。” 听到凤倾华突然一连串地说出这番话,宣统帝面色吃惊,倒是没有想到这女子竟然真能说出些许道理,至于事情是否如此,尚未可知。 战北霄眯眼看她,就见女子屹立于尸体旁边,神色自信,对自己说出的那番话十分笃定。 “那依你之见,你说说看,那杀她的人又会是谁?”战北霄沉声道。 凤倾华笑望着他:“只要是后宫中的人,皆有可能。” 战北霄冷笑:“此处是皇后寝宫,你想说是皇后所为?” 闻言,皇后娘娘后脊一凉,迎来四周众多视线,就连宣统帝都用怀疑的神色看着她。 她立即跪倒在地:“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这只是七王妃自己的猜测,如何能够断定是后宫之人,又怎么会一定是熟悉的人,说不定就是有刺客潜伏进来,杀了顺嫔顺便毁尸灭迹啊皇上。” “不可能,这位宫妃的致命伤口是在腹部,被利刃捅伤,之所以七孔流血,应该是事先已经中了毒,刺客不可能潜伏那么长时间,只能是熟人作案。” 宣统帝一听,当即冷怒:“皇后,你还有何话要说,往日你与顺嫔便有口角,此刻她又死在你的宫外,不是你也必定与你有关!” 皇后脸色惨白,颓然呆坐在地,往日的仪态尽失。 凤倾华站在一旁看着皇后这模样觉得好笑,刚刚在她面前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这后宫女人谁不是依附皇帝,单单一个皇后就想要拿捏她,未免太将自己当回事了。 吓完了人,凤倾华这才不紧不慢地道:“皇上,儿臣觉得,皇后娘娘是否参与先另说,但是顺嫔娘娘出事之前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宫人,这本身就不正常,还有皇后娘娘的寝宫如此多人,必定会有人在事发前看见过顺嫔娘娘,案发时间应该是这一个时辰之内,可以让侍卫顺着这条线寻找嫌疑人以及证人。” 按照凶手的惯性,在杀了人之后都会有返回现场确认的习惯,也不知道古代的凶手会不会有这种癖好。 第21章 王爷吃醋 果不其然,顺着凤倾华说的,找到了四个符合的人,经过一番审问,每个人都有不在场的动机,看似清白,其实每一个都有时间作案。 毒药是从一个御厨手中搜来的,正是顺嫔所中之毒。 洒水宫女的身上却搜出了宫妃的物品,皇上亲自证实这是顺嫔佩戴之物。 皇后宫中的宫女送糕点时约会情郎,至于顺嫔的贴身宫女,更是说不清自己当时一个人在做什么。 宣统帝正欲发怒,就听到外面的宫人通传,是顺天府尹以及仵作到了,这会已经检查完了尸体等着禀告情况。 “宣!” 顺天府尹如今已经有五十多岁,身材偏瘦,跪地行礼的时候背脊挺的笔直,一看就是个倔强公正的人。 而他身后跪着的,便是如今顺天府中最厉害的仵作,白子扬。 白家往上三代都是仵作,传到这一代,名声打的很响,据说还帮着顺天府处理过几宗大案子,所以很得皇上信任。 白子扬进来的时候凤倾华就忍不住抬眼打量他,看着他一身书生模样,书卷气很浓,没想到竟然是一名仵作。 仵作可不就是现代的法医么,那他们两个还算是同行。 本能的,出于对同行业的惺惺相惜,凤倾华对白子扬的印象还不错。 注意到凤倾华的目光专注地投到白子扬身上,战北霄抬手就朝着女子的腰部点了一下。 一股疼意从腰间窜了上来,凤倾华险些有些站不稳。 好不容易扶住一边的桌子转头瞪向他,冷声道:“你做什么,我可没招惹你。” 战北霄冷声道:“当着本王的面看别的人,眼睛不想要了?” 凤倾华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笑起来,弯腰轻轻地在男人耳边道:“难道王爷这是吃醋,爱上我了?” 战北霄冷笑:“你的梦还可以做的再美一点。” 不管他多不想承认,这个女人现在都是他名义上的王妃,在正式处理掉她之前,他绝不容许抹黑七王府的事情出现。 凤倾华撇撇嘴,站直了身子,继续看戏。 白子扬一板一眼地开始汇报,致命伤,刀口走向,以及估测凶手的身高,当时的刺入方位都说了出来。 凤倾华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连连点头,正听得有兴趣话就见男子不说话了。 宣统帝蹙眉问道:“那尸体变白骨的事情是何缘由?” 白子扬沉静地道:“顺嫔娘娘之所以七巧流血是因为中了鹤顶红,只是她为何会变成一具白骨,微臣从未见过这种例子,不好做出判断。 “那是因为她服用了大量的催白素。”凤倾华陡然开口道。 这一声将在场众人惊住,朝着她看了过来。 “敢问,催白素是何物?”白子扬显然是对凤倾华的言论十分感兴趣。 凤倾华此刻倒是大方,举了个例子:“这就好比,一片树叶里面有着绿色的汁液,所以它一整片才会变得绿油油的充满生机,可一旦你将它里面的汁液抽掉,抹上了石灰,那么当这些石灰达到了一定的热点,就会凝聚大量的热量,开始进行类似焚烧的化学作用。” 见白子扬依旧似懂非懂的,凤倾华继续道:“顺嫔娘娘皮肤白皙,比常人白上很多,那是因为她常年服用了这种类似石灰的催白素,不光内服,恐怕她还外用了,常年以往,她的身体就变得跟普通人的构造不一样,适才发生这一幕的时候本王妃亲自在场,她的皮肤就在眼光的照射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衰老以及身上的肌肤化成了灰烬。”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东西,竟然会有如此作用。”白子扬满是好奇地道。 凤倾华笑着看向跪在地上的宫女:“这个么,就要问问她的贴身宫女了。” 第22章 七王妃查案 那宫女为了将功赎罪,自然是知无不言,立即开口道:“是的,娘娘每天都会擦拭一种白色的膏脂,说是能够美白养颜,晚上沐浴的时候也会撒上很多粉末,奴婢曾经问过,但是被娘娘呵斥之后便不敢再多嘴了,但是据说娘娘还未入宫时便是这么保养的。” 凤倾华转身朝着宣统帝欠身道:“父皇,照这样看来,想要顺嫔娘娘死的人可不止两人,起码是三个人。” “三个凶手?”这一下,宣统帝都有些吃惊了,不过是一个妃嫔,怎会惹得这么多人想要害她。 虽然顺嫔平时会耍些小性子,可在他看来都是些无伤大雅的。 凤倾华点头:“是的,按照时间排序来看,诱娘娘用催白素的是一人,这人心思沉府很深,竟然用多年布一个意外的局,一个便是给娘娘下毒的,显然是有预谋的犯罪,至于用利器的那个,只怕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激怒这才会痛下杀手,毕竟,在皇后娘娘不远的地方动手,被发现的可能性太大了,又或者,是因为娘娘恰好看见了不该看见的,又恰好,那个人,娘娘认识,还很熟。” 凤倾华开口的十分自信,仿佛亲眼所见一般,竟然在场的人无比信服。 皇后娘娘立即激动地道:“没错,七王妃说的对,这三个凶手,不管是哪一个,都不像是本宫,皇上,臣妾真的是愿望的,虽然不知道顺嫔为何会朝着臣妾这里来,可若是臣妾真的要对她下手,又怎么会选在自己的地方?这分明是栽赃陷害,为了离间咱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啊。” 宣统帝看向凤倾华:“照你所说,凶手也不是这四人中的其中一个?” 凤倾华摇头:“不,这四人里面,一定有人说了谎,他们之中,至少有一人,会是其中一名凶手的帮凶,毕竟,在深宫之中想要对宫妃下手,还是需得有帮手才行,而且,凶手为了确认顺嫔娘娘是否死亡,必定会返回现场,哪怕不是本人,也会找一个人回来看看。” 宣统帝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大手一挥:“将这些人拖下去,大刑伺候,直到他们招认真相为止!” 一时间,整个殿内都充斥着几人的求饶声,只是很快就被人捂住拖下去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宣统帝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你说这件事交给谁办比较好?” 死的是宫妃,宗人府那边虽然是专门查办的,可到底还需要有人统管才行。 一般这种事情都是交给太子来办,可是现在皇后也牵扯其中,自然是不合适的。 战北霄的假做思考了一瞬,随即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王妃:“儿臣认为,儿臣的王妃可当重任。” “哦?”宣统帝挑眉,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有这样的想法。 “王妃目睹了顺嫔的经过,说不定能够想到一些细节,尤其是她对顺嫔的状况最为了解,再加上刚刚她的分析儿臣十分赞同,这件事交给她去查,儿臣很放心。” 凤倾华闻言斜眼看了战北霄一眼,男人坐在轮椅上,神情依旧严肃,仿佛真是为了案件着想一样,可是凤倾华就是知道,这个人,根本就是为了整她。 若是她查出真凶,那自然皆大欢喜,若是差不出来,到时候办事不利的帽子可就要扣下来了。 战北霄对上女子的眼神,不必不善,唇角勾勒出一抹邪气的笑,寒气森森。 宣统帝沉思了一声,随即点头:“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给七王妃去办,另外命大理寺卿,吏部侍郎一起督办此案。” 凤倾华上前一步,恭敬地道:“臣媳领旨,只是臣媳还有一个请求,想跟父皇要一个人协同臣媳。” “你想要谁?” “白子扬!”凤倾华清声道,随后挑衅地看了战北霄一眼,果不其然对上男人带着寒气的眼神。 第23章 惩罚,不准吃饭 出宫的马车已经稳稳地行驶在官道上有一段时间,整个马车中寒气四溢,就连驾马车的侍卫都能够感受到,挥在马背上的鞭子力道都比平日轻了不少。 凤倾华拿着本兵书缩在角落里看得津津有味,得空的时候还伸手摸了一块放置在桌上的茶点咬上一口。 这皇宫里面的糕点果然不一般,入口即化。 “南宫月落!”男人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阴测测的。 凤倾华抬头,疑惑地看着男人:“王爷您怎么了,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声音怎么那么怪?” “呵呵,怪么?”战北霄阴继续阴测测地道。 凤倾华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配合演出,点点头道:“是啊,好怪,您这样妾身好害怕啊,若是妾身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王爷,王爷您尽管说出来便是,如果妾身哪里做的不好,妾身会改的。” 那语气,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那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只是战北霄怎么就觉得,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在耍他! 说出来? 他要能够说出来,还能在这里阴阳怪气的? 他很少跟女人打交道,他是王爷,又常年在军营里面,都是大老爷们,直来直去惯了,还从没有人让他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本事。 “你,不准吃了!嚼的声音那么大,吵死人了!”战北霄怒声道。 “哦。”凤倾华顺从地说着,又拿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像只仓鼠一样鼓鼓的,没再张嘴,就那么慢慢地磨着。 配上她的那双大眼,看上去竟有些可爱。 战北霄更恼:“不是说了不准吃了,你怎么又塞了一块?” 凤倾华闻言,“艰难”地将糕点咽下之后道:“您嫌弃声音大,那我就吃的悄无声息,不会打扰你的吧?” “不行!”战北霄凛冽地瞟她一眼。 “为什么?” “本王的马车,本王说什么你就得照做!”战北霄可不会说,他觉得她吃的满嘴的渣子实在是太碍眼。 凤倾华闻言,抬手做了个欧克的手势,拍了拍手站了起来:“那我出去吃,不碍你的眼。” 说完便直接掀开帘子坐到了马车外面去。 车内突然安静下来,竟让战北霄有种不适应的错觉。 扫了眼方桌,原本放了三层的糕点只剩下了一层,那女人还真能吃。 抬手,挑了一小块,放到唇边咬了一角,战北霄的眉头立即拧了拧。 太甜。 人怪,口味也怪。 正想着,便听到外面传来女子的说话声。 “小侍卫,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流影。” “流影,你的名字还挺好听的。” “属下的名字是王爷赐的。” “主要还是你长得好看。” 战北霄原本散下来的冷气又一点点凝聚,往外溢开。 流影感知到,战战兢兢地不敢再说话。 可是凤倾华却还是依旧在打探:“你这驾马的技术不错,专门训练过吗?” 流影僵硬地点点头。 “咳。” 车内传出一声轻咳,流影背脊一下子僵直,缰绳都险些握不稳。 “我也会驾马,来,我试试。”凤倾华说着,直接从流影的手中夺过缰绳,不等流影反应过来,用力甩了下马鞭。 马儿吃疼,蹄子撒了欢的跑,在宽阔的官道上畅通无阻。 偶尔有几辆马车在瞧见那疾驰的马车上面的七王府标志立即停住或者是移到边上让其先行。 原本需要半个时辰才能到的路,用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便到了。 等到马车停到王府门口,凤倾华笑着道:“这不就快多了。” 流影满是佩服:“王妃的驾马的本事真......” “流影。”战北霄的声音自马车中传来,打断了流影的话。 流影立即跳下马车,扶七王爷下马。 轮椅落地,战北霄冷冷地道:“今晚日不必准备王妃的膳食。” “是。” 凤倾华一听立即道:“为什么?” “有异议?” “当然有!我又没做错什么。” “在王府,本王的话就是旨意。”战北霄说完,直接进了王府。 凤倾华在他背后做了个鄙夷的手势,嘟囔道:“哼,反正姑奶奶现在不饿,不给我准备难不成我还能饿死?” 第24章 不能吃饭,水也别喝 凤倾华自己朝着自己住的院子走,刚到门口春雪和蔓草便着急地跑了出来。 “王妃,不好了,刚刚王爷派人将我们所有能吃能用的东西都拿走了。”蔓草道。 “是啊,那侍卫还说今天咱们院子的人都不准用膳,是因为王妃做错了事,王妃您做了什么惹恼了王爷啊,这下可害惨我们了。”香雪嘴快,立即将不满吐了出来。 凤倾华听着她的指责,勾唇笑了笑:“身为婢女,别说你们是被我连累的,就算没有被我连累,作为一个主子没有饭吃,你觉得我会让你们有吃的?” 蔓草跟香雪同时顿住,满脸不敢置信,没有想到二小姐竟然这么狠。 不是说二小姐温柔善良,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吗? 不是说二小姐对待下人如同姐妹吗? 假的,都是假的! 凤倾华往房间里面走,快要进门的时候转过来笑着道:“对了,因为我刚刚得罪了王爷,心中甚是不安,既然王爷罚我们院里不能用膳,那我为表歉意,就再加一条吧,今日就连酒水也免了吧,你们两个是我的陪嫁丫鬟,就代替我执行。” 说完,凤倾华便进了房间关上了门,留下两个婢女站在风中凌乱。 “蔓草姐姐,怎么办?王妃不是开玩笑的吧?不吃东西就算了,还不准喝水,这大热的天,不喝水会中暑的吧?”香雪急切地道。 蔓草犹豫了下道:“王妃的样子,应该不像,咱们先进屋吧,尽量少说话,躲在阴凉的地方,应该能够避免多喝水的情况,熬过今天就好了。” “咱们就算是喝了也没事吧?她又不知道。”香雪想通这一点之后就轻松了不少。 蔓草没说话,摇摇头,进了房里。 香雪的体质怕热,每天都要喝很多的水,越是约束她不让她喝,她就越是觉得口渴。 刚刚在房里坐了一会就渴了起来,提着茶壶想要给自己倒水却发现壶里没水了。 提着茶壶就要出门,刚刚到了水房,准备加水,就听得噗通一声,手中的水壶破碎成了好几块。 香雪受了惊吓,一下子退后好几步,余光中瞟见门口处有一道影子,又被吓了一跳。 凤倾华的身影便悄无声息地到了门口,这会倚靠在门框上,姿态慵懒地看着她:“本王妃说的话就那么让你记不住?嗯?” 香雪原本有些心虚,可瞧见凤倾华这么咄咄逼人,干脆大声吼道:“王爷原本就是要惩罚你,你不能因为你自己婚姻不幸就来折磨我们!” 凤倾华闻言挑眉,慢慢地走进:“本王妃婚姻不幸?” “难道我说错了吗,从你嫁进来,王爷根本看不上你,都不曾跟你圆房,所以你心里有气,故意拿我们发火!” 凤倾华闻言转了转眼珠,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报复某人的方法,将手背到自己的身后,在自己的胳膊上一阵猛掐。 下一秒,凤倾华就拉着袖子擦了擦从眼眶中溢出的泪水,凄迷地哀叹出声:“香雪,你家小姐我,心里苦啊。” 香雪没有想到原本强势的女人突然就弱的像根小草,一时间还有些不能够适应。 凤倾华继续道:“七王爷,七王爷他根本就不是人啊,你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折磨我的。” 说着,拉开了两边的袖子,露出了两条满是青红的痕迹,有的还泛着紫色,手腕上的那一圈更是眼中。 香雪心中一紧,下意识道:“这是王爷弄的?” 凤倾华没有承认,反而呐呐地道:“腿上,腰上都是,还有一些隐秘的地方,小姐我不好意思让你看啊。” 香雪却没有那么傻,立即质疑道:“王爷根本就没有进过你的房间,怎么有时间在你身上弄出这些,还有,你手腕上的守宫砂明明还在,王爷根本没有跟你圆房。” 第25章 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 凤倾华低头看了看手臂上的守宫砂,脸上的表情更是一言难尽,捂着脸一副下一秒就有可能会晕过去一样:“香雪,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香雪顿时有种刺激感,看来这是一件很了不得的秘密啊。 说不定可以拿去告诉夫人换取好处呢。 于是香雪也开始演戏,赶紧上前扶住凤倾华,将她扶到一旁坐下,知心小姐姐一般地道:“小姐您说,香雪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凤倾华满是黯然地道:“原本我与太子订有婚约,却没有想到中间却换成了指婚给七王爷,我命不好,虽然伤心难过也只能认命,只盼着王爷怜惜,让我在王府有个容身之处,却没有想到,没有想到,王爷他,竟然不举啊。” 说到伤心处,双手捂着脸痛哭,发出“嘤嘤嘤”的哽咽声。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七王爷伤势那么严重,那个地方怎么可能会没事,否则这偌大的王府怎么会没个侧妃连个通房都没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香雪的表情也有些异常。 原本她是被大夫人送来爬床的,只要能入得王爷的眼,便可以将南宫月落这个二小姐压在掌下不得翻身,可现在,王爷不但是个不举的,而且还因为这病弄得喜欢折磨女人,她该怎么办才好? 香雪的内心复杂极了。 富贵想要,可是命也很重要啊。 “香雪,香雪,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凤倾华一副迷茫痛苦的模样。 “不行,不行,我得好好想想,好好计划一下。”香雪神色慌张地挣脱开凤倾华的手,朝着外面跑去。 凤倾华擦了擦眼睛站了起来,满是狡黠。 哼,不让我吃饭,我就让你的不举传闻尽人皆知。 凤倾华哼着歌回了房间午睡。 这一觉足足睡了三个时辰,神清气爽,睡醒之后凤倾华就感觉有些饿了。 打算去王府的厨房那里顺点吃的,路过一处院子的时候听到不少动物的叫声,施展轻功跃上了房顶去看。 原来这院子里面养着不少家禽,看着一只只精神抖擞的,看的人食欲大增,脑子里顿时出现了一系列的菜谱。 书房内,战北霄正在看手中的卷宗,景郁在旁边不断地走来走去。 “你这算是什么惩罚,你要罚就应该罚她跪烂十块石板,口剥十斤核桃,手抄百遍道德经,挑一万颗红豆!”景郁背着手一阵数落。 “嗯,提议不错,下次备用吧。”战北霄勾了勾唇角,想到那个女人那么喜欢吃,不能吃,一定让她很是恼火。 景郁想到那个嚣张的女人,甩甩头:“不行,我觉得那个女人不会那么乖乖的听从你的惩罚,我得去看看,我得去监督!” 景郁说着,看着自己的师兄,就见男人浓眉深眼,高深莫测,让人完全猜不到他内心的想法。 他没有反对,也不赞同,那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更让人猜不透。 “师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景郁望着战北霄,等着他决定,他要说不去,那他也就不去了,显得他对那妖女很关注一样。 男人冷静果敢的冰山脸上闪过一抹情绪,速度太快,让景郁一时间抓不到,就听男人道:“随你。” 随他? 景郁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既然这样,那咱们现在就走,到时候我们再到她院子里面摆一张席面,当着她的面大吃一顿,让她看得到吃不到,气死她。” 战北霄看着他这副挤眉弄眼的模样,嘴角微抽,别过眼去。 二人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去了凤倾华所在的院落。 第26章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人呢?都死哪去了?”景郁开始充当起了侍卫,大声道。 蔓草和香雪立即从房内奔了出来,哑着声音跪着向战北霄行礼。 景郁疑惑地道:“你们的嗓子怎么了?怎么跟舌被割了一样?” 蔓草与香雪一时无言。 “抬起头来回话。”战北霄冷冷地道。 蔓草抬头,面色紧张而凝重,但是双眸中却透着兴奋之色。 香雪则是想到了凤倾华的话,身子本能地缩了缩,惊慌地抬头。 于是,战北霄二人就瞧见二人的犹如蔫吧了的喇叭花,干巴巴的耸拉着,尤其唇瓣已经干裂的起皮,尤其有一个的嘴上还冒出了血丝。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是罚了一顿饭就成了这副模样?” 蔓草的声音有些轻颤:“王妃说,为了表明她知错的诚意,不光免膳食,就连茶水也一律免了,奴婢们是她的人,就代她领罚。” 景郁一听,啧啧有声:“师兄,你这王妃可比你还狠,这么热的天,不准喝水,怕是要出事的吧。” 战北霄仿佛没听到二人的话,沉声问道:“她呢?” “王妃,王妃在房内。”蔓草答道。 “不会是饿的晕过去了吧?”景郁插话道。 战北霄闻言,抬头朝着院子看去,恰好,房门打开,就见女子一身家常衣装站在门口。 二人隔空对望,四周,寂静无声。 战北霄目光犀利,凤倾华只觉得如芒在背,有些心虚,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镇定,一定要镇定,应该没事。 凤倾华暗暗握拳,深吸了口气,从台阶上移步下来,模仿着大家闺秀,端庄秀丽,到了战北霄的面前,行了大力。 “妾身拜见王爷,不知王爷来是有何事?” 战北霄剑眉微微皱起,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女人,太过乖巧,不正常。 景郁更是有些吃惊的张大嘴,这还是炸毁他药房,威胁他的妖女吗? 这会她看上去跟普通的闺秀,正常的妻子差不多,简直能被称为规范。 凤倾华在心中为自己竖起了大拇指,她现在肚子空空,就等着赶紧将这二人支走狠狠的享受她的美食呢。 她可是足足做了一个多时辰的,光是想想口水都要忍不住流出来。 “那个?你没什么事吧?怎么变化那么大?”景郁有些磕磕绊绊地道。 凤倾华以袖掩面,满是羞愧地道:“妾身回房闭门思过,想了又想,觉得以前真是太过放肆,如今已嫁人为妻怎么能如此作为,痛定思痛之后妾身决定以后不会再惹王爷生气了,一定谨言慎行。” 滋溜,说话太多,差点流口水。 凤倾华感觉到对面有一双视线正在灼灼地盯着自己,刺的她如芒在背。 凤倾华抬头,目光盈盈地望着战北霄:“王爷,难道妾身变得听话了,您不喜欢吗?” 战北霄深深地盯了凤倾华一眼,随后,转动着轮椅离开。 凤倾华长长地松了口气,继续柔声道:“妾身恭送王爷!” 随后,迫不及待地吩咐两个丫鬟:“你们赶紧去睡觉吧,反正没饭吃,节约体力。” 说完便朝着自己的房间飞奔而去。 离开院子,景郁低头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不应该啊,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战北霄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原本以为有些不同,可到底也没什么不同,真是让人倒胃口。 景郁继续道:“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人的变化怎么会那么大呢?难不成她以前都说装的?那装的还真是好。” 战北霄内心一阵,轮椅顿在原地。 男人的目光深沉内敛,若有所思,随即,转身,返回院子。 第27章 根本是一桌猪食 屋内,凤倾华快速地关上门,盯着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双眼发光。 她今天做的都是甜辣口味的。 水煮肉片。 毛血旺。 酱爆蹄髈。 辣子鸡丁。 锅包肉。 京酱肉丝。 粉蒸肉。 全肉宴,看着都让人食欲大振。 好在战北霄没让人把食材也拿走,这才能让她做出这么一番美味。 握住筷子,凤倾华激动得手打晃,正纠结第一筷子要先吃哪道菜的时候,就听到“嘭”的一声,整道门直接被踹飞。 凤倾华惊的差点跳起来,目光半眯着朝着门口看去。 只见门口,一高一矮两个人如同门神一般站在那里,双眼危险森冷地盯着她。 凤倾华惊得连冷汗都冒出来,前脚才说自己认罚要把自己关起来闭门思过,后一秒就被人抓包在这里大吃大喝,再厚的脸皮都有些撑不住了。 尤其这会战北霄的视线不是一般的灼热,逼的凤倾华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该怎么说,怎么解释,难道说这桌菜都是他们的幻觉? 重点是,她现在要怎么保护这么一桌菜啊,她花了那么多时间做的,这就是她的命啊! “南宫月落,你竟然背着王爷偷吃!”景郁突然出声。 这句话,就像是扯开了一层遮羞布,就连战北霄都将目光挪到了那满桌的菜上。 凤倾华眼皮一跳,赶紧跳起来挡在桌前,连忙摆手急切地道:“不是偷吃不是偷吃。” “还在狡辩!”景郁冷笑:“不偷吃你弄这么一桌子菜干什么,光看吗?” 凤倾华头皮有些发麻,想到战北霄这个人说一不二的,知道自己违抗他还不知道要整什么幺蛾子,万一用这个作为借口中止了他们的约定,那她还真没法跟南宫极交代。 这么想着,凤倾华赶紧道:“不不不,我就是,就是,做来玩的,也就是一些花架子,其实根本不能吃的,一点都不好吃,我一个大家闺秀,会做什么菜啊,就是怕王爷嫌弃,这才关起门来不想让你们看见,真的,我发誓,我南宫月落没说一个字假话。” 反正她不是正主,发誓就发誓。 听着凤倾华的话,二人再度将目光投到她身后的桌子。 哪怕是看不见全部,可是那香味已经弥漫在整个房间,勾的人心痒痒的。 景郁不信:“这味道,你确定不好吃?” “这,味道么,就是为了逼真嘛,就是为了显得好吃一点,其实真的很难吃的,简直食难下咽!这根本就是一桌猪食!”凤倾华不遗余力地贬低自己做的菜肴,就为了让二人相信。 说着,还试探地问道:“不信,你们尝尝?” 她是知道战北霄的,他的饮食偏清淡,一定对这些没有任何兴趣的。 果然,战北霄的眼中闪过拒绝,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露出的唇瓣却是下意识地抿唇,很是嫌弃。 凤倾华赔笑道:“妾身污了王爷的眼,实在是抱歉,这时间也不早了,王爷早些回去准备用膳吧。” 景郁闻言,上前走了两步,绕到凤倾华的身边,满是嫌弃地道:“我还是不信,你会那么好心,加重惩罚自己?” 说着直接从边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锅包肉咬了一口。 猛地,男人咀嚼地动作一顿,下一秒就做出要呕吐的表情。 这是什么菜啊,好酸,还有些冲鼻子,可是之后便有些甜,还很香。 景郁将剩下的半块放到嘴里,欢快地继续吃。 “如何?”战北霄低沉泛冷的声音传来。 第28章 难吃,难吃死了 景郁正要回答,一抬头就对上了凤倾华的脸,女子无声地启唇:“你敢说好吃我今晚立马把你的新丹炉炸了!再给你下几百种毒药!” 景郁身子抖了抖,狠狠地咽了眼口水,同样用唇语道:“这桌菜分我一半!” 简直是土匪! 凤倾华气结,微微点了点头。 景郁见状道:“难吃,难吃死了,从来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南宫月落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黑暗菜系的吧!” 一边说着,筷子却是不断地往别的盘子夹菜往嘴里塞。 一边塞一边囫囵地道:“难吃,难吃,一道比一道难吃,师兄,这个女人手艺太差了,我吃的都想吐了!” 凤倾华转身看向战北霄,笑的格外牵强地道:“王爷,这菜,真的,不好吃。” 景郁你这个白痴,演戏能不能演的到位一点! 说难吃还一个劲往嘴里塞,你在侮辱大家的智商吗! 果然,就见战北霄从门口滑了进来,到了桌前,视线幽幽地看着景郁:“不好吃?” 那语气冒着森森寒意,让景郁脊背发凉,强行挤出一个笑:“尚可,尚可,不过,应该不符合师兄您的口味。” 战北霄一听,周身释放出丝丝寒气。 凤倾华摸了摸鼻子,知道这招是行不通了,只得道:“王爷,要不,尝尝?” 说着,递上了一双筷子。 忽地,男人那双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凤倾华,又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凤倾华嘴角微抽:“你又要干嘛。” 战北霄冷哼一声,神色冷漠:“为本王布菜。” 凤倾华握着筷子的手松了又紧,平静的脸上慢慢挤出一丝笑,柔和地道:“妾身遵命。” 说着,筷子直接夹了一块水煮肉片放到战北霄的碗碟里。 “王爷请用。”凤倾华声音温柔,落在战北霄耳中莫名刺耳。 低头看着那块血红的肉,额头跳动了一下。 最后,还是蹙着眉头夹起来放到口中。 瞬间,战北霄的瞳孔睁大,手上有青筋爆出,额头渗出一层薄薄的汗。 好辣,好麻,好烫。 果然这个女人一旦温顺起来就一定是有事发生。 他大意了。 战北霄想要将肉吐出来,可是多年的教养使然让他没法这么做,最后还是干脆囫囵地嚼了几下准备咽下,就在这犹豫的时间里,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明明不是他喜欢的口味,却新奇的让他忍不住还想再试一次。 “继续布菜。”男人的声音都有些抖,视线却是落在那些菜上。 凤倾华忍不住咋舌,这些人,一个个的,是要将她辛辛苦苦做的菜都试遍吗? 知道战北霄不吃甜口的,凤倾华立即给他夹了一块糖醋里脊。 战北霄低头吃下,眉头微微拧了拧,凤倾华瞧见,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还没等她松完就见男人竟然主动拿起筷子夹了起来,那动作快且优雅。 至于景郁,动作简直堪称神速,快的都险些变成残影。 凤倾华本就觉得有些饿了,这会看着这两个人吃的欢快,只觉得自己更饿了。 第29章 小红小紫小蓝 “你们两个,是几天没吃饭了吗?好像,我才是那个被惩罚了的人吧?”凤倾华旁敲侧击地提醒,她这个掌厨还没吃呢。 就听战北霄道:“今天的惩罚暂且免了。” 凤倾华正打算开口,就听景郁抢先道:“让人准备一些下火的茶水还有米饭,好辣,这些菜好辣啊,不过为了美食拉肚子也在所不惜了。” 凤倾华呵呵冷笑道:“是么,那还真是难为你了。” 凤倾华出去了一趟端着茶水跟米饭回来,桌上的菜只剩下了三分之一,顾不得跟这两个不速之客掰扯,给自己舀了碗米饭坐下来就开始一阵风卷残云。 景郁这会已经吃饱大半,速度慢了下来,这会瞧见凤倾华的动作,忍不住啧啧称叹:“你这样子,哪里有半点像名门闺秀了,吃东西的样子比男人都粗鲁,刚刚在院子外面差点就被你装出来的乖巧给骗了。” 凤倾华不理他,连眼神都没有赏一个,全神贯注地望着面前的食物。 而另一边,战北霄也发现了一个问题,盘子里面的辣子鸡,明明他夹的时候还有七八块,可他刚刚吃完再去夹的时候发现已经见底。 对面的女子吃东西的速度快的惊人,那东西只顾着往嘴里塞仿佛根本不需要咀嚼消化的。 这么想着,战北霄垂着头,默不作声地连着夹了几筷子放在自己的碗碟里面慢慢地品尝。 一大桌子的菜就这样被他们三个人一扫而光,景郁更是恨不得连盘子都舔一遍。 “不错不错,你这手艺很不错,这些菜也挺新鲜的,肉感也不错。”景郁一边用牙签剔牙一边抖着腿说着,样子特别欠扁。 凤倾华不忘谦虚地道:“哪里哪里,还是王府的水土好,能养出这么好的家禽。” “好说好说,我师兄这王府里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对了,这些家禽都是你去厨房里面拿的?就没被人发现?”景郁好奇地问道。 凤倾华不疑有他,伸出大拇指朝着后背点了点:“没有啊,就过去不远的地方,有一处院子,里面全是家禽,还别说,散养的家禽味道确实比较鲜美。” 用了人家的原材料,凤倾华这会自然说话处处都需要夸赞王府。 然而,就在她说完之后,就瞧见景郁突然脸色一变,腾地站了起来,目光紧紧地盯着凤倾华,不敢置信地问道:“你刚刚说,你是在那个院子里抓的?” “是啊,刚好路过,发现养的挺不错的,喏,你吃的这些全部都是。”凤倾华眨眨眼道。 下一秒,就听“嗷”地一声,景郁发出了一声怪异地尖叫,随后目光紧紧地盯着桌面,双手端起一只盘子,凄厉地唤道:“小红,是你吗?” 随后又端起一个盆,痛苦地喊:“小爱,是你吗?” “小蓝,小紫,你们死的好惨啊,我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们喂养长大,却没有想到你们今日竟然遭到了如此毒手!” 话音落下,景郁凶狠的目光紧紧地望着凤倾华,仿佛面前的,就是杀他全家的仇人。 凤倾华满脸莫名其妙:“你突然发什么疯?什么小红小蓝的,不就是几只家禽吗?” “他们不是家禽!”景郁双眼发红。 “哦,灶台上现在还绑着两只,你......”凤倾华的还没有说完,就瞧见景郁风一般地跑了,朝着她厨房的位置。 原本吵闹的屋子里面只剩下二人,凤倾华扭头看向如同在看闹剧的战北霄,歪了歪头道:“你师弟怎么了?吃几只家禽,需要这么大反应,他自己不是吃的最欢的吗?” 第30章 索要王爷信物 战北霄这会心情还算不错,人也比较好说话,听到凤倾华的问题淡声道:“那是景郁养的宠物,平时吃的都是虫草补药,肉质自然比一般的家禽好。” 凤倾华恍然大悟:“难怪,只是,那满院子都是?我看至少得上百只吧?” 战北霄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凤倾华耸了耸肩:“吃都吃了还能吐出来不成,再说了,他自己吃的可不少。” 战北霄没有言语,依旧坐在那里,视线在屋子里面扫了一圈。 凤倾华抿唇:“那个,王爷,吃也吃了,您该回去了吧?” “你要赶本王走?”战北霄眸色微沉,盯着凤倾华的脸,仿佛她敢说一句是,他就会拧断她的脖子。 凤倾华笑的谄媚:“时间也不早了,我这院子里面破破烂烂的,怎么好招待王爷呢?” 战北霄冷冷地道:“这王府是本王的,连你都是本王的,本王在哪里,需要你批准?” 凤倾华闻言,顿时有些羞涩地道:“莫非,王爷今晚是想要宿在这里?同妾身圆房?” 说着,用害羞又迫切的目光看了战北霄一眼,碰上男人的视线就赶紧收回,又害羞地抬头看了一眼,两只手在身前纠结着。 “既然,既然王爷想的话,那,那妾身这就替王爷宽衣吧?刚刚用完膳,是该松动下筋骨的。”凤倾华说着,朝着男人走去,伸手就要去解男人的腰封。 女子面色红润,眉眼中都带着一丝水润,媚态横生。 只是手刚刚扬到半空,就被抬手打落:“不必!” 说完,滑动着轮椅离开,走到门边的时候,侧身看向凤倾华:“明日需得去宗人府查案,本王会派人送你。”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仿佛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 半响,凤倾华站在原地叉腰笑了起来,想到男人吃瘪的模样,莫名开心。 笑过之后,凤倾华走到桌边,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拿起桌上的笔开始写字。 将纸条用一个小竹筒装好,来到窗前,手指放到唇边发出一声低鸣,片刻,一只小鸟落了下来,在她的手指上亲昵地啄了下。 凤倾华将竹筒绑到它的脚上,鸟儿便迅速飞走了,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第二日一早,凤倾华正在院中练拳,流影便带着两名侍卫过来。 “王妃,王爷派属下送您去宗人府。” “哦,好的。” 流影上前,将一套精致的华服送上,是一套男装。 瞧见凤倾华的视线落在衣服上,解释道:“宗人府人多眼杂,王妃换上这套行事会比较方便些。” “哦,只是我还没用膳。” “王爷已经为王妃准备好,请王妃换好衣服尽快赶路,马车已经侯在门口。”流影一板一眼地道。 凤倾华换好衣服出来之后却没有急着走,而是问道:“王爷呢?” “王爷在前院。” “我去见他。”凤倾华说着就朝着前院的方向走,流影有些无奈,却又不好阻拦,只能跟在凤倾华的身后。 前院里,战北霄正坐在院子里面赏花,手上拿着一本书卷,看上去十分惬意。 “王爷,王妃非要见您,属下拦不住。” 战北霄转头,看向凤倾华,眸子一亮。 只见面前的女子,唇红齿白,本该是弱不禁风的病娇,可换上这身男装之后,整个人的气场似乎有了显著的变化。 柔弱之态淡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自骨子里散出来的潇洒自信,莫名吸引人视线。 凤倾华上前一步:“王爷,你可真够狠心的,给我了这么一个烂差事,自己倒是在这里赏花。” 凤倾华说这话时,满是女子娇态,却不显得刻意引人反感。 战北霄挑眉:“如何?” 本王就是这么有闲情,就是折腾你去办差,你欲如何。 原本宗人府那边的事情说来是急,却没有急到需要大早上早膳都顾不得吃都得赶去的地步。 这还是战北霄第一次,脑子里面翻来覆去想的不是兵法谋略,而是想着要怎么折腾一个女人。 左思右想,让她大早上一个人去宗人府吃闭门羹,这个好像不错。 凤倾华伸手,自然地抓住了男人的一只袖子,轻轻地晃了晃:“王爷,反正你闲来无事,不如您陪我去吧?” 大眼睛不停地眨着,给面前的冰山脸放电。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眼睛都险些有些抽筋,面前的男人却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动作,就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 不会啊,她这招可是屡试不爽的,难道是因为这张脸长得不够吸引人? 就听到流影自背后道:“王妃,主子自伤后便不出门了,就连宫里也只是偶尔去一趟而已。” 凤倾华闻言看向男人的面具,想了想道:“那王爷怎么样也得给妾身一点凭证啊,万一人家看妾身是一个不受宠的王妃,趁着王爷不再欺负臣妾呢,这样不也是丢七王府的脸么。” 流影站在一旁满是汗颜,只觉得这位王妃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她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的不明白,王爷让她就这么去宗人府,并且还不准他们跟随,只是在外面等候,为的就是让人欺负她啊。 第31章 龙纹玉佩 战北霄挑眉,看着这会又格外乖巧的女子,似乎稍微对她有些了解。 求人的时候就是一副抱大腿的模样,就像此刻,那双眼睛里面仿佛有万千星辰闪动,让人不忍拒绝。 战北霄伸手将女子挥开,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道:“本王许久不出门,只怕是爱莫能助。” 凤倾华立即道:“王爷,您怎么能这说呢,就算你许久不再外面走动,外面依旧有你的传说啊。” 什么性格扭曲,杀人如麻,天煞孤星,克妻克子,她都听得起茧子了。 战北霄挑眉:“哦?外面都怎么说本王?” 凤倾华心里呸了一口。 你自己什么样子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然而面上却是一副崇拜向往的模样:“外面都在说王爷少年成名,带兵打仗堪比老将,战无不胜,尤其是混凌枪法堪称一绝,在朝堂上更是舌辨群臣,众人提起您无一不是翘起大拇指赞叹。” “本王怎么不知本王如此厉害?” “王爷是君子,自然不在意这些个名声,只要您一出现,不,只要是您的信物一出现,那些人必定服服帖帖,对臣妾也会恭恭敬敬的”凤倾华说着,话头一转:“再说了,这差事是王爷您给臣妾找来的,臣妾办的不漂亮,那不是丢您的人吗?” 战北霄偏过头去,薄唇微翘,语调却是带着淡然:“既然如此,就借你一用。” 凤倾华一听,笑弯了眉眼,那双杏眼更是弯成了月牙状,像只餍足的猫儿。 战北霄见状,手指微动,竟有种想要去触碰那眼睛的错觉,片刻回神,语调低沉地道:“站直!别嬉皮笑脸的,出了王府之后需得谨言慎行,你如今挂着七王妃的名头,可别给本王丢脸!” “遵命!”凤倾华立定站直身子如同标杆一般。 战北霄看着她耍宝的样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没多想,随手扯下腰间的玉佩递给她:“收好。” 是一块镂空的龙纹玉佩,背面雕刻着一个繁体字,凤倾华辨认了几次都没能认出。 倒是一旁的流影吃惊地长大了嘴,望着女子手中的玉佩,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可能出现了问题。 他看见了什么。 主子竟然将象征着他身份的玉佩给了王妃。 这可不简简单单是一枚玉佩,这是当年主子出生之时皇上亲手为他戴上。 其他皇子包括太子都没有,世间唯独一块,拿着这块令牌,直接可以号令三军! 凤倾华将玉佩塞进怀中,冲着男人双手抱拳道:“属下告辞。” 说着领着流影意气风发地朝着大门走,后者在她后面跟着,只觉得手软脚软的。 到了大门口,凤倾华扫了眼马车,蹙眉道:“时间不早了,坐马车太慢,牵匹马来。 很快,一匹通体雪白,身上没有一点杂毛的白马便被流影牵了过来。 流影有些不舍地道:“这是王爷的战马,已经许久不曾出门。” 主子伤了多久,它便休息了多久,自那以后,更是没有一个人能够使唤它。 流影这会也搞不清楚,听说王妃要骑马,王府马那么多,主子却让他将飘雪牵来,这到底是想要帮她还是陷害? 第32章 训马 见凤倾华伸手就要去拉缰绳,流影在一旁提醒道:“飘雪的性子古怪,除了王爷谁都不买账,王妃还是坐马车吧。” 凤倾华一听,双眼冒光。 有烈性的马才算是好马,那种只能乖顺任人抽打没一点脾气的她可不喜欢。 脚踩上脚踏,一个利落的翻身上了马背。 就在她上去的瞬间,原本目空一切的飘雪突然变得十分狂躁,两只前蹄一蹬就扬了起来,想要将风倾华甩下去。 凤倾华双腿紧夹马腹,双手紧紧地握着缰绳防止被她甩下。 飘雪感觉到身上的女人的反抗,又是抬起前蹄扬了起来,同时前蹄落下的同时两只后蹄也跟着跳了起来。 凤倾华双手紧紧地抱住马身,整个人仿佛长在它身上一样,任它如何甩动都问问地紧贴着。 飘雪是一匹烈马,凤倾华又是个倔性子,一人一马就在王府大门外僵持了起来,你来我往,看的一旁的流影都忍不住担心起来。 这样是突然从马上摔下来,再被踩到哪里,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王妃,您抓牢,属下这就救您下来。”流影说着就要上前,只是刚走了两步就被凤倾华喝住。 “你别过来!” 凤倾华双手双脚牢牢地抓住了马身,费力地往马头的方向移动,终于凑到飘雪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见原本还烈性十足的马儿突然就想是被人拿捏住了七寸一样,慢慢地平静了下来,长长地嘶叫了几声,端端正正地立在了原地。 凤倾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拍了拍它的马头,它还乖顺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怎么怎么会?”流影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紧张出现了幻觉。 “走吧。”凤倾华朝着流影做了一个手势,自己驾着马儿率先朝着前面行去。 流影立即骑上马跟了上去。 七王府本就在京城最好的地段之上,宗人府作为专门审理大型案件的地方,十分好辨认,凤倾华根本用不上问流影,自己便找到了那朱红色的大门。 此刻时间还早,陆陆续续有官员往宗人府里面走,而大门口的地方,则是格外一场地立着一身白衣的男子。 男人肩膀上背着一个大箱子,却无损他的俊雅气质,背脊挺的直直的,好似那肩膀上的箱子不过就是一根带子而已。 “白兄来的这么早?”凤倾华挑眉笑着道。 白子扬上前正准备行礼就被凤倾华抬手挥动着马鞭,轻轻地见他的双手卷起提了起来。 “咱们现在就是同僚了,用不着行这样的大礼。”说着,英姿飒爽地跳下了马背。 白子扬看着与昨日分明有几分不同的女子,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那微臣就不客气了。” 白子扬虽然只是一个仵作,可是因为家中三代都是仵作,并且曾经破过无数大案,所以先帝曾给了白家一个世袭的八品仵作职位,领朝廷的饷银,这一句微臣并不算过。 只是在京城这样的地方,随便压死几个人都是五六品的官员,他这个八品,却是没有什么多余的用处。 辛亏她今日从战北霄那里借来了好东西。 凤倾华带着白子扬就往宗人府里面走。 宗人府的主审魏大人此刻还未前来,只有宗人府的主薄还有管理卷宗的师爷在,瞧见一蓝一白两个人走进来,连眼睛都懒得抬一下,继续趴在桌上打盹。 凤倾华扫了一眼四周,整个大堂空荡荡的。 凤倾华敲了敲桌子:“醒醒。” “想要探监再等一个时辰,有冤情就等大人来了再说,去一旁等着吧。”主簿看都没看二人一眼,扔下这么一句继续趴在桌上。 第33章 王妃发威 凤倾华没有想到,天子脚下,宗人府重地这样的地方,还有人敢这么消极怠工。 嘴角忍不住微微扬了起来,隐隐有些要发怒的前兆。 “王”白子扬原本想要叫王妃,可是想到女子这会扮做男装便是为了方便行事,于是改换了称呼:“王大人,咱们还是在一旁等等吧。” 凤倾华抬眼看他:“顺天府也同他们一样?” 白子扬看了眼躺在那里的主薄,摇摇头:“顺天府是专门为民请命断案之所,在这个时辰早已经审理了不下两桩案件,只是这宗人府,向来都是审理一些朝臣还有皇亲的,然而除非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否则轻易也不会需要惊动宗人府。” “十分重要的?那那些不重要的,就被那些皇亲国戚给压下了?”凤倾华笑着淡声问道。 白子扬点点头。 这些事情原本就是心照不宣的,能够让宗人府管的,都是一些绝对翻不了身的,进了这里想被怎么踩还不是这些人一句话的事? 凤倾华向来正义感爆棚,最恨的就是官官相护结党营私之流,只是因为前世她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差,不能考军校,于是最后才成为了一名法医。 为的,就是将凶手捉拿归案,让死者魂灵得到安息。 没想到到了这里,竟然会碰上这种事情。 “王大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就在一边等等吧,皇上不是还派了两位大人与您同时审理么,不如等他们来了再说。”白子扬劝道。 男子的面容上盛满无奈,显然是面对这样的闭门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凤倾华冷笑,直言不讳地指着躺在那装死的主薄,笑着道:“你真觉得这是常态?” 且不说她是皇上亲派,同时皇上还派遣了大理寺卿以及吏部侍郎一同审理,宗人府的人不会不知道,就算不说早早的恭候在此,起码也不会这么敷衍。 这样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背后的人想要给她,也就是她别后的七王妃一个狠狠的下马威。 他们这是想要借由这点告诉所有人,七王爷早已经不是从前皇上宠爱的儿子,而是一个连一个个小小的主薄便能够随意怠慢的。 这种事情,那背后的人更是料定了七王府的人不屑去告状,更或者干脆生气的打道回府,将皇上交代的案件不顾。 王妃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敢这么大逆不道,这背后,自然是有人教的。 凤倾华本不想惹事,可是有人要拿她当棋子,她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原本别再腰间的鞭子取下,直接照着面前的人一鞭挥下。 那主薄原本还在半梦半醒的睡梦中,突然就感受到了一股火辣辣的痛意从自己的背脊发出,整个人都打了个颤直了起来,双手探向后背去摸。 凤倾华冷冷地勾唇道:“本王妃得了皇上的旨意亲自来办案,你们大人身体不适晚到就算了,你一个小小的主薄都敢欺压与我,还真是不将皇上放在眼中啊。” 女子的声音阴测测的,如同来自地狱一般,让人只觉得后脊发凉,一丝恐惧自心尖弥漫涌上大脑。 那主薄见面前的女人压根没打算隐藏自己的身份,自然不敢再拿乔,立即站起身忍着疼痛跪地请安:“小的参见七王妃,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王妃手下留情,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啊。” 第34章 下马威来 凤倾华听这样的说辞只觉得耳朵生茧,这些人,死到临头了才会想起来自己还有一家老小需要养活,事前当别人走狗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会波及一家老小? “本王妃今天就砍了你,免得害你一家老小跟你一天到晚担惊受怕,如何?”女子用鞭子顶起那人下颚道。 “王妃饶命,王妃要命,小人,小人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啊,求我王妃开恩。” 主薄原本以为王妃一定会问他到底是谁人主使,然而女子并没有问,反而是转而坐到了大堂之上,一手支着头散漫地道:“既然你求本王妃开恩,那本王妃就开一次恩给你,现在,马上将宗人府所有人的都叫来,还有你们大人,告诉他,若是他在一炷香之内依旧到不了,那本王妃就让他永远休息!” 虽然是散漫的话语,那主簿却被她那一身气势惊到,一点都不敢违背,亲自去将唐嘉找了来。 当宗人府的唐大人出现在大堂时,就瞧见平日里歪三斜四的几个兵卒这会正一个个手执水火棍背脊笔直,视线凶狠地望着大门的方向。 唐嘉心中大惊,这些人难不成是转性了? 可主薄却是清清楚楚,因为他这会身上还火辣辣的疼呢。 有些这些人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鞭痕。 凤倾华打人很有技巧,并不会打的你皮开肉绽,一鞭子下去除了淤青什么问题都没有,可是内里的滋味只有被打的人才知道,那酸爽火辣的劲头简直难以形容。 唐嘉的视线一扫,眯着眼睛看向坐在属于他位置上的人。 一声紫色的衣袍衬得那张脸雅致尊贵,整个人散发着慵懒之气,然而那双眼却中却带着桀骜之色让人不敢小觑。 若不是知道眼前之人是女子,更是七王爷新娶的王妃,唐嘉还只当这是哪家的公子哥闲来没事跑来宗人府玩什么微服私访的把戏。 唐嘉略一拱手,行礼道:“微臣参见王妃,王妃吉祥。” 高台上的人没有说话,唐嘉便保持着身子微弯,双手往前送的动作顿住,迟迟不见台上的人说话,不由得疑惑地朝着女子所在的方向抬头看去。 凤倾华这才笑着道:“唐大人免礼,快快请起,你来的正好,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开始提审犯人吧。” 唐嘉见状立即道:“王妃,这会江大人和陆大人都还未到,不若再等等他们?” 凤倾华摇头:“不必,既然他们不将皇上交代的差事放在眼中,那这件事就本王妃来亲自处理吧,将那四个嫌犯带上来!” 唐嘉还想再说什么,就又听凤倾华道:“本王妃耐心有限,不喜欢有人迟到,今日的耐心已经给了唐大人,可没有耐心再留给二位大人了。 唐嘉一听不敢再多言,哪里还不知道凤倾华这根本就是在威胁自己,如果惹了她不高兴,那他唐嘉便会落下一个不将皇上放在眼中的锅。 可他今日分明没有迟到,还比平日里早到了半个多时辰,只是这姑奶奶来的太早了,专门来给他下马威的吧。 第35章 殴打朝廷命官 凤倾华正在审理案子时,大理寺卿江文卓和吏部侍郎陆平川这才姗姗来迟,瞧见坐在正堂的七王妃,二人互相望了一眼,这才上前行礼。 凤倾华将桌案上的牌子往二人面前一扔,直接道:“先将这二人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那些个衙役们都是吃过她的苦头的,没有二话,将二人架在木凳上就准备开打。 吏部侍郎见状立即道:“王妃这是做什么,我们可是......” 凤倾华抠了抠耳朵,不耐地道:“这二人太呱噪了,把嘴堵上打,叫的太惨影响风气。” 于是乎,两个朝廷命官就这么被两团破布塞住了嘴强行打了二十板子。 这二十板子打下去,二人满头的汗,已经是进去的气多出去的气少,翻着白眼说不出话来。 本就是文官,平时也不怎么运动,这会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趴在上面喘气。 凤倾华直接道:“都成这模样了,抬到一边吧,待会我再审理。” “王妃,这二人可是......”唐嘉正准备开口说话,女子凌厉的眼神就看了过来,唐嘉立即低头不知声,继续充当主薄的作用开始拓写嫌犯的口供。 正当犯人审理完毕做最后的论述时,就听得大门外传出一道尖利的嗓音:“太子殿下到!” 众人闻言齐齐跪下,唯独凤倾华还安安稳稳的坐在大堂上玩着惊堂木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就见一人身着黄色常服,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近,皇家气质彰显无疑,正是太子殿下战廷风。 战廷风一进来,大理寺卿跟吏部侍郎两个人摇摇晃晃的从方凳上下来跪到男子面前,眼眶中都盛着委屈的泪水,好像是终于等来了家人的小孩。 “太子殿下,七王妃太嚣张了,竟然无故殴打朝廷命官,请殿下为臣等做主啊。” “太子殿下,七王妃仗势欺人,殿下一定要重重严惩!” 战廷风听着二人的话,顺着前方的视线朝着高堂处望去,只见堂上的女子神色桀骜,没有半点惊慌之色。 听到眼线来报,说是七王妃不分青红皂白殴打朝廷命官时他还有些不信,那个胆小懦弱,从来只敢在暗处偷窥自己的女子,何时有了这么大的胆子,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可是此刻,明明还是那张脸,可他总觉得,她似乎是跟从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高台上的凤倾华也正在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身姿笔挺,一手背在身后,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尊贵雍容的气质,与皇后有几分相似,还算是个温温如玉的人,不过这种人,一看就是表面温柔,内心阴险的小人,凤倾华不屑地撇撇嘴。 比起那种笑面虎,她倒是更喜欢战北霄那种表面冷冽内心火热的硬汉,这种一看就弱不禁风的男人看着就觉得倒胃口。 那南宫月落的眼光还真是差,竟然会喜欢这种男人。 “大胆,看见太子殿下还不行礼!”宫人瞧见女子还是坐在那里不动,立即尖利地道。 凤倾华笑了笑:“太子殿下又如何,本王妃现在正在审理案子,闲杂人等一律滚开,若是胆敢不听,大刑伺候。” “大胆,你竟然敢对太子殿下这么说话!”那宫人大声道。 战廷风摆了摆手:“无碍,本宫此次来并非要打扰七王妃办案,只是父皇是让大理寺卿与吏部侍郎协同办案,七王妃为何不分缘由便将两位朝廷命官打成了这样?” 凤倾华扫了大堂内一眼,疑惑地道:“大理寺卿与吏部侍郎在哪?本王妃怎么没有看到,我这都等了他们一上午了,父皇让我们三人办案,他们却将案子交给我一个人,实在是过分。” 第36章 鬼马七王妃 说这话时,凤倾华的腔调温柔,带着一抹娇嗔,仿佛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战廷风心中生疑,看向那两位朝廷命官,这二人身着朝服,哪里也不像是闲杂人等。 战廷风的笑意微敛,蹙眉问道:“难道你想跟本宫说,你不知道这二人是朝廷命官?” 凤倾华闻言这才认真地看向二人,又认真的摇摇头:“没见过?原来朝廷命官长这样啊,我还以为大都跟太子殿下长的一样不凡呢?” 说着,还十分天真的眨眨眼。 战廷风冷不防听到这话,连忙用手遮掩住唇微咳了两声,正了正神色:“这两位便是与你一同办案的大理寺卿以及礼部尚书。” “哦。”凤倾华点点头,没有多的表示。 场面一度凝滞。 最终还是战廷风再度问道:“七王妃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哦,解释啊,有的”凤倾华大梦初醒一般看着两位大人:“那个,江大人,陆大人,你们两个也真是的,办案来晚不说,来了还不自报家门,本王妃从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们不说我怎么知道是你们呢?” 江大人已经气得说不出来话,陆大人更是被雷劈中的模样。 他们一进来就被抓起来打了二十板子,还被堵住嘴,什么时候给过他们机会? 凤倾华这才又看向战廷风:“太子殿下,这个解释,你可还满意?若是不满意的话,就请你回宫去告本王妃一状吧。” 战廷风的眉头蹙起,他原本是有这样的打算,可现下,若是真的进宫去告,反而会给自己落下把柄。 这南宫月落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这话到底是何用意? 心中思量着,战廷风这才笑着道:“皇嫂哪里话,本宫这不是关心一下这件案子的进展么,不知可有审出什么来?” 凤倾华笑着道:“太子殿下是在关心皇后娘娘吧,现在案件正在审理中呢,不如殿下坐在一侧旁听?” 此话正中战廷风下怀,微微颔首,朝着大堂里侧走。 此刻战廷风这才惊觉回神,一直从刚刚开始,他堂堂一国太子都是在站着跟她南宫月落说话。 战廷风内心立即一沉,面上却是一丝不显,步伐雍容,姿态尊贵。 刚走到一半,就听到凤倾华道:“来人啊,还傻站着干什么,没瞧见太子殿下要旁听?赶紧找一个小马扎过来!” 战廷风心气微微一顺,或许适才她并非有意,只是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站位吧,刚这么想着,在瞧见那衙役手上拿着的几块木头拼凑的小盒子,脸上的表情龟裂开来,铁青一片。 那小马扎小小的一个,做三两岁的孩子还差不多,他这样长手长脚的人坐上去像什么样子! “七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战廷风目光冷冷地盯着凤倾华,俨然没有了刚才的温柔。 凤倾华仰身靠在椅子上,捂着自己的胸口有些害怕地道:“太子殿下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要旁听吗,总得找个东西坐吧,我不知道这里的椅子在哪里,就看见角落里的小马扎了,你不想坐难道是想要坐这里?” 说着,凤倾华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就要往边上走,那眼神,仿佛被恶霸欺压了一般。 战廷风呼吸一促,强行将上涌的气血咽了下去:“怎么会,本宫只是旁听,坐在主位多有不便。” 凤倾华点点头,弱弱地道:“我也觉得是的,毕竟皇后娘娘现在也有嫌疑,万一你坐审的消息传出去,到时候皇后娘娘的清白就算洗白也会有人认为是你篡改了供词,那这个位置还是我坐吧?那殿下你不坐小马扎是准备站着吗?” 战廷风露出一个春风和缓的笑容:“多谢王妃关心。” 说着,朝着宫人示意,立即有人搬着一把椅子送到了男人面前。 战廷风十分矜贵地甩甩衣摆,正欲坐下,就听到旁边传来女子的声音:“白子扬,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王妃,再有半个时辰便近午时。” “都这么晚了?难怪我感觉到有些饿了,不行,我家王爷还等着我回去用膳呢。”凤倾华自言自语地说完,却恰好能够让战廷风听见,男人已经弯下腰的动作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凤倾华转过来笑着道:“太子殿下,我回去用膳,晚点再回来,殿下是在这里等呢,还是随我回王府用膳?” 战廷风站起来正准备说既然如此,那本宫就先行离开,可是还未说话,就听到女子自言自语地道:“不行,我家王爷不喜欢有外人进府。” 说着满脸抱歉地道:“那太子殿下就在这里稍等我片刻吧,我用完膳很快就回来,刚刚查了一下,发现了一个线索,说不定能洗清皇后娘娘的冤屈。” 战廷风一听,点头道:“既然如此,那王妃去吧,本宫便在这里稍待片刻。” 凤倾华点点头,伸手拍了白子扬一把:“走,白大人随本王妃一共回王府用膳。” 那个因为是外人被拒之门外的太子殿下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口。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人摆明了是在针对他。 不过就是将她嫁给那残废了的七王爷,竟然让她生出这么大的怨气,以为使用这样的小手段就能够报复到他?简直天真。 凤倾华刚走出两步,身后就传来了战廷风的话:“不知七王妃婚后生活过的如何?” 凤倾华心中暗骂,世人皆知的七王爷喜怒无常,两任王妃先后暴毙,他先是退婚又将他请婚给了战北霄,现在还敢来问他们婚后生活过的如何。 简直是令人发指,渣男!幸亏南宫月落没有真的嫁给这种男人。 凤倾华转身之后面露娇羞,微微泛红:“多谢太子殿下,王爷他特别好,多谢太子殿下的成全,小女才能得此良缘。” 这样的场面话,战廷风怎么可能会信,他继续道:“哦,那我怎么听说,我那皇兄成天带着一副面具,不敢示人,性子更是怀到极点,尤其是他双腿已废,怕是有些男人本能都已经不全了吧?” 凤倾华立即小女儿态的反驳道:“才不是呢,那些传言都是假的,王爷他都不知道多勇猛呢。” 说完她立即娇羞地道:“我要赶紧回去了,王爷见我久不归家会生气的。” 说着,原本挂在腰间的玉佩不经意间掉了出来,刚好够战廷风看了个仔细。 战廷风脸色一变:“这是,龙纹玉佩,怎么会在你这里?” 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玉佩。 凤倾华小心地放回去,眉飞色舞地道:“当然是王爷怕有人欺负我,所以临走前交给我,让我防身的。” 说完才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我要赶紧回去了,殿下你且耐心在这里等着,本王妃去去便回。” 留下一脸深思的战廷风。 战北霄竟然并未如传言那般残废,难不成,是要死灰复燃么? 第37章 羞辱太子殿下 王府院中,战北霄依旧坐在原先的位置,这会却早已经换了一本书,耳边听着暗卫的汇报。 凤倾华在宗人府发生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都一一呈现在他的面前。 在听到她在战廷风面前对他的维护以及她是如何戏耍对方时,唇角的笑容便一直没有消散过。 一旁的景郁听着连连点头:“虽然这丫头性格不怎么好,不过还挺维护你的,我原本担心她瞧见她原先的情郎会声嘶力竭的抱着对方一阵诉苦呢,没想到竟然能让战廷风那个笑面虎几次变脸,不错,不错。” “以后别说那两个字,我不爱听。”战北霄眉头一蹙,恢复了冰冷,视线却是看向王府大门的方向。 飘雪的速度,不该这么慢。 景郁在一旁撇嘴:“你再不得意听那也是真相,她之前可是因为要嫁给你差点绝食自杀呢。” “不可能。”战北霄悠悠地道。 “你不信她对那个狗太子一往情深?”景郁瞪大了眼睛,想要看看面前的人是不是他认识的战北霄。 这才几天,就开始对那丫头上心了? “她的性子,不会选绝食自杀。”一看就是个馋猫,他才禁她一天的膳食她都能去偷景郁的宠物做野味,就算是自杀她也不会选这么难受的死法。 她要死,也是撑死。 “好吧,死法不重要,我准备离开几日,这就跟你辞行,我不在你自己小心点。” “嗯。”男人应了一声,连个眼角都没赏给身后的人。 好在景郁早就已经习惯了战北霄这种冷淡的告别方式,直接运气轻功轻飘飘地离开了王府。 “准备膳食吧。”战北霄道。 “是。” 侍卫刚退下,转廊那边便传来了一阵轻快的铜铃声,伴随着脚步叮铃作响。 凤倾华一样瞧见坐在原地自她离开就没动过的战北霄,笑着扑到轮椅边上:“我回来了。” 女子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眼眸更是星光璀璨,是战北霄从未见过的鲜活。 战北霄轻应了一声,视线落在书页上,突然书页上便多了一个小巧的铃铛,发出脆响。 凤倾华笑着道:“回来的路上经过东大街,那边好热闹,我随便逛了逛,瞧见这个小玩意挺有意思的,我买了两个,送你一个,你不是爱看书吗,这个可以当做书签的,你看,就这样把这里卡在书页上,下一次你就可以顺着之前的继续看了。” 战北霄道:“我记性很好。” “买都买了,总不能现在退回去吧,花了我好多银子呢。”凤倾华心疼道。 战北霄打量了那两个所谓花了很多银子的铜铃,蹙眉,嫌弃地道:“材质太差。” “十五文一个你还想用黄金打造啊。”凤倾华白了他一眼,不等他拒绝就将铃铛别在了他的书页上。 “十五文就是你说的很多钱?”十五文,他堂堂王爷就从来没有见过铜板,出行用的都是银票。 “很多了好不好,一文钱可以买一个肉包子,素的可以两个,十五文是一大堆包子,够吃好几天了,王爷,你不懂我的贫穷我不怪你。” “丞相府当真这么穷?” “丞相府穷不穷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很穷,你不要觉得我送你的东西很便宜了,你要换一个角度想,有一个人,他有一万两,他舍得给你花一百两,你就觉得他对你很好,其实他只给你花了九牛一毛,虽然我给你花的只有十五文,可那是我能给你我的全部了,这么一对比是不是很弥足珍贵?” 第38章 王妃的甜言蜜语 战北霄闻言呼吸一促,原本扶着书页的指尖僵住,回头看她。 “你这是在跟我说情话?”战北霄微微挑眉。 凤倾华翻了个白眼:“这算什么情话,你等我那天有空了专门给你整理一个情话大全,保证撩的你心头小鹿乱撞。” 听到凤倾华说这话,战北霄忍不住笑了,低沉性感的嗓音如同山间翠竹,又如同泉水飞溅,悦耳的很。 凤倾华笑着道:“你笑起来声音还是蛮好听的嘛,干嘛一天用冷冰冰的语气说话。” 战北霄的笑意凝住,蹙眉道:“放肆。” 凤倾华却是不怕他,这么蹲在旁边有些麻了,干脆双臂交叠枕在男人的腿上,就这么仰头透过面具望着他。 “我放肆什么了,我又没怎么着你,就是说你声音好听啊,难道赞美你你也觉得是坏事吗?” 战北霄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这般大胆,直接趴在了他的腿上,这种有些怪异的感觉让他有些不自在。 “本王不需要赞美。”战北霄道。 “为什么?”凤倾华一点都不避讳,双眼直勾勾地望着战北霄的双眼。 仿佛是刚刚发现一般,这双眼睛在没有寒意的时候竟然那般惑人。 战北霄见凤倾华那么愣愣的望着自己,竟感觉血液有些上涌,视线微微便宜声音冷冽地道:“下来,你太重了。” 凤倾华这才想起来他的双腿是受伤的,自己这样压上去,不知道有没有压疼他。 “我把你压疼了?”凤倾华随口道,话语中透露着关心。 可这话落在男人耳中却有些变了味,战北霄的语气更冷了:“推本王回去,该用膳了。” 凤倾华挑眉:“你还没用膳啊?” 战北霄脸色一沉:“你用过了?” 凤倾华点头,扳着手指开始细数:“东大街那边有好多吃食啊,我吃了两个肉包,一串冰糖葫芦,一份枣泥糕,一份四喜丸子,那个羊肉面疙瘩也不错。” 战北霄冷冷的,一言不发地推着轮椅往外面走。 凤倾华明显感觉到男人周身的气场变冷了,有些莫名其妙,这人,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都这个时间了还不用膳的人才比较奇怪吧,她这不是想着时间不早了王府不一定给她留饭这才在外面吃的么。 这么想着,凤倾华追着男人的轮椅一边跑一边道:“王爷,我虽然吃了那么多,可是骑马回来运动量太大又有些饿了,能不能再吃点啊,一起用膳啊。” 只是不管她如何喊男人没有停下等她,随着轮椅的滚动,夹在书页上的铃铛与女子身上的铃铛汇成清脆的音符。 以往气氛沉冷的王府今日别样的热闹。 凤倾华到底还是蹭了战北霄一顿饭,用完膳后看着男人明显不愿意搭理人的表情,讨好地笑笑:“王爷别嫌我能吃,主要是我现在还在长身体。” 战北霄瞄了她一眼,冷冷地道:“确实该涨涨。” 凤倾华顿时捂住胸口,有些恼怒地道:“我说的长身体是长个子,你在说什么呢,流氓!” 战北霄幽幽地道:“我说的也是身高,你以为是什么。” 凤倾华撇嘴,这个男人果然还是毒舌的要死,亏她还觉得经过昨天的一顿饭这男人态度有所改善呢。 战北霄见凤倾华还坐在这里没有半点离开的打算,终是忍不住问道:“你不用去宗人府审案?” 凤倾华撇嘴:“我早上就审理完了,下午还去干嘛?” 战北霄正欲脱口而出发问,就听到凤倾华道:“哦,对了,你待会派个人去宗人府说一声,就说本王妃身体抱恙,今日就不去审案了,让太子殿下回去吧。” “你耍了他?”说好的下午要审案,结果就将他晾在那里? “怎么,你心疼了?” 心疼? 战北霄冷冷的勾唇。 以往那位好皇兄没少给他使绊子,他只当是小打小闹不愿同他计较,也不屑做一些小动作。 不过现在既然王妃喜欢逗他,那逗逗也无妨,仔细想想,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也算不错。 战北霄心情好了,冷气也就散了,难得的改变了注意:“明日的回门,本王陪你去。” 第39章 你是在跟我说情话 “回门?回什么门?”她都已经嫁出来了,还需要回去?回多久?这该不会是这个男人的手段吧,趁机将她踢开? 战北霄挑眉看她:“这就是传说中的女生外向?连三日回门都不想回?” 男人面上难得流露出戏谑的神情,看的凤倾华更是一脸的懵,这件事她从不知道,就连南宫家也没有同她说起过,所以她只当自己只要嫁出来了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凤倾华抿了抿唇,故作失意地道:“回门妾身当然知道了,可是妾身怕王爷是打算将妾身送回府就不管了,要这样的话,还不如不回。” 战北霄看着她脸上的神情,那双大眼中此刻带着层层雾气,明知道她是在演戏,他却还是有些不忍心,伸手拍了拍女子放在桌上的手,安抚道:“本王不会将你一个人扔在那的。” 凤倾华一副感动非常的模样,双手捧着脸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里实则冷哼,显然是不信他突然间能够转了性子。 凤倾华笑着恭维道:“王爷长得如此好看,好看的人大多心地善良,说话算话,王爷必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哦?” “你见过多少男人就敢做出这样武断的评价?”战北霄满是不屑,认为凤倾华目光短浅。 有些人,面如笑佛,整天嚷嚷着敬畏菩萨,实则做的事情却是连厉鬼都看不下去。 凤倾华眼眸无辜地道:“我见过的人说话都还蛮算数的,王爷是我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人,别人是驷马难追,你起码得是八马难追。” 就算是性子冷淡不愿与人说话的战北霄在听到凤倾华这句话之后也止不住笑出了声,随即反应过来之后下意识食指微屈放在唇上,那双冷眸扫了凤倾华一眼:“南宫家好歹是世家,你就算不如你姐姐那般才艺双馨,也好歹懂些皮毛吧,怎么会闹出这样的笑话。” 凤倾华闻言伸手抹了抹眼睛做垂泪状。 “王爷您这就有所不知了,我在南宫府明为嫡女,过的比庶女还要惨,吃不饱穿不暖,还得随时被嫡姐庶妹欺负,王爷您对我那么好,我舍不得离开你,要不回门这件事就算了吧。” 说了半天,凤倾华的目的就在这里。 那里又不是真的家,她懒得同那些人纠缠。 然而一向对这种小事不会关注的战北霄却驳回了凤倾华的意见,只当她是在闹脾气。 凤倾华最终都没有说服战北霄,那人似乎是铁了心一般,好似丞相府有什么宝贝等着他观赏一样。 晚上躺在榻上的时候凤倾华还有些气闷,原本以为睡的不会太好,却没有想到直接一脚睡过了时辰,以至于战北霄进入她房间的时候,凤倾华还在甜美的梦乡里。 战北霄的身后站着两列侍女,侍女们一贯而入,其中一人拿出一枚铜铃在凤倾华的耳边一阵的摇。 铃声如同催命符一般地在耳边响起,原本正在做着美梦的凤倾华腾地一下子坐起身来,目光愣愣地望着在榻前不远处的男人。 “什么事?” 战北霄面无表情,偏过头懒得理会。 倒是一名侍女道:“王妃,该起身了。” 之后凤倾华就被八个侍女扶起来开始在身上捣鼓,等到停止的时候,她已经身穿着一身黛紫色的窄袖长裙,腰间是一根金色的束腰,头上叉着的发簪虽然不多,却无一不是价值连城。 凤倾华上了马车时,战北霄正坐在正位闭目养神,听到她上车,这才睁眼看了看她,视线略一停留,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第40章 君子一言,八马难追 到了丞相府,自然是一番君臣之礼,连带着凤倾华都受到最高规格的礼遇,还被那个名义上的娘亲拉到了一旁说体几话。 到了没人的地方,丞相夫人直接将她的手一甩,顺势抬手就朝她的面容袭来。 凤倾华眼疾手快,一手扣住女人的手腕,就见女人的手上戴着一枚戒指,上面有一处凸起的小针,一旦被扫中,轻则划破面皮,重则直接皮肉外翻。 “母亲,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女儿,你就这么恨我?想要毁我?”凤倾华目光凌厉地扫向女人,哪怕是说着软弱的话,那眸光中却是掩不住的桀骜之色。 “你,你这个扫把星,你怎么敢活着回来,你姐姐被你那一鞭子打得现在都还躺在床上,你怎么不死在七王府!” 凤倾华恍然大悟:“所以你故意让南宫月离去跟太子殿下说,将我换给七王爷,就是为了克我?不是我说,母亲,封建迷信要不得,咱们得崇尚科学。” “小溅人,货......”丞相夫人从前便出身市井,若非当年她爹看中南宫极是状元之才,在他上京路上添置了不少盘缠,只怕如今也没这无知妇人什么事。 丞相夫人面对别人的时候喜欢咬文嚼字,可在面对南宫月落的时候则是什么恶毒说什么,什么能够贬低人就骂什么。 丞相夫人掐着腰在那唾沫星子四溅的叫骂,冷不丁地瞧见了对面女子的眼神,不像往日那样一副怯怯的懦弱样子束手束脚的站在那里,倒是一双清亮的杏核眼定定的望着她,殷红唇角笑意淡淡,不卑不亢。 “母亲,你如今都已经贵为丞相夫人了,说话就别跟个市井泼妇一般,若是被人扒到你从前是抛头露面卖豆腐的,只怕对于大姐姐的婚事也会有碍吧?万一哪天女儿不小心说出去了,那可怎么是好。”凤倾华说这话的时候带着苦恼,可是那双眼中的桀骜却是让人碍眼。 “你,你竟然敢威胁我!”丞相夫人作势就又要朝着凤倾华的面上打去,凤倾华顺势一扭,那戒指划过丞相夫人的脖颈,划拉出一道血痕。 “哎呀,母亲怎么这么不小心,看样子是年纪大了,那就好好躺着养病,别再跑出来发疯了,让王爷瞧见可不太好看。”凤倾华说着,捂着嘴笑着离开了,丞相夫人望着她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 “娘亲,如何了?”南宫月离从一旁走了出来,却在瞧见自家娘亲脖子上的血痕之后忍不住吓了一跳,连忙扯了手绢替她止血。 “那小溅人如今就跟条蚯蚓一样滑不溜秋的,看来你说的没错,她如今果然是仗着七王爷的身份,当自己真成王妃了?” “只怕还没升上去就得被拽下来,香雪,你来说。”南宫月离将站在一旁的婢女叫了过来。 香雪跪倒在丞相夫人面前,声情并茂地将那日凤倾华同她说的话学了出来,就连语气都差不多。 丞相夫人一听大惊:“果然?七王爷不举?而且还有那种特殊的癖好?” 香雪连连点头:“二小姐还将她那一身的伤给奴婢看过,惨不忍睹。” “敢情那小溅人不过是在我们面前虚张声势?看我不将这件事说出去,看她那张脸还往哪里搁。” “娘亲,不可,这样一来,只怕会得罪了七王爷,女儿倒是有一计。”说着,南宫月离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一旁的假山旁,凤倾华去而复返,将三人的话全部听进耳中,撇撇嘴。 本来是想让战北霄不举的传闻宣扬出去的,这个南宫月离,还真会坏事。 凤倾华转身就想走,谁知刚一转身她就愣住了,下意识就要跑,然而战北霄动作奇快,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 凤倾华被压在了假山石壁上,看着原本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站了起来,那双好看的薄唇抿紧,眉心紧蹙。 凤倾华咽了咽口水,不用猜都知道刚才这话被这人给听到了,都直接气的站起来了,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医学上的奇迹。 “那个,王爷,您这是做什么啊,你这样掐着我,很难受啊。”凤倾华只得装傻,眼眸微红,含羞带怯,声音小小的,似乎是怕外面的三人听见。 “还在装傻?”男人的右手扣住凤倾华的脖颈,二人的身躯离的极近,近的凤倾华能够感受到他胸膛处的蓬勃热气,还有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熏香气味。 凤倾华望着那双寒光闪闪的眸子,只觉得说话都有些困难,干脆闭上眼睛,一连串泪水就这么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王,王爷,臣妾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凤倾华柔柔弱弱地道,听上去无比可怜。 “将你的袖子给本王撩起来。”男人冷硬地道。 凤倾华下意识将双臂藏到身后,然而男人动作更快,一抬手,竟是直接将凤倾华的袖子齐肩切开。 雪白的手臂当即露在空气中,肌肤细腻,更衬托的上面的守宫砂鲜艳欲滴。 “不是说被本王揉躏的满身青痕?” “本王不举?” 战北霄每说一个字便带着咬牙启齿。 凤倾华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说话。 反正这里是丞相府,战北霄总不能直接杀了他吧? 战北霄瞧见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直接被气笑:“你当本王拿你没办法?” 凤倾华不语,闭着眼睛,眼珠在眼皮的遮盖下来回的滚动,转的人心头火起。 突然,战北霄倾身,直接照着凤倾华那张软糯可口的脸颊就咬了下去,用了几分力道。 第41章 你当本王拿你没办法 凤倾华疼的龇牙咧嘴,伸手就一把就将男人推开,战北霄作势就坐回到了轮椅上。 看着凤倾华脸上显出几分青紫的牙印,满意地道:“既然是揉躏,自然要在旁人轻易看的到的地方,你自己下不了手,本王帮你。” 凤倾华指着男人,手指颤抖,好半天说不出话,脸上被咬的地方带着灼痛,这男人根本是下了死手。 隔了好一会,凤倾华咬牙道:“算你狠!” “彼此彼此,比起王妃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还是欠缺了些。”战北霄将手肘撑在椅子上,像是欣赏什么稀奇古玩一般地打量着她脸上的齿痕。 “你这样,我待会还怎么见人?”凤倾华怒道。 “你还需要见人?嫁给我这样不举又喜欢揉躏女人的,里外脸都丢光了吧?本王只是不喜白占这个名头。” 凤倾华冷哼,转身欲走。 一件黑色织金的外袍便落到了凤倾华的身上:“有伤风化。” 凤倾华撇嘴,这会知道要脸了? 长长的袍子衬得女子的身形越加的娇小,如同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 二人刚从假山处走过来便瞧见了迎面走过来的南宫绿袖以及南宫极,显然是来寻他们的。 南宫绿袖一眼看见凤倾华的脸,忍不住问道:“你的脸怎么弄的?” 凤倾华随意地摸了摸:“哦,我自己咬着玩的,不行么?” 南宫绿袖本就看凤倾华不顺眼,听到她这鬼话怎么可能信,直接道:“南宫月落,你骗鬼吗,你自己怎么可能咬自己!” 凤倾华却是看向南宫极:“父亲,你就这么纵容你的庶女这么冲撞七王爷和七王妃?这丞相府里面还有没有一点礼仪了?” 南宫极也不信凤倾华的话,可是奈何人家如今的身份是皇亲国戚,他也只能斥责自己的小女儿:“闭嘴,那是你姐姐!” 南宫极又冲着坐椅上的战北霄到:“王爷息怒,小女年纪轻,惹怒王爷的地方还请王爷海涵。” 在场的人除了南宫绿袖这个蠢货都是聪明人,凤倾华跟战北霄在一起,脸上的伤自然不可能是别人弄的,南宫极口中的小女指的自然是凤倾华。 战北霄的目光从面前女子的脸上移开,看向对面的丞相,冷声道:“丞相的意思是嫌本王的年纪太大?” 此话一出,南宫极面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看都不看对面的男人:“微臣不会说话,还请王爷息怒。” 南宫绿袖站在父亲的身边,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尽管他如今身坐轮椅,可是周身那股皇家气场如何都遮掩不住,就连她的父亲面对他的时候也只能伏低做小。 南宫绿袖的心中立即起了心思,娇憨地道:“姐夫,您别怪爹爹,爹爹一直疼爱二姐,说话自然向着她些,姐夫就不要生气了吧。” 凤倾华站在一旁看着南宫绿袖一副天真无邪娇憨无比的模样就觉得好笑,这姑娘,演戏还挺逼真的,不知道还以为姐妹两关系多好。 南宫绿袖继续道:“姐夫,府中有几处风景不错,不若绿袖带着姐夫去看看?” 听着她一口一个姐夫的,凤倾华的脑海中忍不住就想起了姐夫和小姨子的故事,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战北霄周身的气场陡然冷冽,连凤倾华都察觉到,忍不住看向他。 然而男人视线错开她看向南宫绿袖:“带路吧。” 南宫绿袖闻言惊喜上前,越过凤倾华的时候在她耳边阴森森地道:“你的男人,我要定了!” 说着就准备伸手去推那轮椅,只是还没碰到,男人便已经转过去,冷声道:“带路。” 南宫绿袖一边走着一边同战北霄介绍,一边偷偷地打量男人。 战北霄感受到身边女人频频投放过来的视线,只觉得厌恶,不经意地回头却见那女人正站在后面慢悠悠地走着。 战北霄面色冷沉,这个女人,如今好歹也是他名义上的王妃,就这么不珍惜自己这个位置,眼见有人觊觎不加以阻止,甚至还笑出了声,有什么如此好笑? “姐夫,咱们去那边看看吧,父亲最近新放了几条锦鲤进去。”南宫绿袖故作天真地道。 说着,视线扫向凤倾华,忍不住道:“姐姐,姐夫这里我照应着的,你就回去陪着爹爹说话吧。” 凤倾华闻言点点头:“哦,好啊。” 说着还笑眯眯的,一副没关系,我的男人你尽管拿去的模样。 南宫绿袖不屑地看她一眼,果然,这个女人还是这般的好欺负,就连自己的夫君都不敢争取,这样的女人,如何配的上七王妃这样的尊贵的位置。 战北霄眼中的冷意一点点地加剧,手握着扶手上泛起青筋,阴云一点点凝聚。 此时三人已经站在了池塘上架起的桥上,只是凤倾华是站在桥边上,听了南宫绿袖的话之后就快速地走了上来,桥被战北霄的轮椅已经挡住了大半,剩下的被南宫绿袖占住。 凤倾华走到南宫绿袖的身边之后不耐烦地道:“走开,别挡路!” 说完看似随手一掌,不轻不重就将女子拍飞了出去,落入了池塘中。 南宫绿袖落到水中连忙呼救,望着岸上的两个人,朝着他们伸手。 战北霄的目光静静地盯着站在桥边抱着手欣赏的女子,淡声道:“你不救人?” 凤倾华闻言恍然大悟一般:“对啊,王爷不说我都忘记了,我这个妹妹可不会游泳的。” 说着她便开始解腰戴。 战北霄眉头蹙紧,她是打算做什么,难道打算自己跳下去救人? 战北霄正欲动手,就见女子并没有跳水,而是手中褪下的腰戴投向水塘处,焦急地道:“妹妹,快,抓住这个,我拉你上来。” 那腰戴本就没有什么重量,在空中随着凤倾华的摆脱摇晃着妖娆的弧度,南宫绿袖每次想要抓住的时候那腰戴便被晃到了另一边。 饶是冷漠如战北霄在看到这样的画面时都忍不住伸出食指遮掩住了唇角的笑纹。 第42章 姐夫跟小姨子 水中的南宫绿袖早已经用尽了全力,双腿双手仿佛有千斤重,水中好像有什么在将她拼命地往下拉扯,身子一点点地有肩膀沉到脖子,随即没顶。 战北霄瞟了一眼:“你想闹出人命?” 凤倾华将手上的带子系好,这才道:“王爷怎么会这么想,这可是我妹妹,我哪里会那么狠心了,刚刚我那么拼命的救她就连胳膊都甩疼了,是妹妹自己抓不着带子我有什么办法,我还是赶紧去找人来帮忙吧。” 凤倾华说着站在桥边双手拢在嘴边大喊道:“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啊。” 南宫极原本就没有走远,听到这声音本能就以为是七王爷落了水,赶紧叫来了两个家丁跳水救人。 只是当那两人跳进去打算将人捞起来的时候,南宫极也瞧见了站在桥上正往水中看的凤倾华以及坐在旁边一脸淡漠表情的七王爷。 南宫极的脸上带上了一丝微妙,脑中还来不及反应,口中已经大声喊道:“松手,别救了,赶紧将人放开!” 偏生凤倾华还好似没有察觉地道:“爹,三妹妹落水了,你怎么让男子就这么跳水救人啊,看样子三妹妹只能嫁给这两位家丁的其中一人了。” 那两个家丁一听,顿时一人扯住了南宫绿袖的一只手臂将人往岸上拉,脸上红光满面的。 南宫极将后槽牙咬得卡兹作响,偏生还有战北霄在又发作不得。 南宫绿袖被人拉上岸的时候全身湿透,身上穿着的纱衣呈半透明,身上的衣服紧贴着曲线,人已经昏迷过去。 凤倾华走过去满脸担忧地道:“爹爹,三妹妹呛水了,赶紧找人急救一下啊,你们两个,还不给三小姐做人工呼吸,待会人要是没了,你们也活不成!” “住手!”南宫极生怕那两个家丁莽撞,直接快步走上去,一把抓住南宫绿袖的脚将她整个人倒提起来,上下摇晃。 胃中的水从南宫绿袖的口中吐出,竟然还吐出了一条手指长短的鱼儿。 南宫绿袖猛力地大声咳了出来,南宫极这才脸色黑沉地将她松开,顾不得她这会是否受到惊吓,直接怒斥道:“你怎么会掉到水里去的,当着王爷跟王妃的面,成何体统!” 南宫绿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擦着脸上的水渍呜呜地哭了出来,妆容尽毁,红一块黑一块的沾在脸上,越擦越难看。 原本梳理好的发丝乱了不说,上面还有不少青黑色的淤泥,凑的近了还能闻到一阵腥臭味。 “你还有脸哭!”南宫极阴沉地道。 南宫绿袖被这一声吓到,止住了哭声,随即指着站在桥上的凤倾华,恨声道:“是二姐,是二姐把我推下水的!她明知道我不会水,还见死不救,爹爹,她根本就是想我死啊!” 南宫极心中自然有这样的怀疑,听了这话自然而然看向凤倾华:“你为什么要害你妹妹?你的心就这么狠毒?” 南宫极现在心中都不由得有些后悔,或许当初就不应该让她顶替进去,这个女人,实在是太难掌控。 战北霄见南宫极竟然仅凭一面之词就给他的王妃定罪,眼眸冷沉地看过去,正欲说话,就听到一旁传来一声隐忍的啜泣。 却见刚刚还在看好戏的女子这会用袖子遮挡住自己的脸,垂着头无比委屈地道:“爹爹,您怎么就只听三妹的话呢,明明是她想要陪着王爷逛花园,想要将我支开,我不过是顺着她的意打算回房间,谁知道她怎么就突然掉下去了,我怎么拉都拉不住,王爷都在这里的,不信您大可以问王爷啊。” 说着,凤倾华看向战北霄用眼神示意他。 南宫极看了看掉进池塘险些去掉了半条命的小女儿,又怀疑地看着凤倾华,到底是谁在说谎? 其实是谁在说谎都不重要,只要七王爷说是什么,自然就是什么。 战北霄扫了一眼此下的慌乱情况,勾唇道:“听闻丞相向来喜爱这位二女儿,今日一见。” 后面的话,男人没有说出口,可南宫极后背却是陡然一僵,而后恍然大悟。 是了,自己刚刚对凤倾华的排外心理似乎是有些过于强硬了,随即道:“月落自然是我最心疼的女儿,可她如今既已出嫁,已为人妇,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不能再宠溺她,适才对她言辞稍有犀利也都是担心她这般性格入到王爷府上给王爷招惹麻烦。” 战北霄弹了下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淡地道:“丞相记得就好,她如今既是本王的人,旁人便欺辱不得,就算是欺辱了别人,也是那人荣幸。” 凤倾华眉梢微挑,看向轮椅上那人,那人面上带着面具,看不出有几分真意。 “是是是。”南宫极连忙应道,看向还坐在地上哭的南宫绿袖,厉声示意到:“还有脸哭,还不赶紧向王爷王妃赔罪,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怎会如此不知羞耻,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去!” 南宫绿袖满腹委屈地道:“爹爹,您怎么就只想着大姐姐,明明,明明现在落水的是我啊。” 南宫极额角微跳:“废话少说,赶紧给我滚回去,抄写女诫一百遍。” 南宫绿袖不情不愿地站起来,狠狠地朝着凤倾华瞪了一眼,用眼神示意道:这个仇,我迟早会报的!” 凤倾华见状勾唇一笑:“站住!” 南宫绿袖愤愤地扭头:“你还想怎么样?” “爹爹,事情还没完呢,怎么就能让三妹走了?” 南宫极如今已经深知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理,想也知道凤倾华又要玩什么花样了,没好气地道:“月落,你妹妹年纪还小,玩笑一下就算了,我让她同你道歉吧。” 南宫绿袖愤然地道:“我没错,为何要我道歉!要道歉也该是她同我道歉!” 被一直以来欺压着的人道歉,她可做不出来那么丢人的事情。 凤倾华笑着道:“怎么会扯到道歉那么严重的地步呢,本王妃只是觉得,丞相府书香门第,三妹妹如今落水被外男所救,又被看光了身子,为了不影响丞相府和三妹的名声,本王妃打算与王爷做主替三妹从这二人中选一个做女婿,父亲以为如何?” 第43章 替妹招婿 “你想让我嫁给一个下人?南宫月落,你是不是疯了?”南宫绿袖震惊地看着凤倾华,这个就是之前那个胆小懦弱,被她打的时候都不敢告状的南宫月落? 果真是嫁入了七王府,就连胆子都大了不成,难道她以为七王爷会为她管这样无关紧要的小事? 凤倾华勾唇道:“三妹,我可是为了你好,你若是不嫁给这两个人,到时候你被外男碰过身子的事情宣扬出去,丞相府的面子往哪里放?到时候你就只能去庙里做尼姑,一辈子青灯古佛了此余生,二姐也是心疼你啊。” “你少来!你会有那么好心为我着想?我看你就是巴不得我过的不好你才开心。”南宫绿袖怒声道。 “三妹,你怎么会这么想二姐呢。”凤倾华以袖拭泪,一副被误会伤心不已的模样,看向南宫极:“爹爹,这两个家丁女儿也不怎么了解,不如您替三妹看看,哪一个比较合适做咱们家的女婿?丞相府没有男丁,招一个来入赘也不错,这样您百年之后也有人给您送终,您说呢?” 话语轻柔,可说出的话却是气的人几欲吐血。 南宫极阴沉着脸:“我堂堂丞相府照一个下人做女婿成何体统!” 凤倾华继续道:“那三妹的名声您就不顾了?” “这里就我们几个人,只要你不说,没人会知道!”南宫极半眯着眼,眸光中含着威胁。 凤倾华闻言轻点了下头:“也好,我也觉得这二人配不上三妹。” 南宫绿袖闻言稍稍松了口气,看向凤倾华,满脸挑衅:算你识趣。 紧接着,就听到凤倾华自言自语地道:“马上大姐就要同太子成婚,想来太子殿下为人宽和,也应该不会介意因有这么一个名誉受损的小姨子。” 南宫极一听,面色立即变得微妙起来。 太子殿下在外人眼中素来宽容大气,可是私下里的性格南宫极也略有耳闻,若是这件事落到他的耳中,只怕会引起他的不满。 若是他一气之下,再度与丞相府解除婚约,那丞相府岂不是要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南宫极抿唇,垂眸沉思,在扫到一旁的轮椅之后,陡然回过神来,脑中顿时清明一片。 是了,他怎么忘记了,如今七王爷就在这里,这位爷可是皇上最喜欢的儿子,若非伤了腿,这太子之位只怕换人都有可能,能让太子不喜或者添堵的事情,七王爷怎么会不喜欢。 南宫极抬手一把将南宫绿袖抓过来猛力一贯,南宫绿袖一时不查双腿重重地撞到地面,跪倒在凤倾华的面前。 “孽女,还不赶紧下跪给你姐姐赔罪!”南宫极怒声道:“你姐姐全心全意为你着想,为丞相府着想,你怎么能用那样的言语随意的臆测她!” “可是,爹爹,是她先要让我嫁给一个卑微下人的!”南宫绿袖双眼通红,双腿的膝盖好似碎裂一般,想站都站不起来。 “你姐姐不过是同你说笑的,你快些给她磕头认错!”南宫极趁着凤倾华不注意的时候朝着南宫绿袖示意。 南宫绿袖心中百般不愿,脸上的厌恶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令爱既然不愿嫁便算了吧。”战北霄的声音在一侧淡淡地响起。 众人朝着他的方向看去,就见男人随意地靠在那里,视线低垂,落在拇指上的玉扳指上。 南宫极听了这话却如同一记警钟狠狠地敲打在头顶,抬腿就朝着南宫绿袖的后背踢了一脚:“再不道歉我马上将你发卖出去,从今往后你同丞相府再无干系!” 南宫绿袖被这一脚踢的重重往前一冲,双手撑住上半身,险些脸着地。 南宫绿袖心中闪过一丝怨毒,随即是后怕,想到南宫极的威胁,狠狠咬牙,重重地朝着凤倾华磕了三下头。 “二姐,是我错了,请您原谅我,今日之事,还请守口如瓶。”南宫绿袖额头青紫,双眼幽静地与凤倾华对视。 感受到地上的女子内心的变化,凤倾华脸上的笑意微敛:“恃强凌弱的滋味好受吗?” 南宫绿袖盯着她,似有不解。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服气,可因为此刻我是王妃,拿捏住了你的把柄,又因为父亲的逼迫你才勉强让你低头,是吗?” “是!你不过是嫁入了皇家而已,否则,你又强过我哪里?”南宫绿袖索性道。 凤倾华指了指头:“这里,你永远比不上。” 南宫绿袖先是一愣,随即恼恨地瞪着凤倾华。 凤倾华正了正神色道:“原本我是可以放你一马,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若我今日偏要为你赐婚呢?” 南宫绿袖默声不语。 “月落,你毕竟也是丞相府的人,若是你三妹嫁一个下人,七王府也会颜面扫地的。”南宫极见凤倾华还是不死心,忍不住开口道。 凤倾华闻言转头看向身旁的战北霄,随即笑着道:“我的意思就是王爷的意思。” 南宫极还想再说什么,就见跪在地上的南宫绿袖挺直了腰背看向凤倾华:“既然是为我赐婚,那我应该能选人的吧?” 凤倾华一手摊开,示意随意。 南宫绿袖看向站在不远处一直没有说话的二人,指向一个,冷声道:“你,过来扶我。” 被她指中的那名家丁面皮白净,看上去还算是比较清秀,只是做惯了下人,整个人看上去畏畏缩缩的。 听到南宫绿袖的话,下意识探头看向一旁面色黑沉的丞相。 “绿袖!休要胡闹!”南宫极低声警告道。 南宫绿袖冷笑道:“您让我道歉我也道了,要我嫁给一个下人我也嫁了,还有比我更听话的女儿吗?” “还不过来扶我!”南宫绿袖低怒道。 那名家丁闻言立即走上前来将南宫绿袖扶了起来,因着她的膝盖还在疼痛,双腿施不了力, 干脆直接将半个身子都靠在了那家丁的怀中。 南宫绿袖没有再看在场的任何人,由未来的丈夫扶着离开。 凤倾华盯着南宫绿袖的视线直直地看了三秒钟,这才收回了目光,笑看着南宫极道:“那女儿在此就恭喜父亲了。” 第44章 南宫绿袖黑化 南宫极愤然离去,气的连七王爷还在场都忘记了。 凤倾华朝着战北霄耸了耸肩膀:“连累你跟我一起不受待见了。” “嗯。”战北霄毫不客气地道。 凤倾华双手抱胸,单腿抵在一块大石上微微往后压了压身子,挑眉看向战北霄:“看戏看得爽吧?” 战北霄的目光落到凤倾华的脸上,默声不语。 凤倾华却是反射性地伸手捂住了脸颊,想到刚才这人的杰作,忍不住瞪了战北霄一眼。 然而男人却丝毫没被她的动作影响,依旧目光沉沉地打量着她,仿佛是在透过这张面皮想要看清她的灵魂。 “你一直看我做什么?”凤倾华被战北霄看的头皮发麻,忍不住道。 “你原本只是打算教训她,为何之后又改变了主意。”战北霄低沉的声音中带着疑惑。 凤倾华皱了皱鼻子:“那个啊,原本我是觉得她不过就是一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不过后来我发现,她比我想象中更加的狠,对付这样的人,自然要先砍掉她的羽翼,让她蹦跶不起来。” “麻烦。”战北霄不屑地道。 既然感受到威胁,直接杀了便是,何必废那么多心思。 凤倾华笑着道:“或许在你眼中人命卑贱,可我却信奉众生平等,如今我占据天时地利,却也不想赶尽杀绝。” “妇人之仁。”战北霄嗤道。 “是是是,我就是一小妇人而已,王爷您运筹帷幄总行了吧,那我准备去看戏,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凤倾华说着,朝着之前偷听的假山方向呶了呶唇角。 之前那对母女的计划他自然听进了耳朵,见面前的女子非但不怕还一副兴然的模样,手指在扶手上点了点道:“打发时间也不错,不过别想本王帮你。” 凤倾华笑着点头:“王爷藏在暗处便是,剩下的交给我来。” 二人一拍即合,朝着南宫月落原先的住处而去。 南宫月落所住的挽月居是丞相府中一处得天独厚的宝地,此处飞阁流丹,亭台楼阁,一草一木皆是南宫月落费心打理。 不过就在她成亲之后此处便被南宫月离霸占,虽因伤势未能立即搬进来,却是先将院门上的牌匾改了,换成了风月居。 取自战廷风与南宫月离的名字,这心思,司马昭之心啊。 凤倾华看也不看,随后一挥袖便将那新换上的牌匾扫落在地,大步跨进院中。 进了房间,凤倾华笑着道:“寒舍简陋,王爷将就着坐坐吧。” 谁知,话音落下,门外便凭空进来两名侍卫。 一人端着一套茶具,一人手中捧着几本书卷。 房中很快飘起一阵淡淡茶香。 凤倾华干脆撑着下巴观赏着那侍卫行云流水般的茶艺表演,只恨不得拍手鼓掌。 待两杯香茗摆放到二人面前,那两名侍卫再度离开。 凤倾华叹为观止,果然是皇家威仪,就算是来了岳父家坐了冷板凳,照样能够过得豪奢不已。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门外便来了两名丫鬟,隔着房门,说是奉大小姐之命请王妃过去。 凤倾华将茶杯重重一放,冷脸道:“大姐这是何意,如今是本王妃回门之日,她不出面行礼便罢了,如今王爷还在此却让本王妃亲自过去见她,好大的架子!” 那两名丫鬟显然是事先得到过吩咐的,立即道:“王妃不要误会,只因大小姐前几日受了伤下不得床,大夫说了要卧床静养,可此事事关王妃的名节,所以,大小姐这才命奴婢请王妃过去。” “名节?我怎么不知道我名节有什么问题?”凤倾华早就知晓南宫月离的计划,所以这会十分配合,故意要将事情闹大。 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名丫鬟一脸为难地道:“王妃还是不要为难我们了,就随我们去一趟吧,那人已经被大小姐安抚过,但您若是不去的话,只怕后面会难以控制。” “控制,要控制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你们说的那个人又是谁?”凤倾华蹙眉道。 “是无牙先生,他前些日子出门采风去了,回府之后得知您出嫁,便......”那丫鬟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我不过去,你将人请来吧。”凤倾华强硬地道。 二人只得直接离开。 “无牙是谁?”战北霄开口道。 凤倾华随意地道:“以前父亲为我请的琴师,算是我的一个追求者吧。” “他跟你表白过?”战北霄蹙眉。 “没有。” “那算什么追求者。”战北霄冷嗤。 凤倾华看向战北霄,好笑道:“一定要是表白才算是追求者吗,他三天两头送我新曲,隔两日又为我收集孤谱,那双眼睛里面的火热都快把我烧化了,这还不算是追求我?” 战北霄冷言道:“许是你自己想多了吧。” 凤倾华没说话,这个无牙的事情有不少也是她听来了,还有两次是她在树上睡觉的时候偷听到的,虽然那人说得含蓄,可她身为一个现代人怎么会看不懂他的心意。 不过南宫月落满心满眼都只有战廷风,哪里会注意到别人对自己有没有特别的感觉。 很快,门外再度响起脚步声,这一次,凤倾华主动起身走了出去,站在门口看向来人。 琴师无牙见了她立即立在院中,目光中满是深切的疼痛;“月落。” “无牙师父,你现在应该称呼我为七王妃了。”凤倾华道,面上的表情严肃。 “月落,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要嫁给七王爷的,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我的家乡,去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无牙诚恳地道。 “无牙师父,你错了,我是真心的。”虽然是说着这样的话,凤倾华却是做出一副惆怅的表情,说这话的时候,余光同时瞄向早已经躲在暗处的南宫月离。 说什么重伤不起,偷听的时候倒是挺伶俐的。 “月落,你别骗我了。”无牙满是痛苦地道:“我已经知晓七王爷有隐疾的事情了,你跟他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凤倾华明显地感受到无牙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自己身后屋内气温降至冰点,同时有两道冰刃狠狠地刺向她的后背。 第45章 计中之计 凤倾华摁了摁眉心,这件事到底要拿来说多少次,她之前原本是打算借着香雪的口来报复战北霄的,可是为什么这些人每次宣扬的时候都要恰好碰到她跟战北霄都在的时候。 当着两个当事人的面说这样的事情,真的很尴尬啊。 而且她脸上的牙印现在还痛着呢,她都担心下一秒里面那人就会冲出来直接照着她的另一边脸咬个对称。 “无牙师父,到底是谁在乱说造谣,我跟王爷的关系不知道有多亲密,我们整天焦不离孟的,什么隐疾,根本都是假的,我这腰现在站久了还有些痛呢。”说着,凤倾华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腰枝,十分引人遐想。 无牙压根没有想到一向矜持柔弱的女子会突然这样说,脸上的表情一时间都变得有些隐晦起来。 眼看着这出戏有些卡壳,一直隐藏在旁边的南宫月离忍不住了,快速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走了出来。 南宫月离的身后跟着香雪,边走边拭泪道:“二妹,你就别瞒我们了,香雪都已经告诉我们了,你被王爷凌虐的事情,我听到之后都担心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恰好无牙老师在,你平时不是同他关系深厚么,有他照顾你我也比较放心,至于王爷那里,我会请太子殿下一起帮你求情的。” 凤倾华闻言挑眉道:“哦?大姐准备怎么帮我求情?” “七王爷的王妃已经死了好几个,多你一个少你一个都不打紧,到时候让太子殿下上奏皇上再帮七王爷找一个便是。” “可我要是从丞相府中逃出去,那王爷知道可怎么是好?” “王爷如今正在书房同爹爹叙话,趁着这个时间你先跟无牙老师离开,到时候我会帮你想办法的,香雪。”南宫月离说着转身,从香雪的手中接过一个包袱:“这里面是一些金银细软,你们路上能够用的到,我已经派人在后门看着,不会有人发现的。” 凤倾华闻言笑着别有深意:“这么快就安排好了?大姐,你的动作可是够快的。” 南宫月离直觉她话中有话,却还是一副娴静温柔的模样道:“月落,你是我的亲妹妹,做姐姐的怎么能真的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呢。” 凤倾华似笑非笑道:“既然如此,那做妹妹的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大姐,我这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有些害怕,不如你送我一程吧。” “这......”南宫月落迟疑道。 “大姐,你刚才说什么姐妹情深难道都是骗我的吗?我这一离开还不知道能不能再相见,你连送我上马车都不行吗?”凤倾华表情凄苦地道。 南宫月离想到接下来的计划,又看着南宫月落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咬牙道:“好,我送你,咱们赶快走吧。” 凤倾华点头,随后准备关房门,小声地朝着里面道:“好戏开场了。” 关上房门之后,凤倾华上前,看着无牙,淡笑道:“无牙老师,你也想让我跟你私奔?” 无牙这会正为凤倾华能跟自己离开而高兴,闻言立即点头道:“月落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凤倾华脸上的表情又淡了几分,不再看他,而是上前挽住了南宫月离的手,虚笑着道:“那姐姐,咱们这就走吧。” 南宫月离手上还抱着那偌大的包袱,原本想要递给香雪,可是凤倾华拉着她走的飞快,一边走一边道:“姐姐咱们走快点,别一会被人发现了。” 南宫月离也担心这一点,决定暂时忍耐着,脚步加快。 等到三人到门口的时候南宫月离的额头都已经冒出了一层层细密的汗,后背更是粘粘的,蹭的背后的伤口有些疼还有些痒。 “二妹,马车就在那里,你快些走吧。”南宫月离说着便将包袱递给凤倾华,准备甩开这个烫手的山芋。 谁知凤倾华却是后退一步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一脸痛苦地道:“姐姐,你稍等我一会,我得去出趟恭,你帮我把包袱直接放到马车上吧,我去去就来。” 说着,不等南宫月离反应,快步地抛开。 南宫月离盯着凤倾华消失的地方,脸上的表情阴沉的可怕。 等到反应过来身边还站着人之后,那表情又转为无奈:”无牙师父,我这妹妹就是这样,丢三落四的,以后需得你费心照顾了。” 无牙连忙道:“无牙定当竭尽全力,这次的事情,真是多亏了大小姐,请受无牙一拜。” 南宫月离虚扶了一把,柔笑着道:“你们二人能修成正果,对我来说便是一件大好事。” 二人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凤倾华还是没来,南宫月离有些急了,转身让香雪去寻她。 站在后门这个地方确实是有些不太好,南宫月离想了想道:“无牙你先去马车上等着吧,一会月落来了之后我会马上安排她上车的。” 无牙点头,这才从南宫月离的手中接过包袱朝着门外的马车上走,南宫月离就站在门槛处望着。 就在这时,一道柔和又带着一丝冷意的声音自南宫月离身后响起:“月离,你不是病重正在卧床静养么,怎么会到这里来?” 南宫月离闻言身子一僵,转过头在看到不知道站在那里站了多久的战廷风,面色本能的一惊,她惊的是她给战廷风的信中提及了南宫月落“不小心”将她打伤害的她卧床静养的事情。 然而这模样落到战廷风的眼中就有了另一层意思。 想到自己收到的那张告密信,战廷风的眼眸都眯了起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是谁?”战廷风说着,看向马车上那个清瘦的男子。 长相只能算一般,只是胜在常年抚琴,带着书卷气息。 南宫月离笑着道:“这是我们府上的琴师,殿下来丞相府怎么不同月离说呢,月离也好提前准备一番才是。” 战廷风一听更是心中冷笑。 他是喜欢聪明的女人不假,可是若是将这聪明用在他的身上,他可就不那么喜欢了,尤其现在,这个南宫月离摆明了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难不成她果然是不愿意嫁给他,之前都是在跟他虚与委蛇? 现在找到了机会,准备跟男人私奔? 第46章 谁跟谁私奔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战廷风唇角的笑容越发灿烂,带着上翘的弧线,模样愉悦,却是令南宫月离后背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世人都说太子殿下风光霁月,温润如玉,可南宫月离却知道,这些都不过是假象而已,否则,凭她南宫月离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让堂堂太子殿下不惜与父皇对抗退婚,改与她订婚。 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羞辱那位曾经久负盛名的七王爷,让世人都知晓,那位昔日战神,如今只能够捡他战廷风不要的破鞋。 至于选中她南宫月离,不过是为了让这羞辱更加彻底而已。 废物小姐嫁废物王爷,第一才女配权势滔天的太子殿下,乃是最极端的对比。 如今已经上了太子殿下这条船,就绝不能下去,否则,后果,她承担不起。 南宫月离睫毛下垂,低声道:“琴师远行,月离只是想要给他送行而已,殿下不要误会。” “那为何需要你一个堂堂大小姐来送行,而且还是从后门?若是正大光明,为何不走前门?”战廷风扫了眼那马车上的人,随后略一示意,便立即出现两名侍卫将无牙钳制住,格外狼狈地双手扣在身后,惨叫了几声。 南宫月离知晓自己这样的举动必然引起了太子的怀疑,又想到如今南宫月落迟迟不归,略一咬牙,猛地跪了下来。 “殿下,月离说,这件事,我是为了我的二妹,七王妃。”南宫月离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她知道,能让七王爷战北霄丢脸的事情,太子殿下一定会配合她的。 果然,战廷风闻言挑动了下眉梢:“这件事又与七王妃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是七王妃让你来这的?” “殿下,您有所不知,我二妹出嫁之前与这位无牙琴师感情甚笃,原本月离以为二妹嫁进皇家之后这件事就算结束了,可没有想到,二妹过的并不好,所以,琴师这才请我帮忙,希望能够成全他们。”南宫月离说的声泪俱下,眼眶红肿着,看上去,我见犹怜。 战廷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就那么用眼神打量着她,仿佛在看透她的内心。 就听男人问道:“你二妹嫁进皇家,哪里不好需要你来成全?” 南宫月离心中松了口气,这就算是战廷风暂时信任她,准备跟她统一战线。 南宫月离继续道:“二妹嫁进皇家自然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二妹跟王爷本来就是皇上赐婚,事先并没有见过面并没有多了解,这事还是二妹身边的丫鬟香雪忠心为主,这才来寻我同母亲说的,说是二妹至今未与王爷圆房,并且,她身上全是些虐打的痕迹,月离心中不忍,这才,这才默许二妹离开,还请殿下明察。” 南宫月落这一袭话,算是直接将这次的私奔计划变成南宫月落所求,她南宫月离在其中充其量只是一个爱妹心切的善良女子。 虽然私奔后续的计划因为太子殿下的出现只能搁置,可只要她一口咬定,太子殿下再一配合,那么南宫月落私奔逃跑的事情一落实,那么南宫月落的罪名就算是落实,不管是皇家或者是七王爷那边都不会轻易放过南宫月落。 太子殿下却显然是对南宫月离故意隐藏的部分有些兴趣,挑动着眉梢轻缓地道:“至今未曾圆房啊。” 至于未能圆房原因,他自然能够想象得出,战北霄大约是废了未能行男女之事,因此内心有些扭曲,以至于南宫月落忍受不了想要与人私奔。 若是这件事宣扬出去,世人皆知战北霄的病情此生再无好转可能,那么他不但会被天下人耻笑,皇位也永无可能。 太子殿下看向无牙:“她说的可是真的?” 见主子在询问无牙,两名侍卫自然将他松开,无牙顾不得疼痛跪下,带着渴求的神情道:“太子殿下,您向来仁厚,求求您,帮帮我们,七王爷已经死了几位王妃,月落在他手上下场也绝不会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您开恩,就让月落同草民离开吧。” 听了这话,原本只有五分相信的太子殿下早已经信了十分。 太子殿下叹了口气:“七王爷战场受伤,这是天陵的不幸,二小姐的婚事是本宫一例举荐的,若事情是真的,本宫自然要为她做主,你二人可敢作证?” 无牙立即道:“只要能救月落出苦海,草民做什么都愿意!” 南宫月离更是一番垂泪连连颔首。 太子殿下心中满意,如今已经有了人证,再有南宫月落的那些物证,那战北霄便会从此被打落尘埃。 太子殿下难得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面冠如玉的脸上带着柔和,开口道:“南宫月落此刻在何处?” 南宫月离正要说话,就听到女子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你们在找我?” 语调洒脱,更是带着一抹天真自然。 战廷风认得这把声音,昨日便是这声音的主子诓骗自己,害的他坐在宗人府干等了一下午。 或许她身体抱恙的原因便是被战北霄折磨,以至于不能出门,而之前说什么自己与战北霄伉俪情深的话,也不过是为了掩饰而已。 越想越觉得可能是这样,太子殿下心中难得动了点恻隐之心,转过头朝着声源处望去。 只见女子一身矜贵的黛紫色衣裙,乃是王妃的规格,原本沉稳的绛紫色穿在她的身上少了几分沉闷,多了几分优雅灵动,配上她脸上那抹张扬的笑容,一时间竟令人有些移不开目光。 太子殿下早已经见识过不少莺莺燕燕,却还是第一次瞧见有人将紫色穿得这般立体生动的,晃神了一瞬间之后便回过神来,不自觉地勾唇道:“七王妃?你可教本宫好等。” 这话一语双关,既是说现下,也是做昨日之事。 然而凤倾华本就不喜欢这个温柔刀的太子殿下,只是故作惊奇地看着他:“太子殿下今日如何会来?莫不是听说本王妃今日回门,所以特意来堵门的吧?” 凤倾华一副,你别和我算账,算了我也不会承认的模样。 太子殿下心情更是大好:“本宫在王妃眼中就如此小气?” 说这话是尾音上钩,竟是带着那么一丝丝地勾人劲儿。 第47章 本宫自然为她做主 南宫月离听着太子殿下的话,面色一变,冷冷地瞪着南宫月落。 这南宫月落难不成是改变了策略,不打算离开,准备勾上太子? 她原本就一心痴恋太子殿下,会有这样的想法简直再正常不过,以往她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自然勾不起太子殿下的半点关注,可是现在却是不同,太子殿下明显对她表现出了不同于以往的兴趣。 南宫月离立即道:“月落,你怎么才来,刚才我已经将你的情况同殿下说了,只要情况属实,殿下一定会帮你的。” 凤倾华闻言挑动眉梢,那双大眼瞥向太子殿下,似笑非笑地道:“想不到太子殿下如此蛇蝎心肠,哦,不对,是慈悲心肠。” 果不其然,在想到南宫月落是打算与这琴师私奔之后,太子殿下心中的一点小波浪被拍平,面上也恢复平常:“不错,南宫月落,你若是有什么委屈,大可以同本宫细诉。” 凤倾华闻言,做了个抬袖抹泪的动作,感激涕零地道:“那本王妃就在此先谢过太子殿下了,委屈么,自然是有的。” 说着指了指脸上的咬痕,满腹委屈:“殿下瞧见我脸上的印子了吗?” 太子殿下凝眉细看,果然瞧见南宫月落脸上的咬痕,这会痕迹已经散开,有些红肿。 太子殿下心领神会,吃惊地道:“这难道是七哥?” 凤倾华点头,委屈巴巴地小声应道:“嗯。” “你还有什么委屈,尽管说来,本宫为你做主,七哥他是否经常对你如此?”太子殿下身躯大震,焦急不已,恨不得立即将南宫月落遭受到的一切都知晓得清清楚楚。 却见面前的女子面色一红,低头道:“殿下怎好如此直接的询问。” 太子殿下看不见她脸上的红,却只当是她回忆起伤心之处所以泪目,不由得轻声诱哄道:“你若是不说,本宫又要如何为你做主。” 凤倾华闻言点点头,继续小声地道:“王爷他,就是太过野性了些。” “所以你大姐说的都是真的?”太子殿下心中难掩激动。 “嗯。”凤倾华再度垂首。 “那你到父皇面前也敢这么说吗?”太子殿下乘胜追击,只要南宫月落敢说,那战北霄就基本上是被钉死了。 被本该是自己床头人的王妃爆出不举,基本是实锤无疑,就算是日后治好,也已经无用。 到时候,就算是父皇再宠爱他,也不可能违背天下万民的意愿更改储君人选。 就在太子殿下心中激动的发狂的时候,就听到凤倾华抬头,疑惑地看着他:“本王妃为何要将这些事告知父皇?多难为情?” 随后,眼神嫌弃地白了他一眼,一副你怕不是个傻子的表情。 太子殿下神情一顿,心中喜悦微收,语调下沉了几个度:“你不愿说,我又要如何帮你,你今日与人私奔的事情传扬出去,不光你会受到惩罚,整个丞相府都逃不掉。” 南宫月离也见缝插针地道:“二妹,殿下说的对,不过是让你在皇上面前陈情事实而已,总好过你同无牙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啊,七王爷积威已久,若是发现你与人私奔,定然会派人抓捕,绝然不会放过你们的。” 南宫月离自认自己这番话孝感动天,南宫月落向来心软又好骗,肯定会答应。 谁知,就听女子诧异地道:“既然大姐你都已经知道私奔会被人抓捕,那你还做出这样的事情,难不成是看着太子殿下人长得温柔好欺负?” 话头一转,凤倾华又看向太子殿下:“殿下,您这么询问我与王爷的房闱之事,是被大姐的事情气疯了想要转移视线还是你根本不关心你头顶的绿帽是不是又稳又亮?” 太子殿下神情凝住,目光从眼前的女子身上转移到了南宫月离的身上。 南宫月离周身一僵,双手摆动连连摇头:“殿下,月离没有,殿下对月离情意深重,月离更是心系殿下,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二妹,是二妹要与琴师私奔,月离只是一时心软啊。” 说着,南宫月离又恨声看着南宫月落:“二妹,我好心为你筹划,不惜被殿下嫌弃,可分明是你不堪王爷的折磨想要与无牙私奔,怎么能事到临头赖到我身上!” 凤倾华诧异地道:“大姐,你可别乱说话,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刚才就是远远地路过,听到你们提到我,以为你们在说我的坏话,我这才打算过来看看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你们,这算是飞来横祸?” “你怎么满口胡言,分明是你与无牙约定在此,我在此处帮你们望风等你!”南宫月离从来没有这般无力过,难得说的是实话却一点公信力都没有。 凤倾华连连摇头,满是失望:“大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连带着连我的婚事你都要抢走,我只当是甩掉了一桩麻烦的婚事并没有怪罪你,可是你既然已经跟太子殿下有了婚约,又怎么突然想到要离开呢?难道是时间一长你还是发现一生一世一双人比较重要?不想同未来众多女人分享太子殿下的喜爱?” 太子殿下站在一旁迟迟未曾言语,脑中所想无人可知,可那脸上黑沉下来的脸色却是清晰可见。 南宫月离几步上前扯住了太子殿下的袖口,梨花带雨:“殿下,月离说的是真的,真的是二妹,我不知道她为何又临时反悔将脏水泼到我身上,可是我真的没有理由背叛您啊。” 太子殿下没有将她的手甩开,却是看向对面的女人:“你说你不曾想私奔,可你的丫鬟却说你与七哥并未圆房并且被七哥虐打所以打算逃离求助于你大姐。” 凤倾华撇嘴道:“太子殿下的耳根子这么软?小丫鬟乱说话嚼舌根你也信,大姐她们不懂就算了,难不成太子殿下也不懂人事?身上有痕迹就是被虐了?那不过是情到深处,这叫夫妻情趣,你懂么?” 说着,凤倾华将手上的袖子一撩,露出白皙的皓腕,白的晃眼。 “说什么没圆房,这守宫砂都没了,能是没圆房吗?”凤倾华有些不耐烦地道。 “那你之前说的那些又是什么意思?你跟本宫求助的话难不成是假的?”太子殿下有些失控地道。 第48章 找到证据证明你被绿 “哦,那个啊”凤倾华抿唇,脸上闪现出一抹红晕:“我不过是想让太子殿下劝劝王爷,以后要玩情趣也别挑那么显然的地方,多难为情啊,我说了好几次王爷都不听,想着你们是兄弟,私底下也会比较好说话。” 太子殿下默然,竟然找不到任何说辞。 “殿下怎么会听信你的鬼话,无牙如今就在这里,他就是人证!”南宫月离立即道,看向无牙:“无牙师父你说,你在此处,是不是就为了同她私奔?” 不等无牙说话,凤倾华已经冷哼道:“大姐,他若是真跟你私奔,那此刻为了保你,肯定是要同你说辞一致的。” “南宫月落你!”南宫月离憋红了眼,这下是真的委屈,看着太子殿下:“殿下,您相信我,真的是她。” 凤倾华幽幽地道:“太子殿下自然是要相信你的,若是不相信,岂不是坐实了他头顶发光绿帽的事?” 太子殿下猛地甩袖,南宫月离意识不查直接摔到在地,美眸中溢满水光:“殿下,我是冤枉的。” 凤倾华摇头叹息道:“大姐,您就算是要泼脏水也得找个合理的人选给你背锅啊,你想想看,我今日才回门,哪里就确定会跟我所谓的私奔对象碰上,就算是碰上了,也得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哪能这么仓促就走,是吧?” 南宫月离支支吾吾却说不出所以然,那模样,落在太子殿下的眼中就成了真相败露。 太子殿下冷声道:“你既然说是她不是你,你还有什么证据证明?” 南宫月离一想,眸光一亮:“不错,你说是我,却也不能证明你的清白,谁都知道你跟无牙关系好!” 凤倾华闻言,一副沉思为难的状态。 南宫月离心中稍稍安定:“南宫月落,殿下是不会轻易被你蒙骗的!” 凤倾华看向太子殿下,有些为难地道:“殿下,如果我真的找到证据证明你被绿了,你该不会要记恨我,找我们七王府算账吧?” “不会。”太子殿下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一句。 凤倾华拍了拍胸口:“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证据很明显啊,若我是跟无牙私奔,那我应该会带一些细软金银以供花销吧?同样的,如果是大姐私奔,那肯定也会带她自己的体己。” 太子殿下一挥手,一名侍卫立即跳上马车,从里面取出一个大包袱。 不等打开,南宫月离的脸色已经整个都变了,萧瑟,绝望。 她确实是装了不少自己的东西,为的就是让人认为她南宫月落是临时出逃,偷了她房中的物品,可是如今,没想到这反倒成为了自己的催命符。 解释不清了,按照太子殿下多疑的性格,绝不会相信。 果然,包袱打开,里面不光有南宫月离平日穿戴的发簪手镯,还有几件太子殿下送的物品。 他是知晓这些东西平时都被南宫月离珍藏着,旁人根本不可能触及,只有她才有可能,事情已经十分明显。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太子殿下冷冷地道。 南宫月离惨然一笑:“月离无话可说。” 随即,南宫月离看向凤倾华:“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狠毒,无牙对你一心一意,你竟然如此害他。” 凤倾华瞟了一眼站在那里始终未曾说过一句话的无牙,内心毫无波动,她并不是南宫月离,对这个人并没有多少情感。 再说了,感情都是相互的,明明私奔已经被发现,他从头到尾却不曾说过一句,在皇权面前,感情变得那么脆弱。 早在他接受南宫月离的建议私奔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被发现将要接受的后果,现在,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不知道太子殿下要如何处置我大姐?”凤倾华问道。 “这件事与七王妃无关,本宫的事,本宫自会......”太子殿下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一阵车轮滚动的声响沿着青石板路滑行过来。 凤倾华知道之前战北霄就在暗处观看,此刻只怕是来给这二人雪上加霜的。 对此,凤倾华可是很赞赏的,毕竟,若是她不够聪明,或者是不曾听到南宫月离同丞相夫人的对话,如今战北霄赶过来看见的可就是她坐在地上大喊冤枉了。 比起这个,她更喜欢看别人自作自受。 “王妃怎离开了这么久,还得本王亲自过来接你。”战北霄言语中带着不满,透着不悦。 可就算是这样,听在太子殿下耳中却不好受,一贯面冷如霜性格更是阴晴不定的战神七王爷如今用这样不耐烦的语气同人说话只怕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看来,这夫妻二人的感情似乎真的不错,那不举之类的谣言只怕就得不攻自破了。 太子殿下这么想着,舌抵住上鄂,内心十分不爽。 凤倾华小跑着上前,蹲到男人面前,背对着那二人的眼神都闪着光,像是恶作剧成功还跑去跟大人炫耀的顽皮孩子。 战北霄瞧见她眼中星光闪动,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风景。 这双眼睛,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而此刻,那纯澈的眼眸中,映出他的身影。 “王爷,我跟你说啊,刚刚太子殿下跟我发现了大姐跟人准备私奔呢,现在正准备处置你就来了,你也给太子殿下一些建议啊,我看他好像很是头疼的样子。”凤倾华说这话的时候单纯的像个孩子,好像是真的在寻求什么解决办法,若是她脸上的笑容不是那么邪气的话。 战北霄自然懂她的意思,冷声道:“有什么头疼的,若是你敢同人私奔,本王抓到之后立即砍去四肢放在坛子里面泡酒。” 说的血腥又吓人,不过凤倾华却是很满意。 凤倾华一脸担忧地转过去看着站在一侧遗世独立的太子殿下,又看看坐在地上听到战北霄说完那句话之后忍不住颤抖的南宫月离。 “大姐,你别怕,太子殿下心软好欺负,不会像我家王爷对我那样对你的。”凤倾华安慰道。 第49章 守宫砂消失 南宫月离此刻真的好想将她那张嘴给堵上,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让人吐血,原本想着私底下同太子殿下解释她做这件事的意图,可是如今七王爷就在这里,摆明了是要等太子殿下的处罚结果,她心中焦急不已。 南宫月离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起擦拭身上的灰尘:“殿下,月离还有些话想同你说,我们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好不好?” 边上,凤倾华的话再度传来:“是啊是啊,太子殿下,你就跟我大姐去吧,只要我大姐耐心的哄一哄你,你气消了就没事了,反正也就是个私奔未遂而已,我大姐那么贤良淑德的女人,不会在婚前跟男人乱来的,这点我还是放心的。” 太子殿下一听,眸底陡然冷凝地盯着南宫月离。 “你的守宫砂给本宫看看。” “大姐,你看,太子殿下多大度啊,你赶紧把你的守宫砂亮出来证明你的清白,这样太子殿下怒气消了之后就不会想跟你退婚了,你要是真退婚了可没有那么好命可以请太子殿下再给你指一门跟我一样好的婚事。”凤倾华就蹲在战北霄的轮椅旁边,双手托腮,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战北霄被凤倾华的说辞逗笑,伸手摸了摸她梳理的整齐的发丝,摸上去柔软光滑,像只猫儿。 这小家伙多半是在南宫月离身上做了什么,这才会极力鼓动战廷风。 若是以往,高度警惕的战廷风绝不会上这样的当,说这样的话,这会多半是内心不静,这才被她钻了空子。 南宫月离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右手腕,看着面前男人的眼神,随后心口一松。 是啊,只要她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到时候同他解释一番,他一定会相信的。 这么想着,抬手缓缓地掀开了袖子,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腕。 刻意保养过的肌肤白皙透亮,像是绵软的绸缎,随着袖子往上,那白皙越是恍然,一直拉到胳膊上,那白皙上却是空无一物,那本该晃眼的朱砂却不见踪影。 南宫月离脸色一僵,随后顾不得优雅仪态,转动着手臂寻找着。 然而那手臂上却是连一颗小痣都没有。 “怎么回事,我的朱砂不见了?”南宫月离失声道。 随后她又扯开另外另一只手臂,都没有一点红色的踪迹。 太子殿下的脸已经黑沉如墨,看向南宫月离的眼神已经透着冰凉刺骨的杀意。 凤倾华不忘在一旁补充,满是疑惑地道:“大姐,你的朱砂怎么不见了,难不成这东西还会跑?你要不要去房间里面脱了衣服找找?可能跑你背上去了呢。” “殿下,你听我说,我真的是清白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朱砂明明昨晚还在的。”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没有了。 南宫月离扭头看向凤倾华:“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凤倾华闻言缩了缩脖子,有些委屈地道:“大姐,你怎么只要做错事你就赖我啊,你的朱砂就长在你自己的手臂上,难不成我还能帮你用针挑破不成?就算是我挑破的,那也该有个疤什么的吧?” 南宫月离还想再解释,太子殿下已经忍无可忍:“够了!南宫月离,不知廉耻,与人私奔,被本宫抓了现行,念在南宫丞相劳苦多年,本宫便不治疗你的罪,这婚事,就此作罢!” 说完,战廷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脚步飞快,不想再多待一秒。 无牙已经被战廷风的侍卫带走,后门这里只剩下南宫月离与王爷夫妇。 南宫月离脸色苍白如雪,整个人像是受到巨大打击,就连找南宫月落算账的力气都没有,独自一人浑浑噩噩地离开,脑子里面全是太子临走前说的那句婚事就此作罢。 “这是你动的手脚吧?”战北霄悠悠地瞥了凤倾华一眼。 凤倾华扶着膝盖慢悠悠地站起:“是啊,刚才抓她的时候往她身上抹了点东西,那个朱砂自然而然就化掉了,以后就算怎么点都点不出来的,她的清白恐怕之后她以后的相公才知道了。” “你下手还挺狠,就这么将她的婚事给毁了,但凡是有点威望的家族都不会同她定亲。” “我这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谁让她先要对我下手的,我要是不小心着了道,这会就要顶着跟人私奔的名头被你砍手脚了。”凤倾华翻了个白眼。 “知道就好,所以不要乱跑。“战北霄悠悠地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看样子丞相府里也没人会欢迎咱们了,咱们还是回府吧,我有点饿了。”凤倾华有些可怜兮兮地道。 战北霄勾唇:“你在这丞相府过的确实凄惨,连累本王都陪你一起饿着。” 凤倾华理直气壮地道:“昨日我都同王爷说了,我在家中没有地位,这下你看到了吧,家里人对我都这样不近人情。” “嗯,那以后便不回了。”战北霄应和道:“回府。” 二人来的高调,回去却连送行的人都没有。 就在他们刚离开不久,一道来自皇宫的圣旨也已经快马兼程地朝着丞相府飞奔而来。 此刻南宫月离正趴在丞相夫人的腿上哭的伤心欲绝,哭的整个人都不断地轻颤着,显然是受了不轻的打击。 “娘亲,怎么办,怎么办啊,我的守宫砂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太子殿下肯定怀疑我跟他人有染,他说婚约作罢,他不会真的要悔婚吧?那我以后还如何做人啊,还有谁敢上门提亲啊。”南宫月离一边哭一边颤着声道。 光是想到被退婚之后会受到的鄙夷和嘲笑,南宫月离险些就要窒息。 丞相夫人刚才已经抓着南宫月离的手臂使劲地看,那原先守宫砂的地方搓的都险些要掉皮,就连身上各处也都检查过,确实是没有了守宫砂。 没有了守宫砂的女人便预示着不贞,在天陵王朝是要受人耻笑的啊。 丞相夫人感觉自己的整个天都要塌掉了,她的女儿,她原本优秀美貌即将成为太子妃的女儿啊,这下该如何是好。 正在纠结惆怅之时,圣旨来到,整个丞相府的人都上前领旨。 当宫人们念道:南宫嫡女,德行有失,不配为妃,婚约就此作罢之后,整个丞相府都沸腾了。 众人齐齐面色有异地望着向来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私下里开始议论纷纷。 等到宫人们离开之后,南宫极一巴掌就甩到了一旁还在懵懂中的南宫月离,怒火高涨道:“说!那个男人是谁!” 第50章 被退婚 南宫月离的眼泪迅速滚落下来,捂着脸连连摇头:“父亲,我没有,我没有。” 若是平日里,丞相夫人早就已经咋呼着跟他开始理论,此刻,却只是将女儿抱进自己怀中,自己的眼圈也跟着红了起来:“离儿是被冤枉的,她守宫砂没有了,这才会被太子殿下误会的,老爷您进宫去跟皇上说清楚,为咱们女儿求求情吧,这道圣旨一下,咱们女儿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守宫砂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没有的?”南宫极显然不信。 “是真的爹,昨晚都还在的,今天我没有注意到,一定是南宫月落,是她,是她让我把我的守宫砂给弄掉的!”南宫月离怒声道。 “她怎么......”南宫极本能就要否定,可是随后想到那根本就是不是南宫月落,而是凤倾华,脑中一阵头疼。 如果是她的话,倒是很有可能。 “她之前是不是碰过你?”南宫极眯着眼问道。 南宫月离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连连点头:“对,她拉过我的手好长时间。” 她也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从前的南宫月落连碰都不敢碰她一下,今天却是一反常态地挽着她的手走了一路,一定是她做了什么手脚! 南宫极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最终,却是什么都说,叹了口气:“你们都起来吧,以后轻易不要再去招惹她,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南宫极说完,便率先离开。 跪在丞相府大门的人也都相继离去。 跟着人群一起起身的南宫绿袖看着丞相夫人扶着跌跌撞撞的南宫月离离开的背影笑的格外阴森。 回到房中,南宫月离死死地拽住丞相夫人的手:“娘,是南宫月落做的,是她做的!” “那个小浪蹄子现在是越发的放肆了,你放心,娘亲明日就去王府找她去,一定让她想办法将你的守宫砂给找回来,这京城多的是门当户对的公子,当不成太子妃咱们也一定要嫁入高门!”丞相夫人恶狠狠地道。 “娘亲,我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南宫月落的,我跟她势不两立!” “你放心,娘亲也不会放过她,以为嫁进王府便不将我们放在眼中,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寄养在我名下的小蹄子而已。”丞相夫人冷声道。 丞相府这边还陷在太子退婚皇上亲自下圣旨谴责的阴云中,这边的七王府中却是一派平和。 凤倾华一回到王府便让人张罗了一桌子好菜,战北霄则是在刚进门的时候便被皇上派人召进宫去了,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她用膳的雅兴,一个人吃撑险些走不动路这才罢休。 又坐着休息了一会这才慢悠悠地拖着繁重的礼服回了自己的院子。 褪下礼服躺到床上凤倾华这才感觉到轻松不少,拿了个靠枕靠着,这才看向正在房中收拾的蔓草。 “蔓草。” “王妃有何吩咐。”蔓草恭敬地上前。 “香雪以后就留在丞相府不回来了,以后你就是本王妃身边的大丫鬟,警醒着些,若是觉得做不下来就直接跟本王妃说,本王妃亲自派人送你回丞相府。”凤倾华悠悠地道。 蔓草闻言猛地跪倒在地:“王妃开恩,奴婢是丞相夫人送来给您添堵的,但是奴婢心中从未如此想过,只想安安分分服侍主子,等到年纪之后放出府去,其他的蔓草是绝对不敢肖想的,请王妃给奴婢一个机会。” 凤倾华倒是没有想到这个蔓草会如此识趣,她原本确实是打算找一个由头将她送出府去的,可是见她如此实诚,又这么有眼力见的表忠心,倒算是个伶俐的。 凤倾华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以后你便跟在本王妃身边吧,本王妃不养废人,对本王妃有用之人,也不会亏待。” 蔓草连连点头:“是,奴婢遵命,只是王妃,奴婢的卖身契在丞相府中,这样怕是会有些不便。” “无妨,改日我去讨要过来便是。”凤倾华不置可否地道:“好了,你下去吧,本王妃要午休了,本王妃不叫你你便不准进来打扰。” “奴婢遵命。”蔓草说着快速地退了下去,顺带着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说是午休,然而在蔓草离开之后,凤倾华却是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包袱,从里面换上了一身简便的衣物换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王府。 京城的繁华,闹市区更是人潮涌动,几大商铺更是人来人往。 凤倾华装扮成男人直接拐进了一条深巷,七拐八拐在一间黑色大门前停下,门上挂着两个铜环,握住左边的一个轻轻敲击了三下,又握住右边的敲了两下。 随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探出一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小童子,扎着两个髻,看向凤倾华:“先生找谁?” “我找五毒子,我是他祖师奶奶。” “好的,稍等。” 随后黑门再次关上,凤倾华也不急,老神在在地双手抱臂倚在墙边等着,心中默数了一分钟,门很快被人再次拉开。 门里站着一个光头,脸圆圆的看上去就跟个和尚一样,笑起来却十分油腻,胜在眉清目秀的并不让人觉得轻浮,反倒是有些亲切。 五毒子激动地看着凤倾华:“祖师奶奶,您怎么下山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凤倾华跟着走了进去,一路端详,看外面原本以为就是方寸之地,没想到一进来却是别有洞天。 里面豁然开朗,亭台楼阁,令人叹为观止。 凤倾华勾唇冷笑:“没想到你这老小子从山下跑下来没多久就弄了这么大的院子,看样子是收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吧?” “祖师奶奶您这说的哪里话,小的也就是靠那么点皮毛混点饭吃,骗的也就是一些无良富商,小的可没忘祖师爷的吩咐,多多行侠仗义扶危济困,小的每次拿到的诊金都会拿出一半散给那些穷苦百姓的。”五毒子说这话的时候格外认真,一板一眼的,丝毫没有平常旁人瞧见时的那种油滑劲。 凤倾华点点头,还算是满意。 进到屋中坐下,很快便有小童子送来热茶糕点。 五毒子坐在下首,十分恭敬地问道:“祖师奶奶,您怎么换了这么一副容貌?” 凤倾华摸了摸这张南宫月落的脸,挑眉问道:“怎么了?不好看?” 第51章 祖师奶奶 原本以为五毒子嘴甜会说不管您换了哪副容貌都最是倾城无双,奈何五毒子早就见识过她的真容,甚至早就在心中将她捧上了神坛,自然不会觉得怎么都好。 “岂止是不好看,跟您的真容比起来,简直是就是一副丑八怪模样,您就算想要掩藏真容也不用这么委屈自个儿啊,而且还是这么一张苦瓜脸模样,一看就跟随时要病入膏肓一样,不吉利,还是换了吧。” 凤倾华摸着下巴道:“还行吧,用习惯了觉得也还不错,比较适合扮猪吃老虎。” 五毒子连忙道:“那不能,就算您顶着这张脸也藏不住您的霸气,小百花的设定可一点都不适合您。” “少贫嘴,我让你查的事情你查到了没有?”凤倾华瞪了他一眼,五毒子立即吓得正襟危坐,背上的皮都绷的紧紧的。 “还没有,时间跨度太长了,当年在那个位置上的人都换了好几波,而且您吩咐了不要打草惊蛇,所以小的就没敢大张旗鼓的查,目前查到的就是丞相府。” “丞相府么。”凤倾华磨了磨牙:“前段时间我一直都住在丞相府,并没有察觉有什么异样,那老匹夫自己也说了,当年我娘生下我之后就带着我离开,至此就在没有见过面,你再继续查吧。” “是,祖师奶奶,您放心,老祖宗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我师父不是都已经推算过了吗,她如今还身在人世,或许只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五毒子安慰道。 “嗯,既然如此,那就先这样吧,我先走了。”凤倾华正准备站起身离开,就瞧见那小童子快跑了进来,快速地禀告有人强行闯了进来。 凤倾华转头看向五毒子,调侃道:“你该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吧?直接被这么打上门来,卖假药了?” 五毒子听到凤倾华这话却是吓得虎躯一震,噗通一声就跪下了:“祖师奶奶明鉴,您乖孙可不敢辱没师门,绝对是良心治病,不敢做那种鸡鸣狗盗之事。”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就随便说说而已,既然没有,就好好处理一下,找两个守卫护住门,别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闯进来。”凤倾华说这话时虽然带着笑,可面上的表情却是带着一抹凌厉。 站在那里不躲不避,眼看着十几个人抬着一个人闯了进来。 为首一人身着华服,一看就是官家子弟,直直就朝着凤倾华二人走上前来。 “前辈,请你救救家弟,他被奸人所害,如今昏迷不醒已经整整十日,在下这才强闯府邸,求您医治。”男子急切地道。 五毒子这会还因为他们闯入这里害的他在祖师奶娘面前丢人而不悦,那情绪直接表现在脸上,白净透着祥和的脸上更是写着生人勿近。 “我早就立过规矩,每月只医治三个人,这位公子坏我门庭,我的童子会与你清算偿金。”五毒子说着就看向凤倾华,却见女子早不知在何时已经绕到了那担架身后,打量着躺在上面之人。 这名病患应该与男子是亲兄弟,面貌至少有五分相似,只是因着患病的缘故,显得有些发育不良。 至于这病,看上去更像是常年积攒的毒素。 凤倾华正欲伸手,却被一旁的侍卫呵斥:“大胆!我们小侯爷也是你能碰的?” 凤倾华看了那侍卫一眼,冷冷地道:“想你们家主子死你就阻止我试试。” 那侍卫被那她一眼看的通体发寒,等到反应过来之后不由得羞愧难当,下意识看向自家主子。 那边五毒子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指着那侍卫就破口大骂:“吓了你她娘的狗眼!我祖师,我们家公子愿意看你们家这个活死人就是给你们天大的颜面,你还敢拦,给我滚一边去。” 说着抬手就将那侍卫扫出几丈之外,功力之深厚,让在场的侍卫都不由得精神一振。 华服公子却见事情有所转圜,立即奔到二人面前,急切地道:“还请这位公子救救家弟,家弟性子温和,从不与人为恶,若能救治家弟,在下愿许以重金相谢,在家是定远侯府世子聂光远,这是家弟聂寒星。” “好吵。”凤倾华一边解男子上衣,一边蹙眉道。 五毒子立即瞪向那人:“听到没有,我们公子说你太吵,赶紧给我闭嘴!” 闻言,聂光远不敢再多话,双眼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弟弟,就见那人将他周身的衣物褪去,只剩下一条裘裤。 聂寒星素来体弱,如今昏迷之后身形更是快速地消瘦下去,看的聂光远眸中泛出几点水光。 凤倾华粗略检查一遍看向一旁的五毒子:“看出什么阿里了吗?” 经过凤倾华提醒,五毒子这才去看那人,一探脉搏之后这才发现端倪,吃惊地道:“这毒是......” 剩下的话在女子的视线中隐去。 “这个人我们可以救,不过之后有点事要问聂公子,还请公子不吝赐教。”凤倾华沉声道。 聂光远一听这白面公子同意救,立即喜不自胜地点点头:“好好好,可以,什么问题都可以,只要能救活家弟,您想知道什么在下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凤倾华立即吩咐五毒子将人搬进房内,除了二人之外不准任何人进入。 五毒子知晓她的习惯,立即准备好银针药箱等一切事物在一旁协助。 凤倾华抓起一把银针,动作奇快,那手在半空中化作残影,男子胸腹之上密密麻麻扎满了银针,看似随意一点,却问问刺中每一处穴位,就连深浅程度都十分精准。 半响,凤倾华抽出男子腰腹处的银针,只见那原本亮晶晶的银针已经被染黑。 五毒子吃惊地捂住了嘴:“难道真是咱们师门的秘毒?” “不错,看样子,咱们此次下山要抓的叛徒已经有眉目了,这人运气不错,碰上咱们,便救他一救。”凤倾华说完,取过一片薄如蝉翼的刀刃便开始在男子的膝盖骨下方轻轻一划。 第52章 夜半三更时 就见膝盖处一股黑血缓缓地顺着切口的地方流淌出来,一旁的五毒子立即端着痰盂去接。 等到那伤口的血由黑转红之后凤倾华便拿起解毒粉朝着伤口洒去,随后开始清洗抹了容易愈合的药膏,这才拿着绣花针开始缝补。 穿针引线,动作格外流畅。 之后另一条腿也是依样画葫芦,看的一旁的五毒子目瞪口呆。 虽然一直知道祖师奶奶的医术乃是师门一绝,可他作为外门弟子还真就没有机会见识过,同样的药同样的银针,同样的病症,换做是他也不可能做的这般胸有成竹。 仿佛这人中的不是什么秘药,而就是普普通通的小病症。 将毒素彻底清除之后,凤倾华袍袖一扫,男子身上的银针便被尽数扫落。 “行了,给他点疗伤补药带回去便是。”凤倾华说完又道:“让那个聂公子在厅中等我,我有话问他。” 聂光远得知亲弟已经安然无恙,心中难掩激动,在厅中来回踱步,视线不断地扫向外面。 等到瞧见凤倾华走近之后迫不及待地就跪了下去,只是他的双腿微屈就要下跪的时候却被一阵力道拉扯,又再度站了起来。 凤倾华面无表情地道:“我不喜欢别人跪我。” 聂光远心知这样的神医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怪癖的,立即双手抱拳再次表示感激:“多谢神医相救,但凭神医吩咐。” 凤倾华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淡地道:“我想知道给令弟的下毒之人,最好是能够将人交给我亲自审问。” 聂光远如何都想不到对方的要求竟然是这个,神色有些为难。 “怎么,刚刚还说什么都可以问,什么都可以做,现在看你地已经脱离危险就开始跟我玩心眼?”凤倾华危险地眯了眼,冷冷地道:“我能救活你弟,也能立马杀了他,我想救的人死不了,我想杀的人也别想活。” 聂光远无形中就感受到了压力,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面前的这位公子看上去不过就是十五六岁的模样,若不是他医术惊人,聂光远只会当他是个富家公子。 可是如今,他甚至怀疑面前的人,实则是一个驻颜有术保养有方的世外高人,更不敢与之硬碰硬,只能硬着头皮道。 “前辈有所不知,在下家中情况复杂,这凶手,一时间并不敢明目张胆地揪出来。” “哦?”凤倾华一听,伸手抵住额头看向男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聂光远只好道:“在下乃是定远侯,幼弟八岁那年被叔父一家过继成为护国府的世子,这事本已经是板上钉钉,可谁知三年前原本一无所处的护国夫人怀孕更是诞下麟儿,一心便想要为儿谋划,于是这才对幼弟痛下杀手。” 凤倾华听出点意思,勾唇道:“所以下毒的人是护国夫人,因为她的身份,你们打算大事化小?” 凤倾华本是一副男子打扮,可奈何那双眼睛太过勾魂夺魄,就这么漫不经心地微微挑动,竟是让聂光远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回过神来之后更是羞恼不已,为自己竟然看一个不知道已经活了多久的男人心跳加速,简直是丢人至极。 聂光远甩了甩头,将脑子里面不切实际的东西甩出去,这才道:“护国侯与定远侯本就是世交,护国侯又是个忠义之人,这个官司不好打,也不能打。” 凤倾华勾唇笑道:“既然你不能打,那之后发生的事情也只需要你守口如瓶。” “前辈是要?”后面的话聂光远却没有说出来,只是那灿然流动的星光带着几分喜色。 他自然是想要为弟报仇,可是为了两家的关系也只能忍下,若是真的有办法给那个女人一个教训,他自然乐意动手。 “不敢明面上打,私底下打不就行了?”凤倾华挑眉道。 “在下但凭前辈吩咐。”聂光远激动不已地道。 护国公府戒备森严,他自诩武艺出众都不敢自大的说能够全身而退,尤其聂寒星这一次出事,更是让侯府戒严,想要进去拿人,简直是异想天开。 可面前之人,并没有表现出绝佳的武学天赋,可聂光远莫名就觉得,这人肯定有办法。 凤倾华点头:“今晚三更,护国侯府外见。” “是,前辈。”聂光远连忙应下,随后便带着还未清醒的弟弟离开。 五毒子站在门外,忍不住道:“公子,咱们分明可以自己动手,为何需要要让定远侯掺这一脚?未免有些画蛇添足了吧?” 凤倾华伸手在男人光滑的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要不为什么我是你祖师奶奶你是我的徒孙呢,乖徒孙,你还有得学呢。” 五毒子捂着发疼的头目送着那潇洒恣意的女子离开。 凤倾华神不知鬼不觉地回道七王府,粗略地检查了一遍房中自己布置的机关,确认并没有人进来过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换好衣衫之后冲着门外叫了一声:“蔓草!” 蔓草立即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开始伺候凤倾华洗漱。 “王爷可否回来了?”凤倾华问道。 “已经回来,得知王妃您在睡觉之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凤倾华点点头,在蔓草的服侍下换了一身衣衫之后便朝着战北霄所在的院子而去。 “王妃,主子现在不方便见人。”刚走进院门,一旁的侍卫出手阻拦道。 “不方便见人?为何?”凤倾华倒是有些好奇,这还是他在王府第一次被人阻拦。 出手阻拦之人正是流影,想到自家主子对这位的异常,难得透露道:“主子此刻心情不愉,吩咐不见任何人。” 府中没有别人,这任何人,自然而然也就是眼前这位。 凤倾华闻言挑眉,有些吃惊地道:“你们主子心情什么时候愉快过?不随时都是一副别人欠他钱的样子?” 刚说完,便见原本关闭的窗户支起,窗后出现一道修长的身影。 此刻已是落日余晖,金色的光芒映照在什么身上,越发显得绝艳无双。 此刻的战北霄,正用那双深邃幽冷的目光犀利地望着她。 凤倾华:“......” 说人坏话被人现场逮到的感觉,稍微有那么一丝丝心虚。 第53章 本王以为你掉进油锅里了 凤倾华下意识就摸了摸脸上的痕迹,她用了不少办法才将那牙印给遮掩住的,这会一看见战北霄,就感觉那伤口又跟着疼了起来。 这人睚眦必报的,听到她又在背后骂他,还不知道又要怎么报复她。 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凤倾华决定还是稍稍的挽回一下。 这么想着,凤倾华开始试图辩白自己,弱弱地举起手朝着战北霄挥了挥:“嗨?” 战北霄依旧目光深邃,薄唇微抿,一言不发。 这高深莫测的目光,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凤倾华一时间也探不出他的喜怒,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暗中在小本本上记了她一笔。 凤倾华依旧独自热情地道:“王爷,人家听说你回来之后还没用膳,特意做好了一桌好菜等着您呢,要不您赏个光移驾一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得先把饭吃了再做对不对?” 只要战北霄哪怕同她说一个滚字,她也好全身而退啊,要不然就这么对视着不尴不尬的多不好。 凤倾华自认已经将战北霄的性格摸索了个几分,这会他肯定是不想见到自己的。 可谁知,她刚说完,便瞧见男人离开了窗户,随后大门打开,从里面出来。 车轮滑动,很快就到了凤倾华的面前。 男人正襟危坐,明明这会比她高不了多少,却用一副睥睨地表情望着她:“不是准备好了膳食,还不走?” “嗯?啊,走,这就走。”凤倾华嗫嚅道,表情尴尬。 真是恨透了这张嘴,好端端的怎么用这个当借口了。 还有这人,怎么都不按照套路出牌的。 凤倾华从未迫切地希望过自己的院子能够离主院远些,再远些,最好能够让战北霄突然打消这个主意。 然而,眨眼之间,便到了自己的院子,战北霄径直进了厅中坐下,目光遥遥看向凤倾华,轻轻敲了敲桌面。 凤倾华开始装傻,看向一旁的蔓草:“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王爷看茶?” 蔓草动作麻利,很快送来了茶。 战北霄端起茶杯划了划杯盖,看了看凤倾华,示意可以准备开始上膳。 哪来的膳食,胡萝卜倒是有两根,要不要? 可偏偏,在战北霄的目光锁定下,凤倾华哪里敢说出这句话。 明明处于何时何地都能从容应对的自己,偏偏在战北霄那双深眸的注视下,便不由得产生一种局促不安的慌乱。 凤倾华笑的讪讪的道:“好,我这就去端,这就去。” 说着,凤倾华几大步冲了出去,朝着厨房狂奔。 蔓草不敢与七王爷同处一室,在凤倾华离开之后也紧随着退了出去。 流影进到房中,低声道:“主子,王妃并未准备膳食,可否要属下从大厨房送来?” 战北霄挥挥手,流影会意退下,心中却是惊异不已。 主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耐心了? 而另一边的凤倾华却是看着一堆还原模原样的食材犯愁。 这么点时间,她也没法立即把这些食材变出来啊,要是真的端点凉拌黄瓜,生吃胡萝卜,干嚼生菜这些上去,她敢肯定战北霄能把她给生吃了。 凤倾华在厨房里面来回走动,不断地用手指点着自己的眉心。 “有了!”凤倾华灵机一动便开始着手准备。 蔓草进来的时候瞧见自家王妃竟然真是打算现做,满面愁容地道:“王妃,现在怕是来不及了吧,要不,要不咱们还是跟王爷说实话吧。” 真要让那位爷等的不耐烦了,只怕她们的小命不保啊。 凤倾华朝着她自信一笑:“你来的正好,快来帮我洗菜,这些食材都给我洗了。” “全部?”蔓草看着那些小山一样的食材一脸为难:“您就算是厨神在世也没法一下子做那么多的食材吧,要不咱们还是选一些比较快的吧。” “少废话,你快帮我洗,不用多,每一种洗一点就行。”凤倾华说着就开始继续炒香料。 蔓草眼看着身旁的女子不断地将食材往里面扔,吓得倒退了好几步,想要再劝又不敢,忐忑的不行。 等到凤倾华将那一锅大杂烩用一大个青花瓷盆子装好之后,米饭也已经大功告成。 蔓草看着那全无美感的膳食,颤着声问道:“王妃,您真的准备要让王爷吃这些东西?” 凤倾华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拿东西遮住端走,只轻飘飘地吩咐了一句,将米饭端上来,然后你去熬一锅酸梅汤上来。” 凤倾华端着盆子进了房间之后却见房中一片漆黑,更是丝毫不见战北霄的人影。 “诶?人呢,难道是等不及自己先走了?早说嘛,让我这紧赶慢赶的。”凤倾华坐到了桌边,不高兴地道。 话音刚落,房内一处却亮起了灯光。 凤倾华顺着光线望去,就见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正在内室的软垫上释放光芒。 凤倾华站起来顺着夜明珠所在之处看去,一眼便瞧见了此刻正躺在她床上眯着眼看他的战北霄。 男人一身黑衣躺在那里,身上还盖着她的被子,似乎刚才正在安睡。 凤倾华好奇:“你是怎么爬到床上去的?” 战北霄声音暗哑沉敛,带着冷意:“本王以为你掉进油锅里了。” 这是等的都有点不耐烦了吧。 凤倾华一听这话哪里还敢怪这人鸠占鹊巢,反倒是好声好气地道:“王爷,您是要用膳还是继续安睡?” 战北霄从床上坐起身子,双臂撑起利落地坐到了轮椅上,滑到桌边,在看到桌上有且只有一道菜的时候,眉头蹙紧,不悦地瞪向凤倾华。 让他等了这么就,就等来这个? 就算是再好的脾气,这会也有些压不住。 凤倾华连忙道:“王爷您先别着急啊,你看看我这道菜,保准您味道大开!” 说着,凤倾华十分神秘地缓缓伸手过去,一把揭开了盖子。 战北霄看着那一锅乱七八糟入目一片红的东西,本能地就将头往后靠。 哪怕是看不清他的表情,凤倾华也从他的动作中看出嫌弃,连忙道:“王爷您可别被它的外表欺骗了,这道菜可是十分受欢迎的,看着一般,吃起来却是很棒,您若是不信不妨试试看?” 说着递给男人一双筷子,一双星眸灿然地盯着他,全是期待。 第54章 本王从不做假设 战北霄顿了顿,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只是看着一盘红艳艳分不清什么是什么的东西,有些难以下筷。 凤倾华热情地介绍道:“这个是花菜,这个是蘑菇,这个是白菜,这个是鸡肉,猪肉.....” 洋洋洒洒一说就是十几二十种。 战北霄扫了凤倾华一眼,那眼神很是明确:你就给我弄了这么一锅大杂烩来糊弄我? 凤倾华立即道:“你先尝尝啊,没有试过没有发言权。” 战北霄道:“公筷。” 凤倾华这才想起来,这些豪门大户都不喜欢用自己的筷子吃饭的,都是公筷,立即又抽了一双筷子出来。 战北霄给自己夹了一块蘑菇放碟子里面,又用自己的筷子夹起蘑菇放到口中,咀嚼了两下,顿住。 凤倾华满是期待地道:“怎么样,味道不错吧?不忽悠你吧?” 战北霄没有说话,只是又继续拿起公筷开始夹别的菜。 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夸奖的话,只要不挑刺就行。 恰好米饭跟酸梅汤都送了上来,凤倾华给他盛了碗饭,又倒了一杯酸梅汤,自己也跟着吃了起来。 其实这就是很普遍的麻辣香锅,只要炒好底料再将准备好的食材放进去一起炒熟就行,偶尔吃吃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用膳的时间里面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凤倾华也没指望战北霄这样的闷葫芦能挑起什么话题。 凤倾华吃完之后脑子就有些放空,忍不住就开始想战北霄进宫之后心情不好是什么缘由,视线就开始往战北霄的面上瞟。 战北霄最烦被人盯着,尤其是用膳的时候,忍不住就呵斥道:“你看什么?” 凤倾华这会本就是放空的状态,听到有人问她,下意识就道:“我在想你心情为什么会不好?是不是在皇宫被你父皇骂了。” 说完之后凤倾华猛然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她就这么把话问出来了,万一他真是因为被宣统帝骂了,那她会不会因为知道的太多被杀人灭口? 战北霄似乎没想到她竟然是在想自己,拳头放置在唇边,清咳了一声。 凤倾华连忙摆手:“你不用说不用说,我就是随便玩问问,并不是特别想知道。” 说着就低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酸梅汤一口气喝了下去,格外的豪迈。 战北霄却是道:“这件事因你而起。” “嗯?”凤倾华愣住,指着自己:“我?我怎么了?” “太子进宫之后请旨退婚,这件事难道与你无关?” 战北霄与宣统帝原本已经以太子与丞相府联姻之事做好了谋算,可如今太子退婚,那他势必就要拉拢另一方的朝臣,再一次打了个措手不及,这只是其一,还有一件事便是因为经过他们调查,眼前的南宫月落,与传言中没有丝毫相像之处。 一个人会因为一件事改变性格,却不会如她这般好似换了个人,唯一结果便是,眼前之人,根本不是南宫月落。 若说她是南宫极派来,可她所做之事处处都是在针对太子与南宫极,若说不是,她又盯着南宫月落的身份,让他猜想不透。 凤倾华撇嘴:“跟我有什么关系了,我不过就是测试了一下他们一下而已,谁知道感情竟然这么脆弱,这么一点点小考验就让他们两个的感情分崩离析了,我还以为是有多深爱呢。” “小考验?这天下间,只怕没多少人能通过你的考验。”战北霄冷声道。 凤倾华来了兴趣,手支在桌上盯着战北霄:“王爷也不行吗?” “你想考验本王?”战北霄瞥了她一眼。 “嗯嗯,要是今天真让南宫月离得逞,制造出我跟那个人私奔的假象,王爷会相信吗?” “本王从不做假设。”战北霄格外桀骜地道。 凤倾华撇嘴。 “有这些时间,赶紧查出杀人真凶。”扔下一句话,战北霄便动作潇洒地走了。 凤倾华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这才想起来,这人的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既没有说在皇宫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还真是老奸巨猾的狐狸。 凤倾华沐浴之后便躺到了床上,晚上还有事情要做,现在自然要养精蓄锐一番。 只是她躺在床上,一股清淡的草木香味却窜进了鼻息,在枕头上闻了闻,又拉高被子闻了闻。 果然还有,跟战北霄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倒不是厌恶这个味道,就是感觉怪怪的。 只要一闭眼,闻着这个味道,就好像他就躺在他旁边似的。 那人的脸庞在脑海中浮现,那种随时严肃冷漠自带嘲讽的表情,还有他就这么躺在这上面安然入睡的样子。 凤倾华转了个身,身体呈弓型侧躺,闭着眼,依然睡不着。 这会时间不早,还是等到明天让蔓草换了吧。 夜半三更时,凤倾华到了护国侯府门外不远处,聂光远早已经一身黑衣等候多时。 瞧见凤倾华到了,立即恭敬上前:“前辈。” 凤倾华嗯了一声便跃进了侯府,直直朝着主院而去,不多时便抱着一个用被子裹住的人跃了出来,此刻,整个侯府中没有半点动静。 聂光远早在看到凤倾华身手的时候便知道她内功高强,这会更是忍不住双手抱拳:“前辈武功高强,光远佩服。” “地方找到了吗?” “前辈随我来。” 二人一路穿檐走壁,凤倾华手中更是还夹着一个人却丝毫没有落下,没多久便落到了一处废弃的宅院。 将被子连带着人扔到地上,凤倾华吩咐道:“将人绑了。” 聂光远顺从照做,将严氏绑在柱子上,并且蒙住了她的双眼。 凤倾华点中她的穴道,严氏轻咳了两声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被绑住,立即惊慌地道:“是谁,救命,救命啊!” “再喊一句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凤倾华听着这尖利的声音就觉得心烦,不耐地说着,手上一柄刀子在女人身上比划着。 “好汉,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想要钱是不是,我,我是护国夫人,只要你不杀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严氏连忙道。 第55章 将她的脸当做面团在捏 “还挺上道的,不过老子不要钱,我问你,你给护国侯世子下的毒是哪来的?” 严氏虽然怕死,但是还算是有一分头脑,闻言连忙道:“我没有下毒,世子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那么做?” “行了,我既然敢这么说自然知道世子不是你所出而是你的继子,自然也清楚你给他所下之毒,你要是老老实实地说出这毒药的出处,我还能给你给你个痛快,否则的话。”话音落下,随后的冰凉的刀刃在单薄衣衫上来回的滑动。 “我,我说,我无意中救了一个人,他为了报答给了我这些药。” “他现在在何处?“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来无影去无踪,说只要我有事找他,就在侯府门外点燃三只孔明灯,他会出现。”严氏颤抖地道。 凤倾华又询问了一番那人的长相和谈吐,虽然与她知道的那人长相对不上,但是她知道那绝对是他。 那人的易容之术比她更为擅长,一路逃跑,自然会不断地变幻样貌。 不过那人向来是无利不起早,怎么可能单单因为严氏救了他他便如此帮她,其中定然有古怪。 只是不管她如何逼问,严氏都说不出所以然来。 凤倾华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粒药塞进严氏口中:“暂且留你一命,只要你敢说出一个字,这药能让你立马肠穿肚烂。” “给我解药,给我解药,我不想死。”严氏连忙道。 “只要你乖乖配合我,自然会有解药,若是你不听话,那就只能等死了。”凤倾华道。 “好,我配合你,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给我解药。” 凤倾华交代了两句之后严氏自然是满口答应,随后凤倾华便一掌劈晕了她。 聂光远此时才出声道:“前辈,您真的打算饶她一命?” “她的死活跟我并没有关系。” “可是您刚才不是说事成之后要给她解药吗?”聂光远私心以为凤倾华在问完之后便会杀了这个恶毒的妇人,可是越听越觉得,似乎不是那样。 凤倾华只觉得有些好笑:“我只是说要给她解药而已,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要宝塔性命了?她现在对我有用,等到我找到我要找的人,她下场如何与我无关。” 聂光远将她刚刚的话又过了一遍,确实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到说要放她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等前辈的事情忙完。”聂光远特别识时务地道。 凤倾华点点头:“时候不早了,走吧。” 说着就迈了一步准备离开。 “前辈,那她。” “不用管,等到护国府发现少了他们的护国夫人之后自然会来寻,你不会打算让我又将人扛回去放好吧?”凤倾华一副,你是白痴还是我是白痴的模样。 聂光远顿时满脸羞愧:“还是前辈深谋远虑,在下远远不足,不知前辈住在何处,在下......” 聂光远正打算跟她拉近关系,可是话还没说完,面前的人便已经消失不见。 凤倾华熟门熟路地跃进七王府,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自己的屋子,将外衣褪下塞进床下之后便躺到了床上,正准备伸手拉过被子盖上,触手间却感觉到一片温热坚硬的肌理,惊的下一秒就要跳起来。 只是她刚有这个动作时,腰间就被人一把扣住,原本漆黑的屋子里面骤然大亮。 凤倾华一回头,险些吓了个魂飞魄散。 男人一身黑衣躺在床内侧,那张银质的面具在夜明珠的光忙着更是释放出一阵冷光,那双深邃的眸子正紧紧地锁住她。 “战,战北霄,怎么是你?”凤倾华是真的被吓到了,她床上悄无声息地躺着一个人,而且还是在这个时间点,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 战北霄单手支撑着头,一手依旧紧紧地扣在凤倾华的腰上,眸色半眯,透着危险:“这么晚,去了哪里?” 凤倾华抿唇不语,心中快速地思考着对策,只是还来不及细想,脖颈已经被人掐住:“不说?那本王便只能将你当成行刺的刺客了。” 凤倾华本能地朝着男人踢去,却不想战北霄反应更快,伸手抓住她袭来的腿。 凤倾华双手撑床,另一条腿也顺势踢去,趁着男人躲避的时候顺势滑出顺便逃离。 只是半个身子才刚刚出了床帐,右脚的脚踝已经被男人伸手扣住。 凤倾华气急,左脚就要去踩男人的脸。 战北霄直接侧头躲开,动作行云流水,反倒显得凤倾华有些被动。 “内功还行,招式有些弱,你没吃饭吗?”战北霄一边打一边还出言指导,听得凤倾华心头火气,也没了逃跑的心思,反倒是打算跟他鱼死网破。 本就不大的床上,两个人你来我往,拳脚相向,再加上还混上了内力,就听到呯呯几声,整个床坍塌了下去,发出一声巨响。 凤倾华被战北霄扣住手臂直接带回了主院,一下子扔到床上,自己顺势压了上去。 “我这边比较宽敞,继续打吗?”男人的眸光中闪烁着兴味,显然是将刚刚的打斗当成了热身。 凤倾华伸手推他,却怎么都推不动,在加上刚才打了一场耗费了不少力气,这会只剩下喘气的份了。 凤倾华干脆破罐子破摔地道:“要杀就杀要剐就剐!” 说着,睁着那双清澈如水的目光,迎视着战北霄。 四目相对,宛若火星碰撞,火光四溅。凤倾华脑中思索着此刻从这人手上逃走的可能性,手上有些冒汗,脊背有些发寒。 “那个......”王爷啊。”凤倾华突然开口道。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不说话,然而那双视线却是一直紧紧地盯着凤倾华,忽然,男人那只修长的手朝着凤倾华探出。 凤倾华只觉得脖子一片僵硬,这人,就这么喜欢掐人脖子吗! 士可杀不可辱,就在凤倾华打算继续反抗的时候,就感觉到脸颊一阵生疼。 凤倾华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你在做什么!”凤倾华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这几个字,只因战北霄这会竟然扯住了她的脸颊来回地拽着,扯完右边又换成了左边,完全是将她当成了面团在捏! 第56章 礼尚往来 战北霄收回手,翻身到另一边躺下,闭目假寐:“以后晚间不准出门,被本王发现......” “打断腿是不是?”凤倾华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坐起身,揉着被捏痛的脸。 这会也算是反应过来,刚刚战北霄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南宫月落。 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被他发觉,她的易容术早就已经是登峰造极,除了她自己,谁都别想将她脸上这层薄膜给取下来。 只是她比较意外的是,战北霄竟然就这么打算雷声大雨点小的放过她了,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 凤倾华看了看背对着她的男人,试探性地道:“那我走了?” 男人没有说话,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凤倾华站起来,光着脚走了两步又快速回头:“我真的走了?” 凤倾华继续走,走到门口之后稍稍松了口气,再度回头道:“那我真......” 话还没说话,凤倾华只觉得眼前一花,竟然已经被男人再度卷到了床上,鼻子重重地撞上了男人的后背。 “既然不想走,那就躺下。”战北霄说完,大手一挥,床帐落下,四周越加静寂,氛围莫名诡异。 凤倾华讪笑道:“还是不了,我比较认床,还是回去睡比较好。” “你的床不是已经被你踢塌了?”说着,战北霄翻过身正对凤倾华:“还是你不想睡,想做点别的?” 凤倾华汗毛都竖了起来,赶紧摆手:“不用了不用了,王爷现在正是养伤的阶段,不宜劳作。” 战北霄闻言神情怪异,盯着凤倾华的眼神更是幽幽的,看的她后背都升起一层层的小颗粒。 “本王的意思是不想睡就来说说你大晚上去了哪里,你想到哪里去了,还是说,你脑子里面想的都是这些事情?”说着,战北霄身子慢慢地朝着凤倾华靠近,修长的手抚上凤倾华适才因为打斗而披散开的长发。 凤倾华的目光紧紧追着他的手指,看着他的手指捻起她的发丝在指尖轻卷,竟是格外缱绻。 凤倾华咽了口口水道:“当然,当然不是,我只是忧心,忧心王爷被外面的传言影响了心情,所以迫不及待想要跟妾身证明。” 战北霄闻言,手指顿住,盯着凤倾华,眼眸深深,深不见底。 明明这会连唯一光源都被战北霄给合上,可是凤倾华却能够清清楚楚的看清楚战北霄的眼神,心瞬间紧缩,飞快跳动。 明明他身上没有任何杀意,可是凤倾华却明显地感觉到男人的不悦。 都说男人不能说不行,自己这么几次三番的挑衅他,就算是佛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性格诡异的战北霄。 他不会下一秒就对自己大开杀戒吧。 凤倾华缓缓地往后挪了挪身子,准备随时逃跑。 “你怕我?”战北霄突然道,像是有了什么惊奇的发现。 凤倾华摇头:“不怕。” “那你躲什么。” “我没躲。”只是从未碰到过这么有气势的人,比她还嚣张。 战北霄“啧”了一声:“不怕就躺下。” 躺下就躺下!我一个四肢健全的人还能怕你这个半身不遂的? 你要真敢乱来,姑奶奶一针下去就能让你永远做太监! 这么想着,心中有了不少底气,凤倾华安然地躺下,双手合放在小腹上闭上了眼睛。 战北霄倒是没有再有动作,安然的躺下,闭上眼睛,呼吸渐轻。 本来已经十分困倦,可是凤倾华躺下之后却是怎么都睡不着,耐着性子一动不动地躺着,脑子里面开始各种数绵羊,只是越数越精神,感觉可以再打几套拳。 身边全是那人身上的清淡气息,闭上眼之后更为清晰,简直是无孔不入。 凤倾华陡然睁开眼睛,扭头看着床另一头,男人闭着眼睛睡的格外安详。 睡觉都不忘记摘下面具,这面具下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这么想着,凤倾华从榻上坐了起来,蹑手蹑脚地探手想要去揭男人的面具。 战北霄其实也没有睡,他一向觉少,他平日警惕惯了,适才又被凤倾华闹腾了一番,根本了无睡意。 鼻间一股幽香传来,随后手脚便软了下来,有些无力。 察觉凤倾华准备做什么就准备抬手制止,可那只手却突然顿住,转为触摸上了他的发丝。 虽然女子的声音很小,但他耳力极佳,自然听得清楚。 他听到她说:“刚刚玩了我的头发,现在该我了。” 凤倾华自认战北霄此刻绝对醒不过来,动作也更大了些,以手为梳将男人的发丝梳理的顺滑整齐,而后开始一缕缕的编辫子,没多久便将战北霄的满头都编成了小辫。 做完这一切,凤倾华便开始欣赏自己的大作,看着眼前的男人充满野性的魅力,简直是成就感爆棚。 “还是这样比较有效果,困了。”凤倾华说着,倒头开始睡觉。 等到她睡熟之后,原本以为被下了迷香的男人坐起了身子,盯着她那张素白的小脸,眸色深深。 凤倾华再度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战北霄的身影,又见时辰不早,这才翻身从床上怕起来光着脚穿着中衣就往外走。 平时偌大的王府中并没有那么多的人,可是今日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作日的缘故。 凤倾华每走两步便能够碰到三三两两的人往她面前走过,并且在瞧见她的视线格外怪异,好像是看见了什么惊奇的事物一样。 凤倾华有些莫名其妙地打量了自己一下,不过就是没有穿外衣,也没有很露啊,难道是因为她光了脚? 应该是吧,毕竟古代的大家闺秀还是比较注重这一点的。 这么想着,凤倾华也就越加的坦然。 还未走到自己的院子,流影已经来禀报:“王妃,大理寺卿以及吏部尚书请您去宗人府审案,说是已经发现了新的证据。” “哦好,稍等,我洗漱一下就来。”凤倾华挥挥手道。 回到自己的院子,那张坍塌的床已经换了新的,之前的一模一样。 凤倾华找了一身长衫换上,心中还在想着要不要用个早膳再走,就瞧见蔓草已经端着水进来,在瞧见凤倾华的时候,“啊”地叫了一声,手中的水盆也失手打翻。 第57章 父皇,王爷欺负我 “王妃,您的,您的脸。”蔓草惊慌失措间也忘记了面对主子不可直视的礼仪,直愣愣地盯着。 凤倾华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过就是一个牙印而已,那都是王爷对你家王妃爱的证明。” 凤倾华无语地摸了摸脸颊,只当是粉掉了所以露出了某人的犯罪证据。 蔓草连连摇头:“不是,王妃,是您的脸,您的脸上有脏东西!” “脏东西?”凤倾华又伸手摸了摸,还是什么都没有,可是看着蔓草那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还有那些侍卫看着自己时的表情,心中大感不好,连忙奔到镜前。 在看清自己的脸后,凤倾华险些气歪了脸,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战...北...霄!老娘跟你拼了!” 话音落下,凤倾华便风一般地朝着战北霄冲去。 “你们家主子呢!”凤倾华找了一圈都没有瞧见战北霄的身影,终于抓住了流影逼问。 流影指了指某处:“主子正在高塔赏景。” 凤倾华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就见王府院中一处高塔拔地而起,足足有一般建筑的三四倍之高,隐约能够瞧见一处尖塔之上有一道黑色的身影。 “他不是个半身不遂吗,是怎么爬到那么高的地方的!”凤倾华咬牙切齿地道。 问完之后不等流影回答便直接朝着尖塔冲去。 凤倾华风卷云涌一般地冲上去的时候,就瞧见塔楼顶端是一处不算宽阔的小间。 小间四周修建了一排小几,上面放置着茶具,上门放置着一杯香茗,而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凤倾华找了一圈,甚至还望高楼之外扫了一眼,确定战北霄没有轻生掉下去的可能之后这才坐了下来。 这个角度,她能够将整个王府都收入眼中,而且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凤倾华脑中甚至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那就是这一早上,战北霄就是坐在这里将她一路的窘态收入眼中,甚至就连刚才她盯着一张鬼画符到处找人的时候他也是看在眼中的。 这个混蛋! 找了一圈,嗓子早就已经干的冒烟,凤倾华将小几上的茶壶抬起来直接倒进口中,这才稍稍解了渴,正准备放回去的时候,这才发现原先的茶壶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礼尚往来。” “礼尚往来个屁!老娘不过是给你辫了辫子,你直接让老娘在整个王府丢人!简直是锱铢必较!” 战北霄这三个字在凤倾华的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活了两辈子,她还从没被人这么戏弄过! 凤倾华站起身正准备下楼,就瞧见了楼梯旁边有一处木门,藏的有些隐秘,刚才她竟然没有注意到。 推开门一看,这才发现这个木门里面竟然是一个简易的装置,坐着这个电梯就能够轻松上下。 这混蛋八成是看见自己上楼来了故意坐着这个逃跑了。 凤倾华的怒火再次燃烧,进了电梯里面快速地出了高楼,再次遇到了站在一旁的流影。 “王妃,王爷刚才有事已经进宫去了,可否要属下替您备马车?”流影格外恭敬地道,好似没有瞧见凤倾华脸上的墨迹。 凤倾华目光淡淡地盯了流影一眼。 这淡漠的一瞥,却让流影的心猛然收缩,身形有些僵硬。 “你确定你们主子是进宫了?”凤倾华冷冷地道,带着一股威压。 流影背脊发寒,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你敢说谎的话......”凤倾华声音淡漠,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危险。 流影下意识咽了咽喉咙,双腿也有些发软:“是,是真的,主子进宫了,就在刚才。” 凤倾华收回专注的视线,伸手拍了一把流影的肩膀,满是轻松地道:“既然这样,那你就给我备一辆马车,不过不是去宗人府,我要进宫!” 流影只觉得肩膀一沉,下意识不敢违抗,连连点头。 凤倾华换了一身得体华服,又取来一个白色的斗笠遮住自己的面容,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战北霄此刻正在宫中陪宣统帝下棋,父子俩表情肃穆,对弈的十分认真,一子一落都带着谨慎。 就在宣统帝落下一子之后,战北霄冷声道:“父皇,您输了。” 说着将棋子落到了宣统帝黑子的脉门处。 宣统帝先是蹙眉不解,低头定睛细看的时候脸色大变,随即爽朗地大笑道:“你小子,还是这么狡猾,竟然引朕入瓮。” 战北霄脸上的表情不变,并没有因为赢了棋局就骄傲自满,也没有因为胜了帝王而心头忐忑。 宣统帝看着自己最出色的儿子,越看越觉得满意。 随即疑惑地道:“你今日怎会有空进宫找朕?” 宣统帝刚刚下朝就听说老七进了宮,原以为有什么要事,可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说想要与他对弈。 要知道,这个儿子自从伤后,除非是他传召,否则轻易不会进宫。 战北霄还未开口,就听殿外传来宫人的禀报:“启禀皇上,七王妃来了。” 宣统帝的视线扫过自家儿子,竟是难得地从这一向不苟言笑的儿子身上瞧见了几分不自在。 不用猜,这七王妃进宫来的目的八成跟自家儿子有关。 “宣进来吧。” 谁知,女子刚一进门就开始哭,这一下,不光是宣统帝吓了一跳,就连战北小脸上的神情都变得怪异起来,只是带着面具并没有被人瞧见。 “老七媳妇,你这是怎么了?”宣统帝疑惑地看着跪在地上带着头纱的女子,又看看依旧坐在那里的儿子。 “父皇,您要给儿媳做主啊,王爷,王爷他欺负儿媳!”凤倾华隔着面纱嚎哭不止,一边哭一边隔着薄纱看着一旁的男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男人犀利的眼神透过薄纱也看清了她。 凤倾华赶紧回神,专心致志地哭。 “老七欺负你?”宣统帝像是听到了什么不敢相信的话题,他这个儿子向来老成,还能干出这样的事情,说实话,他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但是看着自家儿媳哭的这么凄惨,他蹙眉道:“老七家的,别哭了,好好同朕说说,老七怎么欺负你了?还有你这头纱,面见朕的时候怎么不露真容?不知道这是对朕的大不敬吗!” 第58章 王爷的心头好白月光 凤倾华闻言,一脸忐忑地道:“父皇,儿臣这是怕吓到父皇,这才不敢以真容面圣。” “朕乃是真龙天子,如何会被吓到,你的脸朕又不是没有见过,赶紧摘了!”宣统帝不悦地道。 凤倾华却是看向一旁事不关己的战北霄:“王爷,妾身能把斗笠摘了吗?” 战北霄拇指微动,轻咳道:“父皇让你摘,你就摘吧。” 凤倾华闻言乖巧地道:“是。” 随后,凤倾华格外豪迈地将头上的斗笠一把扯下,仰起脸朝向宣统帝。 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帝王在瞧见凤倾华脸上的墨迹之后也被吓得后退了几步扶住了桌案,怒喝道:“大胆!” 凤倾华格外委屈地道:“父皇,这都是王爷干的。” 说着,水雾般的大眼楚楚可怜地看向宣统帝,看的宣统帝冷硬的心也忍不住发软,有些不忍斥责。 定睛细看,发现女子脸上的字确实出自自家儿子之手,忍不住轻咳了两声,有些揶揄又新奇地看向自家儿子:“老七,你这是做什么,怎能同自家妻子开这样的玩笑。” 战北霄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连眼神都没有动一下。 宣统帝又回头无奈道:“朕知道这是你们夫妻的闺房之乐,可你也不能不顾自家夫君的面子,这么点小事,洗了便是,怎么还跑来同朕告状,这就是你的不懂事了。” 言语中全是袒护之意。 凤倾华继续掩脸哭泣:“父皇,并非是儿媳不懂事,王爷,王爷他趁着儿媳熟睡之后在儿媳脸上写下‘吾乃愚痴’,还让整个王府的侍卫都来看,这墨迹用水根本洗不下来,今日儿媳还得去宗人府审案,王爷若是真的想要面子,就不会这般羞辱儿媳,儿媳伤心失意,这才进宫来求父皇给儿臣做主。” 战北霄在一旁听得真真切切,听到女子柔柔弱弱地诉说着他做的事,莫名就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面具,在听到她说自己伤心失意的时候忍不住挑眉去看她。 伤心失意,他怎么没觉得她伤心失意了。 若真是伤心失意的女子,这会都该躲在被子里面哭得不敢见人了,可她呢,风风火火地跑遍了整个王府找他算账,就差手上提着把刀了。 若真是柔弱的女子,昨夜怎么敢在他头上耍性子。 可他堂堂战神,能跟她一样豁出脸去抱住自己父皇的大腿哭诉她昨晚对自己做了什么? 这个女人,还真是能屈能伸,战北霄咬牙切齿地想着,原本他是打算将她晾上一晾,让她知道厉害以后不敢随意戏弄他这个夫君,谁知道她反倒是将了他一军,跑进宫来告状,真是长本事了。 宣统帝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真是他一向冷漠的儿子? 这完全就是一个调皮的孩子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吧? 自从老七五岁之后,宣统帝已经从他身上看不到丝毫的孩童之态。 这么想着,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宣统帝的眼中闪现出一抹复杂。 就在凤倾华跪在地上感觉膝盖酸了,眼泪也快哭干的时候,头顶的人才让她平身。 宣统帝怒其不争地道:“既然都已经成了亲就是大人了,哪能整天跟个孩子一样,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朕两个一起罚,老七媳妇先去将墨迹洗了吧。” “是。”凤倾华唯唯诺诺地随着宫人出了殿门,在要跨出门的时候回头冲着战北霄做了个鬼脸。 战北霄先是一愣,随后眉头蹙紧,抿紧唇瓣一言不发。 等到凤倾华再回到大殿的时候,原本漆黑的面容已经恢复白皙,红润细腻,堪堪算的上清秀可人。 宣统帝笑道着:“朕已经同老七说过了,以后他不会再戏弄你,你们两个暂且去吧,至于朕交代的事,不可因玩闹荒废。” 这便算是对凤倾华的一种交代。 凤倾华恭敬应是,再看看自她离开之后连动作都没有变过的战北霄,她压根不信宣统帝刚刚真的说过他。 她现在算是看穿了,宣统帝对这个儿子纵容的很,别说战北霄只是往自己脸上写字,就算是往自己脸上动刀子他都不会舍得责骂半句。 不过她本来也不是真要来让人为她做主,只是单纯的让战北霄不自在而已。 战北霄坐着轮椅一路前行,身后的小女人迈着小碎步慌慌张张的往前跑,看上去格外可怜。 战北霄懒得看她那一副装腔作势的模样,心里还恼着她,直接在扶手上敲了两下,身下的轮椅便飞窜着朝前方滑行而去。 “王爷,王爷您等等我啊,妾身追不上了,王爷......”凤倾华一边焦急的喊着一边假装追了两步之后就不动了,优哉游哉地在后面走着。 走了才好,她还不想看见那张面具脸呢。 然而,刚走了没几步,一道嘲讽的声音便在不远处传来。 “南宫月落,你这个废物,嫁给我七哥又怎么样,还不是遭人嫌弃,丢不丢人啊。” 凤倾华转身,蹙眉,眼前的这二人,她还真不认识。 不过这个宮装女子称呼战北霄为七哥,那应该就是个公主了。 凤倾华的猜测不错,眼前的二人,说话的正是太子的亲妹妹,和安公主,身边站着的则是和安公主的手帕交,姜渝婉。 二人刚刚亲眼看见七王爷是如何不待见这位七王妃的,自然忍不住要站出来嘲讽一番。 “渝婉,你看到了吧,我早就说过我七哥不可能喜欢这个废物的,顶着丞相府的身份嫁过来又怎么样,我七哥看都不愿看她一眼,可见我七哥心中只有你。”和安公主对一旁的女子说道。 “公主,这样的话以后请不要再说,月落妹妹如今已经是北霄哥哥的王妃。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吧。” 听到这话,凤倾华倒是认真看了眼那被称为渝婉的女子。 长相么,中等偏上,不如南宫月离,看上去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 听那位公主的意思,这是战北霄的心上人,白月光? 他喜欢这种见风就倒,说话就跟蚊子叫,心机比发丝还多的女人?这品味还真是独特。 看来他不光是半身不遂,而且眼神也不大好使,竟然喜欢这种白莲花女婊。 第59章 识相就腾出王妃的位置 “渝婉,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给了这样的女人可乘之机,要我说,你就应该直接跟我七哥说,让他直接休了这个女人,这样你就能够跟我皇兄长相厮守了。”和安公主是对姜渝婉说的这话,可是眼神却是挑衅地看着凤倾华。 似乎在说,你的身份已经摇摇欲坠,只需要一句话,你就会被打落尘埃。 姜渝婉摇摇头,满是温和地看着和安公主,就跟看着一个任性不懂事的小女孩,轻柔地道:“婚姻大事,哪能如此草率呢,既然月落妹妹已经跟北霄哥哥成婚,就说明她们是天作之合,上天定下的缘分,咱们祝福就好了。” “渝婉,你怎么能那么善良呢,明明是她抢了你的姻缘,你还帮她说话!”和安公主看着姜渝婉,一脸的不满与心疼。 凤倾华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有些好笑地道:“我抢了别人的姻缘?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和安公主见面前这个一脸懦弱的女人竟然还敢问,当即怒声道:“没有眼力见的东西,你难道没有看到吗,渝婉才是我七哥喜欢的人,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渝婉现在才是正儿八经的七王妃,你什么都不是,连站在这里同我说话都不配!” “哦?我作了什么梗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既然我家王爷曾经心系这位姜姑娘,她怎么就没有成为七王妃呢?既然真那么相爱,那怎么也不见王爷抗旨呢,我也没听说过姜姑娘去跟父皇求旨啊?”凤倾华一副十分不解地道。 “我七哥自从伤后就不喜进宫,他虽然没有抗旨,也不代表他就接受了这门婚事,成亲当天分明是你用了手段我七哥才让你进府的!至于渝婉,那时候她病了,一直在禹州老家,自然赶不及回来。” 凤倾华却是抓到了事情的重点,追问道:“不知道姜小姐是得了什么病,我这里略懂些医术,可不愿姜小姐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笑话,你能懂什么医术,渝婉病了一年多,最近才偶遇神医治好了病,这才紧接着赶回了京城,为的就是我七哥,你的好日子过不长了,要不了多久我七哥就会为了渝婉休了你,你等着吧!” 不得不说,和安公主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基本上将凤倾华想要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凤倾华仔细算了算,战北霄伤了一年多,而姜渝婉又巧合地病了一年多,分明是看战北霄伤势严重,不准备将宝压在他身上。 否则,在南宫月落之前,战北霄可还是有过两个王妃的,姜渝婉完全有机会可以回来,依照宣统帝对战北霄的宠爱,别说是一个官家之女,就算战北霄说自己喜欢的是一个乞丐之女,宣统帝都会给他赐婚。 这么一想,凤倾华便脑补出了一出大戏。 就是少年英雄鲜衣怒马之时与佳人私定终生,约定班师回朝之日便是迎娶之时,奈何少年中途受伤,双腿重创连带着毁了容貌。 佳人知晓之后果断离开,于是少年黯然了一年之久。 凤倾华这么一想,竟然有些同情起了战北霄,眼光不好,爱上了一个蛇蝎女郎,一江春水向东流。 和安公主看着对面的女人脸上一脸的哀叹之色,以为她是在为自己接下来的日子担心,不由得得意地道:“知道怕了吧?你在我七哥心里连渝婉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凤倾华闻言笑着道:“既然姜小姐这么喜欢我家王爷,不如我现在去跟父皇请婚,让姜小姐去给我家王爷做个侧妃?既然如此相爱,姜小姐应该不会拘泥于一个身份吧?毕竟,感情最重要嘛。” 说着,凤倾华作势就要朝着宣统帝所在的宫殿走,余光一直瞟着姜渝婉。 果不其然,姜渝婉脸色一变,立即道:“七王妃留步!” 凤倾华顿步,扭头笑着看她:“姜小姐是打算为我着想拒绝做侧妃么?其实没关系的,如同公主所说,我在王爷那里并不得宠,你嫁过去虽然只是侧妃,可是王爷肯定会待你比我这个正妃要好的,我也会对姜小姐如同亲姐妹一般。” 这一番说辞,让姜渝婉原本要打感情牌的打算落空,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倒是和安公主立即站出来帮腔道:“谁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们渝婉要做也是做正妃,侧妃是个什么玩意儿,说好听点是侧妃,难听点不过就是妾侍,识相的就自己腾出正妃的位置,别逼我们动手!” 凤倾华闻言抱着手笑着道:“你们打算怎么动手?” 见凤倾华竟然真的不害怕,和安公主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严重的鄙夷,左右扫了一眼四周,瞧见不远处就有一条人工湖。 这条人工湖还在开凿当中,前几日因着下雨的缘故所以有一片积水,底部有不少沙石,若是掉下去少不了要吃一番苦头。 这个女人这么讨厌,是该给她吃点苦头。 这么想着,和安阴测测地笑着往前走了两步:“既然你敬酒不吃要吃罚酒,那本公主今天就成全你!” 姜渝婉与和安相识多年,怎么可能不清楚和安想要做什么,面上却是惊诧地道:“公主,您要做什么,这里是皇宫,可不能胡来啊。” “自然不会胡来,我只是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说完这话,和安快速地朝着凤倾华猛力一扑。 姜渝婉的眼中也砰射出一抹亮光。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刹那间,凤倾华的身子竟然往一侧一躲,抬脚绊了和安一下,一只手则是伸手去拽姜渝婉,将二人双双送进了那条人工湖中。 就在掉落的瞬间,就听得和安发出了两声惨叫。 一声是她摔进湖中,背脊被那些沙石刮蹭的疼痛感,第二声则是姜渝婉掉落下来时候稳稳地压在了和安的身上,让她的身体紧紧地陷进了那些沙石之中。 沙石尖利,划破衣裙,刺进皮肉之中,顿时染红了湖中的水。 第60章 我怎么不知道王爷有喜欢的人 姜渝婉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虽然身体绝大部分都摔在了和安的身上,可是她的左腿膝盖跟双手却是结结实实地承接了地面,双手没有布料遮挡更是鲜血淋漓,有一枚碎玻璃结结实实地刺穿了手掌,痛的连发出惨叫的力气都没有。 凤倾华见状正打算离开,结果一转身就瞧见原本已经弃她而去的某人竟然去而复返。 “你是属乌龟的吗?”战北霄满身不悦地瞪着凤倾华。 他都已经到了宫门外都没有瞧见这个女人跟上来,觉得她多半是迷了路这才回来寻他,谁知道她竟然就这么站在原地。 凤倾华看着他笑着指了指一旁人工湖里面的人:“我不是属乌龟,我是在看乌龟呢,你看看这两只乌龟一上一下的叠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呢,王爷您见多识广您过来看看帮妾身解惑吧。” 战北霄原本准备往前滑的动作顿住,看着她一脸喜色的表情又听到这话,脸色陡然一黑,基本上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几个字:“南...宮...月...落!给本王滚过来!” 凤倾华撇嘴,不高兴地道:“王爷您还没看呢,这场景很难得的。” “南宫月落,你能不能像个女人!那种污糟的东西是你该看的吗!” 凤倾华惊奇地道:“王爷,这怎么就是污糟的事了?您来看看啊。” 战北霄正欲发火,就听到人工湖下面传来一道弱弱的极度压抑的声音:“七,七哥,救,救我....” 战北霄一愣,随即滑上前,在看到下面躺着的两个人之后诧异地看向凤倾华:“你干的?” 凤倾华赶紧撇清:“王爷您可别诬赖我,我连这两个人是谁都不知道呢,还以为是皇宫里面的新玩法,所以觉得惊奇让你过来看嘛,结果你却说人家污糟,好让人难过。” 说着就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的动作。 战北霄懒得看他,立即叫来人将这二人救了上来。 二人华丽的衣衫此刻全身泥斑,就连脸上都被泥水糊了一层,看不出真实面貌,战北霄也仅仅只能从声音中辨别出其中一人是和安。 和安瞧见面前的人是战北霄,眼眶中积攒多时的泪水突然狂涌而下,顾不得疼痛狂奔上前:“七哥!” 只是刚跑了没两步就被对面蹙紧眉头的男人冷声喝止:“站住!” 和安委委屈屈地站在距离男人还有几丈的地方,泪水将脸上的泥印冲刷,流出两条弯弯曲曲的白色,看上去更为可笑,一旁的凤倾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和安立即指着凤倾华道:“七哥,是这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推我们下去的,你得给我们做主,休了她,把她抓进天牢大刑伺候!” 凤倾华闻言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无辜地道:“这位,姑娘,我跟你无冤无仇的,就因为我笑了你你就要这样陷害我,不太好吧?” 见凤倾华打算否认,和安急得跳脚,却不小心扯到了自己的伤口,龇牙咧嘴的痛叫着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无耻,明明就是你嫉妒我七哥喜欢的人是渝婉,所以你因妒生恨把我们推下去,你想要杀人灭口,你这个杀人凶手。” 凤倾华错愕地道:“渝婉?那是谁?我怎么不知道王爷有喜欢的人?” 和安立即转身扯住了一旁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姜渝婉:“七哥,这是渝婉啊,你看,她把渝婉害成这样,咱们不能放过她啊!” 姜渝婉心中暗恨,面上却是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王爷,好久不见。” 明明是很平常的话,凤倾华却是嗅出了一点点不同的意味,快速地转头过去看着战北霄,然而男人戴着面具,根本看不出来他的表情。 凤倾华猜想,应该是很复杂的吧,毕竟是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如今物是人非,真是可悲可叹。 战北霄没有说话,就连回应都欠奉,都是那双深邃黑眸漫不经心地朝着凤倾华所立的地方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凤倾华陡然回想起来,战北霄可是知道她会武的,会不会直接听了他好妹妹的话,直接就给她定罪? 毕竟现在受伤的一个是他的昔日白月光,一个是一口一个七哥格外亲近的妹妹,凤倾华可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战北霄会站在她这一边,尤其是她不久之前才在宣统帝面前告了他一状。 凤倾华盯着战北霄的目光中带着忌惮,就连手脚都进入了备战的状态。 战北霄缓缓地滑行上前,尽管是坐在轮椅上,可那周身强大的气势却是让人胆寒。 和安见状,心中雀跃,凶狠地盯着凤倾华,脑子里面已经开始脑补待会这个女人到底会落得什么下场,战神七王爷的凶狠名声可不是吹出来的。 战北霄站到凤倾华身边站定,随即回头,深邃冰凉的目光冷冷地锁定和安公主。 和安公主原本正无比激动地等待着战北霄对着那恶毒的女人发难,然而战北霄突然瞥的一眼却让和安一下子浑身冰凉,后背发冷,整个人如堕冰窖。 “说实话!”男人沉声沉声地道,就连一个称谓都懒得张嘴。 战北霄可是上过战场,沐浴过鲜血的人,那眼神哪里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住的,光是看一眼便令人瑟瑟发抖,更何况是这样一直盯着。 和安公主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眶中迅速积攒出水雾,雾气成水,却不敢掉落。 “我,我”和安公主颤着声道:“是,是我看她不顺眼想要推她下去,可是真的是她把我们推下去的!” 姜渝婉听着和安的话,不悦地蹙眉,和安这是不打自招么,她直接一口咬定就是南宫月落想要将她们推下去不就完了?现在可好,还得浪费一番功夫。 蒋渝婉这么想着,口中的话却是尤为柔和:“王爷,想来王妃也不是故意的,我与王爷本就是旧识,想来王妃也......” 话到了这里便顿住了,因为男人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那股如同被冰刃刺中的感觉腾然升起,她想,她明白为什么和安会突然说了实话了,这人的眼神真的是太可怕了! 第61章 本王也养不起 男人的眼神冷,声音更冷,蹙眉不悦地盯着姜渝婉:“你是谁?” 姜渝婉一听,只觉得一口血凝结在喉,再说不出一句话。 凤倾华却是不嫌事大地又笑出了声,不忘帮战北霄回忆道:“王爷,这位姜小姐说是您的心上人呢。” 战北霄脸迟疑都没有,直接冷声道:“不认识。” 凤倾华一听就知道战北霄是不打算计较她干的事了,胆子也就更大了些,表演欲也就涌了上来。 小跑上前两步蹲到战北霄的轮椅旁,素白纤细的小手就这么拽着男人一尘不染的黑袍轻轻地晃了晃。 有些小委屈嗓音软软地道:“和安公主说要不是妾身横插一脚,这王妃的位置就是这位姜渝婉小姐的了。妾身好心说要帮她去父皇那里请婚,正妃的位置是没有了,咱们王府不是还有两个侧妃的位置么,可是姜小姐说她要做只做正妃,才不要做侧妃,说侧妃不过就是一个妾侍而已,让我把位置让出来呢。” 说完,一双无辜的大眼就这么盯着战北霄。 不是只有白莲花女婊会装腔作势博取同情的,凤倾华自认自己也有不输妖妃妲己的潜质。 战北霄早在凤倾华拽住他衣袖的时候便收敛了气息,听着她说完,对上了她的眼眸。 平时狡黠的眼眸这会因盛着些许雾气而显得朦胧,像极了一只嗷嗷待哺的梅花鹿。 女子平时要么眼眸半眯,要么就是骨碌转个不停,给人一种精明狡诈的感觉,可这会却又那般引人怜惜,哪怕知晓她这些话多半是假的。 这人的一双眼睛格外好看,战北霄甚至觉得,她的这张脸,有些配不上这双可分好看仿佛会说话的眼睛。 这会那双眼睛正不断地向战北霄传达一个讯息:你是我的夫君,你得给我做主,跟我一起虐渣。 见战北霄盯着自己不动,凤倾华又晃了晃他的袍子:“王爷,您在想什么呢?” 战北霄清咳一声:“本王在想,本王怎么不知道王府还空着两个侧妃的位置?你给本王设立的?这月奉从你的私库里扣?” 啊?凤倾华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这男人的关注点竟然在多两个侧妃需要多花钱。 你娶侧妃,凭什么往我这里掏钱? 凤倾华可怜兮兮地道:“那,就不要侧妃了?妾身很穷的,养不起。” 战北霄嗯了一声:“本王也养不起。” 凤倾华瞪大了眼睛看他,想要透过这张面具看看着这人的脸皮到底有多厚,是怎么面不改色的说出自己很穷这样的话来的。 用夜明珠当照明工具,用白玉铺在地板当脚踏,身上穿的是一匹万金的柔云丝,就连脚上的靴子花纹都用金丝缝制。 如果这都叫穷,那么她算什么,负婆? 二人就这样若无旁人的聊着,全然不管旁边两个人的处境会不会尴尬。 姜渝婉在听到凤倾华在那里当着她的面颠倒黑白的时候脸色就已经气得不轻,可是却又不好直接出声斥责她是胡说八道,只能用一双幽幽的眼睛瞪着凤倾华。 至于和安,这会还处在被战北霄死亡凝视的后怕中,尤其是凤倾华污蔑姜渝婉的那些话还是从她口中说出去的,一旦她出来澄清,炮火会不会烧到她的身上。 这位七哥的脾气一直都不好,现在就更是怪异了。 “那王爷,现在要怎么办?姜小姐跟和安公主现在身上还带着伤呢。” 战北霄瞥她一眼:“你很闲?” 凤倾华摇头:“并不是。” “有空管别人那么多事还不赶紧去查案?” “哦,那,咱们,这就走?”凤倾华用食指中指做出一个开溜的动作。 “嗯。”简短的一个应声之后,战北霄伸出那双修长而有力的手,拉住凤倾华的手腕,干脆利落地走人。 和安公主跟姜渝婉在后面都看的目瞪口袋。 战北霄的洁癖天下皆知,可是这会他却直接拉住了那个女人。 “渝婉,我七哥,以前这么牵过你的手吗?”和安公主看着前面一高一低的两个身影缓缓离开,有些艰难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姜渝婉脸色难看,却不好发作,只是问道:“公主,你伤口不疼吗?” 和安快速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惨叫:“来人,快扶本宫治伤!” 姜渝婉也被两个宫人扶着离开,转身的时候,目光幽幽地定在那两道身影上。 此刻,凤倾华就这么保持着被战北霄握住手腕前行的状态,一路向前,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凤倾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也有些不解,认真地思索着。 这人为什么要拉她。 思量了半响,凤倾华突然福至心灵,随即怜悯地看着战北霄。 说什么不认识,可毕竟是自己刻骨铭心爱过的人,只怕是化成灰都记得。 他这样故意在人家面前做出一副跟她亲密的模样,只怕就是出于报复,或者是另类的在意吧。 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鹊桥难渡相思苦啊。 凤倾华忍不住多嘴道:“王爷,有句话,妾身不知道该不该说。” “知道不该说就闭嘴。”战北霄冷哼道。 凤倾华被噎了一下,却又继续淡然地开口道:“王爷,不是我说,您的眼光真的不怎么样,我......” 突然,战北霄顿住,视线幽冷地瞪着她:“你说什么?” “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啊,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喜欢过几个渣渣啊,洗洗眼睛重新做人,擦干眼泪笑着活下去啊,您这样将苦都藏在心里,会憋出病来的。” 战北霄蹙眉:“你在说什么鬼话。” “别不承认了,王爷,我知道您没忘,那姜小姐是你的心上人吧?我一看就知道她是为了权势跟你在一起的,眼看着你受了伤好不了了,所以就对你始乱终弃,现在还跑来找存在感,一副上天不成全的模样,真是看了倒胃口。” 战北霄薄唇抿的紧紧的,看着凤倾华自顾自地在那说的高兴,身上的冷气也跟着溢出:“南宫月落。” “嗯?” “过来。”男人低声道。 凤倾华这会对战北霄无比同情,觉得他是打算跟她说一些私密话,不疑有他的弯下腰。 第62章 恐有血光之灾 谁知,刚刚弯下来,男人就抬手曲指狠狠地敲了她一记。 凤倾华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紧紧地捂住了额头,眼泪就快飚出来了。 这人,完全是下死手的,凤倾华摸到那个地方都已经肿了。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疼?” “废话,不信你让我也来敲你一下看看疼不疼!”凤倾华瞪着战北霄。 “知道疼就好,记住疼,就不要乱说话。”战北霄悠悠地启唇道。 凤倾华瞬间瞪大了那双清澈的眼眸狠狠地瞪着战北霄:“你这就是夹私报复,就因为我说到你心里最阴暗的地方了,所以你恼羞成怒对我下重手!” 看着一副我已经看穿你内心的凤倾华,战北霄竟然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你笑什么!”凤倾华见他竟然还笑了,是在嘲笑她吗? 战北霄被凤倾华这么吼了一声,非但没有生气,那眼角还微微上挑了一下。 “看你中气十足的样子,应该是不饿,既然不饿,那现在就去宗人府审案吧,一个小案子花费这么多天,本王都替你丢人。” 凤倾华听得深吸了一口气,转而笑着道:“既然王爷您这么厉害,不如您随妾身去宗人府协同审理?” 凤倾华原本以为战北霄又会嘲讽一番让她自己去,没想到这次他倒是轻点了一下头。 恰好走到皇宫门口,二人直接坐上战北霄的马车朝着宗人府而去。 战北霄的马车就是个宝藏,里面什么都有,凤倾华直接熟门熟路地从拉开一个暗格,里面果不其然放置着一盘糕点。 战北霄故作嫌弃地道:“吃就好好吃,要是敢将碎渣落到车上,本王就将你扔出去。” 凤倾华白眼道:“要不是你我用得着坐在马车上吃糕点果腹吗?找了你一早上,饿的早就前胸贴后背了。” 战北霄瞥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二人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大理寺卿江大人,礼部尚书陆大人也刚刚到了门口。 “二位大人今日倒是来的挺早,身上的上都好了吗?”凤倾华笑着望向二人。 二人瞧见凤倾华那张笑的过分灿烂的脸,莫名就感觉伤口处的疼痛感再次传来。 “多谢王妃关心,只要王妃记得我二人是朝廷命官即可。”大理寺卿不冷不热地道。 “王妃若是真的无空,大可以将这件事交给我们,毕竟女人家本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这才是正理。” 二人这会还在心中嫉恨着凤倾华的那一顿板子,所以故意说话挤兑她。 “很闲?”男人清冷的声音缓缓地响起,随即,四周的人只觉得有一阵寒意飘过,身形都控制不住地抖了抖。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不光七王妃来了,就连已经许久不曾出门的七王爷也来了。 二位大人立即互相对视了一眼,再度上前行礼。 “你们对本王的王妃有什么意见?”战北霄冷冷地道。 “下官不敢。”二人异口同声,随即将头埋的更低。 “不敢都能够如此对本王的王妃,若是敢,岂不是连本王都要冲撞了?”战北霄说着,眸光一利,无声的气势骤然压来。 “下官该死!” “下官该死!” “知道该死,还不动手,需要本王亲自为你们送行?” 这一下,大理寺卿跟礼部尚书是真的怕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么孽被皇上指派到这里来,先是被七王妃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一顿板子,现在又碰到这个煞神,直接就要丢了性命。 若是别人,他们只当对方是在开玩笑,可是这人是冷面煞神七王爷啊,他既然说的出就一定要做到。 “求王爷开恩,下官有眼无珠,冒犯了王妃,下官知错,下官这就给王妃赔礼!”大理寺卿最先反应过来,快速地朝着凤倾华所立的方向砰砰砰地磕头。 比起活着,什么面子,自尊都不重要,虽然知道,就算是这样,机会也十分渺茫。 吏部尚书也反应了过来,也跟着磕头。 宗人府门外虽然人不多,可偶尔还是会有一些路人,再加上宗人府里面的衙役,几十人就盯着这两个平时鼻孔看天的男人毫无仪态地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 眼见就要磕的血肉模糊,凤倾华在一旁开口道:“行了,别磕了,有这耽搁的功夫都够你们找根绳子上吊了。” 大理寺卿与吏部尚书听到这话简直是脖颈一凉,有种下一秒就要血溅当场的感觉。 他们怎么就忘记了,面前的七王妃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是怎么想的,竟然敢奢望她能够帮忙求情。 完了,完了,出门没有看黄历,黄历上写的肯定是出门不利,恐有血光之灾。 见这二人终于服贴了,凤倾华这才看向战北霄:“王爷,今天天气不错,暂时就留着这两位大人欣赏下风景吧,等哪天天气不好了再送他们上路。” 战北霄轻飘飘地扫她一眼:“你要替他们求情?” 凤倾华挠了挠发角:“哪倒不是,就是看着太血腥了。” “滚远点。”男人不耐地道。 凤倾华随即一愣,正准备说话,就见那二人就跟被赦免了一样慌慌张张地膝行退到了一遍,清出了道路。 感情,他这句不客气的话是对他们说的,凤倾华松了口气又笑了起来:“那王爷,咱们进去吧。” 等到战北霄跟凤倾华一前一后进去之后,大理寺卿与吏部尚书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流影在一旁凉凉地补充道:“若非有王妃在,二位大人可知自己是何等下场?” “下官多谢王妃大恩。”大理寺卿赶紧朝着早就已经看不见身影的大门拱手谢恩。 吏部侍郎也紧跟着做出同一动作。 流影见自己的点拨有了效果,这才抱着剑走了进去。 他也有些不敢相信,按照以往王爷说一不二的性子,不过是杀两个朝廷命官而已,哪会那么多废话,还等他们求饶。 看来这是在为王妃铺路啊,王爷什么时候转性了? 第63章 王妃,这是泼脏水 进入宗人府之后,凤倾华没有跟战北霄客气,直接就在高堂上坐下。 战北霄倒好像是来到此一游的,就这么老神在在地在下首坐着,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凤倾华开始审案。 堂堂七王爷都只能坐在下首,大理寺卿跟礼部尚书还有唐嘉哪敢多话,二人直接就跟衙役们一起站着听审。 “这几日那几个人可有招供?”凤倾华看向唐嘉。 唐嘉立即出列道:“下官对那几个人都用了刑罚,可几人依旧坚持原先的说辞。” “那就不一个个的审得麻烦,全都带上来吧。” 经过几天的酷刑,这四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带上了程度不一的伤口。 瞧见凤倾华之后立即就迫不及待地跪到凤倾华的面前:“王妃救我,王妃救我,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奴婢是皇后身边的人,皇后娘娘若是真的想要顺嫔娘娘死,怎么可能会让奴婢去办这件事呢,这不是平白的惹人怀疑吗?” 凤倾华闻言点了点头,一脸的深以为然:“嗯,你说的很有道理。” “王妃相信我了?”宫女惊喜地道。 凤倾华却是又继续道:“可如果你是皇后身边的红人不假,同时还有另外的身份呢?比如,藏在皇后身边的眼线?” 就在凤倾华说出这句话之后,那名宫女的眼神中闪现出一闪而过的惊慌之色。 凤倾华也不提问谁,而是笑着道:“你们之中,觉得对方有嫌疑的,大可以举报,只要一经查证情况属实,本王妃可以予以嘉奖,并且还可以让你们重新回宫上任,如何?” 听到这话,几人互相面面相觑,仿佛都在看对方的反应。 像她们这样进过牢狱的人,就算是事情查明之后再想要进入皇庭几乎是不可能。 宫里的贵人们也不敢用他们,王妃这话,莫不是诓骗他们的? 凤倾华笑着道:“你们既然都是被本王妃抓来的,若是清白,自然会为你们洗清,自然不存在底子不清明的状况发生。” 战北霄在一旁哼笑一声,这凤倾华倒是会拿着鸡毛当令剑。 凤倾华耳尖听到,转头看向战北霄,笑着对下面的人道:“你们就算是不信本王妃,王爷在这里,总不能是假的吧?” “王妃,奴婢有事禀告。”御膳房的御厨开口道。 “说吧。”倾华换了个姿势,一只手搭在桌面上,双腿一个用力整个人就这么盘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整个人都舒适了不少。 “顺嫔娘娘出事的前一天,奴婢因为肚子疼偷懒打算回到屋子里面休息的时候却瞧见小喜子从奴婢的房门外经过,看到奴婢的时候还慌张了一下,说了两句话就跑了,奴婢当时也没当回事,现在奴婢怀疑,那毒药就是小喜子放进去的!” 小喜子,恰好就是皇宫贴身宫女如意的对食。 “王妃,这是泼脏水!。”如意连忙道。 “嗯,他往你身上泼脏水,你也可以泼回去了啊,现在本王妃觉得你们其中有一个人肯定是有问题的,只要找出那个人你们其他人就安全了。”凤倾华懒懒地道,那声音中带着一股魅惑。 仿佛听到了某种讯息一般,四人皆是精神一震。 那位洒水的小娥立即道:“王妃,奴婢曾经听见过顺嫔娘娘的贴身宫女在背后骂她,那天许是受了什么气,她一个人对着一片草丛一个劲的骂,那时候奴婢就在草丛的另一边打扫。” “王妃,奴婢可以解释的,那天是因为顺嫔娘娘心情不好,打了奴婢,奴婢心中委屈这才随便抱怨了两句,绝对没有要杀娘娘的意思。” 小娥立即反驳道:“不是的,那天我最开始没有注意听,再加上她骂的特别小声,有几句话奴婢没有听真切,但是奴婢现在回想起来了,她说的是,你以为自己当了娘娘就了不起了?迟早还不是要死,看谁笑到最后。” “那你呢,娘娘的首饰为什么会在你手上,一定是你见财起意,被娘娘发现斥责之后你就动了杀机!” “御膳房对于不受宠的妃嫔都是拿钱才给做饭,之前娘娘还没得到皇上恩宠的时候你没少给娘娘小鞋穿,后来娘娘得宠之后你又百般讨好,被娘娘当着面下过几回脸,所以你就对娘娘起了杀心!” 四个人原本气息奄奄,一副马上就要吐血身亡的模样,这会却是一个个神采奕奕,说起别人的疑点来唾沫横飞,恨不得直接直接给其余三人都贴上凶手标签。 战北霄听得呱噪,转头看着凤倾华,却见她听得双眼发亮,好似在看什么表演一样。 一旁的唐嘉小心地俯身到凤倾华的耳边到:“王妃,需不需要下官制止他们,这样吵闹下去有碍风气。 有碍风气这四个字,还是跟王妃学的新名词。 凤倾华摇头:“就让他们说,你给我好好听着这里面的凶手发言。” 唐嘉闻言,立即站直了身子,中年发福的肚子下意识收缩,眯着眼睛竖着耳朵开始听。 等到几个人将脏水都差不多泼完之后,凤倾华开口道:“可以了,我现在有几个问题,只要你们回答的让我满意就可以离开了。” 闻言,几人都停下了对对方的口诛笔伐,双眼晶亮地望着凤倾华。 “但是前提是,你们给我的这个答案,不会遭到另外三个人的反对,并且是实话,这个离开的机会,我只给一个人。” “是,王妃,我们绝对会老实作答的。”贴身宫女迫不及待地道。 “既然你这么积极,那我就先来问你吧。”凤倾华笑着道:“听说你是顺嫔娘娘从娘家带进宮中的,那你对她的饮食应该十分清楚,她平日里面有什么小癖好吗?” 贴身宫女立即回道:“娘娘偏爱花朵,喜欢花卉入食,平时会吃桂花糕或者是玫瑰糕,只要她花朵的她都喜欢,就连沐浴的时候也最偏爱花瓣浴。” “再没别的了?”凤倾华的笑容越加意味深长。 第64章 是谁下的毒 “没有了,顺嫔娘娘不喜与外人接触,所以宮中也就奴婢与她最为亲近。”宫女连忙道。 凤倾华拉长了一声,笑着看向其他人:“你们可知道顺嫔娘娘还有其他的爱好?” “王妃,她撒谎!”洒水宫女小娥立即道:“顺嫔娘娘不但喜欢花朵入食,而且还喜欢饮晨露。奴婢曾经不止一次看到过,娘娘每天黎明时分便会带着宫女御花园中采摘,并且一定会喝枝叶上的露水。” 宫女一听脸色大变,目光死死地瞪着小娥,恨不得将她刺穿。 凤倾华勾唇笑道:“若是本王妃没有记错,侍卫们发现你的时候,你恰好正在御花园附近吧?” 御花园距离皇后的寝宫不远,那顺嫔为何会出现在皇后寝宫的那条道路上也就顺理成章。 “就算我在御花园附近,也不代表就是我在那些叶子涂了毒,况且那时候早已经过了娘娘喝露水的时间!” “是什么时候说你是在叶子上涂了毒?你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至于顺嫔为何会独自一人去御花园,这件事,恐怕也只有你与死去的顺嫔才能知晓了。”凤倾华笑着道。 “唐大人,我让你去顺嫔娘娘老家寻她的家人,现在人在何处?” “人已经在后堂。” “请上来吧。” 随后,后堂走出来两个人,一位是顺嫔娘娘的生父,一位则是顺嫔娘娘的乳娘。 “刚才在后台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不知道有什么想说的?” 只见那位生父突然走上前来,照着那贴身宫女便是狠狠一个耳光。 “你这个孽女,竟然谋害嫡姐,你姐姐死了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男人怒声喝道。 那宫女万万没有想到,王妃竟然连这件事都已经查到,也就不再挣扎,脸上的表情陡然一松,身子也跟着软了下来,盯着自己的身父笑着道:“你说我为什么要她死?我自认自己的容貌比不比她差,若是选秀我必然能够入选,可是她为了不让我入选,竟然在我衣衫上下了毒,害我全身泛起红疹,还未来得及面见圣颜便被打发回家,你说我该不该恨他?” “就算是这样,可你姐姐将你要到宫中去伺候,你还怕没有面见皇上的机会吗?”生父依旧满脸怒容。 女子冷笑道:“她那是为了帮我吗?她根本就是为了炫耀,炫耀自己从此是高高在上的主子,我却只能是她身边卑微的宫女,若不是她,哪怕我进不了宮,势必也能够找到一户好人家,那个溅人亲口对我说的,她带我进宫根本就不是为了要帮我,是为了要拖死我!让我一辈子都只能做一个奴婢,只能看着她享受富贵荣华!” “所以你就在她身上下了艳骨欢?”凤倾华看着这个贴身宫女。 她对看相也有一点研究,早在看见这位贴身宫女的时候便看出她与那位顺嫔应当是有些血缘关系,又是顺嫔的娘家人,能够在她身上下这点慢性毒药自然是不奇怪。 之所以一开始没有将这名宫女揪出来,也不过是想要揪出其他的尾巴。 “不错,那溅人不是爱美吗,不是自诩自己冰肌玉肤吗?那我就让她的皮肤一点点溃烂!最后变成一具骷髅,我看她还如何得意!” “那为何你又突然等不及,想要用鹤顶红将其毒杀?你是如何下手的?”唐嘉忍不住追问道。 都说最毒妇人心,果然不假,不光要命,还要让人毁容。 “那天,她突然又在我耳边炫耀,我觉得她活的太久了,久到有些碍眼,所以我在告诉她,御花园的紫月花开了,她果然高兴地跑去,却不知道我早就在上面下了毒,她有一个小习惯,碰了花草之后会将指尖放在唇角啜一下。” “但是我没有用鹤顶红!不过就是普通的杀鼠药,是从这个太监手上拿到的!”话头一转,女子的手指快速指向一旁的御膳房大太监。 不等凤倾华问话,那大太监以及脸色大变:“王妃明鉴,奴婢给的确确实实是杀鼠药啊,是芍药姑娘说夜里总会有老鼠的声音,担心惊扰了娘娘,这才让奴婢从御膳房里面取一些给她。” “王妃,我将那药藏在了御花园进口的一个假山石洞里,是非曲直,您派人查探便知。” 战北霄闻言,朝着流影挥了挥手,后者领命而去。 不多时便回来,手上拿着一包药,凤倾华鉴定了一下,确实是老鼠药无疑。 “你藏的,就是这包药?” “对,就是这个,我现在既然都已经承认我下了艳骨欢,没道理再否认别的,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芍药惨笑道。 凤倾华点点头,看向洒水宫女小娥:“所以在那花上抹了鹤顶红的人,应该是你吧?” 小娥没有想到事情怎么就突然转到她的头上,立即道:“不是的,奴婢没有杀害顺嫔娘娘的动机啊,奴婢就是一个洒水的宫女而已。” “不,你有动机,你不是经常朝着去顺嫔那里打扫么,对于她的作息习惯你很清楚,也知道她碰到花叶之后回头啜手指的习惯,你听到了芍药告诉顺嫔御花园的紫月花开了,然后你就提前在上面洒了鹤顶红。原本她确实应该当场毙命,可是她中途因为有事情耽搁了,没有来得及做这个小习惯,那让她没来得及的原因,这个暂时不必说。” “王妃,就算您是王妃,您也不能随意诬赖奴婢,仅仅因为奴婢无意中知道了顺嫔的小习惯?这未免太武断了吧?”小娥蹙眉看着发凤倾华,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凤倾华笑着道:“侍卫在你身上搜到了顺嫔娘娘身前佩戴的耳饰,你说是顺嫔娘娘遗落的,对不对?” “不错,可那能够证明什么?只能说明在娘娘身前我曾经见过她而已,其他什么都证明不了!” “不,那个耳饰已经足以证明,你就是那个下药的凶手。”凤倾华笃定地道。 “不可能,奴婢是冤枉的!”小娥大声道。 第65章 腹黑算计 凤倾华命人将耳饰取来,提着那耳饰指着几处黑点道:“这枚耳饰是银质的,我们惯常用来作为验毒的工具,这耳环上面因为沾了鹤顶红,所以已经开始腐蚀变黑,不是你还有谁?” 小娥立即反驳道:“就算这首饰确实是沾上了鹤顶红,可不一定是奴婢沾上的,难道就不能够是顺嫔娘娘中毒之后沾上的?” 大理寺卿这时候也不由得插言道:“王妃,这个宫女说的不无道理,查案总不能光凭猜测,还是要用证据说话的,说不定凶手从头到尾都是那个贴身宫女一人所为。” “哦?依照陆大人的意见,那这宫女为何下了艳骨欢还要下鹤顶红,最后还要捅她一刀呢?”凤倾华这会态度特别好,脸上溢满笑容,一副倾听指教的意思。 大理寺卿挺了挺胸,表情也倨傲了几分,带着颇多见识地道:“王妃有所不知,这种凶手我见得多了,他们就是心里的恨意太多,只单单杀害并不解恨,就如同当年震惊京城的徐家灭门惨案,徐家一共一十三口人,一夜之间全部毒杀,就连一条狗都没有放过,时候凶手不但将用利刃将其毁容,还用大刀将其四肢分解,最后又一把大火烧光,按理说,毒完人不就应该赶紧逃离案发现场么,一开始我们都怀疑凶手乃是几人,可是最后事实是,凶手只有一个,所以这个宫女也是同样,从她给顺嫔娘娘下了慢性毒药之后又下鹤顶红是一样的道理,多半是觉得不解气这才又痛下杀手。” 凤倾华淡笑,指尖绕着一缕青丝玩味地笑道:“若是事情并非陆大人所想那般呢?” “倘若不是,下官也就不配再做这大理寺卿的位置,当即卸下这顶乌纱帽。”陆大人十分笃定地道。 凤倾华看向战北霄:“王爷觉得陆大人的这个提议怎么样?” 这大理寺卿一看就是太子的人,若是将他拉下马,也算是一件不错的事。 战北霄微微挑起视线,却是看向一旁的吏部尚书:“江大人以为如何?也觉得陆大人的话有道理?” 吏部尚书闻言看看大理寺卿,自然要站在他这边,当即点头道:“下官也觉得陆大人所言有理,许这一切不过就是这一个宫女在这里装神弄鬼而已。” 战北霄闻言,轻飘飘地道:“既然江大人也如此觉得,那江大人也同陆大人一起共同进退吧。” 吏部尚书闻言一愣,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凤倾华却是忍不住要给战北霄比个大拇指,没想到这人如此腹黑,就单单三言两语便将吏部尚书也一同拉下了水。 只是,他就这么肯定自己会赢? 不过想想也是,她要是赢了,弄掉了太子的两个爪牙,她要是输了,那就输了呗,反正她也没有说如果输了要怎么办。 凤倾华连连拍手,笑着道:“如此甚好,陆大人跟江大人之间的同袍之仪让本王妃深受感动。 这一下,吏部尚书还能说什么,若是说他不打算赌上这一顶乌纱,那就说明他跟陆大人不是一条心的,万一陆大人推断正确,他可就得罪了陆大人,可是真要赌真这顶乌纱,他是真的舍不得啊。 江大人苦着脸冲陆大人道:“陆大人,你确定不会有问题么?” 陆大人将胸膛拍的哐哐哐的:“江大人,你信我,我破过的按键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难道还连这点都捞不清?” 说着,小声地凑到江大人身边道:“也让那小丫头看看,做主审可不是光凭一张嘴,等到她输了之后,看她还怎么有脸面当着咱们的面那么拽。” 江大人闻言,连连点头:“陆大人说的有理。” 自认为说的很小声的悄悄话实则已经一个字不差地落入了凤倾华与战北霄的耳中。 凤倾华嘴角抽了抽,这个陆大人,怕不是对她有什么误解? 她拽并不是因为她是主审是王妃才那么拽。 她的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没办法,与生俱来。 “好了,小娥,既然两位大人都那么相信你,你可千万别让两位大人失望。” 小娥越加中气十足地道:“奴婢是无罪的。” “嗯,既然如此,来,你用手将这件首饰拿起来给大家看看这上面的花纹,解说一下,也方便大家对于耳环有些了解。”凤倾华淡笑道。 小娥不疑有他,站起身将首饰拿在手中,甚至还走了一圈向众人展示:“这枚耳环是的顺嫔娘娘身前佩戴的耳环,被奴婢拾捡到的。” “这耳环不知是左耳还是右耳?”凤倾华挑眉道。 “左耳。”小娥道。 凤倾华点点头:“大家都看到了吗?这只耳环,是顺嫔左耳上的,上面沾染了鹤顶红,而后小娥说这枚耳环是被她捡到的,如果是她捡到的,那么她手上多多少少也会沾到鹤顶红才对,毕竟,她对于这枚耳环上面有鹤顶红应该毫不知情才对,更不会想着要去洗手也没有时间去洗。” 小娥正欲说话却被凤倾华挥手阻止:“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顺嫔娘娘亲手取下了耳环交到了你手中,而你当时已经知道她手上沾上了鹤顶红,所以你小心翼翼地用了什么东西将东西包住了,否则,你要如何解释,这上面有鹤顶红而你身上却没有?” “王妃,您这些并非是亲眼所见,不过是凭空猜测而已,这个耳环上面的鹤顶红,也有可能是娘娘凑近那花的时候不小心沾上去,之后又掉在地面的。”小娥道。 凤倾华笑眯眯地点头:“当然不排除这样的可能,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身上没有沾染上毒呢?” “奴婢只是觉得这是贵人的东西,若是贵人来寻发现被奴婢弄脏的话奴婢难辞其咎。” “也就是说,你只瞧见这枚耳环,并没有瞧见过顺嫔娘娘?” “奴婢确实不知。”小娥垂头道。 “你撒谎!这枚耳环根本就不分左右,单单看见一只又怎么可能会如此笃定是哪一只,这只能说明一点,要么你就是在顺嫔掉落耳环之后见过她,要么,就是这枚耳环是她亲手摘下来送给你的。” 第66章 你是高风亮节,我是卑鄙无耻 “别想反驳,我早已经查看过顺嫔的尸体,发现她是惯用左手,正常人取耳环应该是用右手来取耳环,而她却是用左手,同时,若是低头闻花的时候不小心碰到,那么应该是耳环的底部有毒,可是这枚耳环却是顶部,排除顺嫔亲手摘下之后丢掉的情况,那就只有一个,是她亲手摘下来给你的,至于你为何没有被毒死,就是因为你就是下毒人!” 凤倾华掷地有声地道,这一段又一段的话说的小娥有些发懵,就连在场的人都是一脸呆愣地望着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王妃到底是凭借着什么肯定的。 小娥迟疑了许久,张口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任何借口都已经被王妃阻断,此刻不管她说自己有没有见过顺嫔都已经无济于事。 凤倾华却不急着等她认罪,只是笑着道:“对于这些细节本王妃不是很在意,左右不过就是那几种,本王妃比较好奇的是,你一个洒水的宫女能够跟顺嫔有什么恩怨,需要你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要给顺嫔下毒。” 小娥对上凤倾华的那双眼,望着女子沉静笃定的眼神,那一瞬间,竟是连争辩都懒得浪费时间,所以勾唇笑着道:“王妃果真的逻辑缜密,确实,是我在花上下了毒,那枚耳环也是她亲手交到我手中,却不是送给我,而是命我交给我主子,不过我根本没有打算交,没有想到却是这么一个小物件害了我。” 凤倾华勾唇道:“所以,你并不是普通的宫女吧。” “不错,不过我的身份,你是没有机会知晓了。”小娥说完,尚未看清楚她是用了何种手法,她的身边便冒出了阵阵浓烟。 “糟糕,犯人越狱了,快追!”唐嘉见状十分熟稔地道。 只是他的话刚刚说完,原本一脸神气放出狠话的小娥却是一阵虚弱无力地摔坐在地,脸上的表情此刻算的上是惊恐。 “怎么会?” 凤倾华闻言却是勾唇笑着道:“是不是吃惊为何你没了轻功?早在第一次审案的时候我就察觉你会轻功,不过为了不被人看出你故意服用了压制功力的丹药,于是我就吩咐人在你的饮食里面加了点东西,所以你现在,是真正的功力全失。” 说着,双眼还冲小娥眨了眨,十分俏皮。 小娥脸色一沉,将脖子一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凤倾华却是饶有兴致地伸手撑住了下巴:“那本王妃问你,你之所以杀顺嫔,是因为你喜欢你们主子吧?” 小娥脸色一边,眼眸中夹带着一股怪异,抿了抿唇却不说话,算是默认。 凤倾华轻快拍手,看向两位大人:“本王妃果然料事如神,如何?” 吏部尚书伸手拐了拐一旁的大理寺卿,带着埋怨之色,大理寺卿也是一脸的有苦说不出,想了想指着地上的小娥到:“王妃明鉴,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嫁进审问这个女子,查清楚她在宫中还有多少暗桩,事关皇上安危不容有失啊。” 凤倾华点点头:“大人真乃国之栋梁,在这样的状况下都不忘心系父皇,改日本王妃进宫之后一定会当面转告你这一拳拳之心。” “谢王妃。” “不用谢,那两位大人是自己动手解下头顶乌纱还是本王妃找人帮你们?” 二人脸色惨白一片,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配上之前一直还未来得及整理的额头,看上去格外惊悚。 第67章 一千两银票 凤倾华手撑着下颚看向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战北霄,格外娇软地唤道:“王爷,两位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啊,是舍不得自己的官位吗?要不然这次就算了吧?” 战北霄头也不抬:“舍不得乌纱,那就用人头来换吧。” 一句话,吓得二人快速地解下头顶的乌纱帽。 凤倾华不解道:“难道我们赌的只是一顶帽子吗?我还以为除了这个还需要另有一道程序来着。” 大理寺卿与吏部尚书立即要来笔墨纸砚就这么跪在地上开始写起了奏折,大意就是能力不足,这个官位受之有愧所以打算解甲归田希望皇上恩准的辞呈。 将两份奏折收下之后凤倾华快速看向唐嘉:“案件都记录下来了吗?” 唐嘉如今担任着凤倾华的师爷的角色,连连点头。 凤倾华于是站起来朝着战北霄的方向走去:“王爷,案件处理完了,咱们回吧。” 唐嘉闻言立即阻止道:“王妃,这还有两个人还没有审。” 凤倾华摆摆手:“用不着,这两个人是无辜的,将他们全部押回去等着圣上旨意吧。” “可是,杀顺嫔娘娘的那名凶手还没有找到啊。” 凤倾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给唐嘉:“这群人里面又没有杀人的凶手,你让我怎么审,行了行了,今天就先这样了,剩下的再收收证据再说。” 说完凤倾华就看向战北霄:“王爷?” 战北霄这会心情出奇的不错,对于凤倾华的再三催促也不生气,反倒是依着她离开了宗人府。 回到了马车上,凤倾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觉得一阵饥肠辘辘,直接整个人就瘫软在一旁尤其无力地冲着马车外面的流影道:“流影,赶快点,不然你家女主子我要是饿死在这辆马车上,只怕你们家主子克妻的名头会更响。” 战北霄闻言白了她一眼:“贫嘴。” 说着端坐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刚倒好还未来得及伸手,那茶杯便不翼而飞。 凤倾华一饮而尽随后将茶杯放回原位,不忘抬手在桌上敲了敲:“渴死了,再来一杯。” 战北霄冷嗤:“牛嚼牡丹。” 却是又往茶杯中倒了一杯。 凤倾华喝完之后这才悠悠地道:“怎么就牛嚼牡丹了,品茶这种高雅的玩意当然是不缺吃不缺喝的人玩的,就好比王爷,您出恭的时候如果没有带手纸或者是没有马桶,难道您就打算一直忍着玩高雅?” 听到这个比喻,战北霄脸色黑:“粗俗!” “是是是,您高风亮节,我卑鄙无耻,您是天边狡黠明月,我就是您身边遮掩华光的乌云行了吧?”凤倾华毫不在一起地自贬道,刚刚一直审案说了那么多话,简直渴的冒烟,这会倒是舒服了不少。 人舒服了心情也就好了起来,也就不打算计较了,凤倾华觉得自己真是大人大量。 凤倾华撑起身子掀开帘子往外扫了一眼,在瞧见那片熟悉的街市之后双眼大亮:“停车!” 流影还未将车停稳,一道身影已经飞快地窜到了前面去。 “主子,您看王妃她......” 战北霄原本正在车内细细地咀嚼着刚刚凤倾华说的那句话,什么明月乌云的,说的那么暧昧,更回过神来就发觉身边已经没了人。 掀开帘子一看,远远就瞧见一道绚红的身影在人声鼎沸中自由穿梭,脸上的表情格外的欢快。 “也罢,等她一会。”战北霄沉声说着,目光却是一直盯着她。 不久,就见那人伸手对着一个小贩指了指这边,战北霄下意识扯下车帘,心口竟然有一瞬间的慌乱。 他刚刚,是不是被她看见了? 那女人的眼神向来不错。 正心乱着,车帘外面就响起女子阴魂不散的声音:“王爷。” 明明就两个字,却叫的九曲十八弯。 战北霄扯开窗帘扫向站在外面的凤倾华:“南宫月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穿着这一身宮装跑到这种脏乱的集市上来简直是给本王丢脸!” 对,他刚刚看她的意图就是这个,毕竟这个女人现在可是打着他的标签。 凤倾华先是眨眨眼,疑惑道:“王爷,我怎么感觉,您变脸比翻书还快?” “你!” “等等,等会再说教我,先给我点银子,我买了很多东西,可是我没有带钱。”凤倾华睁着亮晶晶的大眼仰头看着坐在车内的男人,一脸的懵懂无辜。 战北霄还没说话,凤倾华又紧接着道:“王爷,我都已经跟他们说了我是七王府的,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七王府看了东西不买就这样走了,对您名声也有害是不是?” 战北霄闻言,深吸了口气,他刚刚竟然会觉得这个女人有几分可爱,看来他真该去治治眼睛了。 第68章 其他的地方,好着呢 “你已经穷到连几文钱都付不起了?”战北霄冷哼道,显然还记得上次凤倾华花十五文给他买书签的事情。 凤倾华皱了皱鼻子,打量了自己一身的服饰,惊讶地道:“王爷,您总不会觉得,我穿着这么一身还能在身上藏钱吧?藏鞋子里吗?那多硌脚?” 战北霄语气凉凉地道:“那你看本王像是会随身带钱的人?” 凤倾华看向了马车头,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你没带,你的属下肯定有。 战北霄没说话,流影自然不敢多嘴。 凤倾华耸了耸肩:“既然王爷不愿意慷慨解囊,那就算了,那妾身这就去跟那些人说算了下次再买,王爷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他们说我是七王府的,妾身就说自己的太子府的,让他们就算议论也只能骂太子小气。”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男人不耐的道:“回来!” 凤倾华刚一转身,头顶就被一张银票给贴住了,她拿起来一看,足足一千两。 凤倾华双眼发光:“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战北霄冷笑:“马车就停在这里,你说你是太子府的,你是当本王傻还是当那些人是瞎子?” 若她真的跑去那么一说,他可丢不起那大的人。 凤倾华笑嘻嘻地道:“那就多谢王爷了,原本最多只需要几两银子的,既然王爷这么大方,您放心,妾身会努力用完再回来的,王爷稍等!” 说完,就见女子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朝着人群奔了去。 这处虽然是百姓最爱逛的平民街,但是要想花掉一千两也不是难事,凤倾华带着一股指点江山的豪气一顿狂买,随后还雇了一辆马车装点货物,将一千两银子花光之后这才雄赳赳请地上了马车。 “花完了?”战北霄蹙眉道。 他倒不是心疼一千两银子,实在是依照凤倾华“没见过世面”的脾性,一千两也不是那么好花的。 凤倾华神清气爽地道:“花完了,王爷,我办事您放心。” 战北霄呵呵笑了两声。 马车再度行驶。 “你不是饿了?这会不饿了?” 凤倾华拍拍肚子:“刚刚饿的有些狠,所以妾身已经吃过了,速度快把。” 十分得意地挑动了眉头。 战北霄这会真的是不想理会她了,赶紧就偏过头不去看她,一直到下了马车都不想理会他,直接进了王府。 身后传来凤倾华招呼门口的侍卫的声音,吩咐他们将身后的那辆马车上的东西搬下来,全部搬到她的后院去。 “主子,晚膳时间到了,可要布膳?”流影在一旁小心地问道。 战北霄冷怒到:“吃吃吃,本王怎么就养了你们这么一帮只知道吃的废物!” 说完,直接滑着轮椅回卧房去了。 等到凤倾华将所有的东西搬进自己的房间之后这才后知后觉地抱着两盒东西往战北霄的房间走,刚到门口就瞧见流影正在不断地朝着她使眼色。 “流影,你眼睛出问题了?怎么一直抽抽?”凤倾华疑惑地问道。 流影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时而精明时而又有些犯迷糊的王妃,竟然在无形中惹恼了主子都不知道。 流影只能隐晦地提醒道:“王妃,主子还未用晚膳呢。” 您老人家是拿着主子的银票大肆挥霍了一番,主子可是一根稻草都没有看见,您还不赶紧哄哄,千万别犯傻,害的他跟着遭殃啊。 凤倾华闻言笑着道:“没用晚膳,正好,我进去看看。” 流影目送凤倾华进门,眼中带着几分同情。 凤倾华信步走近战北霄的卧房,目光在好奇地在四周打量着,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走近战北霄的房间,昨晚半夜被掳来的不算。 看陈设跟他这个人一样沉闷无趣,里面的东西大多是一色的黑白灰,墙壁上挂着两幅画,署名还是他自己,果然是个不止嚣张还特别自恋的男人。 山水屏风的后面放着一张床,凤倾华眼尖的注意到就连男人的床榻都是黑色的,忍不住抖了抖,这人,简直是直男审美,凤倾华下意识地摇摇头。 “你站在门口鬼鬼祟祟做什么?”男人不悦的声音自一旁响起。 凤倾华被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战北霄竟然一直都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后面,她刚刚只顾着前方的视线,一时间倒是忘记了进门的死角。 “我哪里鬼鬼祟祟,是你比较鬼鬼祟祟吧,哪里不好待非要站在这里。”凤倾华冲他翻了个白眼往屋子里面走,将手上的几个盒子放到桌上。 “喏,别说我不照顾你,这几样是我特意选来送给你的。” 战北霄闻言冷嘲道:“本王给你的银票买了一马车的东西,你就送本王这么几个破东西?” “哪里破了?这是我悉心准备的好不好。”凤倾华不高兴了,原本包装的格外精致的盒子被她大手一挥就四分五裂。 从里面拿出两个泥塑的面具,一个是遮住上半边脸,一个是遮住上半边脸,上面相同的都是绘制着一朵青色的莲花。 “我看你整天带着这个银色的面具,虽然是很帅气没错了,可是天天带着不是很烦么,所以我一看见这一对面具我就想到了你,你带上的话肯定很好看。” 战北霄手放在扶手上,指尖动了动,目光有些复杂地望着凤倾华。 女子说着又将面具放到一边,拿出了一双白色的手套:“这个听说是天蚕丝炼制的,我发现你的洁癖不是一般的重,碰了什么东西总是喜欢洗手,戴上这个的话,你就不用洗手了,把这个洗干净又可以用了。” 明明就是几个长短不一的普通盒子,可被眼前的女子一件一件的展示出来之后战北霄竟觉得顺眼了不少,原本有些几分恼火的心情这会也变得服服帖帖。 “现在你相信我不是敷衍你了吧?你给了我一千两银子,我也不是小气的人,投桃报李我还是懂的。”凤倾华双手抱臂道。 战北霄偏过脸,淡然地道:“算你识相。” 凤倾华眯着眼道:“所以,你现在可以跟我道歉了。” “什么?”战北霄略带吃惊地回头瞪着凤倾华。 “道......歉!你们老师没有教过你误会了别人要跟人说对不起的吗?你刚刚误会了我不得跟我道歉吗?” “笑话!本王就没学过这两个字。”战北霄不屑,他自小聪慧,天赋异禀,听到的都之后无尽的赞善,也只有旁人同他道歉的份,这个女人想让他道歉,简直是异想天开。 凤倾华眯着眼看他:“你真的不道歉?” “休想!” “很好!”凤倾华说着,笑眯眯地道,随后,夹在手中的银针快速一闪,直直地扎进战北霄的腰间。 战北霄只觉得周身一阵热辣,很快额头就冒出了一阵阵的热汗。 “南宫月落,你对本王做了什么?”战北霄被这一样的感觉弄得有些烦躁。 第69章 不会还是不想 凤倾华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没什么啊,只是传言都在说王爷身子坏了不能用了,妾身有些担心,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可是现在既然王爷不肯同妾身道歉,那妾身也就只能做一件让王爷也很生气的事情来跟王爷抵消了。” 凤倾华说这话的时候十分无辜,听得战北霄想要打人的心都有。 凤倾华注意到变化,笑的格外玩味:“王爷,您放心,出了这个门,妾身自然会帮王爷澄清,就说王爷伤的只是腿,其他的地方,好着呢。” “闭嘴!”战北霄冷声道,闭着眼睛开始运力,然而试了几次都无法冲破,全身的力道都仿佛被抽干一样。 “王爷,妾身一直都比较深明大义,如果王爷现在愿意同妾身道歉的话,那妾身愿意跟王爷化干戈为玉帛帮王爷治疗一下这病症。”凤倾华说着,朝着战北霄抛了个眉眼。 明明清楚这个女人说的意思绝对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可战北霄的眸光却是陡然深邃了几分,盯着女子的面容道:“你要帮本王治疗?” 凤倾华点头。 战北霄索性松开了身体,就这么靠在椅背上:“那你先治吧。” 凤倾华闻言上前,也不怕战北霄会失言,反正她总有办法能收拾他,只见她略一抬手将那银针取下。 战北霄身上的力道快速的恢复,就在凤倾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突然卷了她的身子坐到了自己的腿上,双手紧紧地扣住她。 “不是说治疗?这就完了?”战北霄挑眉。 “我不是已经......”凤倾华话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脸色爆红地瞪着战北霄,就连声音都有些结巴起来:“你,你.......” “本王如何了?刚刚不是还吹嘘自己如何厉害么,这么一点小事都治不好,难不成,打算换一种方式?”说着,战北霄的扣在凤倾华腰上的手又用了几分力。 “我,我”凤倾华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突然转变成这个样子,坐着一动不敢动,可望着男人唇角勾起的玩味笑容,凤倾华心中的那股不羁的想法将理智压住。 “你什么?不会?还是不想?想要食言而肥?” 凤倾华见不得男人这么小看她,闻言深吸口气双手按在男人的双肩上,低头就朝着男人吻去。 生涩,快,完全没有品出什么味道。 可在碰触的时候战北霄却感觉到自己后背的汗毛立了起来。 这女人,到底是灭火还是放火! 战北霄猛地将女人推开,不等凤倾华说话便已经快速地转动椅子背对着凤倾华道:“出去!” 凤倾华本还有些尴尬的神情骤然消散,安然地擦了擦唇角笑着道:“那王爷早些休息,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再同妾身说,再不行就让流影帮你,可不能留这么憋着,会出事的。” 等到凤倾华离开之后,战北霄猛地一掌拍到一旁的桌面上,那桌子瞬间就化为了碎片。 桌面上的笔墨纸砚滚了一地,墨迹洒在地面,浓墨重彩,与男子此刻的内心莫名的契合。 “主子,发生什么事了?”流影听到动静立即赶了进来。 战北霄转头,幽幽地道:“准备汤泉,本王沐浴。” 流影心中虽然疑惑主子为何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却还是依言照做。 流影发现主子今天的奇怪不止一点点,今天竟然都不需要他在一旁伺候沐浴,而且就连沐浴之后都是一副冰冷生人勿近的模样。 王妃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主子,能将人气成这样,看着,好像是什么欲什么不满一样,简直奇怪。 第70章 吃你家大米了 流影从房中出来,有些走神,冷不防就被突然出现的一张人脸吓到。 “王妃?您不是已经......”走了吗? 凤倾华“嘘”了一声,随即坏笑道:”你们王爷沐完浴了?” “您怎么知道?”流影大惑不解。 凤倾华笑:“本王妃掐指一算,你们王爷沐浴的时间还挺长的。” 流影点头,凤倾华拍了拍他的肩膀,推开房门,直接与男人打了个照面。 战北霄此刻已经换上了一身墨色衣衫,纹理精致,衬着男人的欣长身躯。 长发微遮的左脸轮廓精致完美,仿佛用世间最好的画者勾勒描绘,眉峰似剑,鼻梁高挺,唇瓣微薄泛着淡粉的色泽。 凤倾华的心脏陡然漏跳了一拍! 传言战北霄出事前乃是天陵第一美男子,果然不假。 凤倾华快速跑到男人面前想要看清庐山真面目,说不定这人的容貌被毁什么的根本就是假的。 战北霄的另一边脸颊被发丝遮掩的严严实实,凤倾华不自觉伸出手去,想要拨开那碍眼的发丝。 就在凤倾华就要碰触到男人发丝的时候,手腕猛地已经,被一只冰凉的大手牢牢桎梏,男人冷眸直直对上她的眼眸。 “找死么?”男人语调冰冷,带着一丝杀意。 凤倾华挣了挣有些挣不开,娇嗔着道:“哎呀,王爷,您弄疼我了。” “好玩?”战北霄没想到这个女人胆子这么大,竟然还敢出现。 凤倾华委屈地道:“王爷,妾身这样,也只是担心王爷如同世人传言的那样不举嘛,毕竟妾身还打算跟王爷长长久久呢,若是王爷真的不行,那妾身这辈子岂不是就只能守活寡了?” 战北霄听得额角青筋暴跳,咬牙切齿道:“闭嘴!” “王爷,妾身是突然想到王爷您还没用膳,担心您的身体,所以这才来陪您用膳的。”凤倾华睁着一双清明大眼无辜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战北霄不耐烦:“说人话!” “我饿了,能蹭饭么。”凤倾华撇嘴道,若不是她的小厨房这会没有开火,她才不会自投罗网。 谁让这偌大的王府管控竟然如此严密,就连一个厨房出的每一道菜都得记录在案,自从她开了小厨房之后,大厨房直接就不准备她的份额了。 这么大一个王府,真是抠叟。 战北霄的一身怒意离奇地被凤倾华这句话给驱散,他眸光惊奇地自上往下打量着凤倾华,最后目光落到凤倾华的小腹上。 这腰肢看着能被他一只手捏断,怎么能吃下这么多,她的胃怎么长的。 哪怕是战北霄没有说出来,可凤倾华还是猜出他心中所想,难得有些窘迫地道:“我吃的多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 话毕,反应过来似乎还真是在吃人家大米,不由得气弱地道:“大不了,我自己的那份伙食,我自己掏钱,今天就先欠你一顿饭!” “若是本王没猜错,你的那份嫁妆并不丰厚,照你这吃法,要不了一年。” 凤倾华自然知道,自己的嫁妆是丞相夫人准备的,不过就是表面好看有四十八抬,其中有一大半都是空的,里面就只放了一些碎银子,还有些里面就压着一些根本不能用的破绸缎而已。 “这个你不用担心,妾身山人自有妙计。” 战北霄不置可否,吩咐下人布膳,见凤倾华还站在面前,蹙眉:“还不走?” 凤倾华盯着战北霄的面容跃跃欲试道:“王爷,您的右半边脸怎么了?要不要让妾身帮您看看,妾身略懂医术,说不定能帮您治好也未可知?” 战北霄下意识偏头将右脸藏得更深,浑身散发出一抹拒人千里的冰冷气场,冷冷地道:“不必。” 凤倾华发现,这人对于自己的伤情似乎格外敏感。 她几次无意之中想要为他把脉探知内力,都会被男人体内的内力弹出,所以对于战北霄的病情,直到如今她都还是一筹莫展。 讳疾忌医,可不是好事。 不过凤倾华向来比较尊重病人,既然人家不愿意,也没有强迫的道理,目光扫到一旁桌面上的面具,走到桌前拿起其中一张。 “王爷,您的那枚面具是玄铁的,带着不光重,而且还会捂住伤口,尤其天热的时候会容易起热疹,不如您试试这个吧,这个是玉质的,玉养人,而且天热天冷都能佩戴。”凤倾华如同一个卖力的推销员,说着面具的各种好处。 也不知道是哪一句说到了他的心上,男人看了看那面具,伸手接了过来,背对着凤倾华将面具戴上。 望着男人的背影,凤倾华竟觉得,这个看上去极难相处的男人,有时候只是有些别扭罢了。 听说七王爷战北霄,少年奇才,两岁便能识文断字,三岁习武,九岁便以一纸国策论引起重臣哗然,十五岁带兵出征扫平边塞属国,被称为天陵战神,从此天下闻名。 然而三年前的一场战事,战北霄被人暗算,躺了足足一年,容貌被毁双腿已废,这位声名大噪的七王爷一时间被京城众人纷纷议论。 议论的不再是他的赫赫战功,而是他的冷血,他的丑陋还有他的残疾。 此时的战北霄,也不过才二十二岁。 若是放在现代,也不过才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刚刚准备到社会磨炼的青年而已。 凤倾华正在愣怔,那边战北霄已经将面具戴好,转过身来。 凤倾华的目光顺势落到了男人面上,之间那青瓷白玉的面具戴在男人的身上就如同是男人的第二层肌肤,与他完好的左脸交相呼应。 因着常年带着面具,所以皮肤较一般常人还要白皙,堪称吹弹可破也不为过。 单单看着左脸便已经是鬼斧神工之貌,凤倾华忍不住好奇,这人之前的全貌,该是如何的天人之姿。 “咳”战北霄轻咳一声,随后白了凤倾华一眼,随后朝着饭厅走去,凤倾华随即跟上。 一顿饭的功夫,凤倾华难得的没有大快朵颐,而是目光时不时便落到旁边的那张俊脸上,好几次都夹空了菜,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男人白皙的面容上泛着几缕红丝。 第71章 秀色可餐 “你往哪看!”战北霄冷冷地瞥向一旁的女人。 他本就是习武之人,向来敏锐,更何况,这人的眼神根本不加掩饰。 凤倾华见自己“偷偷摸摸”的举动被人发觉了,索性就支着下巴冲着战北霄笑的格外娇媚:“王爷,原本我总觉得古人总爱夸大其词,可是现在我才发觉,古人说的话还是挺有道理的。” “什么话。” 凤倾华笑眯眯地道:“秀色可餐。” 战北霄握着筷子的手啪嗒一声失态地落到地面,整个人愣了足足三秒。 凤倾华贴心地从一旁拿了一双新的筷子递给战北霄:“怎么那么不小心啊,是不是饿的脱力了,快吃吧。” 说着,凤倾华又撑着下颚开始盯着战北霄打量。 果然是个好看且有味道的男人,就连那瘦削的下巴上冒出的一点点青色凤倾华都觉得好看的紧。 被这样火热的目光盯着,战北霄喉间一滚,将筷子将桌面一放:“不吃了!” 凤倾华瞥了眼男人桌上还剩了半碗的饭,又看了看越来越远的男人,撇嘴:“还真是浪费。” 既然没了美色,美食再度占据了上风,凤倾华继续开始扫荡起来。 用完晚膳,想到晚上的安排就打算换衣服出门,临出门的时候又拐到了战北霄的房门外,咚咚咚地重重敲了三下,连带着整扇门都在打颤,然而里面的人依旧不搭理她。 “我出门了,晚上给我留门啊。”凤倾华说着就打算离开,还没来得及转身,一旁的窗户已经被人从里面推开:“去哪?” 凤倾华侧身,扬眉道:“原来你在啊。” “我要去抓顺嫔的姘头。”凤倾华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你如何确定他会来?你怎知人家不会派属下暗杀?” “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凤倾华得意地道。 “走吧。”战北霄说着,滑动轮椅出来。 凤倾华挑眉:“你要去?我是打算潜伏,带上你太累赘了吧?” 话音落下,凤倾华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已经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瞬间离王府几里开外。 “你,你不是......” “谁规定双腿废了就不能用轻功?”战北霄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 凤倾华讪讪道:“那你既然还有轻功,你怎么还整天坐着个轮椅?” 让她有种他很好欺负的感觉。 战北霄没有言语,不多时便直接落到了宗人府狱牢外面,趴在瓦檐上留心观察。 “你如何肯定今晚来的不是一个小喽啰?”战北霄再度询问。 凤倾华眨眨眼:“想知道?附耳过来。”说着冲着战北霄勾了狗手指。 战北霄略一倾靠过去,耳边传来女子清浅的呼吸声,伴着一点点热意,听得她狡黠的道:“就不告诉你。” 战北霄的脸色陡然黑沉,一掌就将凤倾华劈了下去。 凤倾华哪里想到堂堂王爷这么开不得玩笑,直接就准备砖瓦滚了下去带起几片碎瓦。 “谁!”守在大门口的狱卒立即怒声道。 “是本王妃。”凤倾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一手放到自己的身后,似模似样地道。 “七王妃?王妃吉祥,不止王妃深夜驾临可是有何事?”那狱卒恭敬地道。 凤倾华回头朝着战北霄藏身的地方瞪了一眼,正欲开口,冷不防就瞧见她的眼前落下了一片红色的花瓣。 凤倾华的目光扫向上空,只见浓黑的夜空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缓缓降下。 片刻之后,凤倾华脸色大变:“快退!” 然而,就在下一秒,那些红色的花瓣在半空之中幻作火焰,迅速在那些狱卒身上燃烧开来。 凤倾华大袖一扫,带起一阵飓风将那些红色花瓣扫落一边。 然而,危机并未就此接触,入眼皆是满目绚烂的红,若非知晓这些花瓣一接触到人体便会变成可燃物,这场景还真有几分浪漫气息。 想不到这幕后之人竟然如此凶残,这花瓣但凡是落到人体之上,轻咳见便能够将人烧成一句干尸。 整个牢房头顶尽数飘洒着血色花瓣,已经有几个人被死亡,火势也越来越旺。 那人难不成是想用整个宗人府的人来陪葬? “愣着干什么,赶紧疏散人群。”耳边响起男人的声音,凤倾华转头一看,只见男人立于半空之中,双手隆起,竟是运起轻功将那些花瓣尽数朝着自己的方向吸来。 那些花瓣在他的手中逐渐地团成一个不断旋转的大球,然而还有更多的花瓣正在往下洒。 这个小娥到底是什么不得了的身份,竟然让那些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男人一身黑袍悬于半空,周围围绕的血色花瓣在他周身自燃。 明明灭灭的火光照亮了男人的面容,半脸足以倾城,容颜更属绝色。 突然从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煞星转变为一个以天下为己任的战神,这转化,凤倾华一时间还有些不太习惯。 愣了一秒,凤倾华便快速地开始带着人挨个的将人群疏散,让大家都躲在屋子里,千万不要碰触到那些花瓣雨,而后便朝着关押小娥的牢房而去。 那些人处心积虑搞这么一出,只怕就是为了劫狱,这会只怕已经趁着机会潜了进去。 凤倾华刚刚赶到就瞧见一个身着斗篷的男人立在牢房门口,而原本应该关在里面的小娥,早已就已经被凤倾华提前替换,此刻在里面的,不过是一个死囚。 “阁下来宗人府找人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不是君子所为吧?” “把人交出来。”声音粗噶,身材高大,是个男人。 “想要人,可以啊,先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凤倾华说着,抬头上前就要去掀男人的斗篷,男人快速避开,抽出手中长剑顺势一剑横扫。 凤倾华拍手叫好:“这剑不错,这剑上的毒,也很不错,看来还是个同行?那就更不能让你走了。” 话音落下,凤倾华将手腕上的一根透明银丝拉出来,胡乱地在手上绕了几圈,与男人战到一起。 第72章 给王爷一个公主抱 凤倾华手中的银丝尖端处穿着一枚小球,用力一甩,那小球夹带风势朝着斗篷男人面部击去。 那人动作奇快地侧开,头上的斗篷落下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在阴暗的地牢中越发显得诡异。 那人手中剑反手就朝着凤倾华砍来,动作凌厉,幸亏凤倾华躲得快,那剑只是将她的袍子砍下一截。 “阁下怎么如此不怜香惜玉,倒是让人家好生伤心。”凤倾华笑着,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若是此刻有认识她的人在,必然知晓,此刻的凤倾华是真的动了怒了。 顷刻间,凤倾华浑身的气场陡然一变,发丝狂拽,动作快如飞花,手中的银丝如同化作千万根直直朝着男人刺去。 刺啦刺啦几声,刚刚还将男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斗篷已经被凤倾华削成破布,露出男人精状的上身,以及布满身体的青黑色纹身。 就在凤倾华打算将其看的更加清楚的时候,就听得外面传来一声急促的箫声,短而急促。 听到这声信号,那人不再恋战,飞身遁走,凤倾华紧随其后。 一路追出宗人府,凤倾华冷不防被人用石子敲了一下头,她怒而转身,却瞧见正瘫坐在墙下的战北霄。 “你怎么样?”凤倾华反射性地拉过战北霄的手就准备替他把脉却被男人伸手推开。 “不用你。” 凤倾华原本想要发火,可是看他一副内力耗尽的模样,只能强忍住:“你还能不能坚持?我让人送你回王府。” 战北霄听出凤倾华话语中的意思,蹙眉道:“你要去追那人?” “嗯。” “不行。”战北霄沉声道。 凤倾华惊讶:“为什么?” “总而言之你先扶我回去,今晚的事情用不着你管,明日本王自会写折子上奏派人去找。” 凤倾华联想到刚才的箫声是从外面传来,而她刚追出来就被战北霄拦截,随即怀疑的视线立即落到男人身上。 “刚刚的箫声,你听到没有?” “什么箫声?” “你没听到?” “没有。” 凤倾华闻言心中疑惑更深,那箫声她在里面都听见了,战北霄没道理听不见,如果他不是耳朵聋那就有可能是存心在包庇对方。 “你拦着我不让我去,又没有听到箫声,难不成今晚这场戏是你导演的?”凤倾华直接问道。 战北霄像是看白痴一样地看着凤倾华:“你是不是还想说,跟顺嫔相好的人是我?” “那倒不至于,你应该也没有那么丧尽天良到对自己亲爹的女人下手吧。” 战北霄额角突突地跳着:“你现在就算想追都追不上了,既然人还在我们手上,那他们就还会来,你先扶我回去。” 凤倾华挑眉:“那倒不一定,我在那人身上洒了我秘制的药粉,没有十天半月他根本洗不下来,我循着味道总能找到。” “那你去吧。”战北霄索性瘫坐在地,懒得再看凤倾华一眼。 凤倾华看了看那人的表情,又看他如今的情况,脑海中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腿疼?” 战北霄嚯地一下扭头瞪向凤倾华冷笑:“谁给你这样的臆测?” 凤倾华心中越加肯定,双手抱胸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俯视眼前男人:“既然不是因为这个,那你倒是站起来自己走啊。” 战北霄的半张脸在顷刻间化为铁青:“滚!” 凤倾华却是低头开始打量起男人的双腿,伸手按住他的膝盖开始揉捏,不经意地听到男人头顶传来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凤倾华动作飞快,几乎是在顷刻便撕开了男人腿上的布料,只见那条腿紧致有力,皮下却是黑紫色,里面,好似有什么东西正欲迫不及待地想要钻出。 她伸手触上男人腿部肌肤,感觉到一阵寒意自指尖传递,只是一瞬,战北霄已经将双腿移开。 “你给我滚!”战北霄此刻的声音中已经夹带暴怒,还有被人发觉秘密的恼火自周身溢出。 “你这根本不是腿伤。”凤倾华表情诧异,语气带着笃定。 “与你无关!” 凤倾华这才注意到,男人的呼吸紊乱,唇色早已褪成浅白,看上去随时可能昏厥。 “战北霄,你是不是疯了!”凤倾华反应过来之后失声道:“你这样的状况根本不能动用内力!” 虽然她还没有来得及查探出男人腿上的是些什么东西,可是已经大致知晓这个时候的战北霄一旦动用内力,身体耗损无疑是在助长那些东西。 战北霄这会听凤倾华说话就觉得心情烦躁,咬着牙,双腿上原本的痒意早已经被痛意取代,仿佛血肉被无数个口咬着,骨头更像是被人一点点的捏碎。 铺天盖地的剧痛让他瞬间汗如雨下。 凤倾华见他这样,也不矫情,直接将他的腿扳了过来,白皙的手触及黑紫色的皮肤,越发显得那条腿满目狰狞。 “别,碰......”战北霄艰难地道。 凤倾华迟疑了一分,看着战北霄道:“不想疼就闭上眼。” “你开,什么玩笑。”战北霄虚弱地呛声道,随后他的双眼便被一条锦帕蒙上,帕子上面夹带着一丝丝的清淡香气。 不等战北霄分辨,他已经被凤倾华点中了穴道。 “想死你就冲开穴道。”凤倾华威胁道。 战北霄怎么可能是怕威胁的人,闻言就要动用内力,然而,他却感觉到自己的脚底升出一阵暖意。 那暖意如同一小颗火星子,一点两点,随后蔓延成一小片。 他的腿,自从伤后就再也没有感受过热度,有的,只有彻骨的寒意。 都说寒从脚底起,这会那暖意自脚底传递到小腿,顺着往上,战北霄感觉整个身体似乎都被点燃,全身暖洋洋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战北霄还有些晕乎乎的,突然就感觉到自己整个人就这样腾空了起来,腿上和腰上有一只手正抱着他。 “战北霄,你可是被我公主抱过的第一个男人,你要是敢掉下来我可不管你。”凤倾华状似无奈却有些忍笑的声音自男人的耳边传来。 “轰”地一声,战北霄白皙的面容上腾升起一团红云,恨不得直接就此晕死过去。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好大的胆子! 第73章 重新走路 “放我下来!”战北霄怒斥道,他一个堂堂王爷,却被一个女人抱着,像什么话! “哦。”凤倾华十分听话,依言直接将他顺势一抛。 战北霄并没有跌倒在地上,身下触及的却是一个软垫,同时战北霄反应过来,自己的穴道早已经解开。 战北霄猛地扯开眼上的锦帕,入目见便是凤倾华含笑的眉眼,正双手抱臂看着他。 此刻二人正置身在一处简陋的马车上。 “王妃,可以启程了吗?” “起吧。”凤倾华应了外面的狱卒一声随后撑着身子双膝着地爬到了战北霄的身边,随后翻身躺下。 “累死我了,王爷,你都不知道你有多重,我这稚嫩的小身躯都险些被你给压垮了。”凤倾华一边说着一边故作难受地揉了揉手臂。 战北霄低头看她,车内昏暗,却不妨碍他的视线。 女子额头盛着一层薄汗,脸颊上也微微泛着红。 战北霄看了看手上的锦帕,犹豫了几分,将其塞进袖中,将怀中的汗巾拿出来扔到女子脸上,声音冷漠地道:“赶紧擦擦,脏死了。” 一抹温凉落到脸上,凤倾华下意识伸手,看了看这帕子,仔细分辨了一番材质,这才有些犹豫地道:“这,不会就是那价值千金的柔云丝吧?” 男人从鼻腔里面冷哼一声。 凤倾华咽了咽口水:“你就用这柔云丝来擦汗?” “闭嘴,少废话。” 凤倾华战战兢兢地拿着那柔白的布帛在自己的额头上面擦拭着,心中怀着几分罪恶感。 这么一块布料,得价值千金了吧,七王府还真是挥金如土。 耳边再度传来男人恶劣的魔音:“擦完洗干净还我。” 凤倾华有几分不信:“您老人家财大气粗的,还会稀罕用过的东西,再说了,您的衣物什么时候洗过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这位七王爷,日子过得精贵的很。 穿过一次的衣服从不穿第二次,她都怀疑他的衣服是不是都是批发,哦,不对,批量定制的。 战北霄冷哼:“现在。” 凤倾华暗骂了一声小气,将汗巾往怀里一塞又继续躺下闭眼假寐。 一路无声,只能听到车轮滚动的声音。 到了王府门口,一排排侍卫早已经侯在门口,流影推着轮椅正准备伺候主子下马车。 凤倾华最先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脚将那轮椅踢出老远。 流影见状双眼一睁。 凤倾华转头看向马车上正瞪着他的男人,挑眉道:“你的腿又不是真的废了,下来自己走吧,我扶着你。” 战北霄坐在那里始终一言不发。 “你难道想要做一辈子的残废?赶紧下来啊,有我在这里不会让你摔倒的。”凤倾华催促道。 流影在一旁听到这话已经吓得心惊胆颤,连忙小声道:“王妃,主子的腿不能走动的,您就不要......”不要火上浇油了。 这世上,没有谁比主子更想站起来,若是可以,没有人比他更痛恨这把轮椅。 流影的话说了一半便停下了,只见主子从马车上伸出一只手递到凤倾华面前,模样倨傲,神态高贵,将凤倾华当做一个小太监看。 凤倾华扶着他的手,让他借力下了地。 双腿踩在地面的瞬间,有一股钻心的疼痛自脚底传来,仿佛脚底有上千根银针同时扎入。 战北霄身子一晃,一手抓紧车壁。 “刚开始是这样的,这是因为你的脚部神经太久没有应用,所以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习惯了就好,慢慢来。”凤倾华在一旁解释着,难得的耐心。 战北霄闻言慢慢地撑着了身子,仅仅靠着凤倾华手上的力道站稳了身子。 一步一步往前走,额头已经被汗水布满,后背也被汗湿,紧紧地贴着背部。 战北霄的心口激动的砰砰直跳,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已经许久没有过,他都已经快忘记上一次走路是什么时候了。 战北霄的步伐一步比一步大,比一步快,眼见着就进入王府,凤倾华却是拖住了他,扭头冲流影道:“把轮椅拿过来。” 随后又冲正一脸疑惑的战北霄道:“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做大负荷的动作,一天二十步足够,循序渐进,不可急于求成。” 第74章 本王信你鬼话 战北霄看着凤倾华,幽幽地道:“本王的身体自本王己清楚,还能再继续走。” 凤倾华道:“我是医者,你的身体到底怎么样我比你清楚,不想以后都站不起来,最好给我老实听话。” 战北霄还想说什么,一旁的流影早已经将轮椅推到了他的身边。 战北霄冷眼看着流影:“本王怀疑,你现在到底是谁的下属。” 流影急的有些抓耳挠腮的解释道:“属下当然是主子您的下属。”只是,王妃刚刚对他下了命令,他下意识就选择听从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扶着轮椅过来了,对此他表示十分的不解啊。 凤倾华挑眉道:“你的你的都是你的,那得你活着才是你的,要是你死了,身为你的王妃,你这偌大的王府都是我的。” 说着将战北霄扶到轮椅上坐下,最后推了进去。 战北霄没有说什么,冲着流影挥了挥手,流影会意,等到看不见二人的时候,直接走到王府门口的马车上,直接一剑将那赶车的狱卒刺死。 那狱卒还没从传言中瘫痪不能行走的七王爷竟然能够站立的吃惊中回过神来便已经一命呜呼。 此刻已是深夜,凤倾华将战北霄推进他房间就想要离开。 “站住。”战北霄转过神来,那张白玉面具将他的面容衬托的精美绝伦,黑色的衣衫更将他衬得清冷高贵,恍若天神。 凤倾华转头看他:“还有事?” “你到底是谁?”战北霄坐在灯光下冷眼看她:“调查的信息上说南宫极的二女儿胆小,懦弱,草包,常年被姐妹欺负,可是本王看到的却是,你胆大包天,会医能武,且武功不弱,至于你那双姐妹,如今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凤倾华被怀疑却是半点不虚,笑着道:“王爷有没有听过起死回生之术?” “从未听闻。” 凤倾华心道,你当然不可能听闻,你若是听闻了我还怎么继续忽悠。 凤倾华叹了口气道:“哎,其实,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战北霄不耐地道。 “哦,长话短说就是我这身体确实是南宫月落,我在二十五岁那年死了,然后重生回到了现在,大彻大悟之下我才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凤倾华一脸肃然,为了肯定瞎编的真实性。 “重生?那就是你知道未来几年的事情?”战北霄挑眉。 “大概吧,不过我那时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对外面的事情不是很关心。” “那你是怎么死的总该知道吧?” “额,就喝水被呛死的。”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冷笑道:“你觉得本王会信你鬼话?” 凤倾华摊了摊手:“您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我知道这件事确实匪夷所思,可是我现在性情大变也是不争的事实,那总不能让我说,我是为了能够嫁给你所以才冒名顶替的吧。” “这个倒是比较值得相信。” “......”她忘了,这人本来就是个自恋狂。 “你是谁,或者你曾经是谁,本王可以不关心,不过问,但是既然你已经进入我的领地,那么,你若不是自己人,便只能是敌人。” 男人言语冷冽,眼眸幽深地紧盯着凤倾华。 凤倾华的心脏猛地一缩,这一刻,竟有种慌乱之感。 他说“我”。 每次这个男人说“我”这个称谓的时候,都有一种强烈的独占欲。 凤倾华自认自己是个散漫的人,没有什么大的理想抱负,唯一的执念不过就是寻找自己的生母,可此刻面对战北霄,竟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明明这人如今身患重症,甚至没有几年好活,可他这狂妄之言,竟不会种荒诞之感,反倒让她觉得,这人就该是这样,顶天立地,傲视天地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凤倾华垂眸盯着他。 战北霄勾唇:“你心中明白。” 凤倾华沉默,下一刻,战北霄陡然站起,沉稳踏步而来,行至她的面前,高大的身躯比她还高了一个头,一手揽住她的腰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唇瓣微凉,泛着清凉之气,却给凤倾华铺天盖地的震撼之感。 “松手。”凤倾华冷声道,提醒着禁锢她腰间的大手。 战北霄只是盯着她,一动不动,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一抹势在必得。 凤倾华抽出几枚银针,针尖抵在男人的心脏处:“若不想死,松开。” 战北霄低头看她,身躯往前,任由那银针刺穿衣衫没入他的肌肤,黑色的衣衫瞬间被濡湿,顺着银针染红了凤倾华的手。 “本王记得,你当日曾说的三月之约,那本王也正好加一条,给你三个月的时间,爱上本王!”男人目光灼人,言语倨傲:“这辈子,你就只能呆在本王身边,若敢逃走,待本王抓回来,就挑去手脚经脉缩在王府永远别想出去。” 话毕,战北霄这才松开了凤倾华,仿若无事一般将插在胸口的银针拔下来放到凤倾华的手上,坐回轮椅之上。 凤倾华转身,快步离开,几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房中,凤倾华如同虚脱一般坐在桌前,不知过了多久,这才抬起自己的手心,望着沾染着男人鲜血的银针。 门外漆黑一片,唯有月光照进来,带来一层淡淡的光亮,映照着手心的血色。 “主子。”一道身影悄然而至,跪在门外的夜色之中。 久未听到人声,那黑影微微愣住,随后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主子,您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凤倾华眸中的异样消退,再度恢复平静。 那个人,本就是个病人,说的话,何须在意。 “有消息了?”凤倾华道。 “尚未,只是属下无意中发现丞相夫人收买了血影楼的人想要刺杀您。” “血影楼?” “您久待在山上,有所不知,血影楼是近几年在江湖上崛起的一个杀手组织,几年以来从未失手,他们的组织分为人杀,地杀以及天杀,越往上价格越高,丞相夫人用了万两金请了两名地杀杀手。” 凤倾华嘴角勾起:“既然他们想玩,那就陪她们玩玩好了。” “是,那些废物怎么可能是主子的对手。”黑影崇敬地道。 “先不用打草惊蛇,让他们来,也让本小姐看看血影楼地杀是个什么水平。” 第75章 同乘一骑 第二日,凤倾华进宫将昨日之事悉数禀告给了宣统帝,下意识隐瞒了自己跟黑衣人缠斗以及战北霄出现在现场的消息。 宣统帝早在这之前就已经得到了消息,见凤倾华所述与其并无异样,将她夸赞了一番又赏赐了大量的金银。 言语中并未再提及小娥以及让他头戴绿帽之事。 凤倾华自然不会再提,如今小娥已经进入天牢,剩下的事情就不归她一介王妃来管。 宣统帝似乎是为了嘉奖她,特意让她参加三日后的狩猎活动,凤倾华心中诧异为何没有提及战北霄,面上却没有问出。 皇家的狩猎场,早在宣统帝决定要狩猎的时候便开始布置,半个月的时间,硬是布置的如同行宫一般。 皇家狩猎场位于一片群山之中,视野开阔,平地广远,远远地还能听到野兽的嘶吼声。 战旗飘飘,帐篷一顶一顶的高耸着,从山底往下看,更是气势磅礴。 这次的狩猎活动十分庞大,不光有达官显贵,朝廷重臣,还有几位外国使者一同,算的上是一场盛事。 宣统帝坐在主位上,往下一数便是太子殿下,以及其他王爷公主,对面是各国使者,再往后还有丞相之流。 这些位置都变动不大,若说今年唯一的变动则是太子殿下下手的位置从之前的八王爷变成了七王妃。 凤倾华身着一身宮装礼服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任由来自四面八方的人打量,脸上始终带着平和的笑容。 实则她的内心已经恨得翻出一个大白眼。 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狩猎活动,从天不亮就开始在皇宫外面聚集,坐上马车之后一路颠簸,赶在正午之前抵达狩猎场,而后又是一番仪式。 凤倾华已经困的双眼都要睁不开了,难怪战北霄不参加,早知道她就婉拒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一点都不喜欢。 正在心中吐槽着,凤倾华不耐烦地抬头,正好对上了斜下方坐在丞相身边的丞相夫人,正朝着她露出阴森森的笑容。 凤倾华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看到南宫月离的身影,确定对方是因为之前被太子退婚羞于见人,于是朝着丞相夫人也回敬了一个不屑的冷笑。 就在凤倾华收回目光的时候,恰好跟对面的男人对视。 男人一身月白色的锦袍,乌发高束,眉目温和,额间系着一根精致的浅蓝色缎带,一派翩翩佳公子之态,瞧见自己被发现,也没有任何的惊慌,反倒是格外有礼地朝她点了点头。 凤倾华忍不住侧目朝着自己左手的战廷风看去,这二人走的风格都差不多,柔声温润如玉的暖男风格,可这位使者的显然是表里如一,这战廷风么,不过是假凤虚凰徒有其表而已。 高台之上,宣统帝兴奋高涨,正在说着鼓舞之词,期望着一会众人能够狩猎到好猎物之类的,听得凤倾华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就在凤倾华心中期待着宣统帝赶紧说完自己好回帐篷补觉的时候,就听到有人正在叫自己的名字。 凤倾华一个激灵抬头:“父皇,您叫儿臣?” “七王妃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不如也随你几位皇妹们一共狩猎如何?”宣统帝笑的格外的慈爱,只是那慈爱中怎么看怎么透着一抹诡异。 凤倾华心中生疑,面上却不显,点头颔首:“是。” 随后起身进了帐篷换了一身骑马装出来,刚一出帐篷就迎来四周过度灼热的视线。 凤倾华微微挑眉,低头朝着自己身上看去。 这身骑马装是南宫月落的陪嫁之一,自然是按照南宫月落的尺寸定制,二人的身高虽然差不多,可是凤倾华明显比南宫月落那身平板身材要饱满的多。 这骑马装设计保守,领口一直到脖子,可是凤倾华的身材太好,将这衣服绷的紧紧的,修身又有弹性,穿的人火辣娇艳。 凤倾华倒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就连比基尼她都穿过许多次,对于那些视线也都习以为常。 战廷风的目光落到凤倾华的身上,顿了几秒这才不动声色的离开,耳朵却是竖起来听着那边的对话。 “去给本王妃找一匹好马来。” “王妃,您不擅骑马,不如属下给您找一匹身材矮小,性格温顺的母马如何?” “不行,父皇让我狩猎,你给我一个母马我怎么追猎物?” “王妃,兔子一般跑的都不怎么快的。” “谁说我要猎兔子了?本王妃今天可是要猎老虎的,拿回去给我家王爷做毯子。” 战廷风听着某人大言不惭的言论嗤笑一声,心中却觉得这女人比之前确实好玩了不少。 那侍卫无法,果真给凤倾华找来了一匹高头大马,马身跟凤倾华的肩头差不多。 战廷风牵着马走过去,好心建议道:“七王妃,有信心是好事,不过还是保命要紧,你还是选那一匹吧?” 凤倾华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就瞧见角落里面孤零零正在吃草的白色母马,正欲说话,就听到不远处幽幽地传来一道声音:“本王的王妃想如何就如何,太子殿下未免管的太宽了些。” 话音落下,四周的大臣包括高台上的宣统帝都跟着愣了一下,齐齐朝着正坐着轮椅渐渐靠近的男人。 四周议论纷纷,都在惊奇七王爷怎么会来。 自从伤后,七王爷连王府都很少出,更别说是这种需要骑马的场合。 宣统帝关切地道:“霄儿,你的身体如何?” “父皇,儿臣无事,狩猎节本就是我天朝的一大盛事,儿臣又怎能错过。” “那你陪父皇一同在此观看吧。”宣统帝欣慰地道。 “许久没有搭弓射箭,有些手痒,儿臣也想玩玩。” “可......”宣统帝看向战北霄的双腿,迟疑的话隐在口中。 可下一秒,担忧的眼神便化作了吃惊。 只见原本在轮椅上的男人一个纵身便跃到了凤倾华牵着的马上,端端正正地坐着,微微倾身,朝女子伸手:“王妃。” 意思已经很是明显,想要与凤倾华同乘一骑。 凤倾华偏头:“我想自己骑。” 两个人骑有什么意思,她可是打算好好跑跑马的。 战北霄却不恼,笑着道:“自己的话,那就只能委屈王妃骑那匹母马了。” 明明是说委屈她的话,可是那言语中,分明就是威胁。 第76章 行刺太子 凤倾华幽怨地瞪着他,男人目光深邃,手依旧探出并非收回。 凤倾华眼珠转了转,突然想到了什么,改变了主意,十分爽快地握住男人的手利落的骑上了马,坐到男人身前。 “王爷,坐稳了,摔下去本王妃可不会管。”凤倾华说完,便拽着缰绳驾马飞驰进了林中。 众人看着那飞驰而去的众人,忍不住为七王爷捏了一把汗,看着那背影,总担心会被七王妃凶悍的骑法甩下来。 宣统帝连忙道:“来人,快去,跟着七王爷,随时准备救人。” “父皇放心,儿臣这就去跟着皇兄皇嫂以防不测。”战廷风说着也是一个利落的上马动作,动作潇洒,引得一众官家小姐们芳心四溢,恨不得也追随而去。 然而等到侍卫以及太子殿下追进去的时候,却发现早已经没了那对夫妇的踪迹。 此刻凤倾华就如同那脱缰的野马,在林中策马奔腾,好似这不是林木深深的丛林,却是那一望无际的坡上草原。 战北霄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环上女子纤细的腰肢。 本就是夏日,二人衣衫纤薄,战北霄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身前女子柔软挺直的背脊,心中有些好奇又有些赞叹,原来女子的身体是这样的,动作也随之扣紧。 两个人贴的紧,烘烤的凤倾华的背脊都有些发热,冷不防被这样禁锢着,凤倾华一夹马肚,原本跑的欢快的马儿骤然停下,不悦地发出一声长嘶。 凤倾华蹙眉回头,先是盯着男人的表情看了眼,随后低头,看着他抱着自己腰肢的手。 “手。”凤倾华磨牙。 闻言,男人索性两只手都环绕在凤倾华的腰上。 凤倾华的额角抽动了几分:“我是让你松开!” 战北霄垂眸看她,墨色的瞳孔略微一深,嘴角掀开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什么都没说,依言松开。 凤倾华一夹马腹,正准备继续跑马,那双手立即又环了上来,那人甚至将头虚靠在了凤倾华的脖颈中,热气熏得凤倾华耳朵发麻。 凤倾华立即顿住回头瞪他:“你这人,没有骨头的吗?” “王妃驾马这么快,本王有些头晕。”男人语调淡淡,一本正经地道。 “哈?”凤倾华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瞪大了双眼,好半天这才道:“那你下马吧,让你的人送你回去。” “他们全被你甩开了,一时半会怕是追不上来。” 凤倾华有些怀疑地看看身后,四周果然没有什么气息,没有人追上来。 “你不是会轻功吗?” “王妃不是说让本王不要动用内力?”黑瞳深深地望着她。 凤倾华无语,这人什么时候听过她的话了。 眼看着这会已经行至一半,凤倾华也没了骑马的兴致,索性就翻身下马,拿上弓,抽出一支弓箭开始搜寻猎物。 皇家狩猎场之中驯养着不少猎物,狩猎前都会提前两三天将猎物放进林中。 凤倾华牛刀小试便猎杀了几只獐子,因着身边无人跟随,凤倾华便自己去拾捡猎物,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战北霄四周多了一些侍卫,就连战廷风也已经赶了过来。 看见风倾华手中猎物,战廷风笑着道:“七王妃不光骑术精湛,箭法也不错。” 凤倾华射中的是猎物的头部,不会影响动物皮毛,这箭法确实不俗。 凤倾华不冷不热地道:“多谢太子殿下谬赞。” “此地不错。”战廷风说着,也开始搭弓射箭,很快就瞄中了一只雪白兔子,箭矢飞驰出去。 然而就在要刺中那兔子双眼的时候,突然横出一只箭矢,将他的弓箭一分为二弹开落到地上。 而那半路杀出的箭矢却是牢牢地钉在不远处的树干上。 兔子受惊,动作快速地跑跳开,转眼便没了踪迹。 战廷风的箭矢是白色,那横出的是红色,恰好与凤倾华箭筒中的颜色一致。 战廷风面色微沉,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一旁的凤倾华:“七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凤倾华走上前将獐子挂在马侧,转头看向战廷风,悠然道:“意思很明显,这片地方是本王妃看中的,这一片的猎物都是我的,太子殿的手太长了些。” 战廷风闻言愣住,似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会有这样的强盗逻辑,险些被气笑。 “你的?七王妃这个玩笑未免有些过于好笑了些。” 凤倾华却没笑,盯着战廷风,一字一句地道:“太子殿下的耳朵是不好使么,我说,这些猎物都是我的,太子殿下还是去别处吧。” 语气还算是委婉,可是任谁都能够看出这话语中的不耐烦,凤倾华只差没有骂出一声“滚!” 战廷风何时被这么下过面子,尤其当着一堆侍卫的面前,尤其是那个残废的皇兄此刻就坐在马上讥诮地望着他。 战廷风恼怒地道:“这些猎物,谁猎到就是谁的,本宫还不信你真能护得住,来人,将这些猎物通通给本宫杀了!” 二十多名侍卫齐齐称是,抽出羽箭就要瞄准四周猎物。 凤倾华冷冷地道:“太子殿下是要跟我作对了?” 战廷风冷笑,命令道:“动手!” 几乎是在战廷风话语落下的瞬间,凤倾华眼眸一眯,动作快如闪电,那搭开的弓箭正面朝着他,黑色的箭头,直直地瞄准战廷风的面目。 “你想干什么!”战廷风只觉得自己的眉心处犹如实质,周身仿佛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浑身的汗毛根根竖起。 一旁的众位侍卫见状就要瞄准凤倾华,下一秒便被什么东西击中,弓箭齐刷刷落地。 战北霄收回手,饶有兴趣地望着自家王妃的动作,眸色半眯,丝毫不为自己的兄弟担心。 “南宫月落,你敢!你行刺太子,是要诛九族的!”战廷风故作平静,可声线发抖,已经泄露了心绪。 凤倾华笑着道:“我可是一直在猎杀猎物啊,什么太子殿下,我可没有看见过,是不是有人行刺太子,这我一直跟我家王爷在一起,不太清楚。” “你的箭羽就......”太子殿下正准备说她的羽箭便是证据,可是在看到凤倾华手中的一抹白色之后,彻底慌了。 第77章 本王属兔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偷了他的箭,难不成,他们今日根本就是特意演的一场戏,胡乱找个借口想要谋害他? 虽然战廷风知道战北霄如今已经是个废人,可是要杀二十个侍卫也是轻而易举。 他太大意了,竟然就这样中了他们的圈套! 凤倾华看着他的表情,复又笑了起来,指尖微微松开,只听“嗖”的一声,箭矢激射而去,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 战廷风只来得及看见那箭矢化作一抹光点,直直地朝着自己面部而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那箭矢稍微偏转,从他的头顶擦过,射中了远处一棵树上的青蛇。 那蛇被刺中头部,整个身体自半空落在,在地上胡乱狂甩了几下之后僵住不动。 战廷风下意识地身后摸了摸头顶,就在刚才,箭矢擦过的时候,他明显地感觉到了一阵凉风划过,脑子里面有一瞬间的空白。 若非他心性还算是稳固,只怕已经吓得从马上摔下,失了仪态。 四周场面寂静,只能隐约听到远处的偶尔传来的两声野兽叫。 好半响,战廷风这才看向凤倾华:“你,好大的胆子!” 凤倾华抱着弓箭笑着道:“太子殿下是在说我连蛇都敢杀吗?那我的胆子确实很大,不过太子殿下还是赶紧离开吧,我的准头不太好,万一一会不小心刺中了太子殿下,变成了行刺太子可不太好,你觉得呢?” 战廷风冷笑:“你就不怕我告诉父皇你刚才的所作所为?” “告状?敢问太子殿下您几岁了?再说了,我刚刚做什么了?我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凤倾华有些好笑地道。 战廷风被凤倾华说话噎住,调转马头,头也不回地离开。 背后传来女子清亮的笑声,如同魔音穿耳,战廷风一夹马背,速度更快地远离。 “他说的不错,你的胆子真的很大。”战北霄坐在马上,看着正扶着马背笑的欢快的女子,只是言语中却没有任何不满。 凤倾华抬眼看他,拍着胸口道:“可是我刚刚也被吓坏了啊。” 吓坏? 是使坏吧。 战北霄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战廷风变脸了,还真是有些怀念。 “你跟他到底有多少深仇大恨,刚刚本王可没看错,你那一箭原本是准备杀他的,临到最后一瞬这才偏了方向。”战北霄脑子里突然冒出四个字,由爱生恨。 随即,面色沉冷。 “我喜欢兔子。”凤倾华云淡风轻地道。 在山上的时候,陪伴她最长时间的不是人,却是那漫山遍野的兔子。 下山这么久,她都有些想念她的兔兔们了,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那些兔子都该生崽了吧。 战北霄闻言一愣,随即神情一松。 原来如此。 凤倾华转身,准备去捡那条青蛇,虽然年份不大,但是那蛇胆多少还是有点用处。 战北霄的声音就在此刻响起:“本王属兔。” 凤倾华脚下一顿,回眸。 战北霄眼神淡淡地看着她,面上的表情平静。 只是,他刚刚说了啥? 她刚刚又说了啥? “我喜欢兔子。” “本王属兔。”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凤倾华嘴角微抽。 她刚刚干嘛要嘴贱去解释,这说的好像就是她在表白一样。 属兔,这么凶神恶煞,随时都想砍手砍脚的人,竟然好意思属兔。 凤倾华继续去捡蛇,带着几分愤愤然,动作也粗鲁了不少。 剥皮,取胆,随后找了个东西包着,指尖泛着血腥气,凤倾华有些嫌弃自己了。 “那边有条河,可以去清洗。”战北霄提醒道。 “带路吧。”凤倾华道。 说着,也不上马,径直往前走。 走了几步,有些不认识路了,转身去看那人,却见他依旧在原处,一双黑眸望着她。 “不走?”凤倾华疑惑。 “你忘记本王身有残疾,无法驾马?”战北霄说的平静,甚至带着几分理直气壮。 凤倾华这才想起来,实在是这人就这么骑在马上,身姿笔挺的模样,让他一时间忘了。 残疾了都这般肆意风流,凤倾华倒是有些好奇,从前的他,该是何等的睥睨天下。 凤倾华复又走回去,牵着马绳往前。 男子骑着高头大马稳稳坐在马上,却由一女子牵马走,这画面着实怪异,气氛却又分外和谐。 战北霄看着女子的背影,身子修长纤细,背脊却是意外的挺直。 他从来只觉得,男人的世界里,女人不过就是男人的附属品,尤其是柔弱的女子,需要人整天宠着,有什么好的。 可是眼前的女子,性格不算强势,有自我有主见,聪明不愚昧,哄起人来,只怕连月亮都得被她哄下来。 有这样的人在身边,似乎也不错。 战北霄越发觉得自己有眼光。 因着满意,便不由得多加打量了几分,这才注意到女子今天穿的是什么。 那一身红色的骑马装,将她的身体包裹的紧密贴合,腰臀曲线毕露。 战北霄的眸色加深,随即想到之前她便是这副模样示人,脸色阴沉下来。 凤倾华正走着,突然头顶罩下一件黑色外衣,她将衣服这下,见这衣服的纹路很熟悉,随即仰头看向战北霄,面露疑惑。 “天太热,你给本王拿着。”男人义正言辞。 凤倾华闻言,准备将衣服挂到马背上,又听男人道:“披着,挂着会皱。” “你怎么那么多事?”凤倾华不悦,说着就要将他衣服扔到地上。 “披着,否则本王回头就治你一个行刺之罪。” 凤倾华咬牙,是了,这人可是目击者。 算了,密林里面还是有些冷的,她这衣服单薄,御寒也尚可,于是干脆就披着顶在头上。 走了没多久,果然听到水流声,凤倾华步伐加快。 河水在密林深处,将整片林子一分为二,头顶有细碎的阳光洒下,照的水面波光粼粼。 不远处点点水声欢快地跳跃,水汽飞扬,河面上隐约有几道彩虹架起高桥,分外绚美。 第78章 本王就等你心甘情愿 凤倾华索性脱了鞋子坐在一块大岩石上倾身开始清洗手上的血腥,圆润的脚趾踩在河底的鹅卵石上,模样恣意。 战北霄望着被她随意扔到地上的外袍,有些无奈。 从马上跃下,正好落到衣袍脚边,屈腿坐下来,观望着四周景色,竟是许久未曾有过的平静。 只是这平静没有多久,四周已经接连落下几名黑衣人,目标正是凤倾华。 凤倾华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几人,微微挑眉,这就是那个老妖婆找来的地杀? 看样子也没什么稀奇之处啊,就连隐藏气息都不会。 “你就是南宫月落?”为首的人粗声问道。 凤倾华只觉得好笑:“你们来杀我,连人都对不上么?业务能力不行啊。” 听到女子的嘲笑,几人脸色一黑,举剑就朝着凤倾华攻去。 战北霄坐在原地,看着那几个跳梁小丑,丝毫不担心凤倾华会吃亏,反倒是十分舒适地欣赏着。 凤倾华随手掬起一捧水,往几人身上一大,那几人立即倒退了几步。 “你会武功?”几人吃惊,这可跟买家给的信息不符,不是说好的这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吗? 而且他们也是看准了一旁的七王爷是个残疾,而且应该不喜欢这个王妃,这才这般大张旗鼓的,可是这么一看,显然有哪里不对劲。 然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身上各处已经被石子打得皮开肉绽没有丝毫还手余地。 其中一人眼见凤倾华武功高强,直接后退几步朝着战北霄而去,一剑指向男人冲着凤倾华道:“住手!再不住手我杀了你男人。” 凤倾华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要杀他?那你赶紧动手吧。” 黑衣人愣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这个女人怎么如此蛇蝎心肠,连自己的夫君都不管了?” 凤倾华笑的眼泪都要掉下来,揉了揉眼角:“你们血影楼不是号称江湖第一刺杀组织么?我怎么看着跟说书的一样,太有意思了。” “什么血影楼,我们......”黑衣人疑惑,正要说话,然而手中的剑已经被折成两般,不等他回头,整个人已经直接被战北霄一掌拍进河里,当即丧命,顺着河流下游而去。 其余人见领头人被一掌打死,立即慌了阵脚,然而不等他们思考是继续执行任务还是逃跑,身边已经悄无声息落下两名男子。 虽然同样是一身黑衣,可这二人气势上更像是冷血杀手。 一身黑色劲装,红色面具,肩膀的布料上纹着血色花纹,这才是正牌血影楼杀手。 凤倾华略一屏息,正欲准备动手,却见那二人上前,直接一人一招将那几个冒牌货就地格杀,随后提着衣领离去。 凤倾华站在河边眨眼,看着那二人消失的方向,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就走了? 这二人不是老妖婆买来杀她的吗? 这二人一看武功跟她不相上下,若是动起手来,她一人只怕有些吃力,用上她的毒怕是也只能打个平手。 凤倾华慢慢上岸,看着战北霄:“刚才什么情况?” 战北霄挑眉:“你问本王?” 凤倾华摆摆手:“当我没问过。” 走到树荫下躺平,双手敞开,形成一个“大”字,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你这样,你怕被狼叼去?”战北霄在一旁嗤笑道。 凤倾华眼也不抬:“要叼也该先叼你,我就一身骨头,没什么好吃的。” 战北霄目光深邃地望着她,下一秒,直接倾身朝着凤倾华身上压去。 凤倾华只感觉到一阵微风扫过发丝,刚刚睁眼,眼前已经多了一张放大的俊脸。 “战北霄?” 战北霄手一伸,直接扣住凤倾华的后脑往前,低头一口咬了上去,在那红唇的唇瓣上拂过。 男人动作霸道,手臂收紧,恨不得将身下的人儿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凤倾华冷不防被这样偷袭,想要反抗已经失了先机。 二人的衣袍被地上的青草汁液沾上痕迹,发丝纠缠在一起。 男人的唇顺势往下,凤倾华借机伸手摁住男人胸口,声音哑然:“战北霄,你发什么疯。” 凤倾华简直欲哭无泪,不是说战神战北霄不近女色,伤后更是不能人道的吗? 她现在的感受可是真真切切的,她要是再不阻止,说不定就要在这幕天席地来一场妖精大战了。 “你是本王的王妃。”战北霄沙哑着声音,扣着女子的腰身与自己紧贴,语气霸道地道:“我的。” 凤倾华对上男人的双眼,里面盛满狂傲不羁以及势在必得。 “我不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 “笑话,天下间,只要我战北霄想要的,就都只能是我的。”战北霄说着,又准备下嘴,被凤倾华直接伸手捂住。 “强迫女人算什么,有本事,你让我心甘情愿跟你。”凤倾华冷眼狠狠地瞪着战北霄,脸上一片肃然。 战北霄听着凤倾华的话,没有动作,随即翻身坐下,沉着脸,半响道:“本王就等你心甘情愿。” 凤倾华挑眉,也跟着坐起来,两个人肩膀之间只隔着一拳的距离,沉默。 突然,战北霄一个斜身滑下,靠在凤倾华的腿上,闭上眼睛。 凤倾华瞪眼:“给我起来。” “闭嘴,不准说话。” “你让我不说我就不说,你别以为你是王爷我就不敢打你。”凤倾华正准备推开他,却见男人面色发青,再看向他的腿,就那么平摊在草地上。 凤倾华试探地问道:“你的腿......” “你别说话就行。”男人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许是医者父母心,凤倾华果然没再动,只是盯着战北霄的腿愣神。 这人的腿伤一旦发作起来,那可是碾碎骨头吞噬血肉的疼痛,没想到他还真就一直忍下来了。 不光对旁人狠,对自己更狠。 简直是个疯子。 凤倾华从袖口里面取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枚药丸放到男人唇边,就见他顿了顿随即张嘴咽下。 凤倾华有些意外,倒是省了一番口舌。 第79章 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两人就这么坐在草地上不知道呆了多久,凤倾华正双手撑在身后仰头望着蓝天白云发呆,腿上的上已经熟睡了过去,呼吸很轻。 不远处的马儿正在吃草,格外的悠闲。 “咕噜噜。”一声出戏的声音自凤倾华腹中响起。 凤倾华这才想起来,早上自己就只吃了一些糕点,就那么点东西,还不够在马背上消耗的。 战北霄睡眠浅,闻言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盯着凤倾华的眼神中有些怪异。 凤倾华瞪他一眼:“没听过肚子叫么?” “回去吧。”男人说着理了理衣衫,将一旁的外袍扔到她身上。 凤倾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红衣染上绿色汁液之后变成一块块的深色,将男人的衣衫套在自己身上,站起身来,那袍子都已经到脚踝了。 二人上马之后凤倾华正准备去拉缰绳,男人的大手已经先她一步握住,掌握了主动权,驾马朝着密林往回走。 凤倾华这还是第一次这样小鸟依人的坐在马上让人带着,感觉哪哪都不自在。 出了林子之后凤倾华这才发现,其余的人也都已经回来,他们是落后的一批。 此刻众人已经开始数猎物,准备晚上的篝火晚会。 凤倾华先下马回了营帐里面换上了一身新衣。 狩猎活动是天陵王朝的一场盛会,与祁夏国的祭祀节比重,盛会持续半个月的时间,今天只是第一天,还只是牛刀小试。 凤倾华到的时候战北霄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凤倾华与他同桌坐下,听到四周正在聊起联姻的事情。 凤倾华眼观鼻鼻观心,开始缓慢地正大光明地吃着桌上的点心,一点点果腹。 战北霄瞧见她在一旁鬼鬼祟祟的模样忍不住嗤笑一声,随后将身旁的吃食尽数推到凤倾华身边。 然而,战北霄本就是各方势力关注着的人,不光是高台上爱子心切的宣统帝,还是太子阵营,就连几国使者的目光都齐齐朝着这边涌来。 正握着一块点心,还塞了满嘴的凤倾华冷不防就顿在了原地,猛地咳出好几声。 对面的白衣男子瞧见凤倾华这样,勾唇浅笑,眸光在碎发的阴影的笼罩下闪动着几分神采。 战北霄幽深的瞳孔微微一眯,眼神扫过在场众人,随即将目光精准地投射在男子身上。 天雷地火,噼啪一声,只差一点火星便能点着。 白衣男子朝着战北霄微微颔首,随即收回目光。 众人也齐齐收回自己的目光,假装自己很忙,余光却瞥向他处。 七王爷余威犹存,尤其是如今越发阴晴不定,没有绝对的把握,谁敢上前去触他霉头。 这位七王妃真是大胆,竟然敢在七王爷面前做出如此不雅的动作,众人只觉得可能下一秒她便会血溅当场。 只见战北霄抬手,高高扬起,众人的心都跟着一点点的收紧。 完了,完了,看来他们很快就要有一位新的七王妃了。 远远看着这画面的丞相夫人欢喜的恨不得站起来跳舞,双眼死死地盯着七王爷的那只手。 拍下去,拍下去,打死这个小溅人。 心中的呐喊恨不得化为力量助七王爷一臂之力。 南宫极的神情有些复杂,有些可惜,又有些放松。 战北霄抬手,轻轻地在女子的背上拍了拍,语调生硬,却并无怒意:“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随后又亲自给她身前的茶杯斟满。 不少人早就已经捂住了双眼不敢看这一幕,冷不防听到这话,下巴都险些掉了下来。 虽然语调没有丝毫温柔,可是那字句之中可是少见的关切。 他们何时见过七王爷这么有爱的举动,还帮她拍背,还倒茶? 凤倾华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些人眼中的震惊,看他们的表情,只当是因为看自己出丑。 一口气将茶水连带着糕点咽下,神情嫌弃地看着战北霄:“你少管我。” 被这么突然一下,肚子饿倒是真的缓解了不少,凤倾华继续撑着身子,视线开始周遭打量。 随后,她的目光落到了一处使者所在之处,最后凝聚到了一位身穿白衣女子身上。 发髻高速,轻纱遮面,一双眼睛顾盼生姿,露在外面的肌肤瓷白柔嫩。 凤倾华莫名觉得有些熟悉,脑中回转,自己是否见过这名女子。 思忖片刻之后陡然睁大了眼睛,这双眼睛,竟同她有七分相似。 更重要的是,同她看过的自己母亲的画像分明是同样的打扮,这名女子,会不会同她有几分关系,或者,她母亲原先,是不是也来自这个国家? 凤倾华心中一片惊涛骇浪,手心都开始有几分濡湿。 宴会总是少不了需要一些歌舞助兴,很快就有八名女子穿着清凉地来到了中间,一旁的乐师奏响鼓乐,场面又恢复了之前的和谐。 一曲舞后,对面的使者中站起一人,笑着道:“天陵皇帝,在此良辰佳景,我们北魏的曦岚公主想献舞一曲,陛下可否给她一个展示的机会?” 宣统帝自然恩准,大手一挥,兴致高涨。 就见那白衣女子站了起来,在场不少男人的目光齐齐投到了那位曦岚公主的身上。 就见她身材窈窕,肌肤如雪,行走间风姿无限,引起不少人的议论。 就连太子战廷风的目光也在女子的面纱上流连了几眼,眼中不乏惊艳。 凤倾华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到一旁的战北霄身上,却见男人目光平静,压根没有去管已经步入场中的身影。 果然,这人的眼光就不是正常人。 北魏女子大多身材娇美,天生擅舞,柳腰酥胸,衣衫轻薄如纱,随风而动,更是晃人心扉。 凤倾华的目光也落到了那人身上,就见她姿态从容,舞姿精湛,眼神迷离。 无数双眼睛齐齐粘在她的身上,就在此时,一阵微风刮过,将女子的衣衫发丝尽数卷起,美人仿若仙女欲飘然而去。 白色的面色在此刻落下,眉若远山,鼻若悬胆,红唇微启,惊人之貌落入众人视线之中。 第80章 曦岚公主的表白 凤倾华更是惊得直接从座位上站起,目光直直地望着场上的女子。 这位叫曦岚的异国公主,竟然同她有着至少八分相似的容貌。 若非她浑身上下流露出一种魅惑娇柔之态,凤倾华还只当是看见了镜中的自己。 曦岚公主一舞结束,已经成功地将在场所有男人的心神都尽数勾了过去。 “好,好,不愧是北魏公主,这舞,只应天上有啊。”宣统帝大赞道。 曦岚公主娇柔一笑:“多谢陛下赞赏。” 这时刚才说话的那名使者再度站了起来,笑着道:“陛下,其实我们北魏国这次前来就是想要与您联姻,缔结两国之好,不知您觉得我们的曦岚公主如何。” 宣统帝笑着点头道:“曦岚公主容貌绝惊天下,我天陵王朝的好儿郎尽数在此,公主看上了谁尽管说便是,朕亲自为你们指婚。” 曦岚公主微微垂眸,满面娇羞,目光轻轻地朝着边上一扫,最终落到七王爷战北霄的身上,柔声道:“曦岚在北魏时便听说战神七王爷的名号,心向往之,请陛下成全。” 闻言,在场齐齐众人呆愣住。 这曦岚公主,模样好看,莫不是个傻子吧? 要嫁谁不好?竟然要嫁给煞神战北霄? 若是从前的战北霄也就罢了,可是如今,他双腿残疾,容貌被毁,根本就是一介废人啊。 刚刚脸上还带着笑容或者是懊恼的众人齐齐静了下来,看着曦岚公主,又顺着她的目光落到了七王爷的身上。 就连宣统帝的神色都有些异样,将目光看向自己的儿子。 凤倾华也跟着转头看向战北霄:表个态啊,有美女跟你求婚呢。 战北霄见凤倾华一副看戏的模样,双眼冷怒地瞪向她。 凤倾华缩了缩脖子小声道:“你瞪我做什么,你自己惹的风流债。” “霄儿,曦岚公主心悦你,你意下如何?”宣统帝笑问道。 抛去战北霄如今已经有了一位王妃有些棘手之外,宣统帝对这门婚事倒是比较乐意的。 毕竟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当配的世间最美好的女子。 凤倾华撇嘴,看来这些人都没将她放在眼里呢,她这个冒牌王妃可真是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战北霄见她这般,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曦岚公主,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七王爷竟然笑了? 七王爷待人一向冷漠,如今更是心思难测,可他如今竟然对着曦岚公主笑了? 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就连七王爷那颗寒冰坚韧的心肠也化为了绕指柔? 就连曦岚公主在瞧见战北霄的笑容时都忍不住晃了心神。 男人仅仅只是坐在那里便已经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那被面具遮住仅仅只露出半张脸的面容更是令人心驰神往,神秘莫测。 曦岚公主面色娇羞正欲说话,然而就在下一秒,却听到男人冷漠地道:“儿臣拒绝。” 四个字,言简意赅,干脆利落。 曦岚公主一愣,却似乎并没有多失望,反而笑着道:“曦岚在来时已经听说七王爷已经娶了新王妃,果然是夫妻情深。” 宣统帝也连忙圆场道:“曦岚公主蕙质兰心,当配良婿,这......” 曦岚公主笑着看向战北霄道:“若是曦岚愿意与七王妃一同以平妻身份嫁给王爷,不知王爷答应与否?” 嘶地一声,无数地方倒吸起一口凉气。 这曦岚公主到底是多喜欢七王爷,竟然连嫁为平妻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这下七王爷应该没有理由反对了吧? 凤倾华则是面色有些不善地看着曦岚公主。 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曦岚公主千里迢迢来联姻,不选手握重权且没有太子妃的战廷风,却选了如今空有个王爷头衔的战北霄,若不是爱的刻骨铭心就是有什么诡计。 而且,她凤倾华如今可还是挂名的七王妃呢,当着她的面说要嫁她夫君,还要跟她同等地位,真当她凤倾华的性子跟这张脸一样的好欺负了? 凤倾华扭头看着战北霄,见男人竟然正在做一副思考状。 凤倾华隔着桌子探手过去在男人腰上捏了一把。 战北霄抬头看向凤倾华。 凤倾华笑的格外灿烂地道:“王爷,您发什么呆呢,曦岚公主正等着您回答呢。” 随后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冷冷地用口型威胁:“你敢答应,试试!” 战北霄见状,扬眉到:“爱妃以为如何?” 爱妃? 凤倾华只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凤倾华皮笑肉不笑地道:“你高兴就好。” 战北霄唇角冷凝,扭头看向曦岚公主:“本王已娶王妃,暂时没有纳小的打算,曦岚公主若是急着嫁人,本王这位皇弟就不错,恰巧刚刚退婚,与曦岚公主甚是匹配。” 难得见到七王爷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只是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怪怪的。 什么叫公主若是急着嫁人? 还恰巧与刚退婚的太子匹配,这不是骂人么。 七王爷果然是不鸣则已,一开口就是鹤顶红。 战廷风听到这话也几欲吐血,他确实是对着北魏公主的身份还有容貌有几分兴趣,可被他这么一说,膈应的不行,主动求婚已是万万不可能。 曦岚公主脸色变了又变,却是一边上前一边道:“七王爷,或许您已经不记得我了,曦岚始终记得您,您救过我,就在渡边之战的时候,那时候我就已经对您芳心暗许,我知道您如今双腿不良于行,容貌也不似从前俊美,可是再曦岚眼中,您永远是我心中最强大的英雄,曦岚想要呆在您的身边,永远的陪伴在您的左右。” 曦岚公主一边一说一边朝着战北霄靠近,那一番肺腑之言听得凤倾华都有些感动,然而,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突然飞出老远,毫无美感地重重砸在地上。 凤倾华离的最近,看的最清楚,那曦岚公主已经走到他们桌边,伸手就要去扯战北霄的袖子,这才会被他一掌震飞,还真是,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第81章 北魏诡计 凤倾华看的咋舌,不过内心还是极度舒畅。 虽然这位公主可能跟她有那么点沾亲带故的关系,可看着与她相似的脸做出一副痴心绝对的痴女模样,凤倾华还是有些不高兴。 众人都被七王爷突然的爆发给惊到,愣了一瞬这才想起已经昏死过去的曦岚公主。 北魏国使者脸上一片愤慨:“陛下,七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是看不上我们曦岚公主,也没有必要出手伤人吧?” 不等宣统地说话,战北霄已经冷冷地道:“本王怀疑曦岚公主意图行刺本王,这才出手自卫。” 没毛病。 凤倾华为他的指鹿为马在心里比了个大拇指。 北魏使者听到战北霄这样说,一口气堵在胸口,却又发作不得。 最后还是宣统帝吩咐御医给曦岚公主诊治,此事暂时告一段落。 突然冒出这样的插曲,宣统帝原本的兴致大减,宴会草草结束。 凤倾华也终于有机会脱离众人视线,回到帐篷里面之后立即迫不及待地开始吩咐下去:“赶紧将烤好的肉送上来,再来一坛桃花酿。” 战北霄进帐的时候,瞧见的就是凤倾华盘腿坐在铺好的床榻上,一手抓着一块肉大快朵颐的模样。 战北霄的额头紧了紧,吩咐流影退下,帐内只剩下二人。 “你这模样,成何体统!” 凤倾华看他一眼:“王爷若是嫌弃妾身这般,那刚刚为何还要拒绝曦岚公主,妾身一看她就是大家闺秀的典范,肯定能令王爷满意。” 战北霄一听,眉头微扬:“你这话里,怎么带着一股酸味?” “王爷您年纪大了,嗅觉出问题了,这里只有肉香。” “若非如此,你刚在桌下为何摸本王,难道不是担心本王应了她?”战北霄挑眉。 凤倾华刚喝了一般的桃花酿尽数喷了出来,幸亏战北霄离得远这才幸免于难,只是眉头却是跟着蹙紧,显然是看不惯她这样。 凤倾华难以置信地看着战北霄:“我摸你?我那是掐你,我看你听着人家说要嫁给你当平妻你一直发呆,你应了她又如何,你堂堂王爷,别说三妻四妾了,就算是你一天娶一个可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南宫月落,你想死么?”战北霄瞥了凤倾华一眼。 凤倾华撇嘴:“不想。” 战北霄扶着轮椅慢慢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挪着,坐到了一旁的软塌上。 凤倾华看着他,忍不住问道:“王爷,曦岚公主不光是一国的公主,还长的那么美,你为什么拒绝?” 虽然性格跟她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是凤倾华对自己的容貌可是十分自信的,那曦岚可是有她八分的模样,战北霄没道理拒绝啊。 战北霄嗤笑:“你觉得她好?” “还行吧。” “可本王看见她,只觉得恶心。” 凤倾华汗毛一抖,怒目圆睁的瞪着战北霄。 “有问题?” “你是不是眼睛也有问题,那明明是一个大美人!至少除了你,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是惊艳的。” 战北霄不以为意:“那是因为他们眼瞎。” 在凤倾华开口之前,战北霄又道:“她的那些气度,配不上她的长相,太过刻意,只让人觉得恶心。” 凤倾华松了口气,原来是看不惯曦岚公主的那些动作,那她能够理解:“她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差了,好歹是个姑娘家,你就不能积点口德?” 战北霄瞥她一眼:“我说她恶心,你笑的这么开心?” “哪有?”凤倾华擦擦嘴:“你要不要吃点,这烤肉挺好吃的。” 战北霄看了凤倾华手中被她啃咬的面目全非的肉,动作飞快地摇头,蹙眉。 “你尝尝吧,这是我白天亲自猎杀的。”凤倾华见他越是抗拒越想逼他。 “南宫月落,本王命令你,拿走!” “哎呀王爷,您尝尝看啊,可好吃了,你要是饿到了妾身会心疼的。” “别碰我,你手上全是油!” 两个人在帐篷里面打打闹闹的,守在帐篷外面的流影听得一脸的生无可恋。 看着四周的风景,嗯,大地一片青翠,空气格外清醒,万物复苏,又到了...... 于此同时,北魏的帐篷里面,曦岚公主已经清醒了过来,只是因为落地的时候摔到了骨头,还受了点内伤,需要卧床静养。 “不是说你的计划万无一失的吗?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样子?”在宴会上开口的那名北魏使者此刻双手背在伸手,满脸的怒容。 曦岚公主一脸的委屈:“皇兄,对不起,曦岚也没有想到,那战北霄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 北魏使者摇头道:“曦岚,咱们这次来天陵的目的是挑起天陵的内乱,可不是来结仇的。” “皇兄,这件事还没有到不能转圜的余地,如果战廷风爱上我,定然会跟战北霄斗个你死我活,咱们只要在其中搅浑水便是。”原本一副娇弱模样的曦岚公主此刻却是露出一抹阴狠诡诈的笑容。 “可是你怎么能确定,如今的战北霄还有与太子的一争之力?” “皇兄,您觉得,战北霄的腿伤是真是假?”曦岚淡淡地道。 “你的意思是......”北魏使者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吃惊。 “说不定,这就是一个卧薪尝胆,破釜沉舟的故事,若是七王爷今日答应要娶我,或许我还不会有这个怀疑,可是他这般言辞拒绝,故意撇清自己,反倒让我觉得,咱们从战北霄的身上下手,是赌对了。” “那他既然是假装,又如何能让你我看出来?只怕就连天陵太子都不知道。” “那咱们就来试探一番,天陵的这趟浑水,我搅定了!”曦岚公主的脸上盛着一抹势在必得。 帐篷外,有宫人道:“曦岚公主,这是太子殿下特意给您送来的伤药,对内伤有奇效。” 曦岚与自家皇兄对视一眼,眸光中流光溢彩,带着几分兴然,出口时却已经是一副气弱的声音,轻柔地道:“曦岚谢过太子殿下。” 第82章 有仇一般我当场都报了 凤倾华在受到南宫极的传信之后来到了后山,站在这里,居高临下地望着脚下的一顶顶帐篷,莫名的,一股孤寂之感油然而生。 身后传来脚步声,凤倾华并未回头,却是冷冷地道:“不是说过从此以后划清界限吗?” “倾华。”南宫极的声音中包含着复杂。 “不要用这种语气叫我,不要告诉我你真把我当成你女儿了。”凤倾华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幅度。 叹了口气,南宫极道:”倾华,你这段时间在王府过的好吗?” “怎么不好,比起你那寒酸的丞相府,王府里面要什么有什么,最重要的是没有那么多虚伪和心烦的人。” “倾华,我这次来是想要告诉你,如果你不想再继续呆在王府,为父会想办法将你送走,你的性子也实在不适合呆在王府里面。” “将我送走?我怎么不知道丞相大人这么有本事?这会你又不怕七王爷的怒火了?你别忘记了,我现在可是七王妃,你这样意图拐带七王妃,若是我告诉了王爷,只怕你这头顶上的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吧?” 南宫极不管她的挖苦,继续道。“倾华,我不会害你,战北霄,他不适合你。” 凤倾华再好的脾气也忍耐不住,回过头,冲他怒喝:“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战北霄看见凤倾华往后山而去,思考了一瞬之后便跟在了她的后面。 还没靠近便瞧见凤倾华正气急败坏地冲着一个人大吼,本能以为她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也就没有顿住,直接上前,随即瞧见了站在女子对面的南宫极。 战北霄并非刻意隐藏自己,南宫极自然看见了他,随后快速地道:“我来找你还有另一件事,月离的守宫砂是你弄的吧,她毕竟是你的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害她,快将解药交给为父。” 凤倾华闻言笑了起来:“还真是让人感动的父女情深,丞相大人这么有本事,自然能够想到办法的,何必来问我?” 南宫极眯了眯眸子,扔下一句:“你好自为之。” 之后也没有跟战北霄打招呼的打算,直接从另一边离开。 战北霄的目光落到凤倾华的身上,原本以为凤倾华会无视他,却听她淡淡道:“很可笑是不是,原本以为是个疼爱自己的长辈,可是真正遇到自己切身利益的时候便毫不犹豫地将你推了出去,此刻又要以一副慈爱的嘴脸来与我说些奇怪的话,是不是手握权力的人都是这般薄情寡义?” 战北霄没有想到一向性格乖张的女子会说出这么一句话,许是今晚的月光太过薄凉,他感觉她有些可怜。 在这个空寂的山中,只有他和她,可他却感觉二人之间就好像隔了层层迷雾,如何都无法触碰。 “差点忘记一件重要的事了,姑娘我从来是不记仇的,一般有仇我当场都报了。”凤倾华像是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转身疾步朝着来路离开。 战北霄并未跟上,只是叫来了流影,暗中吩咐了几声。 皇家狩猎场,一顶一顶的帐篷耸立在山坡上,凤倾华借着月光的指引到了一顶帐篷前,门口并没有其他人把守,她身子一动便溜了进去。 此刻南宫极还未回来,帐篷里面只有丞相夫人以及一个侍女。 凤倾华直接一掌将那婢女拍晕,随后直接走向已经躺在床上的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此刻睡的正香,突然就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碰触到了自己的脖颈,立即惊醒。 她张口想要尖叫,却清晰地感觉到了脖颈传来一阵刺疼。 在看清面前的女人是谁之后,丞相夫人惊的头皮发麻。 “南宫月落,你想要干什么!”丞相夫人颤声道。 “干什么?听说丞相夫人花了血本找了杀手想要杀我,我自然要过来慰问一番。”凤倾华勾唇笑道。 丞相夫人面色一惊,没想到自己买凶的事情被发现,面上却是极力否认:“怎么可能,你听谁胡说的,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会买凶杀你。” 凤倾华笑了笑,从袖中拿出一个细小的瓷瓶:“母亲,您可知这里面是什么?” 丞相夫人咽了咽口水,没有说话。 凤倾华笑着道:“这个啊,是我新研制的毒药,只需要一点点,抹到伤口上,毒素便会从伤口迅速渗透全身,然后你就会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化成一滩血水,要不要试试?” “不,不要。”丞相夫人惊呼道:“女儿,我错了,我,我就是一时糊涂,我看你大姐失去了一桩好姻缘,所以我一时生气。” “一时生气?我今天得知母亲竟然派人杀我,我也是很生气呢。”凤倾华摇晃着手中的瓶子,幽幽地道。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放过我吧。”丞相夫人不知道凤倾华说的是真的假的,可是从凤倾华能够悄无声息地让月离的守宫砂消失,说明她是真的有些邪门的,宁可信其有吧。 “换一种方式啊?有道理,毕竟你是我的亲生母亲,我怎么能对自己母亲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呢?那我就换一种方式吧。”凤倾华说着,脸上的表情格外的无辜,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是半天不带含糊。 等到凤倾华出去之后,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之前有些郁闷的心情也终于得到了解放。 凤倾华走后,丞相夫人隔了好半天这才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凤倾华回到帐篷之后便吩咐婢女打水沐浴。 婢女的动作很快,凤倾华躺在浴桶中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刚刚松动了一下筋骨,又泡个澡,简直爽翻。 想到明天一早众人都能欣赏到丞相夫人的光头新造型,凤倾华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没想到丞相夫人的头那么光,剃完之后晚上都不用点灯。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有刺客,保护皇上!” 凤倾华迅速从桶中跃出,迅速将桌上的灯吹灭,将床单上的床单一把抓起来披到身上。 第83章 刺杀战北霄 帐外人影跑动,凤倾华还来不及细想,就在她站立的地方,有人一剑刺穿了帐篷朝她袭来。 凤倾华飞身躲开,正准备与来人对上,下一秒那人却被震飞了出去。 “你没事吧?”战北霄的声音突然自帐篷内响起。 凤倾华下意识点头,随后这才响起,这会黑灯瞎火的,他压根看不见,于是开口道:“没事。” 话音落下,男人的手已经摸上她的胳膊,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声音一沉:“你没穿衣服?” 凤倾华嗯了一声;“刚说有刺客,哪里来得及。” “王爷,那刺客......”流影站在帐篷外面正欲禀报,刚说完两个字就听到男人怒喝道:“滚远点!” 流影立即又退出几米开外。 战北霄语气尚未和缓,依旧恶声恶气地道:“还不赶紧去穿衣!” 凤倾华被他莫名吼了一句有些懵,下意识地哦了一声,走到衣柜面前拿出衣物准备换衣服,就见他还在原处,不由道:“你出去啊,你不出去我怎么换?” “黑灯瞎火的,能看见什么,赶紧换,别墨迹。”战北霄沉声道。 凤倾华撇了撇嘴,快速地换好了衣服,这才将帐篷里面的灯点上,战北霄就坐在正中,背对着她。 外面不少人影跑动,时不时还有人声,似乎是在捉拿刺客。 “怎么突然就跑出那么多刺客?”凤倾华想到刚刚那此刻分明是冲着她来的,她一个七王妃,怎么就招这么多人惦记了。 而且这么多帐篷,怎么偏偏就知道哪一顶住的是她。 战北霄没有回话,反而道:“你收拾一下,待会流影会带你到新帐篷,随后男人便推着轮椅出去了。” 凤倾华莫名有种错觉,这人急忙赶来,是为了保护他。 脑子里面出现这个想法,凤倾华自己都先恶寒了一下。 除了一些衣物,凤倾华并没有什么东西,索性也跟着出去。 帐篷外面还有不少此刻,不少帐篷已经破损,女子的哭声还有兵刃的撞击声响成一片。 凤倾华远远看见,那些刺客原本是在皇帝的帐篷外面,然而在看见战北霄之后竟然同时将目标转成了他。 傻子都能看的出来,这些人的目标根本不是宣统帝,而是战北霄。 凤倾华飞身上前与那些刺客缠斗一起,一边抽空询问:“你的护卫呢?” “派去保护父皇了。”战北霄沉声道。 还真是父子情深,凤倾华撇嘴。 女子出手极快,没有丝毫花哨,每一刀都直取对方性命,很快二人身边的刺客便已经死了大半,双方僵持着。 战北霄的眼眸深处,亮起了许久不曾见到的血红,仿佛要将对面的人燃烧殆尽。 那些刺客胆寒地望着对面的两人,竟觉得这二人身上的气势竟是比他们这些常年游走在死亡上的人还要黑暗。 目光齐齐朝着那些刺客的脸上跃过,战北霄的唇角突然扬起了一丝冰冷的弧度:“你们,全部要死!” 话音落下,男子的头发无风自舞,一张脸孔在飞散的发丝中犹如死神,只见四周的气流齐聚,有几个黑衣人只能用尽了全身的内力才能忍住不被刮倒。 第84章 熬制鱼汤 下一秒,原本还活蹦乱跳的黑衣人便一个个相继倒地,七窍流血。 而战北霄也已经气息紊乱直接昏死过去。 凤倾华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这人的脉象几近于,刚刚那一下已经耗损了他不少的心力,若是这些黑衣人再多些,他都可以直接进冥堂了。 凤倾华看了一眼四周正在混乱打扰战场的众人,将战北霄抱起来,直接几个起跃,借着夜色遮掩悄然离去。 一处火山岩层深处僻出的一方温泉池,比一般的温泉温度高上十几度,正常人若是失足掉进去,少不得烫掉几层皮。 男人就这样坐在温泉池水里,双眸紧闭,黑色长发披散在身后,露出的肌肤上水雾凝结的珠子缓缓蜿蜒而下落进温泉池水中,凑近细看便能够看到男人身上扎着一根根银针。 “要不是看在你这人虽然毒舌,但是为人不错的份上,本小姐可不会救你,碰到我你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凤倾华自顾自的呢喃完之后便出了温泉池。 这处小山谷因着地理位置的缘故,里面草药齐全,她采了不少,又用陶罐开始熬药。 战北霄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平躺在一处光滑的岩石上,不远处,凤倾华正在熬药。 白皙的面容因为烟熏上了几块黑雾,战北霄突然觉得这个长相平凡的女子瞧着特别顺眼,唇角微微一抿,忍不住无声地笑了。 瞧见女子走过来,战北霄不知为何,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眼睛看不见,听觉跟触觉就变得格外灵敏。 他清晰的感觉到女子冰凉的手一只落到自己的手腕上,一只随意地落到自己的额头,战北霄听到自己的心剧烈跳动的声音,好像锣鼓一般,如何都掩饰不住。 “难道是我的药方不对?按道理该醒了啊。”女子自言自语地道。 他感觉到女子自身边离开,心中没来由有些空,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拉。 不久,凤倾华走近,这次却是直接在战北霄的身边坐下。 战北霄正犹豫自己是不是该醒了,突然就感觉到一个润软的触感落到他的唇上,大脑来不及反应,战北霄迅速睁开眼。 入目间,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正盯着自己,战北霄愣住,回神之后便感觉口中多了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那柔润的感觉迅速撤离,凤倾华瞧着突然醒过来的男人,本能心中一慌,下意识退后。 “那个,你昏迷着,牙关咬得死紧,我只能用这种方法了,你别多想,既然你醒了,就自己喝吧。” 这是在解释她刚刚的所作所为。 战北霄听清楚了,却并不满意,眉头一蹙,冷冷地看了凤倾华一眼。 似乎再说,没什么你那么心虚做什么。 “怎么会在这里。”一边问着一边接过凤倾华手中的药碗,一口喝下。 第一反应却是,这药原来不是甜的。 “都说了让你不要用内力,你差点就死了,幸亏我机智趁乱将你带到了这里,你已经整整昏迷了七天了,再不醒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我医术问题了。”凤倾华撇嘴。 “这么怕我死?”战北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凤倾华避开他视线道:“我现在好歹顶着七王妃的名头,你要是死了,我不是成寡妇了,这买卖怎么看都不划算。” 战北霄唇角微微勾起,嗯了一声:“头脑不错。” “行了,你体内的毒暂时压制住了,呆在这里也没有用处,可以离开了。”凤倾华直接道。 得知这里距离皇城还有不少距离,战北霄本能地就往腰间一摸,却反应过来此刻自己全身上下紧紧穿了一条裘裤。 许是岩洞里面空气稀薄,他感觉胸口有些发闷。 好半天,才道:“你将我衣服里面的信号弹发出去,会有人来接我们。” 凤倾华点点头,依言照做,等到她走出这处岩洞之后,战北霄这才动作快速地穿上自己的衣衫,那些果着的地方只觉得热的厉害。 这个女人真是一点都不矜持,喂药需要脱衣服吗? 凤倾华回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一条鱼,已经刮过鱼鳞去掉内脏,又从岩洞中找出一些简易材料开始炖鱼汤。 火焰不大,凤倾华熟练地翻搅着破陶罐子中的鱼汤,没过多久,散发着浓郁香气的鱼汤便在整个山洞蔓延。 战北霄盘腿坐在岩石上,双眼时不时睁开望着洞口的地方,只是那傲气挺直的背以及冰冷的面容,看不出他其实是在等待。 鱼汤熬好之后凤倾华直接端到了战北霄的面前。 一个粗瓷碗,里面是浓白色的鱼汤,上面还漂浮着几根不知名的草药叶子。 凤倾华看着他蹙了蹙眉,连忙道:“这个时候你就别将就了,你还以为是再你的王府啊,还想要色香味俱全?” 战北霄没说什么,慢慢地开始品尝鱼汤,就好像是在品尝什么世间的美食,姿态优雅。 见凤倾华端着鱼汤时不时地看着自己,战北霄咽下最后一口鱼汤之后才淡淡地道:“有些腥。” 一时间,所有的美好错觉都被这句话给打散。 凤倾华咬牙切齿到:“嫌腥你给我吐出来啊,老娘熬了这么长时间,你以为很容易么。” 不知道吃人嘴软么。 他这条命都是她救的,不说谢谢就算了还敢这么挑剔。 战北霄的侍卫接到信号之后便一路赶来,寻到此处之后将二人护送下山,而后直接坐上了马车直接回了七王府。 在马车之上二人这才得知,二人失踪之后宣统帝急的不行,以为是被刺客劫持多番打探,还有太子殿下为了保护宣统帝受了伤,最近很得宠。 战北霄闻言却是冷冷地笑了笑。 凤倾华知道他在笑什么,也觉得这战廷风有些可笑,根本不如传闻中那般聪慧。 一方面刺杀战北霄,一方面又拼死护架,正当旁人是傻子么。 可宣统帝似乎还真就吃这一套,原本因为顺嫔之事与皇后已经隔阂颇深,这几天反倒是经常在皇后那里歇息,看样子是冰释前嫌了。 第85章 合作 凤倾华一回到王府便扑上了自己柔软的床榻一觉睡了个昏天暗地。 这段时间她为了照看战北霄就没有怎么睡过安稳觉,如今这会自然是要补回来。 而书房里,已经沐浴过后还上一身新衣的男人正坐在桌后。 刚刚沐浴过后的发丝还有些潮湿的披在身后,带着皂角的清香。 “那夜杀手一共两批,一批是刺杀您的,还有一批则是刺杀陛下,属下在寻找您的同时也查了这些人的底细,可是这些人却好像是从土里冒出来的一样,根本差无可差,至于刺杀陛下的,是太子殿下的人。”流影沉声道。 战北霄冷笑道:“本王的皇弟倒是不傻,还知道玩苦肉计了,这件事暂且由他去,你继续追杀这批刺客,另外迅速安排人将这些使者送走,这些人全是别国的眼线,长时间逗留在此没有益处,另外写本折子告诉陛下,就说我被人挟持受了重伤如今正在昏迷之中。” “是。”流影望着战北霄的眼神中满是崇拜。 等到流影退下之后,战北霄独自一人留在书房之中,随意地看了两本折子便有些心不在焉。 推开窗户望着外面的景色,一时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战北霄沉吟片刻,朝着后院而去。 房门外,蔓草瞧见七王爷前来正要行礼却被男人挥手制止,默默地瞧见男人滑着轮椅进了房内。 战北霄走近内室,一眼便瞧见了毫无形象正以一个四仰八叉的姿态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女子身上还穿着她的衣衫,还是原先在山洞的模样,没有梳洗,甚至身上的污渍还将被子染脏。 战北霄静坐在床边不远处,浑身散发着淡淡香气,就这么静静望着她的睡颜不知道坐了多久。 凤倾华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若不是因为肚子里面唱起空城计,只怕她还能睡。 沐浴完毕之后凤倾华就打算继续补觉,流影却来禀告丞相府的人求见。 凤倾华有些错愕,丞相府的人要见她? 谁那么不识趣? 不会是南宫极,那人才被她给下了面子,短时间不会好意思出现在她的面前。 丞相夫人,也不可能,她现在就是个光头,别说来王府,就算是出门只怕都难。 南宫月离,应该也不是,说她买通杀手来杀自己还差不多,怎么可能敢来找她。 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一个人,虽然凤倾华也有些不太明白她为何会来。 等到凤倾华带着蔓草移步前厅的时候,就瞧见南宫绿袖一身素白的衣衫坐在椅子上。 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死寂的味道,发丝上簪着一朵白花,身上的白衣也都是素净不带半分纹饰的,看起来,就像是给人戴孝一样。 可是南宫极没死,她能给谁戴孝。 很快,凤倾华就得到了解答。 凤倾华刚刚坐在桌位上,就听南宫绿袖用格外平静的话语开口道:“我夫君死了,我如今已经是一介寡妇,叨扰王妃了。” 凤倾华闻言大惊,随后回想起来,南宫极已经将南宫绿袖赐给了那下人,而那下人看上去也不像是早死的面相。 如此看来,只有一个可能,南宫绿袖亲自动手,让自己成了寡妇。 果然对自己够狠。 “那么,你叨扰本王妃到底所谓何事?”凤倾华把玩着裙子上的纹理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来此,只是想要与王妃合作。”南宫绿袖道。 “哈?跟我合作?我有什么可跟你合作的?”凤倾华只觉得莫名其妙。 “请王妃屏退左右。” 凤倾华见她一脸严肃,点点头,抬手将几人挥退,等到厅中只剩下二人,这才道:“说吧。” “王妃想要知道丞相府的秘密,我可以跟王妃合作,帮助王妃里应外合,打探虚实。”南宫绿袖一脸肃然地道。 “三妹妹,你不会是在说笑吧,我一个从丞相府嫁出去的女儿还需要掌握丞相府的秘密?你不会是夫君死了一下子神志不清吧?” “王妃不用同我拐弯抹角,之前是我先冒犯了王妃,可我如今也已经以守寡来向王妃赔罪,王妃也不必瞒着我,虽然你的长相声音都同我二姐很像,可你绝不是她,想来,我父亲也该是知道你的身份的。” 凤倾华没有想到,她的身份,竟然是被一个一直以来都在羞辱南宫月落的人戳穿的。 凤倾华索性也没有再伪装:“那只能证明我是假的,那你又从何处判断,我会想要丞相府的秘密?” 这一点,南宫绿袖沉默了一会道:“这件事,要从三天前说起,那时候我已经嫁人,那天回府省亲,路过书房的时候,我听到父亲说,这件事,事关重大,绝对不能让七王妃知道,若是她知道,整个丞相府就完了,所以,我由此猜测,我父亲怕你知道的这件事,也就是王妃想要知道的事情。” 不得不说,凤倾华心动了,她确实对南宫极有所怀疑,如今因为这句话就觉得他嫌疑最大。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是南宫极的女儿,按理说你不该跟丞相府站在一起吗?” 谁知,南宫绿袖却是笑了起来,表情格外阴狠:“因为我要丞相府,付之一炬。” 南宫绿袖的想法很简单,在丞相府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可言,三小姐,叫的好听,可是再丞相府,跟一只狗有什么区别,再加上上次南宫极逼迫她嫁给一个下人的时候,她对丞相府的恨意已经达到顶峰。 原本她也是该恨南宫月落的,可是在知道面前的人并非南宫月落,南宫绿袖便打定了主意要跟凤倾华合作。 凤倾华能够看出她眼神中的恨意,那般真切。 思考了一会,凤倾华点头:“我答应你,只要你的证据对我有用,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毕竟,我跟你,也算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 既然丞相府有不能够让她知道的秘密,还说自己不会放过丞相府,那么答应这个事情,倒是没有什么难度。 第86章 诊金 南宫绿袖见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再多作停留,直接起身告辞:“我会尽快查到,希望你不会让我指望,不要辜负我父亲对你有那么大的期望。” 至于这期望,自然是忌惮。 凤倾华却是道:“你打算就这样走了?” 南宫绿袖表情错愕,似乎在问,难不成还有什么事? 凤倾华弹了弹衣服上的褶皱,开口道:“众人皆知大张旗鼓地来到了七王府,丞相府会不知?素来你我不和,我若是让你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那岂不是在明着告诉南宫极,我与你之间有什么秘密?” 南宫绿袖思索片刻:“那你说如何?” “我送你一程。”说着,凤倾华直接扯住南宫绿袖的一只胳膊如同疾风一般朝着王府大门而去,而后将人直接往地上一掼。 凤倾华的动作拿捏的刚好,看似用力,却并未伤及南宫绿袖,只是迫使她摔坐在地上,那纤白的袍子立即染上了灰色的尘埃。 凤倾华故意用犀利的言辞道:“南宫绿袖,我南宫月落在丞相府过的好与不好,皆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今日看在你是丞相府三小姐的份上我放过你,若是你胆敢在丞相府闹事,我直接将你乱棍打回丞相府。” 南宫绿袖明白了凤倾华的意思,艰难地站起来:“南宫月落,别以为你当成了七王妃就以为自己一步登天,我告诉你,迟早有一天,我会将你踩在脚下!” “哦?凭你?不知道是凭你三小姐的身份?还是凭你新丧寡妇的身份?”凤倾华讥笑道。 南宫绿袖气急败坏,扯住自己身上的鞭子就要往凤倾华身上抽打,可那鞭子眼看就要落到女子的身上却被一股无形的墙震开。 “今日我不想在七王府门前见血,给我滚!”凤倾华说着,直接对门口的侍卫吩咐道:“你们看着,若三小姐还不走,便直接将她扭送回丞相府,让丞相收拾她。” “属下听命!” 南宫绿袖自然要在七王府吵闹一番,随后便被两名侍卫塞到马车送回丞相府。 南宫极得知此事风风火火地赶到大门口,就见南宫绿袖正在跟七王府的侍卫吵吵嚷嚷的。 南宫极立即命人将南宫绿袖强行带回书房。 问清缘由,脸色发沉:“南宫绿袖!是不是我平日里太纵容你了!” 南宫绿袖满腹委屈地道:“父亲,女儿不服,二姐她无才无德,却能够嫁到七王府过的不错,而我却要配给一个小厮,还成了新寡?这一切,都是她害我的,女儿素来知道您偏心,可您未免也太过偏心了。” 南宫极蹙眉:“那你要为父如何,那事情是你自己惹上的,若你没有招惹上你的二姐,你怎么会栽到她的手里?” “可......”南宫绿袖一副神情幽怨,却又不敢与父亲顶撞的模样。 南宫极见她这般,心中有了个主意:“不过你二姐确实过于嚣张,如今连你的母亲大姐都在她手上吃了亏。” “父亲,您不能再纵容二姐了,这样下去,咱们整个丞相府都被她给害了,您若是不敢跟七王府对抗,那女儿自己为自己报仇,绝不牵连丞相府!” 南宫极目光落到南宫绿袖身上,与她的眼神对视,竟有种恍惚。 他这一生也不过三个女儿,他从未细心关注过这个庶女,可是今日一看竟才发现,这个女儿的眼神以及心中的那股狠劲,却是像极了他。 南宫极的心中难得涌出一份温情:“父亲将你许给一个小厮,你可是连父亲都嫉恨上了?” 南宫绿袖立即慌乱低头:“绿袖知道父亲的难处,这件事是南宫月落干的,绿袖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南宫极十分满意她的回答,见她从地上扶起来,开口道:“想要让你二姐落难不要这么嚣张,那便得去了她如今嚣张的倚仗,你明白么?” 南宫绿袖沉眸道:“您是说,七王府?” 南宫极点头。 “父亲,我想报仇,只要能够报仇,女儿不怕吃苦!” “好!这才是我南宫家的女儿,你放心,父亲会如你所愿,不过,你也得帮父亲一个忙。” 南宫绿袖点头:“父亲请说。” “再过几日,父亲会一路护送你到一个地方,到时候......”南宫极的声音一点一点的低了下去,却是听得南宫绿袖的眼睛一点点的睁大。 “女儿明白。” 此刻,刚刚将自己的妹妹打走的凤倾华回到房内,就瞧见战北霄不知来了多久,此刻正在她的书桌前握笔绘画。 凤倾华走到他身侧去看,就见男人所绘之景栩栩如生,令人见之神往。 凤倾华琢磨了半天这才突然恍然大悟:“这是狩猎场那条河!” 小河蜿蜒而过,河流上游,水流碎碎留下,河流之上架起几座彩桥。 虽然是黑白色彩,却不妨碍她的脑中回忆,这上面的盛景,感触最深的自然是共同见过此景的二人。 战北霄落笔,之后又用一手托住袖子,一手拿起一旁已经燃起的熏香开始在纸页上烘熏,而后又开始亲自装裱。 凤倾华所识之人,其中不乏名士风流,可亲眼看人如此讲究的制画还是第一次,只觉得新奇又神秘。 差不多装裱了一个时辰,凤倾华就这样在一旁看了一个时辰。 战北霄瞥她一眼:“如何?” 凤倾华点头:“不错,没想到在战场上声名赫赫的你在家中还能做出这种泼墨赌茶的事情。” “送你。”战北霄将画卷递给她。 凤倾华有些意外的接过:“真送我?” “嗯。” 凤倾华乐了,拿着画卷顾自欣赏:“这画技不错,装裱也很好,这上面还有你的名字,止澜?是你的字?” “嗯。”战北霄垂眸,目光望着桌面。 突然就听女子惊喜地道:“你的墨宝值不少钱吧?拿去卖掉不知道有没有万金。” 战北霄闻言迅速抬头,瞪视着她:“你敢!” 凤倾华笑着道:“这该不会是你送我的谢礼吧,感谢我救你一命的诊金?” 第87章 压惊宴 战北霄一看凤倾华唇边的笑容就知道自己是被她给诓骗了,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将画还我。” 说着伸手欲夺却被凤倾华动作快速地后退一步,将画卷高举过头顶。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能如此说收回就收回。” 战北霄冷声道:“不收回,等你拿着印有本王私印的物件去换取钱帛这种俗物?本王丢不起那个人!” “行行行,不换了不换了,王爷的墨宝自当好好珍藏,我就挂在床头日日瞻仰,时时刻刻记得王爷的赠画之恩。”凤倾华见他如此不经逗弄,连忙说些好话哄他。 原本这不过就是权宜之计,谁知,战北霄一听,双手拢在袖中,挺直了身躯道:“理当如此,去挂吧。” 凤倾华檀口微张,吃惊地瞪大了眼,看着战北霄:“王爷,您不是在说笑吧?一副山水画,挂在床头。”她又不是痴汉。 战北霄冷声道:“自己说过什么自己忘了?去挂!需要本王帮你吗?” 男人说着就要从轮椅上站起来。 “别别别,我这就挂,这就挂,你这腿我好不容易保住,我可不想再背着你翻山越岭。”凤倾华连忙道,反应过来之后蹙紧眉头。 她怎么就,受了这人威胁? 算了,他好心送画,她就当是为了照顾病人情绪吧。 凤倾华上前,走到床前,终究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扭头看着整目光灼灼监视着她的战北霄:“王爷,挂在床头还得时常取下,不如我挂在墙上,反倒是更合适,您觉得呢?” 战北霄看了下凤倾华屋子格局,点点头:“可。” 随手一指:“挂那。” 凤倾华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嘴角抽了抽。 眼神真好,她这屋子本就是四四方方,挂在那个地方,不光是进门能看到,躺床上也能看到,还真是无死角。 凤倾华将画挂好,明显察觉屋子四周温度回温,笑着扭头看向战北霄:“这么一看,王爷画技惊人,堪称大家。” 面对眼前女子的糖衣炮弹战北霄自诩已经熟稔,面色淡定,可出口的话却又不免带上了几分倨傲:“本王不光精通十八般武艺,通五经贯六艺,不过一幅画而已。” 若是换作旁人,凤倾华还真会觉得是吹牛不打草稿,可是说这话的人是战北霄,她莫名就相信,他绝对有这个实力。 本就是天子骄子,懂国子之道,擅百家之长,对他而言,不过稀松平常。 凤倾华点点头,表示对他这话的肯定。 战北霄轻咳一声:“本王还有要事。” 说着就往外走去,行至一半扭头看她:“丞相府来人了?” “是啊,我三妹,她男人死了,过来报备的。” “若是丞相府胆敢再来招惹你,不必留情,我七王府的人,外人不配欺负。”说着便径直离开。 男人虽然坐在轮椅上,可那风姿绰约,腰肢挺直如松柏,一举一动都带着贵族风范。 只是那话,让凤倾华嘴角微抽。 凤倾华在王府又休息了一日,宫中便来了圣旨,说是因为七王妃夫妇大难不死平安归来,所以在宫中御花园备下酒席为二人压惊。 一旁流影已经为行动不便的战北霄代为接旨。 凤倾华慢吞吞地从地上起来,没好气地道:“这一天天的,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都说我们是死里逃生,那不该是让我们好好休息享受幸福的米虫人生么?” 战北霄没说话,倒是一旁的流影解释道:“王妃,这次的宴席不光是为了接风洗尘,也是为了给几位使者送行,原本这件事是定好由太子殿下操办,但殿下受伤多有不便,这才干脆一起操办了。” 凤倾华还是有些不高兴,对宮里的氛围很不喜欢,尤其是动不动就要跪人的规矩。 “既然如此,自然要去,本王倒是要去看看太子殿下是如何英勇护卫父皇的。”战北霄冷冷地道。 第二日,二人早早进宫,走在去往御花园的路上,凤倾华被人频频打招呼,她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可是看上去,就好像双方很是熟识一样。 战北霄瞧见她郁闷的表情,神情不变,口中却是道:“宫中就是这样,这些人但凡觉得你是有用的就会开始对你释放善意,若是觉得你没有用处,就会对你恶言嘲讽。” “可是,我对她们有什么用?我又不认识她们。”凤倾华蹙眉道。 战北霄看着她平时聪明,此刻却跟个傻子一样,无奈地摇头解释道:“你忘记了,你是父皇钦点唯一去参加了狩猎场的王妃,你瞧见其他王爷的王妃去了吗?” 凤倾华闻言恍然大悟,可还是想不通,不过就是被叫去陪同而已,又不是得了天大的便宜,至于这样么。 就这样,凤倾华一路走过去被频频打招呼,脸都快笑的僵硬了,反观战北霄,一直都是冰块脸。 虽说是在御花园办宴会,其实就是在御花园旁边的韶华殿,与长华殿有些不同的是,韶华殿用的大多是鲜花一类用作点缀,多了一些放松的情趣。 大殿外,站在高处的领事太监随即清了清嗓子,高喊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这一次,众位大臣站起身来,对着高处行礼,齐声道,“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次站在高处,听着下面震耳欲聋的呼喊,凤倾华这才觉得群众的力量是惊人的,这声音让她都有些控制不住,胆子小的或许直接都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她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并没发出半点声音,不过装模作样罢了,可她却发现站在一旁的战北霄甚至连嘴皮子也没动,就站在那里可不是一般的嚣张。 待宣统帝一行人就坐,低沉浑厚的男中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众位爱卿不必多礼,今日是朕特意为七王爷与七王妃举办的压惊宴,众大臣与朕满饮此杯,祝贺他们夫妇平安归来。” 群臣抬起酒杯敬向二人,抬起酒杯晃了晃,直接一饮而尽,战北霄只得抬起酒杯尽数饮下。 饮过酒后众人这才坐下,高台上的太后便开了口,指明点了凤倾华。 第88章 羞辱太子殿下 众人皆知当今太后并非是宣统帝的生母,是由皇后变为太后,宣统帝的生母早在宣统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便已经薨了。 太后的儿子廉亲王如今年岁比宣统帝小上许多,如今正在自己的封地,这次并未进京。 凤倾华蹙眉,刚坐下又站起来,心中虽然不愿却还是挂着笑上了前,给太后行了个礼。 太后攥着她的手,面上全是难过:“听说你跟北霄出了事。哀家这几天都未曾睡好,夜里起来好几次都以为是你们回来了,哀家这几日吃斋念佛,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你们总算是回来了,真是菩萨保佑,改日七王妃陪哀家一起去南华寺一趟,感谢菩萨显灵。” 太后说到伤心处还拿着帕子沾了沾自己的眼角,凤倾华只能在一旁安慰。 之后便是一群朝臣开始互相吹捧,十分无趣。 凤倾华坐在座位上,原本想跟身边的战北霄说会话,奈何平日里还会跟他说两句话的男人从头到尾便没有理过她,她只觉得自己就要在这个宴会上闷死了。 端着茶杯百无聊赖地数着里面漂浮的茶叶,就在这时,对面有一人突然站了起来,径直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只见战廷风走过来,一脸的意气风发,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就是他的继位典礼。 “皇兄,皇嫂,本宫敬你们一杯,恭喜你们平安归来。”场下自然而然又有一群人开始溜须拍马,无非就是说太子殿下不但孝顺恭敬,对兄弟也格外有爱。 凤倾华挑眉,开口道:“听闻太子殿下受了伤,不知道伤在何处。” “无碍,不过就是一些皮肉伤,也快大好了,皇嫂不比过于挂心。”战廷风看似无心地道。 然而他这句话说出口之后,众人的颜色就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在场之人大多都知道七王妃在还没嫁给七王爷之前可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而且对太子殿下十分痴迷,如今这么关心太子殿下的伤势,莫非是还对太子殿下抱着一些不可名状的心思? 凤倾华听了这话,笑意更深,这个战廷风,心机倒是蛮深的,不愧是要做帝王的人,不过么,想要拖她下水,那她也就只能给他点颜色看看了。 凤倾华笑着同他道:“太子殿下,听说您英勇无比,不光群战五名刺客,而且还替父皇挡了一刀,不知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战廷风说着,不动声色地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袍角,露出左手包扎的伤口。 凤倾华闻言大“惊”,崇拜之色溢于言表:“想不到太子殿下的武功如此之高,本王妃也不过才杀了几个刺客,想不到太子殿下竟然能跟五个刺客纠缠而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伤,实在是厉害,本王妃真是佩服之至。” 说着,凤倾华举起手中的杯子端起暗自用力,朝着太子殿下的杯子便碰了过去,只听一声“嘭”,酒杯碎裂,大半的酒渍尽数洒到了太子殿下的身上,有一部分落到桌上,顺着桌沿滴落。 画面再次凝固,太子殿下并未想到凤倾华会大力撞坏酒杯,低头看着自己被酒渍浸染的衣袍,脸上的表情讳莫如深。 “真是不好意思,本王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酒杯竟然如此不牢靠,一碰就碎了,太子殿下,真是不好意思。” 瞧见女子咬唇一副无辜的样子,太子殿下虽恼,却只能咬牙强笑:“这只是一个意外,皇嫂不用记挂在心上,容本宫失陪一会。” 说着,恭敬退下。 凤倾华又一脸无措自责地同宣统帝认错,宣统帝自然不会多加责怪,这件事也就算是过去了。 守在一旁的宫女上前来收拾,顺便为凤倾华换上新的杯子。 瞧着依旧不动如山的战北霄,凤倾华忍不住伸手捅了捅他,朝着他露出一个得意的眼神。 战北霄八风不动,目光目视前方,唇角微启:“你玩这些把戏做什么。” 凤倾华冷哼道:“不管把戏不把戏,有用就行,他敢这样阳奉阴违,就不让给他丢次脸,我可不是那种被人打了一巴掌还得笑着伸出另外半张脸给人打的性格,有仇我当场就报了。” 战北霄略带无奈地道:“你高兴就好。” 二人正说着说,就见一直未曾说话的和安公主从皇后身边站了起来,对着凤倾华道:“皇嫂,据说丞相府的三位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和安最近新学了一首曲子,想要同皇嫂讨教一二,不知皇嫂可否赏脸。” 众人见说话的竟然是平日里最得皇上宠爱得和安公主,当即纷纷叫好。 和安公主见众人如此配合,不由得将头抬得更高,她才是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南宫月落算是什么东西,看她一会将她踩在脚下,报之前的仇。 她的琴艺虽然不是最好的,可也是数一数二的,又师从名门,没可能会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丞相之女。 众人也十分好奇,从来他们便只听说丞相大女儿貌美有才,三女也算有名,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二女儿会什么琴棋书画啊,莫非是他们太孤陋寡闻? 凤倾华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不擅长乐器。” “皇嫂这是在谦虚么,难道是不想指教和安?”和安公主有些委屈地道,说着看向自己的父皇。 宣统帝见不得宝贝女儿这番委屈,威严地对着凤倾华道:“既然如此,那七王妃就稍稍指教她一二吧。” 凤倾华这会已经十分肯定,这个宣统帝很不喜欢她。 世人都穿丞相府的二女无才无德,他这样分明就是想要她丢脸。 凤倾华沉吟片刻说道:“儿臣遵命。” 和安公主见凤倾华局促迟疑的模样,心中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和安公主径直走到大殿正中,命人将自己的古琴取了来,净手焚香,一样一样做的有模有样,看着倒真像那么回事。 和安公主挑衅地朝凤倾华瞟去一眼,随即静下心来开始撩拨琴弦。 在碰触到琴弦的那一刻,凤倾华的面色微僵,这琴谱.. 随着琴声到达高潮处,凤倾华的面色一点一点变得僵硬起来,这曲子,分明就是摄魂曲。 只是和安公主的技术还不太到家,所以只是使大殿中的人陷入了轻微的模糊中,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好像是被人催眠了一般。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了帷幕,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只觉得这首曲子只应天上有,当即对和安公主进行大家赞赏,一个个将她捧上了天。 第89章 凤倾华起舞 和安公主得意不已,仰高脖子看着凤倾华:“皇嫂,该你了。” 和安公主的声音将别人的目光都移到了凤倾华的脸上,刚才公主的琴艺已经是登峰造极,这七王妃难不成还能弹出比这还令人沉醉的曲子? 只见凤倾华一脸忏愧地说道:“父皇,儿臣怕是不能为大家弹琴助兴了。” 说着,将自己的右手举了起来,只见那手指上全是红色的液体,虽然已经结痂,可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战北霄的眉头下意识一蹙,却没有说话。 “怎么弄的?”宣统帝问出了众人想要问的话。 只见凤倾华呶呶地说道:“刚才与太子殿下碰杯,碎块不小心割破了手,原想着是件小事,就没说,没想到会遇上公主邀琴。” 手指受伤,自然是不能再继续弹奏了,众人默。 和安公主却不干了:“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不会是你故意将手弄破的吧?你若是不想同我切磋就算了,何必搞这些小动作。” 她的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立时跟着落在了凤倾华这边,可她却低垂着头,没有半点反应。 不会是被说中了吧,众人心中想着。 边上,一直从今晚开始就没怎么说过话的曦岚公主开口道:“和安公主琴技惊人,曦岚着实佩服,至于七王妃,你这般推脱,倒是让曦岚看不起,你这般行事,如何对得起七王爷。” 说着,柔情四溢的眸光朝着战北霄飘来,简直是明送秋波。 就在此时,凤倾华将头抬起,唇边的笑容有些无奈:“公主已经比了琴,我若是比了其他器具难免不是在占公主的便宜,既然琴弹不了了,那不如我便用一只舞来应和公主适才的曲子。” 这一番说辞,再联想到公主刚才的曲子,众人忍不住期待,能与那样的曲子相应和的舞蹈该是什么样的。 见无人反对,凤倾华这才又对着宣统帝说道:“请皇上与众大臣移驾到御花园中,容儿臣为大家来一场别开生面的舞蹈。” 早已经看烦了宫中表演的众大臣听到别开生面几个字双眼都忍不住亮了起来,一脸的期待。 宣统帝见众人都没有意义,随即点了点头,“好,那大家都去瞧瞧吧。” 凤倾华再次谢过之后便先行离场去做准备了。 和安公主的目光对上座位里的曦岚公主,见对方几不可见地冲自己点点头,这才退回到自己的位置。 众人在御花园中一边赏花一边饮酒,时间倒也不算太难等。 正当众人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四周突然响起了一阵鼓声,咚,咚,咚咚。 不急不缓,十分低沉,众人四处张望,想看看是从哪个地方响的。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个声音:“快看,王妃在假山上!” 只见足有三米高的假山上,一白衣女子悄然而立,身上的白色纱裙因着风势飞扬,仿佛要羽化登仙一般,身姿翩然,白纱拂面,只剩一双眸色灵动笑望众人。 四周再无其他声音,眼前的一切美好的响声一副画一般,无人敢去打扰。 人如玉,发如墨,眼如琉璃,眉如细柳,明明就是这样一个不算特别扎眼的人,身上偏又散发着难掩的狂放激扬的傲然气息,给人的感觉却又是那般空灵,她的一身气质独特不凡,宛如万物的宠儿,浑身上下无一不是好看得迷了人眼。 最后,琉璃般的黑眸轻轻闭着,长长睫毛时而抖动,如羊脂玉般的纤纤十指拢在胸前,呈半蹲姿势,圣洁高贵,无法形容。 她之所以要求众人来御花园便是为了让流动的空气吹散和安公主造成的摄魂,再加上她的这曲清心咒,这些人的咒术应该已经解了。 众人望着假山上犹如仙女一般的人,眼中尽是痴迷。 所有人的目光中,只停驻在了女子的身上。 凤倾华望着假山下的人,又瞧了瞧自己站立的高度,目光落到了战北霄的身上,唇角扬起一抹弧度,双手拢在唇边,轻唤:“王爷。” 说着,展开了双臂,朝着男人地方扬了扬下巴,暗示之意十分明显。 战北霄一直注意着女子的一举一动,在瞧见她看他时故意将头偏到别处,直到听到女子唤他时这才将目光移到她的身上。 瞧见了女子的动作,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王爷。”这一声,叫的格外缠绵。 众人注视着眼前二人的互动,又见七王爷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不由得心疼起了站在假山上的女子,碰上这么一个不懂风情的丈夫,也算是无语了。 就在这时,战北霄的轮椅动了,滑行到假山下,抬头看向女子,冷冷道:“自己上得去下不来?” 凤倾华撅嘴,可不管他的冷嘲热讽:“我怕高。” 那一双眼睛,像是会勾人一般,直直地盯着假山下冷冰冰的男人。 对峙了一会,男人微微抬手:“下来。” 凤倾华应声:“好。” 随即,女子毫无惧色地从假山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到了男人怀中,顺势搂住了他的脖颈,自信笑道:“怎么样,我跳得好不好看?” 一边问着一边轻咬着唇角,带着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期待。 战北霄垂着眸望着女子的小动作,眸子渐渐柔了下来,漫不经心道:“还行吧。” 凤倾华唏嘘,不服气道:“你要求真高,连甜言蜜语都不会说,当你的妻子真无趣。” 盯着就在自己眼前的女子,发丝将她的小脸包裹的更加小,此时红扑扑的就在他面前,好似比他的一只手还小了不少。 男人正要说话,却被凤倾华打断:“好了,我要换衣服去了。” 凤倾华说着从男人身上跳了下来,转身就要朝着来路跑去。 战北霄俊眉一扭,望着女子身上单薄透明的纱衣,冷道:“回来。” 凤倾华心中虽不情愿,却还是倒退了几步,有些埋怨地望着男人:“我真的要去换衣服。” 那像是控诉的表情令男子脸上的表情无法保持,静静看了她一眼,将自己的衣衫脱下,为女子细心穿好,一粒一粒地将扣子系上,宽大的衣衫在女子身上空荡荡的,战北霄从怀中拿出一根绸带,细心为她系上。 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好像轻轻一折便会断裂一般。 凤倾华望着那条黑色的绸带出神,这好像是他经常用来绾发的。 凤倾华感觉有些怪异,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愣愣的。 “赶紧去吧。”男人语气平静道。 御花园中的众人望着依旧坐在原处的七王爷,又看到刚才二人抱在一起还有他们王爷为女子穿衣的一幕,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肝颤动得厉害。 想不到一想冷冰冰的七王爷也有这般柔情得一面,看的一些小姐们都忍不住羡慕起了凤倾华的好运气。 凤倾华回到偏殿将衣衫换下,正打算从偏殿出来,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响动。 “是谁?”她目光锋利似刀。 外面没有动静,凤倾华几步上前,瞧见了此刻倒在地上的男人,不由得一愣。 这人,似乎是那个外国使臣,就是在猎场的时候她看了好几眼,长得特别清正正直的美男子。 刚刚在宴会上的时候她没怎么注意到,这会才想起来,伸手为男人微微把脉,这才注意到对方是中了迷药。 同时,已经被关紧的房门外,隐隐有迷烟开始往外渗了进来。 凤倾华眸色暗沉,这香不错,很不错,里面加入的料更不错,若不是她浸淫毒药早已经将毒药当饭吃,只怕还分辨不出里面的东西。 第90章 哪门子的救命恩人 这香名为迭迷香,香味浓烈直透心脾,本就容易让人失去心智,如今再加入了一味药引子,简直就是虎狼之药。 这香味在半空中要不了一盏茶的时间便会挥发,至于人体内的香粉则是溶于血液之中,只除了脑部神经依旧在不断的兴奋置幻。 看来这次背后这人还挺聪明的,竟能想到一石二鸟之计。 既能够除掉她这个绊脚石,又能让天陵国跟祈夏国生出嫌隙。 几乎都不用想凤倾华便已经猜到这次的始作俑者非曦岚公主莫属,摄魂咒也是她教给和安的,甚至现在这件事也都是和安在做而曦岚公主就坐在大后方安全的等着看结果。 就在她不在的这么几天里,她讨厌的人跟讨厌她的人结盟了。 凤倾华拍了拍躺在地上男人的脸:“地上躺的舒服么,还不起来?” 只见原本躺在地上的男人睁开眼睛,眼神迷蒙,脸颊微红,一看就是药效开始发作,只是被他强忍着。 凤倾华直接往他眉心刺了一针,一阵刺痛让男人暂时恢复了神志。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有人会想要拿你来陷害我。”凤倾华蹲在地上撑着下巴问道。 男人翻身坐直了起来,视线已经恢复清明,沉吟了片刻,笑了笑:“七王妃,你确定仅仅只是因为我的身份,难道不是同时因为你也挡了有些人的道?”男人这会衣衫有些凌乱,可笑起来,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温软如玉的气质。 “你这话说的,倒好像是我连累了你?”凤倾华略带嘲讽地道。 “不敢,对方别有居心,自然防不胜防。” “防不胜防?”凤倾华听到这四个字玩味地笑了笑:“这位使者,你这话骗骗旁人便是,可想要骗我可没有那么简单,你刚被人扔进来的时候确实是中了药不假,可是依照你的功力可不该会这么轻易的中招。” 她刚刚替他把脉的时候便已经探知了他的内力,脉搏中虽然有些紊乱,可是动脉却是浑厚有力,明显是身负武功,可看他的样子,被人抓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半点挣扎。 闻言,男人略带无奈地道:“我确实是打算将计就计,想要看看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却没有想到竟然会碰到医术超群的七王妃,看来这迷烟是对你没有半点用处。” 凤倾华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对于男人说的话持保留态度。 男人又道:“七王妃对我的身份有怀疑也无可厚非,若要说起来,在下不过就是祁夏的一位商人,复姓耶律,单名一个楚字,若有什么特别之处,也不过是因为我跟祁夏皇室沾了那么点亲戚关系而已,若说其他的,倒是真的没有。” “当真?”凤倾华再度确认,祁夏的国姓似乎是皇甫,若这男人没说谎的话,那么他还真就是个商人,曦岚公主之所以挑中他,不过就因为他是祁夏使者的身份。 “自然。”耶律楚就这样平静带笑地道。 凤倾华点点头,平静地道:“那好,那作为你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能忘恩负义。” 耶律楚闻言,那双好看的眸子轻轻地眨动了下,仿佛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他什么时候就有了一个救命恩人? 这个女子,果然同他想象的一样有趣。 “怎么,你是不打算承认了?那我拔针了?”凤倾华作势就要将男子眉心的银针拔下来,被耶律楚伸手扣住手腕制止。 耶律楚道:“感谢七王妃救命之恩,恩人但凭吩咐。” “好,那一会你就好好配合我。”凤倾华说着,毫不犹豫地将银针扯了下下来。 耶律楚再次愣神,既然答不答应都要拔针,那他刚刚到底是纠结什么?这会还平白就欠下了一个人情。 耶律楚正欲说话,就瞧见凤倾华做了个噤声手势。 殿外,多了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凤倾华侧耳倾听。 “你们家主子的药没问题吧?” “我们家主子做事,从未失手,公主您大可放心。” 和安公主点点头,却又疑惑地道:“怎么回事,里面怎么还没动静,不会是那耶律楚武功高强并未就范吧?” “公主,您当我们主子交给您的摄魂咒是做什么用的,自然就是来搅扰耶律楚的心理防线,我们都已经将人弄进去了,那绝对不会出什么意外。” 门内的凤倾华听了个分明,只觉得那曦岚公主还真是个谋略高手,从一开始的布局,收网,一步步稳扎稳打,她都忍不住想要给她竖一个大拇指。 可布置精美的计谋中有了一个最大的意外就是,她们不该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她。 凤倾华直接将计就计,提着耶律楚的衣襟便扔到了床上,随后自己坐到了床边,捏着脖子开始轻吟。 “嗯啊,公子,不要,嗯,啊,哦。” 耶律楚先是被凤倾华摔的眼冒金星,还未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就听到了这一声一声酥麻入骨的声音,再看着女子投入时粉颊微红,朱唇微启的模样,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强忍住内心的悸动偏过头去。 凤倾华的声音在刻意压低之后就显得格外的魅惑,这一声声叫的门外的人面红耳赤,大骂不要脸。 和安公主转头看向自己的宫女:“按我交代你的去做,快。” “是。” 等到宫女离开之后和安公主又道:“待会要是人来了,那个祁夏的使者说了什么怎么办?” “我们打晕他的时候四周没有人,他如今占了便宜就不占理,只要让你的宫女一口咬定是看着他们二人一前一后进去的,你们皇帝自然会处理这件事。” “嗯,那就好。” “走吧,一会被撞见被人怀疑就不好了。” “好。” 二人随后离开大殿而后分开,和安公主正准备回自己的寝宫,突然就感觉自己脖颈一疼,随后彻底晕了过去。 耶律楚看着凤倾华不知用了什么手法便直接将原本紧锁的房门打开,却没有立即逃出去,而是让他在此等候。 这会看着她肩上扛着一个女人回来,耶律楚微微蹙眉,下一秒,就听到凤倾华说:“好了,你欠我的恩情现在就可以报了。” 耶律楚眉心一跳,本能就想逃。 早知道,他就不该放任自己被人掠走,此刻也不会落进七王妃的手中,现在后悔有没有用? 另一边,那宫女去了御花园告诉众人自己亲眼看见一个长相酷似七王妃的女子跟一个华服异域公子举止暧昧地进了一处宫殿。 众人大惊,这宫女虽然说长相酷似,可这宫中哪来酷似一说,不过是宫女不敢直接说明而已,于是众大臣的目光齐齐地扫向七王爷所在的地方。 也有不少人目光落到了南宫极的身上,南宫极立即躬身跪下,为自己的女儿打包票:“皇上明鉴,小女不是那不知礼数的人,此事怕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怎么不误会别人,偏偏就误会了她?”高台上的太后冷声道:“皇帝,这种腌赞事可不允许在宫中发生,快派人去查看一番,若是事情属实,直接将两人乱棍打死!” 宣统帝看向自己的儿子,见他不说话,神情平静,似乎并没有被这种事情惊扰,连点自己妻子跟人有染该有的恼怒都不曾见。 宣统帝心中反倒是松了口气,适才见自己的儿子对那南宫月落如此娇宠的时候他还有些担心,如今倒是放下了,于是便主张一同去看看,免得宫女错认,平白损害七王妃声誉。 第91章 眼睛看不清楚就不用要了 众人到了大殿门口便听到了里面传来女子的呻吟声,间或里面还有男人压抑的低喘,有几个夫人赶紧将自己女儿的耳朵蒙上 太后听到那声响面色难看至极:“孽障,孽障!竟然敢在宫中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人,将他们拉出来!” 四周的人纷纷将目光看向一旁的七王爷。 如今里面那个是七王妃,这说明什么,说明刚刚二人刚刚在众人面前表演的恩爱不过是一场戏。 七王爷不能人道的事情确确实实是真的。 战廷风早就已经换好了衣服,这会就站在太后身后,连忙上前道:“太后息怒,这件事或许有什么误会,皇嫂与皇兄是新婚,二人看上去又如此恩爱,应该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隐情。” “隐情?能有什么隐情,分明就是这个女人不要脸,竟然敢在宫中就做下这样的事情,来人,将这两个无耻之徒抓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轻灵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几分疑惑地道:“大家围在这里做什么?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凤倾华依旧是原先的装束,手中还拿着战北霄的外衫,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战北霄的身边将衣服给他披上,动作温柔至极。 凤倾华趁着众人没有注意的时候朝着战北霄眨眨眼。 太后的脸色黑的吓人:“有人看到你跟一个男人搂搂抱抱地进了殿内,你有什么话说?” 闻言,凤倾华立即满脸委屈地看着太后:“皇祖母您怎么能这么诬陷我呢,我不过是到后面来换衣服,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到底是谁在后面编排我,我非得跟她讨个公道不可。” 这么说着,目光锋利地落到走在最后打算开溜的宫女身上。 那宫女万万没有想到,明明她是亲眼看见七王妃进去的,怎么如今她会又出现在外面。 然而,不等凤倾华说话,一直沉默未言的战北霄冷冷地道:“来人,拖下去剜去双目削去四肢拖到御花园做肥料,既然眼睛看不清楚,那也就不用要了。” 众人面色一白,下意识将头低下,不敢承接男人的目光。 就在此时,原先进去的人却是拖出了二人,身上虽然套着一件衣衫却是如何都遮掩不住春光。 面对此情此景,众人都将目光挪到了二人身上,在看见这这个女的竟然是和安公主时,众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再看那个男人,竟然是祁夏的使者! 这下子,一个个都有些后悔跟着来了这里看热闹,皇家的热闹,哪里是那么好看的。 这下,在群臣面前丢了如此大的脸,皇上的面色异常难看,怒指和安公主:“孽障,你都做了什么!” 和安公主此刻早已经醒了过来,想到之前自己衣不蔽体地仍由侍卫看见,眼泪也一个劲地流了下来:“儿臣不知,儿臣不知啊,儿臣被人从后面打晕,醒来就成了这样。” 和安公主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来,在看到人群中一个身影时顿时激动起来:“是你,是你害我!” 凤倾华闻言忍不住退后一步,一副害怕的模样躲到战北霄的身后:“和安公主你是不是神志不清了,我怎么害你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里面。” “是你,就是你!原本在里面的应该是你,怎么可能会变成我,一定是你害了我,是你打晕了我!”和安公主怒声道。 凤倾华面上一片愕然:“公主,您在说什么啊?什么叫原本应该是我,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啊,您不能这样往我身上泼脏水吧,要是让我家王爷信以为真,你想让我被休弃么,你不能因为自己犯错被发现就这样害我啊。” 凤倾华说着说着就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那声音中惊怕和羞愤传递进在场每一个人的眼中。 在场众人的心思各异。 比较单纯的人则是信了凤倾华的话,认定了是和安公主自己的事情被人知晓之后就恼羞成怒怪罪他人妄图摘清自己。 看看,七王妃都委屈的哭成泪人了。 谁不知道七王爷性格怪异,若是对七王妃心存怀疑,轻了受尽折磨,重了,只怕连命都没有了。 这和安公主平日里跋扈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还往人头上泼脏水,简直是过分。 而一些人精则是明白了什么,和安公主为什么会这么肯定应该是七王妃在里面,除非是她知道内情,或者这个局原本就是她自己设的,至于后面为什么自食恶果,这皇家里面,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可是这些人精怎么可能会说出来,事关皇家尊严,又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只能三缄其口。 和安公主听着凤倾华这样哭诉,更是恼火,她也很委屈,她也很想哭好不好,莫名其妙就成了这样,这么想着,将目光转向了旁边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男人。 就见跪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一身白衣有些凌乱,可整个人却清逸出尘,眉心处的抹额更是让他尊贵无比。 和安公主的内心稍稍缓和了一些,还好自己找的是祁夏的使者,长相还算过的去,若是换成一个肥头大耳的,只怕她当场就要一头撞死。 宣统帝这会也想起来,能不能救自己女儿就看这个男人了,于是故意怒声道:“祁夏使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耶律楚见有人问他,连忙跪倒地上解释道:“陛下,在下什么都不知道,在下原本是在花园里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晕过去,醒来就已经这样了,请陛下明鉴!在下是被陷害的!” 听到祁夏使者的话,众人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看向和安公主,认定和安公主这是对人家起了心思,这才故意导演的一出。 宣统帝脸色黑沉,用威严掩饰道:“事情如何朕会亲自查明,但是既然你已经与我女儿有了夫妻之实,那朕就为你们二人赐婚,择日完婚!” 对此,和安公主没什么意见,原本脸色还有些发白,这会却是盛上了一抹娇羞,看向一旁的男人,等着他欣喜若狂叩谢皇恩。 然而,就在下一秒,就见男人重重磕了一下,随后道:“陛下,在下,不能应允!” “什么!你对我国公主做下这样的事情,竟然不打算负责?让你做公主驸马已经看在你是祁夏使者的份上,你还敢拒绝,信不信哀家这就派人砍了你!”一旁缓过神来的太后立即怒声道。 耶律楚不慌不忙地道:“在下并未轻薄公主,她身上的衣服并非在下所为,在下虽然中了迷药,但是坚守自身,并不曾碰公主一下。” 说着,男人掀开衣袖,之间手臂之上,交错着几道神色的血痕,一看就是被利刃划伤,流了不少血。 “就算你没碰,可你跟公主共处一室,你若不娶她,你让我天陵威严何在!”太后逼迫道。 耶律楚道:“请太后,陛下,查清幕后主使,还在下一个清白,在下心中已有佳人,如今出了这事,在下也无颜面对她,若是陛下太后执意要赐婚,在下只能自戕表明心迹。” 男人说的清清楚楚,这是不愿娶公主了。 和安一听当即翻脸:“那本宫这就砍了你!” 说着就站起身夺过侍卫手中的刀要朝着耶律楚砍去,只是还未动手就被宣统帝派人拦下,和安满腹委屈:“父皇!” “还嫌不够丢人!此事就此作罢,查清凶手,将其碎尸万段,另外,今日之事,不可再议,若被朕知道是谁在后面碎嘴,朕诛他九族!”宣统帝说完,愤然离去。 第92章 宫廷刺客 圣驾离开之后,群臣也跟着离开,和安公主恶狠狠地盯着凤倾华:“南宫月落,今日之辱,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凤倾华朝着她笑的无辜,实则挑衅。 和安公主复又看向一旁的耶律楚,随后掩面跑走。 凤倾华从身上拿出一个瓷瓶扔向耶律楚:“喏,快速止血的。” 耶律楚伸手结果,看向凤倾华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幽怨,仿佛在说,你既然有要为何不早点拿出来。 他怎么都想不到,七王妃口中说的报恩竟然是拔刀往她手上划出了这一条条深深的血口,也不知她是如何划的,那血根本就凝结不住,一个劲的往外流,看的他自己都觉得骇人。 凤倾华却不看他,而是低头看向战北霄,柔声道:“王爷,咱们回府吧。” 出了这事,这宴会只怕也开不下去了,与其白跑一趟还不如直接离开。 战北霄点头,在转身时目光落到耶律楚的身上,眸色微深。 耶律楚对上男人的视线,并无畏惧,坦荡地回以一笑。 凤倾华跟战北霄往宫外走的时候路上并没有人,只有他们两个。 战北霄陡然停下,回头看着凤倾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总得说说吧?” 凤倾华看着男人一副你做了什么好事还不老实交代的表情。 凤倾华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道:“王爷,您这话是打算找我算账?” “那得看你老不老实。” “这件事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你把曦岚公主拒绝了,人家心里气不过,但是又不敢找你算账,自然就冲着我来了,跟和安公主联手导演了这一场戏来坏我名节,要不是我机智临时来个偷梁换柱,只怕这会都该被乱棍打死了。” 战北霄闻言挑眉:“你的意思是,这件事还怪本王?” “反正跟王爷脱不了干系。” “那你跟耶律楚又是怎么回事?” “他就是被曦岚公主弄进来的女干夫啊,我跟他合作了,然后让他配合我导演了这一场戏而已。” 战北霄见面前的女子一身坦荡并不像说谎,脸色也渐渐阴沉了下来:“看来是本王最近脾气太好了,让人都将主意打到本王身边人身上来了,走,回去。” 凤倾华疑惑:“去哪里?” “不是说罪魁祸首是曦岚?自然要回去找补回来。”战北霄冷声道。 看来自己之前给的那一掌还是不够让她长记性。 凤倾华见他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连忙道:“诶,别别别,不用去了。” “为何?” “我已经给自己报过仇了。”凤倾华连忙道。 “你又做了什么?”战北霄这才想起来,凤倾华之前是从外面走进来的,两殿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凤倾华不可能安分地一直呆在那里等人来。 凤倾华摸摸鼻子:“待会你就知道了,现在咱们赶紧走吧,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说着就伸手要去推轮椅带着男人往宫门口走,然而,二人刚走了没一半的路,身后便传来一阵紧急的脚步声,宫廷侍卫已经来到二人面前。 “参见王爷,七王妃。”侍卫统领恭敬地道。 “敢拦本王,不要命了?”战北霄这会心情不好,连带着一出口便是杀气。 侍卫统领闻言立即绷紧了皮,却只能无奈地道:“王爷,皇上吩咐,暂时封锁皇宫,所有人皆不能离宮,需要寻到刺客方能解禁。” 凤倾华闻言,背脊一僵,出声道:“什么刺客,哪来的刺客,本王妃跟王爷像是刺客吗?你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战北霄闻言,转头,别有深意的目光紧盯着凤倾华,看的凤倾华头皮发麻。 “宫内发生了何事?”战北霄沉声问道。 “是曦岚公主,曦岚公主被人发现晕倒在了后园,而她的脸,也被人下了毒,如今皇上下令将今日进宫之人统统留在宫内彻查,抓到真凶给曦岚公主交代。” “既然是抓刺客,那你就去抓,本王身体不适,你确定要拦?”战北霄沉声道。 侍卫统领脸上纠结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后侧身避开:“王爷跟王妃自然不可能是刺客,属下恭送王爷离宮。” 第93章 曦岚公主毁容 凤倾华松了口气,跟着战北霄大摇大摆地出了宮,上了马车之后,凤倾华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一双冷眸锁定。 只见战北霄双眸灼热,眼眸深邃而沉敛,一瞬不瞬地盯着凤倾华。 被战北霄用这样危险的目光盯着,凤倾华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突然,战北霄朝前倾身,离凤倾华又近了不少,凤倾华的心脏骤停。 这人,想干嘛,突然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她。 就在这时候,流影的声音出现在马车外面:“主子,事情已经调查清楚,确实是曦岚公主身边的人跟和安公主策划想要陷害王妃,如今皇上已经知晓这一切,曦岚公主身边的宫女已经揽下一些咬舌自尽,曦岚公主被人伤了脸,如今太医正在医治,皇上多半对她既往不咎,和安公主已经被安排禁足。” 战北霄看向凤倾华:“你干的好事?” 凤倾华咽了咽口水,故作淡定地道:“是我又怎么样,她要害我,难不成我就要任由她迫害?” 战北霄没有说话,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凤倾华,似乎是在等她一个更加合理的解释。 凤倾华心中一慌,自己这个借口难道有什么问题? 这人不会真的看出来她之所以毁了曦岚公主容貌是因为另有打算吧? 这么想着,凤倾华哼声道:“怎么,你难道是听到她的容貌被我毁了,所以心疼舍不得了?你还说你不喜欢她,现在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本.王.眼.瞎.吗?”战北霄的话语中带着恼羞成怒。 说完这句话,战北霄腾地坐直身子,不再看凤倾华,那模样,格外傲娇。 凤倾华偷偷地拍了拍胸口,总算是蒙混过关。 马车开始在官道上行驶,一路上战北霄都没再同凤倾华说一个字,凤倾华自己呆在一旁自得其乐。 回到王府之后凤倾华便立即换了一身男装大摇大摆地出了王府,身后跟着几条尾巴一路紧随,最后被凤倾华轻易甩掉。 凤倾华直接到了五毒子的地方,早在皇宫的时候凤倾华便已经寻了机会同护国府的侯府夫人严氏见了一面,让她入夜之后在侯府门外燃起三盏孔明灯。 “祖师奶奶。”五毒子恭敬地迎了出来,一路开始跟他汇报起聂寒星如今的情况。 人已经清醒过来,如今已经能跑能跳,只是整日一有空就要跑来说是要叩谢恩公。 “谁要他叩谢了,以后再来,直接打发出去。”凤倾华不耐地道,医患问题一直都是很严肃的事情,最好还是有些距离感,既然都已经治好了,自然该是两不相欠。 五毒子神色有些尴尬地道:“小的不知道主子要来,所以,没有拦住。” 凤倾华还没反应过来这没有拦住是什么意思,一个人影便如同欢畅的蝴蝶一般飞奔了出来,直接跪到了她的脚下:“恩公!请恩公受寒星一拜。” 只见面前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面容虽然有些消瘦,却是有着一张好相貌,尤其那双桃花眼,专注盯着某人的时候就好似会过电一样。 凤倾华认出这就是之前昏迷不醒的护国府世子聂寒星。 如今跪都跪了,让别跪也太过矫情,凤倾华只好道:“行吧,恩公看见你的诚意了,你赶紧起来吧。” “恩公,寒星今日前来不光是为了谢恩一事,寒星想拜恩公为师,学习医术,治病救人,请恩公恩准收寒星为徒!”少年铿锵有力地说着,头又重重地低了下去。 凤倾华还没多大反应,五毒子便已经黑着脸强行去拉聂寒星:“你这小子,忒不要脸,我们公子好心救了你,你竟然还蹬鼻子上脸想要拜她为师,脸真大,赶紧给我起来,滚出去!” 聂寒星如同树桩一般跪在那里,任由五毒子怎么拖拽双腿都始终在定在地上,目光固执地锁定着凤倾华。 两个人在地上不断地拉扯,聂寒星的衣衫都被地面的灰尘沾染上,发丝也有些凌乱唯独他的眼神依旧如初。 “收你为徒,也不是不可以。”凤倾华陡然开口。 五毒子一听,当即顾不上那胆大妄为痴心妄想的聂寒星,瞪大了眼睛看着凤倾华:“公子,您忘了,您不能随便......” 后面的话被凤倾华抬手打住,凤倾华看向聂寒星:“我的徒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我明白的!只要师父能收我为徒,寒星什么苦都能吃!”聂寒星坚定地道。 “你是护国府的世子爷,将来可是要继承护国府爵位的,若有一日,我要出去云游让你随同,你又如何?” “师父,寒星家中已经有一个幼弟,不缺寒星继承,寒星愿陪师父一起云游。”聂寒星说的肯定,不似作假。 凤倾华倒是没有想到,生于权贵之家,还能有这般思想纯澈的人,实在难得。 “想做我的徒弟,可不是光说两句好听的话,行医救人,所下的功夫可不仅仅只是辨认些草药,还得了解药理,特性,同时怀着一颗仁者之心,可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得知道,你适不适合学医。” “请师父赐教,寒星尽力一试。” “好,既然如此,五毒子,去拿一本初级药理书给他,什么时候将这本书吃透了解透之后再来找我。” 五毒子虽然不高兴,却还是依言照做,将一本书塞进聂寒星怀中。 “师父,您放心,弟子这就回去勤勉阅读。” 聂寒星如获至宝,捧在手中,连灰尘都顾不得拍便欢欢喜喜地跑了出去。 五毒子面有难色地道:“祖师奶奶,您不会真打算收他为徒吧?” 凤倾华笑着道:“他中的是我门中秘药,也算是与我门有缘,若是他真有天赋,收他为徒,也并无不妥。” “可是,可是您不是一般人啊,您收弟子怎么如此随意,若是被,被他们知道,不如,还是小人为您代收,您想教导便教导一番就是。”五毒子苦口婆心地道。 凤倾华似笑非笑:“你这不是挂羊头卖狗肉么。” “那也总比您受罚的好。”五毒子闷闷地道。 第94章 捉拿莲降 “无妨,若是他真有天赋,那也不算什么。”凤倾华抬头望着某个方向:“等回去之后再说吧。” 凤倾华进了药房,五毒子随后跟上,想要说什么也只能咽下去,安心给主子打下手。 晚间,护国府门外,凤倾华跟五毒子潜伏在暗处,眼见那三盏孔明灯遥遥升起,面色凝重。 不多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划过夜空,轻飘飘地落到护国府的房檐上,悄无声息。 “动手!”凤倾华一声令下,四周的暗影铺天盖地地朝着那人奔去。 每人手中握着一面大网的一端,打算活捉来人。 暗影上下翻飞,跃至那人上方,那人手持宝剑飞起,剑尖与网面相触发出金属撞击出火花却未能将那网面破开。 凤倾华见机立即道:“地网,起!” 又是八名暗影手持网面自下而上朝着那人围去,将其困至中间,天罗地网交叠,扣住那人来到凤倾华面前。 网中坐着一人,那人一身黑衣服饰,带着夜叉面具,浑身上下透露出诡异,披散在身后的发丝竟是银色,因着他坐着,发丝垂落在地,与黑色的网面形成鲜明对比。 凤倾华凑近,面色冷冽:“莲降,还不束手就擒!” “原来是倾华来了,怪不得这些虾兵蟹将也敢来捉拿本君。”男人温润地笑着,丝毫不为眼前困境所扰。 五毒子厉声道:“你迫害同门,欺师灭祖,罪有应得,还不束手就擒!” “就凭这么几张破网?”男人笑着,隔着面具的声音清润好听,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气质清逸的男人做出那般丧心病狂的事。 变化只在一瞬间,之间原本还坐在网中的男人突然从怀中掏出两块银白色的东西,是天蚕丝手套,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凤倾华一见,面色冷凝,提起剑就要朝着男人刺去,而那人却是隔着手套攥住了风倾华的剑尖,轻轻一挑,长剑应声折断。 下一秒,男人双手握住头顶天网,身形快速一转,竟是直接将原本抓住天网一头的暗影甩飞出去,借此挣脱出来。 “倾华,若是没有点倚仗,又如何敢叛逃师门,你太小看我了。”男人轻笑。 凤倾华轻按手腕,成千上白的细小针眼朝着眼前的男人射去。 “暴雨梨花针?”男人挑眉:“听说还只是出了试用品,没想到已经做出来了?倾华果然不愧是那帮老家伙钟爱的好弟子。” 莲降一边说着一边轻易地将那些银针尽数吸纳过去,转眼便成为废渣落到地面。 “据说这天蚕丝手套是你的得意之作,暴雨梨花针也是出自你手,我倒是真想将你抓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痴人说梦。”凤倾华说着,直接飞身而上,与之缠斗到一起。 二人武功不相上下,纠缠许久都未曾分出胜负。 眼见月至中空,一缕月光照耀大地,落到二人身上。 凤倾华勾唇冷笑:“你以为,我会这样毫无准备的来?那些不过是拖延之法。” 说着,凤倾华退后几步,双唇嗡动,发出一声繁复的音符,那些音符并未对周遭有所影响,唯独莲降。 在听到第一个音符的时候便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当即不敢置信地看向凤倾华:“你竟然......” 凤倾华没有理会他,继续念动,明明只是几不可闻的低音,落在莲降的耳中却如同巨响,周身都开始剧烈疼痛,立即摔坐在地,浑身散着冷汗。 凤倾华这才停下,目光紧紧盯着莲降,之间男人哪怕是跪坐在距离她几步之外,却不显丝毫狼狈,僵直的背脊微微带着一丝倨傲和凌厉。 夜叉面具之下,一双清冷的眼眸,在幽暗中冷冷地扫向她。 “想不到你真的练了那等邪术!莲降,你真的是疯了!”凤倾华恼怒道。 门中秘术千千万,这莲降竟选了一门最邪门的武学,伤敌一百自损八千。 若再平时自然是战无不胜,凤倾华也自认不会是他的对手,唯独每到月圆之夜,月光照耀之下,周身的血液便会开始缓缓凝结,再辅佐她适才念动的咒术,只会生不如死。 “邪术?呵呵,又怎么比的上邪人,凤倾华,你助纣为虐,不得好死!”莲降痛苦地呻吟着,想要站起来,却有心无力。 凤倾华轻笑:“装神弄鬼,今日我就来看看,杀害同门师兄弟的人到底长着一张何等丑恶的嘴脸!” 莲降双眼死死地盯着凤倾华,血红一片。 就在这时,四周飞扬起一阵血红花瓣,与劫狱那晚一般无二。 “防守!”凤倾华大声道。 数十人突然出现,与暗影缠斗到一起,又得避免被那些花瓣碰触,十分吃力,莲降也趁机被人救走。 那些人并不恋战,见人已经安全撤离便且战且退,一路打到了城门外面。 皇城之中,巡逻的侍卫众多,发现异常之后便追了过来,凤倾华只能吩咐撤离。 凤倾华与五毒子回到藏匿点,面上的表情都算不上好,如今莲降逃脱,再想在他只怕比登天还难。 凤倾华想的却比这个还要严重的多,救走莲降的人与宫中刺杀了顺嫔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看来,只能查探顺嫔这边的蛛丝马迹来寻找那帮人的下落。 “最近京城风声会比较近,让暗影们都藏好,不要被抓住把柄,剩下的事情我去做,你不可莽撞。”凤倾华吩咐道。 “是,祖师奶奶。” “还有一事,约莫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上门来让你给人医治脸伤,你细心治疗,但绝不可将人治好。” 五毒子眉头微蹙,这细心治疗,又不让治好,那要怎么医治? “祖师奶奶,可否明示?” “她的脸伤是我弄的,我要从她身上知道一些事情,所以你暂时用药拖住她的病情,等我办完事再说。” “明白了,您放心,我一定神不知鬼不觉的拖住她,可要给她吃些苦头?”五毒子讨好地道,能让祖师奶奶下手毒害,必然是惹到了她老人家,给她点苦头吃吃也是应该的。 “可以。” 第95章 抄写家规 凤倾华趁着夜色返回王府,刚到了门口便瞧见流影正板板正正地站在门口等她。 凤倾华停下脚步,状似疑惑地道:“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 流影皮笑肉不笑:“王妃,夜也深了,您出府的时间有些长了。” 凤倾华瞥他一眼:“怎么,你一个下属还管本王妃的闲事?” “属下不敢,只是王爷吩咐,王妃回府之后即可去见他。” 凤倾华抬头望着头顶的一轮明月,感叹道:“如此良辰美景,不心善一番,岂不可惜,不如.....” 凤倾华的话还没说完,流影接口道:“王妃,王爷那边的角度更好,你们可以在房间里面看,正好。” 凤倾华还是不死心:“房中哪有好的空气,还是外面更有氛围。” 反正她是不想在这个时候面对战北霄那张臭脸,她今晚没有捉到莲降还觉得有些窝火呢,万一一会不小心说了什么惹了他不高兴,自己可是得不偿失。 流影抱剑严肃道:“王妃,若是您走的累了,属下可就要帮你了。” 言下之意便是,你不走,只能提着你走了。 凤倾华不屑地看他一眼:“你打得过我吗?” 流影轻轻拍手,原本只有他们两人的门口立即多了上百名侍卫,就连房顶上都站着十几个,齐刷刷手持佩剑,看上去异常严肃。 凤倾华瞪了流影一眼,主子讨厌,连带着下属也不讨喜。 凤倾华只能磨磨蹭蹭地往战北霄的房间走,里面还亮着灯,战北霄还未就寝。 “王妃,主子就在里面,属下告退。” 凤倾华站在门口顿了顿,正准备偷溜,房门便被一阵风推开,战北霄坐在轮椅上面色冷沉地瞪着她。 “你还知道回来!”话语中全是怒意。 凤倾华撇撇嘴不说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进来!”战北霄怒声道。 凤倾华跨进门槛不动了,扬着下巴道:“什么事?” “什么事?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 凤倾华双手背在身后,挺着胸,冷哼道:“我做错什么了?我身为七王府的王妃,怎么就不能自由出入王府了?我是嫁给你,又不是卖给你,我有人生自由权的。” 战北霄听着她这么理直气壮的话,脸色微沉,这个女人,还真是胆大包天。 再不治治她,再过几日都敢上房揭瓦了。 战北霄眯着眼,冷声道:“既然你不知错,那本王这就进宫,听说父皇跟北魏使者如今正在查找伤了曦岚公主的刺客。” 凤倾华一听,咯噔一声。 卑鄙! 这个男人现在是抓住她的把柄想要威胁她了,可若不是威胁呢? 想到这里,就见战北霄作势就要出门。 凤倾华顺势双手撑开拦在门口,咬牙切齿道:“战北霄,你这样可不是君子所为!” 战北霄见她果然在意,心中得意,扬着下颚,幽幽地瞟了凤倾华一眼,仿佛在说,本王可不是什么君子。 所以,他是真的,可能,去,告状! 凤倾华闻言立即扑了过去,双手按在男人的双腿上,睁着明亮的大眼,挤出的笑容几乎让小脸变形:“王爷,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喜欢告状的人,我教训曦岚公主还不是因为她想要害我,想要给王爷脸上抹黑么?再说了,那点小伤,养养就没事了。” 战北霄瞥了风倾话一眼,嗤笑出声:“这是重点吗?” 凤倾华立即心领神会,心中默念大丈夫能屈能伸,双手快速地握住了男人的大手,满是诚恳:“王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独自出门,还那么晚回来。” 凤倾华的眼眸中闪动着点点碎光,亮的惊人,在战北霄心中烫下一个烙印。 男人面容依旧紧绷着,透着生人勿近的冷。 凤倾华只能晃了晃男人的手:“王爷,您说句话啊,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是犯了法也还得经过官府定罪,我都已经认错了,您不如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战北霄似乎还是头一次感觉到,让人求情的感觉,还不错。 以往总是凤倾华何曾这般温顺过,看来,这次是真的抓住了她的小辫子。 虽然不明白凤倾华会因为这件小事而伏低做小,但是他十分清楚,绝不能这样轻易的放过她。 于是,战北霄挣脱开凤倾华的手,蹙眉道:“知错就完了?” “那你想怎么样?”风倾华炸毛。 随后,她又缓和了语气,用自己听了都起鸡皮疙瘩的语气轻柔的问道:“那王爷您说,该怎么呢?” “今后不准无故离府,就算要出府,也需得本王同意。”男人冷声道。 凤倾华思量,这个没事,就算不同意,王府的侍卫也拦不住她,于是点头:“好。” 随后,战北霄指着窗边的桌子:“这次无故离府,本王就罚你抄写家规一百遍,抄不完就别想睡。” 凤倾华等着眼睛望着面前的男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惩罚,真的是狠毒,认识凤倾华的人都知晓,抄写,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一场酷刑,比打她一百大板还让人难受。 见她不说话,战北霄朝着门外开口道:“流影,备马车,本王要进宫。” “诶,别,抄,我抄还不行么,你这人,怎么这么急啊。”凤倾华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凤倾华只得站起身子,走到书桌边上,不满地道:“有什么家规就尽管拿出来!” 随后,她的面前便出现了一本堪比佛经一般厚的家规。 凤倾华瞪大了眼睛,看着战北霄,拿起书翻了翻,密密麻麻的字看的头晕眼花。 里面洋洋洒洒的竟然有数百条。 战北霄幽幽地道:“这是本王最新拟定的家规,打算全府上下人手一本,今晚你就开始抄吧。” 凤倾华恨不得冲上去跟战北霄同归于尽。 一旁的战北霄则是回到了床前,无比闲适地躺下,侧对着书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凤倾华磨了磨牙,摊开纸提笔发狠地写起来。 战北霄原本以为有个磨人精在自己会睡不着,却没想到一觉睡到了天亮,睁眼时都有些发懵。 第96章 告黑状的第一名 战北霄转头看向书桌的那一刻,顿时清醒,并且看到了一幕让人相当头疼的画面。 那女人,竟然就这样仰在椅子上睡着了,一旁叠着整整齐齐的宣纸。 战北霄轻手轻脚地起身,拿起一叠宣纸,上面写着端端正正的家规二字。 而后在翻开下一页的时候,俊美的唇角微抽,脸沉如锅底。 只见每一张纸上边都写着两个大字,家规。 凑上前去,女子仰躺着,眉眼微微上挑,一头乌丝散乱地披在身后,越加显得身子单薄。 衣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捏紧,战北霄生平第一次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下一秒,战北霄踢了踢椅子腿,将凤倾华叫醒。 睁开眼,两人对视许久,不语。 最后,还是凤倾华率先熬不住,揉了揉眼睛:“王爷,早啊。” 男人修长的身子微微弯腰,指着手上的一叠叠家规,眸光清冷:“本王叫你抄写家规,这是什么。” “家规啊。”凤倾华无奈。 女子的神态娇憨,透露出一股才刚刚睡醒的慵懒娇媚。 战北霄凉凉道:“看来一百遍家规对你来说还是太轻松了,看来本王得让你做些体力活。” “啊!”凤倾华惊得跳了起来,就差点脱口而出“你又发什么神经!” 但转念一想,这个男人,一旦惹恼了他指不定就让她做些根本无法办到的事情。 跟他讲道理完全行不通。 既然说不通,那就只有三十六计跑为上策了。 这么想着凤倾华将桌上的家规抱起,转身就跑,丢下一句:“我拿回去慢慢抄。” 看着面前已经空空如也,战北霄的唇边终于抑制不住地扬起丝丝笑意。 午后,王府后院的花园里,时不时传出哀叹声。 “哎。” “哎。” “哎。” 凤倾华一手转着笔,手上脸上不知何时都应沾上了墨迹,正对着桌面上的一叠纸长吁短叹。 这都一早上了,她连一遍都没有抄完,这战北霄根本就是故意折磨她所以搞出这么多家规,而且她觉得,这家规,根本就是写给她一个人看的! 什么入夜后不得出府,不得在王府使用轻功,不得与王爷顶嘴,不得...... 根本就是霸王条款,真要是按照这上面的家规,只怕她全身上下都没块好皮了。 正思索着,就听到由远及近地传来一阵人声。 凤倾华疑惑地转头,就瞧见和安公主浩浩荡荡地带着一群宫女太监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流影正准备上前去拦。 凤倾华见状心头立即生出一计谋,赶紧开口冲着流影喊道:“流影,给我泡杯茶送来,还有糕点!” 流影听到自家女主子的话,只能应是,也就是这个功夫,和安公主已经瞧见了她。 和安公主跟七王爷的关系还算是不错,所以七王府的人从来都不为难她,以至于让她今日直接就畅通无阻地冲了进来。 凤倾华故意挑衅地看着和安公主:“公主怎么就出宫了,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好好地待在皇宫里面面壁思过么?” 和安公主今日前来,本是因为宣统帝昨日已经查清楚来龙去脉,得知是她自己看七王妃不顺眼下的套,于是勒令她前来道歉的。 和安公主自然不可能这么乖巧,来这里,不过是想要出一口气。 一听凤倾华这话明显是在暗示昨日之事,当即怒火暴涨,冲到凤倾华面前抬手就要给凤倾华一个耳光。 凤倾华后退几步拿起那本家规,格外小心珍视地道:“公主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万万不可拿这本书撒气,这个可是王爷亲手写下来送给我的。” 和安公主一听这书对于凤倾华来说如此重要,当即一把抢了过来,看也不看就开始撕扯起来:“我皇兄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也只配拿着他的东西睹物思人,本公主偏偏不顺你的意!” 凤倾华表情难过地想要阻止:“公主,不要啊。” 说着,又黯然神伤地自言自语道:“撕碎了,我也只能慢慢拼凑起来了。” 和安公主一听,立即将那一页页的纸撕的稀碎,粘都粘不起来那种。 凤倾华难过地捂嘴,心里实则都已经乐开了花,没想到这和安公主还挺给力的。 凤倾华越是难过,和安公主就越是高兴,撕得越狠,地上都已经积攒起厚厚的一层纸屑,她还不够解气,吩咐身后的宫女太监,将地上的碎纸撕成粉末状,随后全一口气撒进了池塘里,想捞都捞不起来。 凤倾华恨不得给和安公主比一个大拇指,再抱着她转两圈。 和安公主眼尖地瞧见桌面上的纸笔,又想到刚才那本书,嗤笑道:“没想到你这个女人对我皇兄如此情深义重,竟然还临摹他的字,简直是不要脸!” 说着,又将凤倾华抄写了一早上的纸页也给撕了,这一下,凤倾华是真的有些心疼了,毕竟是自己的心血啊。 “和安公主,你怎么能这样呢,这是王爷罚我抄写的家规,如今被你撕了,你就不怕王爷责罚你吗!”凤倾华义正言辞地道,实则是因为凤倾华已经瞧见战北霄推着轮椅正往这边过来。 和安公主背对着,自然不清楚,冷哼道:“本公主就撕了你要怎么样,本公主跟皇兄是一个父皇,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你以为你一个小小的丞相之女就能够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简直是痴心妄想!本公主今天不光要撕你的书,还要撕了你!来人,将她给我一同扔进池子里面去!” 一旁的流影突然唤道:“王爷。” 那些正欲动手的宫女脸色齐齐一变,退回到和安公主身后恭敬地行礼:“奴婢(奴才)叩见王爷。” 战北霄面无表情地走近,一言不发,仍由那些宫人们跪在地上。 “王......”凤倾华正欲说话,一旁的和安公主立即抢先:“皇兄,这个女人欺负我,你要给我做主啊。” 凤倾华咂舌,这告黑状的功力,和安公主是第一。 “是吗?”战北霄不冷不热的看了眼身前的和安公主,黑眸不动声色的扫过她身后的凤倾华以及那地上的一堆废纸。 第97章 可怜的和安公主 战北霄隐约瞄到两个字便知道这是他让凤倾华抄写的家规,随后,眸色瞬间一沉,眸中闪过几分冷意。 凤倾华看向战北霄,却恰好对上战北霄满是冷意的视线。 凤倾华下意识心虚地挪开视线。 下一秒,战北霄满是冷意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南宫月落,本王让你抄的家规呢?” 凤倾华指指和安公主脚下,叹口气道:“本来妾身是在安安静静抄写家规的,谁知道,公主突然就冲过来全给撕了,我都跟她解释了这是王爷您让我抄写的东西,可是她根本不听妾身的。” 说着,做出一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表情。 一旁的流影也道:“主子,确实如此。” 战北霄闻言却是冷哼一声,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了目光盯着和安公主:“谁准你出宫的?” 和安公主缩了缩脖子道:“是,是父皇。” “父皇让你来我的王府作威作福,顺便颠倒黑白?” “不,不是,我,父皇让我,来同七王妃,道歉。”最后两个字,像是从和安公主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一样,小的可怜。 “道歉?你有什么歉要道?”战北霄的视线紧盯着和安公主,让她只觉得压力山大。 和安公主硬着头皮道:“就是,昨天的事情,其实,是我收买了宫人,想要嫁祸给七王妃,所以,父皇知道之后,让我来给七王妃,道歉。” “既然是道歉,那为何反倒像是来寻仇的?”战北霄沉眸道。 “我,我......”和安公主说话一向流利,头脑也很灵敏,总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可是一旦面对战北霄,光是盯着他的眼睛她便本能地觉得害怕。 战北霄懒得再看和安公主一眼,转而看向一旁正事不关己的凤倾华,冰冷刺骨的嘲讽声响起:“本王让你抄写的家规的呢?抄了多少了?” “王爷,那个,这个,额。”凤倾华一副不知道怎么说的尴尬模样,随即抬起手指指了指和安公主,表情有些无辜。 就见站在一旁的和安公主脸色越加的苍白,似乎是察觉到凤倾华的注视,和安公主警告似地瞪了凤倾华一眼,随即又快速地低下头去。 凤倾华挑眉,这和安公主还敢威胁她? 当她是吓大的? 凤倾华也不管战北霄是不是看见了地上的碎片,一脸伤心地望着战北霄,蹲到地上捧起地上的碎纸,痛心疾首地唤道:“王爷啊,妾身抄了一早上的家规啊,怎么就变成了这样,还有好多家规还没来得及抄写就这样阴阳两隔了,妾身都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救赎自己的罪孽了。” 在场众人都被凤倾华的动作和哭诉声惊住,只觉得画面格外的诡异。 战北霄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抑制住想要脱口而出的话,摁了摁眉心。 他要是不知道她这是故意惹恼和安撕掉那边册子他战北霄就跟她姓,这会还敢在他面前玩扮猪吃老虎的戏码。 “南宫月落,你意思是说你手上这些就是抄写的家规?你当本王瞎了?这根本就是一堆废纸!” “王爷,这真的是我抄了一早上的东西,你若是不信,你自己拼起来看看。”凤倾华声音软糯,可意思里却带着一丝挑衅。 反正家规已经被撕了,看战北霄还拿什么惩罚他。 “就算这是你抄的,那本王那本原稿呢?” 凤倾华飞快看了和安一眼,低头,一脸的欲言又止。 战北霄冷声开口:“流影,怎么回事。” 流影原原本本,将和安公主进来之后的所作所为以及与王妃之间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可以说是十分还原现场了。 战北霄冷冷地看了眼还在装无辜的凤倾华,虽然隔着面具看不出具体情绪,但那双眸子,却让人觉得十分有压迫感。 “和安,你有什么要说的。”战北霄盯着凤倾华,却是问和安。 和安公主的视线不甘地瞪了流影一眼,弱弱地点头道:“皇兄,我错了,我只是以为这是南宫月落顶着你的名头招摇撞骗,一时气不过这才会撕了你的书,我,我赔给你好不好,你不要生气了。” “赔?这世间独有一本,乃是本王亲自定制,你如何赔?”战北霄咄咄逼人道。 和安不安地双手纠结,她哪里知道,那本东西竟然会这么贵重,早知道就不该撕的那么碎,这样拼凑一下还能知道大致内容,重新誊抄就是。 看着满池塘散落的白花花的碎纸片,和安公主想跳池塘的心都有了。 和安公主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战北霄冷声问道:“既然你想不出来,本王替你想!” 说着,战北霄袍袖一挥,凤倾华手中的一捧碎纸片连同地上的被风卷起,漫天席卷之后,尽数朝着和安公主刮了过去。 噗通一声,和安落进水中,砸出一米多高的水花。 和安公主一边剧烈地挣扎一边狂叫:“救命,救本宫,本宫不会水!” 然而一旁的宫女太监们一个个就跟被点了穴道一般静立在一旁,动都不敢动一下。 凤倾华在一旁伸手拢成喇叭状:“公主,别演了,这池塘最多没过你腰间,除非你自己头朝下,不然淹不死人的。” 和安公主一听,双脚往下沉,果然踩到了地面,直接站了起来,果然正好没到腰腹下方。 如此一来,越加显得她刚刚的大呼救命显得格外的愚蠢。 战北霄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声道:“既然本王的书册被你扔进了池塘,那你就亲自一张张一片片拾捡起来,拼凑之后抄写一份还给本王,否则,你别想离开!王府多的是棚圈让你呆着。” 看着满池塘的碎片,有不少都已经化开,上面的字迹都已经晕染开。 和安公主面色呆滞,内心一片绝望。 凤倾华都忍不住开始同情起了和安公主,也开始有些质疑她说的话。 她说这个皇兄对她特别好,好到将她扔进水里,完成这项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为了让她住棚圈? 只怕到时候是猪圈,鸡圈,马棚,驴棚,还得看七王爷当时的心情如何。 第98章 王爷,如果我说我刚刚失忆 凤倾华正站在池塘边上看戏,就见战北霄转了过来,瞪着她:“一点东西都看不好,你还能做什么,跟我回书房!” 凤倾华撇撇嘴:“人家是公主,您的亲妹妹,她要撕王府的东西我还能管的着么。” 凤倾华说得伤心水,可是偏偏那双眼睛里面的倨傲怎么都隐藏不住。 “凤倾华!”战北霄突然怒吼一声。 凤倾华都被这一声吓了一跳,看向战北霄,拍了拍自己莫名受惊的小心肝,随即对上战北霄一双阴沉的眉眼。 “他是本王的皇妹不假,可你是本王的王妃,整个王府的半个主子,孰轻孰重自己都不清楚吗?” 凤倾华一听,心尖一跳,正要问他真的假的,就听到战北霄继续补充道:“所以你罪加一等。” 凤倾华的面目表情第一次失控,竟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来回应这一刻。 她自诩自己佘灿莲花,却抵不过这人的蛮不讲理。 这人果然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不过不要紧,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反正那本家规已经被撕碎了,怎么贴也贴不好的,看他还怎么罚她,可不是她不接受惩罚,实在是意外来的措不及防。 战北霄转动轮椅,随后朝着凤倾华道:“还不过来扶本王回房?” “哦哦”凤倾华最后看了一眼正在水中“嬉戏”找纸的和安公主,迈着轻盈的脚步朝着战北霄而去,随后推着轮椅往书房走去。 凤倾华磨磨蹭蹭地推着战北霄,明明一会的路程,硬生生被磨了一盏茶的功夫,战北霄也不说话,老神在在地坐在上面。 等到了书房,凤倾华一副筋疲力竭的模样,看着战北霄:“说吧,什么事,没什么我走了。” “你刚说你抄了家规是吧?” “是啊”凤倾华警觉地背脊陡然直起:“但是我没有抄到多少。” “抄了一早上,一百条总该抄到了吧?”战北霄眯着眼含着危险地看着她。 凤倾华强笑道:“当然了,我恰好抄了一百条。” 如果这人问的是她有没有抄到十条,她肯定也会厚颜无耻地点头说自己就抄了十条,脸是什么,在这个时候,只有自由最重要。 “嗯,也好,既然家规已经没有了,本王也不想费事了。”战北霄幽幽地道。 凤倾华连连点头,正在以为自己这次不用再费事的时候,就听到男人声线平缓地道:“那你就把你抄过的一百条再默写一千遍吧。” “什么?”凤倾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看着他的眼神中全是不敢置信。 “没听清还是没记住?”战北霄蹙眉道。 “没记住。”凤倾华立即打蛇随棍上。 “记住了几条?” “也就一两条吧。”悠然。 “到底是一条还是两条!”男人冷声道。 “第二条记住了一半,不全。”微笑。 “很好!”战北霄盯着凤倾华的笑脸,语调微沉:“既然你只记住了一条,那就将那一条抄写一万遍,不为难了吧?” “是不为难,只是,一万遍,那得抄到什么时候啊,总不能整日都在做这个吧,白天总要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凤倾华一副这分明就是为难的架势。 “这倒确实是,那就入夜之后来我房里,每日抄写两个时辰,何时抄写完何时结束惩罚。” 凤倾华此刻所有的路子都被男人堵的死死的。 说自己记性不好,人家只让你抄一条,说没时间,人家说可以慢慢抄,她倒是想说她根本不想抄什么狗屁家规,可是,不敢。 凤倾华抿唇看着战北霄,只觉得这一开始就是这个男人设下的一场局,让自己哑口无言。 “还有问题?”战北霄盯着凤倾华挑眉道。 “没有。”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准备抄写?” “这,这不是还没入夜么?”凤倾华说着,扭头看了眼窗外的青天白日,隐隐约约鲜花的香气,这样好的香气,难道不该出去睡个午觉?写什么家规啊。 “本王说的入夜两个时辰说的是你白日有紧要事的时候,你如今有紧要事?”战北霄鄙夷地看她。 凤倾华现在还真是没什么要是,闲出个鸟来也就是这样了。 凤倾华已经放弃挣扎了,反正自己现在是被这个男人抓住了小辫子,暂时就只能任由他搓扁揉圆了。 拉长了声线,凤倾华语调凉凉地道:“妾身这就去准备笔墨纸砚开始默写。” 说着,凤倾华却是头也不回地往大门口的方向准备一骑绝尘,然而刚走了没两步,便觉得双脚在原地来回打转,却是战北霄内力拖拽住了她。 “王爷,您这是做什么?”凤倾华一边往外施力,一边回头盯着坐在轮椅上老神在在的男人看。 “这里就是书房,你打算去哪?” “哦,对,我忘记了,我就光想着我房间里面有纸笔了,哈哈哈,肯定是今天日头太晒,搞的我有些乱了。”凤倾华说着,面上含笑,心里含泪地朝着书桌走去。 铺好纸笔,开始一笔一划的攥写,一边跟着摇头晃脑地念念有词:“入夜后不得出府,不得在王府使用轻功,不得与王爷顶嘴,不得口出恶言,不” 凤倾华刚刚写好一遍,就听得边上传来战北霄悠悠的声音:“看来王妃的记忆回来了?不光是能记得一条半条,竟是能记得五六条啊,既然如此,那就将你刚刚背诵的那几条也一起写一万遍吧。” 凤倾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颓废之余说了什么,双目微张,嘴张大,一副石化的模样。 她刚刚怎么就嘴贱了,嘴贱就算了,说什么不好,非要背那破家规。 凤倾华露出一个苦笑的表情:“王爷,如果我说我刚刚失忆......” 还没说完,战北霄投给她一个你以为本王会信你鬼话的神情,活生生打断了凤倾华的话。 凤倾华不甘地做最后的挣扎:“王爷,我刚刚背的是四条,没有五六条那么多!” “嗯。”战北霄点头。 第99章 王妃亲自指教 凤倾华瞪着他,愤愤然地开始继续接着往下写,笔锋用力,根本就是恨不得将这张纸当做战北霄的脸在自己的手下摩擦。 “写字静心,怎么反倒你却是越写越是激愤,本王拟定的家规竟有如此奇效?”战北霄就坐在外厅里面,手上的书翻过一页,伴随着清玲作响,就连话语都带上一抹宠溺。 凤倾华视线幽幽地看着他:“可不是么,四条家规,四万遍,光是想想这数字便有提神醒脑之奇效。” 战北霄嗤笑:“你当本王不知你是故意惹怒和安撕毁家规?本王只是罪加一等,没有赐你连坐之罪,让你跟和安一起下水捞家规便已经是仁义之举,你还跟本王抱怨上了?” 凤倾华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懒得同眼前的男人说话了,总而言之,这件事她总会找补回来的。 凤倾华一遍遍地开始默写,渐渐地,还真的就平复了下来,室内一片平静。 流影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自家主子握着本书目光望着书桌旁的王妃,那专注样,仿佛是再研究什么新型的战术,格外的认真。 “主子。”流影在门口站了一会都没见自家主子发现自己,只能自己增加存在感。 战北霄被人打断,蹙眉看向流影,眼神冷的像冰,看的流影背后一寒,不敢再拖,立即道:“主子,是宮里来人了,皇上得知和安公主在您这里犯错,说要将她领回去惩罚,属下不敢做主,请主子示下。” “本王之前说的话你当耳边风了?”战北霄冷声道。 流影顿时会意,看来,主子是不打算皇上面子,打定了主意要惩罚和安公主了。 “那宫中那边,该如何回?”流影小心翼翼地问道。 早就被打扰了清净的凤倾华闻言立即道:“是父皇派人来的,咱们王府连个主子都不出面就派个侍卫传话不太好吧?” 流影连忙点头:“王妃说的是。” 凤倾华将笔一扔:“王爷没空,本王妃去。” 战北霄挑眉看她,凤倾华直接将他当成空气,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 流影站在门外,有些忐忑地看着自家主子,好半响,听到战北霄启口道:“别让那些不长眼的欺负了她。” “是。” 流影说着立即施展轻功朝着正厅而去,脑中却是整理着来人的情况。 这人是皇后身边的嬷嬷,说是皇上派来,也不过是个托辞,实际上却是皇后得知自己的宝贝女儿被欺负所以跑来维护而已。 流影赶到的时候,恰好瞧见的就是那位宫中的嬷嬷从厅中飞出的身影,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圆弧,而后重重地落到地上,摔的全身蜷缩成一团。 流影吃惊地张大了嘴,尚且有些没能回过神来。 凤倾华从里面走出,身上夹带着一身凌厉,冷笑道:“你不是说不知王府的规矩吗,如今本王妃亲自指教你,现在你懂了没有?” “你,你敢动我,我可是皇后娘娘的人。” “皇后的人又如何,皇后身边的狗奴才就敢大胆管到王爷家的事情?幸亏你是皇后身边的狗奴才,若是王府的,就你这种没有脑子又不长记性的刁奴,早就做成了花肥。” 第100章 流浪狗收容所 江嬷嬷躺在地上听着七王妃的话,只觉得胸口有一口老血想吐吐不出。 宫中同来的宫女们见状立即去将江嬷嬷扶了起来,一边替她擦拭伤口一边替她拍打灰尘,那待遇,若说是一位主子也不为过。 看样子,还真是在宫中作威作福的角色。 江嬷嬷缓过劲来,等着七王妃道:“王妃,您可曾想过,您得罪了皇后的人,会有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说来听听。”凤倾华挠挠耳朵,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江嬷嬷只当眼前的女子就是一个小家子气有点暴力的女人,于是清了清嗓音道:“皇后娘娘虽然不是王爷的生母,但是也是正式的母后,对于自己儿子媳妇的行为不端有指导之责,若是您的言行行为有过失,大可以将您废除给七王爷另外迎娶一位王妃,就算是如此,王妃还是要如此行事?” “文绉绉的,你的意思无非就算皇后可以代替王爷休了我是不是?”凤倾华冷笑道。 江嬷嬷临危不乱,镇定自若地回道:“正是。” 凤倾华笑着道:“所以呢?” 江嬷嬷盯着凤倾华,见她竟然跟个榆木疙瘩一样灵顽不灵,气的一甩袖子道:“灵顽不灵!你若想好好在王府呆着就应该好好讨好娘娘,而不是这样仗着自己的王妃的身份就当自己是王府的主人,你......” 江嬷嬷的话还未说完,整个身子就陡然腾空,整个人再次飞出,这一次,是直接越过城墙飞到了王府大门外。 “江嬷嬷,江嬷嬷。”几个宫女立即从大门口跑了出去,整个正厅一下子便空了下来。 凤倾华几大步迈到了大门口,看着摔在台阶上的江嬷嬷等人,目光却是看向守在王府大门的两个侍卫,沉声道:“这里是七王府,不是流浪狗收容所,不要什么疯狗都放进来,再有下次,王府家规伺候!” “是。”门口的侍卫异口同声道。 凤倾华这才悠然地看向江嬷嬷:“和安公主撕毁王爷亲手绘制之物,本该重罚,念在她是初犯,只是让她将其复原,已是仁至义尽,就是有你们这些刁奴,是非不分,才让公主不分轻重,回去告诉皇后娘娘,养不教,母之过,若是真心心疼自己的女儿,就让她亲自来王府领人!” 说着,凤倾华再没有看她们一眼,大手一挥:“关门。” 王府大门直接闭合,将宫中众人关在门外。 凤倾华经过流影,脚步微顿,目视前方,正义凛然地道:“送这些人出门的细节就不需要告知王爷了,他事务比较繁忙。” 流影错愕地道:“可是......” “本王妃的家规还未抄完,若是在抄完之前出了什么别的意外,那可别怪本王妃翻脸无情。”凤倾华幽幽地瞪着流影。 流影后背一凉,想到之前景郁被她报复弄得那么惨,只能咽了咽喉咙,点头。 反正王爷只是说让他看着不要让王妃吃亏,至于是王妃让别人吃亏的事情,并不重要。 凤倾华笑意渐暖,伸手拍了拍流影的肩膀:“乖。” 江嬷嬷一回到皇宫之后便将自己在王府受辱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给了皇后听。 皇后听得眉头微蹙:“什么?你说你只是说了一句话就被南宫月落给扔出去了,你说了什么?” 江嬷嬷回想了一下,记得自己当时正在前厅里面趾高气扬地说要带着和安公主离开,而后王妃就笑眯眯的出现了。 她一想到这个王妃不过就是丞相府一个不受宠的女儿,又素来是个软糯的性格,所以心生不屑,随口说了一句“一个不管事的王府能有什么规矩。” 之后就被震飞了。 江嬷嬷自然不敢同皇后说是她自己先说了这样一句挑衅的话,于是开口道:“奴婢不过就是奉您的命令要带和安公主回来,可那王妃却说公主坏了规矩一定要按照王妃的规矩来。 还说养不教母之过,让娘娘您亲自去领公主回来,可是奴婢听采菊说了,那本也不知是什么的劳什子东西根本就只是一本什么破家规,被公主随手撕碎了扔进水里,他们却口口声声说是王爷亲手所书,要让公主赔,这根本故意让公主难堪啊娘娘,公主眼看马上就要到相看驸马的年纪,若是这等名声被传出去,那公主的婚事岂不是会受到影响,还有安平郡主那边也势必会有损害。” 皇后听得面色凝重,显然也料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可让她堂堂一国之母亲自去王府领人,那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仔细一想之后皇后冷声道:“你速去丞相府,让丞相府去一趟,既然是母之过,那她这个母亲过去好好教导一下自己的女儿也是应该的。” “娘娘,妙啊,丞相夫人是王妃的生母,料想她也不敢动手,尤其是丞相夫人那般的性子,定能让王妃狠狠吃些苦头。”江嬷嬷满面笑容地道。 “你且出宫去,陪着丞相夫人一同,无比要将公主带回来。”皇后沉声道。 “奴婢遵命。”江嬷嬷行礼之后便退了下去,带着令牌再次出宫。 而此刻,凤倾华却正是坐在书桌旁,双手撑着下巴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不远处正在看书的战北霄。 战北霄右手手指微微蜷起,额角微微跳动了几下,手上翻动书页的频率也慢了不少,随后,就听啪的一声,将书合上,抬头正对上凤倾华的视线,冷硬地道:“你盯着本王做什么!” 凤倾华长长地叹了口气:“王爷,这家规太难了。” “抄家规不是目的,记住才是目的。”战北霄淡声道。 “王爷,我跟您打听个事情”凤倾华语调微扬,带着一丝神秘感,让一向对外物不怎么关心的战北霄都忍不住猜测,她会问什么。 “说。” “王爷,您说,怎么才能让一个好端端的大官突然被调任开呢?”凤倾华好奇地道,像是南宫极这样,经营了大半辈子坐到了丞相的位置,必定会万事小心,那要怎么样才能被降职呢? 第101章 是不是开玩笑,你说了算 凤倾华不好明说自己说的大官是什么身份,若是让战北霄知道自己要搞垮自己的亲爹,只怕得将她当成毒妇吧。 “那得看你说的大官得罪了什么人。”战北霄沉声道。 凤倾华眨眨眼:“比如说得罪你呢?” “杀了不就调任了?”战北霄说的格外轻松。 凤倾华干笑了两声道:“你开玩笑的吧。” 这人,怎么比他还毒。 “是不是开玩笑,不是你说了算吗?”战北霄沉声看着她,眼眸深邃。 凤倾华的心漏了一拍,赶紧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纸:“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 “你”战北霄正欲说话,流影再度出现在了门口,打断了男人的话。 “主子,丞相夫人来了,说是许久未曾见到王妃,十分挂念。” 凤倾华听得挑眉,丞相夫人,上次被她剃掉的头发应该还没有长出来吧,这才过了没多久,应该不会那么想这么快见她吧? 凤倾华很快想到这人来此必定的得了皇宫那边的命令,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是啊,我也挺挂念母亲的,许久没同母亲用膳了,流影你先让我母亲在前厅等候,我这就去准备膳食。”凤倾华说着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邪气。 战北霄闻言挑眉,依照他所知道的,这女人跟丞相夫人可没有那么深厚的母子情。 前厅里面,丞相夫人坐在那里只觉得如坐针毡,目光时不时看向门口,既是期待又有些惧怕。 适才皇后身边的江嬷嬷来丞相府找她表明来意之后丞相夫人实则是想拒绝,可是偏偏江嬷嬷拿出令牌来软硬兼施,她这才硬着头皮跟来。 想到自己要跟如今的南宫月落面对面,丞相夫人如今还有种头皮被支配的恐惧。 她的发丝被剃之后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出门,最后还是她高价买了少女的发丝最后制成一顶假发。 一想到南宫月落,丞相夫人就感觉头皮凉凉的,可之后对于南宫月落就是更深的恨意。 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她的表情几度变幻。 迟迟不见凤倾华出现,丞相夫人有些不耐烦地道:“江嬷嬷,看样子王妃不会出现了,我们还是走吧。” 江嬷嬷似笑非笑地道:“夫人这样离开,那我回去又该如何跟娘娘交代?” 丞相夫人只能讪讪继续坐下,不忘同江嬷嬷道:“江嬷嬷,我这个女儿,自小就离经叛道,好的不学,就学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您想要教训就随便教训,不用觉得为难。” 江嬷嬷抿唇,悄悄地摸了摸自己摔疼的地方,面上一片冷漠地道:“夫人乃是王妃的娘亲,教训还是教导,还是夫人自己来吧。” “谁要教训本王妃?”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道女声,顿时,二人同时感觉头皮一凉,周身泛疼。 凤倾华走近厅中,身后跟着几名侍卫,手中端着一盘盘盖的严严实实的菜肴,被一一放置在桌面上。 凤倾华笑着道:“母亲跟这位嬷嬷来的不凑巧,王府正准备用膳,并没有多余的膳食,所以这些都是本王妃亲手制作,这才让二位多等了一会。” 丞相夫人闻言蹙眉看向凤倾华,心中揣测:她难不成是想要跟我和解? 江嬷嬷心中想的却是,现在才知道怕了,想要用一桌饭菜来示好,没那么简单。 这么想着,江嬷嬷冷笑道:“王妃客气了,我们这次来,可不是为了吃饭的。” 凤倾华笑的异常诡异,话语轻柔地道:“来的目的是什么不要紧,来都来了,就将就着用些吧。” 说着,双手轻轻拍打了一下,就见原本亮堂的大厅,门窗被人快速关上,严丝合缝,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第102章 吃菜前玩个小游戏 丞相夫人跟江嬷嬷见状蹙眉,看着面前笑得格外温和的王妃,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七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哪有吃饭关门的规矩?”江嬷嬷怒声道。 凤倾华毫不客气地怼道:“在我七王府,招待你们这样的贵宾,就有这样的规矩,不习惯?那也得受着。” 说着,凤倾华柔和地示意丞相夫人:“母亲,我们坐过去吧?” 丞相夫人挺了挺胸站了起来,迈着优雅的步子自然而然地坐到了主座上,在她看来,凤倾华根本就是在向她示好。 凤倾华并未坐下,反而是指着用银色盖子盖着的菜肴道:“这些菜都是本王妃为二位精心准备的,不过在吃菜前咱们还得玩一个小小的游戏,我会同时问你们一个问题,回答得最慢的一个人,就能够得到一道菜的奖励。” 看着桌上差不多有近二十道菜,江嬷嬷冷声道:“故弄玄虚。” 凤倾华笑而不答,只是冲着丞相夫人眨眨眼,引得后者一片茫然。 突然,就听凤倾华抚着自己的面容娇媚开口道:“我美吗?” 江嬷嬷陡然嗤笑一声,看着凤倾华表情满是不屑。 凤倾华摸着自己的下巴笑了笑:“很好,这次江嬷嬷答的最快,母亲你到现在还没回答,是因为饿了吗?既然如此,就从这些菜里面随便挑一个吧。” 丞相夫人有些踟蹰,看了凤倾华一眼,随手指了指面前的菜:“就这个吧。” 凤倾华笑了起来,伸手去揭开了银盘,随便看了一眼,清声道:“这道菜叫做翻云倒地,母亲请品尝。” 丞相夫人小声地道:“什么鬼名字,果然是没读过书的。” 说着,就拿起筷子去夹菜,只是筷子突然在半空中定住,就好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静默了几息之后,丞相夫人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狼狈地摔坐在地,双眼瞪的老大,颤抖的手指着盘子里面正在蠕动的的东西。 “那,那是什么!”丞相夫人的声音都在发颤,少了平时的矫揉造作,多了一丝市井之气。 凤倾华掏了掏耳朵,随口道:“没什么啊,就是一盘蚯蚓而已。” “南宫月落,你,你竟然让我吃这种污秽之物,你是不是疯了!”丞相夫人坐在地上冲着凤倾华歇斯底里地怒骂道,也不顾忌自己的形象以及这里是七王府,丝毫没有贵妇人该有的矜持。 丞相夫人开始失控大骂,骂的格外难听,没有人阻拦她,也没有人拉她起来,凤倾华就站在那里看着她。 等到丞相夫人骂累之后,头顶再度响起一阵噩梦般的声音:“骂够了没有,够了的话就起来,接着用膳。”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吃那么恶心的东西!” 凤倾华笑着转头看向一旁正在不断往大门口移动的江嬷嬷:“江嬷嬷,你们两个玩游戏,我母亲如果不参加的话,可能这盘蚯蚓就只能你自己吃了。” 江嬷嬷闻言下意识摇头:“不,我不要。” 凤倾华笑的格外温和,好似帮她出主意一样:“你若是不想吃的话,那就让我母亲吃了吧,她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而已,嬷嬷您帮帮她?” 江嬷嬷如同被蛊惑了一半,对着凤倾华的双眼,有些呐呐地道:“她吃了,我就不用吃了?” “对啊,嬷嬷。” 江嬷嬷闻言,将目光落到桌面上,随后扫到地上的丞相夫人身上,突然就冲上前去,将丞相夫人提了起来,按在凳子上坐好,抓起一把就往女人的嘴里塞进去。 丞相夫人感受到那触感从嗓子里面滑进腹中,猛地大力将江嬷嬷推开,趴在地上狂吐起来。 丞相夫人恨声地望着江嬷嬷,大骂道:“你这个老破,竟然敢对我下手!我可是堂堂丞相夫人!” 江嬷嬷如何不知道自己这一下是得罪了丞相夫人,可是刚刚,她却好像是中邪了一样,满脑力里面想的都是,只要她吃了自己就不用吃那恶心的玩意了。 正在这时,凤倾华笑着道:“刚刚的游戏里面啊,江嬷嬷答得快,可是答案却让我不是很满意,所以,江嬷嬷有惩罚,这个惩罚么,母亲来帮我执行吧。” 丞相夫人一听,冷笑着看向江嬷嬷,身手敏捷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扭头看了一眼四周,在瞧见一个葫芦嘴之后露出了恶意的笑容。 葫芦嘴,就是葫芦熟透之后从上到下砍成两半用来舀水用的。 只见丞相夫人直接掐住了江嬷嬷的脸颊将葫芦嘴塞了进去,用一只手固定住,直接将剩下一阵盘的蚯蚓都倒了进去,还用手一个劲地往里面塞。 江嬷嬷比丞相夫人力气大,蛮力将人推开,一个劲地往外吐,只觉得自己的肚子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钻来钻去。 “好了,第一个问题玩完了,我们来接着玩第二个吧。”凤倾华双手抱胸对着二人笑道。 江嬷嬷闻言,立即就跪倒在了凤倾华的面前忏悔:“王妃奴婢错了,是奴婢嘴臭说话顶撞了王妃,奴婢该死,求王妃饶奴婢一命。” 一边说着,江嬷嬷一边往自己的脸上左右开弓扇巴掌,视线都不敢往桌上瞟。 凤倾华笑着道:“玩游戏而已,不用吓成这样吧?” 江嬷嬷立即砰砰砰地磕头:“求王妃饶命,求王妃饶命啊。”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魔鬼,再玩下去,今天非把命交代在这里不可。 凤倾华默默鼻梁,笑着道:“那还真的挺可惜的,江嬷嬷不愿意玩,那我这准备的二十多道菜可如何是好?” 说着,瞥向丞相夫人,笑意吟吟地道:“那不如?母亲留下来陪我玩?” 丞相夫人立即后退几米远连连摇头,眼中全是惊恐之色。 凤倾华有些难过地道:“母亲也不愿意?那这些菜,我只能留着下次有客人来的时候再招待了。”一脸可惜之色。 丞相夫人见状赶紧飞奔朝着门口,抓开门就跑了出去,江嬷嬷跪在那里看的分明,眼睛都忍不住瞪大。 亏得她还以为外面被人锁住定然有人把守,那她们刚刚那一幕岂不是白白惹人笑话? 想到这里,江嬷嬷也赶紧手脚麻利地跑了出去,就在要到门口的时候,听到女声凉凉地响起:“嬷嬷这就走了?” 第103章 少作死还能活的舒服些 江嬷嬷内心瓦凉一片,机械僵硬地转过身来看着凤倾华。 凤倾华笑着道:“嬷嬷你看看你在我这吐成这样,就这么走了?想要本王妃帮你整理这些呕吐之物?” 江嬷嬷见她是说这个,稍稍吐出一口气道:“奴婢这就收拾。” 说着,直接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蹲在地上开始认真收拾,之后还又取水跪在地上擦拭了好几遍,这才一脸局促地看着凤倾华。 凤倾华赞叹道:“嬷嬷手艺真好,看看这地面擦的透亮透亮的,我都有些舍不得让你离开了,不如你就辞去宫中的职务,来王府任职吧。” 江嬷嬷立即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多谢王妃的厚爱,奴婢粗手笨脚的,怕是做不了王府的活计,还是回去禀告皇后娘娘吧。” 凤倾华略有失望地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本王妃就不留你了,和安公主那边,嬷嬷可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没有,公主任性,多亏王爷与王妃教导,奴婢回宫之后自会同娘娘解释。”江嬷嬷生怕七王妃扣留自己,赶紧表明立场。 凤倾华这才满意一笑,拍了拍江嬷嬷的肩膀笑着道:“江嬷嬷倒是识趣,本王妃还挺喜欢你的,以后你有空就常过来玩吧。” 江嬷嬷虚笑着,不敢应答,慢慢地退出了厅门,等到自己的身影消失在王妃的视线之后,整个人扭头便开始狂奔,恨不得趴在地上四肢并用。 凤倾华瞧见,撇了撇嘴看了一眼桌上的盘子,随后揭开了一个,却不是丞相夫人等人以为的是各种奇怪的生物,而是一个个空盘。 就这么一点时间,凤倾华哪有空去给她们找那么多,只能找个简单的来吓吓她们,谁知道还真的这么不经吓,蚯蚓在医书上面好歹也是一味药啊。 凤倾华将这二人吓倒之后便吩咐人将盘子撤下,自己借机回了房中休息。 而一直都在王府里面等着母后派人来救自己的和安公主却是望眼欲穿。 之前听说宮里来了人,于是她便让人扶着上了岸,稍微整理了仪容打算离开,谁知道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反倒听说江嬷嬷被七王妃打出了王府。 再后来,又听说江嬷嬷带着丞相夫人来救援,和安又是一副胜券满满的模样,然而此刻已经整整过去了一个时辰,日头已经偏西,她也已经饿得咕咕叫,却没有人来给她送晚膳,更没有人来接她。 和安公主豁地一声站起来,但是还未走到院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流影不在,这样的小事自然不需要他这样的贴身侍卫,拦住她的人是另一个冷面的侍卫。 “滚开!”和安公主怒声道“知道本公主是什么身份吗,竟然敢拦我!” 现在天都快黑了,她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没有人管,再不走难不成要等死吗! 和安公主猜想着,七皇兄一定不知道她被这么欺负了,一定都是七王妃那个毒妇暗中做了什么。 “王爷有令,公主将损坏的东西修复好之前不准离开后院一步。” “那些东西怎么可能一日之间就修复好!”和安公主气结。 “那就公主什么时候修复好,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你是七王妃的人是不是!七皇兄一定不会这样对我的,你赶紧给我让开,否则我砍了你的头!”和安公主任性地道。 “属下是王爷的人,普天之下,只有王爷才能够砍杀小人,公主怕是没有这个资格。”冷面侍卫冷冷地道。 和安公主:“......” 狗奴才,这些狗奴才,简直是可恨至极! 皇宫里面,皇后寝宫内,此刻皇后娘娘从江嬷嬷的口中知晓一切的时候起的猛拍了一把桌子。 “岂有此理!这个南宫月落简直是吃了豹子胆,竟然敢跟本宫作对,简直是岂有此理!” 就在皇后气的咬牙切齿的时候,就听到宣统帝驾临的声音,立即跪迎,脸上的委屈如何都遮掩不住。 “皇上,您就棒棒和安吧,她在七王府都快要被折腾死了,再这样下去,今后我们还能够看见她吗?” 宣统帝早就已经得知了宸王府的事情,瞧见皇后这副模样蹙眉道:“堂堂一国皇后,张口闭口就说死不死的,难怪和安这样没有礼数,朕命她去王府道歉,谁知道她竟然又惹出这样的祸事,就该给她一个教训,免得还她以为天大地大她就可以无法无天。” “可是皇上,惩罚也已经过了,就算了吧,和安从小体弱,泡在水里那么长时间沾染寒气如何是好,眼见就入夜了,她哪能适应得了那般日子,您就心疼心疼她,将她召回吧。”皇后说的楚楚可怜,眼泪水就跟不要钱一样。 虽然宣统帝对于这位皇后并不喜欢,可是对于和安却还是十分宠爱的,但是如今却是涉及到自己最喜爱的儿子。 宣统帝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道:“和安不是小孩了,总得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老七有分寸,不会乱来,你放心吧。” 说完,便施施然离开。 皇后恨恨地看着那身着龙袍的男人,险些咬碎银牙。 “娘娘,现如今该怎么办?不能真的将公主留在王府里面让她住驴棚马棚吧?”江嬷嬷从小看着和安公主长大,自然心疼这个一手带大的小公主。 “他敢!再怎么样和安也是皇上最喜欢的女儿,他敢这么糟蹋一国公主?” 江嬷嬷看了皇后一眼,没敢说话,心中却是肯定了一句,敢的,就算是王爷顾念着兄妹之情,可是您忘记了王府里面还有个七王妃? 那个可是连自己的亲娘都能作弄的人,还会怕你一个小小的公主小姑子? 江嬷嬷知道这只是皇后娘娘的托词,如今皇上来这里走了过场,亮明意图要给七王爷撑腰,就算是皇后娘娘去也讨不了好,如今,也就只能期待,和安公主在王府里面安安分分的,不要跟王爷王妃硬碰硬,少作点死还能活的舒服一些。 第104章 贼喊捉贼 凤倾华在房中一直睡,等到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肚子饿的唱起了空城计。 凤倾华回忆了一番,确定自己白天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做什么耗费体力的事情,应用排除法之后便只剩下了默写家规这一项。 这简直是一项又耗费脑力又耗费体力,还耗费寿命的活动。 肚子空空睡不着,凤倾华干脆就翻身坐起来偷偷摸摸朝着膳房走去,之所以偷偷摸摸,只是凤倾华习惯在夜间活动,走的路线都是避开侍卫巡逻的黑暗路线,绝对安全。 就在抬手就要推门进入膳房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侍卫的声音:“有人朝着膳房去了。” 凤倾华疑惑,她明明藏的隐秘,怎么会突然之间就被人发现了? 这么想着,下意识藏进一棵粗壮的树后,刚刚进入就瞧见那树后早已经躲了一个人。 那人正要尖叫就被凤倾华捂住了嘴:“别乱喊,把人招来丢不丢脸?” 面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天被凤倾华陷害的和安公主,这会正用一副杀父仇人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凤倾华。 二人互相对望,等到四周巡逻的人都离开之后,凤倾华这才松开和安公主,就听和安公主率先怒声道:“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凤倾华指着自己的鼻子,好笑:“我?” “不是你是谁,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里指定没安好心!”和安公主冷声道:“我要去告诉皇兄!” 说着和安公主就要往树后站起来离开,刚刚转身就被凤倾华抓住肩膀转了过来,凤倾华低头看了一眼和安公主怀里鼓鼓囊囊的一包,伸手就往她的衣襟里面掏去。 和安公主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脱口喊道:“流氓!” 凤倾华晃了晃从她衣襟里面的一只烧鸡,挑眉道:“现在谁才是鬼鬼祟祟?竟然敢跑到我们王府里面来偷东西,你说,偷盗是什么刑罚?” “你别胡说,我堂堂一个公主,我怎么可能会偷,我那是拿!这王府是我皇兄的,拿点东西怎么了?”和安公主故作大声,就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 凤倾华点点头道:“哦,那行,那我现在就去跟你皇兄说一声。” 说着,凤倾华就准备离开,和安立即拽住她:“你敢!” 皇兄禁令禁止不准她用膳,若是知道她跑来膳房,只怕是明天都消不了气,她是真的不想在待在这个破地方了。 凤倾华笑着道:“你看看我敢不敢。” “等等,你想要怎么样才能当做没看见我?”和安公主咬牙切齿地道。 凤倾华笑着看向和安公主道:“你现在是在求我?” “我们这是在做等价交易。”和安公主很有威仪地道,就算是黑夜中都不忘记要抬高下颚,一副皇家威严不可侵犯的样子,全然忘记自己刚才是如何偷偷摸摸在一路偷到膳房里面偷鸡差点被人发现。 凤倾华好笑地晃了晃手中的裹布:“哦,交易啊?我没有做交易的打算,我就是单纯地喜欢别人求我,毕竟小人物做惯了,就喜欢被一些大人物捧着,比如什么王爷啊,公主啊,娘娘啊之类的。” “你休想!” 凤倾华点头:“我也觉得我想的挺美的,那我就不耽误公主的事先走一步了,再晚一点,我担心王爷睡着了。” 凤倾华走的快,眼看着已经要走出这处院落,和安公主一路狂奔追了上去,表情十分不情愿地道:“好,我求你,求你不要将今晚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求我就是这样的态度?” “那你要怎么样?” “公主这么聪慧,应该会学动物叫的吧?叫两声来听听?” “南宫月落,你竟然敢羞辱我!”和安公主怒声道。 “这怎么是羞辱呢,这分明是情感的交流,是友好的表达,你求我是有要求,我帮你也有要求,这才是公平啊,再说了,我让你学动物叫两声,又没有限制物种,你随便叫叫,我随便听听不就完了?” 和安公主看着凤倾华说的随意,似乎并不是很难理解的样子,又想到如果事情被皇兄知道之后的结果,只能黑着脸,低着头,细细地叫了两声:“吱吱吱。” 凤倾华见状倒是真的有些意外了,她原本以为和安公主大约会学一些比较高雅的,比如鸟叫啦,羊叫猫叫之类的,没想到这么特立独行。 和安公主叫了一声之后就恢复了凶巴巴的表情:“够了没?” “够了够了,公主再见。”凤倾华笑着,绕开和安继续往外走。 “等等,把东西给我留下。”和安公主不高兴地道,那可是她毁去一世英名偷来的。 凤倾华晃了晃道:“公主没有听说吗?偷盗者,罚五十板子,追回所有偷盗之财,这些啊,自然是充公了,公主赶紧回去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说着,拍了拍和安公主的肩膀,十分潇洒的离开。 和安公主眼睁睁地看着凤倾华离去的背影,恨不得冲上去跟她拼命,可是想到自家皇兄浑身冒着凉气的模样就怕的发抖,只能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拖着沉重的步伐回了她暂时的居所。 书房内,流影将适才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禀告给自家主子,心中却是奇怪,自家主子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起王府的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战北霄这会了无睡意,听了流影的话之后下意识地看向窗外被月光照的明晃晃的屋顶,挑眉道:“看来是该给她找点事情做了,省的她没事总喜欢欺负小辈。” 流影听得嘴角微抽,心道,主子您说的真对,只是您能不能不要用这样一本正经的神情说着这样宠溺的话? “虽然王妃是比公主长了一辈,可是两人年纪相仿,也不算是欺负,顶多算是性格不合而已”流影的本意原本是想为王妃说两句话,谁知下一秒,就听男人冷沉的声音陡然自他头顶响起。 “你的意思是,本王年纪很大?” 第105章 顺天府任职 流影额头立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连带着后背都有寒意划过,立即道:“王爷正是壮年,自然不大,属下的意思是王妃性格活泼,与小辈们玩闹也只是人之常情。” 战北霄冷眼看着他,看他怎么圆。 流影咽了咽口水,开口道:“主子,属下认为,王妃不是比较喜欢查案么,那您可以弄两个案件给她查查。” 战北霄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让本王去杀两个人让王妃去找凶手?” “当然不是,宗人府里面不是多的是一些陈年旧案么,主子大可以让王妃闲暇之余去玩玩。”流影费劲心机地想着。 战北霄摸了摸下巴,倒是没有立即反驳,随后挥了挥手,让流影下去。 自己一个人在房中思量着。 “什么?”第二日,凤倾华正在用早膳,冷不防就听到战北霄的话,整个人都忍不住蹙眉:“你让我女扮男装去顺天府任职?” 战北霄挑眉,一副你没听错,还不赶紧来跟本王道谢的模样。 凤倾华勾唇呵呵笑了两声:“王爷,您还真是别出心栽啊。” 生怕弄不死我是不是? 战北霄道:“你成日在王府中呆着也甚是无聊,想来让你白天黑夜都抄写家规你也是抄不完的,不如去做点你喜欢的事情。” 凤倾华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喜欢了?” 战北霄伸手指了指双眼,表示都有看到。 凤倾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表示无话可说。 上辈子她学法医确实是为了兴趣,之后穿越到了这边,被师父收养而后学习了医术那也是因为生活所迫,所以她才会偷偷搞了那么多的副业,现在好不容易当个王妃闲上两天,这个男人就要开始折腾她了。 凤倾华连连摇头:“我不喜欢,我不去。” 战北霄闻言,脸色微沉:“为何?” 凤倾华开始胡扯:“我一个已经成亲的女人,整日在外抛头露面的,不太好吧。” “既然你已经认定自己是个成亲的女人,今晚就圆房吧。”战北霄话语淡淡地说着,顺势端起茶杯,用茶盖划了划杯沿,动作格外的矜贵。 凤倾华立即道:“我突然觉得,女人还是该有自己的事业,嗯,顺天府是吧?什么时候开始去?明天吗?”凤倾华笑,露出表情的八颗牙齿,黑亮的双眼炯炯有神地瞪着战北霄。 战北霄道:“用完早膳你便可以去。” “太赶了吧?”凤倾华泪奔。 “赶?那不如,等今晚先圆个房,明日你再去?”男人眼角微挑,用余光看她。 凤倾华立即改口道:“我觉得王爷这个主意真是好,今天就去吧,先熟悉一下也是极好的。” “嗯,去之前,先得约法三章。” “王爷,这个,就不用了吧?这个差也不是我想去......”凤倾华正准备委婉的拒绝,就被男人毫不留情地打断。 “第一,不准泄露王妃身份,第二,不准泄露女装身份,第三,不准招惹男人。” 第106章 补丁服 凤倾华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是对上男人那双深邃似海的眼神,所有的话尽数咽下,只能蔫蔫地说了句好。 刚说完,流影便抱着一套布衣走了进来,凤倾华看着那灰扑扑的颜色就本能地蹙起了眉头,不悦地看着战北霄。 果然,就听流影恭敬地道:“王妃,这是特意为您准备的衣物。” 凤倾华忍不住道:“让我装男人还不够,还让我穿这么丑的衣服?你们王爷的审美怎么那么差劲啊?” 流影低了头望着地面,不与人对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主子吵架,他这个做下属的可不想被波及。 流影这会压根忘记,这个“好主意”可是他给主子提议的。 凤倾华随手挑起那件灰衣,一侧下摆上面的深色补丁尤为突出,这还是一破衣服。 凤倾华瞪大了眼,随即转向战北霄:“你怎么不直接给我一件乞丐服啊?你让我去上职,好歹也得给我件像样的衣服啊,俗话说的好,人靠衣服马靠鞍,衣服是人与人之间的第一印象。” 凤倾华的眼神里透着一种“你是在故意整我”的讯息。 战北霄放下茶碗,淡声道:“去试试。” 凤倾华不情不愿地去试了试,片刻走出,战北霄随意地抬眼,眼眸微顿。 只见面前的男子,生的白玉如画,唇红齿白,周身带着一股清淡雅芝,那双眼睛带着不羁,斜斜地倚靠在门框上,微恼地望着自己。 战北霄随意放在腿上的手指曲起,视线微偏,冷然道:“还差点什么。” 凤倾华闻言双手抱胸,斜眼看向一旁的流影:“听到没,你家主子说了,还差点什么,还不赶紧去弄个破碗跟破竹竿来,本王妃再添上这两样法宝就能够当个乞丐了,说不定在京城找个繁华的地儿,日进斗金,今后偌大的七王府就靠本王妃支撑起来了。” 流影听的汗颜,想要笑却只能忍住,放在身侧的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大腿。 战北霄面无表情地吩咐:“将我房里的面具找来。” 流影动作迅速,很快便将战北霄曾经戴过的那黑色面具用锦盒端了来。 漆黑的玄铁质地,带着质感,隐隐自外冒出的寒气。 “戴上。”战北霄冲着凤倾华道。 凤倾华指着自己的脸,不敢置信地道:“你让我戴着你这个面具出门?” 上个职,穿个破烂就算了,现在她连脸都不配露了? “你是想戴面具出门,还是想让本王给你画一个出门?”战北霄语调平静,却十分认真。 凤倾华果断戴上,那面具立即遮掩住了她半边的容颜,只露出双眼和红唇,整个人都带上了一种神秘的气场。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的双眼,眉头微蹙,心事复杂,一时间竟有些模糊了她原本的长相。 只觉得这个女人,视线桀骜不逊,红唇自带嘲讽,无法无天。 凤倾华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宽大的袍子裹着纤细的腰身,胸口也被裹住看上去平平的,还真的跟一个男人差不多。 “时辰不早,你去上值吧。”战北霄挥手道。 凤倾华看了眼桌上刚吃了一半的早膳,不客气地上前,抓了两个小笼包直接塞进怀里,又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在战北霄的视线中含糊地道:“饿了。” 说着就被流影带着往王府后门走,刚出了门,流影给她指了路便退了回去。 凤倾华一路闲暇慢晃地走到顺天府门口,刚准备进去就被衙役给拦住:“站住,什么地方竟敢乱闯?还鬼鬼祟祟带着面具。” 凤倾华往里面扫了一眼,里面人来人往,看上去十分忙碌,站在两边的衙役也都十分齐整,不知比乌烟瘴气的宗人府好上多少。 凤倾华从怀中拿出任职书递给衙役,略微恭敬地道:“这位差役大哥,在下是新来的仵作,名叫,凤霄。” 那衙役粗略认得几个字,又看确实是任职书,对凤倾华道:“随我来。” 刚进入内堂就听得一声惊堂木响起,凤倾华正在想事,冷不防就被这一声给吓了一跳,又见那衙役站在外面不动不再往里,她这才小声问道:“这位大哥,这时辰还未到便开始审案了?” 那衙役显然已经将她当成了自己人,小声道:“凤兄弟有所不知,近日有几宗命案十分离奇,受害人都是溺水而亡,除此之外全身上下没有丝毫被强迫的痕迹,这些受害人的家人一早发现之后便来报官,短短三天的时间里面,已经死了十几人,府尹大人自然焦急,这几日都宿在衙内。” 凤倾华恍然大悟,突然就听得又是一声惊堂木,随即一道威严的男音道:“何人在外喧哗!” 那衙役立即带着凤倾华快步上前:“大人,是新来的仵作到了。” 凤倾华抬头,与面前的男人目光对视,男人一生蓝色官服,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年纪,留着八字胡,模样肃冷正派。 凤倾华已经听流影同她说过,如今的顺天府尹,是四大世家之一的颜家幼子,颜如卿,为人正直公正。 “在下,凤霄。”凤倾华躬身道。 “本府这里不要废人,想要留下,就拿出你的真本事,这里恰好有一具尸体,你查验一番。”颜如卿沉声道。 凤倾华点头,蹲下身子,掀开架子上的白布。 受害人是个女人,看上去不到二十的年纪,容貌姣好,发丝凌乱有些掉发,双眼乌青,唇瓣发紫,一切都是溺水的现象。 随后,凤倾华掀开女子的手脚的衣衫,随后略微掀开她的衣襟,触摸着上面的皮肤,神情略微疑惑。 “可看出什么?”颜如卿沉声道。 “启禀大人,在下有几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一下这二人?”凤倾华指着一旁哭的伤心的一位妇人和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得到肯定,凤倾华首先看向妇人:“敢问这位大妈,您家是做何种营生的?您的女儿,又是何时不见的?” 妇人泣声道:“老身的夫君在五年前染上重病,掏空了所有家底,最后只剩下几亩薄田,如今正是芒种的时候,前天,平儿说要去镇上做工,贴补家用,谁知,今天一早官府就来人说,我的平儿,没了。” 说着,又是一声响彻天地的痛哭之声。 第107章 不是自杀,是谋杀 凤倾华又看向平儿的妹妹,蹲下身子,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温声问道:“小妹妹,你告诉哥哥,你姐姐离开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或者前几天,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许是凤倾华的声音比较柔和,眉目中都稍稍带着笑意,比其他的人都容易亲近,小姑娘也就没有那么紧张,听着她的话仔细的想了想开口道:“有。” “说了什么?” “姐姐说,她接到了一个活,很轻松就能得到一笔钱,然后她就能给我买好看的头绳,还能给咱们家买很多小鸡仔,让我天天吃鸡蛋。” 闻言,就算是高台上的颜如卿的神情都跟着晃了晃。 这样的人,除非遇到什么过不去的砍,否则有可能会自杀? 凤倾华摸了摸她的头,随后站了起来,与颜如卿对视道:“大人,现在在下可以来跟您汇报我查验的结果了。” 颜如卿正要说话,就见一仵作背着箱子走了进来,看上去年纪在四十岁上下,身材矮小,相貌略显呆板,进来之后将箱子放下最后开始行礼。 颜如卿道:“江仵作速速查验一番这名女子。” 随后又对着凤倾华道:“你先报你的查验。” 凤倾华听到这句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句话听着,怎么那么喜感呢。 报查验,我又不是预言家,还能摸一手狼毛? 凤倾华清了清嗓音道:“启禀大人,验尸的结果是,这名女子,并未自杀,而是被人谋杀。” 这话一出,主座上的颜如卿还没反应,倒是那江仵作一下子跳了一来,气的脸色涨红:“哪来的黄口小儿,在这里胡言乱语,这位姑娘分明就是跳水自杀,怎么可能会是被谋杀的!” 凤倾华看他,笑道:“看来,这十几具尸体都是江仵作您验的尸?” “不错!”江仵作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一副老学究的做派道:“老朽自从当仵作以来,验尸成千上万,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简单的溺水。” “请问老先生,如何判断是失足溺水还是有意溺水?” 江仵作一听,满是鄙夷地看着她,不断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心浮气躁,会而不钻就敢跑来当仵作,哪里知道就算你面对的是一具尸体也需得矜矜业业,哪能这般随意怠慢!你给我听好了!这二者之间最根本的区别就是判定死者鼻腔中的泥沙量,若是失足,那泥沙便会进入肺腑灌入肚腹,若是自杀,那么泥沙只会进入鼻腔和少许肠胃腹部,这是常识!” 凤倾华点头,又开始谦虚的不耻下问:“哦,那请问,若是泥沙量也无法判定呢?” 江仵作冷哼,俨然已经将凤倾华当成了初出茅庐什么都不会的小孩:“你给我记好了,判定溺水不光需要注意人体泥沙量,还有死者身上泡水的淤痕,体内的胀泡时间以及事发地的具体情况。” 凤倾华笑道:“那若是,死者在生前被人强制在水中长期浸泡,而后失去意识昏厥而后才溺水呢?” 江仵作闻言一惊,脑中快速地划过什么,可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只能硬着头皮道:“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当仵作,岂能随随便便去臆想,我们的任务,只能是根据尸体上面的反馈来分析原因。” 凤倾华闻言蹙眉:“所以哪怕你已经察觉出有哪里不对,却还是直接将那十几条人命也算作自杀?这就是你检验过的成千上万具尸体得来的经验?你也不怕你验错的那些人半夜跑来找你算账。” 凤倾华越是说的笃定,江仵作就越加的心虚,闻言,更是不敢与她的目光对视。 颜如卿一直听着二人的对话,此刻更是拧紧了眉头:“凤仵作,你继续说你的结果。” 凤倾华点头,这一次直接简洁利落:“此女是被人谋杀,身上无淤痕,死前曾在冰冷的水中浸泡超过五个时辰,发现她的地方并不是第一现场。” “不可能,此女应该是今日凌晨身亡,看浸泡的程度,死亡时间最多不超过两个时辰,而且发现她的那条河日夜经常会有人经过,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没人发现。”江仵作立即反驳着凤倾华的话。 凤倾华闻言,直接一掌朝着女子的胸口拍去,看的在场众人瞪大了眼,正欲斥责就见凤倾华指着女子微微张开的口腔:“江仵作请看,这位姑娘的口中无意中咽下的苔藓以及泥沙,这苔藓明显是长于阴暗之地,多是水井池塘之类,人来人往的河中怎么可能会有?” 说着,又指着女子的四肢道:“大家都知道,就算是洗澡的时候长期浸泡在水中皮肤也会变皱,而后发白发胀,更何况是死人,而这名女子却是手指跟脚趾泡肿,然而身体和四肢却没有泡胀的痕迹,这说明什么?不知道江仵作有没有在女子的身上闻到一层淡淡的清香味?” 江仵作没好气地道:“女儿家身上有点熏香味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凤倾华摇头,从怀中抽出一枚银针,抬起女子的手背,微微挑动一番,指着从毛孔里面挑出的一颗颗细小晶莹对江仵作说道:“你看,她身上的香味来源是不是皮肤上面裹的这一层?江仵作若是不信,那就让人将平儿带下去搓洗一番,闻闻看那香味是不是又重了。” “就算是她身上的香味是因为这一层东西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一层东西,若我没有看错,应该是一种动物鱼油与一些香料混合的护肤品类,这种东西造价不低,不像是她这样的女子能够消费的起的,所以我断定,这位姑娘并非自杀,而是被人谋杀,杀人原因,同她身上的这一层香有很大的关联,大人不妨从这些受害者曾经去过什么地方,以及同他们相同气味的熏香店或者是花房之类的地方寻找凶手,哦,对了,作为案发第一现场,可以找找什么水井,山洞等等阴暗的地方。”凤倾华清声道。 第108章 熟人相聚 颜如卿闻言神色一禀,盯着凤霄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 眼前这人,看上去年纪轻轻,却十分老道,观察更是入微。 尤其是经过她的描绘,原本对这些案件毫无头绪的颜如卿脑中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 颜如卿立即命人去附近的水井山洞等地方巡查,查看异常,另一方面又暂时休堂,带着几人翻看着前段时间的案件,一一对比,甚至还邀请了凤霄一起查看这些死者身边人的供词。 凤倾华将所有供词看完之后开口道:“招工。” “大人您看,这些人都有一个特征都是在出事之前,曾经跟亲戚多多少少说过,或是说很快会有一笔钱,或者是说找到了一份高额的工作,同时都是在消失几天之死亡,最长的也没有超过三天。” 颜如卿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是借着招工的名义利用这些人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利用之后便将其谋害,只要找到制造香粉之类的作坊或者工厂便能找到凶手!” 凤倾华笃定点头。 颜如卿立即吩咐属下将京城附近以及邻近的一些工厂,纺织,以及一些招工商铺地址都圈出来。 可到底京城富庶,不管贫富都有佩戴香囊的情况,这样的地方一时半会还真的无法一一排查。 凤倾华又提醒道:“第一凶案现场应该不会距离那条河太远,离得太远,尸体运输不太方便,城门在入夜之后便会宵禁,城门之类的作坊也可以排除。” 颜如卿连连点头,圈了几个地方,立即派人去查。 顺天府效率向来高,不过两个时辰便有衙役来回复,在其中一个香粉作坊里面确实找到了一处水井,并且他们去的时候,水井里面正有一个人站在井中瑟瑟发抖。 颜如卿审问一番之后这才得知,原来这个香粉作坊做出了一种新的护肤粉,不但滋养皮肤,涂在人体之后味道久而不散,死的这些人都是为这些香粉试药的,防止这配方泄露,这才将招来的这些工人一个个伪装成自杀。 任谁都想不到,不过是一个配方,竟然就要损害这十几人的性命。 折腾了将近半个月的案件就在凤倾华的一双妙手中落下帷幕,一时间,整个顺天府对这名新来的仵作都十分的好奇。 颜如卿是个善罚分明的人,见凤倾华确实有实力,甚至还破格提前任用,直接就成为了吃公家粮的一员。 凤倾华被衙役带到自己所在的工位之后便坐了下来,打量四周,一间屋子,分里外间,各有一张桌子一张小床,虽不奢华,却也还算是整洁。 “凤仵作,顺天府中午是管一顿午饭的,这是颜大人帮我们申请的一项福利,您第一次来应该没有带碗和筷子,食堂那边应该有,我这就带您过去先借一套吧。”这衙役姓林名简,正是最刚才跟凤倾华说话的人,人挺精神的。 到了食堂,不过就是一个带着厨师帽子的男人站在一张桌前,桌上放着两个大盆,盆子里面一荤一油两个菜,桌子旁边装着一桶饭。 凤倾华看了一眼那菜便觉得没有食欲,干脆从自己的袖口里面拿出两个小包子嚼着打算回自己的工位去午休。 谁知刚趟木床上还没来得及睁眼,外面就立即传来了前厅紧急集合的哨声,林简已经同她说过,这哨声就代表着有案件发生,需要出勤。 凤倾华一跃而起朝大堂奔去。 颜如卿已经清点好人整装待发,瞧见凤倾华立即道:“凤霄跟上。” 一行人就这样快速地赶往事发地,一边赶路一边由林简开始给凤倾华说清始末。 出事的是京城里一处有名的寺庙,感业寺,这寺庙香火鼎盛,白日往来之人络绎不绝,晚上也会有一些香客暂时借宿或是小住,其中就有一名女香客于五日前投宿于此,接连几日都没有出现将自己静闭房中,就在今日一名小沙弥去房中敲门的时候却闻到一股恶臭,随后与自己的师兄强行破门之后这才发现那女子早已经割腕尸体已经发臭。 凤倾华推门进去的时候也闻到了那股味道,本能地蹙眉看向四周。 大门反锁,窗户紧闭,并没有人进出的痕迹,看样子似乎是自杀的模样。 而后,凤倾华走到女香客的身边蹲下,看了看她的手,又看看她手腕上面的伤口,而后断定,她绝对不可能是自杀。 这女香客的左手上满是老茧,右手却十分光滑,还有她前几日在这里抄写佛经,纸笔摆放的位置已经足以说明她是个左撇子。 左撇子自杀,又怎么可能会用右手? 这根本就是一场谋杀案。 感业寺依山而建,背靠群山,唯独入山口的地方一片平坦。 后院又分为自住区和香客们的暂住区,两个地方之间还有一道铁门,有寺庙里面的小沙弥们轮番彻夜把守,不可能会有外人进出,所以能够动手的,除去那两个小沙弥之外,也就只剩下了其他的香客。 颜如卿得听到凤倾华初步检查的结果之后十分赞同,立即派人封锁后山,暂时所有住在这里的人都不准离开,全部带到前厅来。 等到所有人汇聚到大堂的时候,凤倾华看见站在面前的人,眉头止不住地跳动了一下,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这天下还真是小的出奇,熟人这是都聚集到了这小小的感业寺来了? 第109章 嫌疑人 不光她感叹,就连颜如卿的神情都划过一丝哑然,目光落到站在最左边的当朝太子战廷风的身上。 战北风身着金色常服,头上的玉冠表面上看去与平常配饰并无不同,但若是仔细去看便会发现,那顶紫金冠上面镶嵌的几颗或蓝或金或红的宝石竟然全是珍品。 玛瑙,贝母,祖母绿,绿松茸,猫眼石。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身份尊贵,就连那红色的腰带上面纹着的图案都是金丝锈成。 堂堂太子殿下无事来到一座寺庙,身边还仅仅只带着一名小厮,这画面还真是有一种非奸即盗的既视感,凤倾华的脑子里面都忍不住脑补出一场富家公子与贫贱女子私会之后惨遭情郎迫害的画面。 想到那具已经腐烂,但依稀能够瞄见的容貌,姿色不俗,这种可能性又更高了一点。 战廷风旁边的则是护国侯世子聂寒星,身旁跟着一名年纪稍大一些的少年,看着眼下暗沉,一脸的虚浮之相,一看就是喜欢玩女人的纨绔。 那纨绔的眼睛此刻一直一眨不眨地盯着站在对面的女子张望,眼神飘忽,一看就没想什么好事情。 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纨绔这样盯着,若是一般的女子自然已经泫然欲泣或者是羞红着脸将身子藏到旁人身后。 可眼下这四位姑娘,皆身穿白色衣裙,头上带着帷帽,手中都拿着一柄佩剑,目不斜视,为首的女子外袍上面绣了一朵七星莲,彰显出与另外三人不一样的身份。 剩下的两家人,一家则是跟凤倾华曾经在皇宫里面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白莲花,叫什么她一时半会忘记了,给她的代号便是王爷的白月光。 身边的应该是她的家人以及仆从。 另一家人就比较巧合了,竟然是丞相夫人跟她的宝贝女儿南宫月离。 凤倾华的目光在战廷风以及南宫月离身上流连了一番,眸中满是兴味。 “将我们召来到底所谓何事!你们有空在这里发呆还不如赶紧去追杀真凶!站在这里看着我们就能知道凶手是谁了吗?”战廷风最先开口发难,语气不佳。 颜家人向来铁面无私,这颜如卿就更是个又臭又硬的石头,他早就认出了太子殿下的身份,只是不想将其身份说出,假做不知,毕竟,一旦皇族的人牵扯其中,那案件便会转由宗人府审理,到时候还不知道谁会倒霉成这替罪羊。 于是乎,颜如卿沉声道:“安静!现在本官怀疑你们这些人之中就有一人是凶手,从现在开始,但凡是问道的人,答不上来的,一律抓进顺天府审问。” 说着,颜如卿最先看向战廷风:“姓甚名谁,报上名来!” 战廷风看着眼前这一板一眼的顺天府尹,只恨不得将人直接掐死,他堂堂太子,还需要自报家门? “说话,哑巴了?”凤倾华在一旁“狐假虎威”地道:“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说,这案子肯定与你有关,直接抓回去审问好了。” 战廷风闻言眉头一蹙,他怎么可能愿意去顺天府,那不是要把脸给丢尽了,抬眼示意身边的小厮。 第110章 剖腹取物 那小厮上前两步,朝着颜如卿的地方拱手道:“这位大人,我家公子......” 凤倾华打断那小厮的话,蹙眉道:“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东西,我们大人同你们家公子说话,有你插话的余地?你们家公子是哑巴吗?” “你,大胆!你知道我们公子谁吗你,小心我......” 凤倾华一挥手,不耐烦地道:“狗仗人势的东西,滚远点,就是有你这样的狗奴才,平白给你们家公子招黑。” 那小厮被骂的脸色青白交错,抬手就欲对凤倾华动手,凤倾华静立不动,袖下银针微动,正欲动手之际,面前却突然出现一道身影挡住视线。 却是那护国侯的小公子聂寒星出现,手中剑直指着那小厮令其不敢上前。 平素看起来有些呆愣的小子这会眸含犀利地道:“再敢上前一步,信不信我直接就戳瞎你。” 那剑就在小厮眉心处,那人只觉得一股寒气窜入,下意识退后两步。 战廷风如今却是不能再置身事外,直接挥退小厮上前道:“聂公子这是做什么,不过就是一点小事,何至于舞刀弄枪的。” 聂寒星将剑一收,抱在胸前道:“战公子觉得是小事,于我而言却是大事,他,我护定了,谁要是轻他辱他,我绝不放过。” 说着,手指凤倾华所在的方向。 凤倾华闻言只觉得一阵恶寒,她什么时候也需要别人来护了? 这个小崽子是从哪冒出来的,莫非是将她认出来了? 不是吧,虽说之前她也是女扮男装,可是怎么看都是个翩翩公子,可现在,不过就是一个没有脸的乞丐而已,他到底是凭借着什么将她认出来的? 战廷风在聂寒星与凤倾华身上扫了两眼,随即看向颜如卿:“既然是配合调查,那也是应该的,在下姓战,名风。” 没有说出真名,显然是不愿意外人知晓他堂堂太子殿下被卷入了这起事件之中。 之后其余人也都各自报上姓名,唯独两家女眷只是说了个夫家姓氏。 颜如卿看向凤倾华道:“凤霄,你先来说说你都发现了什么,为何说那名女子不是自杀。” 凤倾华点头,上前一步道:“在凤某说出发现之前,此事有三个疑点,一,那名女子非京城人士,为何会到此地来,一呆数日,盘桓不去,第二,她在出事之前,可曾与人接触有过摩擦,第三,是最重要的一点,这名女子的来此地身无长物,可她的包袱却被人翻过,那人究竟是拿走了什么东西。” 颜如卿闻言点头,这也正是他心中疑惑之处,没想到这看似其貌不扬的小仵作心思倒是比较通透,是个破案的人才。 “那又如何?这些事情都是该你们去调查的,关我们何事?”那小厮立即呛声道。 凤倾华闻言却是笑了:“当然关各位的事情了,如今人死了,整个后山之中,能够下手的只有在场的各位,在外面将这些事情调查清楚之前,几位还需得在这庙里多呆几日方可。” “凭什么!若是我们不愿意,非要此刻下山呢?”纨绔子江涛恶声恶气地道。 凤倾华笑了:“若是各位要下山,自然也是可以的,只是就得劳烦各位上我们顺天府的牢房里配合调查了,各位一看都身份不凡,进了牢狱,还不知旁人的嘴里会传出何等风言风语。” 江涛顿时如同泄了气一般,看了端坐在主位上的顺天府尹一眼,不说话了。 战廷风拱手道:“颜大人,我在这山中滞留已有三日,为的便是为家中祖母祈福,如今......” 凤倾华立即道:“战公子打算在山中再为祖母祈福数日,您祖母知晓以后定当高兴,您的父母也会以你为荣的,战公子放心吧。” 这一下,将战廷风原本打算的他有国事在身也给不动声色地顶了回去。 至于其他人,太子殿下都没有异议,谁敢有? 此刻,肩上纹着七星莲的女子站了出来,看向凤倾华,清声问道:“你为何会怀疑是我们之中的人,为何不能是个高手,还有,既然大家都说她是自杀,为何你却说不是?” 凤倾华赞许地看向面前的女子:“北月姑娘果然聪慧,问出了在场各位都没有问出的问题,那现在就请大家随我来,我来详细为大家解说一下。” 说着,凤倾华便带着一众人来到了案发现场,众人都站在门口,隐约闻到一股恶臭,都厌恶不已。 凤倾华大刺刺地走近,指着女子的手腕刀口:“姑娘请看,若是自己自杀,定然是自上往下,伤口更是由浅到深对不对?可是你看,这刀口十分平整,一刀切,显然是趁着女子在昏迷时候把刀放进她的右手,又握着她的右手划下,如果是个高手,没有必要故意伪装。” 肖北月点点头,想来也是认可了凤倾华的话。 而后,肖北月却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从未对眼前这人说过自己叫北月,只说是姓肖。 “你是谁?”肖北月眯着眼睛问道。 凤倾华笑笑,冲她眨眨眼:“不着急,你慢慢猜。” 说着,还在肖北月握着剑的手上轻轻的用手指勾了下,肖北月脸色一沉正欲拔剑,就听到噗嗤一声。 不止是肖北月,就连门口的众人都一个个变了脸色,双眼惊惧地望着尸体旁边的男子。 就见眼前这个男子面色淡然地从女子的肚腹中摸出一个被血水浸染,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物件。 “呕”看见这画面,立即有人控制不住吐了出来。 离的最近的肖北月盯着男子满是血腥的手,不自觉地后退好几步。 凤倾华却十分镇定地开口道:“按照这血色还有位置,在下姑且可以认为这枚物件,是死者感知到危险之后吞下。” 颜如卿看着那物件突然开口:“这东西,怎么那么像是一枚扳指?” 凤倾华点头:“大人好眼力,正是一枚扳指,看着成色,价值不菲,待我洗洗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 说着,凤倾华自顾自走到水井旁打了半桶水,将扳指扔在里面洗唰了几次之后拿出。 那扳指在落日余晖中闪现出一抹幽绿,确实不俗。 第111章 夜不归宿 “此物,可曾有人知晓?”凤倾华的目光自众人面前一扫而过。 其中有五个人的脸色皆是一变,虽然很快掩饰好,却还是被凤倾华收入眼中。 “看来,这东西,你们之中有人曾经见过啊?那应该认识他的主人吧?怎么,打算存心包庇?” “不过就是一个玉扳指,有些相似有什么好奇怪的。”江涛不屑地道。 话音刚落,他的眼前便出现了那枚扳指的模样,同时还有一股腥味窜入鼻息。 “呕”刚刚已经吐过一轮的江涛又跑回了墙角。 凤倾华将扳指一一扫过众人眼前,一个个的都屏息或是以袖捂住口鼻纷纷摇头。 “既然大家都不认识,那或许这件东西真的与本案无关吧,好歹是件珍贵物品,那在下就收藏了。”凤倾华甩了甩手,煞有介事地将扳指揣进自己的怀中。 颜如卿的嘴角动了动,原本想要说话,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凤倾华上前,拿出银针穿上线,如同过树穿花一般,众人只见那枚银针在他的手上左右晃动着,不多时,原本被他剖开的一个小洞便被缝合的整整齐齐,除去四周一圈的血渍,看不出分毫。 见识过他这一手段的人,倒是没有人再敢小看他。 就连战廷风的小厮,何贵的语气都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凤倾华笑着看他:“走去哪里?难道几位住在这里,都不害怕半夜会有什么东西敲你门窗,尤其是那害人的凶手。” 被凤倾华一说,众人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好像有一只手缓缓地触及上他们的背脊,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够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丞相夫人终于控制不住崩溃地大喊道。 凤倾华笑着道:“很简单,这就需要各位配合我早日抓到真凶了,几位的厢房暂时就先不要去住了,等大人们都搜查一遍确定没有可疑物品之后大家便收拾行李暂时住到东厢房去,另外......” 凤倾华歪着头,冲着众人笑的别有深意,那笑,格外的渗人。 这些人心里同时都产生了一个想法:说了半天,怎么感觉你才像那个凶手。 “好了,现在请大家坐下,桌上有纸笔,请各位将自己自山上到来之后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都写出来,到时候我们会互相对比,看谁说谎。”凤倾华将众人安排到大厅里面,人手一张桌子,不可交头接耳,由颜大人亲自监督。 至于凤倾华,则是带着衙役们去搜各家厢房,差不多两个时辰之后回来。 此刻已经星罗密布,头顶的明月升至中空,清凉如水一般地照耀着这一方寺庙背后的山林。 这边的笔录也已经做的差不多,颜如卿正在一个个地看着,那些嫌疑人们都还一个个睁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苦苦挣扎,困倦的不行, 凤倾华正要说话,就听得一衙役跑来禀告,大声道:“大人,七王爷到了。” 颜如卿神色一禀,正准备起身相迎,然而战北霄已经带着流影等一队人手执火把来到厅外,气场强大,令人不可直视。 “参见王爷,不知王爷到来,所为何事?”颜如卿疑惑地问答。 然而,过去许久,却不曾听到有人回答。 凤倾华探头朝着颜如卿背后去看战北霄,却恰好触及男人深邃的眼眸,带着几分不悦。 凤倾华疑惑,这人,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生气了,莫非是谁惹恼了他? 战北霄看着女子那副浑然不觉的表情就来气,他原本是见她在王府呆的无聊,这才给她安排差事做,谁知道这才刚上任第一天就打算夜不归宿! 颜如卿自知七王爷性格古怪,自然也就见怪不怪,见他不应,自己直起身子道:“王爷若是无事就请先回去吧,下官如今在此地侦办案件,闲杂人等还是回避的好。” 战北霄蹙眉:“本王听说太子在山中祈福,特来慰问一番,如今看来,莫不是太子惹上了什么官司?” 战廷风听到他这话,忍不住眉头紧锁,可如今战北霄已经知晓他在这里,他也只能站出来:“多谢皇兄挂念,本宫还需得在山中多呆几日,皇兄你还是......” “何处传来的血腥味?”战北霄冷不防地打断了战廷风的话,视线朝着厅内。 众人闻言,下意识退后,就连颜如卿都被战北霄那双视线逼的退到一旁,于是乎,凤倾华就这样明晃晃地出现在战北霄的面前。 凤倾华呆愣地站在那里,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同战北霄打招呼。 这个题没有学过啊,怎么做? 是该装的很熟还是装不认识啊,这个职位是战北霄给她找的,可颜如卿看样子也不像是知道她身份的样子。 就在凤倾华正在想着该如何表达自己跟战北霄的关系时,就听到男人蹙眉道:“小乞丐,你身上有什么东西,那么臭?” 小乞丐! 凤倾华深吸了一口气,很好,她已经对自己的定位有了清醒的认识。 凤倾华随手将怀中的扳指直接朝着战北霄扔去:“你说的血腥气是这个吧?” 流影动作飞快地接过,双手捧到战北霄的面前。 战北霄的嗅觉十分敏锐,立即掏出丝帕捂住口鼻,利眸危险地瞪向凤倾华。 凤倾华满是无辜地道:“王爷,这不是您要问的吗?这山中发生了一件命案,在场的这些人都有嫌疑,这个扳指是我从被害者身上找到的,可他们却都没有见过,我想着可能是无主之物,就打算私藏来着,王爷见多识广,帮忙看看?” 凤倾华原本是想着找人去调查一下这个扳指的主子身份,如今战北霄既然在,她自然是省事多了。 就算战北霄不知道,可这几家身份都不俗,想要查这点东西,应该不难。 第112章 不打自招 战北霄虽然厌恶,但到底还是纡尊降贵地将眼睛往那东西上瞟了一眼,仅是一眼,便已经窥见全貌,视线瞥到战廷风的身上,冷哼了一声。 这一声,让战廷风的面目表情跟着一僵。 凤倾华问道:“王爷可是认识这东西的主人?我一看这东西就很是贵重,一般人家是买不起的。” 战北霄颔首,还未言语,就听到战廷风开口道:“就算知道这东西的主人是谁也不能代表他是凶手吧,谁知道这东西是不是那个女人偷了的?” 战廷风脸上的神情十分不好看。 凤倾华点头:“太......这位战公子说的十分有道理,确实不代表什么,在下也没说这东西的主人就是凶手啊,你那么着急干什么?莫不是这个扳指是你的?” 战廷风被凤倾华一堵,下意识就想说不是,可是看了战北霄就在眼前,那扳指的由来没有人比他们两个更清楚了,只能冷硬地道:“曾经是,不过后来丢了。” 凤倾华睁大了眼睛,甚至夸张地捂住嘴:“战公子,没想到真是你!莫不是你欺骗了人家纯纯的少女心,将这扳指作为信物,之后对人家始乱终弃,痛下杀手?” 战廷风青筋暴跳:“闭嘴!本宫怎么可能看上那种乡野村妇!” 凤倾华闻言看向一旁亦是面带吃惊的南宫月离,疑惑地道:“可是太子殿下您曾经不是跟这位南宫小姐有婚约,之后又退婚了么?说不定你就是看多了像南宫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这才突然对这位姑娘感兴趣的呢?” “闭嘴吧你!我看你不该当仵作,该去天桥底下说书!有证据你就拿出来,没有证据本宫告你诽谤!”战廷风怒极,也不想着掩饰自己身份了,直接扯下最后一块遮羞布,以本宫自称。 “既然有命案发生,那现下就立即封锁现场,凡是出现在这里的人统统不许下山,包括本王!”战北霄语出惊人。 “王爷,您就不用了吧,您是事后才来,并不在嫌疑人之列。”颜如卿出声道。 “那怎么能行,如今太子都成了嫌疑人,若是让本王下山,你就不怕本王替他遮掩,带走了什么关键性的证据?”战北霄义正言辞地道。 战廷风黑脸,这屎盆子是往他头顶扣定了是不是? 颜如卿闻言面色一僵,这件命案如今已经扯上了太子府,护国侯府,士郎府,丞相府,这要再来个七王府,事情未免也闹得太大了吧。 凤倾华出声道:“大人,王爷既然如此公正,那咱们就不要坏了王爷好意,早日结案便是,现在就让衙役们先带各位下去休息吧。” 随后,一众人便纷纷退下,只在最后,那位王爷的白月光回头眷念地看了战北霄的方向一眼,并且战北霄也回了一眼。 凤倾华冷哼,当着她这个王妃的面眉来眼去的,还说什么不认识,呵,男人。 之后厅内只剩下凤倾华与颜如卿,两个人拿起这些人的供词一边看一边对比,倒是真从里面发现了不少问题。 “大人,我觉得这其他丫鬟下人的供词基本上没什么用处,反倒是这些主子的还有些意思。”凤倾华说着,弹了弹纸页。 颜如卿存心要考教他,故意问道:“为何这么说?” 第113章 白莲花的告白 “这些丫鬟下人一看就是常年在主子们跟前伺候的,没有什么机会跟外人接触,而且她们大多白天都会在主子身边,晚上也都是跟下人们住在一间房,出入都有可能会被人发现,风险太大,并且,她们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杀了人之后还连续几天当做没事发生地服侍主子。” “那你的意思是,这些丫鬟家丁都可以排除在外?” “起码那些三等小丫鬟是没可能犯案的,他们平日里也就做些低等活计,没机会时常来住房这边晃荡,而且常年伺候主子,耐力也强,不大可能跟别人起冲突。” 颜如卿点点头:“确实,不过这几个人的供词倒是有些意思,他们都曾经看见过这名叫做阿水的女子鬼鬼祟祟的跟踪战公子。” 凤倾华看了眼南宫月落和这个姜渝婉的供词,也觉得有些好笑,这两个女子,互相都隐瞒了自己去找过战廷风的事情,却都揭穿对方不但跟战廷风接触过,而且还都说曾经看见过对方跟那个叫阿水的姑娘说过话。 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太子殿下招惹的风流债啊。 就在这时,去调查阿水身份的衙役也已经回来。 阿水,全名肖若水,是安州人士,家中有一老母,半月前阿水突然说要离家去京城寻人,之后便来到了京城,于五日前来到京城感业寺住下,三日前身亡。 可巧的是,好像两个月前,太子战廷风曾经去安州办过差事。 还有一个人,便是跟聂寒星一起来的江涛,那个男人一看就是那种贪念美色之徒,强迫未遂之后杀人也有可能。 “今晚我先给被害人做个全身检查看看还有什么端倪之后再说吧。” 颜如卿点头:“我会空出一间房给你,弄完之后休息下,我这会先连夜赶回去处理事情,这里就先交给你,我会给你留十个人在这里,我想你应该没问题。” 凤倾华挑眉:“大人,您就这么走了?您要知道,我面对的可是一二三四五六个大佬啊,您不怕我镇不住他们?” “原本是有些担心,但我看你跟宸王的相处方式,我挺放心,再说了,如今太子殿下是嫌疑人,他为了洗脱嫌疑,不会轻易离开的,府衙里面还有事情需要我处理,明天我再来。”颜如卿十分精明老道地道。 事到如今,凤倾华还能说点什么呢,只能目送颜如卿离开。 凤倾华进入颜如卿准备的房间,肖若水的尸体被安放在房间里,旁边放着一桶温水,一身干净的衣服,凤倾华一边检查一边拿着帕子帮她清洗身体。 房间里面格外的安静,烛光微微眨动,发出噼啪的声响。 等清洗到一半的时候,凤倾华终于发现了端倪,面上带上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凤倾华将这边处理完之后也有些困倦,正打算随便找个房间洗漱一番就寝,一打开门就瞧见了正在门口候着的流影。 流影上前来,抱剑躬身:“王妃,王爷在等您。” “他等我做什么?”凤倾华恶寒。 “王妃,王爷便是得知您在感业寺办公这才会上山来的,自然是想见您。”流影说的委婉,凤倾华却是听得心惊胆颤。 这个神经病,她都这样了他竟然还不忘记让他抄写家规,为此竟然都不惜追到山上来了,简直是令人发指。 流影看着凤倾华表情僵硬,心中疑惑,为何王妃听到王爷为她来了山上是这个表情,大喜过望的情绪就是这样的? 流影不太懂夫妻间的事情,没有多问,只是道:“王妃随属下来,王爷已经等了您一个时辰。” “不必了吧,我现在可是个仵作,还是个男人,出入王爷的房间会引人怀疑吧?” “王爷说了,有案件上的事情要同凤仵作商议。”流影大义凛然地道。 凤倾华还能说什么,上司都不敢得罪的大佬她一个小小的仵作能怎么办,只能跟着流影走,一边走一边扭着肩膀吩咐道:“待会你找个房间给我,顺便让人打点热水,我得沐浴一下,对了一晚上尸体,味道不算好闻。” “是。”流影偷笑。 凤倾华听见他声音中的疑惑,蹙眉,这傻侍卫突然间声音这么荡漾是怎么回事? 战北霄毕竟是王爷,身份非同一般,又没有可以隐瞒身份,住的地方自然是最好的,单独开辟的一处独立小院。 凤倾华刚走到小院门口,就瞧见一身妙曼纱衣的姜渝婉站在庭院中,正对着房门说话。 二人顿住脚步,流影下意识地看向了凤倾华,果然见王妃正眯着眼睛望着姜渝婉。 流影心道不好,这个姜姑娘此刻出现的很不是时候啊。 另一边,姜渝婉并未发觉身后的人,只是站在门外一脸的黯然神伤:“北霄哥哥,渝婉知道你现在还在生渝婉的气,渝婉不怪你,渝婉只是怪自己的身子不争气,一病竟然病了那么久,在你受伤的时候没能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可是你一定要相信渝婉,渝婉的心里,一直都是有北霄哥哥的,只可惜,等到我病好回来的时候,北霄哥哥已经有了新王妃。” 凤倾华一听,挑眉,这是抱怨来了? 一口一个北霄哥哥,里面的人只怕心都要碎了吧,那么温柔的语气,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战北霄不会也正在里面感叹命运不公吧? 不过在凤倾华看来,这姜渝婉压根就是朵白莲花,真要那么喜欢,听说自己的心上人要娶别人,爬也要爬来阻止吧,再不然写一封信又能花多少时间。 凤倾华可不相信,凭借着宣统帝对战北霄的喜欢,会不给他们指婚。 还不是她自己胆小怕事,生怕给战北霄就这样一命呜呼,或者是自己一过门就被他给克死了。 那边姜渝婉还在期期艾艾地开口:“北霄哥哥,现在你已经有了王妃,渝婉由衷的祝愿你们白头到老,百年好合,渝婉会一直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你,惦记你。” 第114章 跟你有关系 凤倾华听到这里终于受不了了,忍不住开口道:“姜小姐既然这么喜欢王爷,不如就在此立下誓言终生不娶吧,在下看着感业寺就不错,不如姜小姐从此在这里代发修行,为王爷祈福?” 姜渝婉冷不防听到这声音被吓了一跳,立即转过身子,瞧见竟然有人之后脸色都变得无比苍白,低头就打算离开。 凤倾华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过她? 收拾绿茶小三人人有责。 凤倾华抬手挡在姜渝婉的面前,笑着道:“刚刚姜小姐那般情深意切的告白,听得凤某都忍不住想要有这么一位红颜知己,只是凤某不明白,既然姜小姐心中那么爱慕王爷,怎么不让王爷娶你做侧妃呢?反正只要是真爱,名分什么的对于姜小姐而言应该没有那么重要吧?” 姜渝婉脸色发白,蹙眉道:“让开,这不关你的事。” 凤倾华笑着道:“怎么会呢,姜小姐现在可是犯罪嫌疑人呢,你要是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可是很有理由怀疑你就是杀人凶手的。” “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姜小姐,这样隐瞒事实可不太好啊,明明就有人见过你曾经跟若水姑娘说过话,还有人见过你跟太子殿下走在一起赏花,关系不错的样子,而且我听说,你这次之所以回来感业寺,其实是侍郎府有打算要将你嫁给太子殿下的吧?”凤倾华嬉笑着说出事实,更是让姜渝婉面上难堪。 毕竟,前一秒还被抓到在跟战北霄真情告白,之后就被人指出自己有意接近太子殿下,是个稍微要点脸面的女子都会觉得难为情。 姜渝婉挺直了胸口,一副坦荡模样地对着凤倾华道:“凤仵作,你的职责是查案,其他的事情跟你无关吧,我跟若水姑娘就算是说过话有怎么样,她不过是跟我问路而已,难不成你是亲眼看见我对她做什么了?你可不要因为找不到凶手就胡乱栽赃我。” “是不是栽赃我不敢说,我只是觉得奇怪,有疑问,所以问问,不可以吗?” 姜渝婉莫名就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很讨厌,瞪了他一眼直接离开。 凤倾华看着流影,耸了耸肩:“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流影哪里敢说什么,只能垂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战北霄的身影出现在二人面前,那双深眸盯着凤倾华:“傻站在外面干什么,还不滚进来。” 凤倾华却是双手抱胸道:“王爷,原来您在啊,那您就让人家姜小姐这样站在外面?也太薄情了吧?” “跟你有关系?” “我只是觉得王爷您太不近人情了嘛,你气姜小姐大可以直接说,干嘛非得这样子惩罚人家嘛,我都替她感觉心疼。”凤倾华拍了拍胸口道。 战北霄直接转身推着轮椅往里面走,冷冷地扔下一句:‘滚进来。’ 凤倾华嘟囔:“动不动就说滚,有本事你给我示范一下啊。” 第115章 眼睛瞎审美癌 流影硬着头皮道:“王妃您还是赶紧进去吧,主子这会,耐心不好。” 凤倾华道:“他耐心不好,我还脾气不好呢,惯的他。” “王妃,您还是进去吧,这样对峙这着也不是办法,您明天一早还要办案,还是早些休息比较好。”流影劝道。 这话听在凤倾华的耳中却是别的意思。 凤倾华点点头:“流影你说的对,我不能因为他耽搁了我睡觉的时间,早点解决早点休息,那你去帮我打水,我去回回他,一个被我抓住跟前任私会的男人竟然还敢这样理直气壮,这算是什么道理。” 说着,凤倾华便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房。 剩下流影站在门外连连摇头。 “想知道什么,问吧。”凤倾华一进屋子就坐到桌边,看也不看战北霄,仰着头,姿态摆的足足的。 正在气恼中的战北霄:“......” 许久不见回应,凤倾华保持着仰头的姿态微微偏头,用余光扫见男人正沉眸盯着自己,仔细一看,那眼中带着十分的嫌弃。 凤倾华见状不高兴了,瞪他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你就穿成这样来见本王?”语气冷冷。 凤倾华一听更是瞪大了眼,指着自己:“我,你,呵呵,王爷这句话真是问的好,也不知道是谁让我穿的这一身,现在反倒是嫌弃上了,怎么,你的眼睛终于治好了还是你的审美突然正常了?” 凤倾华现在都已经把战北霄判定为眼睛瞎审美癌晚期患者了。 “本王说的不是这个。”战北霄冷冽地道。 “那你说的是什么?” 战北霄不说话了,只是四周冷气又开始四溢。 凤倾华真是受够他这阴阳怪气,站起身就朝着他走去:“战北霄,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说话毒舌就算了现在还说一半留一半让人猜是吧?” “站住。”战北霄出声打断她。 “我偏不站住,你要怎么样?”凤倾华说着越是靠近,眼看着距离男人只有两步的距离,男人突然抬手,直接扯住她的衣襟,下一秒,布帛碎裂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凤倾华瞪大了眼,低头看着散在地上的碎布,又看着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中衣,再里面就只剩一件兜衣和缠胸的白布,下意识就双手护在胸前。 恰好这时,门外传来流影的声音:“王爷,王妃,水已经打来。” “嗯。” 流影垂眸,听到应声之后指挥两名侍卫抬着浴桶进来,直接放到了内间的屏风后面,做这些时,从头到尾没有抬头。 直到流影要出去之后,凤倾华才反应过来:“流影,我只是让你准备水,不是让你抬进来!” “王妃,寺庙里面的房间都已经满了,之前的卧房因为是嫌疑人住所所以不能动,王爷这间房中有两个房间,您就先将就下吧。”流影说完便离开了,顺便贴心地关上了门。 凤倾华瞪着那关上的房门,只觉得这七王府上下,不光主子招人厌,属下也十分气人。 战北霄冷冷的声音再度响起:“还不去,是等着本王抱你进去?” 凤倾华回头,冷哼:“你腿都没好,能抱的起来嘛?” 声音中满是不屑。 下一秒,凤倾华就感觉一阵失重,竟然是战北霄将她抱进了怀里,直接坐在他的腿上。 四目相对,凤倾华一手拢在身前,一手扶着男人有力的手臂。 男人显然是刚刚沐浴过,身上还泛着一股松竹的清香气息。 轮椅滑动,直接朝着屏风后面行去。 “噗通”一声,战北霄直接将凤倾华扔进了浴桶里。 浴桶很大,凤倾华直接沉进水里,迅速探出头来,刚刚的旖旎瞬间消弭于无形,她怒指着战北霄,怒道:“你!” 此刻的凤倾华浑身湿透,白衣里面隐约透出一片粉红,面具早已经落下沉入水中,那张经过温水浸润的脸显得白皙细腻,更衬得唇色眼里,大眼妩媚含情。 战北霄无视她的愤怒,淡声道:“洗干净,多泡下,去去腥。” 说着,男人滑了出去,只剩下凤倾华一个人在浴桶里面,脸上的表情青白交错,伸在半空中的手指一点点收回,弯曲,最后捏成拳头狠狠地砸向水面,溅起一阵水花,洒出些许沾湿了地面。 泡就泡! 凤倾华愤愤地坐在浴桶里面,将水面漂浮着的玫瑰花瓣当成了战北霄,一片片地撕成粉碎。 她现在算是知道那家伙突然发疯是为什么了,因为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刺激到了一向高贵有洁癖的某人,所以他才又是撕衣服又是扔浴桶的。 可直接明说不行吗? 白长了那么好看的一张嘴。 真不知道这种脾气差又龟毛的人,谁能受得了,跟他在一起简直就是受刑,幸亏自己不喜欢他,要不然简直是人间惨剧。 凤倾华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战北霄一边想着案件,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时辰,等到水冷之后这才反应过来,看着手指,都已经泡皱了。 凤倾华正准备站起来,这才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刚刚被扔进来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可以换洗的衣服。 凤倾华看了一眼刚刚被她扔在地上的湿衣服,又看了看屏风。 试探地唤道:“王爷?您睡了吗?” 静静去听,并没有应答。 凤倾华又大声了一点:“王爷?睡没睡着吱个声啊。” “战北霄,你死了没有,没死帮老娘拿套衣服来啊。” 凤倾华终于死心了,认命地从浴桶里面站起身来,准备探身去地上捡起自己的湿衣服。 浴桶有些高,凤倾华只能拼命倾身,等到将衣服抓在手里的时候险些没有站稳,扶住浴桶正要站直身子的时候,余光瞥见了一处。 下一秒,凤倾华尖声叫了起来,一头扎进了水里,只将头露出来,一双眼睛凶狠地瞪着悄无声息站在屏风旁边的人。 战北霄站在那里,一手扶着屏风撑着自己的身子,一手拿着一套衣物,表情深邃晦暗,眼眸深黑一片。 凤倾华怒声道:“你是哑巴吗?进来都不会说一声的!” 战北霄声音有些低沉:“不是你让本王帮你拿套衣物?” 凤倾华语塞。 “不要了?”战北霄问。 “要。” “自己拿。”战北霄说着,将衣服往前移了移。 凤倾华抬手,快速地将他手上的衣物扯过来,白皙的手臂,格外晃眼。 不等凤倾华说话,男人已经转身,脚步有些缓慢地出去。 等到凤倾华换好衣服走出来的时候,战北霄正躺在榻上翻阅着一本佛经,似乎是很喜欢的样子,看的格外专注,一个眼神都没给凤倾华。 凤倾华早在里面就做好了心里建设,看了就看了吧,看的到摸不到,她也没有多吃亏。 这会见战北霄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凤倾华更是松了口气。 第116章 小小仵作 凤倾华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黑色绸衫,又看着战北霄身上的,不知怎么的,脱口而出道:“我们两个的衣服好像啊,连花纹都一样。” 说完,就见原本正在看书的男人将书一倒,那双深晦的眼眸便锁定了自己,同刚才一样。 凤倾华立即道:“你不是问案子的吗,问吧,又什么不清楚的。” “坐过来。”男人说道,随即眼神看向软塌旁边的软椅。 “不,不用了吧,我站在这里汇报工作也是一样的,显得专业点嘛,哈哈。”凤倾华尴尬地笑了两声。 “你现在是一名仵作,能不能专业点?”战北霄沉声道。 “坐就坐。”凤倾华立即换上严肃脸,坐到软椅上:“问吧。” “那枚扳指,是战廷风的。” “嗯,我知道了,不过应该不是他杀的人。”凤倾华道。 “为何?” “性格问题”凤倾华沉声道:“战廷风本就是天之骄子,看上的姑娘必定是相貌身份拔尖的人物,依照他对皇位的看重,肯定是要娶一个对自己继位有帮助的,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一个民女扯上关系,退一万步说,他真看上了一个民女,大可以直接金屋藏娇,没必要春风一度之后给人家一个信物让人千里迢迢来寻,最后还杀人伪装自杀,太迂回了。” “那怎知那扳指是给的,而不是偷来的?” “依照肖若水对那个扳指的珍视程度,如果是偷的,她不应该随身带身上,卖掉不是更好?之后她将扳指吞了下去,说明凶手跟这个扳指有关。”凤倾华说着,又补充了一句:“跟男人有关。” 凤倾华作为法医多年,又曾修过犯罪心理学,对于这类事情有着敏锐的直觉。 尤其是,肖若水身上的痕迹,以及她查出的事情,已经足够她猜测出大部分事情,只是现在就需要一一验证了。 “既然你知道凶手是男人,那你还将所有人都留在寺庙里?”战北霄挑眉看她,虽是询问,但是那神情,显然是知道凤倾华这样做的原因。 这个女人,睚眦必报,而且对于看不顺眼的人,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 凤倾华学着他的样子挑眉道:“我现在不也是猜测么,万一我猜错了,凶手就是个女人呢?再说了,我凭什么要帮她们洗白?我看上去就那么像个傻子?” 战北霄被他的表情逗笑,唇角浅浅勾起一抹弧度,轻轻地道:“狡辩。” 凤倾华瞪他:“我狡辩什么了,我就是一个小小的仵作,说扣留的是颜大人,我这小人物人微言轻的,能有什么办法!” 那句没有办法,说的格外理直气壮。 战北霄挑眉看她:“小小仵作?我看你刚才,怼太子的时候气势倒是很足。” 他看的出来,颜如卿对她十分欣赏,甚至还将这案件交给她来查办,只怕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升迁,不过战北霄却并没有很高兴。 想到这里,战北霄淡声道:“就寝吧。” 凤倾华听他意思就是不问案件了,点头看了眼四周:“你睡里间还是外间?” 说完不等战北霄开口就直接朝着里间走去,自顾自地道:“这里间的床榻似乎是要松软些。” 说着就直接翻身躺下,说完还冲战北霄摆摆手:“晚安。” 战北霄蹙眉,看着闭上眼睛表情安然毫无警惕意识的某人,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忖道,他这么让人放心的吗? 脑海中闪现出一些零碎的画面,逐渐清晰,战北霄的眸色渐深,啧了一声又将那本佛经拿起来阅读,书页上写着:“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战北霄将佛经猛地扔到一旁,嗤声,荒谬的言论,这色若是空,那此刻躺在里面睡着的是什么? 凤倾华自然是不清楚战北霄这会的心路历程连带着对佛经的鄙夷,很快就进入了睡眠中。 这一觉睡的并不算安稳,她总觉得自己脸上有什么小虫子,那小虫子还叮了她的唇一口,有些疼。 凤倾华从床上坐起身子,摸了下自己的唇角,发出嘶的一声。 “山里的蚊虫还真是毒,好像都肿了。”凤倾华哀叹道。 瞥见床头放着的一套衣物,跟那身乞丐装差不多,凤倾华换上,又将面具戴上走出来,就瞧见地上躺着一本佛经,还被人踩了一脚。 凤倾华捡起来拍了拍放到书架上,这才走出房门,沿着路一直往外走。 感业寺的后山清晨的时候一片雾气蒙蒙,空气清新,枝叶上还有些许露珠,凤倾华走过的时候还被沾湿了衣角。 站在一块大石上,凤倾华顿觉得整个人心旷神怡,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 “师父。”这时候,一个乖巧的声音从凤倾华的背后响起,凤倾华顺势回头,大石头上有些湿滑,凤倾华险些摔倒,连忙从大石上跳下。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正抱着一柄剑格外乖巧的聂寒星,凤倾华挑眉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跟踪我?” “不不不,师父,您别误会,我刚才就是恰好看见您,所以过来跟您打个招呼。” 凤倾华被他这左一句师父右一句师父叫的有些晕头转向的,连忙制止道:“停,我这还没收你为徒呢,你这张口闭口的师父,是想占我便宜啊?” “不是的,前辈。”聂寒星赶紧改口。 凤倾华这才道:“人前你不要说你认识我,我就是一个仵作。” “是。”聂寒星双眼发光地看着凤倾华,那眼中的崇拜太过明显。 凤倾华见他还不走,蹙眉道:“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无事可做?” 聂寒星先是摇头,随后又立即点头:“我这次来是为母祈福,现如今暂时已经没什么事情了,前辈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凤倾华原本想说用不着,可看他那一脸希翼期盼的目光,只得将话咽了回去。 “这里有件事,你去帮我办吧,附耳过来。” 聂寒星立即贴近,听到凤倾华的话之后脸上的表情先是从惊喜变为错愕,随即是疑惑,而后是一脸的视死如归。 第117章 厉鬼作祟 聂寒星接到凤倾华给的任务之后便率先离开,凤倾华则是不紧不慢地继续散步,等到走回去的时候就瞧见两个衙役急急忙忙地跑来过:“凤仵作,终于找到你了,你快跟我们去吧,那边都快闹翻天了。” “怎么了?”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那几位惹不起的大人物了,一大早就开始吵闹这要下山,说是昨天晚上见鬼了,说是都瞧见了肖若水的鬼魂来索命,说这山上不干净非要下山,场面都快控制不住了。”衙役表情无奈地道。 “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怎么一个个都见了鬼?”凤倾华好笑道。 “可不是嘛,要是一两个我们还能说人家是做贼心虚,可全都见到了,这个事情可不好处理。” “行吧,先过去看看,看都是什么妖魔鬼怪,竟然敢来这佛门清净地撒野。”凤倾华说着,带着两人快速地赶了过去。 这会时间虽然已经不早,可是一下子所有人都来的那么齐,并且全部聚集到小院里倒是十分不易。 江涛远远地看见凤倾华走过来,立即冲了上来,口气不佳地道:“我们要下山,现在马上立刻!” “为何?”凤倾华平静地道。 “为何?你说为何?这里闹鬼啊!你让我们呆这里,难道是要等那个厉鬼来将我们所有人都索命致死吗?”江涛恨声道。 凤倾华笑了:“你们是对那肖姑娘都做了什么,这才引得她要来一个个找你们索命?” 江涛闻言,面上闪过一层心虚,随即更加大声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那女鬼根本就是想要我们全部都死!” “哦?那就奇怪了?我昨晚睡得极好,怎么就没有看见什么女鬼?” 凤倾华说着,看向其他人:“你们还有谁看见了?” 于是南宫月离母女,姜渝婉母女都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都带着心有余悸的模样,不似作假。 目光将视线一个个扫过,随后看向太子殿下,后者表情有异,却没有说话。 凤倾华笑着道:“怎么,战公子没有看见?难不成是传说中的真龙之气护体?” 战廷风被眼前这个无名小卒这样揶揄,脸色立即难看了起来,冷声道:“昨晚我并未休息,只是我的小厮徐广看见了异常。” “哦?”凤倾华又看向那四位姑娘,那四人却是摇头,表示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那可就奇怪了,那厉鬼没有找丫鬟家丁,也没有找这四位姑娘,独独看上了你们几个?” “你要问也该去问那个厉鬼,跑来问我们是何道理,就算我们之中有凶手,那她找凶手便是,找我们算是什么道理?”江涛怒声道。 “江公子说的对”姜渝婉格外纤弱地道:“我跟那位姑娘并没有仇怨,她枉死固然可怜,可是也没有必要这样来吓唬我们。” 南宫月离也跟着道:“没错,这个地方我们是不想待了,没准在这里再多住一晚,连命都保不住了。” 凤倾华摸了摸下巴:“你们看到的厉鬼是什么样子的,为何那么确定,那就是肖若水?你们看见了?” 谁知,凤倾华的话一问完,在场说是看见那厉鬼的人纷纷感觉后背一凉,忍不住就打了个寒颤。 姜渝婉胆子最小,直接吓得躲进了母亲的怀中,两个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南宫月离胆子大一些,颤着声音道:“我们,我们都是听到声音,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她在惨叫,我们不会听错的,绝对是她。” 几个衙役也听得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低声在凤倾华耳边道:“凤仵作,怎么办啊,要是他们说的都是真的,留在山上岂不是很危险?” 凤倾华是绝对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的,虽然她穿越这件事本就玄幻,可她本人还是崇尚科学的,这件事的古怪,她定会查得清清楚楚。 “行吧,这样,再呆一晚,如果今晚还有事情,我就让你们下山。” “什么,还要再呆一晚?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如果我们出了什么事情,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江涛怒声道。 凤倾华笑着道:“我说这位江公子,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能够砍我十个脑袋战公子都还没有发话,你算是哪根葱?” 说着,凤倾华偏头看向战廷风:“战公子,您现在可是犯罪嫌疑人,你也想要下山吗?毕竟您的命确实矜贵,万一真是厉鬼作祟,今晚说不定就真的要来找您索命了。” 战廷风听到这个语气,只莫名觉得有种让人熟悉的憋闷,他似乎被人不止一次的这样怼过,心口堵的死死的。 他一言不发,转身离开,身边的小厮随即跟上,其他人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 太子殿下都打算留下来,他们这些人就算是再怕死,还能敢越过他去? 凤倾华脸上带笑的表情收回,对着那两名衙役道:“将这些人都看好,另外派两个人,随我去调查。” 凤倾华带着人去了说是昨夜闹鬼的几间房,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共同点,并且,还发现了一处有趣的痕迹。 凤倾华挑眉,招来一个衙役,让他去询问之前一直照顾肖若水饮食的小和尚。 等到衙役回来之后将自己得到的结果告诉凤倾华,凤倾华点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现在所有的谜团已经差不多,只剩下最后一个,就等着看聂寒星那边的结果了。 第118章 栽赃陷害 因为昨晚闹鬼的事情,所有人的情绪都不太好,尤其是江涛,整个人都特别暴躁,整天都在凤倾华的面前晃着,说是就算要死也要拉个替死鬼。 凤倾华懒得理会她,独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她正在回复颜大人的书信,原本今日要过来的颜大人突然接到了一桩复杂的案件,所以今日暂时没办法过来。 凉亭里面,江涛自用过膳食之后就开始绕着凤倾华说个不停。 “诶你到底听到了没有,你是不是一点都不信我说的话,我跟你说,如果我有嫌疑的话,那所有的人都有嫌疑,尤其是太子殿下的嫌疑最大!还有姜家大小姐跟南宫家的两位小姐更大,我可是看见她们都单独跟她相处甚至还出言威胁她的,要不是我在,只怕她当天就被弄死了。” 听到他的话,凤倾华抬头:“他们之间还有过节?” “可不是?这些可都是被我发现的,我告诉你,那肖若水痴迷太子殿下,甚至几次要强行闯进太子殿下房中,太子早就不胜其烦,至于南宫月离又曾是太子的未婚妻,我早就跟下人大厅过,她来这里就是为了挽回太子,至于姜家大小姐,姜家的心却是一点不小,身份不怎么尊贵,还妄想出个太子妃。” 江涛的话语中全是不屑,却与凤倾华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不过凤倾华笑着道:“那你呢,难道你就没有对肖若水做什么?否则,她怎么会来找你?” 江涛闻言,神情变得极其不自然,一副什么都不想多说的样子。 “反正,凶手就是他们三个其中一个,绝对错不了!”江涛信誓旦旦。 “江涛,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凤倾华平静地道。 江涛见凤倾华都不信自己,甩袖离开。 就在江涛离开不久,南宫月离也在众人的搀扶之下走近了凉亭,仿佛才看见凉亭中有人一般,惊讶到:“没想到凤公子在此。” “嗯。”凤倾华不冷不热地道。 南宫月离见对方的眼神连看都不看自己,更别说为自己倾心,也只能收起原先的柔弱姿态,直接道:“凤公子,我是来跟你谈笔交易的。” “哦?”凤倾华有些感兴趣地道:“什么交易?” “我这里有些证据,能够证明凶手便是姜家那位,不知道凤公子需要多少酬金。”南宫月离低声道。 “南宫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既然是证据,交给我便是,如何还需要我用酬金买?“ “公子误会了,我的意思是,给你酬金。” “南宫小姐这话就更是让在下疑惑了,为何给我证据,还需要给我酬金?”凤倾华一脸困惑。 南宫月离仔细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是真的不明白,心中只觉得鄙夷的同时又有些欣喜,原本是个愚笨的,这样也好。 于是直接将自己想要栽赃陷害的事情说了出来,许以重金。 凤倾华笑着道:“只怕是,没这么好栽赃吧?” 南宫月离见她上道,小声道:“公子请放心,我自有安排,只要公子到时候配合我演一场戏便是。” 说着,将一叠银票拿了出来,神情隐晦地道:“这是一半的定金,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凤倾华收下银票,笑眯眯地点头,甚至还殷勤地将人送到了凉亭外面。 第119章 玩游戏 等到南宫月离离开之后,凤倾华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玩味。 “你这个妹妹,倒是颇有心机,你还真打算帮她?”背后,有轮椅声划过,凤倾华转过身去就瞧见战北霄出现在凉亭里。 凤倾华嘴角抽了抽:“王爷,偷听人说话,不太好吧?” 战北霄挑眉:“你想说刚才你一直没发现我?不是让我故意听见?” 凤倾华双手抱臂:“自然是故意让你听的,怎么样,听到我大姐打算陷害姜小姐,是不是心疼了?打算为姜小姐出头?” 战北霄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目光有些飘忽地盯着凤倾华的脸,严格的说,是她的唇瓣。 瞧见那处的红肿,眸色微暗。 凤倾华被他看得后退一步,蹙眉道:“王爷,你这是什么表情,又不是我要对付你的白月光。” “你这件案子,还有多久有结果?”战北霄收回目光,语气凉凉地道。 “这个嘛,说快也快,说慢也慢,王爷是怎么想的?” “那就快点,这里没什么好呆的。” “王爷可是无聊了?不如?咱们今晚来玩游戏?”凤倾华笑着道。 “游戏?”战北霄蹙眉。 到了晚上,战北霄这才知道,凤倾华口中的游戏,是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南宫月离,姜渝婉,江涛以及战北霄被凤倾华约到了姜渝婉的房中,为的是看看今晚上会不会有厉鬼索命。 几人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几人待在一起,总比分开要安全些。 干坐着也不是办法,于是凤倾华便提议来玩游戏,便是狼人杀。 这其中有两个狼人,两个神位,两个平民,只要两个平民或者两个神位死亡,那么就是狼人胜利,如果两个狼人被杀,那么就是平民胜利。 几人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游戏,都觉得有些稀奇,一个个也都跃跃欲试。 规则说完之后便开始抽纸条决定身份。 凤倾华开口道:“天黑请闭眼,狼人请睁眼,你要杀谁,确定击杀就伸手在他身上点一下,女巫确定是否救人,预言家查验,好的,天亮了。” 说完,众人睁开了眼睛,发现江涛倒在了地上,算是被狼人击杀,并没有人救。 “好的,预言家可以报查验了。” 南宫月离小心翼翼地指着太子殿下道:“我查到,太子殿下的纸条上写的是狼人。” 战廷风:“......” 战廷风被投票处死。 之后又是天黑,果不其然,南宫月离被击杀,然后被女巫救了。 南宫月离指着凤倾华道:“我查到,凤仵作是好人。” 凤倾华朝她笑笑:“谢谢,那现在咱们就来排狼坑投票,我跟南宫小姐是好人,那剩下的狼人就从姜渝婉和江涛以及王爷的身上投票,现在谁是女巫可以出来下。” 于是,姜渝婉这个女巫出来,只剩下江涛跟战北霄。 凤倾华看了两个人一眼:“票一个吧,如果票错了今晚狼人就会杀我,那我们好人就输了,你们觉得票谁?” 战北霄扫了四周一眼,目光冷冽,姜渝婉跟南宫月离都下意识地低头,不敢看他,于是凤倾华直接指着战北霄道:“那就票王爷吧。” 第120章 江涛身死 战北霄冷眼看着凤倾华,那眼神仿佛再说,想死吗? 那一身的冷气格外的强劲,波及到四周的人,离的最近的姜渝婉江涛二人直接就吓的抖了抖。 “要,要不,还是,票,票我吧。”江涛小心翼翼地道。 凤倾华眯着眼道:“江涛,那你承认你是狼人吗?” 江涛立即道:“我不是。” “王爷,咱们得有点游戏精神吧,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至于这样输不起吧?”凤倾华笑着看他。 战北霄不说话了,于是这一局全票票出战北霄,看着他拿出纸条,上面赫然写着平民两个字。 凤倾华的脸都黑了,立即转头看向江涛,江涛这才将狼人纸条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道:“我没有,破坏游戏规则吧?” “......”凤倾华看向战北霄,对方直接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凤倾华心虚地笑笑:“王爷,之前咱们不是都说了吗,可以在投票前为自己申冤的,您怎么就光瞪人不说话呢?” 战北霄简直不想跟她说话,倒是一旁的战廷风作为狼人一组笑的格外畅快:“皇兄这是还没弄懂规则吧,哈哈,再多玩两局就好了,哈哈,没想到这游戏还挺有意思的,继续继续。” 凤倾华想了想:“要不咱们换个游戏玩吧。” 战廷风挑眉:“怎么,你自己提议的游戏,自己不想玩?” 凤倾华深吸了口气:“那就再玩一局,来吧。” 说着,又将纸条收集,每个人抽出一根。 等到狼人睁眼的时候,凤倾华睁开了眼睛,对上了战北霄的视线,二人毫不犹豫地点中了战廷风。 女巫救了战廷风。 战廷风立即道:“绝对是仇杀!凤霄,是不是你干的?” 凤倾华直接抬手就给了战廷风一个巴掌,十分镇定地道:“你违规了!你被人杀了不该说出来的。” 这一巴掌可是实打实的,就算是战廷风武功不弱也被打的颤抖了下。 凤倾华开口道:“预言家可以报查验了。” 这个时候,战廷风指着江涛道:“我是预言家,查到他是好人。” 江涛立即道谢:“多谢太子殿下。” 凤倾华慢吞吞地道:“我才是预言家,昨晚查杀太子殿下,他应该是自刀骗解药的。” 战廷风一听立即道:“我没有!凤霄,你才是狼人。” 众人一听竟然有两个预言家都懵掉了,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逡巡,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到底谁是真的。 这个时候就只能按照规则走,两个预言家都留下,弃票。 狼人再度杀人,这一次杀的是姜渝婉,姜渝婉死前带走了南宫月离。 凤倾华看见这骚操作都服气了,果然女人的战争不可小觑。 战廷风立即道开口:“查杀战北霄,是狼人。” 凤倾华笑着拍了拍战廷风的肩膀:“嗯,我确定你是真的预言家,不过,现在两头狼都在,就算你票走一个,到晚上的时候我直接二选一杀一个,还是狼人胜利,我们可得感谢这个女巫帮我们解决了一个平民啊。” 姜渝婉面色稍白,强行解释道:“对不起,我以为,以为是南宫小姐杀的我。”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冷风骤然席卷,将房中的灯尽数吹散。 乌云盖顶,唯一的月光也被掩盖,整个屋内漆黑一片。 随后,屋外飞快地掠过一道影子,如同鬼魅一般,同时还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令人毛骨悚然。 同时屋内响起江涛的惨叫声,那声音仿佛是被人掐住了脖颈一般,声音越来越弱。 凤倾华眼疾手快将怀中的火折子拿出,光芒骤亮。 那影子与声音也同时消失。 就瞧见姜渝婉跟南宫月离跌坐在地上,将自己抱紧,而其他人也都严阵以待的模样,没有任何人离开自己的位置。 唯独原本跟他们坐在一起的江涛,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倒在了不远处的柱子上,双手正掐着自己的脖子,脖子上面满是抓痕,双眼爆出,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被那东西掐死。 “是厉鬼索命,真的是厉鬼索命!”南宫月离惊叫一声连忙后退,远离江涛的尸体。 “是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来报仇了,凶手就是江涛,就是江涛杀了那个女人。”姜渝婉也连忙后退开,脸上惨白一片。 凤倾华扫了屋内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她走到江涛的身边,刚一走近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 听到动静,原本守在不远处的衙役们也都冲了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之后纷纷面色大变:“凤公子,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厉鬼索命?” 凤倾华蹙眉:“什么厉鬼索命,这根本就是人为。” “怎么会?我们刚才一直听从您的吩咐守在附近,没有发现任何人靠近这里。”衙役立即道,扫向屋内的人:“难道,凶手就在这屋中?” 随即,目光有些惊疑不定地锁定一直没有说话的太子殿下。 毕竟,最开始所有的迹象都指向了太子殿下。 战廷风面色微沉:“本宫一直坐在这里,如何杀人?” “一定是厉鬼干的,是江涛,他本就好色,一定是他杀害了那个女人,所以那个女人才会来报仇,一定是这样的。”南宫月离立即开口道:“刚才你们都看见了不是吗,那个鬼影,还有那个惨叫声,除了她,还有谁能给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江涛明显就是被厉鬼操纵而后自己把自己掐死的。” 之后衙役们在四周找了一圈,却都没有发现丝毫痕迹。 南宫月离开口道:“好了,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凶手就是江涛,他现在已经被厉鬼索命,那我们所有人也就都能洗掉冤屈,咱们还是赶紧下山吧,免得那厉鬼连我们都不放过。” 姜渝婉这会难得没有反对她的话,连连点头,一行人都连忙派出去召集自己的人准备离开。 凤倾华并没有阻止,反而是在一旁检查着江涛的尸体。 战北霄蹙眉:“这到底是什么手法?” 第121章 灾星鸟 凤倾华笑看着他:“王爷不觉得是厉鬼?” “这世上本就没有鬼!”战北霄冷声道。 凤倾华笑着点头:“不错,确实没有鬼,有的,只有比鬼还让人害怕的东西,人心。” “你不是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为何不直接说出来。” 此刻房内只剩下凤倾华跟战北霄以及几个搜查的衙役。 凤倾华笑着道:“原本是打算今晚就抓出凶手的,不过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现一些意外的事情。” 说着,凤倾华笑着带人就朝外走去,战北霄跟在她背后,流影如同魅影一般来到他身后压低了声音道:“主子,事情如您所料,需要将那人抓起来吗?” 战北霄挑眉道:“用不着,让她玩吧。” 流影看着前方风风火火的王妃,心中惊讶,这个王妃到底是有什么本事,竟然能让主子这般纵容,足足浪费一天的时间陪她玩闹。 另一边,凤倾华带人赶到直接将准备下山的众人拦住。 姜渝婉一见是他就十分没好气地道:“凤仵作,你这是做什么,现在事情都已经这般明显,你还要阻拦我们下山?” 凤倾华笑着道:“姜小姐自然可以下山,不过,太子殿下则要留一下了。” 战廷风闻言蹙眉:“你什么意思!” 凤倾华笑着道:“咱们还有很多疑问,不是吗,毕竟,您的那个扳指为何会在肖若水的手中,难道您自己都不好奇?” “有什么好好奇的,本宫那么多物品,什么时候丢了一两样被人捡到也很正常,难道你凭着这点东西就打算说本宫是凶手?” “太子殿下说笑了,在下从未说过您是凶手,只是不知道,包庇凶手算是个什么罪名。”凤倾华挑眉道。 战廷风闻言,脸上的表情顿了顿,眉眼往下,双手背到身后,冷冷地道:“胡言乱语。” 凤倾华笑着道:“视线往下不敢与我对视,双手背到身后,语调下沉,这是典型的逃避,太子殿下,看来我没有说错啊,你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不说出来,让一个姑娘横死,如今还又添上了一条人命,这是堂堂太子殿下,未来储君应该做的?” “凤霄,你有什么证据本宫包庇,本宫又包庇了谁,本宫根本不知道凶手是谁!” “不,你知道,你绝对知道,在你第一次看到那枚扳指的时候其实你就已经猜到了,可是你什么都没有说,你选择包庇,就是因为你知道,一旦凶手公开,对你也会有影响,所以为了你的好名声,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凤仵作,凶手不就是江涛吗?他如今已经受到制裁了啊。”姜渝婉在一旁帮衬道。 凤倾华摇头:“江涛根本就不是什么被厉鬼所害,而是中了毒,而后脑补开始产生了臆想,之后活活将自己掐死的,根本不是什么鬼怪作祟。” “那,那个惨叫声又是怎么回事?”南宫月离也在一旁忍不住问道。 凤倾华笑看着太子殿下身后的那名小厮徐广:“这个嘛,就要问问太子殿下的这位侍从了。” 徐广被点到名,表情疑惑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知道?” “你说的是,昨天晚上,你也听到了?”凤倾华的笑容满是深意地道。 “不错。”徐广点头。 凤倾华做了个手势,食指微屈放到唇边打出一个长哨,这声音在夜空中格外的响亮。 众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动作,只觉得有些怪异。 然而,下一秒,就听到半空中传来了一阵阵扑打翅膀的声音越来越近,众人抬头,就瞧见一群飞鸟簇拥着朝着头顶飞来。 凤倾华的唇动了动,一手扬起,便有一只黑色的鸟儿飞下来落到她的手腕上。 “这是,这是灾星鸟!”人群中,有人将这鸟儿认出。 凤倾华手中浑身漆黑的鸟儿正是整个天陵王朝都视为灾星的鸟儿,传言它所过之处,哀鸿遍野,霉运当头。 其实这鸟就是常见的乌鸦,也就是很普通的鸟儿,可是因为乌鸦喜欢吃腐肉,再加上又多是出没在尸体旁边,所有这才被人这么不待见。 众人见那浑身上下穿的邋里邋遢的年轻男子丝毫不害怕被那灾星鸟的晦气沾染,竟然还敢跟它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看向他的眼神中都增添了不少的诡异。 凤倾华伸手逗弄了它一下,那鸟儿眷恋地用喙轻轻啄了她一下算是回应。 “你做什么,不是查案吗,逗什么鸟,浪费我们时间是不是?”丞相夫人不悦地开口道。 凤倾华笑着看向众人:“姜小姐,南宫小姐,你们二位可要听好了。” 随后,她开口,朝着那鸟儿说了几句唇语,随后将那鸟儿往天空一抛,随即,在场众人便听到头顶上翻传来了一阵阵的惨叫声,同刚才的声音一模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鬼啊,有鬼!”南宫月离吓的一下子就扑进了自己母亲的怀里,整个人吓的花容失色。 姜渝婉也没好到哪里去,整个人站在原地,双腿都在颤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声音,这声音......” 第122章 西瓜,徐广 “鬼,有鬼,鬼附身到这个灾星鸟身上了!”人群中有人惊恐地道,听到这话,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退后了开来,不敢去看半空。 凤倾华又做出一个手势,那鸟儿再度飞到了她的手腕上,于是她的四周立即就只剩了几个衙役,并且脸上也都是一副受惊的模样。 “你,你干什么,赶紧放开了,你不怕被附身吗?” “对啊,你刚刚没听到吗,就是这个鸟,这个鸟发出了那个女人的惨叫,肯定就是那个鬼来索命了,江公子就是被鬼给害死的。” 众人惊慌失措,口不择言,双眼死死地盯着那鸟儿。 凤倾华挑眉,伸手抚摸了下那鸟儿的头,笑着道:“你们仔细听听,这声音,根本就不是女人的声音。” 随后,那鸟儿在凤倾华的手上再度开口,然而这一次却不是惨叫,而是类似人语一般地:“不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西瓜..” “这鸟儿竟然能吐人言,还不是鬼!就算不是鬼也是妖怪。” 凤倾华看向说话那人,是一个丞相府的小厮。 凤倾华翻了个白眼道:“鹦鹉学舌你们知道吧?这只乌鸦不过是跟鹦鹉一样学了人的说话声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对,凤仵作,我想起来了,寺庙里面的和尚说,肖小姐十分喜欢鸟儿,经常会给鸟儿喂食,那些鸟儿都不怕她。”一名衙役赶紧道。 “鹦鹉学舌是鹦鹉学舌,可是那鸟儿怎么会发出这样的惨叫。”有人还是不信,依旧惊恐不安,生怕凤倾华手中的灾星鸟会突然就变身。 凤倾华笑着道:“这就要问问徐广了,为何,这鸟儿,不但发出惨叫,还叫了你的名字。” 徐广脸上的表情带着害怕,可是仔细去看,又跟其他人的害怕不同。 别人的害怕是对于未知范畴的鬼怪的惊恐,而徐广,却是一种东窗事发前的心虚。 “这鸟什么时候叫我名字了,你不要胡言乱语,大家都听见的。”徐广大声道。 “这鸟儿本就是模拟人声,自然不可能每一个字都字正腔圆,大家仔细听,它口中喊的,到底是什么。” 凤倾华唇动了动,指挥那鸟儿再度张口。 于是乎,众人便听到那鸟儿再度叫道:“不要,不要过来,西瓜,不要,啊啊啊啊。” 那惨叫声格外的凄厉,听得大家一个个都起了鸡皮疙瘩。 “西瓜,徐广?难道这鸟儿在喊的就是徐广两个字?”有人惊愕地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倾华却是不急于解答,而是看向一直未曾言语的战廷风,笑着道:“太子殿下难道也不明白?” 战廷风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瞪了徐广一眼,冷声道:“还不跪下!” 徐广颓废地下跪,脸上满是挫败,开口道:“人是我杀的。” 凤倾华笑着道:“你自己也没有想到,肖若水会将那扳指直接给吞下去吧。” 徐广恶声道:“那个女人,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她处心积虑接近我,就是想要接近太子殿下,想要知道太子殿下的行踪,所以她一路从永州跟到了京城,又跟着来了感业寺,之后更是威胁我,如果我不帮她,她就会将我的一个秘密说出去,我被逼无奈才杀了她。” 凤倾华显然是没有想到其中的隐情竟然是这样,挑眉道:“那个扳指难道不是你给她的?” “不是,那是殿下之物,我怎么可能会给她,许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偷拿的。” “就算这个说的通,那我问你,为何在杀她之前你要毁她清白,还要将她伪装成自杀?” 第123章 好,我说 “她的清白根本就不是我毁的,是,我当初是瞎了眼曾经喜欢她,以为她就是一个单纯的姑娘,所以她每次都询问我太子殿下下落的时候我都会告诉她,以为她不过是不好意思,所以在侧面打听我的下落,谁知道他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私自捡到了太子殿下的扳指,还借机接近太子殿下。”徐广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眼猩红,显然是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 凤倾华挑眉:“那你为何要将她伪装成自杀?” “是因为那扳指,在我知道她真面目的时候我跟她讨要,可是她却不给,并且说如果我不帮她成为殿下的人,那她就要去宣告自己是殿下的女人,我如何能让她这样玷污殿下的名声,所以这才杀了她,将其伪装成自杀,却不曾想,惊动了她房中的灾星鸟,学会了她临死前的话,间接指证了我。”徐广有些自嘲地笑笑:“这鸟当初是我们初见时捡到的,她一直悉心照顾,我以为这是我们的爱情之鸟,却没想到,,,,,,”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显然在场的人都能过明白这其中未曾说出的深意。 若非是灾星鸟突然飞出模拟人声,闹得众人人心惶惶,只怕徐广这人只会隐藏更深,不会这样轻易的被发现。 “所以跟她有染的是江涛,你知道之后,又趁着灾星鸟作为掩护,给他下了毒药,让他产生了幻觉,自己掐死了自己,我问你,你的药是从哪里来的?” 问到此刻,凤倾华这才算是问到了重点。 徐广这会却是没那么痛快,神情犹豫片刻之后道:“人是我杀的,毒是我下的,你抓我吧,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没想到你还挺有骨气的,既然这么有骨气,又为何要替人隐瞒?而且,你以为,你不说,你背后那人,就会就此罢手?” “你什么意思?”徐广不耐烦地看着凤倾华,只觉得面前这人说的话总是让人觉得深奥。 凤倾华看向战廷风,笑着道:“太子殿下,你这个属下倒是忠心耿耿,你对你的属下也是也很讲义气,明知道这件事同他有关也一直不说出来,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认为,这件事就是你的授意,徐广说的话不过就是在为你开脱?” 这话说完,战廷风还没说话,徐广却是急了起来:“你别胡言乱语,这件事跟殿下没有任何关系,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你什么都不愿意交代,自己承认自己的罪犯,你觉得,一个罪犯的话,我会信?就算我信,王爷也不会信吧?” 凤倾华说着,扭头看向不远处,不知道已经静静坐了多久的战北霄。 众人下意识地退开,将空间留给战北霄。 战北霄并未看别人,只是看着凤倾华,带着面具的脸上,神情莫名,越加显的深沉。 凤倾华好似没有发觉男人的视线,倒是徐广被战北霄身上那抹不能忽略的气势惊到,想到太子殿下与七王爷一直以来的敌对,闭了闭眼道:“好,我说!” 第124章 预知未来 徐广看了自己的主子一眼,眼神中带着一种孤注一掷:“那个人是我在安州的时候认识的,当时他故意接近我,说可以帮助太子殿下,不需要任何的回报,我看他有几分本事,所以便瞒着殿下招纳了他,因为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功绩,所以我并没有引荐给殿下,这次的事情发生之后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主动联系我说可以帮我脱身,我本就心乱如麻,于是就答应了。” “你是如何看出他有几分本事的?”凤倾华故作不屑地道,实则耳朵却是灵敏地仔细去听。 徐广扫了一眼四周,有些为难地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更是匪夷所思,不能以常理推断,所以,能不能,让其他人都避开?” 凤倾华想了想,点头:“起来,跟我进去。” 随后,凤倾华十分自然地推着战北霄的轮椅往里面走,战廷风瞥了一眼,蹙眉,随即跟上。 门口,凤倾华拦住他:“我说,太子殿下,你刚刚也听你的属下说了,这件事不能以常理推断,您还是就在外面等候?” 战廷风冷声道:“事关我的属下,尤其是他刚才已经说了此事与我有关,我进去旁听,并无不妥吧?” “殿下,您嫌犯的身份还没洗清,这样堂而皇之的进去,我怎么知道你是进去旁听的,还是进去示意你的属下如何背锅的?再说了,虽然在下是说了这件凶杀案的凶手不是你,可到底是不是你授意也尚不清楚,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万一你的属下为了脱罪编了一个弥天大谎,您在这里,可能会影响我们的判断。” 战廷风被凤倾华这一字一句的强怼怼的面色铁青,冷怒道:“那他为何能够进去?” 凤倾华闻言却是像看一个傻子一样地看着战廷风:“殿下,我真怀疑您是如何当上太子的?就因为您的母亲是皇后?”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说,凶犯与嫌犯不同堂,普通人都明白的道理,殿下似乎有些愚钝呢,啊,不好意思,愚钝应该是由您自己来说的,不该是旁人来帮你鉴定。”凤倾华笑的坦然,毫无歉意。 京城少女心目中的男神被这样一次次的奚落,就算是向来以温柔睿智著称的太子殿下心态也蹦了,不再维持表面平和,面色有些狰狞地怒声道:“凤霄,你既然知道我是太子殿下,就应该知道!依照我的身份,足以让你死十次百次!别给我在这里逞口舌之快,徐广是我的人,这件事的真相如何,本宫自有公断,你在这里只是配合调查凶手,如今真凶已定,其他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哦,这样啊,太子殿下所言极是,在下险些就越俎代庖了呢,既然如此,那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太子殿下了。”说着,凤倾华作了个揖,随后摊开手:“恭迎殿下。” 战廷风见状,一时间竟有些骑虎难下。 若是以往,他直接就大步跨进,哪管这些小喽啰。 可是现在,这个胆大妄为的人才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一句凶犯与嫌犯不同堂,如今他有独自审理徐广,等到这件事情解决之后,会不会有人拿捏住这件事不放,觉得这一切都是他教唆的,而徐广的口供更是只有他一人听说,旁人是否会信服? 想到这些疑虑之后,战廷风头脑陡然清明了不少,沉声道:“你,随本宫进去听审。” 凤倾华闻言却是连忙推脱:“不行不行,在下职责已经尽到了,剩下的事情就不在在下我职责范围了。” “进去!这是本宫的命令!” 凤倾华有些为难地道:“还是不了吧,以后生出不少事端,在下还得为殿下作证什么的,太过麻烦了,还是殿下您自己解决吧,万一今后有人说在下是殿下的人,那就不好了。” “你!”战廷风险些想要骂人,最后强行忍下,看着战廷风道:“皇兄也请一道进来吧,本宫现如今是嫌犯,审理多有不便。” 流影在一旁候着,忍不住就想给王妃竖一个大拇指。 不过是几句话,就将太子殿下与主子之间的主动权交换,并且还让太子殿下心甘情愿占据辅助的位置,果然是好口才。 战北霄没说话,凤倾华十分自然地将他推了进去,坐定之后这才开始询问这会躬身垂头的徐广身上。 “说吧,什么惊天大秘密?”凤倾华开口问道。 “那个人,是个异士,能够预知未来。”徐广开口道。 屋里没人说话,场面有些尴尬。 “他,他说他能预知未来,我曾经试过,确实如此,这是真的。”徐广生怕他们觉得他是个蠢货,脑子有病,赶紧重申。 “预知未来?那他既然知晓未来,为何不能算出你有这一劫难,而是反倒事后才来帮你做所谓的补救?而这补救,也仅仅就是给你一枚制幻解药?” “预知未来并不准确,严格来说,他是一个在时空中已经存在了一千年的人。”徐广十分认真地道:“他对我说,他曾经停留在同一天一千年,他曾经用过无数次自杀方式,但是新一天的到来之后,他所遇见的人还有事物都会重来,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他那一天所碰到的人,了解的事情,但是那些人却不会记得他。” 凤倾华闻言好笑道:“那他为何又要来找你?难道觉得你跟他在那一天见到的人都不一样,还有,不是说那天见过他的人都不会记得他?那你又是怎么记得的?” 这么大一个漏洞,这个徐广是个傻子吧?这种话都信。 第125章 伟大的先知 徐广却是用一副看凡人的眼神看着凤倾华,神情中透着一股自豪:“那是因为他的时空开始转动了,他之前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所以恣意人生,然而,就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他顺利地逃脱了时空限制,他的时间,终于开始转动。” “听上去似乎是有那么些许道理,所以呢?”凤倾华笑着看向战廷风:“太子殿下,恭喜您手下有这样的能人异士呢。” 战廷风哪里听不出来这根本就是在嘲讽他,几步上前,一脚将徐广踢翻在地,怒喝道:“蠢货!你竟然会轻信这些招摇撞骗的人。” “殿下,他真的是位能人。”徐广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跪在战廷风面前急切道。 “能什么人,我看你简直是疯了。” “殿下,是真的,他知道这个肖若水的底细,也详细说了她的死法,并且还说这件事与属下有关,当时属下并不相信,只当他是风言风语,可是几月之后,当那肖若水真的借着属下接近殿下,并且拿出那枚扳指的时候,属下这才真的信了,不光如此,很多事情,都在他说过之后成了真,您还记得三月前的一场殿试,他曾说皇上会封一位最不起眼的人为金科状元,还曾说皇宫中会爆发一场巨大丑闻事关皇后娘娘,属下当时就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留下了他,剩下的事情殿下您都知晓了,这些都是千真万确啊。”徐广此刻都顾不得旁边还有外人,直接将这些不能与外人道的东西统统说了出来。 凤倾华起先是有些不以为意,然而在说到宫中丑闻的时候,面色却是微微变了变。 要说事关皇后丑闻的也仅仅只有嫔妃身亡被指与皇后有关的事情,要么是这个人确实是有什么异能,要么,就是说明这件事压根就与这个人以及他背后的势力相关,不论哪一种,这个人都是极具危险的存在。 凤倾华看向战北霄,后者的眸色微沉。 战廷风顿了顿才问道:“此人现在何处?” “他将药送给属下之后就退到了山下,他说只要我能够逃脱这次之后,前途一片光明,还说殿下才是将来继承大统的人,让属下不必忧心其他。” “是吗?那还真是恭喜太子殿下,得此良才呢,能够预知未来,在下还真的想见见,我想王爷应该也会想要见见吧。”凤倾华笑向战廷风。 战廷风狠狠地盯着地上的徐广,这会真的恨不得直接将他处死,给自己惹下这么大的麻烦。 “皇兄信这些鬼话?”战廷风看向一直未曾说话的人。 战北霄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冷冷地道:“先不论其他,将徐广收押,定罪,至于他口中那人,不管他是不是能人,之前的命案怕是得有个定论解释吧。” 他这意思说的很明白,敢非议皇室的人,不能放过。 战廷风沉眸:“既然如此,我这就派人去抓。” “用不着。”战北霄道。 战廷风疑惑,正要询问,就听得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后,一道声从里面传了进来:“主子,属下在山下抓到一鬼祟之人。” “带进来吧。” 房门被打开,一个身影被直接从门内推了进来,一下子摔坐在地上,狼狈至极。 “先生?”徐广看清来人,吃惊地道,连忙就想去扶。 那人却是自己整理了下衣冠站起,带着一抹轻慢地道:“七王爷,您这是何意,请人也不必如此粗鲁吧。” 凤倾华上下打量来人,一身青灰色长衫,头上顶着纶巾,看上去二十来岁,留着一撮山羊胡,看上去倒算是有些气质,可长相么,却是扔进人堆里都认不出来的长相。 “预知未来?”凤倾华调侃。 那人上下打量她一眼,随即收回了目光,自傲地道:“本人不过是历史的见证者,凭着历经千年的经验,是时空的使者。” “哈,先生还真是不谦虚啊,那先生倒是看看我,能看出我以后有什么造化吗?”凤倾华笑道。 “你?”那人轻慢地端详了凤倾华一眼,摇头:“我看不出。” “那......” “我看不出并非因为我的原因,而是,你本就是个小人物,我老人家穿梭千年,不可能每一个小人物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你这样的,不过就是一个小黑点,连棋子都算不上。” “哦”凤倾华拉长了声音道:“那小人确实是人微言轻,那请先生看看七王爷如何?” 说着,手朝向战北霄坐着的地方。 那人一见战北霄,摇头道:“可惜,可怜,可叹。” “怎么说?”凤倾华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我之所以说七王爷可惜,是他少年英才,却因双腿残废,生生断送一生前程,说他可怜,是因他一生孤苦,命中无妻无子,叹的,是他的命途多舛,少时多风流恣意,年老便有多萧条没落。”说着,脸上还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态,像极了道观里面的那些神棍。 屋内陷入死寂,徐广满脸崇拜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像是最忠诚的信徒,而战廷风,早在听到战北霄的下场之后,整张脸都已经变得十分奇怪,想笑却又极力克制,最后变得扭曲怪异。 太子殿下将来会继承大统,七王爷将来会一生孤苦,这两人的命运还真的是两极分化啊,怨不得他会心花怒放,想到对手下场如此凄惨,就算这件事不是真的,光是听听也是开心的吧。 至于战北霄,带着面具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一双冷眸盯着来人。 直到一道笑声打破尴尬,正是凤倾华。 “真的?可我怎么听说,王爷刚刚才娶了一位王妃,夫妻恩爱,琴瑟和谐?这位先生,您要招摇撞骗,也应该好好的打听一下近况吧?” 闻言,那位先知冷哼一声:“无知,愚昧!你懂什么,那王妃先前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我如何不知,她一心心系太子殿下,嫁入王府之后不久便郁郁而终,现如今,只怕已经卧床不起,病痛缠身了吧。” 第126章 非帝王之相 应该病痛缠身加卧床不起的凤倾华睁着大眼看着面前这个如同是在背书一样的先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战北霄的神情也有些怪异地往凤倾华身上瞟。 “你们不信?那便且看着吧,不出半年,你那王妃绝对横死!日后宸王也别再娶什么王妃了,根本就是祸害人家姑娘。”先知仰头,一脸傲然地道。 凤倾华笑着道:“先知敢这样说,定然是有几分底气,那咱们就拭目以待,不过在下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可否询问?” 先知见自己进来之后一直是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问话,有些不耐烦:“你问你怎么那么多,只准再问一个!” “是是是,适才听徐广说您知道皇宫的那件事,不知道您可知晓那杀害了顺嫔的人是谁?”凤倾华一副聆听的模样,那双眼中满是真诚,仿佛已经信服面前这位先知。 男人挺了挺胸,哼笑道:“这我自然知晓,原本嘛,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同你这种小喽啰说的,不过看在你眼光和见识都还算不错的份上,那我就告诉你吧。” 凤倾华拱手作揖,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将那先知捧的高高的,心情舒畅,恨不得立即就将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先知双手背在身后,娓娓道来:“要说这顺嫔,出自江南水乡,长的那叫一个人比花娇......” “这位先生,你口中那人毕竟是本宫父皇的嫔妃,你放尊重些。”一旁的战廷风不悦地提醒道。 先知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出嫁前曾经邂逅一男子,芳心暗许,原想同这人私奔,却被男人编了个谎言欺骗,为他去了深宫,服侍一个都能做自己爹的人,而后,这个贵嫔便开始一心一意为这个男人开始收集情报,而后,有一天,这贵嫔突然就发现了这男人的真面目,而后被男人亲手所杀,那刀插的位置,应该就在这个地方。” 说着,还比划了一下当日顺嫔被刺的地方。 先知开口:“好了,你的问题我回答了,至于那人是谁,还有利用顺嫔收集什么情报,我可就不说了。” 凤倾华暗骂了一声狡诈。 光凭这一点,根本无法评定真假,谁知道他是不是瞎蒙的,或者干脆他就跟顺嫔的死脱不开干系。 闻言,凤倾华笑着道:“那这位先知,怎么就不直接向宫中毛遂自荐,非要跟殿下一个小小的侍卫纠葛几个月?就算是太子殿下日后会登上那个位置,可今上身体康健,短期内太子殿下怕是也无法继承大统吧?您何不直接去面见今上,依您的本事,国师之位可是跑不了的。” 凤倾华这话算是问到了战廷风的心坎里,他心中不是没有怀疑,毕竟,在众人眼中,他虽然已经开始处理政务,可是父皇如今身强体壮正是壮年,他继承皇位起码还有十年的光景。 谁都知道,十年的变数有多大。 况且,哪一位先知会这样随随便便将这些事情说出来,这些话,哪怕是事实,却也是最容易找人反感,更容易出事,可面前这人,却仿佛丝毫不惧。 那先知听了这话,却是慢点不客气地道:“这就是为何你只能做一个小喽啰的原因,我既然选择徐广,自然是因为他是太子殿下的得力属下,时常伴在身侧,我早晚会被以座上宾被引荐,至于为何选太子殿下而非皇帝,自然是因为,这皇位,要不了三年,就该换人坐了。” 听着面前的人用着这样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一番惊世骇俗的语言,就算是凤倾华都被惊住。 内容确实很震惊,但是能让凤倾华惊住的,却是眼前这男人,不是说是活了千年的人? 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这样的事,直接就这样大刺刺地说了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场的几人,就连同她自己都跟他是一伙的。 “大胆!你这人,竟然敢口出狂言,来人,将此人抓起来严加审问,到底是谁派来的人,竟然说出这样诅咒圣上的言论!”战廷风最先反应过来,开口怒喝道。 门外的太子守卫立即奔了进来,就要抓住男人。 于此同时,一直未曾说话的战北霄唤了一声:“流影!” 原本把守在门外的流影立即带人上前,一队人控住太子的人,其中两人将男人双手扣住,猛力压下。 那先知的表情却十分轻松,还是带着笑意:“七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也是想将我占为己有?不过可惜,你不是帝王之相。” 又看向太子殿下道:“殿下,你我有缘,日后自会相见。” 第127章 审案,父与子 太子殿下心尖一跳,看向战北霄:“这人你不能动。” 战北霄满是嘲讽地看着他:“怎么,你该不会要信他的鬼话吧?” “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他身份有古怪,需要抓起来好好审问才是。” “那本王现在捉拿人,你又是什么意思?” 战廷风咬牙:“总而言之,这人你不能带走,至于父皇那边,我自会交代!” 呼地一声,一阵狂风猛地吹来,直直朝着里面灌入,这凤一吹来,便立即使得众人下意识以袖遮掩住面部。 “主子,那人跑了!”一属下立即开口道。 众人这才慌忙抬头,果然瞧见那位先知不翼而飞。 凤倾华本就站在风口处,立即奔了出去,正对上门口几十双眼睛其刷刷地看了过来。 那些人的眼神中满是疑惑,似乎并没有发觉出有什么异常,显然是没有注意到里面的人有一个被带走了。 “有内应。”凤倾华沉声道。 战北霄也已经滑了出来,盯着那些人扫了一眼:“已经逃了。” “主子,要追吗?”流影立即开口道,脸上的表情满是凝重。 战北霄摇头:“来不及了。” “这些人,跟劫狱那日的人是一样的。”凤倾华冷声道,说着,摊开了手,上面端着一方手帕,手帕上是一枚血色的花瓣。 这群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不过如今,人已经潜逃,再说这些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只能先将徐广收押,其余人是去是留如今已经没有任何作用。 山下马车之中,最为高调奢华的自然是战北霄的那一辆。 凤倾华原本是打算装模作样,作为男人,又是顺天府的人呢,自然应该打马行在最前。 谁知还不等她上马,就被人用袖子一卷就翻进了马车内。 战北霄缓缓饮茶,香气清冽,马车疾行,热茶却是半点不不洒。 凤倾华索性翻过身来,抽过马车旁边的薄被盖在自己身上,随着马车晃晃悠悠如同摇篮一般,竟是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凤倾华并不知晓,她在马车上迟迟没有下来,这景象落入后面战廷风的眼中就成了他早已经与战北霄沆瀣一气,这一次,根本就是冲着他来的。 原本想着这人双腿已废就没有办法再跟他争抢,却没想到还是有人心有不甘。 战廷风这么想着,下山之后就主动进来皇宫负荆请罪,这让原本就没打算将这件事闹大的战北霄知道之后冷嗤了一声:“自找死路。” 第二日,凤倾华醒来之后立即去了顺天府,这才听说,颜如卿如今并未在府衙,而是回了颜家。 颜如卿五年前娶有一妻,妻子在去年终于怀孕,颜如卿喜不自胜,而后更是在五个月后发现妻子怀的是双胎,高兴之余越加担忧,只因大夫说夫人的体质本就不好,只怕是要一尸三命。 之后颜家上下就一直在认真小心地护理着这位少夫人的身子,一直也都未曾传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而就在昨日,突然传出少夫人被猫儿惊住,恐有早产之险。 凤倾华料定今日颜如卿大约是不会有什么时间过来,就安静地到了自己的岗位呆着,老老实实地等着到时间之后好回府。 今日顺天府并未有什么案件,就连一旁的那位老仵作都闲的趴在了桌上睡着了。 凤倾华摸着下巴想了想,这样难得的清闲,要不要干脆就提前回府,左右待在这里也没有别的事情。 心动不如心动,凤倾华刚刚从后堂出来,就听到了击鼓声,被吓了一跳。 就瞧见顺天府的大门口,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正在击鼓鸣冤,一个穿着比那老者好上了几个档次的中年人双手背在身后满脸无奈地说着什么。 四周往来的百姓们看见这样的组合就觉得有些古怪,忍不住开口询问这位老者所为何事。 就听那老者哭诉着自己的命运坎坷,身旁的男人是自己的儿子,不愿意奉养老人,狼心狗肺之云云。 凤倾华听得清楚,却又见那中年人面色冰冷,满是无奈,眉眼中却带着正气。 这让她莫名就觉得有些好奇。 皇朝之中,向来注重忠义孝三训,这孝更是做人根本,但凡是父告子,那根本就是一告一个准,根本不作他想,这儿子是必然吃定了官司。 旁边不少人都在唾弃这个穿的不错的中年人,说他狼心狗肺,也有不少人劝他,赶紧带着老父回家好好安顿,看他这么有钱,随便漏一点都足以供养老人,没必要落个投入大狱的罪名。 让凤倾华感觉到奇怪的反倒是,那击鼓鸣远的老者在旁边一个劲的劝说那中年人,趾高气扬的,没有半点可怜之态,反倒是那中年人面色苍白,脸上的表情倒像是受了委屈。 凤倾华没想管人家的闲事,左右是人家的家事,谁知刚走出两步就被一名衙役拉住。 “凤仵作,您去哪?” 凤倾华没想到自己这就被抓包了,面上依旧摆着一副平静的模样:“哦,没去哪,我就是看看这对父子。” “嗯,正好,大人今早的时候传话来了,今日若有人击鼓鸣远,由凤仵作代理。” “什么?”凤倾华瞪大了眼,声音喊的老高。 那衙役有些委屈地道:“这是颜大人的吩咐,您准备一下,这就圣堂吧,还有您的面具,需不需要?” “不需要不可以不能摘,我相貌丑陋,生性腼腆,揭下这面具我会疯的。”凤倾华说的煞有介事。 那衙役点点头,一副我明白的眼神看着凤倾华道:“那就不用了,您先去主位坐着吧。” 随后,随着“威,武”声长长的音开始,凤倾华坐在了顺天府尹的大堂之上,台下,跪着那对父子。 虽然那名老者心中有些奇怪为何坐在上面的是一个没有穿官服,更是蒙着面具的一个年轻人,可是想着自己的事情,倒是没有过多的纠结,便将自己的事情详细地说了出来。 凤倾华一听,这才恍然大悟,怨不得刚才她就发现这二人的表情会那么奇怪。 第128章 审理公案 原来这老者一共有四个儿子,就是普普通通的乡下人,早些年的时候收成不好,一家人节衣缩食都没有办法果腹。 那个年月的庄稼人,也不懂的什么投机取巧的办法,整天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除了下地干活,看老天爷收成吃饭,也没有什么别的出路。 这时候老者的堂兄,一个背着货箱走街串巷的货郎成亲多年却硬是没有一儿半女的,于是两家经过协商,便从自己堂弟家过继了一个儿子过来,就为了以后能够给自己死后有个香火供奉。 于是挑中老三之后便将人带走了,临走前也给了一笔钱给老者贴补,这么多年也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来了。 那货郎之后用积攒的钱开了一个杂货店,平日里面也能有些赚头,算是挣下了一份家业。 就在一年前,这对养父母因病去世,这家业自然就留给了自己的继子。 就在这个时候,这亲爹也就找上了门,说是对儿子十分想念,想要让他回家一家团员,带他回去认祖归宗。 这一番话乍一听却是没有任何毛病,就连门外旁听的众人也觉得十分合理。 毕竟是亲生子,一家人,老人家想要一家人在一起的心思也是能够理解的啊。 老者说完之后更是得意洋洋地看向自己的儿子:“看到没有,父老乡亲们也觉得我这是合理正当的要求,你要是不听我的,不跟我回去认祖归宗,我就告死你,让你蹲大牢!” 这话,没有半点避讳,直接就说了出来,听得凤倾华一阵不喜。 凤倾华看向一旁的中年人:“事情所言当真如你生父所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那中年人看着五大三粗的,可声音却是十分的文弱,听到高台上面的大人竟然在问他,并没有一下子就定他的罪,立即就跪倒在地哭了起来。 一个大男人,没有丝毫包袱,就这么拿着衣袖擦着自己的眼泪,委屈地说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前面的事情确实如同我这生父所说,可是,且不论我已经过继给了养父家,要为他供养香火,怎能在他们老两口离开时候又琵琶别抱,更何况,我这生父这么多年来根本就没有管过我的死活,这一次让我回去,不过是因为看中了我养父母给我留下的那个杂货铺还有一些财产。” “什么过继不过继,过继文书都没有,怎么算的上,我让你给他们两个送终已经够可以了,你是我儿子,自然应该跟我回去!”老者不以为意,格外理直气壮地道。 “可当年分明是说好的,我养父给你的银子你可没少花,你那是过继吗?你分明就是卖!”中年男人梗着脖子道。 “臭小子,信不信我打死你!” “这里是公堂,大人还在上面!” “儿子打老子,天经地义,还敢说什么!”老者怒声道。 听到这里,凤倾华也算是将所有的来龙去脉弄了个清楚。 这老者是仗着自己是生父便想要私吞自己儿子的产业,儿子不允,就跑来狗急跳墙,闹了这么一出,可律法就在这里,谁都不能逾越。 毕竟孝道大过天。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分成了两派,一派是觉得孝道为重,哪怕这个爹不怎么靠谱,可到底是生他的人,就算是父亲错了,做儿子的怎么还能跟父亲拧着来呢,自然是错的。 有部分则是心疼这个孩子,可是到底既然已经把事情弄到明面上来了,若是不低头,那就得坐牢。 凤倾华拍了一下惊堂木,蹙眉道:“肃静,在这大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听本官宣判!” 于是,堂下的两人,一个面色激动,一个满脸苍白,甚至就连肩膀都已经垮了下来。 “本官宣判,被告无罪释放,原告罚银十两,且日后不得再纠缠被告,否则,仗责三十。” 听到凤倾华的话,那老者当即面色一变:“大人!你怎么这样判,他身为人子,却不供养老人,这算是什么道理?难道你眼看着他有钱有势,就想为他开脱?” “住嘴,你若是再胆敢诽谤本官,本王现在就判你个藐视公堂的罪名!” 那老者果然被吓到,但还是不甘地道:“大人,您这判的不对,他是我的儿子,本就该奉养我,我告他是正告,为何他无罪,我却要被罚银十两?” 凤倾华冷笑道:“你还有脸问?当日你自同意过继之时,你们父子情分便已经到了头,如今看人家有家财又要图之,你这样的也配提孝道?父养子,子孝父,你当你随便生个儿子你儿子就能自己长那么大?再说了,他如今三十岁该有了吧?早已成家,又何须非要与你回家?就算他有奉养之责,也断没有再认你为父之意,你今后若再胡搅蛮缠,本官定不饶你!” 那中年人闻言,满脸惊喜,跪倒在地,连连给凤倾华磕头。 那老者面色灰白,可到底是庄稼人,哪里跟质疑当官之人说的话,只能掏出纹银十两,迅速遁逃。 那中年人出门时候,脸上带着激动之色,连连对着门口的人喊着:“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啊。” 围观的人见状也都唏嘘不已,虽然觉得这位大人说的话有些让人听不懂,这判法也让人觉得耳目一新,却莫名觉得很有道理。 凤倾华见案子审完,正准备起身离开,却见又一人奔了进来,却是为了翻案。 凤倾华看向那衙役,那衙役也是一脸讨好地看着她,她最后也只得坐下。 到之后,也不知道是谁宣扬了出去,说今日顺天府来了一位判官,断案如神,多年冤案都能查清,于是一个个都有委屈的人齐齐都涌了上去。 等到门口终于清闲下来的时候,天空早已经是一片暗色,距离她下值早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凤倾华伸了伸懒腰,跨出了顺天府的大门,便瞧见了大门口挺着的马车,流影在一旁正恭敬地侯着。 第129章 种水稻 凤倾华站在门口,歪头看了看马车,又看了看流影。 流影躬身道:“王妃,主子邀您去皇庄游玩。” 凤倾华听到这话,本能地道:“你们主子又抽什么疯了,大晚上的,去游玩?” 谁知,她刚说完,马车里面的帘子便被人掀开,战北霄带着面具的半张脸阴沉沉,双眼更是如同冰锥一般盯着她。 凤倾华心下大惊,她刚刚分明没有察觉到马车里面有人,哪能想到正主就在马车里面坐着,还亲自来接她。 背后说人坏话被人逮住,换了旁人可能早已经忐忑不安,可凤倾华却不是一般人,而是十分平静地看着战北霄,笑着道:“王爷怎么会有雅兴去皇庄?在下就不去凑热闹了吧,祝王爷一路顺风。” “你上来,还是本王抓你上来。”战北霄冷冷地道。 “我明日还要上值。” “本王已经帮你请过假。” “可......” “上来。” 凤倾华上了马车,转头去问:“为何突然间要去皇庄?怎么昨日没听你说?” 然而战北霄却是闭上眼睛不理会她。 倒是正在赶车的流影给凤倾华解惑:“娘娘,是这样的,昨夜太子殿下进宫去请罪,皇上便宣了王爷进宫,又听说您经办了此案,就想让您进宫,王爷这才要带您去皇庄暂避。” “暂避是多久?”凤倾华疑惑。 这次,没人理会她了。 凤倾华耐着心思想了想,无非就是这件事牵扯上了皇族,皇上之所以想见他这个草民,只怕也是担心她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仵作胡乱宣扬太子之事。 这样看来,这才当了没两天的差事就被自己给撸掉了。 凤倾华扫了战北霄一眼,见他面色不渝,忍不住问道:“王爷,你该不是在内疚吧?” 闻言,原本闭上眼的男人陡然睁眼,目光直直射向凤倾华。 凤倾华笑眯眯地道:“王爷,其实这个差事我做不做都不打紧的。” 那隐藏的话中深意便是,你真的用不着为了这么一个身份带着我“畏罪潜逃”的。 战北霄冷声道:“谁告诉你本王带你去皇庄享福的?” “那是?” “皇庄今日在研究一批水稻,本王前去视察,你一同去。” “水稻?”凤倾华瞪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左看右看都不觉得他是那种关注民生的人。 可是话已经说到了这里,也已经上了贼船,凤倾华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皇庄距离皇城不过两个时辰的路程,到的时候早已经是披星戴月,自然看不了什么水稻。 凤倾华早已经饥肠辘辘,好在皇庄里面还是有人在的,给她拿了一套女装。 这衣裳是及膝的款式,从腰间分岔,下身是同色的收口裤,跟平常的女装还有些不同。 脚下穿着的是一双平底绣花鞋。 本就是晚上,凤倾华也没有讲究什么,直接将发丝擦到七成干便开门朝外面走去。 门外正对的就是一处八角凉亭,膳食已经布好,战北霄坐在一旁等着。 听到门声响,下意识朝着大门望去,随即视线变得极为怪异。 凤倾华也算第一次穿这种做活的衣衫,瞧见他的视线,不由得瘪了瘪嘴,那模样看着更是好笑。 战北霄原本还有几分气,瞧见凤倾华这模样,眉眼舒展开来,竟是忍不住发出“噗”的一声。 凤倾华越发的不高兴了,走到他面前坐下,看着战北霄身上明显换过的一身袍子,不高兴地道:“王爷,您出门只想着给自己带衣衫,就让我穿这个?” “本王让你来是种水稻的,又不是赏景,穿那些绸缎如何做活?”战北霄煞有介事。 “你还真打算让我种水稻?”凤倾华吃惊,像是他说着什么笑话一样。 战北霄没说话。 “那你呢?你怎么不穿成这样?”凤倾华等他。 “本王有疾,身体不便,由王妃代劳,有何不可?”战北霄理所应当地道。 若是此刻流影在此,定然会吃惊不已。 要知道,从前的主子,最恨旁人说自己的伤势,如今,竟然还会拿着伤势来调侃。 凤倾华瞄了眼他的腿,嘟囔道:“早晚会好的,急什么。” 也不知道战北霄听到没有,唇角微敛,往下,两人开始沉默用膳。 这边的膳食是皇庄的人做的,用的也都是这边的食材,许是为了迎合他们,做的也都是些比较乡野的食物,做了不怎么精致的摆盘,看着食欲不大,吃起来感觉味道还不错。 凤倾华食量比较大,一口气就吃了两个用面摊开的煎饼。 战北霄瞧见,幽幽地道:“晚上少吃点,你当心积食。” 凤倾华又拿起第三张饼,十分豪迈地道:“不怕,我这才吃了个半饱,而且,我现在还在长身体啊。” 战北霄闻言,视线幽幽地看着凤倾华的胸前某处,没作声。 等到吃饱喝足之后凤倾华开口道:“我去逛逛,消消食,你......” 战北霄没说话,只是转着轮椅默不作声地同她一起。 两个人走到一处莲塘,看着塘子里面一片深绿的莲叶,突然感叹道:“再过段时间就该有莲藕了吧?” “嗯。” 凤倾华道:“莲藕还是挺不错的,可以做不少吃食,清炒好吃,做卤味好吃,糯米藕也不错。” “等结莲藕后让他们往王府送一筐。” 凤倾华闻言呐呐道:“也不知道我那会还在不在王府。” “你说什么?” “没什么啊,我说那我就等着莲藕了。”凤倾华嬉笑道。 两人绕着莲塘转了一圈便准备打道回府,凤倾华住的是一处木质的竹屋,进房之后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还在睡梦中便被人叫醒,她揉揉眼睛:“什么事?” “王妃,王爷说了,一日之计在于晨,您该起身种水稻了。” 啥玩意! 凤倾华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盯着外面的房门恨不得洞出一个窟窿来。 等到她洗漱之后出了房门,就瞧见两个下人模样的人一手捧着一副工具,一手抱着一捧秧苗。 第130章 礼尚往来 凤倾华的身上还穿着昨日的那身劳作服,一边接过下人手中的胶鞋,一边往自己手上套着手套,不满地盯着流影:“你们主子呢?” “主子已经在稻田旁边等王妃。”流影恭敬地道,只是那恭敬中,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是在嘲笑。 凤倾华往稻田旁边走,身后抱着秧苗的人在后面跟着,远远就看见了战北霄正坐在稻田旁边老神在在地喝茶,看上去格外悠闲。 看见凤倾华过来,战北霄启唇道:“来了?今天就种这块地,数量不算多,趁着日头还不算毒,早点种完早点收工。” 凤倾华嘴里鼓了气:“不会种。” 战北霄道:“那有庄户会教你。” 凤倾华偏头,就瞧见边上站着一个跟她一样武装的人,因着常年劳作晒的黝黑黝黑的。 那人手脚勤快,快速地下了田里,凤倾华跟着下道田里,在心里嘟囔,这都是什么事情,她不是来当王妃享清福的吗。 不过凤倾华心中对于庄稼人还是比较尊重的,瞧见那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正在十分老实的给自己做示范,也就跟着下了田。 田里有不少的泥水,一脚踩下去就是深陷,一步一步走的有些费劲,好在凤倾华会武功,倒是不算太难,站稳之后就跟着那庄户开始插苗。 苗的中正,间隔,还有手法都有讲究,凤倾华插了两个时辰这才插了一半,背脊都感觉都写伸不直。 直起腰来的时候却见战北霄依旧坐在原地就像是观赏猴子一样的盯着她看,四周没了旁人,流影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凤倾华计上心头,故意用手臂搭了搭额头,有些虚弱地道:“王爷,我怎么感觉晕乎乎的啊,我是不是中暑了?” 说着摇摇晃晃地往战北霄那边走,那白皙的小脸红彤彤的,像是中暑,实则是凤倾华故意用内力逼了上来,显然战北霄没有发现,面上的表情有些松动。 “你这身子骨也太弱了,这才种了多少就中暑了?” 凤倾华可怜巴巴:“人家从来没有下过田,王爷,快看看,我是不是中暑了我,怎么感觉我眼前发黑,胸口喘不上来气,脚也没力气了?” 凤倾华说着说着就往田埂一倒,趴那不动了。 战北霄见状心里一惊,连忙起身去拽她,防止她顺着田埂摔进泥水里。 就在他的手抓住凤倾华的手时,突然就感觉到原本无力的手腕突然用力,一个反手便扣住了他的手腕,一个拉力,战北霄惯性朝前摔去。 战北霄本就身经百战,哪怕如今双腿不良于行,身体却十分矫健,被甩至半空的时候另一只手便紧紧地抓住了凤倾华的另一只手,双腿扣住了女子腰肢。 凤倾华哪能想到这人竟然会玩这一招,田埂本就湿滑,就这样顺着滑下,二人双双跌进了泥水里面,湿了个彻底。 本就深陷的泥水中被二人的重量砸出一个偌大的深坑,四周的水也顺势往这边涌来。 “呸呸呸!”灌下一大口泥水的凤倾华尝到了泥土混杂青草的味道,站起来抹了一把脸,瞪向战北霄。 然而在瞧见男人黑色的衣衫被灰黑泥水浸透,身上全是灰色印记,脸上脖子上都带着一块块泥巴,狼狈地坐在深坑地抿唇唇瓣,满是不悦的时候,凤倾华毫不客气地指着男人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爷,你,哈哈哈哈”凤倾华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口中想要说出来的话都来不及说,只能笑。 战北霄仰头看着此刻居高临下指着自己笑闹不止的女子,不知为何,原本的恼怒在瞥见她那双弯成月牙状的眉眼之后竟然散去了几分。 哪怕心中没有不悦,可战北霄的面上却是下不来,知道被她耍了,薄唇抿的紧紧的。 好在凤倾华也算是有良心,还记得他是个病患,一边强忍笑意一边上前道:“王爷,我扶您起来。” 战北霄也不说话,却是伸出手去,模样矜贵,只是配上这一身泥水,显得有几分出戏。 凤倾华拉着男人的手臂就准备出力,正打算将他扶起,谁知就在这时,变故顿生。 战北霄另一只手一直撑在水中,突然抬起,冷不防就朝着凤倾华脸上抹去。 凤倾华哪里想到这人会幼稚到这种地步,半点亏吃不得,竟然会拿泥巴糊她的脸! 凤倾华整个呆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受到脸上的异样,怒声道:“战北霄!” 战北霄那双深色瞳孔望着她,平静回复:“礼尚往来。” 凤倾华将战北霄往泥水里面一推,直接就跳上田埂,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某人满身狼狈地缓缓从里面爬出。 正从屋子里面端出茶点的流影出来,瞧见迎面走来的王妃这一身,忍不住道:“娘娘,您摔了?属下这就给您找干净衣物换。” 谁知,凤倾华这会却是连流影这个属下都看不顺眼,直接怒喝道:“你还是去关心你们家主子去吧!” 随后“砰”地一声带上了门。 流影有些疑惑,转头继续往田埂处走,在瞧见站在那边上一身泥泞,犹如神邸跌落凡尘的主子后更是惊的双眼爆出。 凤倾华沐浴更衣之后还是觉得自己身上一股泥水味,浑身上下都觉得不爽利,干脆就躲到了皇庄的一处葡萄园躺着晒太阳,格外的悠闲自在。 这会她跟战北霄两个必定是相看两生厌,还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凤倾华难得享受这样平静悠闲的日子,然而,某人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没多久,就见流影出现在她的身后,躬身道:“娘娘,主子要见您。” 凤倾华翻了个白眼:“我正忙着,让他等着!” “主子说了,您若是不愿过去,便让属下送笔墨纸砚过来。” 送笔墨纸砚,不是摆明了让她继续抄写什么破家规。 凤倾华慢吞吞地站起来:“去去去,这就去,你们王爷真是一时半刻都闲不住。” 第131章 不解风情 凤倾华站起身,却见流影站在原地,不打算动弹,挑眉扫了他一眼。 流影恭敬地道:“主子说了,单独见王妃,王妃您独自去就好,主子还吩咐了别的事情,流影就不跟随了。” 凤倾华撇嘴,独自往前走,也没问战北霄如今在何处。 只是刚走过葡萄园便听到了一道清雅的琴声,琴声清丽,曲调优美,凤倾华站在原地又仔细地听了下,随后随着琴声走去。 离得不算远,就在那八角亭中,远远地便瞧见了那道黑色的身影。 那琴音配上那清逸绝尘的背影倒是引人无限遐想。 单从后面看,战北霄背脊挺直,肩膀略宽,长长的发丝随着他坐下的姿势披散在肩,垂落在地上。 琴声停止,男人的声音随即响起,透着一抹愉悦的调侃:“盯着本王的背影犯花痴?” 听着语调,似乎是心情不错,只是,说她犯花痴? 他以为他天下第一美男啊,没想到一向冷漠的男人竟然如此自恋。 凤倾华三两步迈到男人面前桌下,双手撑在桌上:“你找我来什么事?” “无事便不能找?”男人挑眉。 凤倾华翻了个白眼,已经习惯他说话总是不说重点的方式,闭着眼睛,一手撑着头,一手轻轻敲了敲桌沿:“继续弹。” 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十分欠扁。 不过战北霄倒是没有发火,盯着她的表情看了一眼,又继续弹奏了起来,不同于刚才那首,这一首越加的轻缓,带着镇定人心的作用。 本就天清气朗,午睡的好时机,凤倾华就这样眯着眯着睡了过去。 察觉到女子的呼吸微浅,战北霄的双手微顿,轻轻放到琴面上。 也不起身,就这么坐在凤倾华的对面,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凤倾华睡着的姿势实在是算不上舒服,不过眯了一会便睁开了眼睛,没有听到琴声,本能地蹙眉道:“怎么不接着弹了?” 战北霄没好气地道:“你当本王是卖艺的?” “王爷,别这么说。” 战北霄心中得意,只当是凤倾华要开始夸赞自己的琴艺,谁知,就听女子毫不客气地道:“您可别侮辱了卖艺的。” 战北霄脸色一沉:“南宫月落,别挑战本王的耐心。” “你的耐心,我需要挑战?你的耐心不是一直都只有这么一点点”说着,凤倾华比了一个小拇指指甲盖的大小。 战北霄冷声:“只会逞口舌之快。” 凤倾华回:“总比王爷连口舌之快都没法逞的好,翻来覆去只会那么两句。”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看了两眼,倒是没有发火,显然是已经被凤倾华气的多免疫了。 “本王找你来是告诉你,丞相府来信,你出嫁前居住的阁楼被烧,从里面搬出一些旧物存放在客舍,问你可否需要回去一趟。”战北霄道。 凤倾华闻言挑眉,倏而笑道:“自然的,那阁楼里面可是有我不少的宝贝呢,既然父亲大人舍得,我自然要回去搬些回来。” 虽是这么说着,凤倾华却是心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南宫极会突然急到要用这样的借口来跟他碰面。 她又不是真的南宫月落,那阁楼烧不烧跟她又没有半分钱关系,只是那阁楼看上去挺精致的,就这么烧了,南宫极舍得? “三日后再回。”不等凤倾华说马上走,战北霄便道。 “为何?” 战北霄看她一眼:“为何?就因为你这惹祸的根子。” “我怎么了?”凤倾华不解。 “让你去赴宴,连着得罪几个公主,让你去当差,你把太子得罪,若是此刻将你交出去,本王仔细想想,还是的管管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这皇庄比较安静,你就安心在这里呆着修身养性几天。” 凤倾华这就不敢苟同了:“王爷,这话咱得说清楚,这些事追根到底难道不是因为你?人家公主是为了你找我麻烦,至于得罪太子,可都是你给我找的破差事。” 说着,看向战北霄:“你该不会是害怕,这才带着我过来躲的吧?” 战北霄冷笑:“本王害怕?这四个字是最滑稽的。” “你要不怕就让我回去啊。” “激将法不是每次都管用,老实呆着。” 之后凤倾华又跟战北霄抗议了一番,皆被男人驳回,好在时间一晃而过,三天时间转眼便到。 回到王府时,凤倾华便发现自己的住处竟然搬到了战北霄主院的旁边,虽然中间还隔着一个花园。 这让凤倾华忍不住猜想,难道他们出去这几天,就是为了给她搬家? 没人会嫌弃自己住的地方太好,对于这个结果凤倾华自然还是满意的,将院子里里外外都走了一圈,十分平静地接受。 书房里,战北霄手拿折子坐了一下午,双眼时不时地往外看,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久等不来,战北霄终于开口道:“王妃如今在何处?” “王妃这会正在新院子里面的池塘里钓鱼。”流影恭敬地道。 “她没说什么?”战北霄蹙眉。 “娘娘说,池塘里面的鱼太小。”流影十分老实地回复。 战北霄的脸黑了,半响吐出一句:“不解风情!” 流影一脸的不明所以,顿了顿,自作聪明地道:“那要不要属下从外面买一些稍微大点的鱼,让王妃好钓?” 战北霄的视线幽幽地盯着流影看了半响,吐出一句:“滚!” 于是流影麻溜的滚了,并且还十分善解人意地将房门关上,这些,战北霄想要透过门外看那条进书房的必经之路也没办法了,脸色越加的难看。 第132章 二人相处 凤倾华在新院子里面溜达了一天之后,到了晚上就被战北霄派人来叫过去准备开始抄写家规。 凤倾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中默算了差的那些,背着手慢慢摇晃到战北霄的院子里面。 还没进门就听到了一阵凄凄切切地哭诉声,听的凤倾华这个姑娘家都要跟着心生不忍。 再加上这声音还有些熟悉,凤倾华不由得定睛细看。 就瞧见一个女子这会正跪在战北霄的轮椅旁边拉着他的衣摆,身上穿着的衣衫已经破了几个口子,并不整洁,只是依稀能够瞧出是宮装。 等到凤倾华站在一旁听清她说什么之后这才想起这名女子是谁,可不就是前几日被战北霄留在王府“复原家规”的和安公主? 没想到她如今竟然还在王府,看她这模样,这些日子过得应该是相当不好。 “皇兄,和安真的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我吧,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在你府上闹事了,求求你放我会皇宫去吧,我想念父皇了,我昨晚还做梦梦见父皇召我去给他说故事,醒来我就哭了整整一天,你看看我现在这样子,我已经知道错了。”和安公主拽着战北霄的衣摆十分卑微地道。 这几天,和安简直过的生不如死。 那些随行前来的宫女太监全被王府的人赶了出去,理由是王府不养闲人。 只剩下和安孤苦伶仃地一个人在王府,白日就绞尽脑汁地靠着那一张张的碎纸拼凑抄写家规,饿的时候只有两个冷硬的馒头和咸菜,最开始被她不愿吃扔掉,到后来才知道那两个馒头竟然是一天的口粮,饿的时候恨不得将装咸菜的碗都舔一舔。 晚上的时候就只能睡在马棚里面,闻着那股味道入睡,眼眶里面忍不住就会流泪,这几日更是憔悴了不少。 她原本想着父皇母后肯定会来接她,可谁知,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来王府接她回去,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若是再不自救,只怕一年半载都只能这样呆着,她怎么甘心。 好不容易听说七王爷回来了,和安连忙跑来求原谅。 战北霄其实早就已经忘记了王府里面有这么一个人,若不是和安自己跑来,他一时半会还真就想不起来。 这会瞧见凤倾华来了,挑眉道:“王妃意下如何?” 闻言,和安公主立即将视线朝着凤倾华投了过来,眼中满是哀求之色。 凤倾华叹了口气,她也没有什么为难小姑娘的恶趣味,眼看那小姑娘就已经是得到了教训,也没有必要继续上纲上线的。 凤倾华点头道:“既然公主已经知道错了,那王爷就放她回宫吧。” 战北霄挑眉:“想不到王妃竟如此会做好人。” “好人不敢当,我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公主得罪的不是我,我自然可以轻拿轻放。” “既然如此,倒是本王小题大做了?”战北霄语气阴阳怪气地道。 凤倾华蹙眉,不解这人怎么突然又开始不正常,不过她也不是胆小怕事的人,直接怼道:“王爷英明神武,既然自己都觉得自己小题大做,那就应该真的是小题大做了吧。” “看来王妃还真的是了解本王。” “怎么会,王爷的脸色就跟秋天一样,一会一个脸色,妾身目不暇接怎么可能看的明白。” 和安公主就这么跪在地上,视线一会看向战北霄,一会看向凤倾华,就看着二人这样一来一往互相抛刀子甩白眼,毫不留情,心里的震惊简直是无法形容。 她一直以为凤倾华嫁进七王府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就冲皇兄近年病后的性格就是常人难以忍受的,更何况还是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料定了凤倾华定然活的凄惨,却没有想到,她不但在王府活的滋润,而且还敢跟七皇兄如此对话,简直骇人听闻。 说出去,只怕谁都不会相信。 第133章 我是你的夫君,你的天 和安公主的心中头一次产生了一种七王妃比七王爷更难对付的想法,这样的想法让她自己都觉得荒谬,可是又不得不承认。 敢让七皇兄吃瘪且不看他脸色行事的,她也就只独独瞧见了南宫月落一个。 她忍不住将姜渝婉拿来跟南宫月落做对比。 在姜渝婉面前,皇兄从来不会这样对姜渝婉大呼小叫,说话的声音也都比较温柔,不像跟这个南宫月落,一开始说话就跟要打起来一样。 面对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会那么粗鲁,肯定会想要将最好的一面都呈现给对方。 这么想着,原本开始有些忌惮凤倾华的和安公主心中大定,得出了一个结论:皇兄的心里还是只有姜渝婉,这南宫月落,皇兄根本就没把她当成女人! 这个认知让和安稍稍兴奋,原本有些憔悴的脸上,那双眼睛释放出精光。 于是,和安虽是跪在地上,却是身子腾地一下子挺的笔直,指着凤倾华道:“南宫月落,你闭嘴!你怎么敢跟皇兄这么说话,皇兄是你的夫君,是你的天!你怎么敢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还不速速跪下来同皇兄道歉!求得皇兄谅解!” 若非她此刻跪在地上,那么这番话会更加有威慑力。 然而,凤倾华却好像是看着一个傻子一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又看看她所跪的青石板,虽然没说话,那含义已经十分明显。 你一个自己都自身难保的人,是怎么有脸敢跟我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的。 战北霄似乎也意外和安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不过眉梢微微挑动,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凤倾华看向和安公主,眯着眼道:“公主刚刚说什么?风太大,我有些没听清。” 说着,还微微弯腰,抬手拢住耳朵做认真倾听状。 和安公主抬头挺胸:“女子从夫,本就该以夫为天,你这样处处针对自己的夫君,岂是良家做派!趁着皇兄还没有以七出之条休弃你,你还不赶紧跪下认错!” 凤倾华这才恍然大悟,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公主所言极是。” 和安公主得意洋洋,那张有些污糟的脸上挂着与脸上不匹配的傲然,然而,就在下一秒,就听女子开口道:“我也觉得我刚刚说错了,王爷既然已经说了公主什么时候将家规修复好什么时候离开,自然应该一言九鼎,怎么能够因为妾身一句话就改变主意呢?” 和安公主脸色大变:“你!” 凤倾华笑着道:“既然公主知道错了,也认跪认罚,那就跪到咱们看不见的地方去,这才显得真诚,不是么?” “我......” “退下。”战北霄沉声道。 和安公主面上更是带着不敢置信,看了看笑眯眯的女人,又看了看沉着脸的皇兄,脑子里面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两人,刚刚不是还在吵架互相嫌弃诋毁吗?怎么现在就突然又团结一致开始这么对她了? “皇兄,我......”和安公主还想要说点什么,却被凤倾华抢先道。 “公主,你皇兄让你退下,你该不会想要违抗他的命令吧?” “我......” “公主是王爷的皇妹,你敢违抗,妾身可是以夫君为天的,自然是不敢违抗,既然夫君让你退下,那我能做的就只能帮忙了,公主,得罪了。”凤倾华再度笑眯眯地截断了和安公主的话,随后,一挥手,原本还跪在地上念念不舍的和安公主就直接被掀飞,飞出了主院,直接砸进了后院一处花坛。 此刻王府侍卫正在巡逻,听到这动静立即上前,和安公主刚刚抬起头,便有数柄刀剑齐刷刷地对准了她的脸。 主院里,凤倾华拍了拍手,满意地收回视线,心情不错地看着战北霄:“走走走,我这会特别想默写家规。” 战北霄冷嗤:“写了又不照做,写了何用?” “不是你让我写的?”凤倾华挑眉,表情桀骜,似乎在说,你让我写的,可没让我照做。 战北霄反倒是偏头看她:“这么听话?” 凤倾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是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是他威胁自己要写的,现在来问为什么,她能回答他才是有鬼。 谁知,战北霄轮椅前移几步,继续问:“可因为我是你的夫君,是你的天?” 第134章 你要不要爱上我 凤倾华被战北霄这句话激的下意识后退好几步:“我,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可别当真啊。” “随便说说便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你倒是认真的说一遍给我听听?”战北霄声音微扬,面具下那双眼睛极具力量,将凤倾华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呵呵,骗小孩的话你也信,莫名其妙。”凤倾华收回目光,转身就要进房,想要避开属于两人的这一方小天地。 战北霄大概顿了有几秒钟,突然站了起来,他本就身高腿长,再加上这段时间偷偷训练已经卓有成效,没几步就跟上了凤倾华的步伐,笑着从背后抓住了她身前的手:“骗人的?” 凤倾华仰头,语气淡定:“你以为?” “行。”男人语调轻缓。 “嗯?”这下,凤倾华反倒有些懵了,并没有搞清楚男人的这句行是什么意思。 战北霄换了个姿势,从后面将人搂住,低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开口:“你要能一直骗我,也行。” “轰”地一声,凤倾华被战北霄这句话轰了个外焦里嫩。 凤倾华无语,偏头去看男人的面容:“王爷,我还以为你说话只会刻薄,毒舌,没发现你还会说冷笑话啊。” “我上次说的话,你还记得吧?”战北霄挑眉问她。 “哪一次,什么话?”凤倾华诧异地问道。 这还真不是故意跟他作对,而是她还真就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次。 “上次我说,给你三个月的时间,爱上本王。”战北霄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凤倾华蹙眉,半响回应:“我好像也记得,我并没有答应赌约吧?” “那好,那次当你没有答应,本王再问你,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要不要爱上本王?”男人淡淡地说着,月光恰好打在他白色的面具上,更衬托得那双眼睛深晦似海。 凤倾华敏感地察觉两句话之间的差别,一个是强制必须,一个询问探究,他后面这句话,给了她余地。 凤倾华懒散地站着,仍由男人将她圈在自己的怀中,没有半点娇羞与懊恼,反倒是认真在思考他的话。 战北霄的双臂一点点收紧,突然就觉得,有些厌烦这样的沉默,还不如两个人好好地吵一吵,反倒显得热闹些。 他低着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怀中的人儿。 他生平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想要去了解一个女人,想要知道她心中所想,想要霸占她的全部。 战北霄略微又将头低了低,轻声道:“嗯?” 凤倾华的睫毛颤了颤:“我这个人比较挑剔。” 战北霄笑声沉沉:“我绝对是最适合你的人。” 可不是么,表面上不过就是一个丞相之女,能够与皇上最宠爱的儿子,曾经的战神在一起,算的上是攀了高枝吧。 凤倾华开口:“我这人,看脸。” 战北霄眉梢微挑,伸手将凤倾华从怀中转了过来,拉住她的手放到面具上,沉声道:“揭吧。” 凤倾华双眼震惊,盯着战北霄的双眸,消化着他的话。 随后,凤倾华无奈地道:”那我考虑考虑。” 凤倾华没有问他为什么之前不愿让她看,现在又愿意了。 战北霄也没有问,之前那么想看他的真面目,如今为何又不愿看了,只是道:“好好考虑。” 之后,凤倾华进房,开始默写家规,旁边,男人正在房中练习着走路,每隔一会便会问上一句:“考虑好了吗?” 听得凤倾华额头突突的,最后直接将笔一扔,那墨水摔的到处四溅。 凤倾华怒瞪着战北霄道;“今天时辰差不多了,我先去睡了。” 而后,不等战北霄说话便直接离开,剩下战北霄站在原地,一双眼睛中竟然显出几分无辜。 凤倾华被战北霄一晚上魔音灌耳的结果就是她晚上做梦,梦到自己一晚上都在狂奔,四面八方不断地有人在重复询问她,你考虑好了吗? “啊!”凤倾华怒吼了一声从床上翻身坐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依旧是黑夜,这会差不多才四更的样子,然而她这会已经了无睡意,干脆就起身到院子里面纳凉。 这座芳菲院比她之前的院子大了好几倍,院子里面栽种了不少花树,如今正是开放的季节,各种花香萦绕在四周,透人心脾。 一时心痒,凤倾华随手折下一根木枝,直接就在院中舞动起来,身姿翩跹,动如蛟龙,剑气扫动过后,不少花瓣飘落却未落到地上,反而对着她的剑气飘散在她的周围。 红颜黑发,粉衣桃花,美不胜收。 不远处的高塔上,男子远远地瞧见这一幕,许久未曾移开目光。 他的身旁,站着一蒙面人,顺着目光看去,落到院中女子的身上,半响,略带沉冷的嗓音问道:“你已经确定了?” 男人开口:“若是真要有那么一个人,我希望是她。” “她太弱了。”蒙面男子平铺直述道。 男子开口:“难不成我连一个人都护不住?” 蒙面男人不再开口,只是道:“随你。” 随后,蒙面男子离开,男人又站在高塔上看了许久,直到那抹身影消失。 第二日,听闻王妃回来的丞相立即又送了帖子过来,希望王妃能够过府探望。帖子直接送到了凤倾华的手上。 凤倾华看完上面的寥寥几字,笑的有些不以为意,转手便将那帖子扔到了一边,不打算理会。 南宫极这人,功利心极重,又擅长利用人心,这次这么着急地想要她回去,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能避一时便是一时,不过她倒是好奇,这次能让他这么着急的,到底会是什么事情。 随后,凤倾华用鸾鸟送出了一条消息,等了一下午,倒是没有收到消息的回信,反倒是接到五毒子的消息。 凤倾华果断起身,知道战北霄定然会阻拦她出府,所以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后招。 王府门口,王府守卫们瞧见一身劲装的流影出府,恭敬地开门,并且还随口问了一句:“统领大人要出去办差?” 男人言简意赅,十分有气势地“嗯”了一声,顺利出门。 在他离开不久之后,流影步履冲冲地往外赶,两边的守卫都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便已经离开,其中一名守卫揉了揉眼睛:“我没看错吧?统领大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统领大人的事情是咱们能够随便猜测的吗?好好当差。”另外一名守卫道。 五毒子这次发消息给凤倾华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曦岚公主的事情。 宫里召五毒子去给曦岚公主治脸,五毒子并未摆架子,而是跟着去了,直接将她这脸说的要多严重有多严重,最后下过一番药之后似乎是有了些许成效,可是成效不大,让曦岚公主十分焦躁,勒令五毒子加快医治,于是五毒子便将她忽悠到了自己的老巢。 这不,曦岚公主前脚刚到,五毒子便传信给了凤倾华。 凤倾华来的时候,五毒子刚刚给曦岚公主下了药,这会正昏昏沉沉地睡着,宫里来的人正在院外,并不知晓其中始末。 “姑奶奶,您要不说这人您不认识,我都快觉得这是您失散多年的孪生妹妹了,没想到跟您长得真有那么几分相似。”五毒子感慨道。 “催眠术用了吗?”凤倾华直接道。 五毒子无奈地道:“用了,可是这曦岚公主似乎是经过专门的训练,我的催眠术对她根本就不管用,就您来之前我才配合药物用了一遍,可仅仅只能是让她进入睡眠,至于想要套出什么来却是很难。” 凤倾华眯眼:“一个公主,哪里需要用这样的防催眠,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必然关联,你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看。” 凤倾华进门之后将房门关上,拉上了帘子。 这帘子才用的是特殊材质,挡光性特别好,但凡是拉上便如同黑暗一般。 凤倾华点燃了一盏小小的油灯,放置到床前,隐约能够照见床上的曦岚公主的轮廓。 第135章 不是姐妹 房内阴森,若是曦岚公主此刻惊醒,必然会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房中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曼陀罗香的味道,这味道带着迷幻的作用,一般就算是一名铁血将军都不一定能够抵挡的住,可是这曦岚公主却能够完全不为所动,足见之前给她做过防催眠的人定然是防止她说出什么秘密。 不过这可难不倒凤倾华,只见她打开一排银针,而后抽出两根最细的直接戳中曦岚公主的眉心以及人中两个学位,之后又在她的头顶正中扎了一根银针。 双手在那三根银针之上灌输着内力,就见那银针不断发出轻颤。 原本昏睡的曦岚公主发出嘤吟一声,竟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之上那双眼睛中空洞一片,瞳孔涣散。 凤倾华松手,坐到一旁,给自己倒了杯茶,见曦岚公主依旧没有从禁锢中脱开,便知晓自己已经对她催眠成功。 “你叫什么名字?” “羌笛,曦岚”曦岚公主声音僵硬,一板一眼地道。 凤倾华点点头,又问道:“此次来京何事?” “挑起天陵争斗,北魏坐收渔利。” 凤倾华摸了摸下巴,倒是丝毫不意外。 毕竟北魏跟天陵明争暗斗了数十年,怎么可能会突然要搞什么联姻,自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对此她倒是不怎么关系,倒是盯着曦岚公主的容貌开口问道:“你可知晓一个同你长相一模一样,或者说是同你有几分相似的人?” 曦岚公主木然地摇摇头。 凤倾华蹙眉,竟然没有,怎么可能。 她娘亲的容貌同她差不多有八分的相似,而这位曦岚公主只除去一些小细节,几乎是跟她一模一样,又不是易容,怎么可能会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若是在现代就好了,直接可以拿着DNA做一番比对就知道跟她有没有血缘关系。 可惜的是古代的滴血认亲概率太低,对于亲子之间还算是有些效果,如果是姐妹或者是隔代效果就不大了。 凤倾华想了想,突然问道:“你的生辰是多少?” “泽灵四十六年七月初八。”曦岚公主木然地道。 凤倾华摸了摸下巴,摇头:“若是这样的话,那跟我也不是双胞胎姐妹的关系了,虽然不知道泽灵是多少年,不过我生辰是在二月,这也差太多了。” 看来果然是人有相似吧,应该是她多虑了,她母亲可不是北魏人。 凤倾华这么想着,抬袖朝着曦岚公主面上一扫,她便直接后退几步倒回了床上。 凤倾华直接收针离开,门外,五毒子赶紧跟了上来,脸上的表情中满是崇拜。 “祖师奶奶,接下来要怎么办?还给她医治吗?”五毒子问道。 凤倾华摸了摸下巴道:“医治自然是要医治的,若是不医治,岂不是在砸咱们的招牌?不过看着这张跟我太过相像的容貌,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 五毒子会意:“懂了,祖师奶奶您放心,保准让您满意。” 第136章 追云楼 凤倾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道:“很好,我看好你哦,那我就先走了。” 五毒子恭敬地道:“祖师奶奶慢走。” 凤倾华又交代了两句便直接从墙壁上飞跃而出。 五毒子选的院子地方偏僻,但有一个好处就是四周没有什么人家,凤倾华跃墙而出之后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可是,凤倾华才刚跃出墙头,十名身子挺拔目光如炬的护卫便齐刷刷地出现在了她面前。 眼前这十人,功夫不弱,若是全上,凤倾华自认不会是对手。 “你们是谁?” “王妃,主子有请。” 凤倾华早在进入院子之后便将脸上的掩饰擦去,此刻保持的是南宫月落女扮男装的面容,这些人会认出她,她丝毫不觉得奇怪。 凤倾华眯着眼看了这些人一眼道:“你们是战北霄的人?” 她这才出来多久,就被发现了,战北霄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属下。 “告诉你们主子,我还有事,暂时不回去。”凤倾华犀利的眸子扫过眼前的护卫。 “王妃,主子吩咐,一定要将您带回。” “若我不回呢?”凤倾华冷声道。 “主子说了,若是王妃不配合,那他也就不能信守承诺,另外,丞相府那边,他可能也没有办法保证什么。” 凤倾华听得血气上涌,这战北霄,除了威胁也就不会点别的了。 丞相府那边,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什么? 凤倾华略一思索:“走就走,带路吧。” “请王妃上马车。” 听他这么一说,凤倾华这才注意到,巷子拐角的地方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等到凤倾华上车,马车行驶了一段路,凤倾华往外一看,这才注意到,这不是去王府的路。 “这是去哪?” “王妃到了之后便知晓。” 过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马车便停到了一处酒楼门口。 凤倾华从马车上跳下来,看着酒楼的牌匾“追云楼”。 凤倾华听说过追云楼,表面上是京城最大的一家酒楼,实际上却是血影楼的联络点。 战北霄在这里,到底是巧合,还是别有深意,凤倾华心中暗忖。 追云楼顾名思义,楼层高至十二层,每一层的檐角上都卧着一只生肖的铜像,一层层上去,威严霸气。 据说若是站在这最高层,便能够直接直接扫见皇宫之中的景色。 但据说也只仅仅只是这样,因为自七层之后,一般人根本不可以踏入。 凤倾华站在门口观望了半响,身后十人静静屹立,没有催促,更没有出声,拥有着作为护卫的绝佳素养。 凤倾华迈步踏入,正准备上楼,就见一人正往楼下走,原本正若无旁人,然而在瞄见凤倾华的面容之后立即一喜:“前辈!是您!” 凤倾华抬头看了一眼,没想到竟然是许久未见的聂光远。 凤倾华略带冷淡地朝他点点头。 聂光远这才瞧见站在她身后的护卫,眸光担忧地道:“前辈,您没事吧?需不需要帮忙?” 一副料定凤倾华是遇到了麻烦的样子。 凤倾华拍拍他的肩膀:“我没事,只是朋友找我叙叙旧而已。” “可需要在下陪您一同上去?”聂光远道。 “用不着,对了,既然正好碰到你,就先提前告诉你,我得到消息......”凤倾华在聂光远的耳边说了两句。 聂光远眼神一惊:“前辈,消息属实?” 凤倾华点头:“的的确确,如今你弟弟已经被我派出去办事,再有三日便能回来,到时候一切自见分晓。” “那在下就提前多谢前辈大恩。”聂光远郑重一拜。 “你来这里吃饭?”凤倾华扫了一眼楼上。 聂光远闻言,瞄了一眼凤倾华后面站着的人,开口道:“前辈,借一步说话。” 凤倾华扫了身后那些人一眼,那些人立即退后两步,十分自觉。 聂光远见这些人如此听话,心中一松,只当这些人应该是前辈的属下,于是对这位神秘的男子越加的恭敬了几分。 “前辈,是这样的,今天是奇宝斋一年一度的拍卖会,每年奇宝斋都会在追云楼第七层的地方包下一整层场地用来拍卖,所拍之物皆非凡品,或许是孤本古籍,或者是灵丹妙药,或者是千年血参,不管是什么一定能让人疯狂,这一次我是听说会有神兵山庄内部研发的一件神兵,于是特意赶来,这会正是下来让家仆去取银票的。” 凤倾华在听到神兵山庄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玩味,笑着道:“神兵山庄的兵器,还是未曾面世的新物件,你该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不不不,前辈,奇宝斋从来不搞噱头,说是神兵山庄的,那就绝对是神兵山庄没有错,前辈可是对这件神兵也有兴趣?这件神兵待会在拍卖的时候会拿出来演示,前辈若有兴趣,不若与我一同进去观赏一番?” 凤倾华确实是想去看看,但一想到战北霄还在楼上等着,便道:“我待会再去吧,你先忙。” 聂光远闻言立即将自己的印鉴递到凤倾华手上:“前辈,第七层不同于别的地方,您待会进去的时候拿出在下的印鉴便能直接通行。” 凤倾华随意地接了过来,点点头,这才继续往上走。 凤倾华在心中早有思量,能够在京城之中将这楼建的这么高而不引起皇权重视的,除去战北霄再没有别人,料想他所在的地方绝不会低于第七层。 凤倾华一直听着身后那些人的动静,见他们脚步不停,她便自然而然地往上走,一直到了第十二楼,那十人便守在楼梯口,并没有人进来。 整个十二楼十分空旷,整个隔断只用了白色屏风与纱帘遮挡,隐约透出一股清淡的味道。 凤倾华一直往里面走,最后在一扇屏风后面瞧见了正坐在茶座前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深黑色的长袍,面容冷峻,唇瓣微抿,脸上的面具更是添加了几分神秘感。 凤倾华站在屏风外面看他,男人也不出声,只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洗菜,煮茶,左手拉着右边长袍,手拿着镊子温茶杯,一个个动作看上去矜贵自傲,清隽雅致,只是一张口,却莫名破坏了气氛。 “还不滚进来。” 第137章 性格突变的王爷 凤倾华撇嘴,小声嘟囔:“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你又在说什么鬼东西。”战北霄蹙眉,语气上扬,目光幽深。 凤倾华笑了:“王爷所言极是,我确实是在说鬼东西。” 战北霄瞥了凤倾华一眼:“进来。” 凤倾华看了看屏风里外的区别,外面是木质地板,屏风里面却是一层厚厚的羊毛毯子铺了整个地面,一眼望去便是白茫茫的一片。 这么一整层,心中大感奢侈,却还是十分愉悦地脱鞋踩了上去。 凤倾华直接走到战北霄的身边坐下,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战北霄蹙眉:“作何如此看本王?” 凤倾华冷哼:“你把我逼来这里做什么?” “逼?他们逼你了?”战北霄蹙眉。 那神情,说不清是调侃还是气恼。 凤倾华懒得分析,摆摆手:“那些废话就别说了,你就直接说吧,你叫我来想干嘛?” “自然是问罪,家规中明确说过不能无故离府,你竟然还假扮流影身份,南宫月落,是不是本王对你太纵容了?”战北霄看着凤倾华,眼神肃然,若是常人,此刻已经被看的灵魂震颤,可凤倾华却是与之对视,甚至还轻笑一声。 “王爷,别演了,你要是真找我问罪,怎么可能还会特意在这里煮茶等我。”凤倾华说着,抬起面前的茶杯,遥遥敬了战北霄一下,随后优雅地喝了一口,赞叹:“王爷的茶艺真好。” 战北霄收回目光,而后,又瞥了她一眼,淡淡地吐出一句:“马屁精。” “别扭怪。”凤倾华不甘示弱。 战北霄抬手朝着凤倾华勾了勾手指。 凤倾华略微倾身,就听战北霄幽幽地开口问道:“考虑好了吗?” 凤倾华:“!” 凤倾华震惊地盯着战北霄,双眼几欲突出,怎么都想不到,战北霄做出这么大一长串的铺垫,竟然就是为了问她这么一句话。 凤倾华现在都有些怀念最开始的战北霄。 原来的他,冷漠,高冷,疏离,看不起人,能用眼神表达的绝不对多用一个字。 可是现在的他,不光是行事古怪,而且还变成了一个婆妈的复读机。 尤其是刚刚说完那句话之后,眼波微荡,竟带着些许惑人微光。 凤倾华可不愿承认,她刚刚的心跳加快了一瞬。 “战北霄,你闹够了没有。”凤倾华背脊挺直,双眼瞪视他。 却见战北霄轻飘飘地道:“看样子是还没考虑好,没事,本王不急。” 说着,战北霄一抬手,握住她的手臂,凤倾华就感觉一个天旋地转,自己已经跌进了战北霄的怀里。 战北霄低笑,深邃眼眸贴近她的脸颊,启唇道:“反正是我的人,跑不了。” 凤倾华空出的手朝着战北霄胸口拍去,然而还没触及到他的身体便被他有力的手擒住。 这下,两人距离更近,男人呼出的气息几乎喷洒在凤倾华的面颊上。 凤倾华满眼正经,用力挣扎,却发现双手竟然挣脱不开。 这个人的武功一直在他之上,可是却不至于让她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这只有一个可能,这人的武功,又精进了。 可是,这根本说不通:“你的毒还没解完,你怎么可以动用内力的?” 战北霄低笑:“想知道?亲我一下,我便告诉你。” 战北霄的性格自来便是随心所欲,眼前的女人,起初他也只当是一时兴起,可不知怎么,如今竟是让他每每辗转反侧。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压制心中所想,总而言之,他是不会让她轻易逃脱。 他早晚是他的人,既然是,那内心的情感,又何必藏着掖着。 于是说话也就外露的多。 凤倾华瞪着他:“我看你是走火入魔脑子坏掉了!放开我!” “你很关心我?”男人声音低沉,又略微贴近,二人之间只剩下一张白色的面具。 “我关心你个头!” 凤倾华的头字还含在口中,唇瓣已经被压住。 凤倾华的脑子突然嗡的一声,炸掉了,四周的声音已经听不清楚,所有的感官都积攒到了两人紧贴的点,那点点的热意让她手脚有些发软。 第138章 身不由己 凤倾华整个人软倒在战北霄的怀中,战北霄眸光越亮,将她的双手扣在他的腰后按住,两个人之间紧贴着再无一丝缝隙。 凤倾华双手感受到男人背脊的精瘦有力以及衣袍材质的丝滑,指尖微动,一根锋芒闪过,落在男人后腰之上。 一股麻痒自下而上窜上,战北霄肩膀一僵,凤倾华趁机从他身上挣脱开来,顺便还打翻了桌上的茶盏,褐色的汁液顺着桌面流淌,洁白的地毯上污迹斑斑。 凤倾华下意识抬头盯着战北霄,眸中含着警惕之色。 女子因扮做男装,发束也是男子的模样,一声黑色的宽松袍子将身材遮掩的严严实实,可战北霄此刻脑海中回想的却是刚刚二人相贴时她的玲珑有致。 这会见她肤色似血,睫毛微颤,瞳色紧盯自己,表情倔强,战北霄的心间竟是控制不住地悸动。 战北霄挑眉道:“不是一直都天不怕地不怕,怎么现在一副忌惮的模样?” “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这样子有点奇怪,你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掉包?”战北霄蹙眉。 凤倾华点头:“你的高冷禁欲呢,你的毒舌呢,不过人还是那么欠扁。” “呵”战北霄轻笑一声:“原来,你喜欢这个调调。” 凤倾华翻了个白眼:“并没有,只是请你不要再对我动手动脚,抱住你的高冷谢谢。” 战北霄不置可否,只是盯着她的眼神逐渐深邃。 凤倾华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偏头看了看四周:“这是你的地方?” 战北霄身子倾斜,靠在椅背上,淡淡地道:“算是吧。” “所以血影楼是你的部下?” “答案会影响你的考虑吗?” 凤倾华真是没想到这人什么话题都能够转到这个事情上面来,无语道:“你还有事没事,没事我要下去了。” “去哪?” “听说奇宝斋今天在这里有拍卖,去看看。”凤倾华直言道。 战北霄闻言,轮椅滑动,往外走。 走了几步之后顿住,偏头过来看她:“愣着干什么,还不走。” 凤倾华不动,没搞懂战北霄突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战北霄道:“不过来,是打算我请你?” 凤倾华想到他的请必然不是什么好词,口中嘟囔了句什么,慢吞吞地走到战北霄的身边。 没注意到战北霄做了什么,就瞧见他们站立的地板就这样慢慢地下陷,凤倾华险些站立不稳,下意识伸手扶住了轮椅,一只大手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四周黑暗,地面还在往下移动,凤倾华这才想起来,这跟战北霄王府里面的高塔一样,这就是现代型电梯。 等到差不多下了五层的时候,面前多了一面光,二人出去,就瞧见了一条长长的走廊。 走廊两侧悬挂着一幅幅的画卷,无一不是珍品,而且看样子,也不是临时挂的。 走到一扇门之后,凤倾华示意战北霄推门进入。 门开的一瞬间,无数双眼睛都投了过来,纷纷落到二人身上。 在场的人无一不是京中富豪,亦或者是朝廷大员,在加上战北霄的标志性配件,轮椅跟面具,没有人会不认识他。 传言中自伤后便再不出府的七王爷突然出现,并且此刻还握着一男子的手,这些人都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可眼前还是这一幕。 传言中七王爷不近女色,生人勿近,原来,是喜好男风。 众人心中大惊,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说,齐齐起身朝着七王爷行礼。 在场的不少人都知道,这座追云楼幕后主人乃是七王爷,对于他会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 毕竟,除了当朝皇帝最宠爱的儿子,谁还敢在帝都修建这么一座堪比宫殿的酒楼。 战北霄没有说话,仅仅只是一个眼神,那居高临下的气势横扫整座大厅,在场的人都感受到这份冷意洗礼,顿时战战兢兢。 轮椅滑动,进到厅前,这些人才敢起身。 四周也多了几声窃窃私语。 “王爷身边的人是谁你们认识吗?” “不知道,但是看着皮肤挺白,身姿也比较纤细,莫不是” 这话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在场谁不是究竟风月,窥一斑而知全豹,个个心中有数。 七王爷常年军中,没有女人伺候,会喜欢男人似乎也是无可厚非,再加上如今身有残缺,性子喜怒无常,口味与常人不同也实属正常。 原本一个个正在关心奇宝斋拍卖物品的客人们心思都飞远。 此刻的主角并不知道他们随意的一个动作已经引起一阵海啸。 这个大厅将近有两百个平方,厅中摆放着桌椅,茶水点心一应俱全,每一排桌椅都用绸缎妆点。 正中放置着一张宽大的桌面,此刻上面的人正在安排下一件拍品。 凤倾华扫了一圈场上的人,注意到聂光远就在不远处,此刻也正往自己的方向看。 “我过去一下。”凤倾华说完不等战北霄的反应便走了过去。 “前辈。” “侯爷,神兵山庄的兵器开始拍卖了没有?” 聂光远摇头:“尚未,那件物品会作为压轴,如今正拍到地六件拍品,大约还有半个时辰。” 凤倾华点头,表示明白,正准备离开就瞧见聂光远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不由得道:“你有话想同我说?” 聂光远摇头:“没事,只是,您跟王爷出门在外的还是注意些,以免让人误会。” 聂光远的话说的委婉,凤倾华听得糊涂,见聂光远脸上的表情怪怪的,蹙眉道:“误会,什么误会?” “前辈,您别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歧视,只是让人看见胡乱在那嚼舌根,对您跟王爷的名声都不好,毕竟,在天陵,好男风不能算是正统,诟病颇多。” 凤倾华听到好男风三个字的时候,头顶像是被劈了一记响雷,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战北霄,嘴角抽了抽。 正打算开口,随即转而沉重地说了一句:“身在江湖,身不由己。” 第139章 王爷家住海边 聂光远看向凤倾华的眼神中便带上了一抹同情,满是悲切地道:“前辈,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尽管说,在下义不容辞。” “小侯爷严重了,这是你的印鉴,收好。”凤倾华适才聂光远交给她的东西送了过去,谁知,聂光远却是推却道:“这东西前辈收好,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差人带着这枚印鉴来找我,在下必定尽力而为。” 凤倾华见他说的认真,只好点头:“行罢,那小侯爷,咱们再会。” 凤倾华将印鉴收回,走到战北霄的身边。 战北霄的目光顺着凤倾华的背后落到聂光远的身上,蹙眉:“你什么时候跟他有交集的。” 凤倾华笑道:“怎么,王爷家住海边?” 管的太宽了吧,还真当他自己是她的夫君了? 凤倾华一贯随心所欲不受任何压迫,若非如今需要依靠南宫月落这个身份,哪里还会在战北霄这里处处受制。 战北霄瞥了眼凤倾华放印鉴的地方,没有说话。 凤倾华的目光则是落到了台上正在拍卖的物品上面。 奇宝斋自然不是浪得虚名,这会正是拍卖第七件物品,是一棵足有一人高的红珊瑚。 红珊瑚来自深海,一株不过只有盆栽大小的红珊瑚便已经价值千两,眼前的这棵自然更是稀世奇珍。 底价拍卖便是二十万两,此刻已经叫到了五十万两,并且还有持续走高的架势。 凤倾华对这些金光闪闪的物件并没有什么兴趣,心心念念地想着那件神兵山庄的兵器,眉头蹙的紧紧的。 就在凤倾华思索的时候,突然身边响起战北霄冷漠的声音:“一百万两。” 瞬时,全场的焦点再次聚集到了这方。 战北霄所坐的地方不同于其他人,他距离高台最近,是一个独立的空间,上面还有一道半透明的纱帘阻挡了外面不少人的视线。 他的声音不大,可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全场的人却无一例外都听了个清楚。 凤倾华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那眼神在说,人傻钱多。 这红珊瑚再是珍贵,也不过就是一个死物,一百万两银子光是堆在房子里面都堆不下,用来换这么一个不能吃喝的东西。 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 至于其他人,想要这红珊瑚的不在少数,可是七王爷一看就是志在必得,哪怕有人出的起价也没这个胆子。 最后,这株华丽的珊瑚树的归属者便成了七王爷的。 等到珊瑚树撤下,准备上第八件物品的时候,凤倾华还是忍不住道:“你疯了?花钱买这么一个玩意?” “你不喜欢?” “我什么时候喜欢了?” “不喜欢你盯着看那么久?” “哪有,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凤倾华下意识地反驳道。 随后,凤倾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战北霄是以为她喜欢,这才花了一百万两买来? 一看,果不其然,战北霄的唇抿的紧紧的,一看就是一副谁惹了他不高兴的模样。 不光凤倾华猜到,二人的对话隐隐约约的传了出来,在场的其他人都有些吃惊。 没想到七王爷竟然这么宠这个哥儿,随手就送出了一百万的东西。 谁说七王爷不近人情的,那是没能碰到对的那个人,只是,那对象,未免也太过于惊世骇俗了些。 凤倾华站在战北霄的旁边,莫名就有些心虚,明显地感觉到四周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分。 凤倾华想了想,找了个话题,小声询问道:“王爷?您既然是这里的楼主,那你跟奇宝斋的管事应该是很熟悉的吧?” 战北霄语气森森:“那又如何?” “不如,咱们把刚才的珊瑚树折价卖回去吧,亏本一点总比”凤倾华话还没说话,就听到“啪”的一声,竟然是战北霄将手上的碧玉扳指给捏成了两半。 看着那色泽莹润,成色浓郁,价格不菲的扳指就这样变成了废品,凤倾华后面的话只能咽了回去。 低气压还在四周萦绕,可凤倾华已经来不及感知,她所有的关注点都落到了奇宝斋管事说出的那句话。 “接下来的这件珍宝,便是大家期待了很久的神兵山庄新制的新兵,暴雨梨花针。”就见台上那人说到之类,便将放置在台上遮盖住的红色布帛掀开。 凤倾华早在听说暴雨梨花针之后双眼便紧紧地落到了那物件之上,神色大变。 “怎么可能。”凤倾华失声道。 就见那人拿起桌上那像是箭筒一样的东西,扣在自己的手臂上,而后对着早已挂在对面墙壁上的一块木板,按动机关。 顷刻间,数百根银针瞬间发射出去,将那块板子钉的密密麻麻,有些甚至还穿过木板钉到后面的墙壁之上。 那些银针呈罗旋转一圈圈地定在上面,十分震撼,在场众人都控制不住地坐直了身子。 就听试用的男子笑着道:“这件神兵,如今世面上并没有,这是研制出的第一台,并且也会是仅有的一台,这暴雨梨花针,操作简单,杀伤力大,五十丈之内便可取其首级。底价,五千两。” 凤倾华的脑子里面闪现过诸多的想法,就在这愣神之间,那暴雨梨花针已经以八万两的价格卖了出去。 等到所有人离开,凤倾华还站在原地,未曾反应过来。 战北霄看着她这副模样,蹙眉:“那东西你认识?” 否则,她的表情不会是从错愕到吃惊随后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凤倾华摇头,却不说话。 战北霄冷声道:“你若是说实话,本王就帮你查这东西是谁送来的。” 凤倾华猛地抬头:“真的?” 战北霄表情倨傲地看她。 凤倾华抿唇想了想道:“好吧,我确实是认识那东西,不过只是一张图,一张废图,我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做出了成品,还以神兵山庄出品的名义来售卖。” 战北霄知道凤倾华没有说出全部的事情,但看她这么一副在意的模样,挑眉:“想知道,跟上。” 第140章 求人就得低声下气 凤倾华愣了一瞬便跟上了战北霄,二人依旧坐着电梯,只是这次只是上了两层。 这一层人特别多,十分的杂,穿什么衣衫的人都有,这些人似乎很忙,正在来来回回地搬运着什么。 “小心小心,这里面的东西要是碎了,我直接砸了你的脑袋。” “快点,怎么还没装上车,速度那么慢,乌龟都比你快!” 凤倾华蹙眉,怎么也想不到,第九层的画风,竟然这么清奇,这么大的地方,就跟个菜市场一样。 “这是什么地方?”凤倾华有些迷迷糊糊的。 “你之前不是已经问过了吗?”战北霄不说话,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朝着里面走去。 里面有几间屋子,里面正打出激烈的争吵声。 “林一,你能不能快点,算点账都算不出来,你还能有什么作为,趁早回去卖地瓜地吧。” “算点账?你以为只是一点账?奇宝斋的平日一天的流水是多少你知道吗,更何况今天还是一年一度的拍卖会,你最好别吵我,要是我算错了,到时候主子怪罪下来你替我受罚吗?” “我替你?你不算好账我这边怎么继续操作,一个时辰能不能行,马上我就要” 屋内二人正激动地说着话,就听“砰”的一声,原本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谁!” “敢在奇宝斋撒野,不想活了?” 二人同时回身,抬头,却看到一身黑衣的七王爷,正站在二人面前。 二人脸色顿时一白,尤其是刚刚说话的林一,双腿紧跟着就是一软,险些就跪倒在地上。 战北霄视线扫视一圈,蹙眉道:“墨冷呢?” “令,令主他现在,正在” “一盏茶的时间,他要是赶不过来,你们奇宝斋从今天开始直接退出追云楼。”战北霄说话向来简洁,点名要害,如今竟然带上了威胁,力度之大,可见一斑。 林二这会也顾不上算账了,连连点头:“好好好,王爷,我马上,马上就去把令主请来,您稍候,稍候。” 说着,给了林一一个眼神就奔了出去,出门的时候险些撞到了凤倾华,然而这时候心中挂着事情,他自然不敢细看。 凤倾华瞧见里面的人瞧见战北霄战战兢兢的模样,心中疑惑。 看刚才二人的神情,对于战北霄的态度,可不仅仅只是因为他是七王爷,而是更深层次的东西,莫非是因为战北霄跟血影楼的关系? 这么想着,凤倾华忍不住抬头去看战北霄,男人穿着一身黑袍逆光而立,整个人显得高大威严,深不可测。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瘫痪的无用王爷,可凤倾华此刻却好像发现了不少他的秘密。 追云楼,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战北霄开口:“进来。” 凤倾华迈步走了进去,走到战北霄的身边,小声道:“咱们是来请人帮忙的,这样嚣张,似乎不太好吧?” “请人帮忙就必须的低声下气?”战北霄垂头看她,语调不减。 凤倾华注意到那一直低着头在倒茶的林一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 凤倾华无语:“你能不能小点声。” “他难道敢传话?”战北霄挑眉,看向不远处的林一。 林一打了个寒颤,立即道:“不敢不敢,小的什么都没听见!” 战北霄回头,瞥了凤倾华一眼,凤倾华回了她一个僵硬的微笑。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一阵疾风刮进屋内,墨冷站在战北霄的面前,正要下跪,就瞧见那黑色袍角下面的手势,于是强行止住,但态度尤为恭敬地道:“七王爷驾临,有失远迎,小人墨冷,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凤倾华看着对方明明叫墨冷,却生生地顶着一张讨好的小脸,不由得一阵恶寒。 原本还以为战北霄或许是因为血影楼这个组织让奇宝斋忌惮,现在看来,不过是因为这二人之间是房东跟房客的关系。 战北霄看了凤倾华一眼,示意道:“问。” 凤倾华自然不像战北霄这样不会做人,而是朝着对方恭敬地拱了拱手,这才道:“是这样的,今天你们奇宝斋拍卖了一件神兵山庄的物品,我想请问,你能够帮我联系到那个卖东西的人吗?或者是你们这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墨冷开口道:“是这样的,因为我们跟卖主都是有保密协议的,若是没有什么缘故,我们将对方的事情透露出去,对方出什么意外,那我们奇宝斋岂不是会惹上什么麻烦?而且,这也是对卖家的一种负责吧。” 凤倾华自然知道一般这种拍卖的东西都是很私密的,也只是抱着问问的心态,问不到也不打紧:“那没事,打扰了。” 墨冷摇头,余光瞥见一旁的男人正用一双墨色的瞳孔幽幽地望着他。 墨冷险些被吓得跪倒在地,立即道:“不过,如果您是有什么特殊的隐情,我们是可以透露的。” 凤倾华诧异地道:“真的?” “自然,而且我看公子也不像是那种坏人。”墨冷一边说着,一边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 于是凤倾华便道:“是这样的,我曾经看见过这张图纸,可是早已经被毁了,可是如今却出现了实物,我怀疑是有人偷了图仿冒了神兵山庄的名义。” 墨冷一听面色也变的正经起来,凤倾华说的这件事十分的重要,毕竟,若是这不是神兵山庄的东西,到时候被发现,或者是神兵山庄的人出来澄清,那到时买主退货事小,损害了奇宝斋可就是大事情。 “公子的意思是,这东西,并不是神兵山庄的东西?” “图是出自神兵山庄不错,可这东西可以说是废稿,所以我怀疑那人根本就是别有居心。”凤倾华沉声道。 “公子稍等,我这就去取卖家的资料。”墨冷说着,立即奔出门去,没多久又跑了进来,手上拿着一本类似名册的东西。 “公子请看,这是那人的画像,以及留下的讯息,按照我们奇宝斋的规矩,在卖出之前,先付给卖家底价银两作为押金,卖出之后便会按照之前所定比例付下剩余尾款,如今尾款还未付清,那人明日就会来提取银两。”墨冷详细地介绍道。 第141章 仇富 凤倾华看了一下那人的画像,并不是她所认识的任何人,要么就是这人同样用了易容之术,又或者,这人不过是背后之人找来的一个托。 “那等明日那人再来的时候,能否通知在下?” “可以可以,自然可以。”墨冷连忙道。 “多谢。” “不用不用,公子这次也算是帮了我们奇宝斋大忙,若真是能够将那人找到问清缘由,也能避免我们奇宝斋的不少损失。” “走吧。”战北霄在一旁听了会,见已经说的差不多,便开口道。 凤倾华正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墨冷道:“那个,墨公子,我这里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公子客气了,您请说。”墨冷笑着道。 凤倾华道:“是这样的,你们奇宝斋卖出的东西,不知道前脚卖出的东西,在还未付钱的情况下,能不能退?就是扣点手续费什么的。” 墨冷点头:“可以的,我们一般都会收取手续费跟违约金,您也知道了,我们要先给卖家付底价,还有人工运作什么的,不知道公子是要退什么?” 话刚说完,墨冷便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仿佛被两道冷箭刺穿,手脚都跟着冰凉起来。 冰火两重天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墨冷脸上的笑容都跟着僵硬起来。 凤倾华一听,眸光一亮:“是这样的,今天拍卖会上的红珊瑚也能退吗?” “可”墨冷下意识地就要说可以,可后背上的视线却犹如实质,刺的他几欲吐血而亡。 下意识用余光瞟了一下,立即道:“可不能这么做了,公子,您这在平时也就算了,您想想看,这是一年一度的拍卖会,我要是给您退了,那旁人怎么看我们,岂不是会觉得我们这就是挂羊头卖狗肉,找的托来故意哄抬价格?再说了,卖家也不会接受退货的。” 凤倾华指着一旁不说话的战北霄道:“就算是七王爷也不能退?” 墨冷这会的表情是绝对的义正言辞,脸笑脸都没有了,摇头道:“不行,这是奇宝斋的立足之本,别说是王爷,就算是我们奇宝斋的老板都不可能。” 凤倾华原本还激动的心情瞬间坠了下来,深深地叹了口气:“行吧。” 说着,有气无力地看向战北霄:“王爷,一百万两银子,你有那么多吗?” 不等战北霄说话,墨冷连忙道:“不用不用,我们奇宝斋每年都需要支付给王爷租金的,从里面扣就可以,我们主子已经说过了。” 凤倾华对追云楼并不了解,听墨冷这么说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追云楼的租金这么贵的吗?” 看着战北霄的眼神都冒着星星眼。 战北霄扬起下巴:“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下?你要是跟我在一起,我的都是你的。” 凤倾华嘴角抽了抽:“谢谢,不用了,两袖清风的感觉也挺好的,我本人更是视金钱如粪土。” 说是不在意,可是那眼神中带着的,满满的仇富。 第142章 暴利奸商 墨冷一开始就吃惊于七王爷竟然会因为这件事亲自跑来这里,并且还不让他透露他的身份,可这会,听到七王爷这堪比求爱的话语,整个人都陷入了懵逼的状态。 尤其是又看了看站在七王爷身边这位,个头在男人中只能算中等,长相充其量只能是白净,更重要的,还是一个男人。 墨冷自闭了。 从奇宝斋出来,战北霄又坐回了自己的轮椅上,两人再度上了十二层。 之间被凤倾华弄乱的房间已经被归置好,地上的羊毛毯唤了一块新的。 凤倾华看了一眼,确定并不是单独换了一块,而,是,直接换了一整块。 如果有人问她,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 凤倾华真的想回一句,有钱真的了不起。 起码她全身上下都不值那块被弄脏的毯子钱。 “不回王府?”凤倾华开口问道。 “用完膳再去。”战北霄开口道。 正说着,门外便有人将膳食送了来,并没有走进来,而是挂在一根绳索上,拉住另一头的绳索,将那一桌子菜直接拉到了不远处的一张桌上,里面的汤水一点都没有洒。 战北霄脸上被什么表情,将身上的袍子解开,露出里面的黑色中衣。 凤倾华从背后看,男人双腿笔直修长,宽肩窄腰,身材堪称完美。 凤倾华伸手撑着下巴,开口问道:“为何你的袍子全是同一种颜色模样,不觉得单调吗?要不是知道你这个人有洁癖,我都以为你一直不换衣服的。” 战北霄偏头看她:“麻烦。” “换个衣服有什么麻烦的,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心情,有时候心情不好,穿一些颜色好看的衣服也能让心情变好,这是有依据的。” 科学家可是做过例证的,冷暖色调的衣衫能够改变人的情绪,提升人的气色。 战北霄道:“你给本王做,本王就穿。” 凤倾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当我没说。” 两个人坐到桌上,看着上面的菜色,清一色的素食,没有一道肉菜。 凤倾华的筷子顿在半空,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下筷。 战北霄坐在对面,拿起筷子夹了菜便用了起来。 凤倾华抿唇,盯着那菜肴,看着那清清白白的豆腐,还有绿莹莹的青菜,以及颗颗分明的豆子,咽了咽口水。 她在心中宽慰着自己,或许,这豆腐只是特意做的很平凡?其实内里另有乾坤? 抱着这样的想法,凤倾华夹了一块豆腐放到嘴里,发现,豆腐就真是只是一块豆腐,并没有什么新意。 又试了试其他的菜,也都是如面上一般,表里如一。 原本出门一天的凤倾华早已经饿的饥肠辘辘,却生生地放下了筷子。 “不喜?”战北霄见她放下了筷子,不由得道。 若不是看着战北霄吃的挺好,凤倾华都快以为战北霄这是故意整一桌子粗茶淡饭来惩罚她。 “难道你喜欢?” 战北霄看了看菜肴:“早年从军的时候,习惯了。” 他十三岁从军便一直跟普通士兵一样吃着大锅饭,所有的菜都在一个锅子里面,能有多好吃,就这些,对于战北霄而言已经算是不错的。 凤倾华忍不住道:“这饭菜哪来的?就算是王府的饭菜也比这强吧?” 战北霄蹙眉:“本王开的酒楼。” 凤倾华闻言更是惊呆了:“就这菜,还敢开酒楼?谁给你的勇气?还有,谁给那厨师的勇气?” 就这菜,色香味俱全一个达不到不说,而且也做的太随意了吧,简直是对于食物的一种糟蹋。 战北霄不说话,蹙着眉头,似乎是在思考凤倾华这句话的意思。 “那个,你们酒楼,故意生意不怎么好吧?”凤倾华忍不住道。 战北霄道:“本王不太清楚,本王找人来问问。” 说着,凤倾华便瞧见战北霄拉了一下手边的一根绳索,随后便有一人出现在了门口。 “王爷有何吩咐?”那人穿着一身掌柜的服饰,头顶上带着一顶礼帽,留着两撇小胡子,一看就是一个挺机灵的人。 “今日楼里生意如何?”战北霄开口道。 “今日各个包间都爆满,生意一如既往,王爷可是需要查账?”那人恭敬回到。 战北霄看着凤倾华,示意她。 凤倾华忍不住问道:“那个,不知道你们酒楼的饭菜定价如何?算了,你就告诉我这一桌子菜总价多少吧。” 那掌柜自然对于王爷的膳食十分了解,恭敬地道:“这桌膳食一共五十两纹银。” “什么!”凤倾华震惊了,盯着桌上那一小块最多两文钱的豆腐,五文钱的芹菜等等,加起来绝不会超过一两银子。 那掌柜的听到凤倾华竟然王爷面前如此喧哗,心中本能地感知到不妙,正想着这人莫不是会被王爷扔出来,却不想听到王爷淡淡地道:“你这么吃惊做什么,大惊小怪。” 凤倾华指着战北霄,小手发颤:“暴利啊暴利,奸商啊奸商,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说好的无钱无势,说好的命不久矣呢?” 战北霄嘴角微抽:“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的。” “传言也说你是个草包。” 凤倾华痛心疾首:“谣言害死人。” 掌柜的就站在原处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敢打扰二人的对话。 凤倾华想了想还是不解:“不对劲,这不合理啊,明明就是一些很平常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人来吃?” 战北霄挑眉:“也许,是吃惯了山珍海味,所以来点素食调换下胃口?” “真的假的?就算需要调换胃口也没有必要非得来你这里被宰吧?” “能来这里的大多都是身有官阶的朝臣或者是家眷,都以来此地为荣,所以对于吃的是什么,似乎并没有那么多人在意。” “啧啧,果然有钱人是没有梦想的,只要想就能实现,没有钱的梦想才会恒久,因为可能永远都实现不了。”凤倾华再次柠檬了。 “本王再让人做一份上来?”战北霄道。 凤倾华抬手:“不用了,就算是再做十份也都还是豆腐是豆腐,芹菜是芹菜,还是我自己下去找点吃的吧,你自己慢吃。” 战北霄没有勉强,而是给了掌柜一个眼神,掌柜立即恭敬地将人送到了楼下大厨房。 一进去,凤倾华就瞧见十几个人正在做菜,说是做菜,其实每个人手上就忙碌着一个大炒锅,里面的菜量差不多是七八人份的。 前面有人报菜名的时候,被点到菜名的厨师就从自己的锅里面舀出一勺子菜出来,根本连一点美感都没有。 这架势,就跟学校食堂打菜一样,看的凤倾华心惊不已。 就这样,战北霄的酒楼都还没有倒闭,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这些来吃饭的大臣们都是冲着面子来吃的,不是都说了只有几品几品才能坐包间,几品几品才能上一层楼用餐么,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酒楼的整体布局走的就是高端大的定位。 这些大人们一个个都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偶尔吃这么一次粗茶淡饭,只怕还是乐在其中吧。 这么一想,凤倾华也就见怪不怪。 凤倾华先看了看食材,发现这里面真的没有一丁点的肉,就连肉沫都找不到,只得无奈地叹口气。 拿出两个茄子切成条状,又拿出胡萝卜写成丝,还有木耳,竹笋。 材料准备齐全之后走到一处空置的锅灶前,烧火炒菜,动作一气呵成。 不一会儿,一阵清香顿时席卷了整个厨房,那些正在准备自己菜肴的厨师们纷纷都冲着她所在的地方张望。 “好香啊,难道是做的鱼?” “怎么可能,我们这里哪来的肉了。” “这么香,根本就不像是素菜啊。” 这么说着,就有人走了过来,盯着凤倾华锅里的菜看着,忍不住问道:“小兄弟,你做的这是什么菜,好香啊。” “鱼香茄子。”凤倾华一边起锅一边道。 “是鱼做的?” “不是,是茄子。” 那些人有些不信,看着凤倾华,一副你别懵我们的架势。 凤倾华没说什么,又继续做了两个菜,一个麻婆豆腐,一个地三鲜,最后又炒了一个糖醋白菜,煮了一个粉丝蛋花汤。 提着就上了楼,剩下一众人议论纷纷。 “你们看见他刚刚炒的菜了吗,放的都是咱们有的材料,也还是素菜吧,没想到竟然这么好闻。” “我从来没有见过菜还可以这样炒的,全部混在一起,看上去还挺好看的。” 凤倾华提着食篮回到十二楼,看着桌上的菜没有再动,战北霄正窝着一旁的软塌上看书。 凤倾华刚才就已经观察过,他有一个隔间里面放了几个架子,里面全都是书,有不少都是孤本,她还打算跟他商量一下借一些去看看的。 正是抱着这一层目的,所以凤倾华这会就显得有些热情了,将菜摆放好之后笑着对战北霄道:“王爷可还要再用些?” 战北霄早就在凤倾华还在外面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味道,食指大动,这才借着本书来摆姿态,这会听到凤倾华的邀请,缓缓地坐起来,淡淡地道:“那便再用些吧。” 第143章 故意套路我 战北霄坐到桌前之后看见眼前的菜式,眼前一亮,随即疑惑地道:“这是素菜?” “是啊,用你们酒楼的菜做的,你就给我一堆蔬菜,你还指望我能给你做鸡鸭鱼肉啊,也就只能是这样了。”凤倾华看着这几个菜还略有些嫌弃地道,她可是无肉不欢的人,这几个菜在她看来已经很是寒酸了。 战北霄没说什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木耳放到口中,咀嚼了两下顿住,随即看着凤倾华,面色有些奇怪。 “怎么,不好吃吗?”凤倾华随即夹了一块放到口中,味道还可以啊,不由得蹙眉看向战北霄。 “这怎么会有鱼的味道?”战北霄不解地道。 “这道菜叫鱼香茄子,你夹一块茄子试试。” 战北霄依言夹了一块,发现果然很像,若非是这茄子上面依稀还有紫色的皮,他似乎真要以为自己吃的是一块鱼肉。 又夹了一筷子麻婆豆腐,又麻又辣,但是很爽口,丝毫不像是之前那道豆腐一般的寡淡,很是松软。 “你是怎么做的?” “就这么做啊,还能怎么做,不是我说,你们这个酒楼就算真是挂羊头卖狗肉,好歹也要做一点能够下腹的东西吧,要不然就算那些大臣们表面上不说,暗地里也要说你这个做王爷的太抠门了。” 战北霄不说话,闷声吃菜。 两个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很快就把三盘菜都吃了个干净,就连汤都喝了两碗。 凤倾华笑着道:“你们说是素菜,没想到还有鸡蛋这种东西,这要是有和尚来了,可是要破戒的。” 战北霄无奈:“又不是寺庙,自然也不是真的素菜,别胡搅蛮缠了,吃完回府。” 话语中带着一抹二人都没有察觉的宠溺意味。 凤倾华却是撑着下巴思考道:“王爷,咱们来合作吧?” “合作?” 凤倾华点头:“您看看啊,您的追云楼,可以说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但是这菜的口味吧,实在是一言难尽,这样长此以往,客源肯定是会受影响的,不如,我来改良下菜色,重新定价,然后你给我两成的红利怎么样?” “你很缺钱?”战北霄挑眉道。 “没人会嫌钱多吧?”凤倾华摊开了手无奈地道。 战北霄想了想,却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她,而是道:“本王考虑考虑。” 凤倾华立即道:“还考虑什么啊,你已经尝过我做的菜了吧,比起这些厨子做的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对吧?经过我的教导之后他们的厨艺就会登峰造极,到时候你们追云楼机会成为帝都最大的美食广场,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跟我合作?” 战北霄看着凤倾华那副双眼亮晶晶的模样,原本随口就想要答应下来,但是,他突然就想起来,这女人根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自己要是就这样随随便便的答应她了,她可不会感恩戴德。 想起他让她抄家规她却阳奉阴违的事情,战北霄轻哼一声。 战北霄傲慢地瞥了凤倾华一眼:“我这追云楼已经是京中首屈一指,用不着你。” 凤倾华眼见这人开始还说考虑,随后立马就拒绝了,还一副看不上的样子,好生气!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她就不相信凭她的智慧还赚不到钱? 况且,她也不会一直当个穷光蛋的,要不是因为那件事,哼! 这么想着,凤倾华偏过脸去,不再看战北霄。 战北霄见她就这样生气了,唇角抿了抿,又是轻咳一声,可对面的人压根看都不看他一眼。 战北霄抬手掩唇,低声道:“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凤倾华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但还是十分睥睨地看了战北霄一眼:“你又要让我做什么了?我告诉你,我宁折不弯,是不会为五斗米折腰的!” 战北霄瞟了凤倾华一眼,冷冷地道:“你应该还记得,适才本王花了一百万两银子买下的珊瑚吧?” 听到这话,凤倾华的骨头都软了半边,为了掩饰心虚又挺直了背脊:“记得,怎么了?” “那东西,本王可是为你买的。” 凤倾华的后背都开始冒凉风,偷偷咽了咽口水:“那,那又怎么样?” “本王是买来讨好王府女主人的。”战北霄语调悠悠地道,而后话头一转,沉声道:“所以你考虑好了吗?” 凤倾华听到后面的话恨不得直接一头栽倒在地。 “你的珊瑚树,大不了我还给你,你打个欠条吧。”凤倾华义正言辞地道。 “一百万两,你打算什么时候还完?短时间还好,长时间,光是这利息只怕都不低。”战北霄幽幽地道。 “要钱我可以还,要人我不给!那珊瑚树也不是我要让你买的,谁让你嘴那么快了,人家才看到五六十万两,你直接喊到一百万,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故意在套路我!”凤倾华气道。 第144章 轮椅都是一起坐的 “用一百万两套路你?你倒是真的看的起自己。”战北霄冷哼。 凤倾华无语:“那那个珊瑚树我可以不收么,你自己留着看吧。” 战北霄瞥她:“是谁让本王去的七楼?又是谁一直盯着那珊瑚树?若是不买,谁知道你心里会不会编排本王小气抠门?如今给你买了你反倒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行行行,别扯那么多,说直接点,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凤倾华不耐烦地道。 战北霄道:“适才你不是说你要合作,也不是不行,分红也可以按照你之前说的两成,不过的在你还完我一百万两之后才能结清,并且你还得给我写一份为期十年的文书。” “不行!十年,那我不是相当于卖给你了?嫁给你就够倒霉了,还要给你打工,我不干,我是自由的,想要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你要给追云楼改菜式,势必就要知道追云楼的一些消息,你不写字据,我怎么肯定你不会在得到我追云楼的经营模式之后卖给其他人?” 凤倾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突然间自己就身负巨债了? 而且还是在她根本就不情愿的情况下。 想了想,凤倾华道:“三个月,不能多了,我后期可以不参与你们的经营,只在后厨帮忙。” “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有风险,八年。” “半年,不能再多了!你们有什么经营模式了不起的,无非就算顶着你这个七王爷的名头而已。” “你不加入自然不知道我追云楼是什么模式,七年。” “九个月!” “六年!” “战北霄,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的,一年一年的减,一口价,一年!” “本王一年一年的减,你呢,三个月上月的加也不嫌小气。”战北霄嗤之以鼻。 “两年!这是我的极限了!不可能再涨,你爱行不行,大不了我去找别的酒楼签约,你我没钱给你能拿我怎么样!”凤倾华开始耍无赖了。 战北霄算了算,时间还算是不错,点了点头,立即找人来写了份文书让凤倾华签字。 凤倾华正打算签下南宫月落的名字时就被男人制止。 “慢着,不用写名字,你就写七王妃,并且按指印。”战北霄眸光深深地道。 凤倾华的笔尖一顿:“有什么不一样吗?” “既然没什么不一样,那你就照本王说的就行。” 凤倾华咬牙,抿唇,随即签下了七王妃三个字并且摁下了自己的指印,心口的地方突然跳了一下,莫名就有种不详的预感。 凤倾华想了想,没有想出什么不对劲的。 反正战北霄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到时候她随便换个容貌,他想找她都找不到。 战北霄将纸页拿起来仔细地看了看凤倾华的字,等到墨迹干了之后这才小心地折叠了起来,看着凤倾华还黑着的大拇指,蹙眉道:“脏死了,还不去洗了?” 凤倾华撇嘴:“嫌脏还让我按指印,难受死你。” 虽然是这么说,她还是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四周没有什么水,直接走到了里面书房的位置,看见一个小水缸,直接就伸手进去仔仔细细地清洗了一遍。 仔细一闻,发现这水竟然不是一般的水,而是雪水所化。 像是这种水,在这种季节自然是不会有的,只可能是从千里之外的雪山顶上,从那一片片的梅花上面一点点的扫下,而后收藏在罐子里面带回来。 一般都是用来作为泡茶所用,时间不宜过长,决不能超过半个月。 按照雪山跟这里的距离,这雪水只怕是昨日才运到的,这香味都还没能完全散去。 更不要说,这一路行来,这一小罐雪所废的人力物力,这会就这么被凤倾华给浪费了。 凤倾华背脊僵住,战北霄,该不会让她连这缸水也一起赔了吧? 这么一想,还有刚才的羊毛地毯。 凤倾华有些站不稳了,怎么都想不到,今天会这么衰,从一无所有变得负债累累。 凤倾华磨磨蹭蹭地洗完又从旁边的架子上抽了一条毛巾来擦手,而后发现,这条手帕竟然是用姜国特有的桑蚕丝织成,大脑又忍不住一阵眩晕。 不愧是一小块就价值十金的桑蚕丝,吸水性真好,而且还一点都不伤手,柔柔的。 “让你洗个手怎么都磨蹭那么久?” “来,来了。”凤倾华说完,将毛巾铺平从新晾到了架子上,这次慢吞吞地往外走。 凤倾华也不靠近战北霄的地方,只是背对着他望着门口:“时间不早了,回吧。” 战北霄站起来,回到轮椅上,慢慢地移动着,两人到了电梯旁。 突然,战北霄身后握住了凤倾华的手,放到了自己的鼻尖:“挺香的,原来你喜欢用那个水洗手,那” 凤倾华这才反应过来,立即撤回自己的手,赶紧道:“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我一点都不喜欢有香味,快走,回去之后得再洗一遍才行。” 战北霄盯着她的面容,蹙眉:“你慌什么?” “我慌了吗?哦?可能是太想家了吧,归心似箭,呵呵呵。”凤倾华笑着道,下意思就将双手背到自己的身后。 等到从第一楼出来上了马车之后,凤倾华都没有松懈,尤其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是在马车里面隐隐约约地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气。 凤倾华的视线若有似无地看向战北霄,见男人始终拿着一本书在看,似乎并未注意,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马车停到了王府,上前来掀帘子的人正是流影,凤倾华轻咳了一声下了马车,正准备进府,就听到战北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今后让他们警醒些,若是再不小心放了王妃出府,本王重罚。” 凤倾华立即转身:“你别阴阳怪气的,你这话分明就是指桑骂槐说给我听的!” 战北霄看她,开口道:“接下来的才是对你说的,今日便算了,再有下次,打断腿。” “那你干脆现在就打断了好了,好让大家看看,七王妃和七王爷都是一对苦命鸳鸯,就连轮椅都是一起坐的!” 第145章 还不赶紧将本王抱起来 凤倾华丝毫不知道什么叫做人言可畏,也不怕旁人的视线,直接就这么大刺刺地说了出来。 这里虽说是七王府大门口,可毕竟是在大街上,往来的人也有不少,听到这话,一个个都愣了愣,下意识看向七王府大门口。 然而,王府威严,光是站在门口的侍卫都足够让这些平头百姓望而却步。 以至于这些人虽然没能看清楚喊出这句话的王妃的容貌如何,却还是记住了那惊世骇俗的一句话。 这些人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只是传播的版本因为口口相传的缘故也越加的走样。 “哎,刚才我在王府门口听说,王爷威胁王妃,要是再敢乱跑就打断腿,王妃表明决心,说要跟王爷一起做对苦命鸳鸯呢。” 半个时辰后。 “听说了吗?我邻居的表叔家的二爷的干姐姐听说的,说是王妃爬墙,被王爷逮到了,王爷说这次就算了,只是把那男人给处死了,再有下次就直接打断王妃的腿。” 一个时辰之后。 “你们听说了吗?七王妃爬墙,被七王爷打断了腿!” 而作为当时人的两个,正好手好脚地一起在庭院里面散步。 凤倾华偏头看着男人虽然缓慢却不带丝毫停顿的步伐,不由得道:“你这样走,不疼吗?” 按照她之前的医治,虽然她已经帮他压制了毒性,可是里面的毒却没有完全祛除,那些毒素还积攒在他的双腿上,压迫着神经,使得他双腿上面的敏感度是正常人的一千倍,每走一步都好像是走在尖刀上一样。 可是看着战北霄这模样,似乎跟正常人无疑。 战北霄淡淡地道:“还能忍受。” 凤倾华再次确定:“真的?” “嗯。”男人满是傲然地道:“一点小伤而已。” 话音刚落,突然就感觉双腿上的疼痛骤增,他一下子就直接双膝磕到了青石板上,发出重重地响声。 凤倾华站在旁边抱着手啧啧道;“我怎么说来着,不要逞强,我还真当你是铁打的呢,感情是因为疼痛感累积了。” 战北霄原本光滑的额头顿时渗出一层层细密的汗水,汇聚至正中,一滴滴地滴落到青石板上。 凤倾华弯腰替他把脉,恍然大悟:“我说你怎么会功力大增,原来是吃了清心丸,这玩意虽然好,可只是暂时压制毒性让你功力多恢复一成,可此消彼长,一旦清心丸的药效过去,毒性便会反噬的更加厉害,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整个双腿都没有知觉了?” 战北霄偏头,不说话。 凤倾华冷哼:“还挺傲娇,我早跟你说过,解毒这事不能操之过急,这么久的时间都熬过来了,怎么这会就突然沉不住气了?” 突然,战北霄转过头来,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凤倾华疑惑:“盯着我干嘛?难道我说的不对?” 听到凤倾华的话,战北霄的眼神变了变,从深沉转变为轻佻,就连语气都恢复了轻缓,悠悠地道:“所以,我的王妃,还不赶紧将本王抱起来?” 第146章 娇弱的美男子 凤倾华闻言,表情惊恐地盯着这会还双腿跪在地上的男人,就见他虽然脸上带着面具,可表情闲适,仿佛这会不是被疼痛折磨,反而好像是席地坐在羊毛地毯上品茶的闲适模样。 “还傻愣着干什么,等着本王站起来跳进你怀里?”战北霄见凤倾华还是不动,不由得挑眉道。 凤倾华嘴角抽了抽:“我只是没有想到而已,你这会不觉得尴尬了?” “既然你都口口声声说本王是你抱过的第一个男人,那本王还矫情什么,别废话了,赶紧抱我起来,难不成你还想等着别人都来观赏你的大力?” 凤倾华心中腹诽,难道不应该是来观赏你这位娇弱的美男子? 想是这么想,但凤倾华也没有矫情,略一倾身,男人十分自觉地双手搭着凤倾华的手臂便让她抱了起来,两人都十分的熟练。 也没有用轮椅,这里本就距离主院不远,凤倾华直接将战北霄抱起顺着走廊绕进了他的卧房,直接将人放到了床上。 “你今晚最好不要沐浴,免得毒素窜动。”凤倾华一边抬手擦着汗一边道,正要直起身子来,却被战北霄用力一扯就趴到了他的胸膛上。 “你刚刚说什么?”男人靠坐在床上,半低头看着她,声线略低,眼眸眯了起来,透着无法隐藏的光芒。 说话的时候,他的气息搭在凤倾华的鼻尖上,透着一股惑人的触感。 凤倾华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挣开男人的手,冷声道:“我说你大爷!” 语调教刚才有些不稳,带着些恼意。 战北霄笑了,头更低下,冰冷的面具碰上女子娇小挺立的鼻尖,来回蹭了蹭,压着笑声:“你关心本王的大爷做什么,关心本王就好。” “战北霄,你不会是毒素钻进脑子里了吧。”凤倾华准备起身,却被男人随后一掀就滚进了床里侧,压在柔软的被子上,倒是不疼。 战北霄偏头看她:“跟本王一起就寝?也不是不可以。” “你赶紧躺下吧,待会你脑子里面的水就要流出来了。”凤倾华嘲讽地道。 战北霄依言躺了下来,他长手长脚的,本就个高,这么一躺下,脚险些就能抵到床尾。 凤倾华每每想要从他身上跨出去,刚有所行动就会被男人伸手一拽又回到床里紧挨着墙壁。 就如同抓住猎物却不急着吃,而是开始玩起了游戏,那双眸子就这么盯着凤倾华。 凤倾华双腿盘坐着,怒瞪着他:“我要回去休息了!” “本王觉得,整个王府上下都没人能够看得住你,所以本王亲自看着。”战北霄淡声道,语气格外的正义。 凤倾华炸毛了,怒声道:“你赶紧给我让开!” 战北霄欣赏着凤倾华的表情,突然觉得,他也用不着对她逼的太紧,越是急切,她就越是拒绝的厉害,这样偶尔逗一逗,温水煮青蛙,好像也不错。 “床那么大,还睡不下一个你?”战北霄挑眉。 “我放着自己的床不睡,睡在一个变态的身边,怕不是你脑子里面的水进我脑子里了吧。”凤倾华讥讽道。 “你若不是不睡,那就这般守着吧。”战北霄说着,闭上了眼睛,幽幽地道:“我现在可是双腿不便于行,难不成还能对你做点什么?看来你的胆子也就针尖那么小。” 凤倾华冷嗤:“你这激将法不到家,再练练吧。” 战北霄清咳了两声,翻身背对着凤倾华,低声道:“还记得你还剩下的几千遍家规吧。” 凤倾华磨牙,一字一句地道:“你,又,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本王觉得你之后要去追云楼调整菜式,原本是想要将这个惩罚免掉的,可既然你这么硬气,向来应该是不会接受本王好意的。” 凤倾华一听,直接一下子扑到战北霄的后背上,用力过大险些将人给撞下床去。 凤倾华一把抓住战北霄的一条臂膀激动地道:“不,王爷,其实,我骨头也没有那么硬,王爷的好意我怎么可能会辜负呢?” 她早就想把那该死的家规给甩掉了,错过男人这一次的松口,谁知道要抄写到猴年马月去。 战北霄心中得意,果然,他就不相信他手上没有这丫头在意的东西。 如今既然又找到了一个把柄,自然要好好的待价而沽了。 战北霄傲娇地回头瞥了凤倾华一眼:“是吗?” 凤倾华连连点头:“是是是,我说王爷今晚上怎么丰神俊朗气质格外出尘呢,原来是将善意的光辉洒满了人间,小女子已经感受到了王爷满满的情意。” 战北霄看着她这会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面上冷哼,这会有好处了就知道他的情意了,没好处的时候就骂他脑子里面进水,这女人还真是善变。 “不过我刚刚突然就又觉得,说出去的话又收回,以后就没有威严了,所以还是算了吧,你愿赌服输还是老老实实继续接受惩罚吧,对了,这会时间也不算太晚,你既然不愿意休息,那就去抄写家规吧。” 战北霄闭上眼睛,睫毛垂下,心中默数,一,二,三。 手臂上的力道立即加大,凤倾华用力一扯便将原本侧躺的男人摊平,二人一躺一座,四目相对。 凤倾华露出一个格外讨巧的笑容:“王爷,这会就咱们两,要什么威严啊,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后面抄没抄啊,你看看我的手,抄写家规都把手指给抄粗了。” 战北霄十分给面子地伸手拉过她的手细细看了看。 凤倾华的手特别小,似乎只有他手掌的一半,只见细细的,摸起来柔柔滑滑,根本不像他的手上因为常年握兵器有一层老茧。 说什么手指抄粗了根本就是托词,可战北霄却还是顺着她的话道:“好像是粗了些。” “可不是么,这才抄了一小半,这要是抄完,只怕一根就得有两根粗了。”凤倾华立即道:“虽然我个人是不怎么介意,可要是被人看见堂堂七王妃的手指竟然这么粗糙,肯定以为我在七王府过得不好,这样对王爷您的名声也有不利的影响不是?” 战北霄下意识点头,那双又黑又深的眸只里闪着细碎的笑意。 “那你答应了?” “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战北霄抬手捶了捶肩膀,一脸疲惫地道。 凤倾华专业的道:“你这就是典型的肌肉酸痛,我来给你捏捏。” 说着,凤倾华两只小手就开始从战北霄的两只肩膀开始揉捏起来,力度适中,穴位找的精准。 战北霄原本还有些紧绷的背脊瞬间松懈下来,竟真有了一种昏昏欲睡之感,这小丫头按摩的技术倒是确实不错。 此刻战北霄仰面躺着,凤倾华就侧坐在他边上,双手有些费力地捏着,随着力道的加重,女子的面容也一点点地朝着战北霄的面部靠近。 战北霄隐约都能够数的清她根根分明的睫毛,还有她微微开启的红唇中两颗洁白的小米牙,时不时随着按压的力道做着轻咬唇瓣的动作。 战北霄眸色渐深,正要大手一挥将凤倾华的细腰揽进怀中,陡然想起自己的目的,于是按捺下来,开口道:“等等,别按了,你力气太大了,把本王骨头都快散架了。” 凤倾华小声地道:“明明是你自己太虚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那我可以轻一点。”凤倾华说着,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 第147章 你知不知道害羞的 “算了,你的手法不行。”战北霄的口气中满是嫌弃。 凤倾华一听,当即猛地拍了一把战北霄的胸膛:“怎么,我捏都捏了半个时辰,你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想不认账是吧?” “本王刚刚只是说身体有点不舒服,是你自己说要帮忙捏的。” “厚颜无耻。”凤倾华怒瞪着他:“你看,我手都捏成这样了,你的肩膀又厚又硬的。” 凤倾华说着摊开了一双手,那双白皙的小手果然红红的。 战北霄拉过她的手,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轻佻地在她的一只手掌心下吻了吻。 男人的发顶就在凤倾华的眼前,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能够清楚地看见他倨傲不逊的眉和长睫。 掌心被他吻过的地方如同着了火一般,燎原而起,直窜心底。 “你,你”凤倾华一时失语,一向能言善辩的她竟然第一时间找不到任何话来控诉他此刻的行为。 战北霄仰头,黑瞳幽深地看她:“如此,就谢过王妃了。” 得,这就将她的战果当成义务劳动了。 凤倾华正欲发飙,就听战北霄快速地道:“我这几日毒素有些不好控制,你就留在我房里随时守着吧。” 凤倾华原本风雨欲来的火气就这样被降下了一半,但还是没好气地道:“几日是多久?” “你不是懂医术吗,什么时候我的毒素不会四处乱窜便算什么时候吧。”战北霄十分中肯地道。 凤倾华一听,再度抬手为战北霄把了把脉,想了想:“就你这破身体,再被你这么折腾,估计也不用几天就能平复了,因为都已经遍布全身了。” 战北霄没说话,仿佛凤倾华说的糟糕的身体并不是他的一样。 凤倾华叹了口气:“行吧,这几日我先给你调养身体好了,不过你得听我的,你那个清心丸不能再吃了,更不能随便动用内力,否则你毒发身亡了我可不负责。” “这算是投桃报李?”战北霄挑眉,完全是打趣的话,完全没想过凤倾华能够将他这毒祛除。 凤倾华见他不信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这也算是为了我自己,只要我把这毒压制了咱们可就算是两清了,免得你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提什么鬼建议。” 说着,凤倾华将他的手一扔,侧身就躺进了里侧,不忘警告道:“你现在可是毒体,不但要戒内力,还得戒色,所以你最好别对我动手动脚的,否则。” 说着,凤倾华指尖亮出一根银针,阴测测地道:“我能让你马上就毒发身亡。” 战北霄盯着距离她足足还能在躺下一人的距离,嘴角微微弯起,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凤倾华的身上还残留着雪水中的冷梅香气,在这有些酷热的天气中显得尤为清冽。 战北霄抬手轻轻一晃,将床上四周的夜明珠上的黑纱拉下,周围顿时暗淡下来,只有一点点微弱的光芒,并不刺眼。 凤倾华徐徐进入梦乡,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感觉到背后如同着了火了一半烧灼起来,热的她满头大汗,立即睁开了眼睛。 一偏头,便瞧见男人正侧睡着,胸口贴着她的背脊,那热量便是从他身上散出。 凤倾华立即翻身坐起,看着男人唇色苍白,眉间隐隐有寒气凝聚成的冰霜,可胸口的地方却好似岩浆一般烫人。 凤倾华立即去扯他的裤腿,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阵阵寒意。 这人的经脉都已经被这毒折腾的无比紊乱,冷热交替血液时快时慢,这样极易损伤内脏。 凤倾华没有耽搁,直接点了男人的穴道,解开衣衫,手指在男人的肌肤表面飞快滑动,指尖内力一点点地梳理着他的经络。 女子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的落下。 沉睡中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睁开眼睛,眸色安静无波地盯着她。 凤倾华与他对视了一眼,冷声道:“你每天夜里都是这样,为何不说?” 难怪她总是见他萎靡不振,神情阴郁,就冲着日日夜夜都遭受着冰火两重天的折磨,就算是脾性再好的人也会变得暴躁。 等到战北霄的周身血液恢复运转,寒气压下,凤倾华的内力也已经完全耗尽,手臂软软地撑在男人身侧。 突然,战北霄抬手一把将凤倾华扯进了怀里,将她小小的身躯完全纳入自己的怀抱,紧紧地搂住她。 就在她开口气恼地问他为何不说的时候,战北霄的胸腔中竟然飞快地闪过一团悸动。 近乎四百个日日夜夜,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经受这样的痛楚,也以为自己早已经麻痹,却在她问出这句话后,那被寒冰包裹沉寂多年的心脏,突然为之跳动。 犹如寒冰破裂,裂变至千层之下。 凤倾华被战北霄抱得险些就要窒息,可惜这会却连推开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在男人的话中闷闷地开口:“战北霄,你这算不算恩将仇报啊,我救你,你却想要闷死我。” 战北霄闻言连忙松开了她,看着她这会小脸惨白,一副没有血色的模样,越是心疼嘴上越是不饶人:“南宫月落,你是傻子吗?” 用内力疏通经脉,轻则内力耗尽,重则很走火入魔小命不保。 凤倾华十分大气地拍拍战北霄的肩膀:“放心吧,我南宫月落说话算话,既然说了要守着你给你压制毒性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的,我想要救的人,从来没有救不活的。” 闻言,战北霄的脸顿时黑了:“要是你没有答应呢?” 凤倾华故作轻松地道:“那我要是碰到了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就算今晚不是本王,换做其他人,你也会这样冒着风险去救人?”战北霄扣在凤倾华肩膀上的手微微收紧。 凤倾华一愣,随即点头:“当然了。” 战北霄双眸微怒的瞪向她,脸色很是难看。 凤倾华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开口道:“所以,你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吧?” “松开你?我什么时候抓紧你了吗?”战北霄语气冷冷地道。 凤倾华闻言愣住,随即缓缓地偏头,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手,又看看战北霄,双眼中闪动着问号。 你特么没抓我? 那这爪子是谁的? 来人,拖出去跺了! 战北霄手没动,却是低头看向凤倾华,沉声道:“输送内力,需要扒衣服的吗?还是说,王妃是想要趁机对本王做些什么?” 什么叫倒打一耙,这就是! 凤倾华正准备跟战北霄解释自己的救治步骤,就听男人掷地有声地道:“你知不知道害羞的?” “哈?” 第148章 战青缨 凤倾华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战北霄的鼻息正喷在自己的脸上。 男人的双眼深邃内敛,此刻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复杂,随后,那双眼睛离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的凤倾华能够看到里面那个小小的自己。 就在这时候,凤倾华猛地后退,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唇,惊恐地道:“你别乱来。” 战北霄僵硬着脸,冷哼道:“本王只是想要看看你这做了坏事还一副无事的模样,你以为本王是要吻你?” 凤倾华的脸瞬间就变了,盯着战北霄,冲着他全身都很脆弱的地方,猛地用膝盖顶去。 战北霄压根想不到凤倾华会有这么出其不意的一下,口中发出痛苦,全身缩成了一团。 凤倾华快速地从战北霄的床上跳下,站在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着身形怪异的男人,咬牙切齿地道:“说我害羞?我会害羞吗?哼?” 说着,凤倾华甩了甩袖子直接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站在大门口,吹了吹冷风,凤倾华头顶的怒气这才稍稍散去了不少。 她生平最讨厌被人冤枉了,竟然敢说她想要占他便宜,不给他点教训,还真当她是面捏的。 凤倾华这会也没了睡意,干脆就在院子里面的石桌上坐了下来开始打坐调息。 耗费了不少的内力,这几日暂时也不能出门了,看来有些事情只能往后推一推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头顶的天色一点点的变亮,头顶上,散落下几瓣浅粉的花瓣。 凤倾华慢慢地睁开眼睛,感觉身体的疲惫感散去了不少。 伸了个懒腰,凤倾华从石桌上一跃而下,看了眼一直未曾开过的房门,嗤了一声,直接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一进屋,凤倾华险些被一阵华光刺了眼,连忙用袖口挡住眼睛,等到适应之后这才去看,发现房间里面端端正正放着的,正是昨天在奇宝斋看到的那座红珊瑚。 凤倾华走近一看,发现这座珊瑚树差不多到她肩膀那么高,整体鲜艳,就如同在发光一样。 凤倾华摸了摸,却发现这珊瑚上隐隐散发出凉意,还有潮湿感。 这倒是一座不错的消暑利器兼空气加湿器。 凤倾华把玩了一会又让蔓草给她打了水洗了澡,拧了发。 简单的用完早膳之后凤倾华便靠在靠窗的贵妃榻上面看书,就是一些无聊的画本子,纯粹的打发时间,顺便晾晾还有些潮气的发丝。 隔了没多久,蔓草便送来了封信,上面没有署名,就听她道:“王妃,这是老爷让我交给您的,说让您一定要看,十万火急。” 凤倾华挑眉看向蔓草,似笑非笑的,吓得蔓草当即就跪到地上。 “王妃恕罪,这封信,是老爷托我家人以家书的名义带来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也是刚才在整理东西的时候这才发现,这封信昨日就已经送来了。”蔓草赶紧解释。 凤倾华看了看她脸上的表情,确定她没有说谎之后这才道:“起来吧。” 南宫极这么急着找她,到底是有多严重的事情? 先是火烧飞阁流丹让她回去,又是派人来请,如今连夹带书信这种事情都出来了。 凤倾华有些漫不经心地打开了信,在看到第一行字的时候面色大变。 腾地一下坐起身来:“蔓草,帮我更衣。” “是。”蔓草转身就去取衣服。 所有的配饰发簪凤倾华统统没用,直接挑了一身轻便的衣物穿上,头发随便用了一根红色丝带绑好便出了院子。 从她如今的院子必须经过主院,果不其然,她刚到主院门口便被正在用膳的战北霄发现,派人拦下。 “让开。”凤倾华冷声道。 “王妃,王爷有令,您真的不能再私自出府了,王爷昨日才说......”流影苦苦劝说。 “让开!”凤倾华脸上的表情是流影从未见过的肃然,让他一时之间竟有种看见自家王爷发怒时的可怕错觉。 “王妃,您要去哪先进去同王爷说一声吧。” 凤倾华懒得同他废话,直接一甩,手上便多了一根线,线的一端缠着一个铁球,直接照着流影的面门而去。 流影闪身避开,却见凤倾华已经朝着王府大门奔去。 “拦住王妃!” 王府中巡逻的侍卫纷纷涌上来,凤倾华的广袖大张,一阵粉末状的烟雾散出,这些侍卫一口吸入之后纷纷无力倒地。 凤倾华顺势奔出大门,直接踹翻了门口经过骑着马的一名男子绝尘而去。 那男子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满是无语地看了眼七王府:“这七王府出来的都是什么人啊,强盗么,不行,本王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找人补偿本王的损失!” 男子一瘸一拐地走进王府大门,却见地上一地的侍卫根本没有人阻拦,他一路畅通无阻地走了进去,瞧见了正在主厅里面用膳的战北霄,越发理直气壮地走了进去。 “七哥!你看看你的人有多野蛮,突然跑出来踹了我一脚还抢了我的马跑了,你看看该怎么补偿我吧!”男子也不看桌边的战北霄,径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副上门讨债的模样。 “十二王爷,您这会不是应该在眉山学艺吗?怎么这个时候进京?”流影在一旁问道。 “哎,这不是父皇的整寿眼见就要到了吗,我跟师傅请了半个月的假,谁知道,刚进城经过七王府就被光天化日的打劫了,你说,刚刚出去的是谁!等我抓到他,直接将她扒皮抽筋然后再上奏父皇诛她九族!”十二王爷语气凶狠地道。 流影闻言,讪讪笑道:“十二王爷,刚刚那是......” “抢你的马又如何?”正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战北霄抬头,挑眉看向男子。 十二王爷排行十二,名为战青缨,今年不过才十六岁,十二岁时因为身患恶疾出宫养病,被眉山掌门看中选为弟子,这一去就是四年,这是第一次回京。 战青缨冷不防听到这阴森森的话,背脊都忍不住僵硬了一下。 第149章 红色图腾 “抢你的马又如何?”正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战北霄抬头,挑眉看向男子。 十二王爷排行十二,名为战青缨,今年不过才十六岁,十二岁时因为身患恶疾出宫养病,被眉山掌门看中选为弟子,这一去就是四年,这是第一次回京。 战青缨冷不防听到这阴森森的话,背脊都忍不住僵硬了一下。 虽然在眉山的时候听说七哥在战场上受了上双腿废了,性格更是阴晴不定,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夸张。 战青缨看向战北霄,抓了抓自己的手臂,有些不自在地道:“那个,七哥,您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嘛,怪渗人的。” “你刚刚说,要诛谁的九族?”战北霄眸色深深地看着他。 战青缨顿时一脸受伤:“不是吧七哥,刚刚明明是我被人欺负了,可你这表情,怎么好像是我得罪了你一样?这不对啊,我才是你的亲亲皇弟啊,当初你手上只有一块桂花糕都会留给我的!” 战北霄冷哼了一声:“查,人去了哪里。” “是。” 战青缨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心里想着,果然七哥最宠的还是他。 这么想着,战青缨道:“七哥,刚刚那个跑出去的是什么人?竟然还打伤了王府的侍卫,未免也太大胆了吧,不是你王府的人,难道是刺客?” 这会流影已经离开,自然没有人帮他翻译,战北霄更不可能。 战青缨摸着下巴猜想道:“难不成是刺客?” 很快又否定道:“不对不对,是刺客你怎么可能会不让我诛灭他九族呢?” 战青缨越想越觉得头大,看着战北霄依旧沉默,他也不觉得失落,反正向来都是他说话七哥听的。 战青缨偏头扫了一眼四周:“七哥,不是听说你娶了王妃了吗,我七嫂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用膳?她不会是还没起来吧?” “七哥,这女人啊,可不能宠,你越是对她好她就越是有恃无恐,越是宠她,她就越是给你上房揭瓦,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闭嘴!”战北霄沉声道。 战青缨立即做了一个闭嘴的表情,可一双眼睛却是大大的睁着,满是惊奇地看着自己的七哥,竟然会回应自己的话了。 隔了一会,战青缨又忍不住道:“七哥,你该不会是,惧内吧?” “来人,将他扔出去。”战北霄冷声道。 战青缨还没来得及求饶就被几个侍卫请了出去,倒是没有真扔。 战青缨一边往皇宫走,一边就听到了四周的八卦,恰好就是关于昨天七王府的。 战青缨听得双眼瞪大,干脆就进了一家茶寮,找了两个据说是知情人详细叙述。 听说了前因后果的十二王爷忍不住望着七王府的方向提自己的七哥掬了一把同情的泪。 原来是他猜错了,根本不是他七哥惧内,而是因为他七哥身体的原因,导致那个女人爬墙,七哥一气之下打算了那女人的腿,所以七哥才会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坐在王府里面独自用膳。 那凄风苦雨的画面,让战青缨想想都觉得心疼。 打断腿太便宜那个女人了,这样的女人哪里配做七王妃,他要去见皇祖母! 于是乎,战青缨进宫之后直接去了太后的寝宫。 而此刻,凤倾华进了丞相府之后直接就去了南宫绿袖的院子,南宫绿袖的丫鬟恰好端着一盆血水从里面走进来,看见凤倾华的时候吓了一跳。 “二小姐,您怎么” 不等丫鬟说话,凤倾华便直接进了房内。 南宫绿袖的生母如今就坐在她的床边抹泪,听到脚步声回头,就瞧见凤倾华走进来。 “二小姐?等等,你要干什么,你放下我女儿,她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你是来报复的吗?你害她害的还不够吗?”水姨娘瞧见凤倾华一进来之后就将昏迷的南宫绿袖从床上扯了起来,不由得大喊道。 “你想让她死就继续叫。”凤倾华冷声道。 水姨娘就看见凤倾华将自己的女儿背转过身子,褪去了她身上的衣物,露出了她背脊上一块块如同藤蔓一样的红色痕迹。 那些痕迹就好像一块块烙铁一样吸附在南宫绿袖白皙的背上,看的水姨娘忍不住又要落下泪来。 凤倾华看过之后快速地走到书桌边,在纸页上快速地写了满满一页。 “快点找人抓这些药来,越多越好。” 水姨娘看着上面的字,又看看自己的女儿,还有些迟疑。 “还等什么,等着你女儿断气吗?” “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水姨娘说着,拿着纸页就跑了出去。 凤倾华盯着南宫绿袖的面容,就见她一张脸上全是红色的图腾,五官已经被那些红痕挤压的变形,这会气息已经接近于无。 她分明记得她是让南宫绿袖去帮她调查,可她怎么会在短短几天变成了这样,还有南宫极说的她身上的图案跟她母亲有关联,又是怎么回事。 药买回来之后便开始熬制,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凤倾华便让特么将熬好的药尽数倒进装有热水的木桶之中,将南宫绿袖放了进去。 水姨娘站在一边,眼眶红肿地道:“二小姐,袖儿到底是怎么了,太医说了她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病症,只有这红色的痕迹来的古怪,老爷看见这些的时候也是脸色大变,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宫极呢?”凤倾华沉声道。 “早上上朝之后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你派人去宮门口等,如果看见他立即让他回来见我。”凤倾华吩咐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赶紧去!” “是是是。”水姨娘被凤倾华这一声吼的吓了一跳,慌忙跑了出去,等到了外面之后这才捂住了胸口,一脸的疑惑。 她刚刚,怎么就那么怕二小姐。 二小姐现在做了王妃怎么变化这么大,从前她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还有,她竟然敢直接称呼老爷的名讳,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50章 换血 凤倾华回到丞相府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大夫人的耳中,南宫月离此刻就在大夫人的房中,听到二小姐三个字就恨的咬牙切齿。 因为她被太子殿下退婚的事情,她已经成为了全京城的笑柄,如今没事连门都不敢出,几次宮宴都抱病,生怕被那些同样的一品大员的小姐们耻笑。 这一切都是南宫月落害的。 “娘,您看,爹还是偏心那个溅人,就算她嫁到七王府也都几次三番召她回来,再这样下去,咱们母女俩可就没有什么地位了。”南宫月离看向大夫人。 大夫人此刻提起南宫月落还有些心有余悸,不仅是狩猎场的事情,还有七王府的事情都已经足够让她对南宫月落这个人敬而远之。 可惧怕归惧怕,恨也是恨毒了的,随着时间的淡去,让她对恐惧也逐渐额麻木,嫉恨也逐渐占了上风。 “这个溅人我不会让她好过的,当初如果不是你父亲拿那件事威胁我,她怎么可能寄养在我名下,还真以为自己的嫡出的不成。”大夫人恨得咬牙切齿。 “娘,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跟我说。”南宫月离气急:“难不成你就任由她顶着嫡女的身份耀武扬威?” “她蹦跶不了太久的,只要等到那个人死了,你爹自然不会再在意她,到时候我要让她身败名裂,她不过是个女昌女支之女罢了。” 南宫月离一听顿时瞪大了双眼:“真的?” “娘怎么可能会骗你,这是你爹当初亲口说的。” “那您说的那个人到底要什么时候才死,都已经这么多年了,您说的那个人若是一直长寿,难不成,我就要一直被她压的翻身不得?上次我们重金买的杀手也没能杀死她,难不成,她南宫月离是三头六臂不成”南宫月离气急败坏地道。 想到上次因为守宫砂的时候被南宫极甩的那一巴掌,南宫月离就恨的咬牙切齿,明明爹爹都已经知道是南宫月落所作所为,却选择不闻不问,她就恨不得让南宫月落立即去死。 大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自然心疼,那双因为面庞肥胖而显得越发狭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月离,你说,如果南宫月落踩中了你爹爹的底线,你爹爹会如何?” “爹爹的底线?您是说,书房里面的密室?”南宫月离想到了什么,随即摇头:“娘,算了吧,那能算什么,那大概就是爹爹摆放古玩的地方,而且,你忘记了吗,那书房,爹爹从不让我们靠近,还是咱们偷偷趁着爹爹不在才进去的,可是南宫月落却是曾经进去过不止一次。” 大夫人说的自然不是这个,可是因为南宫月离的提醒,让她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当初在南宫月离还小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南宫极不愿意回房,也没有去其他姨娘那里,而是整日进出书房,她便怀疑他是在书房里面藏了相好的。 之后带着南宫月离进去,无意中发现了里面的密室,里面也就是普通的古玩字画而已。 可之后被南宫极知道,大发雷霆,那雷霆之怒让大夫人现在想想都觉得胆寒。 南宫极将她们罚跪了整整三天三夜,从那一次之后大夫人再没敢踏入书房一步。 想到这个,大夫人沉吟片刻:“这也未尝不可,那里面的字画想来都是你爹爹很喜欢的东西,若是那里面的东西损坏,而在场的只有南宫月落一个人,你说,你爹爹会怎么样?” 南宫月离双眸一亮:“轻则重罚,重则,同南宫月落断绝关系也不一定。” “不错,既然咱们现在没法收拾她,总要教她好好吃吃苦头,否则,她还真仗着你爹对她的好无法无天了。” “可那南宫月落也不傻吧,万一她根本就不上当,根本不进书房呢?” “娘自有办法。”大夫人神秘一笑。 另一边,凤倾华正在南宫绿袖的房间里面,此刻南宫绿袖的脸上的红色图腾越来越深,仿佛一条条狰狞的血管一般,随着时间的推移,如同蛇尾一般扭动着。 凤倾华将南宫绿袖的手腕用浴桶中取出,搭在一旁,而后拿起在火上考过一边的小刀轻轻在南宫绿袖的动脉上轻轻一划,顿时那血立即就顺着手腕涌出,流进早已经准备好的一个小木盆里。 水姨娘原本躲在外面观察,生怕凤倾华会对南宫绿袖做什么,谁知道会看见这一幕,当即推开门冲了进来。 “袖儿!”水姨娘扑到浴桶边上哭喊着,可是南宫绿袖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伸手探了探已经没了呼吸,就连心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 水姨娘凶狠的眼瞪着凤倾华:“你,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谋害了我女儿。” “别吵,你女儿还没死,把这个木盆端起来。”凤倾华冷声道。 水姨娘见这人做的恶事被发现竟然没有丝毫的心虚,反倒指使她端那盛着血的木盆。 “发什么呆,难道你想让你女儿的血全部流到外面去?”凤倾华不耐烦地瞪她一眼,只觉得这水姨娘实在是木讷,不如她的那些个徒孙们机灵。 水姨娘也没听懂凤倾华说的是什么,只是机械地照着她的话做,等到那木盆端在怀中,她蹲在地上,仰头看着凤倾华:“你到底想做什么?” 话语中带着哭腔和害怕。 凤倾华看她一眼,不紧不慢地道:“换血。” 水姨娘哭着道:“那我女儿还能活命吗?” 血都流出半盆了,一个人总共才有多少血啊。 水姨娘不愧叫水姨娘,真的跟水做的一样,那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根本不带停歇。 凤倾华无奈地摇摇头:“你继续哭吧,把你女儿的血弄脏了到时候她活不了你的眼泪也不算白流。” 水姨娘一听,眼泪顿时被吓住,哽咽了两声,总算是憋回去了。 南宫绿袖身上脸上的那些图腾已经随着血液的流失慢慢地干瘪下去,随后显现出她原本白皙的皮肤,只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第151章 演技高超 凤倾华看了眼那盆血,那血液有些诡异的红,带着妖冶的味道,没有血腥味,带着淡淡的花香味。 凤倾华抽出一根银针,往自己的指尖扎了一下,挤出一滴血液,滴进那盆血水中。 就见那滴血落进盆中,发出一声细小的“彭”声。 诡异的事情再度发生,就见随着凤倾华血液的滴入,盆面荡起了一阵清浅的涟漪,随着涟漪化为平静,那血液也变得鲜活艳丽起来,香味也逐渐散去。 凤倾华抽出一根细管,一边插进南宫绿袖的血管中,一边投进木盆中。 水姨娘这会正焦急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心神不宁,压根没有注意到凤倾华的动作,知道手中的盆脱了手,这才反应过来。 那盆血已经被她放到了高处,那细管正在不断地将血液注入南宫绿袖的身体。 凤倾华将南宫绿袖胸口的银针抽出,那原本已经停止跳动的血管便恢复了动静,开始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咳,咳咳。”南宫绿袖一阵猛咳,好像嗓子里有什么东西一样。 “女儿,你怎么样了?能认得为娘吗?”水姨娘揉着眼睛,眼看着又要哭出来。 南宫绿袖没有回应她,而是看着她,急切地道:“王妃,我发现......” 凤倾华连忙打断她:“什么都别说,现在不是说话之机,你安心休息,我会来找你。” 南宫绿袖虚弱地点点头,随后闭上眼睛,再度昏睡了过去。 水姨娘正要说话却被凤倾华打断:“水姨娘,想要你女儿活命吗?” 水姨娘连忙点头:“我女儿怎么样了?” “想要你女儿活过来,那么你今天看到的所有事情,包括你女儿醒来的事情,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南宫极。”凤倾华满脸肃然地道。 “为,为何,我” “你以为你女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又为什么是被南宫极带来?你女儿临走前曾给过我一封书信,说明自己是被南宫极带走的,你怎么肯定,你女儿若是醒来,不会再出一次事情?” “怎么可能,那是她的亲生父亲,她怎么可能那么绝情?”水姨娘不断地摇头。 “绝情?你觉得,南宫极真的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吗?你看看这个丞相府,大小姐,我和你女儿,追根究底,他到底将谁放到了心上?” 水姨娘抿唇,迟迟没有说话,好半响之后她才道:“你们谁说的话我都不信,我只信我女儿,除非我女儿醒过来。” 凤倾华点头:“好,那就在你女儿再次醒来之前,你什么都不要说,不要做,别人问起来,你就说” 凤倾华小声地教了一遍,水姨娘迟疑了一瞬,目光落在自己女儿苍白的脸上时,坚定地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之后,凤倾华被水姨娘从房间里面赶了出来。 整个院子里面都能过听到水姨娘震天的哭声,凤倾华的衣摆上还残留着水渍,深色的一片,还在滴着睡,看上去有些狼狈。 “你滚,你给我滚,你把我女儿给治死了,你给我滚!”水姨娘一边哭一边控诉道:“我女儿本来就已经时日无多了,你竟然还给她下了这样的猛药,害的她吐血不说,你竟然还要抽干她的血,你这个杀人狂魔!我女儿要是死了,我就要你抵命!” 凤倾华扯了扯身上的衣摆,一脸的嫌弃:“谁知道你女儿去哪里染上的怪病,要不是看在丞相大人的面上,你以为我会过来?可别是什么疫病,到时候七王府还得找你算账。” “你才是疫病!太医都说我女儿没有病,你再胡言乱语,我就跟你拼了!” “就算我不说,你看你女儿那身上。” “你还说,我撕烂你的嘴!”说着,水姨娘就疯了一半地冲上前来,被凤倾华干净利落地轻轻一推就摔在了地上。 正在这时,一道威严的男声突然自背后响起,二人齐齐看去,就瞧见南宫极一身官服站在几米外的台阶上,满脸不悦。 凤倾华淡淡地拍拍手:“这就是你十万火急让我来的事情?也不过如此。” 南宫极闻言,上前两步,看向房内,冲着凤倾华低声道:“如何,能治呢?” 凤倾华似笑非笑地看向南宫极:“丞相大人,你开什么玩笑,你女儿身上什么都没有,让我怎么治,至于她身上的那些图腾,就跟胎记一样,我针也扎了,脉也割了,就差解剖了,她从哪沾上来的这鬼七八糟的东西。” 南宫极闻言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自那日从七王府跟你吵了一架回来之后就来跟我哭诉,我看她又刚死了男人,心情不佳,便准许她外出散心,谁知道没过多久就有下人来禀告她得了怪病,我心中焦急,便想让你来看看。” 凤倾华闻言笑了:“丞相大人,你是在逗我么,随便什么病症我都能治?为了这个,不惜把飞阁流丹都给烧了?你还真是大手笔啊,看来这次要让你失望了。” 南宫极苦笑:“是我的错,我先进去看看绿袖,你先去休息会吧,我待会派人送你回去。” 说着,不等凤倾华说话便迫不及待地奔进了房内,水姨娘忙不迭地跟了进去。 南宫极进屋之后看着一地的狼藉还有鲜血,浴桶里面漆黑一片,隐约还有浓重的药味迎面扑来。 南宫极快走两步走到床前,看着南宫绿袖的脸上,那些红色的图腾依旧,原本提着的心稍稍松了一口,脸色微微松动。 一偏头,见水姨娘正在看他,面皮绷紧,冷声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地上的血是谁干的?” 水姨娘闻言立即哭诉道:“相爷,您一定要为绿袖做主啊,二小姐根本就是借机报复,开始一进来就说要给袖儿治疗,结果我看着又是敲又是打,还划破了袖儿的动脉,流了好多血,要不是我刚好赶到,只怕她那一道就要往袖儿的肚皮上扎下去了。” 说着,生怕他不信,还将南宫绿袖的手腕抓了起来让她看看都没来得及包扎的手腕。 “她还说了什么?”南宫极眯了眼睛,别有深意地问道。 “她一直说,这是什么怪东西,还说要是再查不出来,就要把袖儿的皮剥下来慢慢检查,还说了很多,我都听不懂。” 第152章 书房密室 南宫极看着水姨娘的表情,仔细的辨认着,确定她说的确有其事之后这才点点头,开口道:“既然太医都说绿袖没病就应该没什么事情,可能是吃了什么过敏的东西,过几天应该好了,我找她回来也就是说说飞阁流丹的事情,她就是一个小丫头,能会什么医术。” 水姨娘一听还是有些不甘地道:“既然她都不会什么医术,那她刚刚怎么还敢这么折腾我们的女儿,相爷,二小姐自从嫁进七王府之后就越来越过分了,刚刚若不是您及时赶到,都不知道她还要做出些什么来。” “行了,现在你女儿不是还好好的,我还有事物要忙,你在这里好生照看着。”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水姨娘原本愤懑的表情收回,想到刚刚相爷的反应,整颗心都开始往下沉。 看着自己如今还昏迷不醒的女儿,唇瓣紧紧地抿起。 另一边,凤倾华从南宫绿袖的院子里面出来之后便背着手在丞相府四处转悠。 以往在丞相府的时候她都是晚上出来转悠,天太黑也看不出什么,像是这样大变天胡乱的走倒是头一次。 南宫绿袖的事情跟南宫极脱不了干系,那这个丞相府,又到底像不像表面看起来的这样清白。 凤倾华一边思索着一边走到飞阁流丹,就听到南宫月离唤她的声音。 凤倾华挑眉,这简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啊,南宫月离竟然会主动叫她。 “南宫月落,父亲叫你回来做什么?”南宫月离一袭白衣立在那里,仰着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凤倾华双手抱臂,一声简便的衣衫配上绑高的马尾,看上去英姿飒爽,连同那张原本娴静的面容都显得生动了几分。 “想知道?跟你爹去啊。”凤倾华冷笑道。 南宫月离自然不是来找凤倾华吵架的,听她这么说不由得开口道:“难道爹爹已经将你的身世告诉你了?” “什么身世,你该不会想说,我是母亲跟下人生的女儿,父亲知道之后原谅了母亲,所以当了这个冤大头?” 南宫月离闻言冷喝道:“大胆,我母亲是丞相府堂堂正正的大夫人,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你少信口雌黄,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你当初不是一直想问,为什么你我同是母亲的女儿,而母亲对你却从来是恶言相向吗?” 凤倾华本来就不是真的南宫月落,对于她的身世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耐烦地就打算离开。 南宫月离的话就这样不紧不慢地顺着风传进凤倾华的耳中。 “你根本就不是母亲的女儿,你是当年父亲从外面抱回来寄养到母亲名下的,若不是因为那个人没有死,你的身份早就被曝光了,不过是一个女昌女支之子,怎么可能嫁进皇家!” 凤倾华却是敏锐地从南宫月离的一段话中听出了一个关键词,转身看她:“那个人是谁?” “想知道?”南宫月离挑眉,知道她这是上钩了。 凤倾华懒得跟南宫月离完你猜你猜我猜不猜的游戏,直接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难怪我看你面色暗沉,原来是宿便太多,平时把话都憋在肠子里七拐八拐的,肠胃消化不良不说连说出来的话闻起来都感觉怪怪的。” 南宫月离面色铁青,正打算要教训她一顿,可是想到今天还有最重要的事情,只能将火气压下:“那个人我也不知道,不过母亲说了,要等那个人死了之后,爹爹才会说出你的真实身份,不过,如果你想提前知道的话,可以去爹爹的书房找找看,他那里面有一个密室,可能会藏着你生母的消息吧。” 凤倾华倒是不知道南宫极竟然还有个密室,她曾经去过好几次都没有找到,实在是奇怪。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你自己都说了,我生母身份那么不堪,那我为何还要委屈我自己去知道那个女人的下落?”凤倾华看着南宫月离,果然瞧见她的脸上闪过不甘。 南宫月离想了想:”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有个待你如珠如宝的娘亲吗?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下落,你都不打算去了解下?就算不认,知道她过的好不好,也是为人子女应尽的本分吧。”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我并不知道那密室在哪里啊。”凤倾华摊开了手无奈地道。 “我知道,我可以带你去。”南宫月离道。 凤倾华半推半就地被带走了。 南宫月离走在凤倾华的身边,生怕她临时变卦一样。 到了南宫极的书房外面,照旧有小厮在门口守着,南宫月离想办法将人支开,小声地对凤倾华说:“密室就在爹爹椅子下面的,那块地砖被书桌的角压住,你把书桌搬开,下面有一个按钮,你进去,我在外面给你把风,有人来我会叫你的。” 凤倾华一听恍然大悟,感情密室是在地下,怪不得她之前几次都没有找到。 可是书房旁边就是池塘,下面的密室,难不成是再湖底? 凤倾华一面答应着,却是难得做出一个小心的模样:“如果被父亲发现了怎么办?他不是不准别人进他书房吗?” 南宫月离奇怪的看她:“你以前不是经常进去他书房的吗?他从来都不骂你的。” 凤倾华讶异,这南宫极对南宫月落竟然这么好? 大女儿都不让进,这一个抱来的女儿有那么大的权力? “行了,你赶紧去,父亲那边我已经想办法暂时拖住了,他不会过来。” “算了吧,我还是不进去了,我以前都是进去看书,现在你让我进去偷东西,我一个人不敢,算了我还是走吧。” 南宫月离一把拽住凤倾华:“走什么,都到这里了,就差临门一脚了,走,我陪你进去。” 南宫月离说着就拉着凤倾华进了书房,熟门熟路地将桌子推开了一些,果然出现了一个按钮。 “大姐,算了吧,要是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让我以后怎么自处啊,王爷本就对我不上心,知道了我的身份肯定会把我休了的。” 南宫月离一听更加卖力,似乎真就觉得这密室里面有关于南宫月落身世的东西,到时候,南宫月落就是那落了毛的鸡,皇家怎么容的下她。 第153章 密室中的密室 密室并不算太大,下来的时候有一条绳梯连接着下方,南宫月离走在前面,凤倾华跟在后面。 南宫月离显然是有备而来,身上带着一只火折子,点燃了密室中的油灯,凤倾华随之看见了里面的景象。 里面的空间不过就几平的模样,里面放置着几排书架,书架上是一些珍贵的古玩还有书籍。 两个女子身量本就不大,可是站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面也显得有些摩肩擦掌施展不开。 这南宫极怎么会弄一个这么小的密室,还单就为了装这些东西,这些东西看上去值钱却也没有到价值连城的地步,反倒是显得有些怪异。 凤倾华随意地打量,倒是一旁的南宫月离急切地开始在那堆书籍里面翻找起来,连同那些书籍一起翻动,也顾不上东西摆放的位置会不会在之后引起南宫极的怀疑。 见凤倾华站着不动,南宫月落蹙眉道:“你傻站着干什么,赶紧找啊,一会要是爹爹回来之后发现了怎么办?” 凤倾华这才应了一声,手却没有碰那上面的东西,她刚才都已经注意到了,这些东西虽然看似随意地摆放在书架上,可是这上面都被洒上了一层类似灰尘一样的粉末,一旦触碰上很难清洗。 凤倾华只是借着南宫月离的手看着那些东西的内容,突然,她就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喘息。 那喘息声很轻,好似困倦睡着的人无意识的呢喃,若非凤倾华会武,且耳力不错,只怕根本听不见。 她小心地辨认着,打量着石壁,轻轻地在上面敲击着。 最后发现有一堵石壁那头有回音,想来里面应该是中空的,只可能里面还有一处密室。 按照书房的分布,这堵墙的另一面,正是那池塘的所在之地,那般阴凉的地方,藏着一个人,就算是身体再好,只怕也受不住那寒气,如此这般,关押的,只能是犯人。 凤倾华进来之前没打算马上动手的,可是想到这一层,变又改变了主意,看着依旧在浑然忘我寻找的南宫月离,凤倾华立马道:“我好像听到有人进来,我去看看。” 说着,不等南宫月离说话就一下子窜了上去。 “南宫月落,你给我回来!你这个胆小鬼!”南宫月离跺脚,觉得南宫月落就是突然怕了,所以故意找了个借口离开,她的人还在外面,如果真有人来肯定会有信号。 南宫月离不敢久呆,没有发现什么东西立即就从密室走了出来,没看见南宫月落的身影,立即小跑着离开了密室。 等到她离开之后,一直躲在房梁上的凤倾华这次轻盈地跳了下来,进了密室之中。 凤倾华观察了一番,最后发现了那盏油灯上面的古怪,将那盏灯转了转,那有玄机的墙壁便轻悄悄的出现了一扇小门。 凤倾华跃进去之后那扇门便又悄无声息地关上。 进入那扇门,那寒意便一下子窜了上来,呼吸的时候都能隐约感受到些许的寒气。 第154章 阴毒南宫极 凤倾华一路往前走,根据方向,判定这就是朝着湖中心的方向,至于刚刚听到有呼吸声,那人应该距离这里并不远。 凤倾华心中猜想着被关在这里的到底会是谁,可是无论怎么想都没有什么头绪。 对于南宫极这人,凤倾华算不上熟悉,就连他跟自家娘亲的关系也都是长老们告知,只知道他就是一个穷乡秀才进京赶考,考中进士之后更是御前钦点成为状元,从此人生就如同开挂一般,先是从翰林编纂一直晋升成为一朝丞相。 若非他这次提出由凤倾华李代桃僵,那她势必还会觉得他不过就是一个擅长钻营的政客,可正因为这样,却反倒让凤倾华开始怀疑起这个人。 或许,擅长钻营只是他的表面,至于内心,却只有他自己才会知晓。 很快,凤倾华便走近了一处天然溶洞,溶洞之类的温度较之外面更低,此刻里面简易地摆放着几件家具,一张大床,此刻床上正躺着一个人,时不时地发出咳嗽。 凤倾华走上前去,那人似乎也察觉了有人过来,睁开眼睛朝着她看来。 就是这一言,凤倾华顿在原地,整个人如同被钉子定住一般。 面前的女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发丝随意地披散在肩侧,一双眼睛盈盈如水,鼻梁如弯月,樱唇小巧,因为地处寒冷之地显得有些苍白,一看便是常年卧病在床的人。 最重要的是,这女人,跟凤倾华原本的长相一模一样。 几乎是第一眼,凤倾华便已经能够肯定,这是她的生母,虞氏。 “娘亲!”凤倾华快走两步上前,谁知,那女人却是胆颤地往后退了两步,整个人缩在床脚一侧,惊惶至极地看着她,仿佛她就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你,不要,不要过来,痛,痛痛。”女人一边缩着身子一边害怕地道,那嗓音因为常年处于寒地,冻的尖细干涩,如同被人掐住了咽喉一般。 凤倾华发觉面前的女人双目无神,瞳孔涣散,眉头下意识蹙紧,顾不得她会不会害怕直接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腕想要帮她把脉,谁知原本缩成一团的女人却是突然抬手照着凤倾华挥了过来。 凤倾华快速避开,毕竟是担心女人,所以手本能地伸过去扶了她一下,皓白的手腕上顿时被一根利针扫过,一道血线顿时涌出。 凤倾华这才注意到女子的手上握着一枚针,因为握的时间太久,所以她的手心中也已经被那针尾刺破,指缝中有血液流出。 将那银针自女子指缝中拔出,凤倾华顾不得自己的伤势,随意扯下一根布条给女子绑住止血。 “我不是要伤害你,我是想要给你治疗,别害怕。”凤倾华这会再迟钝也知道娘亲的神志怕是有些问题,只能柔下声音来轻轻地哄她,希望她能够放下戒备。 许是凤倾华的双眼太过于真诚,原本还有些不安的女人缓缓地安静了下来,原本攥紧的拳头也一点点的松开,凤倾华立即给她把脉。 刚一搭上脉,凤倾华的瞳孔猛地缩紧,面部表情控制不住的变为厉色。 女人见状,立即缩回了手,惊惶不安地看着凤倾华,喃喃地道:“不要,不要抽我的血,痛痛,痛。” 经脉被封,神志被控,身体虚弱的如同一团棉絮一般,凤倾华甚至都无法想象,在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常年待在寒气之地,导致虞氏的血脉凝滞,造血功能低下,又长期抽血,若非用打量的血参吊着命,只怕虞氏早就成为了一具干尸。 “娘亲,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凤倾华小心翼翼地道,生怕吓到这一碰就会碎的女人。 虞氏警惕地看着她,不说话,只顾着自己缩在一边打颤。 正在凤倾华打算进一步说话的时候,就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了南宫月离的声音。 “爹爹,您是找二妹吗?” “嗯,你看见她了?” “刚刚我过来的时候瞧见她往书房那边去了,应该是在等您吧。”南宫月离恭顺地道。 随后,头顶的脚步声明显比之前快了许多,显然是南宫极正在往书房的方向走,这会她带人出去,势必会跟南宫极直接撞上。 凤倾华看了一眼在听到南宫极的声音之后就吓昏过去的娘亲,心尖一疼,略微思考之后,凤倾华将虞姬手上的带子解开,直接跳进了一旁的寒潭之中。 凤倾华动作精准,快速,整个身子如同一尾鱼一般,跳下去之后没有丝毫的水花,唯独留下一圈极其细微的涟漪。 凤倾华游到一处暗礁下面,这块石头里面是中空,她将身形藏在石下,除非有人踩在这块石头上,否则绝对不会发现她。 她刚刚将身形藏好,南宫极便冲了进来,表情慌乱,直到在看见依旧躺在床上昏睡过去的女人之后才稍稍缓和。 南宫极平日里的谄媚视线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锐利毒辣的目光。 他将整个溶洞扫视一圈,没有见到其他人,退了出去。 凤倾华听到了石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沉在水中的身子因为寒冷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可她还是憋着气,不动如山的藏在那里。 果然,就在五十息之后,南宫极的身影再度出现在溶洞口,看见四周依旧没有任何异样,他这才退了出去,石门再次开合,这次是真的离开,凤倾华听到他的脚步声已经到了书房的那一层,这才猛地从寒潭中钻出,深呼出一口气。 凤倾华知道南宫极并没有完全打消对她的怀疑,此刻必定派人守在了书房门口。 今日是不可能带着娘亲离开,可真要让她继续在这里,凤倾华又担心南宫极会将娘亲的方位转移,一时间,实在是骑虎难下。 就在为难之际,凤倾华陡然提到了角落里面传出一声吱吱吱的叫声,那声音细小且弱,仿佛正在经受着某种痛苦。 凤倾华顺着声源处忘记,随即眼前一亮。 第155章 穿山甲的老祖宗 就见溶洞一角,探出一颗褐色的头,是一只成年的穿山甲,头和前爪被卡在了溶洞构成的地方,想进进不来,想出出不去,鼻子的地方因为打洞碰到溶礁出了血,这会正发出痛苦的哀鸣。 凤倾华却已经想到了出去的办法,走上前去将四周的溶洞震裂,那穿山甲便披着铠甲蹿了出来。 后脚蹬地站了起来,前爪对合对着凤倾华不断地点头作揖表示感谢。 凤倾华懒懒地偏头看他,用着穿山甲能够听懂的话语慵懒地道:“救命之恩,你就这么帮我打发了?” 穿山甲闻言,原本晃动的身体陡然僵住,吃惊地吱吱吱叫着:“老祖宗?您修炼成人了?” “什么鬼?”凤倾华嘴角抽动。 “您不是老祖宗吗?不然您怎么会我们穿山甲的语言。”穿山甲一副我知道,我说的没错的表情,配上它尖鼻短塞绿豆眼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傻气。 凤倾华懒得跟他解释“穿山甲不能成为人这样的事实”,只是道:“你现在给我找一处松软的土质开个洞,差不多能装下我的。” 穿山甲仰头,看了眼凤倾华:“老祖宗,您太庞大了,要不您变回原形,跟我一起打洞离开不就好了,咱们做穿山甲的,别的不会,打洞不是一流的吗。” 凤倾华使劲敲了它一下:“闭嘴,不听老祖宗话了是不是?” 穿山甲委屈点头:“这样的话,我就只能找我的子子孙孙来帮忙了?” 就见穿山甲对着之前那个小洞口发出吱吱吱的叫声,是在召唤同伴,凤倾华在一旁,听得嘴角抽动。 它是觉得她是老祖宗所以耳力就真的不行吗? 竟然说这里有一只老祖宗被困在溶洞了,大家快来看啊,快来笑话她啊。 先不说笑不笑的问题,谁家的老祖宗是论只的!还能不能尊老爱幼了! 估计是看热闹的魅力太大,没多大会,一百多只大大小小的穿山甲就围在了凤倾华的脚边,如同朝圣一般地双腿蹬地,前爪合十,瞻仰着凤倾华的仪容,满是敬畏。 凤倾华摁了摁眉心,不打算跟这些单细胞动物计较,开始吩咐他们凿洞。 直接从他们开始进来的溶洞开始凿,洞口为了谨慎就只凿出通一人的大小,里面较为开阔。 凤倾华带着虞氏离开之后又留下一群小的穿山甲断后,用泥土掩盖住洞口。 “老祖宗只说盖住洞口,应该不用盖住路吧?”一只小穿山甲碰了碰另一只穿山甲的鼻子道。 “老祖宗没说那就不用了,咱们做穿山甲的又不是填路的。” 其他穿山甲也觉得有道理,封住路口之后就哒哒哒地在通道里面狂奔了起来。 凤倾华带着虞氏从另一边洞口出来之后,好巧不巧的,竟然正好是南宫月落的飞阁流丹,就在假山群中间,十分隐秘。 “将泥土都推进去填好。”凤倾华吩咐道,随后便让这群穿山甲四处散去了。 凤倾华给虞氏喂了两颗补血的药丸,又点了她的昏睡穴,保准她几个时辰都不会突然醒来,将她就暂时放在了假山石内,这才大摇大摆地进了飞阁流丹,给自己换了身衣服。 等到南宫极派去寻找凤倾华的人在飞阁流丹发现她的时候立即禀报,南宫极便带人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正巧看见凤倾华正坐在院子里面的秋千架上十分悠闲的晃悠。 南宫极气急,冷眼望着凤倾华:“下来,我有事问你。” 凤倾华不为所动,依旧我行我素,睥睨地看他一眼:“要问什么就问,我听得见。” “你!”南宫极眼见就要发火,半路却又强压了火气,冷怒道:“听说你进了我的书房?” 问这话的同时,南宫极的目光一直盯着凤倾华的表情,似是要从她的脸上看出心虚或者是恨意,然而,对面的女子却是一脸的错愕:“书房?你刚让我进你书房了?” “你没进?”南宫极道。 “你书房里能有什么让我值得进的。”凤倾华满是不屑地道,那睥睨姿态,仿佛在说,别说一个书房,就算是整个丞相府在我眼中都不值一提。 若是以往,南宫极定然气极,可这会却是没什么感觉,只道:“那为何,你大姐说曾看见你进去过?” “大姐的话你也信?”说着,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南宫极自然不会轻言信谁,立即将南宫月离找来。 南宫月离早就已经想好说辞,来到院中听着父亲问起,便开口道:“是的,爹爹,女儿亲眼看见,二妹在您书房外面晃荡,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之后便趁着没人把守直接进了书房。” 找东西这三个字显然是踩中了南宫极的忌讳,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凤倾华似笑非笑:“大姐,你可别乱说,乱说可是要吃苦头的。” 南宫月离不屑,双手拢在袖中,一脸的正义凛然:“我没有乱说,我亲眼看见你进了书房,而且呆了很久都没有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偷了些什么东西,你趁早将东西交出来,免得父亲罚你。” 凤倾华冷笑一声,直接从秋千架上跃下,没人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只看见一片青色的衣衫飘过,待到落地之时,南宫月离已经捂着鲜红的五指印愣在了原地。 沉默了几秒钟的时间,南宫月离突然尖叫了起来,平日的仪态尽失,这会赤红着眼朝着凤倾华冲了过来:“南宫月落,你这个女昌女支之子,你居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南宫月离的手上竟不知何时藏了把匕首,直接朝着南宫月离的肚腹刺去。 凤倾华轻松截住她的手腕,略微翻转,那匕首便划破了南宫月离的胳膊,露出一片血色,很快,那血色便成了黑色。 南宫月离没想到自己会被刺中,立即朝着南宫极求救道:“爹,我中毒了,我中毒了,快救我,快” 话还没说完便直接倒了地。 眼看着这场闹剧,凤倾华摊开手笑道:“丞相大人,你这般千辛万苦地将我叫回来,就是为了演这场戏给我看?” 第156章 动手可以咱们单挑 南宫极目光瞪着凤倾华:“你到底在做什么,这是丞相府,容不得你放肆!” 凤倾华笑道:“她污蔑我,我打她一掌算是两清,她对我动手,我难道还不能自为了?” “可你分明就能夺过,明知道那刀上有毒却还刺伤她!” 凤倾华这话听得就更为好笑了:“怎么,就许她对我动手?你们丞相府都是这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 南宫极知道此刻跟她争论无用,让人立即将大小姐抬下去医治,南宫月离能够有着毒药,定然有解药,暂时不用担心,只是那密室之事就先的更为重要。 “月离既然说你进了密室,那你定然是进了!既然如此,在未查清事情始末之前,你绝不能离开!” 凤倾华冷笑道:“丞相大人还真是明察秋毫啊,就凭着你女儿的三言两语就判定别人过错,栽赃陷害,红口白牙,看来我今天还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你没有证据证明你没有进过,自然要等调查清楚。“ “若是我接受呢?你还打算强留我?”凤倾华眯着眼道。 “留不留的住,得先试试再说!”南宫极说着,朝着伸手挥手,数十个侍卫便出现在凤倾华的面前。 凤倾华注意到,这十几个人,可比丞相府的那些个护院好了不知道多少,若是平时,她自然不惧,可因为她如今内力几近于无,想到对付这些人只怕是有些难度。 看南宫极对那密室的重视程度,今日就算凤倾华当真没有进入密室,他也会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既然已经打算对她动手,他心中定然已经想好完全之策能够将皇家那边蒙混过去。 这更是说明,他扣押虞氏之事,绝不会那般简单。 凤倾华眸色一沉,手中多了一枚红色药丸,正是她悉心研制在短期内可以让内力恢复的药物,持续时间只有一炷香,但是这种药物的副作用很大,不光会加速身体机能的衰竭。 若非情况特殊,她也不会打算用这样的药物,不过此刻的她暂时没有选择,她还得救出娘亲。 就在将药物吞下的瞬间,就听啪的一声,一道气劲弹到她的手腕,将她手中的药丸弹掉。 那药丸落入一旁低洼的水塘中,片刻便被溶解,发出轻轻的噗呲噗呲声。 凤倾华抬头朝着来路看去,却见一列黑衣侍卫手握佩刀将南宫极等人围住。 男人身着黑色长袍缓缓而至,两边站着的侍卫整齐划一,一手握刀身一手握住刀柄,只需一声令下便要开始大杀四方。 南宫极的目光却是停留在男人的双腿上,只见男人双腿笔挺修长,步伐不急不缓,却带着震天动地的气势,脸上的面具更衬得他气质莫测。 “王,王爷”南宫极掩住心中的使劲,望着男人如同常人一般的双腿,有些反应不过来。 战北霄盯着南宫极,眸色幽深,带着一股阴翳冷戾之气,吓得南宫极没能反应过来便已经“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丞相这是何意?在府中大摆练兵场?“战北霄说着,视线却是投向凤倾华。 南宫极哪里会想到战北霄突然出现,这会心神大乱,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毕竟,适才他确确实实下令打算对凤倾华动手。 战北霄走到凤倾华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一层寒霜。 若非这会有人,战北霄真想拽过这女人狠狠地打上几巴掌,明明身体虚弱,却要跑到丞相府来,若非她来的及时,只怕她就要吃下那什么奇怪的药丸。 看着她那副英勇就义的药,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定然是暴涨功力的邪药。 她若是有事,开口求他,他难道会不帮她,还是她就觉得,自己当真只是一个残废王爷? 若真是如此,皇后太子一脉又怎么可能会如此忌惮他。 凤倾华这会有些吃不准战北霄怎么会突然来了丞相府,来救她?可她明面上就是丞相府的女儿,会自家能有什么危险? 来找她算账?因为自己出门的时候打伤了他的侍卫? 这个理由似乎比较靠谱。 这么想着,凤倾华抬头挺胸,十分果敢地瞪着他,身高不够,气势来凑。 然而,这画面落在战北霄的眼中,却像极了一只脱离了狼群的小狼崽子,明明外强中干却要装出一副我不怕你,你过来我就咬你的架势,实在的,可爱的紧。 战北霄下意识抬手就要触及她的头顶发丝,凤倾华却是后退一步,满是警惕:“动手可以,咱们单挑。” 战北霄内心无语,表面沉冷地道:“我们的帐,待会再算。” 说着,战北霄转身,将凤倾华护在身后,目光锐利地盯着地上的南宫极:“丞相不如来跟本王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本王的王妃到底犯了什么错,值得你这般大动干戈。” 南宫极这会心中已经有了思路,少了些许慌乱,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王爷,事情是这样的,微臣的女儿亲眼瞧见王妃进了微臣的书房,书房中丢了一份很重要的公文,原本王妃承认进去拿走公文微臣自然不会为难,可她不但拒不承认,还伤了她大姐,导致她中毒昏迷不醒,微臣此举也是为了社稷着想。” “啪啪啪”战北霄拍了三下掌,不冷不热地道:“想不到丞相如此忠心,为了一份公文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能过下令捉拿,实在是让本王佩服,改日进宫定要帮你请上一功。” 南宫极满脸惭愧地道:“王爷莫要取笑微臣,微臣只想取回公文,莫要误了朝中大事。” 说着,目光森森地看着凤倾华。 凤倾华笑道:“丞相大人既然说我无法证明自己没进书房,也不能证明我曾进过书房,不如就当着王爷的面,将你的书房打开,看看你那公文原先摆放在何处,可有落下蛛丝马迹?” 闻言,南宫极面色微变,盯着凤倾华的眼神中带着警告。 凤倾华笑着道:“怎么,难不成丞相大人老眼昏花,自己也忘记了那公文被放在了何处?” 第157章 休书我可以代笔 凤倾华知道南宫极不敢将密室之事公之于众,那密室里面没有什么,可那密室之中的密室,可是南宫极格外在意之地,此刻还不知道虞氏已经被她救走,自然不敢让她发现。 南宫极冷哼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在哪,只是,书房是重地,怎能随便让人进去。” “你也说书房是重地,那你怎么不派人把守好?” “你”南宫极怒道,这会也反应过来,自己派来守在门口的人这会都没有瞧见。 就在这时,大夫人远远地冲进了飞阁流丹,不等看清楚现下的形式就对着凤倾华开骂:“南宫月落,你这丧门星,有你在就没好事,明明是你自己进了密室偷了东西却不承认,把我儿害成这样,你今天别想离开!” “密室,什么密室?母亲你可不要信口开河。”凤倾华话语悠悠地道。 南宫极心下一突:“给我闭嘴!” 大夫人这人却是看不懂眼色的,听到南宫极这话却只当是他又想要维护这个不知从哪抱来的女儿,一口气就说了出来:“就是密室,你从月离那里得知密室里面藏着你那便宜娘亲的消息所以偷进了密室,现在不但不承认还伤了她,怎么会有你这样蛇蝎心肠的人!” 凤倾华一脸茫然地道:“母亲,您在说什么啊,父亲现在在说的是我进了书房去偷了他的公文,哪有什么密室什么我娘亲的消息?我的娘亲不是你吗?对了,刚刚大姐还骂我是女昌女支之子,她这分明就是在骂你啊,依我看,大姐才是过分,一定要让父亲好好惩罚才对。” 大夫人啐了一口道:“呸,月离才是没有半点说错,你本来就不是我亲生的,是老爷从外面抱来的,你娘就是女昌女支!一定是你进了密室之后对老爷怀恨在心还偷了公文!” 凤倾华摊开了手,看着南宫极道:“丞相大人,旁人不知道就算了,你难道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借口去什么书房,还密室,王爷还在这里看着,你可别想着诬赖我。” 大夫人叫嚣道:“你叫王爷也没有用,之前你是嫡出小姐勉强配的上王爷,现在你不过就是一个低下之人,一个下人身份都比你干净清白!” “王爷,我看,您这就写下休书吧,别让这小蹄子毁了您的声誉。”大夫人看着战北霄道。 凤倾华满不在乎:“这个事情好说,只要丞相愿意,王爷愿意,想休便休吧,要是王爷嫌弃费事,可以由我代笔,丞相想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我也是乐意之至,要不要我一起代笔了?” 大夫人看着凤倾华那样就觉得她不过是虚张声势,当初的南宫月落在丞相府多卑微啊,她想怎么揉圆搓扁都行,一切都是在她嫁入王府之后才改变的,王府就是她的靠山底气,只要她被休弃,看她以后还如何作怪。 她会将她偷偷抓起来,折磨的生不如死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胡闹!”南宫极怒声道:“月落,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留在府中,接受调查,其他的事情我会网开一面。” 凤倾华笑着道:“丞相大人应该记得我出嫁前说过的那句话吧?若是不记得,不妨我来帮你回忆一下?我说过,从此以后,我与丞相府再不相干!现在,你觉得我会听你的话留下来?” 战北霄从头到尾都站在凤倾华身侧面无表情,直到现在,视线这才朝着凤倾华看了一眼,见她眼中无悲无喜,对丞相府没有丝毫眷恋。 这些人口中提出的什么身世或者是辱骂,对她而言不过就是一缕空气,影响不了她的丝毫情绪。 战北霄沉声开口道:“既然本王的王妃不想留下来调查,那便不用留。” 南宫极怒声道:“七王爷,您是一定要管我的家事了?” “她是本王的人,如何算是你的家事?这分明是南宫家与七王府的事!” 大夫人上前拉着南宫极的衣袍道:“老爷,既然如此,跟她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将她驱逐出丞相府吧,这样的女儿,我们家可要不起。” 话刚说完,便被南宫极一挥袖口甩到了地上,原本固定的假发就这样脱开了头皮,露出大夫人锃光瓦亮的光头。 大夫人愣了下,随后就开始哭嚎了起来:“好啊你南宫极,你事到如今还是舍不得那个女昌女支是不是!我们进了你的书房你二话不说就要将我跟月离罚跪三天三夜,可南宫月落进去你就打算轻轻放下,你当我是死的吗?你忘了是谁当初看你快死了送你馒头果腹,还将盘缠送给你上京赶考,结果你这个负心汉,姨娘一个一个的往家里抬不说,你竟然还去外面打野食啊你这个丧尽天良的。” 大夫人骂的刺耳又难看,南宫极的脸色更是涨成了猪肝色。 “你给我闭嘴!信不信我休了你!”南宫极怒声道。 “休我?你竟然要休我,南宫极,你真是长了本事了,你休啊,你休,你信不信我马上就写状纸去宫门口告御状!分明是你私生活不检点,竟然还敢威胁我,你敢休我就让你颜面扫地!”大夫人这会已经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 眼看事件已经逐渐成为闹剧,凤倾华反倒是一副劝架的语气道:“丞相大人,丞相夫人,你们二位要吵要离能不能先等把这事情解决完了再说,刚才丞相夫人不是说是我进入了密室吗?既然如此,那不妨丞相大人打开密室当着我们的面检查一下,看看这公文到底是不是被我拿了,我可不想自己前脚踏出丞相府,后一脚你们就跑去告御状说我偷了公文把我当成敌国奸细给抓了。” 南宫极自然是不情愿,可大夫人可不会这么想,闻言立即停止了哭声,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句话也不说就朝着书房冲去,还没到门口就被护卫拦住。 “南宫极,你把密室打开,看她还有什么争辩的,我知道你在密室里面洒了那种药粉,只要有人沾上十天半月都不可能洗掉,只要她去过密室,就能证明她是说谎!” 第158章 谁是奸细 南宫极想了想,还是有些犹豫,却听凤倾华道:“那若是我没有沾上密室中的粉末,就说明我是清白的了?” “没错,但是你绝对会沾上!因为你确实进去了。“大夫人胸有成竹。 这个因果关系似乎并不是这么严谨,可看着大夫人这么肯定的模样,可能是傻子跟正常的脑回路不一样吧,凤倾华也懒得同她攀扯。 凤倾华耸肩:“我没意见啊,反正清者自清。” 说着,她看向战北霄:“王爷,您没意见吧?” “姑且没有。” 凤倾华在心中给战北霄竖了一个大拇指。 这人说话还真是滴水不漏,姑且没有不代表之后也没有,要是结果不令人满意,他还是可以有意见的。 果然是朝堂上玩阴谋的人,一个个的就擅长玩弄权术,鬼心思就是多。 “既然这样,丞相大人,请吧?”凤倾华对着南宫极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南宫极无奈,只能挥手,让那些侍卫退下,自己走上前率先进了书房,大夫人随即跟着冲了进去,不等南宫极动作便将机关打开,露出了地下的密室,看的南宫极脸上青白交错。 凤倾华则是佯装吃惊地道:“哇,没想到这还真有一个密室啊。” 大夫人冷笑:“你就继续装傻吧,等到下面去之后你就没法抵赖了。” 里面的密室并不大,凤倾华也不打算钻进去,战北霄自然也不是那种喜欢出风头的人,二人就这么老神在在地站在地面上,这倒是让南宫极松了口气。 他跟大夫人一起下去,大夫人在看见密室里,那些书籍的上面原本撒上的一层粉末已经被人抹去,上面还有一些指印以及衣袖擦拭到的痕迹之后,立即大声道:“这些书上面的粉末都不见了!南宫月落,我看你还怎么抵赖!” 二人再度上来,齐齐盯着凤倾华,唯一不同的知道南宫极的怨怼,大夫人是得意。 凤倾华好笑道:“我抵赖什么了,你只说里面的粉末被人沾上了,怎么就知道沾上的就是我?” “除了你还有谁?你看,这上面还留下了你的指印!”大夫人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本从上面拿出来的书籍,上面有一个青灰色的印记。 “自然是知道这里有密室的人,我又不知道这密室,而且我身上并没有沾上粉末吧?”说着,凤倾华展开双手,露出白白净净的双掌:“你看,我的手指,干干净净,这下我可以洗清嫌疑了吧?” “不对,一定是你,一定是你用了什么歪门邪道去掉了指印,还有,你刚才穿的分明不是这一套衣服!那些灰肯定还沾在你的衣服上,若不是做贼心虚,你为何要换一身衣服?”大夫人十分肯定地道。 凤倾华无奈:“大夫人,就算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可也好歹相处了这么些年,你就非要将这个锅扣在我的头上不成?” “少废话,你到底认不认!” “这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我自然不能认,谁知道是不是丞相大人监守自盗现在找不到人来陷害我。” “事到如今你还敢抵赖,这件事,就算是告到皇上那里去我也去得!谁知道你是不是被人收买成了敌国奸细?我想起来了,你之前不是跟那异国的使臣曾经同处一室,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沆瀣一气。”南宫极这会腰板挺的笔直,一副有理走遍天下的模样。 大夫人见状气就更足了,被南宫月落压制憋屈了这么久,可算是苦尽甘来,有这样可以一脚踩死南宫月落的机会,怎么可能会放过。 所以,大夫人冷笑一声:“敌国奸细可是重罪,我看你这次还怎么抵赖,就算是王爷在这里也没有用。” 说着,十分明理地对战北霄道:“王爷,只要您现在跟南宫月落划清界限,到时候我家老爷肯定会帮你在皇上面前开脱,否则,这叛国的罪名下来,就算你是皇子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战北霄站在凤倾华身边,视线压根没往大夫人那边看,依旧盯着凤倾华, 面具下的脸十分不悦。 这女人,怎么对付他的时候一套一套的,那嘴更是立,怼他就怼的不遗余力,碰上这么两个傻缺自己也傻了? 南宫月落是他的人,就算是欺负也只能关起门来被她欺负,谁想要欺负她,那就得接受无法预计的后果。 战北霄瞪她:“说话,哑巴了?” 凤倾华茫然无辜地与战北霄对视。 战北霄咬牙道:“你怎么证明进去的是别人不是你?” 凤倾华正准备给大夫人布局让她自食恶果,听到战北霄说话便下意识地道:“既然是我大姐说我进了书房,既然我没进,那她这个目击者就有重大嫌疑,去查查看她手上是否有指印不就证明我的清白了?” 战北霄闻言,抬手,招呼了一名侍卫。 那侍卫立即出了飞阁流丹,等到大夫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就跟着追了出去:“你要干什么!我女儿刚刚受了伤中了毒还在昏睡,你不要去惊动她!” 只是王府的人怎么会听她的令,只见那人来去的速度很快,精准地从偌大的丞相府中找出了南宫月离。 众人只看见一声炫黑的侍卫一手握着佩刀,一手像拎小鸡崽一样夹着白衣纤瘦的南宫月落行来,啪地一下就扔在了地上,像是扔垃圾一样。 南宫月离如同一滩烂泥躺在地上,一手掌心向上,露出了手指上青灰色的痕迹。 “叛国之人已经找到,丞相发落吧。”战北霄道。 大夫人见状咽了咽口水,正想说话,被战北霄那双晦涩的眸子盯了一瞬,立即钉在了原地,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凤倾华摸了摸下巴,看了看战北霄那张冷脸,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果然,还是带点威慑力比较好,像是她顶着这么一张软绵绵的脸,就给人一种面瓜的感觉,所以这夫妻二人才敢跟她掰扯那么久。 她自己是很不擅长跟人吵架的,基本上她说的话就是一锤定音,没人敢反驳。 换成是她本来的模样,直接就带出娘亲,顺带端了丞相府,还轮得到这些小喽啰在她面前窜上窜下的,现在还得被战北霄鄙夷。 当小人物真是可悲。 凤倾华突然就觉得没了意思,对着战北霄道:“王爷,咱回吧,按照丞相大人这帮理不帮亲的性子,肯定能够给一个合理说法的。” 战北霄见她兴趣缺缺,猜想着她此刻必定伤心,正欲点头,却听到嘤咛一声,却是地上的南宫月离突然醒转了过来。 看见凤倾华便咬牙道:“南宫月落,我跟你势不两立!” 凤倾华摆摆手:“跟我势不两立之前你先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去密室偷盗公文,是不是叛国当了奸细,好好说,一个说不好可是诛灭九族的罪名。” “什么偷公文,什么叛国,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进了书房.”南宫月离心中慌乱,想要知道自己在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偷公文的事情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凤倾华挠了挠耳朵有些不耐地道:“打住,这都是老黄历了,现在最新的版本就是,你私自进了丞相大人的密室,偷了很机密的公文,别不认,证据就在你手上,那些灰就是密室里面丞相大人设下的记号。” 南宫月离听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道:“没有,我没有偷公文,我没有偷,我也没有进什么密室,你不要诬赖我。” “这个解释很有意思嘛,贼被抓住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我没打算偷东西,我就是看见你们都睡了所以进来看一下,你觉得在场的各位是傻还是蠢?” 第159章 标准地咚 南宫极的脸色变得尤其难看,怎么都想不到事情竟然兜兜转转会成了这样,原本给凤倾华扣的帽子兜兜转转扣到了南宫月离的身上。 若是她一直昏迷着,到时候他大可以说公文没丢,现在只希望她放聪明点,什么都不要承认,到时候他再想办法圆回来。 "她手上的不一定就是密室里面的,或许偷公文的另有其人,我会派人调查,既然没你的事,你们就先回去吧。”南宫极道。 凤倾华点点头,挽住战北霄的肩膀,男人的眉梢扬了扬,唇角微勾。 凤倾华居高临下地看着南宫月落道:“毕竟是姐妹一场,大姐,我就告诉你一件事吧,你这手上的灰啊,平常是没什么事情的,顶多也就是十天半个月洗不掉,可是你刚刚中的毒是叫轻碟吧?是用的一种有毒的蝴蝶翅膀上的粉末制成,这两种加在一起啊,就会变成一种剧毒,这灰呢,露在空气中的时间越长,沾上之后腐烂速度越快,你的身体会慢慢的开始腐烂,你现在有没有感觉背后慢慢的变得有点痒,手臂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爬,这个啊,就是前期的征兆,要是不尽早调理啊,你的皮会一层一层的掉,之后又长出新皮,新旧皮颜色不一样,看着就觉得恐怖。” 凤倾华说着还故意抖了抖身子,而南宫月离,早已经吓的痛哭流涕。 “不要,我不要脱皮,我不溃烂,我不想变成丑八怪啊!”南宫月离整个人都崩溃了,那些平日里面装出来的假清高尽数散去,整个人几乎在奔溃的边缘。 谁知道那灰都已经洒在上面多少年了,说不定比她年纪都大,她不会马上就要开始毁容了吧。 南宫极动了动唇想说话,却在对上战北霄的眼睛之后怎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在心中祈祷,扛住,给我扛住,别信她的胡话。 “娘,救我,快救我,我不要死,我感觉后背好痒啊娘,爹,爹,那密室里面的粉末是你的,你一定知道成分的对不对,你快去找人配解药给我啊。”南宫月离慌乱地道。 一句话,已经清清楚楚的表明,南宫月离确确实实进过密室,南宫极的打算彻底落空。 “你给我站起来,躺在地上像什么样子,你身上什么都没有!”南宫极大吼道。 南宫月离闻言,吓得一下子朝着凤倾华的方向扑去,不等她抱住凤倾华,战北霄已经带着二人闪到一边,南宫月离再度摔倒在地,涕泗横流,发丝凌乱,哪里有一点京城第一美人的姿态。 南宫月离见到了此刻南宫极都依旧端着架子,忍不住哭嚎道:“我会进密室也是因为你!都是你,明明我才是嫡出的女儿,可你呢,却为南宫月落这个草包订了太子殿下的婚事,我明明样样都比她强,你却一点不操心我的婚事,我凭着自己的本事跟太子殿下订了婚,被退婚之后你却让我不要声张,让我被那些官家小姐耻笑,眼看着南宫月落嫁入皇家,我却连一门好的亲事都找不到,你让我如何不恨!” 南宫极闻言,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这个蠢货,竟然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她难道一点没察觉出来这都是凤倾华诓骗她的吗? 南宫极沉声开口:“南宫月离偷盗公文,当场抓获,立即扭送宗人府!等候圣上决断!” 大夫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想要说点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再傻她也明白,这下,南宫月离是真的完了。 但凡是被宗人府扣押过的官家女子,就算是经查证之后是无罪,一辈子也都毁了,更何况,如今看来,南宫月离已经是证据确凿,哪怕她没有偷公文。 凤倾华这才拉着战北霄大摇大摆地出了丞相府,上了马车之上,战北霄冲着凤倾华冷哼道:“刚才若不是本王帮你,你的下场可就跟南宫月离一样。” 话说到这里,言语中满是,你还不赶紧来感谢膜拜本王。 谁知,凤倾华却是冲他翻了个白眼:“就算是你不来,我自然也有办法脱身,不管是文斗还是武斗我都不可能输。” “哦?武斗如何,文斗又如何?” “武斗嘛,便是我将这些人全打趴下,直接大摇大摆出来,先告他丞相府一个扣押王妃的罪名,然后拿出一封伪造南宫极笔迹跟北魏暗通款曲的密函,到时候他们丞相府上上下下全部不得安宁,文斗嘛”只见凤倾华洋洋洒洒地说出一大堆方案,神态闲适,似乎真的一点不慌。 战北霄闻言表情一僵,随即抬手,做了一件自己一直想要做的事情,便是直接按住凤倾华的头使劲地揉了起来,很快就看见一个发丝狂飞,像是一直炸毛狮子的造型。 凤倾华连忙抬手去护住自家的头发,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战北霄,无比希望自己这会身上能有个十来颗红药丸一口气吃下然后将眼前的男人踩成稀巴烂! “战北霄,我警告你!凡事留一线,否则,下次被我抓到把柄我一定会十倍百倍的报复回来的!”凤倾华警告道。 她严重的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侵犯,这世界上,敢摸她头发的,十个有八个都已经作古了,现在唯独剩下的两个,一个现在对着她都得恭恭敬敬叫一声师叔,还有一个早就不知道死哪去了。 战北霄闻言笑着道:“报复?本王怕你的报复?” 说着,更是肆无忌惮,一只手不满足还开始双手捣乱,脸上洋溢着的,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大大笑容,如同山间清泉般的笑声自他口中溢出。 马车行驶在路上,两边的侍卫听到这笑声一个个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他们在主子身边多年,主子嫌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笑更是从未见过,差事办的满意也顶多是颔首点头,这笑声,简直是过于诡异。 凤倾华的发丝细软,软绵绵的,贴在她的头皮上显得格外乖巧,让战北霄总是忍不住想要逗弄她,就好像是故意要激怒一直正在敞开肚皮晒太阳的猫儿一样。 凤倾华终于不甘示弱,见护不住自己的头发,干脆就放弃了自卫,直接两只手抓住了战北霄的手腕,双腿猛地一蹬整个人从马车上拔地而起,身子如同一只弹簧一样,快很准地将战北霄往后一推顶到了车壁上。 凤倾华用尽了全力,自然非同一般,只见那原本行驶的稳稳当当的马车直接从左边一翻,整个马车连车带马翻转倒地。 战北霄的头重重地磕在了与地面亲密接触的车壁,发出“哐”的一声。 凤倾华因着惯性也都直接将所有的重力压在了男人的身上,两只手高举,按在战北霄的两侧,一个十分标准的地咚。 又是哐的一声,原本牢固的马车因着重力破开成几半,尘土飞扬。 等到灰尘散尽之后,一众侍卫连忙围起来护驾,凑近一看,双眼齐齐睁大。 就瞧见他们的主子,这会正十分憋屈地被压在下面,似乎,还在发呆,两个人四目相对,空气中都散发出一种粉色的气息。 第160章 薏仁入药 凤倾华也没想到自己突然的爆发力会这么大,一时间都有些发愣,正骑在战北霄的肚子上,几息过后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膝盖有些疼,就是刚才跌落的时候太用力磕在了地面。 翻身坐到一旁,直接就掀起裙摆打算看看伤势,只是刚把裙摆掀起来就被男人一把按了下去,刚好碰到膝盖的地方,凤倾华疼的双眼猛地瞪大,伸手就将他的手打落。 “没看见我磕着了!” “你打算就这样大庭广众的掀开?”战北霄的脸色也不好看。 凤倾华翻了个白眼:“我就是掀到膝盖,看个小腿怎么了,你真是古板又无趣。” “别说小腿,你身上连腿毛都是本王的,本王说不许掀!” “我腿都磕成这样了,一会要是骨头断了你负责吗。” 凤倾华说着就又要动手,手直接被男人抓住男人格外霸气地道:“你想要本王负责本王负责便是,你要是真断了本王养你。” 说着就将凤倾华直接打横抱了起来,直接走到一匹马前,凤倾华放上马背自己也跟着坐了上来,打马而行,动作行云流水一般。 到了王府门口,战北霄又将凤倾华抱了进去,凤倾华这才别扭地道:“你放我下来。” 战北霄低头看了她一眼道:“你都抱过本王,本王抱你也算礼尚往来,你害羞什么?” “我害羞?我是怕你抱着我这双腿又出什么问题,好不容易能直立行走,你就不能当个人吗?”凤倾华恶声恶气地道,最后那句更是饱含嘲讽。 战北霄挑眉:“好在你不重,再多吃点我也抱得动。” 听到他这话,凤倾华自然不能再对他“以德报怨”,只能沉默着让他将自己抱到了房中,里面已经有一位女医等待着。 凤倾华看了他一眼,话中的意思明显,是在嘲讽他古板。 医者眼中无男女,有伤就医,有病就治,关键时刻哪有空去计较什么男女之防。 不光看腿看胸不是事儿,就连医院里孕妇生产动手术都是男人。 他这样可不是守礼,根本就是保守愚昧。 也幸亏他是古代人,要是在现代碰到这种不允许自己妻子穿露胳膊露腿的男人,那不叫霸道护妻,那怕是要被喷死。 女医官是第一次看见战北霄,奈何这位王爷“声名在外”,尤其听说伤后更是喜怒无常,所以接到要来王府医治的时候只差眼前一黑晕过去。 宫中男女医官不在一处,各司其职,但平时还是会有学术上的交流,对于七王爷是如何将那些太医一个个骂的狗血淋头怀疑人生再打出去的这些事她早有耳闻。 这会见是给王妃医治心也只感放下一半,在给王妃看腿的时候目光却是飘忽地盯着七王爷这边、 战北霄见状冷嗤道:“你们太医院医术已经高超到都不用盯着伤口便能诊治的?” 女医官闻言“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一直朝着战北霄的脚步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凤倾华看着那比战北霄还大了几岁的女医官在战北霄面前就跟个小鸡崽一样怯懦,忍不住扶了扶眉角:“你别吓唬她了,你先出去,过会再进来。” 女医官一听更是害怕,头都不敢抬,心想这王妃怕不是要害死她,竟然这么跟王爷说话。 却见战北霄冷哼了一声迈步朝外间走去,坐在桌边,并未出房门,但也这足够让女医官松口气。 “好了,你起来吧,你又没犯错,冲他磕什么头。”凤倾华语气淡淡地道。 “是。”女医官起身,却见床上的女子已经自己从药箱里面拿出药膏来给自己抹上。 女医官诧异,她箱子里面一些常用药物都有,可是并没有写名字,瓶子都差不多,王妃是怎么精准地拿到跌打药的。 随后想想,多半是巧合,也就没有深想。 王妃把她的活接过去做了,倒显得她有些多余,女医官想了想便道:“王妃,您身子骨强健,这点小伤没有大碍,不过为了保险还是卧床休息几日再下地。” 凤倾华随口应了一声,头都没抬,按摩手法娴熟,药性立即渗透到了皮肤内里,之后随手将瓶子放回原处。 女医官又拿了出来,详细解释:“这药得每日抹三次,三日后我再来给您复诊,您......” “不用,你回去吧,之后也不用过来。” 凤倾华怕这女医官多来几次真会被战北霄的冷脸吓死。 女医官却是觉得凤倾华不看好她的医术,生怕她前脚刚走后面她就给王爷告状,就算她什么都不说,可王妃要是不继续按时抹药,几天都没有恢复,到时候王爷大发雷霆,她到时候一家老小的命就都没了。 “王妃,您这个不是小伤,这药膏是才用的几味舒缓消肿的药物,正是对您的伤口修复有帮助,味道也是用的清新茉莉不会有怪味。” 凤倾华笑:“这药是你配的?” 女医官颔首:“是小人配的,里面的每一味药都是由小人亲手清洗,浸泡,研磨,蒸馏,绝对不会对您的肌肤有任何副作用。” 凤倾华挑眉:“为何不在里面加薏仁?” “薏仁?王妃是喜欢这个?可是薏仁一般都只是消除粉刺、色斑,改善肤色的作用,对伤口颜色虽然有用,但是效用并不大。” 凤倾华笑着道:“怎么会,薏仁去湿水肿,舒筋除痹、清热排脓,而且这东西比你添加进去的那位红参价格低廉许多,既然能有比它很好,效用更强的替代,为何又非需要红参这种匮乏的补充气血的昂贵之物?” 女医官垂头思索,半响之后朝着凤倾华拱手道:“敢问王妃是如何知道薏仁还有此等效用,小人家学渊源,父辈兄辈皆供职太医院,从未听过薏仁还有此等妙用。” “哪本书就不用了,你大可以自己亲自试试,看看效用。” “多谢王妃,小人这就告退”说着,背着箱子就往外走,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还坐在桌边的七王爷。 第161章 点穴软禁 战北霄闻言挑眉,好在他耳力不错,听得清楚,直接站起身走上前去:“既然如此,这两日就安心养伤,别乱窜。” 凤倾华撇嘴:“你以为我是面捏的?动一下就坏了?少见多怪。” 说着就要下床,刚倾身就被战北霄点中穴道,僵在了原地。 凤倾华急道:“战北霄,你赶紧放我下来,我还有急事!” “什么急事,本王差人去办。”战北霄道。 “这事情只能我自己办,别人帮不了。” 她还得赶去丞相府把娘亲接出来安置,再晚要是被南宫极发现之后将娘亲转移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你且说来,旁人若是办不了,本王亲自去办!” 凤倾华脱口而出:“你也办不了!” “这世上还有本王办不了的事?本王不信,你说!本王若是办不了,立即给你解开。”战北霄坐在床侧,神情睥睨地看着凤倾华,一副老子无所不能的模样。 凤倾华怒声道:“我要出恭!你能帮吗!” 闻言,战北霄神情一变,眼角都忍不住抽动了下。 凤倾华继续道:“能不能办,你还能代我出恭不成?还不赶紧把我穴道解开,不然我要尿床上了!” 战北霄深呼了几口气,一把将凤倾华抱了起来往后面的恭房走。 凤倾华愣神:“你干嘛?” “不是你让本王带你出恭?”战北霄说的理直气壮,视线却是没看凤倾华,神情有些不自在,只是被面具遮挡看不出来。 凤倾华简直气疯:“我说的是代替,不是带我啊,你放开我!” 话音刚落人已经坐到了恭桶上,战北霄解开她的穴道:“本王在外面等你,别耍花招。” 凤倾华心口一松,这恭房里有一扇窗户,一直连接后院,她只要趁着战北霄不注意离开就是。 看着战北霄站在屏风外面,凤倾华不满地道:“你离的那么近,我哪好意思?” 战北霄头也不回地甩出一句:“你事怎么那么多?” 却还是有往前走了两步。 “再往前,你耳力那么好,仔细一听什么都听见了!“ 战北霄回头怒瞪:“你把本王当成什么人了!” “你快点,我忍不住了!”凤倾华冲他吼:“转过身,捂住耳朵,不准看不准听!” 战北霄堂堂王爷之尊,怎么可能做这种事,直接大步退到了最外面。 风倾华见状立即推开窗户跳了出去,然后,刚刚落地,清一色的黑衣侍卫早就将她整个院子包圆,这会正一个个面色肃冷地盯着她。 听到脚步声,风倾华一回头就瞧见战北霄气势汹汹地朝她走来,她立即就往另一边跑,还没跑出几步便被男人一把抗在肩上,众目睽睽之下回了房间。 被扔到床上的时候风倾华立马弹起,再度被点了穴道,这一次,连话都不能说了,只能是怒气冲冲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内心抓狂。 “本王就知道你本性难移。”战北霄冷声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显然是不打算管他。 风倾华僵硬地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蚊帐,急的不行。 眼看着天色一点点的暗下去,最终归为黑暗,风倾华被封住的穴道还是没能冲破。 此刻书房里面,战北霄正坐在桌后听着流影一一汇报琐事。 “刚收到奇宝斋那边的回复,说是那人已经上门来取剩余的银两,墨冷借口说资金筹措不及为了安排了一间房住下了。” “将人多留几日。”战北霄表情不变地道。 “这只怕会对追云楼的声誉有损吧?借口资金筹措不及已经不妥,若是再多留,不管是什么借口都势必会影响奇宝斋乃至追云楼,若是.” 本王何时说要借口:“既是剽窃他人,又何须有好颜色,直接扣押,等王妃伤好了再去辨认。” “可,若是王妃看错,客人大闹,奇宝斋的清誉怕是不保。”流影担忧。 “不可能。” “是”流影不敢问主子这三个字是出于对王妃的信任还是对于奇宝斋的信任。 “另外,太后娘娘邀请您与王妃务必一同进宫。”流影说着,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何事?” “只因,十二王爷听说了坊间传说,觉得王爷您受辱,去求了太后想要为你们解除婚约,终于这传说,便是传闻王妃爬墙,被王爷打断了腿。”流影话语艰涩,头越说越低,最后垂到胸口上再没敢抬起来。 书房的冷气一点点地凝聚,经久不散,就在流影以为自己就要窒息的时候,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男人的一声嗤笑。 “你觉得,本王该去吗?” 流影不敢妄言,可又不得不说,下意识道:“王爷与王妃夫妻恩爱,不过是些传言,并不.” 随后,流影想到王妃此刻不就真的双腿不利行走,若是进了宮,那岂不就是真的被人落了话柄? 可若是不去,只怕依照太后老人家的脾气,后面的事情越发的头疼。 “行了,和安在王府呆的够久了,王府不养闲人,将她送到太后那边将功补过吧,至于青缨,年纪不小,也该开始筹备选妃事宜了。”战北霄淡声道。 流影眼前一亮:“是!” 果然论谋略,美人是主子的对手,看来接下来这段时间,太后老人家是没空管七王府的闲事了。 不过,十二王爷接下来可算是有得忙了。 “准备些吃食送到房里来。” “是。” 流影心中诧异,抬头见主子的视线透过窗外望着的方向,心中了然。 战北霄提着食盒进入房里的时候,凤倾华恰好冲开哑穴,招来一只鸟传了些讯息出去。 这会瞧见战北霄进来,翻了个白眼闭上眼睛,就听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可知道错了?” 凤倾华这一听就不高兴了:“我做错什么了?” “若是没错本王为何罚你不能进食?” “什么?”凤倾华一脸的懵,原来,她被罚了啊,那她还真是一点没感觉出来呢,呵呵。 见凤倾华没说话,战北霄继续道:“知道错了下次就不要再犯,起来用膳。” 说着点开了凤倾华的穴道,刚准备收回手就被凤倾华一把抓住,抬头照着他的手腕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第162章 霄小作 战北霄盯着她有些黝黑的发顶,倒是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只是觉得这女人越发的像一只猫,高兴的时候蹭蹭,有所求的时候就摇尾巴绵绵软叫,生气的时候直接上来就是一口。 凤倾华发完愤立即从床上冲了下去,战北霄眼疾手快将她捞了回来:“还想跑!” “跑你个头,我要出恭!”说着猛推了战北霄一把冲进了恭房。 等到凤倾华出来的时候只觉得身心舒畅,战北霄正背脊挺直地坐在桌边,见她出来,十分嫌弃地道:“去把衣服换了。” 凤倾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连一点褶皱都没有,顿时疑惑地抬头看他。 战北霄摸了摸鼻子,声音也锐利了几分:“去换!刚从那里出来如何用膳。” 凤倾华恍然大悟,而后不敢置信地看着战北霄:“王爷,你不是吧,这么吹毛求疵的,就出个恭就得换衣服,那我要不要再洗个澡焚个香再来啊?你怎么这么多事?” “若是不换那你就别吃了,本王继续点你穴道让你继续休养。”战北霄沉声道。 凤倾华磨牙,心里腹诽,早晚有你落到我手上的时候! 纷纷转身去里间换了衣服出来,看着桌上摆放着的两双碗筷不由得诧异:“你也没吃?” “宵夜。”男人硬邦邦地道。 凤倾华更为诧异,这人什么时候有的吃宵夜的习惯。 “对了,你白天到底要去做什么?” “没事了,解决了。”凤倾华一脸轻松,反倒是想起来什么开口问道:“奇宝斋跟你联系没有,那个人有没有来取尾款?” “嗯。” “那什么,快带我去看。” 她倒是想要知道,到底是谁那么大胆,敢把神兵山庄的废图拿出来售卖。 战北霄看着凤倾华这么急,不悦地道:“你就一天也闲不下来?” “什么?”凤倾华看他。 “你这伤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出门。” “这点小伤算什么,你会不会太大惊小怪了?”凤倾华满是无语。 却见战北霄突然怒道:“南宫月落,你还记得你是个女人吧?疼的时候就该喊疼,受了委屈就应该哭,你这样强硬的样子,你以为会有人夸你坚强吗?” 凤倾华一脸的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战北霄这是哪来的气,淡声回道:“每个人的生存方式不一样,我的环境没有给我哭的权力。” 战北霄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可半路却又咽了回去,冷声道:“总之本王说不许就是不许!这个王府是本王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 说完,男人怒气冲冲地走了。 凤倾华诧异,被强制软禁养伤的好像是她吧?怎么反倒他比她还激动。 战北霄离开之后没多久,流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王妃。”流影恭敬地道。 这会凤倾华正瘫在贵妃榻上,闻言,稍稍扭头给他一道余光:“说。” 流影恭敬地道:“王妃放心,王爷已经吩咐将人扣押审问,有结果之后会告知王妃,至于这两日,王妃还是先不要出门的好。” “为何?”凤倾华蹙眉。 “只因如今坊间传闻,王妃爬墙被王爷打断了腿,若是王妃此刻出去,难免不被人留下话柄,毕竟,太后她老人家已经知道此事要宣您二位进宫却被王爷以您养病为由拦了,若是再看见您进出王府,只怕会对您越加心生不满。” 凤倾华摸了摸下巴,大约理解了战北霄的想法,他们宫里那位太后本就不喜欢她,又仗着自己是太后唯恐天下不乱的。 这一两日不出门倒也不打紧,正好她也有点其他的事情需要办。 “行吧,既然是这样,那你去奇宝斋帮我去给那个人画个像应该不算为难吧?“ “自然不为难,属下现在就派人去办。”流影见王妃终于妥协,松了一口气。 凤倾华适才已经派人给水姨娘送了信,但凡是她有点脑子就不会被南宫极发现,只是这一时半会,得委屈南宫绿袖继续在床上躺着了。 凤倾华见流影还没走,不由得看着他:“还有事?” “王妃,按理说,属下本不该多嘴,可是属下只是想替王爷说句心里话,在他心里,您是特别的,所以他今日才会去了丞相府,甚至不惜让人知道他的双腿已经能够形容,再次将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 “他的腿,应该不是太子之流做的吧?”凤倾华道。 若是太子之流,战北霄根本不会忌惮。 或许在旁人眼中,太子跟七王爷旗鼓相当,如今七王爷双腿残疾,已成败势,可是凤倾华却是清楚内情的,别说战北霄双腿还有救,就算是真的没救,也必定不会将太子殿下放在眼中。 那么真正给战北霄下毒的,又会是谁? “不是,只是主子很烦他们。”流影蹙眉,一副不胜其烦的模样。 战北霄若是残疾,那他再是受宠,皇位也不可能让一个残废来继承,可是现在,太子一行只怕又要开始担惊受怕了。 凤倾华点点头,摸了摸鼻子,自己似乎,真的,给战北霄惹了不小的麻烦。 虽然嘴上嫌弃战北霄跑来,可是凤倾华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不至于说是被人救了自己还要矫情的说又不是她让来的。 “你们王爷呢” “王爷去了后山。”流影道。 “我去看看。” 凤倾华从院子里面绕到后山,远远地就看见山脊上一盏盏灯并排依次亮起,照亮了通往山顶的路,远远看去就好似一条地面连接夜空的天梯。 凤倾华走到山顶的时候就瞧见战北霄正一个人坐在凉亭里吹冷风,背对着她,看上去要多孤寂有多孤寂。 “喂,你蹲山顶上来干嘛?明明知道自己的腿不好,还做爬上这样剧烈的运动,不想好了?简直是霄小作。”后面六个字凤倾华下意识减低了声音,山上风大,战北霄应该是没听到。 “过来。”男人背对着凤倾华开口道。 “干嘛,你不会对我怀恨在心推我下去吧,我现在可是手无缚鸡之力,从这里下去绝对一路向西。”凤倾华玩笑般说着,脚步却是一步不停地走到男人身边,与他并排着坐在一起,望着眼前风景。 “怪不得你会来,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从这里竟然能看到长安大街,这会还挺热闹的,今晚是有等会吗?”凤倾华盯着那方问道。 “南宫月落,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奇怪?” 凤倾华耸了耸肩膀:“经常有人这么说,但是一般这个奇怪都是褒义词,是准备夸我的前缀,你也要准备赞扬我?” 第163章 花灯会 战北霄听着凤倾华毫不谦虚的话,眉头微扬:“你自我感觉还挺良好的。” 凤倾华撇嘴:“看来不是褒义词了,那你觉得我哪里奇怪了?” “普通人要是被自己的家人如此对待,只怕已经心灰意冷,可你却好像并不在乎,传闻南宫极对你这个女儿比对南宫月离还要好,可是今天看来,也不尽然。” “一个卖女求荣的人,你觉得他的好值几分?那别人传言你嗜杀成性,我也不还活的好好的?”凤倾华偏头笑道:“至于心灰意冷,对我不好的人我何必为他伤神?” “你倒是想的开。”战北霄这话不知道是讥是讽。 “今晚是有灯会吗?看着挺热闹的,咱们要不去玩玩吧?”凤倾华望着那一个个的灯笼,有些心痒:“我听说,灯会上会有很多吟诗作对,还会有各种精致的花灯,这个时候肯定会有很多小摊贩卖吃食。” 战北霄看着凤倾华说的一脸向往,蹙眉道:“你都成这样了还想着玩?” “人生乐事,怎能因为一丁点小事就耽搁了,再说了,这花灯可是一年一次,我还从来没有看过花灯呢。” “既是错过这次,也总有下次。” “下次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时候,及时行乐比较重要,谁知道明天跟意外哪个会先来?” 战北霄被她这歪理给说服了,虚着眼睛看她:“膝盖的伤真不碍事?” “都差不多了,就还是有点淤青而已,要不要我掀开给你看看?”凤倾华说着作势就要去拉裙摆。 战北霄圈起凤倾华的腰肢直接就从高山跃了下去,没有从王府大门,反倒是从侧墙直接翻了过去,没有惊动旁人。 整个长安大街彻夜长明,大街上人来人往,一个个的脸上都带着面具,看上去格外的喜庆。 凤倾华从摊上挑选了一番,拿了一个模样狰狞的黑面,戴在自己脸上笑着看向身后的战北霄:“你看看,我戴上这面具像不像你?我感觉你平时生气不理人的时候就是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你平时不照镜子不知道,现在知道自己生气有多丑了吧?” 战北霄看着女子上蹿下跳做鬼脸的模样,冷声到:“胡说八道。” “你不信你回去问问你的下属啊。”凤倾华哼声道,随后兴致勃勃地问摊贩:“这个多少钱?” “承惠二钱。”摊贩笑容满面地道。 凤倾华转身朝着战北霄伸手,男人一动不动。 凤倾华急了:“给我钱啊。” “本王出门岂会带那等俗物。”战北霄倨傲地道。 俗物,那你倒是把你那些俗物都给我啊,自己还不是没带钱,瞎嘚瑟什么。 凤倾华撇嘴,将面具放回原处,自己又往前面去了。 战北霄看着那面具,朝着暗处示意了一下便跟上了凤倾华的步伐。 “小妞,别急着走嘛,咱们找个地方聊聊啊。”一个十分油腻的声音闯入凤倾华的耳中。 她扭头朝着声源处望去,就见一个长得五短身材肥头大耳的男人正带着家里的下人围住了一名女子调戏,那女子孤身一人,早被吓得花容失色。 “我不认识你,你赶紧走开。” “不认识没关系啊,聊聊就认识了,我姓王,你可以叫我王郎,也可以叫我相公,都可以,我这个人很随和很好说话的。”那人说着,咸猪手就要朝着女子的脸上摸去。 那女子拼命去挡,奈何身后就是个摊位,两边又被那人的下人挡住,求救无门,满脸绝望之色。 四周的人看着这情景都愤愤不平,却不敢出手。 就在那只咸猪手就要朝着女子袭去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娇媚的声音唤道:“王郎,您怎么在这啊,奴家等你好久等得心都碎了。” 第164章 骗钱一万两 听到这缠绵入骨的声音,“王郎”的骨头都险些酥了一半,转过身去,在看到眼前的女子之后略一惊艳,只见他的面前站着一巧笑嫣兮的妙龄女子,正“痴痴”地望着他。 尤其是那双眸子,眸含秋水,眉目含情,可就是长相面生得很。 “这位姑娘认得我?”“王郎”当即当下了那女子,朝着凤倾华走了过来,兴奋的直搓手。 凤倾华给了那女子一个眼神,女子当即会意,趁着那人不注意飞快地跑远了。 王郎这会也没有心思去管,眼前就有一个大美人,比那哭哭啼啼的模样好太多,这等好事,你情我愿更美些。 “那日泛舟湖上,桥上一别,奴家心里一直惦记着王郎,却不想王郎竟然把奴家给忘了。”凤倾华做失望状。 这人一听就知道眼前的美人怕是认错了人,没想到他这张脸还是蛮有吸引力的,男人心想。 眼前的女子既然自称奴家,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人,说不定是哪家画舫的。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那日一别,我也是想念姑娘想念得紧啊。” “是啊,那日王郎为我一掷千金买我一首曲子,奴家心中感激涕零,日日思念着王郎,然而一夜温存之后王郎便没了踪影,说是回京城筹措银两为奴家赎身,奴家久久等不到,这才亲自来寻王郎。” 男人一听心中震惊,没想到眼前的女子还是个头牌,那个男人估计是骗了人家清白之后就走了,还什么筹措银两,明显是幌子,不过眼前女子追着来了倒是便宜了他。 男人当即道:“是我的不是,实在是家中有事耽搁,没想到姑娘情深义重,在下实在感激,不如我们找个地方,续续相思之情。” 说着伸手就要握住凤倾华的手。 凤倾华当即退后一步,脸上的表情一变,怒声问道:“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人了,所以没来找我?” “怎么会,我心中只有姑娘,哪里看的上外面的胭脂俗粉,姑娘,我”男人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已经挨了凤倾华一个耳光。 “你怎么姑娘长姑娘短的,我没有名字吗?你是不是压根把我忘记了!”凤倾华怒声质问,脸上的表情带着伤痛。 男人顾不得脸上的疼痛,连忙道:“没有没有。” 刚一说完,又是啪的一声,另一边脸上又挨了一记耳光。 “你把我名字忘记了,那我问你,你平时都叫我什么?”凤倾华道。 “我,我,我叫你,美人?” “啪”的一声,又是一记。 “不对,继续说。” 这会男人已经被打懵了,完全没了反抗,下意识就在猜应该叫眼前的女子什么。 “心肝?” “啪”“不对 “小甜甜” “啪” “不对。” 转眼间,那本就长得像猪头的男人直接被打成了猪头,两边的脸高高肿起,就连牙都掉了好几颗。 这下,男人的属下看不过去了,指着凤倾华道:“大胆,竟然敢打我们公子!你知道我们公子是谁吗?” 凤倾华恨声道:“负心汉!你们公子就是负心汉,夺了我的清白,还骗了我一万两银子的路费,你说,我不该打吗?” 那问话的属下顿时懵了,转头看向自家公子,还别说,这种事情,他们公子可能真的干的出来。 这女子,光一首曲子都要一千两,还随随便便就能够给出一万两银子路费,赎身不得几十万? “就,就算是这样,你打人就是不对的。” “打人?我还要报官呢!今天要是不把我这一万两银子还回来,我就算是告御状都得把你们告上去。” “认错人了,认错人了,我不是王郎,我叫王发财,也不是京城人士,是刚到不久的,不是你说的那个人。”男人被打掉了几颗牙,说话都说的模模糊糊的。 “好啊,大家都来看看啊,这个男人,跑到我们画舫来骗人,说要给我赎身,结果骗了我一万两银子的体己,那可是我给自己赎身的钱,刚刚承认记得我,一说让他还钱他就不记得了!”凤倾华大声嚷嚷道,生怕周围的人听不到。 周围的人一听这话,纷纷指责。 “走,赶紧走,别跟这泼妇计较。” “想走?告诉我你哪家的,我这就跟你们回去,看看你们家里的人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卑鄙无耻!” “别别别,别把事情闹大,我认,我认还不行吗?我把钱还给你,这件事就算了,行吗?”王发财赶紧道。 他是这一届探花郎家的管家儿子,从前在山西的时候调戏姑娘调戏惯了,没想到今天第一天出门就碰到了铁板,简直是晦气,现在也只能花钱消灾了。 凤倾华笑着道:“好啊,一万两,给钱吧。” “我,我身上没有那么多,能不能打个欠条?”王发财恳求道。 “欠条?可以啊,不过,万一你又跑了怎么办,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写两份借条,一份你个人的,一份你们府上的。” 王发财心想,这女人就是个外地人,肯定不知道他府上,瞎编一个就是。 刚这么想,就听女子道:“我的妹妹如今在七王府当差,深受主子喜欢,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你要是拿不出剩下的钱,那我就把你的画像直接贴到各家府上让他们挨个辨认,到时候你们王家可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王发财一听,心中一沉,只能老老实实地从身上掏出一千两银票和一百多两的碎银递给凤倾华,又从一旁的店铺拿来纸笔写了欠条,等到写府上那张时他道:“三天之内我把钱给你,这件事不准让任何人知道。” “明白,这点行规我还是懂的。”凤倾华接过银两笑眯眯的。 等到两张借条到手,凤倾华也拿过一张纸来,三两下就将眼前男子的模样画了出来,惟妙惟肖,简直就跟刻印的一样。 王发财知道今天是栽了,不敢多留,赶紧带着人离开。 第165章 打个巴掌给颗甜枣 战北霄一直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出闹剧,原本看见凤倾华动作的时候就打算上前,但是在听到她自称奴家,而且还一副伶人模样的时候脸就黑了。 凤倾华将纸张折了放到怀中,拿着银票走到战北霄面前:“咱们有钱了,想买什么,我请客。” 战北霄却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一言不发转头就走。 “诶,你怎么往那边走啊”凤倾华赶紧跟上,却见男人越走越快,转眼就跟她拉开了一段距离。 凤倾华插着腰喊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又生气了,简直是莫名其妙,你不逛拉倒,姑奶奶自己玩。” 说着,凤倾华便不理会“一骑绝尘”而去的人男人了,自己开始在摊贩上面转悠了起来,就在她看中了一盏花灯正准备付钱的时候,手中的银两突然就被人一把夺去。 凤倾华心中一惊,竟然还有敢抢她银子的,当即满面怒容地瞪了过去,却看见了一身肃冷,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惹我者死”信号的战北霄。 “你怎么回来了?”凤倾华蹙眉? 战北霄不理。 凤倾华伸手:“把银子还给我。” 战北霄看都没看她一眼。 凤倾华再度从身上拿出银子,这下连钱袋都被男人拿走,这下,连那摊贩都有些尴尬了。 “那个,这位姑娘,您到底要不要买啊?我这个灯可是我的镇店之宝,要不是看你诚心我都不舍得卖的。” 凤倾华问道:“银票收吗?” “多少的?” “一千两。” “去去去,别打扰我做生意,店小利薄,找不开。”那摊贩也不高兴了,觉得这两人就是来逗他开心的。 凤倾华看着那灯,心痒痒的,只能恶狠狠地瞪了战北霄一眼,抓住男人的手臂就往边上走,随后伸手:“银子还给我!” 战北霄冷哼一声,将钱袋递给凤倾华,凤倾华接过来一看,里面的银两,全被,捏,碎,了。 碎了! 就跟粉末差不了多少,就这样,根本不能用了。 凤倾华怒了,直接将钱袋照着战北霄扔了过去,那粉末洒出来,落了战北霄一身。 “战北霄,我跟你有仇是吧?你有意见你就直接说,干嘛拿我的银子撒气!” “你的银子?这些都是不义之财。”战北霄冷声道:“银票,拿来。” 凤倾华立即后退几步,一脸警惕地看着男人:“你要干什么?这是我凭本事赚的。” 战北霄的双眼盯着凤倾华,全身上下散发出让人胆寒的气势,若是平时,凤倾华丝毫不惧,大不了就跟他打一架,她也吃不了多少亏。 可是现在,她可是一个内力全失的人,战北霄要是想要她身上的东西简直是轻而易举。 “拿来。”战北霄继续道。 凤倾华咬牙:“好了,就当见者有份行不行,你都没有出场过,等钱送到王府我给你五千两行吧?” “你以为,本王稀罕你那点银子?”战北霄冷笑。 凤倾华很想说是,可是想到这偌大的追云楼都是他的,他随随便便就送给了自己一座珊瑚树。 “那你为什么?我想买东西,你没带钱,我也没钱,现在有钱了,你又要给我捏碎,你这人怎么那么难缠啊。” “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说,用不着去坑蒙拐骗!” 凤倾华咬牙:“那个人不是好人,我不过是给他点教训。” “那你大可以直接打他一顿,废了他,哪怕是杀了他,为何要用这种手段敲诈。” 凤倾华不说话了,心里委屈的紧。 她没觉得自己错了,劫富济贫有错吗?再说了,那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这些多半也是不义之财,她敲诈来怎么了?又不偷不抢的。 “你堂堂王妃,身份尊贵,犯的着跟这些市井小民计较?失了身份事小,若是四周有人将你认出,你今后如何自处?还嫌自己名声不够臭,不够丢人的?”战北霄恨铁不成钢地道,看着凤倾华就跟看着一个整天惹是生非的毛孩子一样。 凤倾华低头,她当时哪有想那么多,一个是想着他们两没带钱,二一个也是因为这个身份本来就是假的,她根本就无所谓。 可是想想,万一真被认出来,七王爷的王妃当街装伶人,似乎真的对他影响不是太好,怪不得他那么生气。 凤倾华抬头,看着还是一脸不悦的男人,瘪嘴道:“好吧,今天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 战北霄冷哼:“知道错了?” “我错了。” “以后还敢这样干吗?” “不敢了”大不了以后她换张脸就是,多大点事。 战北霄看她一眼:“银票拿来。” 凤倾华立即摇头,双手护住胸口:“我都已经知道错了,这银票不能留下吗?” “你不是说你知道错了吗?那现在就是你表决心的时候,从这张银票做起。”战北霄道。 凤倾华不动,战北霄眯着眼道:“要我亲自动手?” 凤倾华真的是感觉太憋屈了,从怀里拿出银票,不等战北霄动手,自己就撕成了两截,捏成一团扔到战北霄身上:“好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气冲冲地就往王府的方向走,今晚提出来看花灯就是一个错误,好好的在房里睡觉不好吗,找闲气! 要不是她现在不能让那些人知道她的行踪,她会过这么憋屈的日子? 凤倾华越想越气,越想越亏,早知道这些钱能看不能用她就应该直接就把那个王发财暴打一顿废了他地三条腿。 正走着,就听到后面听到有小孩发出的惊叹声:“哇,那个花灯好大,好漂亮啊。” “是啊,上面挂着的金闪闪的东西是什么啊,那个花灯没有蜡烛是怎么亮的啊,看上去好漂亮。” 凤倾华听得心痒,忍不住转头过去看,就瞧见一盏五彩琉璃灯,正在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四周的那些花灯跟它一比简直黯然失色。 就见那花灯就送到了她手上,凤倾华抬头一看:“墨冷?” “这是奇宝斋今年的花灯,送给您。” 凤倾华诧异:“送给我?这个可不便宜。” 第166章 干嘛拿我做实验 墨冷笑笑:”不过就是个物件而已,王爷差人来说您喜欢,这就让在下送来了。” “无功不受禄,你拿回去吧。”凤倾华说着,转头就走了,心里气道,虽然这灯很漂亮,可她也是有原则的人,谁稀罕他打一个巴掌给颗甜枣了。 凤倾华一路闲逛回了王府,气也消了不少,也没回自己房间,而是去了战北霄那里,一进去就险些被那盏琉璃灯闪瞎了眼。 在夜空中的琉璃灯光华夺目,一颗颗的宝石光芒闪烁,那光反射到墙壁上,露出一块块的红的黄的紫的。 凤倾华偏头看了一眼,正对上战北霄的目光,冷哼道:“我可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说好的来守夜就守夜,不像某些人,忘恩负义。” 说着,直接躺到外间的贵妃榻上便闭上了眼睛。 因着房里有这么一盏灯,亮的有些刺眼,凤倾华感觉眼睛有些不太舒服,面朝着墙壁侧身躺着,可一点睡意都没有。 睁开眼睛的同时,就感觉到墙壁上有什么东西在动。 就瞧见那姹紫千红的光芒在墙上不断地变幻,每一个颜色里面都会有一个女子的图样,或是随风起舞,或是垂目写字,而且那些影像里面的人都特别的熟悉。 凤倾华一开始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待再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南宫月落,也就是现在的她吗? 凤倾华盯着墙面仔仔细细地看着,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笑意,最后坐起身来,盯着放在桌上的琉璃灯,只觉得有些稀奇。 凤倾华走到桌边,开始打量着那盏琉璃灯,成像原理对于凤倾华来说并不陌生,只是好奇的是这个琉璃盏里面是有什么装置,不但能够成像,而且还能让那些影像动起来形成一个短视频一样的东西,这个在古代可以算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了。 凤倾华绕着琉璃盏走了好几圈,可是除了觉得那灯格外的光彩明亮,竟然看不出别的来,正打算将灯提起来仔细关系,战北霄就从内室走了出来。 男人身上的衣服还没换,现在是暂时没有打算要就寝。 凤倾华仰着头,也不看他,开口道:“这个灯,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 “这上面的影像是我,你怎么做到让她动起来的?” “想知道?”战北霄的声音慢慢地拉长。 凤倾华听到这句话本能地觉得有些似曾相似,正打算说不用了,就听男人道:“过来,机关在这里。” 凤倾华立即转过头去,就瞧见男人的手中放着一本小册子,真的是很小很小,每一页都差不多只比一个小指母的大点,之所以说是册,是因为这样大的纸页差不多有几百张,每一张又会跟上一张稍微有些不同,而后组合成了一组动态的图,最后这册子上的图案借着琉璃盏的光芒放大。 这就是最简单的面动成体,她竟然一时半会没有想起来,这是还破了功主动跟他说话了,凤倾华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巴掌。 可都已经说话了,总不好再僵着,于是凤倾华道:“哦,那还蛮厉害的,这是你想到的?” “嗯。”战北霄道。 凤倾华有些不自在地挠挠自己的鬓角:“你研究就研究,干嘛拿我做实验啊。” 第167章 赠你三寸彩虹 “免得有些人不识货。”战北霄沉声道,语气里面带着自负与傲娇。 凤倾华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瞪着战北霄:“你说谁不识货了?你的意思是你这个东西很了不起吗?在我看来也就那样吧?” “嘴硬。”战北霄冷笑:“你随随便便看着那摊铺上的花灯都那么欣喜若狂的,本王送你这琉璃灯你却不要,不是不识货是什么?” 凤倾华冷哼:“我不过是觉得那灯的工艺不错,而且本就是花灯节,买一个来应应景,哪像你,要送我花灯也送个低调点的啊,你难道让我提着这又重又沉的而且一看就价值连城的东西逛街?你不怕我还没走到王府大门就被人给打劫了?” 凤倾华这会觉得战北霄简直就是那种土豪,还是那种十根手指头都戴着黄金戒指脖子上还挂着一根粗链子的那种,哪有人送姑娘家这种东西的,就不能是精细点的? 战北霄闻言似有所悟,可是傲娇的人怎么可能承认她说的对,冷哼道:“敢抢劫本王的人还没生出来。” 凤倾华撇撇嘴,小声地说了句:“傻狗。” “你说什么?”战北霄蹙眉。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的品味大有问题,不过我也习惯了。”凤倾华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战北霄嗤笑:“你觉得本王送的不好,你的便好了?几文钱的东西也好意思当成宝贝,吹得天花乱坠。” 他还不是因为看着她那么穷,这才送些贵重的物件给她,没想到竟然还会被嫌弃。 凤倾华瞪大了眼睛看他:“我那个是用心挑选的!能一样吗?难道你没有用吗,而且比你那个只能看不能用的珊瑚好多了吧,要说贵?非得把一个能用几文钱解决的东西话个几十上百万两才算是宝贝?” 战北霄一听,气的不轻:“你简直,强词夺理!” 凤倾华哼声道:“到底是我强词夺理还是你无理取闹?一钱银子的花灯是我那时候逛花灯的时候想要的,你却非要给我一个能当传家宝的古董玩意,你觉得这个礼就重了?” 战北霄不说话,却算是默认了,可他堂堂一个王爷送礼,哪能送一般的,那岂不是又要被她耻笑抠? 真是理由都被她一个人占尽了。 战北霄背对着身子,凤倾华也不惯着他,自己安逸地坐在桌子上打量着琉璃盏上面的一颗颗宝石,还别说,一颗颗的,都有鸽子蛋大小,打磨的特别圆润,就算是单独拆下来那也是宝贝。 就在这时,流影来到门外:“参见王妃,参见王爷。” 流影躬身站了半天,没人搭理他,悄悄回头,就发现二位背对着,显然是又闹了别扭。 流影心想,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去触二位的眉头,于是转身就要退下,手上的东西顺势就要拿走。 “等等。”凤倾华眼尖的注意到,立即朝着流影走了过去。 从他手中将那个面具拿了过来,看了看,正是她之前看中的那只。 她瞄了战北霄一眼,男人依旧背对着,一手放在背后捏着拳,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可在他看来就想是赌气一样。 凤倾华小声道:“给我的?” 流影也小声地道:“王爷见王妃喜欢,便暗中让属下买了回来,还有王妃喜欢的那盏花灯也带回来了。” 凤倾华唇角微微一掀,流影识趣地退下。 战北霄站在那表面肃然实则正在思考该送什么样的礼物才会合适又讨喜,突然背上被人拍了一下,他漫不经心地一回头,原本平静的表情陡然一惊,脚步踉跄了几步,眉头拧紧急声道:“你干什么?” 此刻,凤倾华正戴着那个凶煞的面具,见战北霄被吓得都站不稳,险些笑弯了腰。 将面具摘下,眉眼弯弯笑的讨喜地看着战北霄:“王爷,这个礼物我挺喜欢的。” 战北霄白了她一眼,刚刚还僵冰冰的气氛就这样破了冰。 凤倾华晃了晃手中的面具,看着战北霄道:“既然王爷送了我礼物,那我就投桃报李吧,走。” 凤倾华说着往外走去,见战北霄还在原地不动,上前拉着他就朝着后山跑去。 战北霄被凤倾华拉着走在后面,看着她一副兴致勃勃说要给他回礼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好笑。 她这个人,真的很奇怪。 说她不缺钱吧? 偏偏她全身上下穷的叮当响,一文钱都没有。 要说她缺钱吧,她偏偏又对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情有独钟。 他送她红珊瑚,琉璃灯,她不在意,他就随手送个丑面具,她便高兴得要回礼。 二人很快便到了山腰上,一处地势平坦的地方,凤倾华直接拉着战北霄就直接坐了下来。 战北霄正欲反抗,却被凤倾华按住了肩膀:“反正你一会睡觉就要沐浴了,坐脏了有什么关系,大男人,别那么浮夸爱美。” 于是战北霄就被凤倾华强行按在了草地上坐下,自己也坐到他的对面,指着天空的月亮道:“怎么样,今天是十五,月亮是不是特别圆,特别亮?” “这就是你要送本王的礼物?”之前是几文钱,现在干脆就靠借花献佛了吧? 凤倾华瞪他一眼:“当然不是,你送我面具,我送你三寸彩虹。” “彩虹”战北霄蹙眉,有些不解。 艳阳天落雨之后会有彩虹他知道,瀑布泉池之下也会有彩虹他知道,这大晚上的,哪来的彩虹,就算有,也看不见吧,这丫头,八成又要信口开河了。 凤倾华见他不信,得意道:“我不但能让你看到,还能让你摸到,你把手伸出来,我这就送给你。” 战北霄迟疑了下,见凤倾华表情笃定,并不是在忽悠他,这才伸出手来。 凤倾华从怀中拿出两颗宝石,战北霄一看,鸽子蛋大小,分明就是从那琉璃灯上摘下来的。 “看着。”凤倾华示意,将两颗宝石举在空中,不断地调整着距离长短,手臂动来动去,就在战北霄疑惑的时候,他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道三色彩虹。 第168章 丞相府坍塌 曾征战沙场无数的战北霄以为自己早已经做到处变不惊,遇事沉着的地步,然而,在看见手心那道三寸彩虹的时候,整个人吃惊地瞪了大眼睛。 他下意识做出一个特别蠢的举动,竟然将手合了起来,就见那彩虹落到指尖上。 凤倾华笑着道:“这个只能看,摸不到的。” “缘何如此?”战北霄疑惑。 彩虹,怎么会在晚上出现。 凤倾华笑着道:“这个啊,叫着光的折射,怎么跟你说呢,彩虹是一种自然现象,平时看到的彩虹是由于阳光射到空气的水滴里,发生光的反射和折射造成的。我这个是因为我把这两个宝石跟月光以一个适当的角度做成了一个三棱镜,光的前进的方向发生偏折,而且把原来的白色光线分解成红,橙,黄,绿,蓝,靛,紫各种颜色的光带,所以月光在你手心里面就成了三色,其实如果能够再放大一点你就会看到一共有七种颜色。”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战北霄只觉得新奇,彩虹不算什么,可是能够随时随地制造出彩虹,这个就很厉害了。 凤倾华随口道:“就小时候无聊,随便拿着东西比划就发现了。” 战北霄不疑有他地点点头,望着手心中的彩虹。 直到深夜,凤倾华早已经在软塌上熟睡,内间里面,战北霄却是展开自己的手心,定定地望着,久久没能眠。 此刻的丞相府早已经陷入熟睡之中,偶尔有更夫的打更声响起,府中巡逻的侍卫也已经开始懈怠,悄悄地躲在一旁休息。 就在这时候,整个丞相府打出轰的一声,震天动地,连带着地面都颤抖了起来。 侍卫们一个个举刀相向,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是不是大晚上有人在攻丞相府。 四周灰蒙蒙一片,凑的近的人身上脸上全是灰尘,看上去灰头土脸的。 南宫极本已经睡下,听到动静立即起身,来不及穿外衫便跑了出来,站在门口大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侍卫们赶紧跑来,在他面前战战兢兢地道:“老爷,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是有人行刺丞相府,是,是” “是什么!”南宫极怒声道。 “是丞相府的地面坍塌,从书房一直到后花园,全部塌陷,池塘里面的水全部漫了出来,另外,您的书房,全部震到地下去了,可能,可能是地震引起的吧?”侍卫小心翼翼地道。 “胡说八道!哪来的地震,等等,书房!”南宫极反应过来,当即一惊,快速地朝着书房的方向而去。 就瞧见原本屹立在地面的建筑花草此刻都已经深陷到了地下四五米的地方,一眼望去,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南宫极脚下一软,险些昏倒过去。 “快,快挖开这里,快。”南宫极哆嗦着嘴角道,一想到这些石块掉下去那个人可能已经出事,那后果,南宫极只觉得后背发凉。 南宫极在旁边焦急的等待着,就期盼有奇迹发生,下面并没有事。 就在这时,听到侍卫一阵惊呼:“相爷!” 南宫极一惊,声音都在发颤:“发现什么了?” 就见侍卫道:“相爷,是穿山甲,好多的穿山甲?定是那些穿山甲将地下打通,地面不堪重负这才陷落下去的。” 南宫极怒声道:“把这些穿山甲统统给我弄死!” 然而,本就是黑夜,那地下就是穿山甲的地盘,那些侍卫一剑下去,那些穿山甲就已经钻进了洞里。 南宫极站在上面看着这些侍卫们举着剑对着一堆穿山甲焦头烂额,那脸色就跟刷上了一层黑漆一样难看。 经过一夜的折腾,这些侍卫终于清理出一条道路,南宫极迫不及待就跳了下去,按照密室所在的地方,在看到那溶洞还剩下一半的时候心中略一激动,祈祷着那人平安无事。 然而,就在他进入溶洞之后这才发现,里面早就空无一人,人竟然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逃跑了。 “来人,将整个丞相府都搜一遍,每一个地方都不要放过,但凡是可疑人员,统统抓来见我!”南宫极怒声道。 然而,那个人却好像是消失在尘土中,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第二天凤倾华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惊了一下,随后就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不断地道:“活该,活该!” 流影看了看王妃,又看了看主子,摇摇头,心想,王妃这是被丞相伤成啥样了,听说丞相府中发生了地震,竟然如此开心。 就连战北霄都道:“你若是开心,今晚本王再找人把丞相府另一半也给平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凤倾华一早上的心情都是美美的,知道在看见奇宝斋送来的那副画像之后。 流影道:“这人事先做了易容,被奇宝斋的人发现,现在这是他的真容。” 战北霄瞟了一眼,略带嫌弃,长得真一般,看向凤倾华:“这人你认识?” “认识,还特别熟悉呢,没想到竟然会是他。”凤倾华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只是眼眸中却是泛着一丝丝的冷意。 流影一看就知道,这人是完了,多半是从前的罪过王妃。 “我要出府。”凤倾华大声地宣布道,眼神却是看着战北霄,专门为了告诉他。 流影心中一紧,生怕这二人又要吵起来,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谁知,头顶却传来自家主子的声音:“愣着做什么,没听见王妃要出府,还不赶紧准备马车?” 流影嘴角一抽,主子,您的原则的,说好的金口玉言呢? 第169章 没原则的王爷 这一次二人出府没再偷偷摸摸的,而是坐着王府的马车直接停到了追云楼楼下。 凤倾华正欲下马车,突然想到什么就往回顿了顿,回身看着战北霄:“你就打算就这样下马车?” 战北霄蹙眉:“如何?” “你就打算这样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凤倾华想起流影说的话,动了恻隐之心,再说了,他这腿,也根本没有完全恢复,不过是暂时而已,随时都可能有隐患。 战北霄挑眉看她,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原本是怕麻烦,可现在,本王就愿意招惹麻烦。” 凤倾华看着他的眼神,莫名心慌,总觉得他口中的麻烦,说的是她。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走吧。”凤倾华说着率先跳下马车,没注意流影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只觉得这一幕,似乎有些似曾相似。 “王爷,这”流影无奈地看向凤倾华,王妃这也太随意了,哪有自己先下马车,还是用跳的。 然而,战北霄没有暴怒,只是淡淡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淡声道:“随她。” 流影内心生无可恋,主子,您变了,再这样下去,本来就嚣张的王妃只怕更要无法无天。 凤倾华走到门口,看了看大厅,不想却看到一熟人,正要开口却见那人直直地越过自己朝着自己身后去了。 “参见王爷。”正是顺天府的府尹颜如卿,瞧见战北霄却是没有常人那般的惊惧,反而还透着一些惊喜。 流影站在一旁将他的眼神看的分明,也觉得奇怪。 这颜大人,平日里不怎么看的惯自家主子,觉得他性格不好相处,怎么今日巴巴的主动贴上来了? “嗯。”战北霄应了一声,抬了下手,皇家威严尽显。 “王爷,下官是想来请问一人下落,不知那凤倾现下何处?”颜如卿十分恭敬地道。 凤倾华一听挑眉,倚靠在门框上盯着颜如卿的背影,心中猜想着这人找自己的目的。 她在顺天府府尹当差几天,一共不过跟颜如卿有过几面之缘,照理说没什么交集吧。 “寻他何事?”战北霄的语气有些沉,显然并不是很高兴。 颜如卿自然知晓,然而却还是顶着头皮道:“王爷,是这样的,下官于七日前发现了几具尸体,这些尸体全身呈鲜红状,却不似鲜血,像是烙红却又没有伤痕,就好像是生来如此,并且这些人身上的程度不同,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所以下人这才来相求王爷,想要知道凤倾的下落,希望他能够给这些尸体检验一番,也好助在下早日找到凶手。” “缉拿真凶是你的事,验身是仵作的事,如今却要靠一个不知去向的人,你们顺天府如今是每况日下不复从前了吧?”战北霄嘲讽道,显然是不想告知下落。 战北霄如今巴不得凤倾华每日待在王府少往外跑,现在怎么可能还会帮颜如卿。 颜如卿顶住压力,继续道:“请王爷大发慈悲,下官担心那些尸身上带着疫病,如今还在郊外不敢带回。” 战北霄冷笑:“你既然断定那些人身上夹带疫病,你觉得本王会将本王的人交给你?” “王爷,请您”颜如卿还想再说什么,战北霄却是直接打断:“想要人去宗人府,别来烦本王。” 战北霄走到门边,伸手握住凤倾华的手:“走吧。” 说着就要将她带进去,却听到凤倾华的声音在他耳边擦过:“颜大人是吧。” 颜如卿回头,脸色不太好看,但是看着女子身上的衣饰,以及二人的姿势,断定了这人是七王妃,双手交握,头微低,恭敬地道:“参见王妃。” 只见七王妃笑盈盈地道:“适才本王妃听说了,恰好我对于你说的那个病症有些心得,待会可随你走一趟。” “南宫月落!”战北霄警告的声音在她那边响起。 凤倾华笑看着颜如卿,却是伸手拍了拍战北霄握住自己的手,带着安抚的意味:“没多大事,就是去看看,那不是什么疫病,王爷不用担心。” 颜如卿也看出战北霄不愿让七王妃去,他也不觉得她一个不出闺阁的弱质女流能知道什么,只当她就是觉得新奇想去看看,这人命关天的,哪能由得她胡闹。 “多谢王妃好意,只是那病症着实奇怪,下官生平未见,王妃还是不要靠近的好,下官告辞。”颜如卿本就为人刚正冷漠,若不是为了风倾之事如今也不会如此低声下气。 凤倾华见他不信,接着道:“大人若是要找风倾,本王妃倒是知道他的下落。” 闻言,已经转身的颜如卿立即转过身来,满脸渴望地看着凤倾华:“还请王妃告知!” 凤倾华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加重,抬头看向战北霄,男人眼神警告,是让她别多管闲事。 凤倾华笑道:“这凤倾么,原本是我远房的亲戚,之前来投奔王府,王爷心善给他找了落脚之地,只是恰逢他有事已经离京,不过本王妃可以过去看看,将情况记录下来写信告知他。” “那不如请王妃将他地址给下官,下官这就亲自去寻。”颜如卿道。 凤倾华摇头:“此事恐有不便。” 这意思就是,她还非去不可了。 颜如卿看向七王爷,七王爷语调冷淡:“那地方在何处?” 颜如卿不敢隐瞒,立即说出了地点,却见那二人没再说什么,直接进了追云楼。 颜如卿面上无奈,此事只怕也只能上报给朝廷,派遣一些人下来一同调查。 往上的人工电梯里面,视线略显昏暗,凤倾华与战北霄相对而立,战北霄的脸色明显不好看。 等到了楼层之后,电梯门却没开,战北霄依旧站着不动。 凤倾华诧异:“不走?” 凤倾华说着伸手去推,可那木门就好像是被焊死的一样,压根就推不开也拉不动。 凤倾华扭头去看战北霄:“你这又是怎么了?” 战北霄一挥手,凤倾华就感觉到一阵吸力将她吸了过去,她被战北霄牢牢地固定在怀里。 第170章 自己把自己说生气了 男人垂眸看她,突然低头,将凤倾华张口想要说的话吞了进去,背脊被大手牢牢地扣住,她想要挣脱都不可能,只能任由战北霄为所欲为。 男人的吻带着怒气与霸道,尽数倾泻而出。 凤倾华又是懊恼又是不解,这人的脾气怎么跟那三月的天一样,说风就是雨的,她不过就是打算去郊外看看,她怀疑这一切跟南宫极有关,不过是确定一下,他怎么就那么大的反应。 退一万步说,这件事跟南宫极没关系,当真是什么疫病,她过去也能帮忙做一些预防,怎么样都是有利于他们天陵国的好事吧。 凤倾华脑子转的快,战北霄的怒气却是一点没下去,反而亲出一团火气。 凤倾华见抵抗无用,眸光一转,原本空着的双手顺势搂住了战北霄的腰肢。 男人身子一僵,怒气微散,心中更是生出一股甜意,原本霸道的动作也轻柔了不少,唇角勾勒出一抹弧度。 这丫头,不拒绝,这算是同意了? 果然,这天下间的女子,只要他想要,还有不接受的? 正准备继续深入,突然,战北霄只觉得后背一僵,身子顿了几秒,就是这几秒的时间,足够凤倾华从他手中挣脱,退到离他最远的拐角。 “卑鄙。”战北霄咬牙瞪她,这小丫头,竟然趁他不注意偷袭她。 “那也没有你无耻。”凤倾华抬袖子擦了擦嘴,只觉得上面火烧的一片,脸颊也有些红,大约是这里空间太小,空气不流通导致的。 “不准去。”战北霄沉声道。 “为何?” “总之是不准。” “战北霄,你别太以自我为中心行不行,我是个人,独立的个体,我想要做什么和我要去做什么,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够替我决定。” “你是本王的王妃!”战北霄脱口而出,然而说出来,心中却是一空。 这个理由,太过于勉强,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说辞,怎么可能留得住她。 这种颓败的感觉,战北霄自生以来只有过两次,一次是腿伤难愈,而自己竭尽全力无能为力,还有一次,便是她。 哪怕她嫁给他,是他的王妃,可是他却觉得,他像水中月,镜中花,好像随时可能会消失,他留不住她。 凤倾华道:“战北霄,我从不是谁的附属品,就算是我嫁给你,我有我自己的思想,有我想做的事,而不是像那些宅院里面的女人一样整天围着你转,看你脸色生活,再日后跟你的那些侧妃妾侍争抢宠爱。”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凤倾华,可又好像是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霄儿,娘唯独对不起的,便是你,从今往后,你跟你父皇回宫吧,他会对你好的。” “娘,为何不跟父皇回去?” “宫里的生活不适合娘,娘自由惯了,与那么多人处不来。” 凤倾华站在那里,看着战北霄一声不吭,略微有些紧张,生怕他又突然发疯扑过来。 然而,却见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对着木板敲了两下,大门打开,径直往外走。 凤倾华不解,这人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自己把自己说生气了,这是多小气。 她可是被轻薄的那个,她还没气呢。 “傻站着干什么?”战北霄转头看着凤倾华。 逆着光,男人的周身都散出一层金色的淡淡光晕,脸部轮廓越发显得精致立体,语气中的多了一抹亲昵。 亲昵。 凤倾华怕不是觉得自己疯了,这几个字拆开还是合上都没有亲昵的意思! 她肯定是气糊涂了。 凤倾华走出来跟战北霄并肩往里面走,墨冷已经等候着,见了他们之后便将他们带到了一间房里。 这扇门的头上有一条比较宽的缝隙,从外面看进去,能够将里面那人看的清清楚楚。 “我进去。” “王妃,这人身怀武功,身上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现在我们是给他下了药,但是难保他不会有什么后手。”墨冷开口道。 “没事,熟人了。”凤倾华笑着,只是唇角泛着冷。 墨冷得到战北霄的示意,将门打开。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身子微微动了动,随后又微微放松,漫不经心地朝着大门处看去。 “你们奇宝斋还真是卑鄙,东西卖了不付尾款,却将我扣押在这里,你们等着神兵山庄的报复吧,识相的,赶紧.”男人的话语在触及到对面站着的女子后顿住,随即冷哼道:“原来只是一个女人,叫你们主事的来。” 凤倾华见他此刻还如此嚣张,敢搬出神兵山庄来,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轻慢又蔑视,一下子让男人的身形僵住。 “你,你是”男人下意识往后退,整个人贴在墙面上,目光惊恐。 “什么时候,神兵山庄成了你的倚仗?”凤倾华声音不大,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吓得男人魂飞魄散。 “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男人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只能一个劲地跪在地上求饶。 “饶命?那你倒是说说,你都做了些什么?”凤倾华坐到一旁的桌上,视线睥睨地望着跪在自己脚下的人。 “是大长老,大长老给我的图纸,让我找人制造出来,不光天陵国,其他几个大国也都各有一件这样的废物。”男人磕磕绊绊地说清楚了来龙去脉。 凤倾华冷笑:“他是想要得到神兵山庄,为何又要借助几大国灭神兵山庄。” “这个,大长老没说,只是让我将这些东西依照他的吩咐投放。”那人说完,缩着身子,压根不敢与凤倾华的眼神对视。 “今天我放了你,回去跟你的大长老说,识相的,趁早归出神兵山庄,否则,我回去之日,就是他人头落地之时。”凤倾华满是傲气地道。 男人丝毫不怀疑她的话,连连点头,满是希翼地看着凤倾华:“那,大小姐,我这就可以走了?” 凤倾华挥挥手,那人立即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朝着大门口冲去。 第171章 善解人意的王妃 凤倾华从房间那里出来的时候男人已经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双眼死死地盯着她:“不是说,放我走的吗?” 凤倾华笑着道:“是啊,我说过放你走的,可是你拿着假的神兵招摇撞骗,险些害奇宝斋名誉扫地失了钱财,人家要找你算账,你总不能怪我的吧?” 之后,不等男人说些什么便被拉了下去,远远地传来砰砰砰的声音混杂着惨叫声。 战北霄走到凤倾华的身边,与她并肩看着角落处:“为何要留他性命。” 凤倾华道:“留着让他帮我带个话,不过是一个小喽啰而已,杀了也没什么用处。” 墨冷很快捧着一个用丝绸包裹的东西上前来,恭敬地递到凤倾华面前:“王妃,这是刚刚回收回来的神兵,您帮忙看看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凤倾华揭开绸缎,将那暴雨梨花针拿在手中,三两下就拆成了一堆细碎的零件,看的墨冷眉心微跳。 这娴熟的手法,真的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都不会的官家小姐? 对比墨冷的情绪,战北霄就平静了很多,就算凤倾华现在说这个东西是她做的他都不会吃惊。 凤倾华从小零件中拿出一样东西,笑着道:“这个已经裂了。” 墨冷盯着那小圆环,有些不解:“这是什么东西,裂开会有什么影响吗?” “暴雨梨花针一共九百九十根,一旦发射之后短程确实破坏力惊人,但是仅仅用过一次之后便需要将所有零件拆穿重新换取内部原件,若是不更换,很有可能造成反向操作,误伤自己,并且,这东西携带不便利,需要腕力极强之人才能把控,伤人五丈,攻击面积广,号称攻击不下上百人,然而实际上却是,你还没举起来就对方便已经发现你要进攻,肯定会避开,谁也不会傻到站在原地给你当靶子,所以这根本称不上神兵,使用人很有可能被这件物件影响自身发挥。” 听着面前的女人一脸平静地说出这暴雨梨花针的原理构造和弊端,墨冷顿时有种茅塞顿开之感。 之前得知是神兵山庄所产,他当时一时间便代入了其他神兵的滤镜,毕竟只要是神兵山庄出品必属精品,却没有想过会造成这一系列的问题以及使用时的实际问题。 此刻墨冷都在心中庆幸,辛亏这物件很快被回收,否则若是等到使用人出了什么状况那他们奇宝斋可就沾上了数不清的麻烦。 凤倾华道:“帮我找辆马车吧,我现在要去郊外。” 墨冷立即伶俐地道:“这就给您备车。” “本王送你。”战北霄道。 凤倾华闻言挑眉,倒是有些意外,她觉得经过刚刚那一场,战北霄是不想过去的。 “你不想去就.”凤倾华的话还没说完,战北霄已经率先往外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上了马车,难得有些安静。 “额,那个。”凤倾华清了清嗓子开口。 “要说什么就说,你什么时候也学着流影说话只说半截了。” 在马车外的流影默默躺枪。 “我觉得,我们可能需要好好的谈一谈。” “谈什么?谈情,还是谈爱。”战北霄瞥她一眼。 凤倾华被他这话一堵,脑子里面原本的措词一下子被打乱,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刚刚想说什么来着,说她现在就是他的王妃,会尽力配合他不让他丢脸,还是提醒他三个月之后他们可能就不是现下的这种关系? 好像被战北霄这么一打乱,她说什么都不合适。 “那个,我是想说,我可能不是你心目中的那种王妃,安于室内,处理事务的那种,如果你觉得不好,那不如我们.” “没什么不好,打理事务有下人,不需要你,从今往后,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自己高兴就好。”战北霄再度打断凤倾华的话。 “啊?”凤倾华吃惊地盯着战北霄。 战北霄沉声道:“本王说,你想做什么就做,想出王府就出王府,想查案便查案,找麻烦便找麻烦,本王不会拦着你,不是要自由?本王给你。” 凤倾华这下是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只能这么呆呆地看着战北霄。 突然转变这么大,她做了什么?还是在她进房间的时候他经历了什么,怎么突然间就改想法了。 这里面不会又是什么陷阱吧? 他会不会是想要等着她犯错好休了她? 那还真是太好了! 这么想着,凤倾华便越发的心安理得起来,原本有些忐忑的心理就这样平复下来,休吧休吧,她一点不介意,他写休书,她可以帮着墨,他要让她离开王府,她可以立马圆润的有多远滚多远,就是这么善解人意。 第172章 娇娇小姐 战北霄看着她坐在那偷笑,一副像是掉进米缸的老鼠一样,不由得挑眉。 他不过就是答应给她自由,她就笑的这样开心,原来复杂的女人也不难懂。 这么想着,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下意识伸手就要去摸凤倾华的头,却不想正到了郊外,马车颠簸,凤倾华一下子蹦了起来,男人的手正好拍在了凤倾华的脑门上。 女子皮肤娇嫩,已然泛红。 凤倾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捂着自己发红的脑门,愤愤地瞪着战北霄:“你干嘛打我?” 战北霄怎么可能说出自己真正的目的,轻咳了一声严肃道:“本王是让你注意点形象,行走坐卧都要注意仪态,哪怕这会没有外人,你的坐姿也要保持好。” 凤倾华看了看战北霄近乎于车壁平行的肩膀,双腿也几乎与地面平行,果然是十分有仪表,再看看自己,越发显得不忍直视。 凤倾华小声嘀咕道:“刚刚还说要给我自由的,结果现在就开始管我,还真是说风变雨的。” 凤倾华可不想那么死板的坐着,生怕战北霄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立马将车帘掀开,原本有些昏暗的空间透出一片亮光,直直罩在战北霄的脸上,男人下意识抬袖子去挡。 就听到女子道:“王爷,这郊外风景不错啊,我看这条路好像是去你那个庄子上的啊,也不知道咱们上次种的水稻怎么样了,葡萄园里面的葡萄又没有更大一点。” 战北霄明知道她是为了转移他的视线,可还是因为她的话掀起了唇角,开口道:“你若是想看,待会便过去看看吧。” 郊外一处茂密的芦苇丛此刻已经鄂弼压倒了一片,再深处便是案发现场,进口的地方被两个衙役守着。 深处的芦苇丛里,正躺着几具尸体,已经被人用布盖住,因为不知道会不会传染,没有人敢碰触,就连仵作也只能远远地凭借着一些蛛丝马迹判定这几人的死亡时间。 尸体四周用绳子围成一个正方形,算是安全区域。 颜如卿此刻正跟几名仵作站在一起,时不时地低头聊着。 他适才去宗人府借人,然而平日里显得都打苍蝇的部门一听他说可能有疫病的时候竟然直接就说最近很忙拨不出人来,并且还出言讥讽了他几句。 “颜大人,你们顺天府向来比我们宗人府能干,你来找我们借人,不是开玩笑么,我们的人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袋,哪里比得上你那边的心灵手巧,万一我借给你办坏了事可怎么是好?” “颜大人,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无能为力,我们这里案件太多,不如你上吏部那边问问看?” 颜如卿为人正直,最不屑的就是与官员产生裙带关系,所以他的人际关系也不怎么样,去了吏部自然是被打发了。 这会白子扬正在一旁写着卷宗,另外两位仵作也都在查阅相关卷宗,一时间都得不出什么结果。 正在这时,守在外面的衙役小跑进来:“大人,七王爷七王妃来了。” 颜如卿闻言面色一僵,语气有些不太好地道:“他们来做什么,还嫌这边不够乱吗?” 白子扬一听却是立即抬头,眼中盛着惊喜:“七王妃来了?在哪?我去请。” “子扬,你.” “大人,您有所不知,之前宫中那件白骨尸案,事发时七王妃在场,说出了很多见解,这是子扬从未在书本上看到过的,或许这几个人身上诡异的红色七王妃也见多识广知道一二也不一定啊。” 颜如卿一听倒是摸着下巴上的胡须思索了一下,但还是有些犹豫地道:“可是,他们的身份在那,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是难辞其咎,更何况.” 后面的话颜如卿没敢说出来,他想的是,七王爷那人性格诡异,万一七王妃出了什么事情,岂不是要将帐算到他的头上。 他从不结党营私,也从不怕事,可要因为疏忽连累家人,他也是不愿的。 正迟疑着,就远远听到女子清朗的声音缓缓顺着风传了进来:“这芦苇丛可真够高的,原本以为没几步就到了,没想到那么远,早知道就应该把这些芦苇直接砍了然后直接驾着马车进来。” 颜如卿听着这话,摇着头,心想,果然是娇娇小姐,竟然连开马车进来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 这么想着,却是赶紧上前相迎:“下官参见王爷,王妃。” 其他人也都相继下跪行礼。 待到起身之后白子扬迫不及待地道:“王妃,请您看看,这几具尸体是否有古怪。” 凤倾华点点头,直接豪爽地走近包围圈,而后掀开了尸体,其他的人瞧见她的动作齐齐瞪大了眼。 第173章 红色尸身 “王妃不可!”颜如卿的话还没说出,就瞧见眼前女子掀开白布的潇洒一幕,心里跟着就是一突。 这个王妃,不是已经跟她说了这很有可能是疫病吗? 直接冲进危险的包围中心就算了,竟然还直接将白布扯开,万一疫病顺着空气直接到处飞窜怎么办? 就连白子扬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站在包围圈道:“王妃,您还是回来吧,离得远一些观察比较安全,这是我们划分的安全范围,您身份尊贵,万万不可以身犯险啊。” 其他仵作对着颜如卿冷汗连连地道:“大人,这可怎么办,万一王妃出事,我上有老下有小啊。” 那话语,都已经带上了哭腔。 心里一个个都在埋怨凤倾华。 一个妇道人家,哪来的那么多的好奇心,搭上自己的命就算了,现在还害了他们,害了他们的家人。 尤其看见王妃就拿着块帕子包着自己的手,将那些尸体翻来翻去,在场的人都恨不得吐血。 他们小心翼翼,连尸体都不敢碰,这女人倒好,竟然直接把身体一会推了坐起来,一会又翻身趴着,还是不是地拉开衣服,扳开嘴,简直就好像是在跟阎王爷打招呼。 颜如卿急切地道:“王妃,快回来吧,这几个人身上怪异的很,待下官奏请皇上派些能人异士再来。” 凤倾华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颜如卿见说服不了七王妃,只能战战兢兢地看向七王爷:“王爷,王妃一个弱女子,跟这几具尸体靠近恐会损伤身体,您还是让她赶紧出来吧,万一一会传染,后果不堪设想。”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认真的侧脸,表情淡淡:“无碍。” 无碍? 现在是没什么事情无碍,若是一会真出了什么问题,就凭这七王爷的暴戾的性子,还不将账都算到顺天府身上? 颜如卿见战北霄一副纵容的模样,只能退到一边,望着头顶上方的天空,心中哀叹。 白子扬走到颜如卿身边到:“大人先不要过于忧虑,或许王妃一会真能查出来什么呢?” 颜如卿苦笑:“如果是风倾在此,那我自然不会这么慌张,可是,现在是一个身份尊贵又不什么都不懂的人抱着猎奇的心理,你觉得我能放下心吗?” 白子扬想要说王妃其实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可是想到那几具格外诡异的尸体,他也只能是叹息一声。 但愿事情不像他们想的那样糟糕吧。 一众人就这么怀着忐忑的心情一直盯着蹲在地上的女子,这会想的已经不是她能查出什么东西,只心中祈祷这几个人真的不是什么疫病。 等待的时间总是煎熬的,实际上凤倾华也没有进去多长时间,她现在已经能够肯定,这些人身上的红色痕迹,跟南宫绿袖身上的红色图腾是一样的。 只是因为过于严重,所以才会全身的皮肤都是红色,若是南宫绿袖没有及时治疗,下场只怕就跟这几个人一样。 这些人,无一例外,是因为血管爆裂,所有的毛细血管都爆开染红的皮肤组织,在加上毒素在身体表面,形成了这恐怖的模样。 至于到底是什么毒,凤倾华此刻也说不清楚,还得再需要进一步的观察,解剖之后看看。 第174章 不是疫病,是中毒 凤倾华粗略检查之后站起身来,四周的目光则是聚集到她的身上,那目光中又惊又怕,在看见她从围着的绳索中走出之后竟然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掩住了口鼻。 “王妃,检查的结果如何?”白子扬走上前来,将手中用草药浸泡过的帕子递到她的手上。 凤倾华看了那被汁液泡成绿色的帕子,犹豫了几秒接了过来,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还带着几分迟疑。 白子扬闻言,脸上的希翼立即化为颓废,望着那几具红色尸体,面露茫然之色。 见状,其他仵作脸上的表情转为不屑。 “还以为王妃是查出了什么,原来是无知无畏,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接触那几具尸体,万一那几具尸体的疫病是通过空气传染,就凭着她刚刚那么拨弄尸体,只怕我们这些人都得被她连累。” “可不是,希望现在这些不是疫病,否则的话,咱们在场的是怕都活不了。” “不会就不会,装什么擅长,刚刚白子扬还说她很厉害,我看根本就是吹嘘,说的跟真的一样。” 那边的议论虽然笑声,可此刻四周本就空旷寂静,微枝末节的言论轻易就传进凤倾华的耳中,她连余光都没给那几个人。 连什么是疫病都不知道,不配跟她说话。 战北霄双手背在身后,沉声道:“看完没有,看完回吧,这里空气不太好。” 凤倾华正欲说话,却见颜如卿突然上前,朝着二人拱手:“王爷,王府,现下,王妃恐怕不能离开。” 颜如卿虽然忌惮七王府,可如今凤倾华不敢靠近尸体而且还摸了,若真是疫病,那很有可能会被感染。 若是她再这么走了,岂不就是个疫病携带体。 战北霄闻言,笑了:“颜大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想要留下本王的人。” 颜如卿道:“下官不敢,只是适才王府不但接近而且还碰触到了尸体,未免防止是疫病引起感染伤及无辜,这段时间,需要将王妃隔离。” 战北霄挑眉:“若是本王不留呢?” “那下官只能去请皇上的旨意,将整个七王府都列为隔离区。”颜如卿不卑不亢地道。 “是吗?”战北霄正欲发火,就见凤倾华几步上前扣住了战北霄的手腕,冲着他摇头。 这一下,却是将其他几人惊到。 “王爷也要被隔离了,她的手碰到王爷了。”其中一人惊呼出声,看着这二人,就如同看地上的红色尸体一般惊骇。 原本距离他们比较近的衙役也赶紧后退几米远,瞳孔中都带着惧意。 凤倾华见状笑了,扭头看着战北霄面上的表情不悦,却不是冲着她,也没有将她的手甩开,只是从身上拿出帕子,开始认真地给凤倾华擦拭手上沾染到的绿色汁液。 凤倾华笑着道:“你没听到吗,你可能要被我感染了,到时候可能会变得跟这些尸体一样。” 战北霄头也不抬,回她一句:“真是疫病你敢去碰?” “敢啊,我为什么不敢,我体质特殊,百毒不侵的,这点疫病对我没有任何作用,不过你我就不敢保证了。”凤倾华乐呵呵地看着战北霄。 “无聊。”男人面目表情扔给她一句。 凤倾华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转头看着其他人:“这个不是疫病,就是中毒。” 然而,她的话却没能让人安心,反倒是引起众人质疑。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瘟疫了?我就没有看见过中毒是这样的!”其中一名仵作趾高气扬地道。 “你是你见识浅薄。”凤倾华毫不留情。 “你,我见识浅薄,难道王妃就认得这毒了?”话语中满是讥讽。 “正是。”凤倾华一副,我就知道,你奈我何? “王妃,话可不要说太满,牛皮也不是这样吹的,你可不能因为不想自己被隔离就这样指鹿为马偏偏说这不是疫病吧,你要知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若是因为你,导致皇城之中疫病蔓延,更或者导致皇宫之中也有人身染此疫病,你可就万死难辞其咎!” 凤倾华冷笑:“就是有你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散布谣言才会有让皇城乌烟瘴气,不知道就不知道没什么丢人的,在这里危言耸听就不好了吧。” “那王妃倒是说说,这是什么毒。”那人冷声道。 凤倾华不说话了,面上显然是在沉思着什么。 白子扬见状道:“王妃可是有什么难处?” 经过几次的了解,白子扬相信七王妃不是那种会没有把握胡乱出风头的人,既然她说这是毒,应该也是有所根据。 “暂时我还不能确定是哪种毒,但是我肯定,这是毒,不是疫病。”凤倾华斩金截铁。 四周传来嗤笑声,显然是觉得凤倾华这话很是可笑。 战北霄沉声道:“既然不会好好说话,想来舌头也没有用处了,流影,将他们的舌头割了。” 闻言,这几人这才想起来,七王爷是何等的凶残,立即脸色大变,齐齐跪倒在地。 “王爷饶命,我们,我们也只是为了您,为皇上着想啊,王妃她一个闺阁之女,哪里懂得什么病症,可不能因为她一时逞强就将这件事轻拿轻放啊。” “王爷饶命,我们只是就事论事。” 凤倾华看着这些刚刚还高谈阔论这会却变成怂包的几人,对战北霄道:“跟这么几个怂包有什么好置气的,我说不是疫病就不是疫病,这些人是中毒而死,你们先将人拉回去放置到义庄,先找寻他们家人来人尸,询问他们到底是何时失踪。” 颜如卿始终半信半疑:“王妃既然这么笃定,可否告知为何如此确定不是疫病?” “不能。”凤倾华笑着拒绝道。 第175章 多带一个人 “这,那就请恕下官不敬,您跟王爷都不能走,需要下官禀告皇上之后请皇上定夺。”颜如卿知道凭着自己是没办法拦住七王爷的,只能搬出皇上来压制一番。 战北霄眯着眼看着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敬却没有丝毫敬重的颜如卿,冷笑道:“传言顺天府的颜如卿油盐不进,果然如此。” “王爷谬赞,下官只是思君之禄担君之忧,为百姓民生谋福祉,不敢有丝毫的懈怠。”颜如卿不卑不亢地道。 凤倾华道:“颜大人,本王妃已经说了,这不是疫病。” “然而王妃并没有丝毫的证据。”颜如卿道。 凤倾华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解刨尸体而后告诉颜如卿真相,毕竟丞相府还有那么一只老狐狸想要抓她的把柄,不过,既然颜如卿这般的刚正,那事情反倒是好办了。 就见凤倾华抹了抹眼角,一副不堪重负控制不住内心情绪的模样,哽咽地道:“颜大人真希望我说出来?” “还请王妃明言。” 凤倾华叹息了一声道:“其实,事情还要从前几日说起,本王妃的父亲修书来信几次让我回丞相府,昨日更是急切地说小妹身染怪病,于是乎我便马不停蹄地去了丞相府,去了之后,竟发现” 说到这里,凤倾华故意顿了顿,一副说不下去的模样。 然而在场的人是什么人,常年看的画本子可不是白看的,脑补能力也是特别强,脑子里面已经想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颜如卿表情一变:“难道三小姐也出事,染上了这怪病?不幸殒命?” 凤倾华摇头道:“是,也不是,我妹妹身上也有这红色的图腾,然而却是像藤蔓一样缠绕周身,并没有这般严重,并且,我小妹并没有殒命,只是还在昏迷之中。” “王妃能够确定吗?三小姐身上的跟这些人身上的一模一样?” “不错,很多症状都相同,不过应该是我妹妹中毒的时间不长,所以还保住了一条命,若你说这些是瘟疫,那我丞相府中上下岂不是都被感染,更何况,丞相每日都会去上朝,那岂不是” 颜如卿自动补上那一句:“那不是皇上也有可能出事?” “是啊,但你看看,这时间都这么长了,丞相府以及宫中都没有什么事情,这是疫病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王妃此言差矣,这疫病有些潜伏期长达一年之久,更因人体质而异,怎么能因为短短几天就出现症状的,万一令妹就是因为曾经接触过这几人才会感染上的呢?”颜如卿越说心中越沉。 若是如此,那整个皇宫还有那些个曾跟丞相府接触过的人,包括他自己岂不是都在隔离范围内? 这么想着,颜如卿果断地道:“王妃,还请您与王爷先行回府,之前未曾接触过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好,下官这就去丞相府求证。” 凤倾华点点头:“我对自然也是关心我妹妹的,也希望能够查到事情真相。” 颜如卿应了一声,快步离开。 凤倾华看着战北霄道:“咱们走吧,看来要闭门谢客了。” “王妃,请等等。”白子扬的声音突然响起,就见他上前一步,开口道:“王妃,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啊。”凤倾华笑着道,正准备走,发现自己的手腕被某人抓的牢牢的。 凤倾华只能看着白子扬:“能多带一个人吗?” 白子扬连忙点头。 三人到了一侧,就听白子扬道:“王妃真的确定这不是疫病吗?” 凤倾华点头:“确定,这是中毒,只需要解剖之后看看他们的心肺便能知道。” “可是现在颜大人既怀疑是疫病,定然不可能会让人解剖的。” 凤倾华笑着道:“他不然,咱们难道不能自己来?” 白子扬看着凤倾华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便肯定了,王妃说的是真的,她根本不需要解剖,说什么要解剖之后才能够确定,那不过是为了之后说服颜如卿。 白子扬立即道:“王妃,小人虽然不才,但也想尽微薄之力。” 凤倾华笑着道:“你可不止能够尽微薄之力,这解剖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将里面的情况都写出来让我看看就是。” 第176章 推诿 白子扬闻言,面上却有些为难,拱手道:“王妃,小人只怕要辜负王妃的厚爱,这顺天府中,不管是检验尸体或者是解剖,但凡是尸检,都必须得有颜大人的亲笔信件,小人就算是想要验,敢验,过不去大人那关,也没有办法。” 凤倾华扭头看向战北霄:“他说的是真的?这么麻烦?” 战北霄点头:“天陵的律法历来如此,也算是为了保护死者吧,防止有些人恶意毁坏尸体。” “那如果是你的命令,也不行?”凤倾华看向战北霄的唇瓣,等着他说的第一个音节。 可心中却是想着,还有什么是战北霄不敢做的,毕竟,他可不是看谁脸色的废物,从来只有别人看他的脸色。 战北霄闻言挑眉,表情平静地道:“本王自然亦是。” 说的那个道貌岸然,义正言辞。 凤倾华晃了晃战北霄的手臂,语调婉转:“当真连王爷也没有办法?” 白子扬见这对夫妻俩就这样若无旁人的秀恩爱,下意识就低下了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战北霄唇角清扬,轻咳了两声,轻瞪着凤倾华:“大庭广众之下,你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凤倾华见他这么一说,晃的越加卖力,男人的袍子在空气中翻飞,响起细小的音符。 战北霄瞥了她一眼,一手背到身后,朝着身后挥了挥手,立即出现了几名暗卫,将地上的尸体直接卷进白布里扛着离开,动作太快,其余的人尚且没有反应过来。 凤倾华笑了,这人,果然不走寻常路。 “好了,你可以去尸检了。”凤倾华看向白子扬。 白子扬点头,快速地朝着那几名暗卫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等到白子扬的身影消失在芦苇丛,其余人一窝蜂地冲了上来。 “王爷,王妃,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要将那几具尸体带到哪里去?” “那些尸体很有可能带有疫病,你们这是置全城的百姓于不顾啊!” 那些人还想要说什么,然而,男人冷冷地瞥来一眼,他们便只能将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走吧。”战北霄冷哼一声,直接牵着凤倾华的手大步离开。 凤倾华则是笑着冲几人摆摆手:“几位也赶紧回去吧,对了,你们最好也隔离一下,毕竟,如果真是疫病,你们刚刚离我那么近,说不定已经传染给你们了。” 说完,二人离开,留下一群人在原地风中凌乱。 与此同时,颜如卿已经带着人赶到了丞相府,王府大门的人见顺天府的人来势汹汹,立即去禀告了南宫极。 此刻,正因为丢了人恼火的南宫极听到侍卫的传话脸色一沉:“顺天府的颜如卿?他来做什么?” 南宫极为人圆滑,颜如卿为人正直刚正,这两人平时互相看不顺眼,他突然过来,肯定不可能是吃吃饭喝喝茶。 “颜大人说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见大人您,他还带来了不少衙役,似乎是办差的。”侍卫道。 “办差?”南宫极心中疑惑:“让他进来。” 南宫极刚刚到大厅,颜如卿已经风风火火地走进来,不等坐下便道:“南宫大人,本官这次来是为了几起命案,听说贵府的三小姐中了毒,如今正在昏迷,可有此事?” 南宫极心中略惊,面上却是一副诧异的表情:“小女是在府中不假,可中毒一事只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南宫大人就不要欺瞒本官了,本官十分确定,若是三小姐无事,还请她出来让本官查看一番便知真伪。” “颜大人这是什么话,你是外男,哪有让女子出来让你相看的道理?”南宫极面色一沉,满是不悦。 “那若是不方便的话,那就请南宫大人引路,下官亲自去见见三小姐。”颜如卿不通人情世故,听了南宫极的推诿之后直接道。 第177章 狡猾南宫极 “那怎么行!”南宫极怒声道:“颜大人,你好歹也是一介文官,诗书礼仪都读到狗肚子里面了吗?今日我若是让你这样随随便便进去内院,明日我这丞相府的脸面还不丢的干干净净?” 颜如卿听他这么说也不生气,而是摆手道:“既然丞相大人这么说,那我请大夫进去应该不会辱没了三小姐吧?” “你说他是大夫他便是大夫了?颜如卿,你这突然带人前来进我内院到底是何目的,我警告你,你速速离去,否则我可就不客气了!” “南宫极,你这样推三阻四难道是心中有鬼?我还就把话放在这里,你女儿什么情况我心中已经有数,你趁早让开,若是耽误了大事,之后的后果你一个人可承担不起!”颜如卿面冷如霜,双目冷冷地盯着南宫极。 “我若是不让,你又要如何?”南宫极冷怒道,一贯圆滑的人今日反倒是不通世故,让原本只是心中有所猜忌的颜如卿心中有了另一分计较。 于是,颜如卿道:“南宫极,你女儿的病很有可能会传染,你若是不想整个丞相府都被传染就趁早让开让大夫诊治,否则等到耽搁了病情,后果可得你自己全权承担!” “疫病?可笑!颜如卿,你以为我是被你吓大的吗?” “你如何肯定那不是疫病?”颜如卿冷哼道。 “我说不是就不是!那不过就是一点普通的过敏症状而已。”南宫极冷哼道。 颜如卿闻言哼笑道:“南宫大人不是刚刚还说自己的女儿没事吗?怎么这会又变成普通过敏了?” “你诈我!”南宫极心中一沉,盯着面前的男人,利眸迸发出一抹精光。 “我已经同你说了,我没兴趣跟你作对,我来吃只是为了办案,你女儿很有可能跟我如今经手的一桩案件有关,我怀疑那是疫病。” “案件,什么案件?”南宫极蹙眉。 “如今不方便细说,总而言之,同你女儿身上的古怪有关。”颜如卿道。 “你怎么知道我女儿跟你那个案件有关的?”南宫极很快抓住了重点。 颜如卿心中暗骂,这老狐狸,果然半点亏吃不得,自己刚刚眨了他一下,他这会又要反过来将他一军。 见颜如卿迟迟不说话,南宫极冷笑大:“颜大人,没有证据胡乱说话,这是你们顺天府的习惯,还是你们颜府的传统?” “现在,本官不方便透露细节。”颜如卿话语生硬地道。 南宫极冷笑:“颜如卿,大家都是官场中人,那些搪塞的话就没有必要说了吧,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是我二女儿告诉你的吧?” 颜如卿没说话,已经算是默认,心中的对于七王妃有了些许歉疚。 紧接着,就听南宫极道:“既然是我二女儿说的,那现在,你可以说,我三女儿到底跟什么案件扯上关系了吧?” 颜如卿只得将发现那几具红色尸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并且连七王妃说那几具尸体是中毒不是疫病的话也一同说了出来,末了有些干瘪的说出一句:“七王妃之所以告知我三小姐的事情也只是好心,你不要怪她。” 第178章 那个老匹夫要害死我 南宫极听到这件事跟凤倾华有关,双眼紧跟着就眯了起来:“是她说,我三女儿的古怪是疫病?” 颜如卿摇头道:“并不是,王妃说她见过这病,这是中毒,不是疫病,三小姐的毒只是初期,但是在下不敢武断,所以特来丞相府求证,若是疫病,那么丞相府以及丞相家人这几日去过的地方都需要隔离,如果是中毒的话,也要确定是因何中毒。” 南宫极一听就知道今天这事不能算,横竖都需要确认一件事,若是中毒还算好,若是疫病,那么他这一国丞相只怕就要引咎自辞。 分清楚轻重缓急之后,南宫极道:“既然如此,那就请颜大人以及这位大夫跟我来。” 一行人直接进入后院南宫绿袖的所在之地,推门进入之后水姨娘腾地一下从床边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看着南宫极:“老爷,发生什么事了?” 南宫极没搭理她,直接指着床上的人道:“颜大人看吧,我女儿如今就是这个模样,到现在还昏迷不轻,我那大女儿稍微懂些医术,我也让她来看过,可是不光太医说她没有病,我二女儿也看不什么来?” 那名大夫上前查看了一看,随着颜如卿摇摇头:“三小姐一切正常,没有任何病症以及中毒的迹象,也不像是疫病,但凡是疫病,一般在身体显露出端倪之后,脉中也能显露出,可是三小姐一切正常。” 听到疫病两个字,一旁的水姨娘立即咋呼了起来:“不是疫病,我女儿只是身体虚弱容易过敏,太医来过都没有查出什么病症,这就是普通的病症,二小姐跟我女儿关系不好这才会胡言乱语的,你们别听她瞎说!” “这”那大夫想了想道:“颜大人,这两者之间,暂时还不能确定三小姐的病症就是那几具尸体的前期症状,可能只是相似也未可知。” “什么尸体,哪来的尸体?”水姨娘听到这话,后背本能的一凉,双眼紧紧地盯着那大夫。 “郊外芦苇丛里发现了几具尸体,上面布满了红色的痕迹,跟三小姐身上的有些相似,只是三小姐身上只是一些条纹,那些人不仅是身上还有脸上都布满,五官都辨认不清楚。”大夫道。 闻言,水姨娘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脑海里面立即闪现那日二小姐说过的话。 南宫极,根本不是一个好父亲,自己女人身上的东西,都是被他害的。 若不是二小姐救了自己的女儿还让自己隐瞒,那么,下一具尸体是不是就是自己的女儿了? 想到这里,水姨娘不寒而栗,下意识看向南宫极,却见男人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正盯着自己女人的面容。 她心中一突,立即上前道:“老爷!您说句话啊,咱们的女儿只是过敏了,过几日就好,怎么可能是中毒,更不可能是什么疫病,您说呢?” 南宫极回过神来,点点头道:“是啊,这件事谁都没办法确认,或许我女儿跟这件事没有什么联系,毕竟她就在府中,哪里都没有去过,不能沾染上那些东西的。” 颜如卿也不能肯定,看了眼床上的人,点点头:“确实不能武断,那今天就先这样,如果后面再有什么进展我再来找南宫大人,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大人最好还是告假在家吧,以免进宫冲撞了圣上。” “好,我会写折子跟皇上说清楚此事。”南宫极说着,将人送了出去。 等到人都离开之后,水姨娘将房门关上,原本一直昏睡的南宫绿袖睁开了眼睛,咬牙道:“娘,那个老匹夫要害死我,若不是二姐,那么那几个人的下场就是我的!” 第179章 想想都流口水 水姨娘含泪点头,抱着南宫绿袖就开始痛哭:“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年纪轻轻就当了寡妇,现在还要被你爹爹谋害,你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啊,他怎么下得去手。” 南宫绿袖冷笑:“娘,我早跟你说了不要对这府里的人抱有任何希望,这个丞相府表面光鲜,背地里早就腐烂透了,没有谁是好人,咱们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 “那咱们逃吧?逃开丞相府,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娘这些年还攒了一些体己,还是能够撑个几年的,等出去之后再想办法。” “娘,您能别天真了吗?你觉得,南宫极能够任由咱们离开?别说现在丞相府肯定会加紧守卫,就算咱们买通了人逃了出去,咱们两个弱女子又怎么生存的下去?”南宫绿袖将现实性的问题摆了出来,狠狠地敲醒了水姨娘。 “可,可继续待在丞相府,你怎么办?如果被他知道你的病已经好了,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水姨娘此刻光是想到那天南宫极看着绿袖的目光就觉得浑身泛冷,那根本不像是看自己女儿的目光,反而像是在看一个试验品。 “有办法,只要丞相府倒了,咱们就能活。”南宫绿袖嘴角泛着冷笑,眼中迸射出一抹疯狂。 “倒?怎么可能,绿袖,这是丞相府啊,不是什么小府邸,怎么可能随随便便” 水姨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南宫绿袖打断:“怎么不可能,娘,你以为,他的所作所为,真的没有人关注?刚才那位大人已经说了,是二姐告诉他这件事的,说明二姐是故意引顺天府的人盯上丞相府,而且您不也说了?二姐那日跟父亲起了冲突,多亏王爷赶到,并且第二天府里的书房就垮了,这件事绝对跟二姐脱不开关系,她肯定知道点什么,咱们只要跟着二姐绝对没有问题。” “可是二小姐毕竟是大夫人的女儿,她真的会帮我们?”水姨娘有些不信。 南宫绿袖看着自己的傻白甜母亲,大约也就只有她这样什么都察觉不到的人才会在丞相府存活这么长时间吧,至于其他的姨娘,要么就是怀孕之后被大夫人用落胎药流了,死的死,疯的疯,之后被寻了错处被赶出了王府。 “娘,您怎么还没有看出来,二姐根本就不是大夫人的女儿,否则,为何大姐跟二姐的待遇从小就天差地别,为何大姐总是怂恿我欺负二姐?你以为我是真的不懂吗?” 水姨娘闻言满是震惊:“这,这怎么可能,可是,夫人老爷都这么说。” 南宫绿袖摇摇头,也不打算告诉她如今的二姐并非是真正二姐的事情,南宫极之前应该以为自己可以拿捏住她,却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位二姐可不是任人鱼肉的个性。 “娘,其他的你不用知道,你就知道,咱们跟着二姐就对了,以后凡是二姐交代的你都认真听好,她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来找我的,咱们就暂时静观其变吧。” 水姨娘点点头,她现在整个就是以女儿为中心,自然就是她说什么是什么。 而此刻,七王府里面,凤倾华这会正躺在躺椅上一边摇晃着身子,一边悠闲地往嘴里扔豆子,旁边的蔓草正端着一碟子干果点心往桌上放。 “等等,把那个瓜子直接递给我。”凤倾华一边说着一边眼尖的指挥着,接过瓜子直接放在自己的腹上开始继续磕。 蔓草看着她这般随意的模样,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劝道:“王妃,咱们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凤倾华一边磕一边看她,嗑瓜子,她是有经验的,分分钟能磕出一堆瓜子壳。 蔓草指了指房内:“王爷在里面,您就这样坐在院子里面休息,不太好吧?” 蔓草想说的是,这里是王府,里面坐着的是王府的主人,你一个王妃,不想着抓紧笼络王爷的人和心却还有心思在这里磕瓜子。 要是从前王爷腿没好的时候也就算了,毕竟外面都传言不能人道,多半也不会有正经小姐想要嫁进来争宠。 可是现在可不一样了,王爷的腿眼见着就好了,虽然容貌还未恢复,可除去这一点小瑕疵之外,那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这就已经够那些莺莺燕燕上赶着想要进王府了。 这个时候不跟王爷笼络好感情,等到侧妃美人进门,哪里还有王妃的戏唱。 奈何身边人都开始替她着急,正主却好像是无心争宠一眼,就这么一阵的功夫,盘子里面的瓜子已经下去一半。 “一碟子太少了,你去找个大点的碟子装多一点,这个瓜子还挺香脆的。”凤倾华接着磕瓜子的空余时间吩咐着,就这一句话的功夫,手上捏着的瓜子已经去掉了一半。 蔓草无奈地接过空盘进了房内,有些小心翼翼的,生怕吵到里面正在作画的王爷。 男人一身黑衣立于桌前,一手执着笔微微屈身,整个人带着一股凌然之感,让蔓草不敢多看。 眼前的男人如同高岭之花,一举一动都带着皇家尊贵之气,面上的面具无损他的尊贵,反而衬托得他越发的神秘。 再想想此刻正在院子里面躺着嗑瓜子不修边幅的某人,蔓草都觉得一言难尽。 倒好瓜子正准备出门,突然就听到一旁传来男人深沉的声音:“王妃呢?” “王妃在外面,需要奴婢去请王妃吗?”蔓草只当王爷是等的不耐烦,于是赶紧小心翼翼地道。 战北霄看着她手中的瓜子,一手用湿帕子净手,一边迈步过来,随后接过干果盘,径直走了出去。 蔓草盯着男人的背影,神情恍惚,鼻尖依稀还能够问道男人身上的淡淡药香以及浅淡的墨香。 凤倾华这会正闭着眼仰面躺着,听到脚步声也没睁开眼睛,呐呐地道:“放着吧,牙磕酸了,休息会。” 随后凤倾华便听到盘子轻放在桌面的声音,于是又小声地嘟囔道:“要是有剥好的瓜子就好了,一口一把,嚼起来肯定特别美味,想想都流流水。” 第180章 你就是想撑死我 日落西山,阳光已经没有起先那边浓烈刺眼,暖暖地投在身上,照的人睡意朦胧。 隐隐约约就听到耳边响起细小的清脆声,凤倾华懵懵懂懂地睁开眼,就看见了几乎魂飞魄散的一幕,只见战北霄就坐在自己身边,两人的脸只隔着一个肩膀的距离,男人正坐在石凳上十分认真地剥瓜子。 因着近两年的时间没上战场早就已经保养的纤细白皙,又因常年不见光透出一丝病态的苍白,隐约可见上面的青色脉络,这会剥着瓜子的神态,却像是低头轻拢慢捻琴弦的模样。 面前的小碟子里面已经剥出一把瓜子,石桌上的瓜子壳堆成一座小山,看上去颇具艺术感。 “王,王爷。”凤倾华的瞌睡虫不翼而飞,就连声音都有些结巴。 “嗯。”战北霄头也不抬,应的漫不经心,将一枚空壳放置在小山的顶端,稳稳当当。 凤倾华皮笑肉不笑:“王爷真是好雅兴。” 战北霄抽出丝帕认认真真地将手指上的碎屑擦干净,这才将小碟子递到凤倾华的面前:“吃吧。” 神情平静,眉眼中却翻飞着一丝丝的喜悦。 凤倾华盯着男人的面容细细看了看,想从他眼神里面看出什么,又瞅瞅那剥的珠圆玉润的香瓜子,咽了咽口水:“你,没往里面下毒吧?” 如果没有下毒,那多半就是这人的脑子坏掉了。 不然怎么会纡尊降贵做这种事。 战北霄蹙眉:“吃。” 语调短且利,带着命令式的口吻,不容拒绝。 凤倾华试着抓了一把,放了一颗在嘴里,轻轻嚼了两下,酥脆的很。 “好吃吗?”战北霄的神情又柔和了几分。 难道不是一样的味道吗? 你以为是你剥的味道会变得更加香甜么,这样的夸赞她真的说不出来,只能僵硬地点头。 战北霄将盘子递到凤倾华的手里:“那就多吃点。” 好吃你就多吃点,是这意思? 凤倾华一手握着一把瓜子仁,一手端着一盘,却有些不敢下嘴,总不能当着男人一副求知欲旺盛的眼神表现一下一口吃上百颗瓜子仁的技能吧。 “那个,其实,我刚刚吃了不少了,这会有点撑,歇会吧。”凤倾华讪讪地,就打算将碟子往桌上放。 刚做出这个动作就被男人一双冷淡的眼眸盯住,那双手硬生生地在半空,苦笑了下:“那我,还是吃了吧。” 于是,凤倾华就保持着僵硬的姿态,往嘴里一颗一颗的扔瓜子仁,原本以为会味同嚼蜡,结果,越嚼越香,频率跟数量也都跟着上来,很快碟子里面的瓜子仁就见了底。 战北霄的脸色也越来越好,就连语气也都轻缓了不少:“晚上想吃什么,本王让厨房准备。” 填鸭式喂养。 凤倾华的脑子里面闪现出这几个字,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就有些忧愁。 谁能想到,半年前还在风餐露宿的小可怜如今已经可以根据喜好随便点菜了。 凤倾华想了想道:“还是不了吧,这会还有点撑的慌。“ “嗯,那要不要再来点水果,昨日新上供来的荔枝味甜浓厚,枇杷也算不错,清香扑鼻。” 凤倾华内心是拒绝的,嘴上却是飞快地答道:“好啊。” 等到整整吃了三斤荔枝一斤琵琶顺便又吃了几块新鲜出炉的糕点之后,凤倾华一脸满足地拍着肚子:“吃不下了,真吃不下了,我真得好好缓一缓。” 所以现在战北霄是想要将她养胖变丑,然后以好吃懒做,身材雍容长相难看为由休她? 这真是一个恶毒的好主意。 一旁从头到尾都是充当投喂以及监工职能的战北霄见状,眉头微微拧起:“这么点怎么够,一会休息会用晚膳,本王有钱,不需要你省。” 凤倾华简直想要失声痛哭,当初她刚进门的时候,他分明不是这样的,因为自己消化快吃的多,还被他嘲讽过,怎么现在就成了这么点。 其实凤倾华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饭量比起一般女子来说已经算是胃口大开,可身边却一直都有人在不断地劝你“多吃点,你太瘦了”,“你怎么吃那么少”,“这个好吃尝尝这个”,“陪我吃点这个”,诸如此类的话真的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凤倾华摸着自己的肚子,觉得自己就是上了战北霄的当! 凤倾华朝着他翻了个白眼:“你一直叫我吃,你自己怎么不吃?你的目的就是想要撑死我吧?” 战北霄挑眉:“本王没那么无聊。” “那你是什么目的?”凤倾华倾身,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他,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端倪。 战北霄可以默不作声的对一个人好,可是冷不防被人问及原因,下意识就偏头,声音也跟着有些粗,恶狠狠地道:“你看看你那么瘦,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穷的连饭都没法让你吃饱,到时候外面又传本王虐待你!” 凤倾华眨眨眼:“你什么时候那么在乎外面人怎么看你了?再说了,你之前确实是罚我不准吃饭来着,那外面传的也都没错啊。” 战北霄没想到自己随便的一个理由坑了自己。 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可是他的身份性格却不适合做出这样事情,只能是沉着脸不说话。 凤倾华又开口道:“其实.” 凤倾华的话还没说完,流影就突然急冲冲地奔进了院子,还没进门就开始嚷嚷:“王爷,皇上召见您跟王妃速速进宫。” 凤倾华跟战北霄互相对视一眼,显然是已经早做好了准备,颜如卿去丞相府之后什么都没查出,却发现那几具尸体不知所踪,不敢跟七王府硬碰硬的情况下,只能是进宫寻求皇上的帮助。 凤倾华看了流影一眼:“白子扬那边还没出结果?” “尚未,大概还需要一个时辰。”流影答道。 “哦。”凤倾华点头,站起身躺倒在自己的床上。 战北霄则是起身去了书桌前,将自己下午画好的画卷慢慢地开始装裱,这件事极其的琐碎,也废时间。 流影看着两位主子都不急,又想到那传旨的人现在都还在大堂上坐着,忍不住抹了一把脸,自己默默地去了门口守着。 差不多等到肚子里面的东西都消化了,凤倾华这才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从内室出来就看见战北霄正格外惊喜地在那画卷之上撒盐,而后用熏炉一点点地熏烤着画卷,动作有条不紊。 “你在裱画啊?我来帮你。”凤倾华说着就往桌边走,还没走两步就听到男人道:“站住,别动,就呆那。” 凤倾华垫着脚想要看看他画的是什么东西,可是除了一团墨迹,什么都没有看不清。 凤倾华撇撇嘴:“既然都不愿意让人看,干嘛还要画出来,你自己藏在脑子里面不就好了?” 闻言,战北霄握着熏炉的手一顿,视线抬起,幽幽然地看向凤倾华,好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说,最后却是轻轻抿唇,复又低下头去。 差不多又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战北霄这才将画装裱好,而后才道:“过来吧。” 凤倾华可不会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等,早就已经坐在桌前开始假寐,听到他唤这才摆摆手道:“不看了,你弄完咱们就进宫吧,我听着前院都已经开始闹了,估计是等的都不耐烦了。” 战北霄顿了顿,随手将画卷卷好,出门的时候递给流影:“放回书房,小心存放。” 流影双手接过,珍而重之,好像是对待什么名家字画一样。 前厅里面皇上派来的人已经等了一个时辰,这会心中早已经是战战兢兢,每一个来七王府办事的人基本上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带不回去,这人经历惧怕之后反倒是淡定了不少。 这会看见王爷王妃姗姗来迟也不急切,只是道:“王爷王妃,还请二位随咱家速速进宫,皇上跟几位大人已经在御书房等候多时了。”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凤倾华笑的格外好说话的模样。 那宫人却是看向战北霄,得到对方一个没有丝毫情绪地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二人坐着宫中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皇城,之后又坐着步辇直接朝着御书房而去。 御书房内,颜如卿早已经如坐针毡,恨不得自己亲自去七王府质问那几具尸体到底被他弄到哪里去了。 “爱卿,你也不必太过忧心,老七这么做应该也是有他的用意的,他不是意气用事的人。”相比颜如卿的焦急,宣统帝则是比较淡定。 这话本是安抚,但凡是懂得逢迎的人都会应和两句,然而颜如卿却不是这样,他直接到:“皇上,七王爷这样做简直就是胡闹,置人命于不顾,若那真是瘟疫,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皇上,您不能再纵容王爷了,在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皇上。” “那你想要让朕怎么样?把他绑了打一顿?还是直接撤掉他的头衔直接贬为庶民?或者直接打入天牢?”宣统帝沉声道。 这话分明就是怼颜如卿的,偏偏,颜如卿点头道:“皇上圣明,就应该公正行事,还有七王妃,她是教唆者,更是从犯,也不能放过。” 第181章 御前对峙 宣统帝:“.” 虽然,朝廷里面有这样忠心不二的大臣他身为明君很是欣慰,可是碰到这种不知变通的大臣,他真的很头疼啊。 平日里为百姓谋福祉,还得平衡后宫,还得跟这帮或奸猾或中正或古板的大臣斗智斗勇,他好难。 颜如卿见皇上不说话,以为正在思考罪名,于是十分忠心地道:“皇上若是为难,下官倒是有个建议,王爷如今刚刚痊愈,不宜多做劳累,就罚他闭门三月抄写经文,至于七王妃,这件事是她诱使,就罚她” “罚本王的爱妃如何?本王倒是不知道,颜大人不光是查案厉害,这背后拉人下马的功夫也尤其厉害。”男人沉冷的语调由门外响起。 宫人通传的声音这才随后响起:“七王爷七王妃到!” 宣统帝白了一眼这个迟钝的小宫人,随即看向正抓着自家王妃的手格外冷漠的儿子,满脸惊喜地道:“老七,你的腿好了?” 战北霄颔首:“暂时好了。” “好了就是好了,怎么还有暂时好了?朕马上让太医来给你检查看看。” “用不着。” “那现在走路疼不疼,随身还是带个轮椅吧,要是走的累了还能坐着休息下。”宣统帝语气格外的友好,要是不知道这两人是父子,都以为这是哪个献媚的臣子正在巴结七王爷。 一旁的凤倾华都有些不忍看,看着宣统帝对战北霄这么一副慈爱的模样,跟传言中的冷血帝王还真是不一样,果然传言不可信。 颜如卿见宣统帝的态度忍不住蹙紧了眉头:“皇上,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处置七王爷和七王妃吗?” “说好了?谁跟你说好了?”宣统帝蹙眉,表情一变,一副你别乱说破坏我们父子关系的模样。 颜如卿表情一凝:“皇上,那今日之事就这样算了,那几具尸体如今还在王爷手中,就连是何病症都未能查出,万一真出了事情,您就算是想要保也保不住,须得趁着现在该罚的罚该查的查,这才是明君之道啊?” 就差没有直接说,你一个当爹的,看着儿子做了这么一件大错事都不罚,你这个爹当的不称职。 宣统帝落了个没脸,没好气地看了颜如卿一眼,转头看着战北霄时态度明显不一样:“老七,那几具尸体哪去了,颜大人正在查案,快交给他。” 战北霄答的平静:“此刻,还交不出来。” “那要什么时候才能交?” “该交的时候自然会交。”战北霄老神在在地道。 “七王爷,平素里你随心所欲便算了,如今这件事事关重大,可不能让你随意马虎过去,那几具尸体很有可能是疫病,需要尽快就地焚烧,否则会出大乱子的!”颜如卿恼道。 战北霄偏头看了颜如卿一眼,一字一句地道:“本王的王妃说的已经足够清楚,那几人是中毒,不是疫病。” “七王妃说的如何能够做数?她连中的是什么毒都说不出来!”颜如卿急道。 凤倾华闻言挑眉:“颜大人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本王妃虽然不知道,可是不代表本王妃的父亲不知道吧?本王妃的三妹就是中的这毒,若真是疫病,那本王妃的父亲还敢这么堂而皇之地站在这里?” 凤倾华一开口就将话题引到了此刻正站在一边尽量减少存在感的南宫极身上。 南宫极被点名,上前两步道:“启禀皇上,王爷,小女确实是身染怪病,此事御医已经查过,没有任何中毒迹象,也并非疫病之兆,小女跟那几具尸体应该没有什么联系,但这也只是太医跟微臣之间猜想,如今事态未明,微臣愿意暂停丞相之职,闭门谢客,以证清白。” 闻言,宣统帝赶紧道:“丞相乃是肱骨之臣,这朝堂之上朕如何能找到暂代你的人,你的折子朕已经驳回,此事休要再提,至于你女儿的病情,既然太医都说不是疫病,那自然就跟如卿追查的事情无关,你大可放心。” 南宫极上前应是,面色一松。 “等等,父皇,这件事可说不好。”凤倾华陡然开口。 “如何?” 凤倾华上前一步,开口道:“父皇,那几具尸体以及三妹我都曾看过,他们之间有共通之处,依照儿媳的推断,三妹的情况正是那几人早期的症状,若小妹不是中毒,当真是疫病,那下场势必会跟那几个尸体一样,若真是中毒,那么堂堂丞相府的女儿,为何又会沾上这些?” “你三妹可能只是过敏,王妃,你不能因为你们之间的关系不好就这样胡乱地猜测,流言会害死人的!”南宫极沉声道。 凤倾华点点头:“父亲说的极是,可是既然一切都是猜测,不如直接将小妹接进宫来,由太医贴身观察,若是过敏,应当几日便会好,若是中毒或者疫病,时间一长自能见分晓。” “为何偏要接进皇宫,在府内同样可以。”南宫极怒声道。 凤倾华笑道:“父亲,这样做也是为了给丞相府洗白,毕竟,小妹是在丞相府这样的,万一,是丞相府有人别有用心对小妹下毒呢?” 这话就更加有深意了,摆明了说那几具尸体可能也与丞相府有关。 “胡说!”南宫极本能地道,随后想到这里是御书房,凤倾华如今的身份是七王妃,只能稍稍缓和情绪:“王妃,慎言,丞相府清清白白,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微臣更是一介文官,怎么可能沾上这样的是非。” 凤倾华点头:“嗯,本王妃也相信父亲是个忠臣,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所以父亲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洗白丞相府的机会,对不对?” 第182章 不怎么喜欢坐椅子 南宫极有口难言,他能说什么,难道说,自己并不想交出南宫绿袖,此刻他只能怪自己当时就不应该为了提防凤倾华故意试探,可如今,也只能咽下苦果,只能尽早将人找到,以绝后患。 “自然不是,既然王妃都这么说,只要皇上也觉得有必要,微臣自然没有异议。”南宫极故作大方地道。 宣统帝看了看凤倾华,又看了看南宫极,只觉得这对父女之间似乎是有不小的隔阂,不过他倒是乐见其成。 见自己的儿子也没有异议,宣统帝笑呵呵地道:“丞相放心,令爱在宫中朕一定会让太医院的人日夜照料,不管是中毒还是什么,定然会好好还你一个健康的女儿。” “如此,微臣先谢过陛下。” 颜如卿在一旁,紧接着说道:“皇上,那几具尸体的事情。” 宣统帝这才好似响起什么,看向战北霄,示意地道:“老七。” 战北霄却是没看他,反倒是看向凤倾华。 宣统帝心中不悦,老七现在是什么意思,怎么反倒是以这南宫月落为主一样,难道这件事并不是他的意思,果真如颜如卿所言,是她的授意? 凤倾华开口道:“父皇,事情是这样的,白子扬您还记得吧?” “嗯。”实际上,宣统帝早就忘了,可在人前都必须得保持住一副万事尽在自己掌握中的架势。 对此,在场自然不会有人拆穿,更加不会有人说出来。 凤倾华继续道:“是这样的,白子扬怀疑这几人中毒,所以想要解剖这几人看看内里,所以儿媳跟王爷也不过是为他提供了一个便利的地方而已,这会那三人身体应该被他查的差不多,详细的情况,就请皇上派人到宫门口将人宣进来答话吧。” 闻言,在场除了战北霄之外的人齐齐变脸。 南宫极是心虚,毕竟这事本就与他有关,可他擅长伪装,很快就恢复了常色。 至于其他人想的则是安全问题。 “胡闹!七王妃,白子扬不可能会这么不分轻重,顺天府有规定,没有我的手谕不能私自解剖,子扬不是那样莽撞的人,再有,那几具尸体如今都还没有确定是什么情况,怎么能轻易解剖,万一真是疫病,这样传言速度会更快,你是要害死子扬!” 白子扬的父亲与他是多年的交情,在他心里,早就将白子扬当成自己的好友,若是白子扬出了什么意外,让他日后如何去面对白子扬的父亲! 凤倾华挑眉,看着颜如卿:“事情已经发生了,白仵作如今定然是有什么发现,还是早早通传的好。” “不可。”南宫极突然急切开口:“皇上,那几具尸体情况未明,如今白子扬接受解剖,万一真的染上了什么病症,岂不是殃及整个皇宫,依微臣看来,如今需得让白子扬暂时隔离才是,至于他调查出来的东西,也不能全信,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前途恶意隐瞒自己调查的结果?” 宣统帝摇摇头,也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一旁的几个大臣也都纷纷附和。 凤倾华却是笑道:“既然人不见,但是结果总是要看的吧,不能见人,那不如就见证物吧,看看白子扬可否调查出了什么有用的讯息。” “皇上,此举不妥,那些所谓的结果证物更有可能是白子扬的捏造。”南宫极再次谏言道。 颜如卿听到南宫极如此踩白子扬却是不满地道:“丞相大人,虽然你是护驾心切,可是白子扬毕竟是我的属下,我了解他是性子,他不是那种人,若真是疫病,他一定会命人传信,不会自己莽撞前来。” “颜大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觉得不错的人背地里又是什么样子。” “南宫大人,你说话注意言辞,恶语伤人六月寒!你一介读书人,没有证据就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我颜如卿这么多年看人从未看走眼过,你这样说,莫不是想要连我一起关起来?” “我可没有这么说,颜大人向来刚正不阿,若是颜大人我自然是没有丝毫的怀疑,可对于别人,我自己可不敢打包票。”南宫极有些轻蔑地说道,为的就是激怒颜如卿。 只要白子扬的证据不足,那么南宫绿袖就算进宫也改变不了任何。 颜如卿正欲说话,却被一声轻笑打断。 只见凤倾华捂嘴偷笑,看着南宫极:“父亲,您这么急着说白子扬的证词不可信,很容易让人怀疑啊,我看您真是急糊涂了,您一心担忧陛下不错,可是这样让丞相府陷入尴尬之中,可有想过女儿在这之间会不会有些尴尬?” 南宫极蹙眉看向凤倾华:“为何会尴尬,那白子扬本就是私自验尸,要说起来,我也有理由怀疑这件事同他有关。” “白子扬验尸是我授意,难道父亲的意思是这件事与我有关?我背后可是丞相府和七王府,不知道父亲说的到底是哪一个?”凤倾华歪头,不解地道。 果真是个牙尖嘴利的人,这下,就连南宫极一时间都找不到任何说辞,只能冷冷地盯着凤倾华,心中后悔当初的决定。 凤倾华道:“父皇,既然如今丞相跟颜大人都没有异议,那就先让白子扬移交证词吧,正好儿媳与王爷都在,也曾见过那几具尸体,也好比对。” 宣统帝点头,让宫人去通传,将白子扬先安排在侧殿,等到递交结果之后再做打算,随后宣统帝便看向一直沉默的战北霄:“老七身体可还稳当,来人,赐座。” 随后,整个御书房内,除去宣统帝,便只有战北霄坐下,看的凤倾华忍不住撇嘴。 这皇帝的偏爱还真是不要太明显,难怪战廷风如此不平,哪怕战北霄已经双腿已废容貌被毁,却依旧要跟他作对。 将凤倾华的动作神态看在眼中,战北霄突然伸手,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将她一把拉到了自己的腿上。 凤倾华后背一下子僵直,瞳孔长大,不敢置信地看着战北霄,随即,用唇形问他:“你这又是闹哪一出?” 就听战北霄道:“怎么突然就摔下来了,是不是饿了?” 声音低缓,透着关心。 事情的真相只有两个当事人才知道,听到战北霄的对话,也觉得凤倾华是不小心没站稳,宣统帝也爱屋及乌地道:“那让宫人再搬把椅子过来。” “不必,就这样吧。”战北霄说着,看向凤倾华,眸色深晦地道:“王妃不怎么喜欢坐椅子。” 凤倾华唇角掀了掀,极力想要表现出一副欣喜的模样,忍住要翻白眼的冲动。 “怎么,一条腿不够?”说着,战北霄将凤倾华腰一揽,直接就横抱在了战北霄的两条腿上。 男人的腿紧实有力,凤倾华坐上去的时候还感觉身子弹了下。 第183章 惊悚的食盒 凤倾华下意识伸手就拍了战北霄一巴掌,恼怒道:“你耍什么疯!” 这一巴掌可是实打实的,宣统帝等人都能听到实打实的一声闷响,更别提发凤倾华毫不掩饰毫不做作的一声怒喝。 众人齐齐地将视线挪到二人身上,此刻显然也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做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凤倾华也反应过来,扭头的动作犹如慢镜头一般,隔了好几秒才敢看向宣统帝,脸上的表情又是尴尬又是局促。 自己刚刚,好像,似乎是,暴揍了宣统帝的儿子? 他这般爱子如命,该不会直接跟她翻脸吧? 凤倾华脑子里面快速闪现出一幕幕画面,就见宣统帝怒喝一声:你竟然敢打朕的儿子,来人,拉出去,杖毙!杖毙之前先来一遍凌迟!” 突然,腰被人捏了一把,疼痛感让凤倾华回神,对上战北霄那双幽深的目光,那里面一片平静,也没有自己当着众人面被人打产生的怒沉。 战北霄眯眼看着凤倾华:“多谢王妃帮本王捶背,只是这里人多眼杂,还是等回府之后再说吧。” 宣统帝有些不信,开口道:“捶背?那力道,平常人都该打成重伤了吧?” 战北霄道:“儿子与王妃平日就是这般玩闹,神医说我的骨骼正在恢复期,比较硬,不够柔软,需要大力的按摩才能有用,王妃的劲道也是经过神医指点特意练的,否则就她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力。” 闻言,宣统帝便信了,笑着捋了捋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满是赞赏地看着凤倾华:“七王妃照顾老七有功,该赏,前段时间西夏新进贡来一些柔云丝,赐百匹,还有金镶玉十件,裴翠玉一尊。” 凤倾华看着这个平日里精明,却被自己儿子哄成二傻子的宣统帝,莫名就觉得他有些可怜。 腰又被捏了捏,战北霄沉声响起:“愣着干什么,还不谢恩。” 凤倾华反应过来,手脚利落地行礼欠身,极力控制住上扬的嘴角。 这要是打一拳战北霄可以得到这么丰厚的赏赐,她可以打到他英年早逝。 “多谢父皇,父皇放心,儿媳一定尽心尽力地照顾王爷。”“照顾”两个字咬得极重。 宣统帝满意地点点头。 凤倾华顺势就站到了战北霄的身后,不给他丝毫暗算自己的机会。 很快,宫人便将白子扬验尸的结果呈送上来,宣统帝看了一遍之后便递给了颜如卿等人,之后又送到了凤倾华的手上。 凤倾华看了看那些人肚腹内的情况以及皮肤状况,点点头:“父皇,白仵作上面的情况跟儿媳与王爷看到的差不多,皮肤表面的红是因为皮肤下面一层的血光爆开导致的充血,同时内部的心脏以及肾肺快速的衰竭,太医顶多只能够在初期的时候查出心脉过快,差不出其他。但是您知道的,心脏是身体之源,心脏衰老就表示整个人的生命力都在加快流逝,就好比咱们正常人三百六十日为一年,这些人则是十年如一日,要不了一个月就会衰竭至死。” “在加上肾肺衰竭会导致机能毁坏,这只能是因为中毒导致,瘟疫是从外部摧毁,这几人却是从内部开始衰老,要是儿媳没有看错,这几人,年纪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岁,不该有百岁老人一般的身体,儿媳觉得,可以将白仵作召进来。” “几位大人觉得如何?”宣统帝听了凤倾华的话,面色也跟着凝重起来。 颜如卿沉声道:“下官赞同王妃的话。” “臣附议。” “臣附议。” 南宫极看着其他三人,哪怕是心中不甘,也只能跟着道:“臣也附议。” “既然如此,那就宣白子扬进来,将这些都详细说说。” 很快,白子扬就走了进来,他的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大小的东西。 宣统帝疑惑:“你这手上提的是什么?” 不等白子扬说话,身旁的宫人已经小声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宣统帝的表情顷刻间凝固,随即,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大胆!你怎能将这种东西拿到皇宫来!“宣统帝怒道,仔细去看,放在案几上的手都在颤抖。 凤倾华连忙道:“父皇且慢,里面的东西是我让白子扬带进来,为的就是同父皇说清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有什么是说不清楚的,你需要带着这种东西进来!这里是皇宫,不是菜市口!”宣统帝满是不悦地道,若不是因为战北霄在此,又因为自己刚刚才赏赐了她,宣统帝一定会将凤倾华赶出去。 隐约间,都好像有那么一股血腥味在整个御书房弥漫。 凤倾华丝毫不慌,开口道:“父皇,您跟几位大人都不是专业的医者,所以对于儿媳适才说的话可能都还是一知半解,所以才带来实物给各位辨认。” “要如何辨认?那些东西不都长着一个样子吗?”宣统帝此刻已经拿着帕子捂住口鼻,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干呕出来。 凤倾华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拿出一个类似现代手套的袋子,套在自己的手上,随后从白子扬的手中接过盒子,蹲在地上,从里面掏出一样红彤彤的东西。 突然间,整个御书房寂静一片,下一秒,呕吐声四下响起。 最为夸张的便是宣统帝,若是刚才只是说话不顺畅,那么这会已经是开始翻白眼,脸话都说不出来,直接仰在椅背上,脸色惨白。 宫人一边顺着气一边道:“大胆,大胆!” 凤倾华表情无辜:“父皇,这个就是那其他几个人的心脏,您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宣统帝摇头,也不知道是在说没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还是在说他一点不想看。 凤倾华点头:“也对,这样确实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您稍等。” 说着,将那团肉放到地上,又从里面掏出来一颗,开口道:“这是一位枉死少年的,能看出来了吗?” 宣统帝继续摇头。 凤倾华依样画葫芦,陆陆续续拿出了五团,就这么整整齐齐地放在地上,排成一排,场面堪称惊悚。 偏偏,凤倾华的表情淡定,好像面前的放置着的就是几只颜色有些过分鲜艳的水果蔬菜。 宣统帝的双眼都快突出来,看着那血红的几团,身体摇摇欲坠,心口发闷。 战北霄见她迟迟不动作,知道这人又开始戏弄人了,没看见除去他跟白子扬之外的人脸色都不好看么。 “好了,快说重点吧。”战北霄沉静地道,语气中带着旁人没有察觉的宠溺。 凤倾华看着他,对着他笑了一下,这才淡定自若地开始讲解:“父皇,还有各位大人请看,这几颗都分别是,少年,中年,老年人,以及中毒死亡之人的心脏,跟这第一个之间有着很显然的相同点跟不同点。” 第184章 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颜如卿毕竟是常年跟尸体打交道的,虽然也觉得这场面有些让人头皮发麻后背发凉,到底也还算缓了过来,听着凤倾华的话也是起了疑,开口道:“怎么说?” “颜大人请看。”凤倾华带血的手指着第二颗:“您觉得这个如何?” 颜如卿顶着发麻的头皮道:“嗯,颜色比其他的鲜红,形状也比其他的完美。” “是的,那这个呢?”凤倾华指着第三个。 “额,第三个的话,颜色略微暗些,形状有些肿大”说到一半,颜如卿伸手捂住额头,嘴唇发白地道:“肉质有些松散,上面还有一些细小的孔。” 说完,立马闪离凤倾华几丈远,深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 凤倾华称赞道:“颜大人真是观察入微。” 颜如卿摆摆手,心中却是嘟囔道,这七王妃不是传闻胆小如鼠,性格内向么,怎么捏着那一颗颗心就好像是捏鸡蛋一样。 凤倾华又看向南宫极:“父亲,您也来看看?” 南宫极蹙眉:“南宫月落,你少在这里唬人,每个人因为体质不同,年岁不同呈现出不同的状态很正常,与世上不可能有相同的树叶纹理一样,这世上也没有相同的心脏!你这样拿着几个死人的东西比较,有什么根据?” 这话说的毫不留情,就差没有直接说凤倾华就是凭借着这些人不敢见血腥的心理在这里胡言乱语,扰乱视听,借此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凤倾华闻言却是笑了起来,笑的漫不经心带着几分惬意,随后,十分善解人意地道:“父亲,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南宫极一听,心口的一口血差点呕出来。 这种仿佛是不愿意跟一个孩子计较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南宫极当官这么多年来,对他不屑的有之,对他忌惮的有之,从没有人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一样,这简直就是将他的智商扔在地上摩擦,他的自尊心怎么可能受得了。 “本王懂你不够,你还想让别人来懂?”冷不防,一个阴戳戳的声音响起,周围仿佛一阵阴风席卷,气温都跟着下降了好几度,配上地上的血腥,只差有几缕幽魂飘过便差不多是阴曹地府的气氛。 凤倾华朝着战北霄白了一眼,指着身侧地下道:“那既然王爷懂,那王爷不如来说说?” 这话本就是为难,毕竟,凤倾华可不觉得战北霄这样的人会纡尊降贵来看这种东西,能杀人,会杀人是一回事,至于尸体的结构只怕就没有那么钻研。 正准备自己开口解析,就听到男人沉声道:“那几具红尸的心脏形状与中年人差不多,颜色与少年人差不多,肉质如同肉糜与老年人差不多,上面的血管却中毒的差不多,至于不同点便是明明是二十多岁的心脏,却展现出多龄化。” 凤倾华闻言,倒是对战北霄举了举大拇指,竟然连多龄化都发现了,脑子不错。 战北霄挑了挑眉,唇角一掀,若是他这会身后有尾巴,只怕已经翘上天。 南宫极道:“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我已经说了,每个人心脏不同,天陵王朝百姓何止千万,你仅仅凭借这么几个就能够证明这个人是因为中毒衰老?” 凤倾华挑了挑眉:“看来,父亲还有疑虑啊,没关系,我可以继续证明。” 说着,凤倾华又蹲下身子,开始往那盒子里面掏。 颜如卿刚刚呼吸过几口空气回过神来,就看见这一幕,就连呼吸的声音都跟着轻了,虚软的道:“王妃,您,您这又是要做什么?” 白子扬在一旁木着脸解释:“王妃让我把那几人的脏器还有肾肺都带来了。” 在场的人听完都要疯!脑子里面全都是地面铺满血红肉团的画面。 这几颗心脏就已经让他们有些手脚发软,头晕眼花,再来几次,他们的心脏只怕是也要跳出来跟地上那一堆肩并肩。 “住手!”宣统帝突然从椅子上坐直起来,双手按在案几上大喊道。 凤倾华掏脏器的手一顿,仰头看着宣统帝:“父皇,您可是相信我的话了?可是丞相还不信,我得说服他。” 宣统帝恶狠狠地瞪了南宫极一眼,随即盯着凤倾华的眼神中带着无奈:“七王妃,你怎么尽捣鼓这些东西,就算要证明,也换个,不那么血腥的方法吧。” 凤倾华闻言,沉吟了一下,询问道:“换个方法,父皇信吗?” 宣统帝点点头,信啊,怎么不信,要说不信这个胆大的儿媳妇就又要开始往那盒子里面掏东西了,他年纪大了,不禁吓的。 凤倾华闻言笑着道:“父皇您相信就好,这几人并非中毒,依照儿媳的观察,这几人的年岁在二十到三十之间,中毒大约在十天到两个月之间不等,等到查到他们的身份就能够证明儿媳所言不虚,另外,这毒是专门攻于人体器官以及血管毛囊,儿媳认为这是一场穷凶极恶的阴谋,背后之人大约是想要拿这些人做一些不入流的试验,这些人,应该就是试验的失败品。” 宣统帝听得毛骨悚然,随后就是一阵懊恼,究竟是谁,竟然敢在皇城脚下做出这样的事情,若非顺天府发现的早,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南宫极冷哼道:“这些都还是你的猜测,依旧没有确切的证据,怎能任由你红口白牙。” “怎么会是红口白牙”凤倾华笑道:“之前我还不确定,现在我很肯定,三妹同这些人一样,只是她现在还只是血管毛囊开始变异,若是时间再长下去,就会伤及肾脏,要不了两个月就会中毒身亡。” “你的肯定?你是太医还是大夫?仗着在深闺里面看了几本杂记,凭借着王爷对你的宠爱就敢说这样的大话?南宫月落,就算你是我的女儿,我也不会站在你这边混淆视听。”南宫极义正言辞地道。 凤倾华听得好笑,这南宫极现在是被自己逼急了都开始耍不要脸了。 第185章 战北霄对我有偏见 “父亲,适才你明明都已经答应了要送三妹进宫,怎么这会三妹都还没有进宫您就开始要出尔反尔了?就算我不是太医,也不是大夫,但是您说的话也不该因为我的身份收回吧?”凤倾华勾唇笑看着南宫极。 南宫极目光深深地盯着凤倾华,然而对方毫不畏惧,双方就这样对峙了几秒,南宫极首先败下阵来。 南宫极开口道:“王妃多虑了,微臣说过的话自然不会再更改。” ”不会便好,我也觉得丞相大人不是这种人。” “行了,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此事就暂且这样,颜如卿,你派人将整个皇城都查一遍,但凡是身上突然起了类似红痕的都需要将人先隔离起来,看见可疑之人立即抓来严刑拷打。”坐在高座之上的宣统帝沉声道。 “下官遵命。” “另外,这件事照旧让七王妃去办,这块是能够调动京城禁军的腰牌,五城司的兵马可以任由你调动,一定要将幕后之人捉拿归案!” 凤倾华挑挑眉,她这是,又摊上了事情? 凤倾华正打算拒绝,伸手捂着自己膝盖就欲说话,就听到宣统帝道:“宸王刚刚大病初愈,暂时就协同你一起办案。” “协同?”凤倾华重复道,下意识看向战北霄。 男人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带着些许幽怨的意味。 凤倾华乐了,原本打算推诿的她立即点头,将那块腰牌接了过来,笑着道:“父皇放心,儿媳一定会带着王爷好好办案。” “嗯。”宣统帝虚弱地摆摆手:“既然如此,那就赶紧带着那堆东西退下吧,其他爱卿也回去休息吧。” 说着,被宫人扶着马不停蹄地离开了御书房。 凤倾华看了眼脚下,正准备弯腰去收拾,就被战北霄拉住了手臂。 男人目光冷冽地盯着白子扬。 后者十分有眼力见,蹲下身快速地将东西扔进去,发出细小的挤压声。 宫人们快速地拿着抹布在地上跪着擦拭,凤倾华则是被战北霄直接拉着进了旁边的偏殿。 “洗手。”战北霄指着铜盆吩咐道。 凤倾华看了看脱去手套之后的手,手指白皙,并没有沾染上什么东西。 战北霄看着她的动作,冷嗤:“不脏就不洗?碰过那些污糟的东西你还吃得下饭?” 凤倾华挑眉,点头:“吃的下啊,有啥吃不下的?” 当初她在检验科上班的时候,争分夺秒的,期间休息的空档也不过只有几分钟,哪有时间给你去慢慢的洗手,很有可能你前一秒种还在解剖内脏,下一秒就脱手套吃饭了。 也不是不觉得恶心,而是早就已经习惯了。 战北霄沉着脸看她,随后直接拉着她的手就按在了水盆里,动作粗暴,可是之后却是开始十分认真仔细地帮她清洗,一根一根地,连指缝都没有放过,好像凤倾华的手刚刚是碰到屎一样。 就算是动作再温柔,可是一边洗一边搓,而且还洗了十几遍,每洗完一边就要抬着仔细看一遍,之后又抹一层香胰子继续洗。 就那么一只手,竟然洗了足足一个时辰。 “行了行了,别洗了,再洗我的手都要洗脱皮了,你看看,都红了。”凤倾华一边说着一边挣脱开,将手藏在身后瞪着眼睛满是委屈地看着战北霄。 “我看看。”战北霄道。 凤倾华后退两步,这才慢吞吞将手伸出,那白净的掌心上纹路细致,隐隐泛着一层红润的色泽。 女子站在那里,抬着手,眼神戒备地望着他,看上去又是迷蒙又是可爱,战北霄心中的不满稍稍消散了几分,声音却还是一如之前的冷硬:“再洗一遍。” 凤倾华撇嘴:“你都洗了十八遍了。” “最后一遍,你自己过来洗还是我过去抓你?”男人挑眉看她。 凤倾华看懂了男人的威胁,如果她自己过去,那就是一遍就算了,如果她被迫过去,那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我自己洗。”凤倾华垂头丧气。 宫人闻言早已伶俐地又换来了一盆水,这盆水稍有不同,里面隐隐散发出一股清淡的梅花香气。 凤倾华眼前一亮:“这是雪山的雪水?还是用梅花上的?” “嗯。”男人应道。 凤倾华咽了咽口水,普通一壶水就已经是耗费了无数财力精力从雪山之巅运来,泡茶就已经是奢侈,这会却要用这么一大盆来给她洗手。 战北霄就站在一旁,凤倾华磨磨蹭蹭地在水里划拉着,每次试图要将手抬起来的时候,男人就会用沉冷的声线开口道:“再泡一会。” 凤倾华可怜巴巴地道:“战北霄,你对我有偏见。” “没有。” “就有!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血腥?” “没有。” “就有!你是不是嫌弃我?” “没有!”战北霄磨牙。 凤倾华偏头看他,撇嘴道:“当初你浑身是血的时候我背着你一路赶到岩洞里我都没有嫌弃你。” 战北霄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凤倾华没看她,盯着自己的手又继续可怜道:“当初你让我给你做饭,我可是冒着手指变粗,身上沾染油烟的风险给你做的饭,哎,算了,果然人不能太好啊。” 说着,凤倾华就转身,准备趁着战北霄还没回神的时候离开。 心中忍不住窃喜,她真是机智,早知道就应该早点用这招了。 谁知道,她刚走了一步,就听到背后衣袂窸窣微动,肩膀被人按住,随后就被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直直面朝着战北霄,还没等反应过来,嘴唇就被紧紧的吻住。 凤倾华一下子瞪大了双眼,脑子里闪现出死亡三连问: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就被吻了? 还没等她思量过来,战北霄已经松开了他,男人双眼灼热,深深地望着她,语调沉稳地道:“这下相信了?本王没有嫌弃你。” “啊?”凤倾华下意识长大了嘴。 “还是不信?”战北霄蹙眉,薄唇轻抿,似乎还有些费解,眼见着又要倾身下来,凤倾华下意识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唇,男人的吻就落到了她的手背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如同一点冰晶的小雪花,在她有些温热的手背上,慢慢地化开。 战北霄伸手拉过凤倾华的手,伸到自己的唇上,五根手指依次碰了碰。 凤倾华瞪大了双眼,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他的动作。 他明明嫌弃得让她洗了十几次,这会又为什么要碰她的手指,还是用唇,他不是有洁癖吗? 所以他刚刚让她洗那么多遍,就是为了折腾她吧,对,就是这样的。 凤倾华倏地将手收回背后身后,只觉得手指好像被门夹了一样正在不断地突突突地酸胀。 第186章 针对 “你,你”凤倾华你了半天还是没有问出来他这样算是几个意思,转而道:“时间不早了,回吧。” 夜幕已至,凤倾华走出宫门之后便发现宫道两边的灯盏已经亮起,远远地依次排列开。 宫人守在门口,轻声道:“王爷,王妃,太后娘娘宴请您二位,皇上皇后娘娘已经过去了。” 凤倾华挑眉看向战北霄,用唇形说道:“鸿门宴?” 战北霄走出门来:“不想吃就回去。” 凤倾华一听,扬眉,这么刚? 想起之前昨日太后便“邀”她进宫,既然今日已经来了,那便索性过去看看便是。 “那就去吧,正好饿了,也不知道太后那边的膳食如何,如果味道不错就多走动走动,要是不行,那以后就别找我吃饭了。”凤倾华说着便道:“王爷,臣妾没去过太后寝宫,劳烦您带路?” 战北霄伸手就牵起了凤倾华的手:“别担心,有本王在,没人敢欺负你。” 凤倾华笑了:“王爷,我脸上又没有写着好欺负三个字,怎么会有人想要欺负我呢?” 战北霄没说话,两人直接绕着路走,凤倾华道:“王爷,这里离御花园不远吧?” “嗯。” “那咱们绕路过去一趟吧,臣妾还没去过御花园呢?听说御花园里花卉奇珍无数,难得来一次,我们去看看吧?上次顺嫔的事情,臣妾都没时间进去。” 战北霄没说话,却是带着凤倾华就直接朝着御花园去了。 此刻西边的阳光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丝光辉,整个御花园中都靠着青石板两盘的灯火映照,别有一番风味。 两人肩并着肩夜游御花园的消息不多时便被宫人传进了太后寝宫之中。 太后锐利的眼眸中满是不悦,跺了跺手中的拐杖:“这个七王妃,简直是无法无天!竟然如此蛊惑老七,皇帝,不能再任由她如此下去了。” 宣统帝此刻就坐在太后的身边,听到太后的话微微蹙了蹙眉头,看向跪在下面的宫人:“你们可说清楚了,太后正等着他们用膳?他们却还有闲心去逛御花园?” “回皇上,千真万确,奴婢亲耳听到王妃说自己还没逛过御花园,之后王爷就带着她绕去了御花园中,之后王妃还进了篱笆里踩摘鲜花,王爷就站在一旁等着,并没有出声催促,奴婢是担心太后皇上皇后久等,这才赶紧来禀报。”宫人跪在地上语速飞快地将事情说了个清楚。 “你听听,你听听,这二人哪有将哀家放在眼中,我看,他们根本就是巴不得我饿出什么好歹!果然跟他娘一样,不识好歹!” 宣统帝听到太后提起故去的爱妻,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这不悦并非是针对战北霄,而是那七王妃南宫月落。 “母后说的极是,这二人着实过分,不过老七大病初愈,双腿刚刚能够行走,性子跳脱些也算是情有可原,至于那七王妃,回头定要让老七好好教导,切不可如此不敬长辈不分场合。” 第187章 白痴 太后如何听不出皇帝这是打算继续纵容战北霄,可是她能说什么,她对于战北霄的态度,一直都很迷,既像是过分宠爱,又像是不愿管教。 拿战北霄没有办法就算了,太后怎么能够忍受自己拿一个小小的王妃也没有办法。 冷嗤道:“老七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不守妇道的王妃也值得他这么哄着捧着,为了她,连哀家这个皇祖母都不想搭理了?” “母后多虑了,那七王妃虽然性格算不得什么大家闺秀,但想来也不会做什么出格之事,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宣统帝没说的却是,就凭着他儿子那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会容忍一个背叛自己的女人?还只是打断腿?别说他今日看着那七王妃好端端的,能跑能跳,就说他儿子那副宝贝的样子,也不像是出了什么问题的样子,八成又是十二那个缺根神经的傻儿子胡乱听说了什么。 皇后在一旁寻了个空隙,终于忍不住问道:“皇上,七王爷的双腿真的好了?” 宣统帝瞥她一眼:“朕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皇后表情一晒,讪笑道:“那还真是天大的好事,想来是皇上给订了这门亲,冲去了七王爷的晦气,这才让他大病痊愈呢。” 宣统帝稍稍高冷地点点头。 正说着,就听外面宫人禀报:“十二王爷到。” 听到十二王爷的到了,太后脸上的僵硬才稍稍缓和了不少,又了几分喜色:“我哀家的小乖乖来了,快进来。” 战青缨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匆匆行礼后便开始四下查看,随后挠着头道:“皇祖母,七哥呢,不是说要一起用膳吗?” 太后冷嗤:“你七哥,现在是娶了媳妇忘了爹娘,又怎么可能将你皇祖母的邀约看在眼里。” 战青缨闻言,不解:“七哥不是都把人打残废了吗?” 听到这话,宣统帝却是冷哼了一声:“堂堂王爷,连点辨别真假的能力都没有,镇不住地你这些年去山上都学了些什么。” “啊?假的?不可能吧?我还专门去酒肆里面听的,书上不是说,想要知道一些隐秘之事,不能大张旗鼓去询问本人,而是因为在这些酒楼茶肆之中,便会有知情人透露么?我可是确定了好几遍呢,再说了,那日七哥明显就是一副不高兴的表情,而且又不见七王妃,这难道还不是真相?“ 宣统帝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地主家的傻儿子大概都比他聪明。 正说着,就听到宫人再次通传:“七王爷,七王妃到。” 战青缨随后扭头朝着大门口看去,一眼就看见了正举步走来的战北霄,下意识震惊地瞪大了眼。 “七哥!你的腿好了!”战青缨跑到战北霄的身边,绕着他转了好几圈:“七哥,你快,你快跳两下给我看看。” 战北霄按捺住翻白眼的冲动,冷冷地道:“白痴!” “七哥,你这是变戏法么,之前明明都还站不起来的,怎么突然就站起来了?你前两天该不会是装的吧?”战青缨激动地道。 可是就算他是不是有口无心,可也说出了在场其他人的想法。 太后跟皇后都是这么认为,觉得战北霄之前根本就是假装伤残,一方面让人掉以轻心,一方面让宣统帝心中怜惜。 至于为什么突然好了,那自然是他要开始有什么动作了,于是看着他都不由得警惕起来。 “你这人说话就奇怪了,装什么不好要装瘫痪,你倒是这么装几天坐在轮椅上给我看看啊。”一个清脆的声音不悦地自战北霄身侧响起。 战青缨刚刚一直忙着看战北霄的腿,眼睛就没往上看过,听到这话这才去看旁边的女子。 只见女子一身亮眼的宮装,五官只能算作清丽,却有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就这看着,能直直看到人心里去。 战青缨莫名觉得这双眼睛有些眼熟,一时间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听到这话下意识就道:“不,我没有那么意思。” “那么大人了,说话能不能多在脑子里面转两圈再说出来,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家王爷故意欺骗皇上皇后太后了?那可是欺君之罪,我家王爷可吃罪不起。”凤倾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道,哪来的小白杨,连话都不会说。 之所以说他的小白杨而不是故意装单纯则是因为他一直在战北霄的身边转悠都没有被打出去,应该跟战北霄关系不错,说这样的话,那多半就不是故意的了。 战青缨委屈地道:“我,我真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太高兴了,我不想七哥一直病着,他以前可神气了,我,我,七哥,说错话了,你打我吧。” 说着,睁着一双鹿眼可怜巴巴地看着战北霄。 第188章 投喂 凤倾华看看满是冷漠的战北霄,又看着这个单细胞的王爷,只觉得这二人站在一起带着十分搞笑的反差萌。 “那个,王爷,咱们确定要一直站在门口,喂蚊子?”凤倾华说着,煞有介事地拉了拉自己的袖子。 战北霄闻言,一手拉着凤倾华的手,直接将战青缨推开几步远,随后进了殿内。 战青缨眼巴巴地跟着二人的脚步往里走,视线落在二人的双腿上。 七哥的腿好了,走的挺稳,不错。 他这个七嫂,看样子腿也没瘸,看来七哥还是舍不得。 太后看着关系亲密的两人,冷嗤道:“哀家请你们吃饭都请不动了,老七你现在是真不将哀家放在眼里了。” 战北霄沉默,一个字也不说,带着面具,也看不出表情,但是不用看也只是,太后都被他冷遇惯了。 遂将视线转向凤倾华:“七王爷一向是这样目中无人,那七王妃呢,难道也这样有样学样?丞相府都是这样教你为人妻的?” 说着,一顶大帽子就这样扣了下来。 凤倾华感觉到身旁的战北霄有些不悦,捏了捏他的手,随后将手从他手心抽出,上前两步,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个荷包。 “皇祖母误会了,孙媳是听说您近日因为天气干燥,有些心火上涌,所以特意让王爷带着孙媳去了一趟御花园做了这么一个鲜花香囊,随身佩戴在身上,对头脑都有清明的作用。” 宫人闻言将荷包送到了太后的手上。 太后拿着闻了闻,香味确实喜欢,不算浓烈,也不刺鼻,看着也不错,一时间气短了三分,只能冷哼道:“就算是为了哀家好,也不该让哀家这般久等。” 凤倾华连忙点头:“皇祖母说的极是,下一次孙媳一定会早早过来聆听皇祖母的教诲。” 这下,将太后最后想要说的话都给顶了回去,只能长长地嗯了一声:“坐吧。” 皇后坐在一旁看的惊奇。 要知道,曾经就有一位王妃让太后不喜,被故意找了错处责罚,之后可是哭着回去的。 没想到自己这位侄女,年纪不大,做人倒是圆滑。 想到自己当初还恐吓她想要让她当自己的眼线,简直是可笑,说不定当时她在心里就是在编排自己吧,这么想着,皇后不由得瞪了凤倾华一眼。 很快,膳食一点点地摆上来,二十几道菜摆的满满当当,六个人就围着圆桌坐着,并没有言语,就这么认真的用膳。 突然,宣统帝的目光就盯住了某处,随后,便是皇后,太后,最后战青缨这后知后觉的傻小子也齐齐朝着那处看去。 就见战北霄竟然在用公筷不断地夹菜放到七王妃的碟子里面,那碟子里面已经隐隐约约堆成了小山。 凤倾华原本是没怎么当回事,可是一抬头就瞧见对面几人的视线,于是也跟着看向那小碟子。 凤倾华反应过来,笑着道:“王爷,这些菜味道都不错的,您可以放心吃。” 闻言,几人这才脸色缓了缓,原来只是试菜。 战北霄也没有多说解释,只是依旧在不断地给凤倾华夹菜,一副就要将她投喂饱的架势。 第189章 吃完就走 凤倾华瞧见战北霄这状况,只觉得,这个人,还真是不遗余力地黑她,就这样当着家人的面不断地表现出对自己的好,等到时候他把自己休了,也只会让人觉得,休的好,这种吃软饭的女人,就应该直接逐出门去。 其实对于战北霄要对她进行放养式的策略她是一点意见都没有,那到时候她主动犯错被休,那她认了,可是现在他这是直接打算舆论式的策略啊。 那可不行,她凤倾华可以犯错,犯错也愿意承担后果,可是他现在搞的这个,完全就是将她陷于不义啊。 到时候外人说的都是,那谁谁谁,七王妃,好吃懒做,吃个饭还要让自家夫君给自己夹菜,当着祖母爹娘小叔子的面都不收敛,这样的人,活该被休几百次。 凤倾华越想越不能忍,果然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脸上的表情越发显得热情灿烂:“王爷,您别光顾着臣妾啊,该是臣妾服侍您用膳才对嘛。” 说着,伸了筷子夹了一旁的菜肴,直接放进了战北霄的碗里。 战北霄没想到凤倾华会突然有此动作,盯着碗中的菜顿住,眉头微微拧了下。 这一下,战青缨直接倒吸了一口气在,直接吓得端着饭碗后退一步,双眼紧紧地瞪着凤倾华。 完了完了,这位七嫂简直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七哥可是有很深洁癖的,别说很少跟人同桌吃饭,就连布菜都得是用公筷夹到碟子里面。 这七嫂到底是太紧张忘记了,还是脑子不好使,只希望七哥顾及着这会还有皇祖母和父皇在能够稍稍收敛那么一点点的脾气,否则,这顿饭怕是没法吃了。 不光是战青缨这么想,在场的其他人也是这么想。 宣统帝看着凤倾华,略微的摇头。 原本以为是个伶俐的,没想到也是个愚笨的,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搞懂老七的习惯,待会要是被打成了重伤,他该怎么跟丞相交代,万一老七再不小心用力过猛直接把人打死了他要怎么帮着遮掩。 皇后则是双眼中满是精芒,心中无比期待,身子忍不住前倾。 太后本就对二人不喜,若是他们直接当着太后的面闹起来,待会可就是新账旧账一起清算。 至于太后,心里想的更是简单,巴不得凤倾华吃点教训,现在有人代为出手,她到时候随便说两句安抚的话便是。 就见凤倾华轻笑道:“王爷,我觉得这道菜最好吃,您快尝尝。” 战青缨心想,最好吃又怎么样,你现在就算递的是龙肝凤胆都救不了你的小命了七嫂。 谁知,战北霄听到凤倾华的话眉头突然舒展,微微颔首,将那筷子菜夹起放到口中咀嚼了下,遂道:“不错。” 将最好的分享给他,这个觉悟不错,他很满意。 这一声,却是将战青缨吓的不轻。 七哥这是病好了,连洁癖都没了? 这可是别人用过的筷子。 然而,这都不算是最震惊的,接下来,他便看见那位浑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七嫂笑了笑,又拿着筷子给七哥分别依次夹了菜,那些菜毫无意外地被七哥吃进肚腹。 战青缨慢慢恢复了过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用膳,倒是其余三人全无胃口,目光时不时地盯着亲密的二人,有些食不知味。 战北霄足足用了两碗饭这才停下,顺便还抽空问了凤倾华一句:“你用好了吗?” 凤倾华十分乖顺地点点头:“多谢王爷关心,妾身用好了。” 战北霄“嗯”了一声,扫了一眼桌上的其他人:“那走吧。”说着就站了起来。 凤倾华万万没有想到,战北霄竟然这么直接,说是来用膳的就真的来用膳,用完站起来就走。 看了太后一眼,果然,太后她老人家此刻脸上乌云密布,阴郁忍怒的模样,有些可怕。 皇后则是心中暗喜,这战北霄一向是这样不讲规矩,之前因为受伤所以太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怕是不会这么轻易纵容。 果然,太后听到战北霄这话,手上的拐杖重重地在地上捶了好几下,怒声道:“说走就走,经过哀家同意了吗?” 战北霄却是淡淡地看着太后:“皇祖母为什么不同意?” 为什么? 还用问为什么? 太后一听,胸口都气的起伏起来。 “哀家还没说你们可以走!老七,你现在是完全不将哀家放在眼中了是不是?” 战北霄定定的望着太后,双眸冷然。 凤倾华被战北霄拉在身侧,瞧见这副剑张跋扈的模样,偷偷地伸手拉了拉战北霄的衣袖。 太后眼见的瞥见,怒声道:“是不是你在哀家跟老七之间挑拨离间!” 太后这话说的都浑身颤抖了。 宣统帝是个孝子,见太后气成这样,顿觉不忍,连忙上前搀扶太后:“母后,您别气了,这孩子就这脾气。” 偏偏,不能太后缓过来,一旁的战青缨开口道:“是啊皇祖母,您忘了?七哥从来都是这样的,也算不得挑拨离间吧。” 闻言,太后一把甩开宣统帝的手,又是委屈又是愤怒:“哀家是他的亲祖母!哀家为了她去庙里祈福一去就是半年,可是他呢?可曾念过我一句好?” 宣统帝一阵头疼,知道太后这是要开始无理取闹了。 “母后.” “还有皇帝你,你给他指的这是什么媳妇,自己的夫君做的不对的地方都不加以引导,反倒是站在那边默不作声,娶她回来有什么用!趁早休了!” 这时候,战青缨又在一旁幽幽道:“皇祖母,这婚,好像是太子哥哥帮七哥求的。” 闻言,太后立即看向皇后:“还有皇后你!你哥哥怎么会教出这么无能的女儿,你到底怎么教导太子的,堂堂太子,不想着为国分忧,反倒是当起了红娘,岂不是让人平添笑话!” 原本在一旁看戏的皇后冷不防被针对,一脸的懵逼,心中叫屈不已。 当初太子要跟南宫月落退婚,难道不是太后提议,反正老七也废了,索性为二人赐婚的吗,怎么转过来又怪到她的头上? 可是皇后敢说什么,只能诺诺称是。 第190章 跟你说话我是猪 太后见皇后这般听从自己,心口的怒气稍稍缓解一分,带着几分挑衅地看向凤倾华。 凤倾华则是一脸莫名地迎接着太后的视线。 她怎么感觉,她那么无辜呢。 开始说她挑拨离间,这会又怪她不作为,当皇家的媳妇都这么憋屈的么? 正在凤倾华想着,自己应该伏低做小糊弄过去,还是直接跟太后刚到底的时候,就听太后直接开口道:“老七,你这就休书一封,把她给休了!” 凤倾华一听心中一跳,莫名有些激动。 战北霄深邃的眸子盯着太后,眸中寒光闪闪。 太后莫名就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心虚。 太后强忍住这冷气道:“不休也可以,但是,你这王妃太不识大体,今日你就自己先回去,哀家将她留在宫中呆上几日,好好管教一番再给你送回去。” 闻言,凤倾华的眉头微微蹙起,交给太后管教,太后凭什么管教她? 同时,凤倾华突然感觉到四周开始冷冰,呼吸都跟着有些压抑的透不过来。 感觉到窒息的不光是凤倾华,就连战青缨,皇上皇后也感觉到寒气上涌,近乎窒息。 战北霄冷笑一声,一言不发,直接就拉着凤倾华离开。 太后感觉到身体稍稍的缓和,颤抖着手指着二人离开的方向怒声道:“皇帝,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好儿子就是如此忤逆哀家的,哀家,哀家可是他的祖母。” 宣统帝这会看着太后的眼神也淡了不少,站起身到:“儿子想起还有奏折要批,这就走了,皇后你留下陪太后说话吧。” 战青缨也连忙道:“皇祖母,快要宵禁了,孙儿也先走了,改日再进宫陪您。” 太后被宣统帝这冷漠的表情刺伤,指着门口对皇后道:“皇后,你看看,这对父子俩,根本没有将哀家放在眼里,竟然一个两个,敢这么对哀家。” 皇后心中不屑,可面上却是安抚道:“母后且放宽心吧,老七向来都是这个样子,毕竟,不是在宫中长大,有些野性难驯也是正常。” 太后冷哼:“不过是山野女子所生,自然没什么礼数,偏偏皇帝还拿他当宝贝一样,整天带着个面具,既然这么见不得人,就不要整天进宫晃。” 皇后见太后如此不待见战北霄,心中又松快了几分。 太后突然开口道:“既然这七王妃不听话,那就再找几个听话的侧妃,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皇后苦笑:“可是王爷他,怕是不会配合吧。” 太后怒声道:“他敢拒绝?哀家可是他的祖母!就这样办了,正好青缨也要选妃,你就一起办了吧。” 皇后将太后扶到后面坐下,一边道:“可是王爷虽然好了,那容貌却是毁了,只怕,也没有哪家嫡女愿意嫁过去,而且还只是侧妃的位置。” 太后这会本就在气头上,直接道:“他还想配嫡女?你直接找几个身份差不多的庶女便是,容貌才华是其次,只要听话好拿捏便是,多的是家族愿意跟皇家结亲。” 皇后本就是故意说的,战北霄双腿好转,对于她来说还是很有威胁的,可如今太后发话,要找庶女,那些个家族相比也就明白,绝对不会将宝压在他的身上,这样一来,就算是战北霄日后容貌有可能恢复,也绝对不能跟她的太子抢夺皇位。 皇后恭敬地道:“是,母后放心。” 而另一边,凤倾华被战北霄一路拽着从太后的寝宫出来,也没叫步辇,就这么走了一刻钟,手如同铁钳一般将她手腕攥住,让凤倾华想要甩开都不可能。 男人身高腿长,走的又快,凤倾华只能小跑才能跟上,见男人还是没有减速的打算,不由得急了:“王爷,王爷,你走慢点。” 男人充耳不闻。 “战北霄,你停下,我走不动了!”凤倾华索性蹲下身子用全身的力量跟战北霄对抗。 战北霄终于盯住,扭头,冷傲的眸子盯着她,薄唇紧抿,满身的不悦满溢。 凤倾华可怜巴巴:“我又不是风筝,你走再快我也没法飞起来啊。” “你傻站着不走,等着她拉你去管教?”战北霄居高临下地盯着凤倾华。 “哈?” “平时跟我说话的时候不是挺气人的吗?怎么刚才跟个鹌鹑一样,你不会反抗的吗?” “呃?” 反抗谁?太后? 难道不是应该尊老爱幼吗? “今日我要是不在,你就要被欺负了。” 凤倾华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可是,她不是你的皇祖母吗?” “又不是亲的。”战北霄言简意赅。 “哈?”所以可以随便怼? 战北霄冷着脸:“不用将她当长辈,她不配。”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肃杀之意,这样的战北霄,是凤倾华很少见到的。 他虽然冷,可那只是对正常事物的反应,可像是谈及太后时的那么一副轻视的语气,让凤倾华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凤倾华愣神的时候,战北霄已经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继续往宫外走,只是这一次步伐缓慢了不少。 凤倾华难得有了一探究竟的想法,一边配合着他走着,一边偏头去看战北霄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道:“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太后?就是因为她不讲道理吗?” 战北霄默声不语。 凤倾华点了点下巴:“之前我就感觉她好像很不喜欢我,为什么啊,我好像并没有得罪过她吧。” 战北霄还是没有搭理她,任由她跟个小蜜蜂一样不断地在他的耳边嗡嗡嗡地说着话。 凤倾华一直在问,战北霄却是一直不作答,凤倾华自己都觉得无趣,伸手就将战北霄的手甩开,气道:“从现在开始,我再跟你说一句话我就是猪!” 说完,凤倾华直接就气的跑走了,留下战北霄站在原地,一脸的莫名,完全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就生气了。 凤倾华左拐右拐,走的格外坦然,反正皇宫四通八达,她还就不信没了战北霄她还出不去这个皇宫了。 而后发现,这皇宫,还真是够绕的,果然,她迷路了。 第191章 差不多小姐 凤倾华不由得扶额,沉思了一瞬,最后还是选择原路返回,却没有想到,就在刚刚跟战北霄分手的地方,一处廊柱旁,屹立着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 男人一身黑袍,双手背负在后,听到脚步声,回身抬眸瞥向凤倾华。 这人,怎么还在原地,莫非,在等她? 脑子里面刚有这个可能就被凤倾华抹掉,这人,多半是迷路了,他怎么可能好心等她,他没道理知道自己会回来找他。 凤倾华这会恨不得转身就走,毕竟,她才说了,再跟他说话就是猪。 她站着不动,战北霄也不动,两人就站在夜风中,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谁也没有挪动半步。 凤倾华有些生气,这人,傻站着干什么,倒是赶紧走啊,不会他也不知道路吧。 皇宫平时侍卫多的要死,偏偏这会一个都没有,现在不该是巡逻的时间吗? 在皇宫里面都敢这么消极怠工的? 就在凤倾华转身想要靠自己走出迷宫的时候,背后突然响起一道惊喜的声音:“七哥,你们还没走,是在等我吗?” 十二王爷整个人就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张开双手飞到来两人的中间,笑容明晃晃的,眼眸亮晶晶的。 凤倾华这会难得看到一个能够说话的活人,简直感激涕零,不由得道:“大兄弟,一起走啊。” 战青缨却满是嫌弃地看着凤倾华:“谁是你大兄弟,我是你小叔子。” 凤倾华抹了一把脸,表情尽量端庄:“小叔子,一起走啊。” 战青缨摇头:“不行。” 凤倾华错愕:“为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再说了,你是我七嫂,走在一起像什么话,我可不想明日宫里就出现什么嫂子私会小叔子的秘辛。”战青缨说着,还装模作样地距离凤倾华远了几丈,朝着战北霄靠近了些。 “七哥,一起回府啊。”对着战北霄,战青缨却是一副殷切的表情,说是狗腿都不为过。 战北霄眸子凉凉瞥他一眼,战青缨摸摸脖子,那里有些发寒,还感觉身子有些冷。 “七哥,你恨皇祖母就算了,我可是你最最最亲爱的十二弟啊,对着我就别释放你的冷箭了吧?”战青缨可怜巴巴地道。 “滚。”男人惜字如金,直接扔给他一个字。 战青缨感觉自己特别受伤,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副伤心失意的模样:“七哥,你越来越冷了,从前都是叫我滚开,现在,竟然冷淡到只有一个滚字,是什么改变了我们的感情?是时间?还是距离?看来我需要去你的王府暂住一段时间培养培养我们的兄弟情了。” 战青缨说了一大堆,却发现七哥这次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而是越过他,看向了他身后的七嫂。 战青缨有些气,看着战北霄:“七哥,是我在跟你说话,你的眼里能不能看到我?” 凤倾华在一旁凉凉地道:“别喊了,他已经聋了,我试过。” “胡说,我七哥耳聪目明着呢,他耳朵能听到几百丈高空的鸟叫,眼睛能够看到几百丈外的箭靶,厉害着呢。”战青缨开始捧吹自家七哥,那副自豪的迷弟模样,怎么看怎么有些似曾相识,好像她的那些徒孙们看向她的眼神。 只是,他确定他吹的不夸张么,那岂不是千里眼顺风耳了? 凤倾华想象到那画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战青缨不悦地道:“你笑什么?你不信?” 凤倾华一本正经地摇头:“我不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这样,我们到皇宫门口去,要是你在那喊他他能听到我就相信你说的。” “那有什么难的?这就走!”说着,战青缨回头,冲着战北霄雄赳赳气昂昂地拍着自己的胸口道:“七哥,你在这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证明给她看,你就是这么厉害,这么飒!” 凤倾华心中窃喜,余光中瞟见男人看着自己的目光中越发的深沉,凤倾华仰着头,十分傲然地跟在战青缨身后准备离开。 而后,她便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炽热的光凝聚在她的后背上,险些要将她洞穿。 等到拐角的时候,那光线才消停下去,凤倾华刚松了口气,然而还没等那口气下去,就感觉到背后冷意深深,却是战北霄不远不近地跟了上来。 偏偏,战青缨竟然都没有发觉,一边走一边还跟凤倾华说起话来。 “传言不假。”战青缨突然道。 凤倾华故意忽视掉身后的那条尾巴,疑惑地看着战青缨:“什么传言?” “就是说你,长相差不多,性格才艺差不多,性格差不多,是个差不多小姐。”说着,战青缨还上下打量了凤倾华一下,像是为了确定自己说的没错,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凤倾华笑了:“我这样的都叫差不多?你怕是没见过多少女人吧?哪来的脸这么评价我?” 凤倾华光是这一世的年纪都比战青缨大了两岁,被一个小屁孩评价自己差不多,可不是一个值得夸耀的事情。 战青缨冷哼:“我是见过的不多,但是曾经围绕在我七哥身边的女子一个比一个美一个比一个有才,你这样的,没机会的,别想着引起我七哥注意了,免得你日后内心不忿整日以泪洗面。” 凤倾华挑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引起你七哥的注意了?” “别装了,就没有一个女子会不喜欢我七哥的,不是为他要死要活就是要终身不嫁的,就光说他府上那位,至今都不肯离开王府。” “那个啊”凤倾华摸了摸下巴道:“不过她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估计三五年是出不来吧。” “关起来了?是你使的诡计吧?没想到你这女人还有点心计,那也没关系,还有很多,侍郎家的那位,可是我七哥的青梅竹马,才艺样貌都是上层,现在都没有嫁人,就是在痴等我七哥。” “那位啊,长得是不错,不过,据说上次故意去寺庙里偶遇太子殿下,这样也算是痴等?一边等一边找下家吗?这算不算是骑驴找马?” 战青缨顿了顿:“那还有那位北魏公主呢,为了我七哥都要死要活,如今都还呆在皇宫里面不愿意离开!” “不过她不是毁容了吗?她没毁容的时候以死相逼你七哥都没答应娶她,现在都毁容了,你七哥会因为她也毁容对她心心相惜吗?” 第192章 敢抢我被子我揍你 战青缨被凤倾华接连堵了三次,深深地吸了口气,干脆放出一个大料:“那还有云极宮呢?云极宮的宮主容貌绝美,武功更是超绝,连她都对我七哥一见钟情,你还觉得你有胜算吗?” 凤倾华听到这个表情果然变得有些微妙,就连脚步都跟着顿了顿。 战青缨见状,得意地道:“怎么样,比不了了吧?” “我何时说过我要比?我早就说了我没兴趣要引起谁的注意,是你自己要说的。”凤倾华翻了个白眼,心中想的却是,云极宮啊,还真是,巧呢。 战青缨却觉得她就是输了不愿意承认,死鸭子嘴硬,心情大好,走起路来都哼着小调。 等到了宫外,战青缨这才发现了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战北霄,埋怨地道:“七哥,你怎么出来了,我还没有开始叫你呢。” “白痴。”战北霄赏给他两个字。 凤倾华没看他,这会出了皇宫,她就有信心能够自己回去了,就见她拱手,朝着战青缨道:“多谢。” 说完,凤倾华转身就走。 然而,斜刺里却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凤倾华瞪着面前的男人,就见男人眸色深沉,带着凌厉阴鹜之色,手上的力气很大,浑身都散发着戾气。 战青缨明显地察觉七哥生气,正准备上前,却见他七哥视线盯着面前的人,却是冷冷地冲着他道:“滚。” 战青缨犹豫了下,还是道:“七哥,虽然,虽然我不知道她怎么得罪你了,你就大人大量原谅她吧,你要真看她不爽,休了就是了,可别,可别用暴力解决问题啊。” 他就说,自己的七哥向来不易听人摆布,感情刚刚在皇祖母那里就是故意装的跟这个女人关系好,实际上早就恨不得一巴掌呼死她了吧。 战青缨倒不是真的说对这个女人起了什么怜香惜玉之情,只是觉得,之前他们两个单独从后宫走出来,然后七哥就追出来把人拍人了,到时候皇宫秘辛里面就真的成了小叔子勾搭嫂子被自己的亲兄弟亲夫君捉了个正着,那他就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那可是要一辈子钉死在耻辱柱上的。 “再不滚,连你一起打。” 于是,战青缨很自觉地看了凤倾华一眼,迅速地跑了,头也不回。 凤倾华盯着消失的越来越远的背影,嘴角抽了抽。 就这样屈服在了淫威之下,人家都还没动手自己就先怂了,这种人,一看就当不上皇帝,除非前面的兄弟死于非命。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眼眸如同寒冰,泛着幽冷的光芒,凤倾华都被他盯的有些心发慌。 她伸手想要甩开男人的钳制,然而她越是甩,男人却是抓的更紧,眉头也蹙的越深。 “战北霄,你松开我!”凤倾华说话的同时,抬脚就一下子踩在男人的脚背上,毫不留情。 这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压根忘记了这会的战北霄虽然双腿已经能够行走,可那上面的经络却十分的脆弱。 手上的力道骤然减轻,凤倾华立即就要跑,然而还没有跑出两步,她整个身子就被男人牢牢地从后抱住,背脊贴着男人的胸膛,腰被紧紧的扣住,双手也仅仅地压在身侧。 “跑什么?”战北霄声音低沉,带着恼怒。 “那你拦我干什么?”凤倾华气急,伸手就去掰扯战北霄的双手,可他的手就好像是被焊死一样怎么都扯不开。 两人的距离很近,她都能感受到她背脊紧贴的地方,心脏扑通扑通正在沉稳地跳动,让她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那你突然气什么?”战北霄蹙眉,语气不解。 凤倾华闻言,却像是炸毛的猫一样,直接在战北霄的怀里就蹬腿掉了起来:“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没有就没有,没有你激动什么?”战北霄越发的不解。 凤倾华抿唇,她哪有很激动。 “你问的那些,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不是不理你。”好半响,战北霄这才沉声道。 “不用跟我说,我其实也不想听的。”凤倾华低声道,随即晃了晃肩膀:“你快松开我,别人看到不好。” 战北霄的双手顺势松开,凤倾华走了几步,这才回头看他,就见他站在原地,脸色有些不好。 凤倾华叹口气,她这人,从来吃软不吃硬,要是战北霄继续跟她硬来,她指定是要闹的,可他这会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反倒让她心里有些不好受。 凤倾华冲他摆摆手:“要一起回去吗?” 夜幕为背景,女子双眼却比那星辰还要晃眼,战北霄就如同被蛊惑一般朝着她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直到到了她面前,这才道:“你打算走回去?” 说着,看向早已经在宫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的马车,流影正恭恭敬敬地站在马车旁边。 凤倾华:“.” 所以,刚才那些画面,都被看去了? 凤倾华自闭了。 之后一路上都没有再跟战北霄说过一句话,进了王府之后沐浴更衣,而后直接就躺到了软塌上,闭眼,直接将被子连脸带头的蒙住,防止自己一冲动可能会冲上去把战北霄捂死。 她知道是自己先起了八卦之心,问了什么宫廷秘辛,可战北霄直接说不就好了,干嘛最后要那样抱她,实在是,太亲密了。 她要真是古代的,保准这会就得让战北霄负责一辈子。 过了很久,凤倾华睡着之后,一直躺在床榻之上闭着眼的男人起身,来到外间的软塌前,将女子抱着的软被拉起来,端端正正地盖到她的下颚,露出她白净的脸。 连战北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带着面具,顶着一张高冷脸温柔给人盖被子的模样跟自己平日的形象有多违和。 “战北霄!”突然,女子突然喊道。 战北霄的背脊立即有些僵硬,像是被抓包一样,神色都有些尴尬,然而等他定睛去看,却见女子依旧闭着眼睛,根本没有醒来。 原来是在说梦话。 看来,她的梦里有他,战北霄这会整个人都有些飘,晕晕乎乎地飘回了自己的床上躺下。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不久,软塌上的女子双手紧紧捏住了拳头,恶狠狠地说着梦话:“再敢抢我被子,我揍你!”随后,两条腿将被子紧紧地压住。 第193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凤倾华莫名其妙成为这起案件的钦差,没有任何的官职,更加没有任何的经验,大概有的,只有七王妃这个头衔,所以她准备新官上任三把火,先去把这把火烧到了丞相府。 用宣统帝给自己的腰牌调遣了足足三百人,直接就将整个丞相府给围住了,生猛又直接,搞的丞相府大门口的百姓们都以为是丞相犯下了什么事情,准备要被抄家。 凤倾华招呼了一人上前敲门,跟门房说清楚之后那边说要回复老爷,之后那门便久久没开。 凤倾华也不着急,直接就让人搬来一把椅子,正正地坐在了大门口,朝着丞相府的方向,手上握着一根从战北霄书房里面找来的长鞭,又一搭没一搭的甩动着。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开始在门口指指点点,声音越来越大。 凤倾华随手指了一个看着比较伶俐的人:“你,告诉一下大家,咱们今天是来干嘛的。” “是。”那侍卫整了整身上的铠甲,声音洪亮地道。 “昨日,钦差大人以及顺天府的颜大人一同发现了几具尸体,这些尸体都是中毒身亡,同时,陛下怀疑丞相府的三小姐也中了此毒,皇上垂爱,赐三小姐入住宫内,由太医治疗,可直到现在,丞相一家都没将人送进皇宫,不但如此,还房门紧闭,不知是何道理。” 凤倾华闻言点点头,对于这个人的表述能力表示肯定。 四周的百姓们都开始小声议论开来。 “我们今早也听说了,据说那几具尸体脸样子都看不清楚了,到现在都还没有亲人来认领。” “是啊,那个毒真的惨,据说有胆子大的,冒充家人去看了,看完当场就被吓到了。” “那这不是好事么,三小姐既然也是中毒,那就应该进宫治疗吧,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命在。” “那三小姐若是在府里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中毒,那几个发现的尸体都是男人,就偏偏她一个女人,丞相家莫不是想要遮掩什么?再说了,我听说那三小姐性格乖张,说不定就是得罪了什么人,丞相家觉得她丢人,不愿意送进宫吧。” “可这是什么丢人不丢人的么?我都听顺天府那边说了,目前都不知道是中的什么毒,更不可能有解药,这三小姐进宫也是凶多吉少,说不定就只是为了试药,人家父母舍不得吧。” “可是,她若是不去,那不是只能是等死?若是那么轻易就能解开,那还需要进宫?” “我关心的最实际的问题是,人家丞相家的小姐能够得到皇上的恩赐进宫解毒,若是找不到幕后下毒的人,咱们这些平头百姓中了毒是不是就只能是等死?” “所以还是应该让南宫小姐进宫吧?若是能够找到解药,那我们若是中了毒,也不至于只能等死吧?” 这些人越是说越是人心惶惶的,开始躁动起来,就越发的挪不开脚离开。 凤倾华见状感觉时机差不多了,这才又让人上前叫门,并且道:“里面的人若是不愿意开,你们就直接进,若是有什么事一律本王妃承担。” 听到凤倾华这么说,这些侍卫更是没有什么顾虑,他们本就是守护皇城的侍卫,直接听命于宣统帝,如今凤倾华令牌在手,他们自然听她的。 拍了几下门无用之后,凤倾华直接一声令下:“冲进去。” 随后,几个侍卫一起,直接将丞相府的大门踢开,破门而入。 刚冲进去几米,丞相夫人以及南宫月离便带着几个家丁走了出来。 “这里是丞相府,谁让你们乱闯的,统统滚出去!”丞相夫人怒声道,随即又看向凤倾华,当即怒不可遏地道:“南宫月落,我就知道是你,你毕竟也是丞相府的一员,就这么带着人撞丞相府的门,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根本就是胆大妄为,是大不孝!” 凤倾华闻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丞相夫人:“母亲,我还以为,这府里没人呢。” 丞相夫人冷哼:“你父亲已经进宫去见皇上收回成命,让你三妹在府上休养,这里没你的事了,带着你这些虾兵蟹将滚吧!” 南宫月离站在一旁,一身白衣,气质高洁,说话的时候就好像是带着光环一样,格外的煽动人心。 “二妹,不管你跟父亲之间有多大的误会,可你毕竟是丞相府的二小姐,怎么能因为一点小摩擦,就跟父亲反目,如今更是借着这个机会来踩丞相府呢,我跟母亲都是你的家人,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来围自己的娘家,是不是太过分了?” “就算你已经嫁入七王府,可我们到底才是一家人,有什么恩怨是解不开的,三妹虽然平时跟你不对盘,可是你也不能诬陷她中了毒,将她带走想要磋磨她吧?大姐求你,放过她,好不好?”南宫月离后面的话还带上了恳求的语气。 第194章 你为什么要推我 凤倾华笑了,没有恼羞成怒,却是直接单刀直入地问道:“大姐,你这话的意思就是,我是因为对三妹不满,拿着鸡毛当令箭,公报私仇?” “难道不是吗?三妹平时跟你的关系特别差,是,她是性子冲动了些,曾经冲撞过你,可是你毕竟是做姐姐的,难道不是应该原谅三妹年轻不懂事吗?可是你呢,却偏偏要带着这么多人,非要造谣她中了毒,还跟那些粗糙的男人一样的毒,你这样,岂不是无端让人怀疑她的人品吗?”南宫月离说的激动,身子发颤,盯着凤倾华的眸中泛着水光,还真就像一位为了庶妹的名声声嘶力竭的好姐姐。 南宫月离说这话的时候,趁着别人不注意的角落,对着凤倾华发出一个狞笑。 南宫月落,你不是嫁给了七王爷么,你不是得到了皇家的重用么? 那我就让你丢尽颜面,让人议论你,唾弃你,辱骂你,看你如何受得住。 若是真身南宫月落,只怕这会被南宫月离这么一说,整个人都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跪地解释,生怕被人误解。 不过,凤倾华可不会受她的挑拨,听到她的话,不但没有什么激动的反应,甚至还想笑。 “大姐,要是旁人同我说这话,我可能还觉得有几分道理,可是你平日不是都把三妹当狗一样使唤的么,怎么现在却要在我面前表现的姐妹情深呢?” “二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南宫月离说着上前,抓住她的手,随后摔倒在地,大声地道:“二妹,你为什么要推我?” 美人摔倒,周围的人自然心疼,纷纷将目光挪到了站的稳稳当当的凤倾华身上。 丞相夫人连忙上前来扶自己的女儿,怒骂道:“南宫月落,你这个丧门星,你竟然敢推你大姐!” 南宫月离的眼泪涌了出来,划过美丽的脸颊落到地上,声音无限委屈:“二妹,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不想嫁给七王爷,可是,可是这一切,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啊,太子不愿意同你订婚,为了你的名声,我只能恳求他就算与你退婚,也要为你找一户好人家,七王爷虽然双腿有疾,可到底是天潢贵胄,为了你的事情,我如今被人说成抢妹妹姻缘的坏女人,你怎么就不能替我想想呢。” 此刻围观过来的可不止是平头百姓,还有一些公卿之家的下属仆从之类,听到南宫月离的话有了几分思量。 原来是这么一件事,太子本就对二小姐这种无长相无才华的未婚妻厌恶至极,大小姐为了自己的妹妹,甘愿背上了抢妹妹婚事的恶名,压根没有想到,自己跟太子沾上边也会耽误自己的婚事,如此至情至性,一心为妹妹着想的女子,怎么会不让人多心疼几分。 丞相夫人听了这话立马机灵地道:“我可伶的离儿,为了你,如今婚事迟迟没有定下,你不知感恩,还推到嫡姐,你简直是冷血无情!”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真以为是大小姐跟太子殿下在一起之后才跟二小姐退婚的,原来是这样啊。” “其实就算是太子跟二小姐退婚改找三小姐我也想的通,毕竟大小姐是京城第一美人,又温柔善良,才华更是不俗,太子殿下被这样的女子吸引有什么奇怪的,简直就算男才女貌啊。” “难道事情真的跟大小姐说的一样,这些事情,其实都是二小姐,现在的这位七王妃搞出来的?就因为那位三小姐曾经欺负过她,她就报复人家?” “该不会那什么中毒的事情就算她做的吧?就算她做不到,你们忘记她现在的夫君是谁?那可是七王爷,杀人都是轻轻松松,更何况是下毒,说不定就算为了把三小姐弄出去折磨这才大费周章。” 听到周围的这些人脑补,凤倾华都忍不住要佩服这些人的脑洞了,人家只起了一个头,他们就能够脑补出全部,甚至更加精彩。 连战北霄为让她高兴,连夜派十名大内高手去下毒,至于为什么都能进丞相府悄无声息的下毒而不是直接把人带出来,就只是因为让七王妃能有个正大光明折磨三小姐的理由。 南宫月离这会已经被丞相夫人扶了起来,听到周围的话,顾不得擦着眼泪,还不断地低声恳求:“大家不要这么说,不要这么说二妹,二妹没有那么坏的,她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却半天说不出来,让周围的人觉得她真是善良,对凤倾华又越是厌恶了几分。 凤倾华冷笑,这个南宫月离,竟然想要借着睬她翻身啊。 今天的事情一旦宣扬出去,就不是她被太子退婚,而不过是与太子的一场交易,她是牺牲的那一方,并且还是为了她的亲妹妹牺牲,自然会有不少人同情,之后的婚事,虽然达不到顶尖,也不会太差。 至于太子殿下,虽然心中会有些不怎么舒服,但是也不会跟她一个女人计较这么多。 凤倾华叹了一声道:“大姐,既然你都说出了真相,那我也不装了,你既然都能够帮我嫁给七王爷,为什么,你就不能帮我嫁给太子殿下?你是真心的想要帮我吗?” 南宫月离闻言陡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什么。 凤倾华上前两步,逼近南宫月离:“大姐,你既然都能跟太子殿下说上两句话,为什么你不帮我跟太子殿下创造机会,为什么你反倒趁着我还跟他有婚约的时候每天接近他?你难道不知道,只要还有一日没有退婚,我就一日还是他的未婚妻,他就一日还是你的妹夫吗?” “我抓不住男人是我的问题,可是,整天让自己的未婚夫看见你这么完美的人,完美的脸,他就算不想跟我退婚,心中也会觉得我配不上他了吧?否则,他为何早不退婚,晚不退婚?却偏偏?要在我们即将成婚的时候悔婚了?”凤倾华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被人揭开伤疤之后的癫狂,随后,她抓着南宫月离的双手,一把推倒在地上。 第195章 守宫砂骗局 南宫月离被推的这一下可是实打实的,跟刚才的自导自演的那一下可不一样,只觉得尾椎骨都险些被摔断。 丞相夫人正准备伸手去拉,可凤倾华却是直接就一鞭子甩了过去,她下意识就闪到了一边。 凤倾华再度将南宫月离拽起来,照着她的脸就猛扇了两个耳光,随后又用力一脚猛踹过去,直接将南宫月离踹飞两米开外。 “说,你是不是早就已经想要勾搭太子殿下,否则你一个熟读女戒的闺阁女子,怎么三番两次要跟太子殿下私会!”凤倾华“癫狂”地大吼道。 “不,我没有,你,你别乱说。”南宫月离捂着肚腹,满脸虚弱地道。 凤倾华走过去,一脚踩在她的胸口,抓住她的头发,一个劲的摇晃,将她头上叮叮当当的配饰全部摇掉,这下子南宫月离就披散着头发就像个疯子一样,凤倾华继续痛彻心扉地大喊到:“你还不承认?那为何三妹会跑来跟我炫耀说你经常托她帮你送书信给太子殿下,跟自己的妹夫书信往来,这是你一个良家女子该做的事?你若是不承认,那我们便让三妹出来说个明白。” “南宫月落,你快松手,快放开你大姐!你这个小贱蹄子,你快给我松开!”丞相夫人终于反应过来,扑过来护住南宫月离。 凤倾华“满脸不敢置信”地道:“娘,我也是你的女儿,大姐也是你的女儿,为什么,明明是大姐毁了我的姻缘,你不为我出头,竟然还如此辱骂我?难道,就因为我不是你跟父亲生的吗?父亲对你那么好,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他?” 凤倾华说的太快,丞相夫人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下意识就道:“你根本不配当我的女儿!” 凤倾华道:“到了现在,你都还只是说这些气话吗?我现在好歹是七王妃,大姐如此品性,你还是要护着她吗?” “什么气话,这些都是实话!”丞相夫人厉声道。 凤倾华笑着道:“母亲这是不想跟皇家做亲家了?本来这件事都是我们南宫家的家事,我是不打算说出来的,是你非要将事情做的这么绝的,那我也没有办法,我只好为了澄清自己,把大姐跟太子殿下退婚的真相,公之于众了。” 丞相夫人闻言,惊怒道:“闭嘴,那件事分明就是你诬陷你大姐的。” “诬陷吗?那就等我说出来让大姐再慢慢澄清好了。”凤倾华笑的格外的淡定。 其实她压根就没打算说,不过对于这种思想肮脏觉得全天下人都卑鄙的人自然会觉得她一定会说出来。 其实一粒守宫砂能够代表什么,不过就是动物的雌激素加上红色的汁液熬制之后点在女子手腕上而已,不过会在碰到雄激素的时候慢慢消失,同时也是可以用要药水洗掉的,根本没有验贞的作用,不过起到一点震慑的作用,提醒女子要守节罢了。 若是南宫月离去另外点一个,照样能够糊弄过去,可凤倾华就是要在今天让她这个打算落空,至于她是不是贞洁,她夫君知道不就好了? 丞相夫人恶狠狠地看着凤倾华,警告道:“你要是敢胡说八道,我就,我就打死你这贱蹄子!” “哗”地一下,丞相夫人背脊上被狠狠地抽打出一条痕迹,痛的她整个人直接跪在地上翻滚颤抖,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凤倾华冷脸看着地上的二人:“既然你们不拿我当丞相府的女儿,我又何必再给你们面子,丞相夫人,胆敢辱骂王妃,你知道是什么罪名吗?来人,把这两人都给我绑起来,一会交给丞相亲自发落,另外的人,去后院把三小姐请出来。” 那些侍卫又要上前去,却被丞相府的护卫拦住。 “丞相回来之前,谁都不准进去!”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们代表圣上执行公务,你一个丞相府的护卫竟然敢拦我们!”皇城侍卫又怎么可能是浪得虚名,直接三两下就将护卫踢翻,正准备冲进去。 “住手!”急急赶回来的南宫极快速下马,朝着这边急速奔了过来,看着浑身狼狈的一双妻女,脸色难看无比:“七王妃,你这是做什么?就算你是钦差也不能殴打朝廷命官的家眷吧,更何况这还是你的母亲姐姐。” 凤倾华笑了:“丞相大人这话就说的严重了,既然知道我是钦差,也还记得我是丞相府的女儿,也知道我的身份是七王妃,却将府门紧闭,并且出言辱骂,当着众人的面说我并非丞相府之女,桩桩件件,在场的人都能够作证,可不是我一个人红口白牙。” 南宫极冷声看向那对母女:“七王妃说的都是真的?” 迎上那双眼睛,二人浑身就是一个激灵,被吓的十分微弱地点点头。 丞相夫人小声地辩解道:“是她先开人想要冲进去的,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南宫极暗骂了一声废物。 “七王妃,丞相夫人也是一时情急,她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下官是进宫觐见陛下,你们这么着急的进去找我的女儿,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凤倾华笑着看向丞相:“大家都是为皇上办事,旨意一日未下,我们就只是按照皇上的旨意办事,有什么问题吗?别说是丞相府,就算是皇宫,我们也敢闯!” “你,你这孽女!” “哦,忘了提醒丞相大人,刚刚您的夫人已经说了,我不配是你们丞相府的女儿,所以这个称呼,你也不配这么称呼本王妃,再有下一次,本王妃可就要按照藐视皇亲的罪名给你们定罪了。” 南宫极也不想跟她废话,直接从手上将圣旨拿了出来。 “圣旨在此,还不跪下接旨?”南宫极略带得意地看向凤倾华。 在场众人立即下跪,就连凤倾华也都跪了下来,南宫极展开圣旨正准备宣读,就听到凤倾华一声突兀地:“等等!” 第196章 先来后到 南宫极看向凤倾华,挑眉:“怎么?你想抗旨” 凤倾华单膝跪在地上,抬起头来:“自然不敢,不过,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吧?” “什么意思?” 凤倾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到的泥土,勾唇道:“这意思就是,我们奉命来带三小姐进宫在前,至于这道圣旨上面是什么意思,暂时,本王妃还不知道。” 说着,凤倾华看向跪在自己身后的皇城侍卫军:“来人,先去后院将三小姐带回来,回宫再说,若是圣上怪罪下来,我南宫月落一力承担!” 那些皇城侍卫立即刷刷起身,朝着丞相府门外冲了进去,其他人竟然都没有反应过来,自然更不可能阻拦。 “南宫月落!你敢!你分明知道这道旨意是让你带人退下,绿袖继续留在丞相府养病!”南宫极双眼突出,死死地瞪着凤倾华,不敢相信,她竟然敢这般阳奉阴违。 凤倾华笑着道:“丞相说笑了,在场的人都有耳朵,可都没有听到丞相大人念圣旨,假传圣旨可是死罪呢。” “拦住他们,赶紧给我拦住他们!”南宫极暴怒道。 周围的围观百姓们还一个个地跪在地上,这会都忍不住抬头去看,丞相府的大门口,两边的人你退我搡,不过这些护卫根本不可能是侍卫的对手,完全是被动挨打。 此刻的丞相府后院,水姨娘早就已经听说了大门口的闹腾,这会正在跟自己的女儿说着这件事。 “女儿,丞相府的人根本不愿意将你交进宫,难道他们是打算就这样让你死在府里吗?”水姨娘惊慌地道,眼泪止不住就往外流。 南宫绿袖闻言冷声道:“做贼心虚吧,担心我进宫之后会被二姐查出什么来,娘,这是咱们脱离丞相府的好机会。” “娘知道,可是你父亲已经回来了,还带回来了皇上的圣旨,二小姐就算是再有办法也不可能违抗圣旨吧?” 南宫绿袖沉默了一会,开口道:“看样子,只能破釜沉舟了。” 南宫绿袖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把匕首,猛地就照着自己的大腿用力地刺了下去,一股鲜血立即冒了出来,快速将她身上的亵衣打湿,看上去触目惊心。 水姨娘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控住不出地狂涌而出。 南宫绿袖沉声道:“娘,你跑出去,就说我这刀,是大小姐刺的,说我就要死了。” 水姨娘底点点头,不敢再看她的伤口,快速地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死人了,要死人了,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救救我女儿,我女儿要死了,要被大小姐害死了。”水姨娘一边喊一边朝着大门口的方向跑,正好与冲进来的侍卫撞个正着。 那些侍卫闻言,立即朝着房里冲去,刚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浓重药味跟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十分呛人。 再看到一个瘦的只剩皮包骨,周身都泛着红色暗纹的女人,话不多说,直接连着铺盖卷起抗到肩上便狂奔而出。 就见那为首的侍卫,一个脚尖轻点便直接从丞相府高墙越出,落到凤倾华脚边。 不等他说话,凤倾华便已经闻到了血腥味,沉声道:“怎么回事?” 侍卫答:“碰到一个妇人,说是大小姐害的。” 凤倾华动作快速地在南宫绿袖的身上点了几下,先止住血,随即看向南宫极:“丞相大人,看来咱们也用不着在这里多费口舌了,三小姐如今伤成这样,只能带进皇宫让太医救治了。” “这里距离皇宫如此遥远,我女儿怕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我马上让人请大夫便是。”南宫极沉声道。 凤倾华笑道:“请大夫?刚刚本王妃可是听说了,三小姐身上的伤,可是跟大小姐脱不了关系。” “休得胡言,我大女儿品性高洁,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 “那丞相的意思是,我信口雌黄还是陛下的皇城侍卫信口雌黄?”凤倾华勾唇道。 皇城侍卫的身份跟一般的侍卫不同,一般的侍卫,大多是从兵卫,或者是从普通百姓之中招募而来,而这些皇城侍卫,要么就是三公九卿的子弟,要么就是武殿上被皇上亲自点了名次的高手,未来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南宫极自然不想得罪。 “你少挑拨离间,我的意思是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正好你把人留下,我自会彻查此事。”南宫极道。 “彻查?三小姐如今都已经昏迷不醒了,你还能让人苏醒不成?至于大小姐为何重伤三小姐,如今她就在这里,你不妨问问她?” 不等南宫极问,南宫月离便愤愤地抬起头来:“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别想冤枉我!我跟她又没有什么仇恨,干嘛要伤她?” “没有仇恨?不见得吧?你不是一直都因为三小姐是姨娘所出看不起她?若不是她一直都以你马首是瞻,只怕早就已经糟了你们母女毒手了吧?”凤倾华冷笑道。 凤倾华又看向南宫极:“丞相大人难道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为何自己的妻妾不少,可是这么多年,却独独就剩下水姨娘一个,就连庶女也只有三小姐,而其他的妻妾,死的死疯的疯?” “你闭嘴。”南宫极脸色开始难看,虽是这样,他的目光却是冷冷地看向了自己的夫人,后者缩着脖子,连头都不敢抬。 正在这时,水姨娘终于跟着跑了出来,看见被侍卫抱着的女儿就大哭了出来:“我的女儿,我苦命的女儿啊,求求你们,救救她吧,大小姐想要杀了我的女儿啊。” 门外的百姓们齐齐竖起了耳朵,听着丞相府的秘辛。 刚刚他们都等着七王妃给他们揭秘为何丞相府从没有男婴,为何那些妻妾死的死疯的疯呢。 虽然没有知道这个秘辛有些失望,但是堂堂丞相府大小姐刺杀三小姐,这个事情也很让人吃惊了。 凤倾华道:“水姨娘,你倒是说说,你女儿不过是个庶女,大小姐有什么必要杀她?” 第197章 臭名远扬 水姨娘在丞相府中呆了这么多年,虽然人比较胆小怕事,向来都是夹着尾巴做人,可是人却不傻,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完美的理由,自己跟女儿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这吃人的地方。 虽然丞相对她是不错,可是面对丞相夫人对自己的欺凌,他却从来不过问。 若是以前她肯定不敢,可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她决定豁出去了。 故意不去看南宫极看过来的视线,水姨娘直接跪在凤倾华的面前:“王妃,您也是从丞相府出去的,应当知道,丞相夫人在府中向来跋扈,除了大小姐和老爷,根本不将任何人看在眼中,曾经府中那么多的妾侍都是被她用各种理由虐待,想要逃跑的抓回来也只能是毒打,若非当年我生下三小姐之后便自己喝下了永不能生育的药,只怕也早已经落入丞相夫人的毒手。” “我以为我小心做人,就能够护我的女儿平安,谁知道,大小姐却从来就不将我的女儿放在眼中,从小没少将她当丫鬟使唤,大冬天的去河里捡荷包,大夏天的站在太阳地下罚跪都是家常便饭,也是受了大小姐的指使,三小姐才会处处针对王妃,并且,还故意私下里勾搭曾经还是自己妹夫的太子殿下。” “贱人!你胡说!你跟南宫月落是一路的!你们都想来陷害我!”南宫月离血色褪尽,跪在地上死死地盯着水姨娘。 水姨娘摇头:“我没有诬陷,众人皆知,王妃跟三小姐并不对盘,我为何要帮王妃说话,我只是实话实说,这些都是三小姐告诉我的,说她曾经帮二人传过书信,更是被大小姐好几次授意在太子殿下面前抹黑王妃。” “可就算是这样,大小姐也没有必要对三小姐动刀子吧?”凤倾华故意将这其中的漏洞问出。 水姨娘反应过来,赶紧道:“是,是因为大小姐心中不快,她或许并非只是想要我女儿的命,只是想要找个人出气罢了,可我女儿如今本就已经昏迷多日,哪里经得住这一刀,求求王妃,救我女儿一名,妾身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 说着,直接五体紧贴地面,朝着凤倾华行了一个大礼。 凤倾华看向面色黑沉的南宫极:“丞相大人,现在没有什么话说了吧,如今大小姐跟三小姐有这么大的矛盾,若是留她在这里,只怕要不了多久,三小姐就得死在王府,如今真相未明,这毒药的解药还未找出,也还没有发现另外的中毒人,万一厌恶了皇上的大事,怕是你我都担待不起吧?” 凤倾华又看了地上的母女一眼笑着道:“丞相大人与其有空在这里跟我叫板,还不如多花点之间整顿一下内宅,堂堂丞相府,竟然任由一个夫人如此作怪,还如此教育自己的女儿,试问,这样蛇蝎心肠的女儿,哪户好人家的二郎敢要?就算是那些二郎因着大小姐的样貌才华娶了回去,谁知道她会不会如同母亲一样,殴打妾侍,并且让这些妾侍没办法诞下麟儿呢?” 凤倾华这话简直是说到了在场人的心里去。 虽然如今丞相夫人是否谋害过那些妾侍,并且手上有过人命,可丞相府之前那么多妾侍如今只剩下了这一个,却是不争的事实。 尤其是这一个竟然还是自己喝了不孕药的。 谁敢保证这大小姐不会有样学样,而且,像这种败坏门风,私下勾搭妹夫的人,品性能高到哪里去。 原本不少世家的人还打算给南宫极提亲,让南宫月离去做主母,管理后宅,可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别到时候把他们后院也弄得乱七八糟。 嫡姐看不上庶妹正常,但是这样当畜生一样对待就不像话了,而且还直接动刀,简直是丧心病狂。 周围的人议论声虽然小,可是架不住几百人都在低声的交谈,那些话零零碎碎都传到了南宫家的人耳中。 南宫月离气的浑身发颤,这会已经毫无理智可言,刚被凤倾华暴打过的她这会就好像一个疯子一样,只见她快速捡起地上的长鞭就朝着凤倾华挥了过去,口中大喊道:“南宫月落,我杀了你!” 凤倾华静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南宫月离还没靠近她,手上的鞭子就被侍卫夺下,她同时也被一掌打翻在地,倒在地上喘着粗气,怒火翻涌地紧紧盯着凤倾华。 凤倾华笑着道:“大小姐这是想要意图行刺本王妃?你知道行刺皇室,是什么罪名吗?需要去宗人府关押候审,证据确凿之后整整拘留十五日。” “呸!不过就是一个废物王爷的王妃,也敢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以为你比我高尚多人?还以为自己上飞上了枝头成了凤凰?哼,还不是一只野鸡。”南宫月离此刻已经是破罐子破摔,压根不去顾忌自己的仪容,亦或者是什么形象。 四周还是有不少妇人的,听到她这话,纷纷都忍不住地说了起来。 “我还以为丞相家的女儿比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女儿多贤良淑德的,说起自己的亲妹妹来竟然也这么恶毒,抢了自己妹妹的男人就算了,现在还来诋毁妹妹的夫君,简直是晴兽不如。” “就是啊,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是自己的夫君,不管他过往如何,两人既然在一起,自然应该相敬如宾恩爱一生,看这大小姐就不是回过日子的,以后谁要是娶了她,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哦。” “长得美又怎么样,内心那么丑陋。” 南宫月离听着这些自己从看不上的人如此诋毁自己,张口就想要说话,而且,气急攻心,一下子就晕死了过去。 丞相夫人赶紧将她扶了起来,吩咐下人带进府中。 凤倾华看向南宫极:“父亲现在还打算阻止吗?” 说着,视线看向他手中被他紧紧拽住的圣旨。 南宫极紧紧地闭了闭眼,随即用冷冷的视线望着凤倾华,阴翳地道:“是我小看你了?没想到竟然是养虎为患!不过你记住,人太高调了,早晚有摔跤的一天,别太得意!” 第198章 我担心 凤倾华笑着点点头:“多谢丞相大人的提醒,不过我这人吧,一向高调惯了,一般都是别人怕我,给我让道,至于那些不怕我的,现在我都没有再见到过了。” 这话说的,可以说是很嚣张了,简直就是对南宫极的警告。 别惹我,小心让你连死都不知道。 “好了,别妨碍丞相处理家事,走吧。”凤倾华一声令下,带着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离开。 凤倾华直接将水姨娘母女都带进了皇宫,趁着太医检查完去开药的功夫,凤倾华照着南宫绿袖身上的几处大穴点了几下,原本已经昏迷的人顿时清醒了过来。 “二姐。”南宫绿袖惊喜地道,下意识就想要爬起来。 “现在时间紧迫,没时间听你慢慢絮叨,我问你答。”凤倾华道。 南宫绿袖连忙点头。 “你被送进别庄之后,看见了什么?” “别庄里面,住着几个人,那些人,不是天陵的人,他们全身都蒙着布,只有一双眼睛,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你被他们发现了?” 南宫绿袖摇头:“没有,是有一天,我正在房内,有一个人冲了进来,想要非礼我,之后我把人打晕跑了出去,之后我就被人抓了回去,我看见南宫极正在跟那个人说话,姿态很低,之后我就被喂了东西,再清醒过来就看见你跟娘亲了。” “南宫极之前是要你过去做什么的?”凤倾华问道。 南宫绿袖道:“一开始,他是打算让我去接待那些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不允许我跟他们往来,甚至让我离那些人远一点。” 这一点,南宫绿袖直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 听到脚步声,凤倾华低声道:“暂时我会点中你的穴道,你能够感受到外界,但是不会清醒过来,过段时间我会想办法带你出去。” 随后点中了南宫绿袖的穴道,她便直接昏死了过去。 凤倾华出了房门,水姨娘立即走了上来,她身上的擦伤已经被太医包扎好:“二小姐.” “这段时间你就待在皇宫,我会派人保护你们,记住,任何人要见你,你都不能去,谁都不行,明白吗?” “是,我知道了,二小姐,谢谢你,从前” “你不用跟我道谢也不用道歉,我用不上。”说完,凤倾华直接走出了太医院。 刚出了大门口,就瞧见外面放置着一张轿撵,战北霄就坐在上面,斜着身子,手上把玩着他的那块龙纹玉佩。 “你怎么会进宫来?”凤倾华疑惑道。 “听说本王的王妃搅得整个丞相府鸡犬不宁,本王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我出事?”凤倾华挑眉,冷哼。 “不,本王担心他们被你收拾的太惨,进宫告御状,所以赶来替王妃周旋,不过现在看来,也不算太惨。”战北霄勾唇道。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就算他告来了我也不怕,况且,他有脸来告状吗?”凤倾华撇了撇嘴道。 第199章 天蚕丝 “你自己有数就好,回吧。”战北霄撑着下颚,慵懒地道。 凤倾华看着他这副前后被人簇拥的大场面,摇摇头:“不了吧,我这人喜欢低调,你太招摇了。” 她可不想跟战北霄一样,坐上这轿撵,但凡是碰到品阶低级或者是宫人的时候便屈膝下跪。 正这么想着,腰上突然就缠上了什么东西,凤倾华只来得及低头扫了一眼,是条白绸,随后就被卷到了轿撵上。 “起!”宫人长长地说了一声,便抬着他们朝着宫外行去。 “哎,我不坐轿撵!”凤倾华气恼道。 闻言,战北霄挑眉,随后将凤倾华抱到了自己身上:“不愿坐轿撵,想坐本王身上,你可真够直接的。” “什么啊!”凤倾华差点激动地跳起来:“你赶紧放我下去啊,光天化日的,你不要脸我还想要呢!” “你也知道光天化日,你叫的这么大声,难道不怕被人以为咱们在做什么?”战北霄深邃的眼眸盯着凤倾华,俯身而下凑近她,嘴角勾勒出一抹促狭的笑。 头顶阳光刺眼,男人的热气喷在脸上,凤倾华闹了个大红脸。 抬手就按在了战北霄的脸上:“你,离我远点。” 战北霄撑着凤倾华的脸,剑眉轻挑,眼眸中带着笑意,盯着凤倾华的脸,含着笑意:“你自己看看你能跑吗?” 凤倾华闻言转身就想要跳车,然而腰上的东西却紧紧地缠住了她,她低头去看,吃惊地道:“这是?天蚕丝?” “有点见识。”战北霄笑着。 “你怎么会有这件东西的?我听说这东西火烧不化,水浸不湿,刀砍不断,还能避毒,真的假的?”凤倾华激动地道,她研究机甲术多时,自然也听说过这种宝贝,只是一直没有见到过。 天蚕本就稀少,能织成这样大的一张本就不易,更何况还是这么一张一点瑕疵都没有,一片雪白的绸缎模样。 战北霄轻哼:“有这种东西,很难吗?” 凤倾华转了转眼珠,想到男人此刻躲在面具之后的傲娇脸,突然伸手就抱住了战北霄的臂膀,语气也放的娇软了不少:“王爷” 两个字,喊得荡气回肠,格外的娇柔。 战北霄低头,看着正笑靥如花对着自己的某人,背脊先是一僵,随后便略带得意。 看来,流影还是有些用处的。 轻咳了一声,战北霄仰着脖子望向前方,就是不看凤倾华,声音平缓地道:“唤本王何事?” 凤倾华暗暗磨牙,骂了一句死傲娇。 可为了能够研究一下这天蚕丝是否跟传闻中一样,她这会可是手痒的很。 凤倾华跟战北霄打着商量:“王爷,能不能把您这天蚕丝借我两天?” “本王的东西,从不外借。”战北霄言语冷冽地道。 凤倾华撇撇嘴:“那您打算卖多少钱,我买还不行?” 闻言,战北霄收回目光,上下打量她:“卖?那你打算用什么买?你有钱吗?” “我嫁过来的时候,不是有陪嫁吗?你大可以用那些换。”凤倾华大言不惭地道,其实心里也有些发虚,就那些破烂货,连这天蚕丝的一个小角都买不到。 战北霄依旧仰着头望着前方,一言不发。 轿撵被六个人抬着,又稳当又舒坦,简直如履平地,凤倾华的心却抓心挠肝一样。 想了想,她又道:“我现在是没有钱,可是,可是马上就能有钱了啊,不是说好了的,我给你们酒楼改菜式,然后你就,给我红利的吗?你们酒楼那么有钱,我红利肯定也能赚不少的。” “那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还欠着本王一百万两,还欠着本王为期两年的文书?你两年内所能赚到的所有银钱,全归七王府所有?你说说,你有什么钱?”战北霄低头瞥着她,满是傲然。 凤倾华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两年内,赚的所有银钱?咱们的文书是这样写的吗?那我从宫中得到的所有赏赐也是?” “不错,你,七王妃,在这两年内,得到的所有钱财,都归王府,也就是本王所有,你说说,你有什么钱来买我这条天蚕丝?还是你觉得,这东西,很好买?” 凤倾华气的瞪大了眼:“这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明明说好的是酒楼里面赚到的钱拿来扣那棵珊瑚树的!” “一切以文书为准。” “狗头奸商!”凤倾华气的大骂! “你说什么?”战北霄眯了眼,满是危险地看向凤倾华。 凤倾华嗓子眼里面冒出一声“咕叽”,随后气弱了一分:“那,那我用那盏琉璃盏来换总可以了吧?那盏不是你送我的吗?我现在就想要这个天蚕丝。” “本王送你,也只是送你观赏,可曾说过你可以拿去随便交换?以后,但凡是所有本王送你的东西,你都不准给别人!卖更是不行!” 战北霄气恼地道,这个女人,竟然还打起了这个主意,那可是他送的! 凤倾华闻言,面色迷茫,低头有些不舍地摸了摸天蚕丝,痛心疾首:“那,能让我再看看吗?” 战北霄粗声道:“这不是绑你腰上的?” “哦。”凤倾华于是低头开始研究了起来,格外的细致,就连纹理都特别的精致,仔细去看,那纹路竟然还是一朵朵的祥云,简直不可思议。 凤倾华越看越是心动,要不是那天蚕丝另一头还在某人的手上,她都想直接挟裹着这宝贝跑路了。 凤倾华用手指细细地摸着腰上的绸缎,战北霄就这么低头看着她的表情,见她似乎是真的很喜欢,不免得意,忍不住道:“以后跟着本王,比这更稀罕的物件你都能瞧见。” 凤倾华闻言,抬头,幽幽地看着他,抿了抿嘴,满腹委屈。 她才不想再看见,没看见就可以当做不存在,看见了又不能拥有,那种痛苦她才不想再体会。 轿撵一直抬到宫门口,而后二人换成了马车。 流影就在马车旁等候,起先看见二人出来的时候正准备行礼,冷不防就瞧见王妃的腰上缠着天蚕丝正郁郁寡欢地低着头,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而自家主子手上,正拿着另一头。 第200章 守望相助 这奇怪的组合让流影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连行礼都忘记了。 王爷寻来这天蚕丝,难道不是要送给王妃,而是要绑住王妃? 一边赶着马车,流影心中都还在腹诽。 “流影,马车赶的这么慢,你是没吃饭吗?”突然,马车里面传来自家主子的声音。 流影顿时扬了两下马鞭,将马车赶的飞快。 就听里面传来王妃弱弱的声音:“其实,不用那么快的,也不急着这么快回王府吧” “本王府里还有要事。” “可是,我还没研究出来呢。” “本王只说给你看看,说要让你一直研究了吗?” “那,那也慢点吧,我都快看不清了。” “嗯,那就慢点吧。” 于是,流影又将车速降了下来,面上的表情带着吃惊。 原来这就是王爷的套路,就为了让王妃同他多说话? 跟随王爷多年的流影觉得,自己还是不懂。 不是要讨好王妃,让王妃陷入主子的温柔乡爬不出来,从此弥足深陷,对主子至死不渝吗? 怎么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成了,主子想尽办法让王妃来哄自己? 这样的追妻套路,他不是很懂,戏本子也不是这样教的啊。 马车到王府的时候,凤倾华都有些不想下车,依旧盘腿坐在马车上继续研究着。 她脑子里面有一个想法,天蚕虽然稀少,可是如果她能够用别的东西取代,或者是想办法加固,是不是能够做出跟天蚕丝差不多的东西? 战北霄站在马车旁,伸手拽了拽,沉声道:“你还要墨迹到什么时候?” 凤倾华正想着,突然被人打断,之前的思绪一下子就忘光了,懊恼地瞪着战北霄:“你急什么!我还就不走了。” 说着,双手抱胸一副要跟马车融为一体的架势。 战北霄冷笑一声,手上一拽,直接将凤倾华从马车里面扯了出来,扛在肩膀上就往里面走。 “哎,你放我下来啊,战北霄,你放我下来,我把天蚕丝还你还不行吗?”凤倾华趴在男人肩膀上挣扎着。 战北霄充耳不闻,哼,本就是他的东西,缠在她腰上而已,需要她还? 凤倾华道:“你赶紧放我下来啊,我不要面子的啊,那么多人看着,战北霄,你快放下我。” “你要面子?你何时给过本王面子了?在王府里面随便叫本王的名讳,做事毫无顾忌,打伤本王的侍卫就往外跑,做这些的时候你想过别人要不要面子?” “你自己不是说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你现在又来翻旧账,有意思吗?”凤倾华有些气弱地道,一手撑着男人的肩膀,半个身子还在男人的肩膀上扣着。 “本王只是想说,在这王府里,面子什么的,也不是那么重要,本王不看重,自然也不会给你面子。”战北霄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凤倾华往主院走。 但凡是经过那些侍卫下属,那些人齐齐都将头低下,仿佛没看到二人一般。 凤倾华被放到软塌上坐下之后立即双眼警惕地望着战北霄,一手死死地按着腰上的天蚕丝,生怕他要拿走。 看了这么久,越看越舍不得。 战北霄抬手,准备将其抽走,被凤倾华眼疾手快地抓住一截,眼巴巴的:“王爷,我看你平时也不用,不如就让我多看看吧?” “你怎知我不用?” “干什么用?”她就看见他光用来绑她了。 “本王用处大了,还得一一跟你细表?” “那,能不能先绑我身上,等你有用的时候再抽出来?父皇不是说了吗?你得配合我调查凶案,咱们得守望相助啊。”凤倾华眼巴巴地看着战北霄。 “父皇可曾说要本王把天蚕丝借给你?” “这个,不用说也可以的,吧?” 战北霄傲慢地瞥了凤倾华一眼:“这么想要?” 凤倾华眨眨眼,十分卖萌。 战北霄慢悠悠地将天蚕丝的另一头系到自己腰上,直接往腰里一塞,随后朝着凤倾华摊手:“想要?就跟上。” 说着就往前厅走去,凤倾华只能赶紧跟上,身上的天蚕丝已经被她取下,系在手腕上,防止战北霄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将宝贝给收走。 她已经想好了,到了她眼皮子底下的东西,没那么容易让他收回去,怎么也要等她研究出个三四五来。 两人坐下开始用膳,天蚕丝就在二人之间缠着。 用膳完之后战北霄回书房看书,凤倾华就在一旁查阅颜如卿送来的卷宗。 一人坐在桌前,一人就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一旁,相隔不到两米远。 战北霄时不时抬头看她,倒是觉得,若是能将她就这样绑着一辈子陪着自己,似乎也不错。 此刻的凤倾华则是全神贯注地望着上面的卷宗,这上面都是一些失踪人口的调查。 她之前给颜如卿画了个年龄范围,之后他便将这个递交了上来。 这上面的人大多都是陆续失踪的人,有的失踪长达十年,有的则是失踪数月,基本上同一时段消失也不过一两个人,也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若非凤倾华要调查,只怕除了亲眷,也不会有人察觉,只当他们是外出去务工。 这些人的特征大多都是身体异常强壮,多是之前在码头扛沙袋,或者是做一些体力活的青壮年。 如今已经能够肯定这幕后之人跟南宫极有关,可是,南宫极抓这些青壮年做这个试验做什么? 还有,当年南宫极跟她的母亲结拜之后便就此分离,为何母亲又会落入他的手中,被他囚禁? 这其中,是不是又有什么因由? 凤倾华将这些事情串联开来之后还是决定要去一趟南宫极郊外的别庄。 如今她这才打草惊蛇,得赶紧趁着南宫极还没有来得及部署开来就赶紧过去一趟。 一抬头,凤倾华便瞧见了战北霄撑着头,靠在书桌上已经陷入熟睡。 凤倾华看了看身上的天蚕丝,有些意动,轻悄悄地走过去,打算把战北霄打的那个结给解开。 今晚正好试试天蚕丝的威力,看看是不是比她的厉害,凤倾华心想。 正解着,突然手就被人按住,战北霄原本闭上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这会正盯着她,冷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第201章 翻脸不认人 凤倾华的一只手还扣在他的带子上,一手拽着天蚕丝,一副想要不轨的模样。 听到他的话,凤倾华赶紧道:“我就是想要测量一下,这天蚕丝有多长,算算价值多少钱。” “那你算出来了?” “差不多了。”凤倾华表情正经地道。 “既然已经算出来了?那你的手还拽着我?”战北霄说着,低头看了看凤倾华嫩白的小手。 凤倾华嘴角抽了抽,笑着道:“那个,不是,正打算放开么。” 说着,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 “行了,你回去休息去吧,别在这里打扰我。”战北霄故作不耐烦地道。 说着就站起身,准备往内室走去。 凤倾华急啊,哪可能就这么走,这要是走了,天蚕丝她还能看的见吗? “王爷,你忘记了?我可是答应过你的,这几日都要守着你,防止你走火入魔的。”凤倾华煞有介事地道。 战北霄挑眉:“哦,那你去外间的软塌上睡吧,别离本王太近,本王睡觉时不喜欢有人在本王旁边。” 凤倾华闻言惊讶,有些怀疑地盯着战北霄的背影。 他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有人在他旁边? 她怎么不知道? 前面有几次她可都是被他压迫在他床上睡的吧? 不过谁让人家现在有她想要的东西呢?自然是他说什么是什么了。 凤倾华只要伸手挽住战北霄的肩膀:“王爷,我觉得你两天用脚用的太多了,担心你晚上会有什么后遗症,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吧?” “不用,本王有事你再进来。” “那怎么行,我最近睡的比较死,万一影响了您的大事呢?” 战北霄正准备坐在床上,就听凤倾华这么开口,不由得挑眉看她:“所以呢?你打算跟本王睡一张床上?” 凤倾华看了看二人身后那张大床,黑色的纹理,黑色的被罩,床铺深处黝黑一片。 凤倾华赶紧摇头:“不不不,王爷您休息,我躺这里就行。”说着,指了指脚踏。 战北霄眉头蹙了蹙,盯着凤倾华拽着天蚕丝舍不得放的手,有些纳闷,这玩意,再精巧,也不过就是一条缎子,她怎么就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到底是真的喜欢,还是只是借着这条缎子接近他? 这么想着,战北霄的内心又跟着火热了起来,突然就有些不舍得让凤倾华睡脚踏了,偏头道:“床挺大,你可以睡上来。” 凤倾华赶紧摆手:“不用不用,天气热,我睡脚踏就行,这天气热,挺凉快的。” 开什么玩笑,她可以为了一条带子丢点面子,可不能掉了节操,陪睡这种事情,她可不干。 战北霄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一下子就倒头睡到床上,也不跟凤倾华说话,凤倾华察觉到他的心情不好,不过没工夫管,只要天蚕丝在她身上就行。 躺在脚踏上,凤倾华继续研究着,正要细看,“噗通”一声,她就被一股拉力直接拖拽,额头重重撞到了床脚。 凤倾华伸手摸了摸,只觉得额头被撞的地方这会都已经隆起一个包,脑子里面嗡嗡地响。 凤倾华从脚踏上撑起来,一边捂住头,一边看向明显从床边睡到了床里侧去的某人,幽怨地道:“战北霄,你故意的是吧?” 战北霄偏头:“什么?” “别说你不知道我刚才撞床脚了。”凤倾华按捺住怒火沉声道:“你睡觉从来不翻身的,而且,你这会根本没有睡着!” “哦,没注意,听到身边有动静觉得有点吵,就往里靠了靠。”战北霄毫无歉意地道。 凤倾华磨牙:“那你早点睡吧。” “本王还未沐浴,如何睡?” “那你躺着干嘛?” “休憩而已。” 凤倾华心里有一百次想要砍死战北霄的冲动,却又只能一百零一次的劝自己,他是个病人,饶他一命。 战北霄看着凤倾华额头的包,突然就有些后悔,一条天蚕丝而已,哪里有她重要,这样害她撞到,根本不值当。 这么想着,战北霄开口,抬手就将腰上的天蚕丝扯了下来甩到地上。 凤倾华这会心里正在做着艰难的选择,到底是为了天蚕丝耽搁一日,还是选择放弃天蚕丝抓紧去别庄。 正在这时就瞧见另外一截天蚕丝被扔下了床,就那么落在她的身旁,她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 可是那雪白雪白的,不是天蚕丝又是什么? “王,王爷?你的天蚕丝,掉地上了。”凤倾华一边说着,两只手一点的一点地拉着另一头,将那天蚕丝往自己的怀里扯。 战北霄哪能看不见她的小动作,还有她那一副小财迷一样的表情,忍着笑,故意无所谓地冷声道:“哦,掉地上了,那就不要了。” “好的!”凤倾华应完声,立即将天蚕丝尽数缠绕到自己的腰上,只觉得心口大石一下子落了下来。 而后凤倾华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站住,本王要沐浴。”战北霄盯着凤倾华道。 却见凤倾华头也不回地道:“你慢慢沐浴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战北霄盯着她背影看了半响,随后直接被气笑了。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真是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就翻脸不认人。 凤倾华从王府里面找了一匹马,直接就朝着丞相府的别庄一路赶了过去。 凤倾华走的不凑巧,刚赶了一半的路就下起了大雨,她一路冒雨前行,等到了别庄的时候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干的。 随便收拾了一下身上的水渍,凤倾华摸进了别庄之中。 整个别庄比起丞相府来要大的多,而且分了好几处院落,凤倾华第一次过来,一时间有些把控不住方向。 泼天的雨雾之中,一切都是雾蒙蒙的,就连远处的灯火都显的十分微弱。 凤倾华按照南宫绿袖所指的地方一路朝着一处八角回廊往里走,远远便听到了丝竹之声。 大晚上,下着雨,还听着这么糜乱的乐声,看来她还真是不经意间找对地方了,凤倾华心想。 扫了一下那出绣楼的尖角,凤倾华正想着如何混进去,就瞧见远远地走进来几个衣料鲜少的妙龄女子。 凤倾华偷偷潜伏到后面,扯住一人打晕,扒了她的外衣换到自己的身上,又看了那女子的相貌一眼,从身上拿出药水倒出在自己的脸上抹了几下,紧跟着前面几个女子进了绣楼。 里面刚刚结束一场歌舞,几个舞姬并未退场,就坐在墙角休息。 凤倾华扫了四周一眼,并未察觉出什么异常,唯独坐在上面正拉着几个女子互相喂水果的人之外。 四个男人,身上全都蒙着一层黑色的布,从头蒙到脚,看不清面貌。 第202章 鲜卑族 凤倾华跟着前面的几个女子走了过去,就听到门口站着一个人,正笑着无比谄媚地道:“大人,这是我们新调教出来的,舞姿特别美,快,给几位大人跳几段。” 随后,几位女子就开始舞动起身姿跳了起来,凤倾华站在最后跟着跳,好在并没有什么纰漏,一边跳还一边听着那几个人的对话。 当听到几人的话果真不是天陵的语言之后,凤倾华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惊讶。 竟然是鲜卑族的语言。 鲜卑族的王国,怀桑国,早在百年前就已经被几个国家合伙灭国,之后他们残余的千余族人也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不知去向,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凤倾华之所以会鲜卑族的语言说起来也是因为无意中得到了一本记载着鲜卑族历史的书籍,里面有记载这门语言。 虽然很深一些的她听不懂,但是简单的一切入门语言她都能够勉强听懂。 这会就听着这几个男人正在无所顾忌地评价着他们面前几个女子的身材和长相,言辞十分的恶俗,凤倾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却不想,被其中一个鲜卑族人看到,直接伸手就指了一下她,凤倾华还没反应过来,门口那个侍从已经上前来叫她:“大人让你上前伺候,你还不赶紧去。” 凤倾华小心翼翼的低着头走了过去,那人身边的女子让开,凤倾华顺势接替了她的位置,开始帮男子倒酒。 “我怎么感觉,她刚刚好像是在瞪我,凑近了一看,又好像没有。”凤倾华身边的这个男人开口道。 “管她是不是,你若是觉得心里不舒坦,直接将她的双眼抠出来便是。”另外一人如此说道。 凤倾华嘴角微抽,怪不得她听说鲜卑族的人生性凶残,思维跟一般人都很不一样,也就是俗称的“轴”。 “不不不,我觉得她挺有意思的,我打算将她留下来。” “留下来?你忘记了咱们这次的任务了?” 任务?凤倾华竖起了耳朵认真地听着。 “不会忘记的,反正早晚都要走,我多跟这个女人玩玩,概率也越大,不是吗?” “反正你自己记住,你自己的任务,我们可不会帮你执行,我们自己还自顾不暇呢。” 凤倾华在一旁越听越觉得迷糊,他们这次来,到底是有什么任务,看上去很重要的样子既然重要,又要留在这里,还叫这么一群女人陪着? 许是凤倾华没有主动贴上去亲近,这位鲜卑族的男人也没有伸手来对她动手动脚,只是双眼盯着她的脸,倒像是在偷看他。 很快,另外三名男子一人带着几个女人离开,房内只剩下他一个男子以及十几个女子。 “让她们都退下吧,我不习惯。”男人用鲜卑族的语言道。 很快,那名侍从恭敬地带着其他女人退了下去。 凤倾华故作乖巧地坐在软垫上,余光却是正在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光这样看,这个人好像没多少武力值。 听他说话的口吻,年纪也不大的样子。 凤倾华正打算趁他不注意对他使用催眠的时候,就听到男子用生涩的天陵话语开口道:“你,不,要怕,我,很,温柔。” 竟然还会天陵的语言。 凤倾华脸上的表情更是“慌”了,下意识退后了好几下,喊着道:“大人,不要过来。” 那人似乎是为了证明什么,立即开口道:“我,我,我,不是,坏人。” 说着,将身上的黑色斗篷掀开,露出了一张格外年轻的异域脸。 男人身上穿着花花绿绿的异域服饰,头上带着的帽子上还挂着一根鸟儿的羽毛,耳朵上带着婴儿拳头大小的大圆环,那张脸像是常年看不见阳光一样,惨白得可怕。 鲜卑族的五官跟天陵国以及其他国家有着很明显的不同,一眼便能够看出来,怪不得他们需要蒙着面。 男子,应该说是少年,看着凤倾华打量着自己,开口解释道:“我,的,名字,叫,比萨,我,很,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女人吗?” 什么状况,这就是开始求爱了? 比萨小心翼翼地解释道:“你,是我,第一,个,女人,我可以,请求,长老,让,你,活下来,带着,我们的,孩子。” 虽然只有简单的几句话,凤倾华脑子里面却已经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今晚的四个人,都是鲜卑族的人,鲜卑族早在一百多年前亡国,可是数量极少的他们却十分顽强地生存了下来,之后他们似乎是有了什么计划,开始打量地利用自己特殊的血统,一点点地开始利用其它国家的女人怀有他们鲜卑族的血统。 今晚的这些女人,全都是他们找来的。 南宫绿袖之前碰到的,也是鲜卑族,但是应该不是这几个,这些人应该是分批次来的,每一次待一段时间,之后又换下一批。 但是这些人,又跟那些青壮年的消失还有中毒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鲜卑族的女人也在找男人不成? 凤倾华被自己的匪夷所思惊呆。 正愣神间,那个少年已经凑近了凤倾华,满是陶醉地看着凤倾华道:“你,叫,什么名字。” 凤倾华下意识道:“萧萧。” 比萨微笑:“真,好听的,名字。” 说着,就凑了上来,凤倾华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故作羞涩地道:“人家不要再这里了。” 比萨顿时有些害羞地搓着手:“对不起,我,我,有些,紧张,他们,准备,房间,我带你。” 凤倾华点点头,跟着他往楼下走。 这会雨已经停了,地面有些地方已经干燥。 两人绕过一条回廊而后来到了一间卧房,刚一进去,凤倾华便直接将比萨打晕,乔装成了他的样子,换上他的衣服穿上斗篷走了出去。 许是因为有这么一套衣服的作用,一路上她都畅通无阻,没有任何人阻拦,然而却没有什么发现。 正在她打算往回走的时候,却瞧见刚刚给比萨他们安排女子的侍从突然急急地走了过来,瞧见他的时候恭敬地道:“大人,您为何在此?” 凤倾华用鲜卑语不答反问:“你为何在此。” 侍从恭敬地道:“丞相来了此刻正在安排前院事宜。” “在哪,带我去见他。” “是。” 侍从带着凤倾华来到前院,厅中坐着的果然是南宫极,这会他正在跟面前的人吩咐着什么,瞧见他过来,立即起身迎接:“大人,是不是我的到来打扰了您?” 凤倾华不知道这二人只见的相处模式,不敢随便答话,只能是应了一声。 顿时,南宫极满脸的内疚,开口道:“抱歉,我的大人,您还有十日的时间,希望您能度过这段愉快的时光。” 侍从在旁边给南宫极介绍着身份,凤倾华就看见南宫极面前的表情就越发的恭敬了,忍不住心中有些奇怪,这南宫极,怎么会对鲜卑族的人如此恭敬? 还主动帮鲜卑族的人拉皮条找女人,简直是比那些花楼的老鸨都要尽职尽责。 “大人,如果有任何的不满意您尽管跟我说,我会想办法满足您的一切需求。”南宫极道。 凤倾华想了想,试探地道:“你这么晚赶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就见南宫极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怪我看护不周,竟然将那几个药引给弄丢了。” 第203章 催眠术 听到南宫极竟然这么形容那几个已经死掉的人,凤倾华眼中满是吃惊,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平静的模样,继续开口道:“为何会弄丢?” 那几具尸体,按理说应该是完全没有行动能力的人,除非有人搬运,否则根本不可能自主移动。 可是在四周,她也没有看到有车轮滚动以及拖拽的痕迹。 南宫极不疑有他,只当是这位年轻的大人并不清楚其中的情况,见他这么问便十分详细地说了出来:“大人,是这样的,我们这边,每隔一个月便会送几个药引去圣山那边,用的都是族内特有的赶尸咒让他们自动前往,这那位使者如今下落不明,连带着那几个药引也在半路上遗落,被官府查到,有些棘手罢了。” 赶尸咒,一种鲜卑族专门用来祭祀时候吹奏的曲子,传言鲜卑族的人最开始就很少,劳动力弱,于是他们的初代大祭司便专门研制出了这种赶尸咒,专门用在死人的身上,让他们给自己劳作。 凤倾华也只是在书上看过,这种用音律控制的咒术是有,但是竟然能够在死人身上使用,是什么原理,她尚且不清楚。 凤倾华不敢问的太细,又零碎地问了几个问题,随后便打算借机离开,反倒是南宫极,对这个比萨异常的尊重,竟是要亲自送他,一直将他送到了房门口,这才离开。 凤倾华回到房中,看着依旧躺在床上的比萨,沉思了片刻,心下有了主意。 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将他叫醒,就在他睁开眼的一瞬间,凤倾华的手中落下一枚吊坠。 少年的双眼瞬时紧盯着那枚吊坠,一错不错。 凤倾华一边轻轻摇晃,一边用格外缓慢地声音幽幽地道:“从今天开始,你,比萨,就是我的子民,你将臣服于我,听我的话,按我的指令行事,在我数到一之后,指令开始执行。” “是。”比萨幽幽地开口道。 凤倾华依旧摇晃着手中的吊坠,慢慢地开始数数:“三,二,一!” 一声重重地落下,吊坠飞快地收起。 比萨从床上走下,虔诚地跪在凤倾华的脚边,右手放到自己的心口,郑重地道:“我的主。” 凤倾华按捺住被人强行叩拜的尴尬,摸了摸比萨的肩膀:“回去的时候,沿路给我留下信号,我会来找你。” “是,我的主。”比萨恭敬地道。 “嗯,睡吧。”凤倾华道。 比萨起身,僵硬地上了床,躺下,闭上眼睛,很快入睡。 凤倾华这才松开了紧绷的肩膀,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 使用催眠术可是要耗费不少精神力的,尤其还是这种长时间的控制一个人,所需要的更多,不过为了探知鲜卑族到底在后面搞什么鬼,这个代价也足够了。 凤倾华从比萨的房间出来之后,正打算再要探一探这个别庄,结果就被一个正躲在暗处方便的守卫发现叫来了人。 凤倾华心中暗骂一声,抽出手中的白绸便将那人甩到了地上。 原本四下无人的院落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一堆护卫,直接就朝着冲了过来。 凤倾华一边飞快地用白绸将人甩开,径直跃上高墙跳了出去,找到藏好的马,一骑绝尘。 身后的人紧追不放,风倾华更是将马鞭甩的飞起,地面泥水四溅。 那些人拉弓射箭,若非凤倾华马术精湛,只怕早就射成了筛子。 谁能想到,在朝堂之上谨小慎微,为人能够逢迎拍马的丞相南宫极,一个小小的别庄里竟然藏着这么多的人手。 凤倾华驾马上了上,身后的那些人也紧追不放。 夜色渐深,雨后的山上更是凝聚出一层层的浓雾。 背后的箭雨已经停止,马蹄声却是跟的越发的紧促,凤倾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此刻的她武功尚未恢复,若说失手落入南宫极的手中只怕性命难保。 这么想着,一咬牙,凤倾华索性自冲山顶。 山下,南宫极紧随着赶来,望着黑的望不见全貌的群山,沉声道:“抓到人了吗?” “尚未。” “可查出是什么人伤了大人?” “是今晚献给大人们的其中一位美人。” “饭桶!底子都查不干净!这一批女人,一个活口都不要留下,你先回去处理干净!“ “是。” “这里是莲花峰,三面都是悬崖,只有一条路,她逃不了,给我抓活的,严刑拷打,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南宫极沉声道。 若只是他的死对头想要找他的错处的话,那倒没什么,若是为其他的事情,那么,他在天陵的身份,只怕就要爆露了。 第204章 这张脸不是我的 凤倾华赶了一段路便发现了不对劲,这山越来越陡,两边更是寸草不生。 “前面是悬崖,你跑不了的,还不束手就擒!”后面的追兵叫嚣道。 前面迷雾重重,背后追兵转瞬而至,凤倾华索性跳转马头,迎向那些人,唇角微扬:“为何要降?” 说着,凤倾华手指放到唇边,一声长啸自唇间发出,尖利又刺耳。 那些人都没能想到这女人竟然还会有此一出,纷纷双手拢住了耳朵。 凤倾华趁机朝着来路俯冲而下,背后的追兵再度追上。 凤倾华专门往密林处跑,最后,在她力竭之前,终于趴在一处隐秘的草地上,大口地喘息着。 休息了一会,恢复了点力气,凤倾华开始思索,如今下山是不可能了,南宫极势必会派人守在山下,山上更是不能久呆,要不了多久,雾就要散去,她只会更加危险。 看来,只能硬闯。 身上的毒药留存不多,对付不了那么多的人。 正一筹莫展之际,凤倾华突然听到了一声及其细微的嗡嗡声。 她费力抬头望去,就见一棵大树枝丫上,挂着一个偌大的蜂窝,再看那上面隐约露出个头的公蜂,凤倾华顿时喜上眉梢。 看着蜂巢的大小,里面起码有上万只公蜂,若是有他们,多少能够帮些忙。 想要控制上万只蜜蜂,凤倾华自然做不到,可她可以想办法控制住这上万只公蜂都要听令的蜂后。 凤倾华灵动的攀上树枝,很快地来到蜂巢身侧,扫了一眼里面个头比公蜂都要大上一些的蜂后,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迷幻药倒到蜂后的四周。 凤倾华事实上也没有把握能够控制住蜂后,万物相生相克,她能够控制的大多都得一些形单影只的物种,像是这种群居的群体四周都有互相熟悉的磁场,十分排斥外来磁场的干扰,更别说是外人来命令他们。 凤倾华口吐蜂语,成功地控制了蜂后,而后通过蜂后传递指令,朝着那些人冲击而去,凤倾华就躲在那些公蜂后面沿路下山,趁着那些公蜂汇聚成一团打乱了南宫极的部署,自己趁势逃跑。 就在凤倾华离开不久之后,十几个黑影也都悄悄地尾随在她身后沿路保护。 若是平时,凤倾华自然能够察觉自己被人跟踪,不过现下她全身心都陷入高度紧张之中,再加上那些人对她没有恶意,又离的院,她并未发觉。 知道见她翻进了宸王府,这才四散开去。 “主子,王妃回来了。”流影站在门口禀告了一声后便退下了。 此刻已经临近天明,战北霄睁开双眼,眸色清明。 凤倾华推开房门:“战北霄,我跟你说,我发现” 凤倾华还未说完,便与床上盘腿而坐的男人目光对上,那双眼睛,望着她,太过犀利。 凤倾华心头猛然一震,快速反应过来,糟糕,回来得太急,忘记了她此刻的面容是那个女子的。 凤倾华心跳瞬间加速,脑子里面思绪乱飞,测算着现在自己跟战北霄对打自己能有几分胜算,逃出宸王府又有几分把握。 不到两成。 凤倾华暗中吐出一口气,闭了闭眼,双眼迎视着战北霄。 战北霄站起身,单手放置身后,一步一步朝着凤倾华走来。 最后,定定地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凤倾华自知自己见过的世面多,也不是第一次面对战北霄打量的眼神,可还是第一次,有人能拥有这样压迫性十足的目光,手心竟忍不住有些冒汗。 这么快就被扒掉马甲,还是一时大意的结果,凤倾华有些懊恼。 “那,那个,你要不要听我解释?,其实我”凤倾华咽了咽口水道,话只说了一半,战北霄突然抬手,凤倾华下意识一手紧拉住白绸,正欲抵抗。 就在凤倾华以为战北霄会同她动手的时候,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却触及到了她的面容,指尖在他脸上,细细摸着,像是在确认什么。 半响,男人语带不屑的口吻轻轻吐出:“真丑。” “啊?”凤倾华愣住,瞪大了眼望着战北霄,一时半会竟有些理解不了这两个字的意思。 “你的本来面目,真丑。”男人再次吐出一句。 “嗡”地一声,凤倾华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想跳起来,掐着战北霄的脖子咆哮:“你特么才丑!这张脸不是我的!我真容比天仙还仙,比美人还美!你一个被毁容的丑八怪竟然敢说我丑!” 然而,凤倾华却只能干瘪地露出一个笑容:“是吗?” 战北霄看着凤倾华古怪的表情,以为是自己过于直白的话刺伤了她,微微偏头:“以后,多吃些美容养颜的补品,还有的救。” “.”对方不想跟你说话,并默默地在你脸上画了个叉。 “所以,你的真名叫什么?”战北霄退后两步,目光深深地望着她。 凤倾华愣了一下,觉得这个进展,有些诡异。 不该是问她,为什么要冒充丞相之女,有什么阴谋,是不是奸细吗? 怎么一上来就问名字? “凤倾华。”凤倾华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地道。 闻言,战北霄挑眉,淡然地评价了一句:“名不副实。” “.”对方不想跟你说话,并且想把你的嘴给缝上。 “说吧,你去别庄发现什么了,怎么那么狼狈?还穿成这副鬼样子?”说道后半句的时候,战北霄的声音有些沉,明显是不高兴。 凤倾华低头看了看自己,确实挺狼狈的,为了不让南宫极察觉在他面前的比萨是她假扮的,她还将那人的衣服重新换上,自己换回了那女子的衣衫。 衣料本就少不说,再去山上这么滚了一圈,这会衣裙上全是草屑泥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到的,大腿的衣角还被撕下了一大条,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的。 凤倾华正要说话便被打断:“你先去沐浴。” “可是我要说的事情很重要。” “是你自己去还是本王抱你去?穿成这样在一个男人面前晃,像什么样子!” 第205章 裹成一颗大白兔奶糖 “要不,你背对着我,我先跟你说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再去洗?” “你自己脏成这样你自己不难受?是不是女人?”战北霄蹙眉,满是嫌弃地道。 凤倾华撇撇嘴,这都火烧眉毛了竟然还有空闲管别人洗不洗澡邋不邋遢,她转身就准备往外走,走了两步回头道:“那要不,我在里面沐浴,你隔着屏风坐外面,我真的想跟你谈谈。” 今晚太惊险了,没个听众怎么行。 今晚可是她在没有用毒没有用武功,全凭一腔英勇智慧脱离危险的一次。 战北霄瞳孔幽深地望着她:“你是在邀请本王?” 凤倾华背脊一寒,连忙看了看自己,夸张地惊讶道:“哎呀,我身上怎么会这么脏,哎呀,脏死了,不行,我要去洗澡了,怎么会那么脏,受不了了。” 说着,快速地拉上门,奔回了自己的住处,安排人准备浴桶。 坐进浴桶,被温暖的水紧紧包裹,凤倾华发出了一声满足地喟叹。 差不多将热水泡凉之后,凤倾华这才依依不舍地站了起来,换上中衣擦着头发慢慢地往外走,正准备到床上躺下,冷不防就瞧见了坐在一旁正端着茶杯饮茶的战北霄。 “你怎么在这里?”凤倾华吃惊地道,这会她已经换回了南宫月落的面容,毕竟七王府其他人还不知道她是假王妃。 战北霄的目光自她的面容上划过,幽幽地道:“这么看不惯自己本来的面目?整天带着别人的脸,不觉得瘆得慌?” 凤倾华甩着擦头发的干毛巾,语调懒散地道:“无所谓啊,反正我自己又看不到。” “自己长什么样心里没点数?以为顶着别人的脸就不会被人发觉,不是自己的东西,总归不是,你连这点都看不清?”战北霄一边说着一边饮茶,一副参禅者的模样。 凤倾华听到这话不由得咬牙切齿,这幸亏这只是一张皮具,这要真是人的脸,被他这么一说得多瘆得慌。 就算是这样,她刚刚才泡完澡出来的好心情也被他损的差不多了。 “这话你对着你自己说吧!你自己长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有数吗?以为带着一张面具别人就不知道你毁容了?成天到晚的自欺欺人有意思吗?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天陵第一美男子?”凤倾华冷哼道。 “你觉得本王稀罕那个虚名?”战北霄睥睨地看着凤倾华。 “你不稀罕?你不稀罕你打击我的相貌有意思?” “我不是打击你,只是实事求是。” “那你实事求是给我看看,你倒是别戴面具啊,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看看到底毁成什么样了?是不是毁了容的也比我好看?” “自然是比你有过之而无不及。” “口说无凭,摘面具吧。” “想看?”战北霄似乎是来了兴致,放下茶杯望着凤倾华。 “不看。”凤倾华偏头,傲娇道:“我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更不是那种会落井下石在别人伤口上撒盐的无耻之徒。” “你的意思是,本王就是那种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无耻之徒?”战北霄眯着眼满是危险地看着凤倾华。 “我没说,你自己总结的。”凤倾华哼声道,心情回暖,慢吞吞地爬上床准备休息。 折腾了一晚上,上山下山的,要是底子差点的,别说打嘴炮,就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人还一直打击人家的心灵,真是一点不会怜香惜玉,以后谁跟他在一起,简直是一场灾难。 凤倾华一边想,一边躺好,盖上被子,打了个哈欠。 “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本王说?”战北霄看着她一副打算睡觉的模样,忍不住看了看窗外,这会天已大亮。 练武之人,一两日不睡觉也不打紧,况且,白天日光刺眼,能睡得着? 凤倾华面朝着床外,冲着战北霄翻了个白眼,随即将被子蒙着头:“我现在不想跟你说了,你走吧,别打扰我睡美容觉。” “美容?”战北霄本能地挑眉。 “好好好,整容觉行了吧,你都觉得我长得丑了,我还不赶紧趁着现在睡个觉补一补。”凤倾华不耐烦地道,这人,斤斤计较,真讨厌。 “凤倾华!”战北霄警告地道。 “别跟我说话,我现在不想跟你说,我要睡觉!”说着,凤倾华翻了一个身子。 战北霄无语,明明是他看她迫切地想要跟自己说话这才赶过来的,结果现在他过来了,她竟然不说了,这女人,真是可恶。 他就算是说她丑,可他说了嫌弃她了吗? 而且,他都说了会帮她找一些美容养颜的东西,她不是应该偷着乐吗? 这会竟然还让他在这里坐冷板凳。 女人的心思真是复杂。 战北霄越想越亏,越想越不平,最后他也生气了。 于是乎,一向理智冷漠的七王爷,做出了一件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 只见他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朝着床头走去,伸手,快如闪电,一把将凤倾华身上的床单扯了起来,带过一阵疾风。 昨夜刚下了一夜的雨,早晨更是清凉的时候,经过战北霄这一轮骚操作,凤倾华瑟缩了一下,双手抱紧了自己,继续闭眼。 战北霄周身气温下降,抬手,一卷,凤倾华整个人就被战北霄用床单裹成了一颗雪白的大白兔奶糖。 凤倾华:“." 战北霄看着凤倾华明显没睡却装睡的姿态,眼眸晦暗不明,一挥手。 大白兔奶糖的外包装被卷开,又是一阵凉意袭来。 又是一抬手,一挥手。 凤倾华就这样被包上,卷开,经过战北霄几次的加工之后,凤倾华终于,鼻尖一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她,受凉了! 凤倾华腹内积攒出的怒火喷涌而出,几欲炸裂。 直接从床上跳起,双手叉腰,瞪着战北霄。 “战北霄!你几岁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这么报复我好玩吗!”凤倾华怒气冲冲。 “我说了我困了,你耳朵聋了吗?你试着骑上三个时辰的马狂奔,再试着在被人当成箭靶满山跑几个时辰试试?要不是我身强力壮这会都要跑死在路上了!” 第206章 光着脚满屋子乱跑 凤倾华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大,压根不顾及这一顿怒吼会不会被其他人听到。 凤倾华每说一句,气势就强劲一分,战北霄就心虚一分,视线开始上下乱瞟。 看着凤倾华手臂上被树枝划伤的痕迹,还有瞳仁中泛着几道红血丝,原本张牙舞爪的姿态,在他看来却是有些让人心疼。 尤其是她说自己身强力壮的时候,战北霄忍不住扫了一眼就穿着单薄中衣的她那副纤细的身板,忍不住摸了摸鼻梁,开始检讨,自己刚刚是不是真的做的很过分。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冒牌货,所以怎么样对我都无所谓了是不是?那我走行了吧!不碍你的眼!” 凤倾华说着,气呼呼地就跳下了床,光着脚就准备往外跑。 凤倾华跑到门口拉门,怎么都扒拉不开,知道这是战北霄又在作怪。 看着半开着的窗户,想都没想就冲过去准备跳窗,被战北霄一把揽住腰提溜回了床上。 “光着脚满屋子乱跑,你是小孩子吗?”战北霄沉声道,说着,将薄被扔到她腿上:“擦擦,像什么样子。” 凤倾华听到这话险些又要气炸。 “战北霄,我已经跟你说了我是凤倾华,不是南宫月落,不是你的王妃,你管错人了!我爱光着脚踩地上就踩地上,我想走我就走!”凤倾华怒声道,说的激动,两条腿还在床上扑腾了两下。 战北霄等着凤倾华,凤倾华却是傲娇地偏过头不看他。 谁还不是个小公举了,傲娇谁不会。 反正都已经撕破脸了,大不了干一架,总不能把她打死,打不死她,爬她也要爬出去,不想跟这个人再呆在一起了。 “你走,想走哪去?” “回家!” “你家在哪?” “关你屁事!”凤倾华毫无顾忌地吐出脏话。 战北霄这会心里有愧,可听凤倾华这欠扁的语气,额头还是忍不住突突突地跳着。 想要发火,又在看见她脸上的伤之后忍下,转身走出了房间。 凤倾华看着他的背影,冷哼,走了最好,她继续睡觉。 谁知刚刚躺下,战北霄去而复返,站在传遍唤她:“起来。” 凤倾华充耳不闻,直接用被子将头抱住。 被子被掀开一觉,男人干燥的大手将她的胳膊拉了出来,须臾,手臂上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抹到手上,凤倾华偷偷掀开一角,却看见战北霄正拿着药膏往她的手臂上涂抹。 凤倾华没说话,继续闭眼,装睡不理他。 战北霄一边动作一边低声道:“南宫极这人,表面上胆小怕事,实则图谋的事情不小,为人也机敏,就算你去别庄那边,只怕也找不到什么证据,只会让自己吃亏,这次你被发现,以后他只怕会越加小心。” 这是怪她打草惊蛇了? 凤倾华不服气地想,我就算是被发现了,可我还发现了更大的秘密,但是我就是不告诉你。 就听着男人继续道:“那几具尸体的事情就算与他有关,你也没办法将他抓捕归案,老老实实呆在王府吧。” 凤倾华一听,被子一掀:“你才没办法,我厉害着呢!” 战北霄眼中闪现出一抹精光,故意平淡地道:“别死撑。” 凤倾华虽然聪明,可是论起阴谋,哪里是战北霄这种自小玩弄权术之人的对手,立即就绷不住了。 “南宫极跟鲜卑族有关系,鲜卑族你知道吗?”凤倾华仰头,得意地道。 战北霄适时道:“你别乱说,鲜卑族早就消亡了。” “只是消失,不是消亡,这么多年来没了消息而已,南宫极如今正在暗地里帮鲜卑族的人找女人繁衍后代,别庄里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几个鲜卑族的青壮年,那些女人一旦怀孕之后,生下的孩子就会被带走,他们这么急切地想要壮大鲜卑族一定有问题,而且那几个尸体其实是被南宫极豢养的药引,会被送往什么圣山,这一次之所以会被我们发现,是因为带领他们前往圣山的引路使者发生了意外,没了赶尸咒,去不了圣山,这才被顺天府的人发现。” 战北霄挑眉道:“你知道圣山在哪?” “不知道。”凤倾华气弱了一分,这不是本来打算回来跟他合计商量么。 “那你知道他们拿那些人做药引要做什么?” “不知道。” “那你知道南宫极跟鲜卑族有关系?还是说他是鲜卑族?” “不确定。”凤倾华搓了搓手,捏了捏被角。 战北霄瞥了她一眼:“什么都不知道,那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我不知道,难道你就知道了吗?”凤倾华不服气地呛声道。 “问题是你发现的,答案却要来问本王?凤倾华,你怎么那么笨?” “战北霄!” “别喊,我有更简单的办法,可以让南宫极自己露出马脚。” “什么办法?”凤倾华盯着他。 战北霄看着凤倾华这副眼巴巴的样子,挑眉:“想知道?” 凤倾华一听他这副得意的样子就觉得欠扁,偏头,发现自己的胳膊还在他手里,快速收回,冷漠道:“不想。” “你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 “那你快说。”凤倾华急切地道。 战北霄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来回翻动了一下,又摊开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凤倾华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自己的手腕递给他,自觉地撩高了自己的胳膊,露出一大片的青紫。 战北霄眉头紧了紧,随后松开,蘸了点药膏继续擦拭她的淤青,大拇指来回轻揉着。 凤倾华催促道:“你快说啊,想那么久,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啊。” “急什么,着急能让你办成事?” “可是你这样慢吞吞的,不怕南宫极跑了?” “跑?你觉得他能跑去哪里?若他真是听命于某一方,被发现之后,他会跑回雇主身边,还是拼个鱼死网破?”战北霄沉声道。 凤倾华细想了一下,南宫极对比萨十分尊重,那种尊重并非是级别的高低,仿佛就是面对自己的信仰一样,这样的人,应该会选择鱼死网破吧? 第207章 授人以渔 看着凤倾华的表情,战北霄道:“既然他不会回头,肯定会奋力一搏,这段时间内一定会有大动作,本王已经派人盯住他,你就耐心等着便是。” “等?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凤倾华不是个急性子,可是一想到南宫极背后的阴谋就觉得不寒而栗,谁知道他还有更多的无辜之人惨死他手。 “你不等?那你想如何?直接上门去抓他?证据呢?那几个如今还在别庄的鲜卑族人?天陵如今与各国交好,就算是鲜卑族也都是采取宽容的态度,你能因为这个抓他?” 原本还觉得自己掌握了一个大秘密的凤倾华在听到战北霄这么一轮分析之后当即泄了气,更是觉得自己这一晚上都白忙活了。 “那怎么办,你父皇让我当钦差查案,现在凶手知道是谁了,又不能抓,又没有头绪,之后我要如何交代?”凤倾华无奈地道。 “谁说没有头绪?你都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你只要想办法将这两者之间联系起来便是。” “怎么联系?” “你不是说,那几具尸体的引路使者失踪了?如果,南宫极知道了那个引路使者的下落,会不会露出马脚?” “你知道下落?” “不知道,难道不能制造出来?” “怎么制造?”凤倾华急忙道。 战北霄挑眉看她:“这件事你是钦差,本王只是配合你,难道这事,不该你自己去想?本王都已经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莫不是还想假手他人?” 凤倾华听得一脸懵逼,他是给提供了思路,可是他感觉他还是没说什么重点啊。 战北霄摇摇头:“多开动一下脑筋,别想着投机取巧,方法已经教给你了。” 凤倾华一听,猛地将自己的手扯了回来,瞪了战北霄一眼:“自己想就自己想,有什么了不起的。” 战北霄的手还保持着原本的动作,僵硬了一分,随后缓缓收回,冷哼:“白眼狼。” “行了行了,你赶紧走,别打扰我睡觉,你是睡够了,我可是一夜未眠,你想让我猝死你能得到什么好,快走吧。”凤倾华像是赶苍蝇一样赶着战北霄。 “谁跟你说本王睡够了?”战北霄眸光深深地望着她,他会不知道她半夜去了哪里? 若不是因为特殊原因,怎么可能会放她一个人出去。 “你没睡够关我什么事,你快走。” “吃了东西再睡,对身体不好。” “我自己身体自己清楚,你别管我。” 凤倾华说着就要倒下,头还没挨着枕头就被战北霄直接抱了起来,直接朝着外室走去。 很快外面桌上就摆满了一桌子吃食,闻着都觉得香甜。 凤倾华忍不住用鼻子嗅了嗅,不等战北霄招呼就拿了一个酥饼咬了一口,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已经饿的没有知觉。 吃饱喝足之后凤倾华悠闲地打了个饱嗝,整个人都十分的慵懒,看着坐在一旁早就已经用完膳的战北霄,抬手道:“小霄子,抱着本姑娘回去。” 战北霄像是看白痴一样地盯着她。 凤倾华表情自得,晃了晃自己的脚:“不是你不让我光脚走路的?行吧,那我自己走回去。” 第208章 战北霄被抓 说着,脚还没落地,身子就被人抱了起来,凤倾华十分舒服地打了个哈欠,挤出了两滴眼泪,看上去像极了被闹醒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猫咪。 战北霄盯着她这副模样,嗤笑道:“凤倾华,你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凤倾华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才是喜欢唱反调,不让你抱的时候你非要抱,让你抱了你又叽叽歪歪的,不想抱就算了,我还不乐意让你抱呢,放我下来。” “别晃,小心本王摔你下去。”战北霄说着,作势将凤倾华扔出去,凤倾华反射性抱住男人的手臂。 “无聊。”凤倾华哼声道。 “说本王无聊,你自己又好在哪里去?”战北霄冷哼道。 “我哪里不好?”凤倾华瞪他:“不准说我丑,是你自己要求太高了,我这长相,不说京城第一美,起码也是村里一枝花。” “脾气不好,脑子不好,算不算?”战北霄将凤倾华放到床上。 凤倾华听到这话,当即不服气,指着自己:“我脾气不好,你脾气才臭吧,一言不合就要砍人手脚做花肥,要不是我聪明机智,这会只怕是坟头都长草了,浇的花都已经结种了。” 战北霄不置可否,他的脾气,一直都不好,他又不用讨好谁,为何要脾气好。 凤倾华追问:“我的脾气是不是比你好多了?” “哪又如何?女子为阴,柔于水,美如月,你可达到万分之一?” “呸!谁说女子天生就得温柔善良了,温柔善良那也是有个度的,对我不好的人我为何要对他温柔,再说了,难道你之前会因为我的温柔对我网开一面?还不是靠着我的聪明才智才幸免于难?” 战北霄:“以前不会。” “嗯?”以前不会,现在会? 战北霄沉声道:“总而言之,时刻记得你是个女人,别整天乱跑,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昨晚若不是南宫极太蠢,你觉得你有命回来?” 凤倾华被踩到痛处,身子在床上扭了扭,想到昨晚的狼狈,心里还怪郁闷的,却又不服气地小声地道:“那我是为了救谁才功力尽散的,否则我才不怕。”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面无表情:“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去,还有理了?” 凤倾华瘪着嘴,委屈巴巴。 战北霄戳着她的脑门:“我看你的实力也就一般般,别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小心怎么阴沟里翻船都不知道,凡事用不着亲力亲为,借力打力懂不懂?” 凤倾华摸了摸自己被戳疼的脑门,仰头看他,不解地道:“怎么借力打力,借谁的力?” 战北霄冷哼。 凤倾华瞥了战北霄一眼,若有所思,随即道:“战北霄。” 战北霄看她:“如何?” “你有法子的对不对?” 战北霄坐在床头,双手自然拢进袖中,冷冷地嗯了一声,整个人透着傲气,看上去更是高贵冷艳。 凤倾华双眸晶亮,也不觉得困了,一下子扑过去抱住战北霄的双臂:“王爷!” 那语气,简直不要太狗腿。 战北霄看着她这副模样,没好气:“叫本王干嘛。” 凤倾华晃着战北霄的手臂:“王爷,您英明神武,智谋无双,决胜千里之外,您快告诉我,怎么让南宫极主动露出马脚?” 战北霄闻言,捏了捏眉心:“凤倾华,本王好像说过,让你自己想吧?” “可是王爷刚刚也说了要借力打力,小的人微言轻,做事浅薄,不及王爷万一,自然是要借王爷的力打力了。”凤倾华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一般晃动着,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碰。 战北霄一阵好笑,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会讨巧,不过他这会可不会轻易上当,论翻脸不认人的本事,这丫头可早就做的炉火纯青,真要是告诉她,只怕立马就能上蹿下跳再给他惹一堆麻烦回来。 战北霄回的绝对:“不行。” 凤倾华瞪他一眼:“真的不行?” “不行。” 凤倾华一听,将战北霄的手一甩,直接变了脸:“那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走吧。” 战北霄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会受到冷脸,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的变脸竟然比翻书还快,怪不得都说女人的脸六月的天,凤倾华的脸,简直是一年四季随意变化。 哄着你的时候,让你如沐春风,骄傲的时候,像烈日骄阳,平淡的时候,像是个女王,怂的时候,又像极了一片浮萍,可战北霄最受不了的,是她如同寒冬腊月一般,同他划清界限。 向来他做的决定从不更改,他说的话一言九鼎,可却总是因为她,一退再退。 战北霄抿了抿唇,心中有些懊恼,站起身离开。 凤倾华见这人竟然真的不愿意告诉他,真的生气了。 在凤倾华的认知里,他们现在就是绑在一起的蚂蚱,有困难当然是劲往一处使了,可他倒好,总是一副旁观者的姿态,让她好不爽。 凤倾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好。 她认为自己肯定是吃太饱了。 什么吃饱了再睡,吃饱了能睡得着吗? 就这么躺着跟烙饼一样,难受。 办法也还没有想出来,抓心挠肝一样。 凤倾华就这么躺在床上动来动去,扭来扭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背上有跳蚤。 就在凤倾华耗完了最后一点力气,脑子有些发昏,双眼有些发涩就要睡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打一阵敲门声。 凤倾华的起床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谁啊,大早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句话,怎么好像哪里怪怪的。 还没等凤倾华再度问出声,门外就传来了流影急切的声音:“王妃,不好了,王爷,王爷被宗人府带走了!” 第209章 练练嘴皮子 嗯?战北霄被人带走?什么鬼? 宗人府不就是他们家开的吗? 他能被谁带走,看着他家皇帝老子一副这不但是我儿子,更是我祖宗的供奉架势,谁敢招惹他? 就算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战北霄能让人带走?七王府的那些侍卫都是吃干饭的? 凤倾华从床上跳起来,打开门:“怎么回事?” “王妃,您昨晚是不是出门了?” “是啊。”凤倾华疑惑地道,但是这跟战北霄被带走有什么关系? “昨晚上王爷把天蚕丝给您了是吧?” “是啊。” “是啊,然后今天王爷上朝,那天蚕丝就在他的身上,被丞相大人认了出来,说王爷跟昨晚刺杀他的女子有关,王爷就被宗人府带走了。” 什么? 南宫极怎么认得出来那个是天蚕丝的? 还有,战北霄昨晚不是都把天蚕丝丢掉了,然后被她捡了吗? 那他还带着天蚕丝去干嘛? 炫富吗? 凤倾华捂住脑门,一脸的无语,这事办的,好像战北霄被关,跟她还真脱不了关系。 “皇上那边怎么说?” “王爷亲自点头承认那女子跟他有关,皇上就算是想要帮他脱罪也没有办法啊。”流影急的不行,这会完全是将凤倾华当成主心骨。 “你跟我详细说说,当时朝堂上的事情是怎么样的,边走边说,我们先去宗人府看看情况。”凤倾华快步朝大门口狂奔。 流影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情况,凤倾华听得眉头直锁,半天吐出一句:“你们家王爷嘴怎么那么笨!否认三连都不会!这种事情还上赶着承认,他没直接说,“昨晚进你们别庄的就是我家王妃”,我真是谢谢他!” 流影一边追一边提自家王爷辩白:“主子常年都是自己呆着,哪有空跟人练嘴皮子,就连您,好不容易来了,都总是说话让主子生气。” 凤倾华听得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合着,还是她欺负战北霄了? 到了门口,二人快速上马,直接到了宗人府,看见一群人都在看戏。 战廷风,战青缨,还有几张脸孔,凤倾华没有挨个辨认,直接大手一挥将人拨开往里面进。 “谁啊,看戏也看的那么嚣张的?”有人被凤倾华推了一下,不耐烦地道。 “战北霄的王妃,你说我嚣张吗?”凤倾华飞了一个眼刀过去,也不知是不是太过于凶狠,那人脖子一缩,不敢说话了。” 战青缨看见凤倾华这个时候竟然会过来,走上前来,有些着急地道:“七嫂,你别怪七哥,七哥跟那个女人应该还没有到私定终生那一步。” 凤倾华原本还以为他有什么重大机密要提醒自己,听到这句话,原本抬起的脚步一个踉跄。 战青缨见凤倾华脸色依旧不好,继续道:“七嫂,我知道你夹在中间不好做人,但你还是劝劝吧,毕竟他们两个闹翻了对您也没有好处不是。” “十二弟,慎言。”战廷风一股潇洒做派,走过来拦住了战青缨,冲着凤倾华笑着点了点头,那表情,可算不上是问好,简直是在挑衅。 有病。 凤倾华都不想多看他一眼,直接越过二人走了进去。 凤倾华进入大堂,堂内的人都朝她看去,唯独战北霄,一眼都没有看他。 宗人府的人可是认识她的,连忙道:“王妃来了,赐座。” 随后将座位搬到了战北霄的身边,位置挨的紧紧的。 凤倾华也不推迟,走过去,径直坐下,背脊挺的直直的,唇角抿成线,表情不悦。 而一旁自从进了宗人府就如同一尊雕像一言不发的七王爷这会靠坐在椅背,双眸从始至终都盯着地面,仿佛不认识身边的王妃。 气氛有些诡异地尴尬。 宗人府主审见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两人不是夫妻,这会落难了,不该是两眼泪汪汪互相倾诉?怎么却好像是一副陌生人的模样? 这么想着,主审心中却是在脑补,难道七王爷之所以不说出那女子身份,是因为跟那位女子的关系超出平常? 怪不得七王妃从一到场表情就不对,感情是醋坛子打翻了。 突然,战北霄抬头,目光盯着凤倾华看了一眼。 凤倾华顺势看他一眼,两人眼神对视。 这么厉害,怎么把自己折腾进宗人府了? 这就是你的借力打力?还没开始借就把自己陷里面了? 凤倾华眼神中带着嘲弄,还有幸灾乐祸。 战北霄偏过脸,不看她。 “额,那个,丞相,您继续说吧。”主审道。 “那人被我的人一直追到后山之后消失不见,这天蚕丝正是那人手上之物,所以昨夜之后,必定是跟王爷见过,难道这还不能认定是王爷主使?”南宫极冷声道。 第210章 机智诡辩 主审点点头,表示赞同,转头看向战北霄:“不知王爷对此事有何回应?” 战北霄盯着南宫极冷笑一声:“本王不是说了,那人本王认识,那又如何?” 认识,那又如何。 论嚣张,普天之下就没有比战北霄更加嚣张的人了。 南宫极听到战北霄这话,面色阴沉:“王爷,您知道您这话代表什么意思吗?刺杀朝廷命官,这罪名可不低,若是那人是你派来,那您可是连坐的罪名!” 南宫极说这话的时候一直观察着战北霄,想要看看他可有半点心虚,看他到底是单纯的行刺,还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可是战北霄的内心可是他能够察觉的,人家从头到尾就那一个动作,根本不惧他。 南宫极盯着战北霄:“王爷,难道是承认,那女人是你派来刺杀下官的?” “南宫丞相可以去天桥下说书了。” 这语气。 南宫极险些被他气个半死。 从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犯人。 再怎么样他也是一国的丞相! “七王爷,您好歹还得尊称我一声岳父!”南宫极盯着战北霄:“该有的尊重都没有吗?” “不是已经跟王妃断绝了父女关系了?既然如此,你与本王何干?”战北霄慢悠悠地道。 南宫极险些被噎死。 他到底凭什么敢这么嚣张,就因为是皇帝的儿子? 可他除去是一国丞相之外还是太子的亲舅舅,难道他就没有半点忌惮,不怕他等太子坐上皇位之后对他打击报复吗? 南宫极怒声道:“难道七王爷是因为我与小女不和?这才想要刺杀我?” 战北霄冷眼看他:“杀你?本王一根手指便够。” 南宫极被他的眼神吓的倒退一步,看了看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凤倾华,怒声道:“那既然不是你派来刺杀的,那女人又是什么身份,莫非是你在外面养的外室?你将她又置于何地?” “啊?”凤倾华正在看着战北霄怼南宫极,冷不防就被牵连上,一脸的懵。 怎么这样都能扯上自己,凤倾华只能轻咳了两声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吧?” “还能是误会?昨晚我被人刺杀不假吧?那女子手上有这白绸不假吧?如今那白绸在七王爷身上,不假吧?证据确凿,就算那女子不是王爷所派,也应该知道那女子的身份,我现在只是让王爷交出那名女子,王爷却推三阻四,难道还不是刻意包庇!” 凤倾华摇头:“丞相,我怎么觉得,你的逻辑,很不对劲啊,你这完全是将我家王爷陷于不义啊。” 说着,凤倾华看向主审:“大人也觉得丞相说的对?” 主审正想点头,可是对上凤倾华的表情,却是生生地拐了个拐,讪笑道:“这么一听,是有些道理,不知王妃觉得如何?” “我觉得很有问题啊,大有问题。”凤倾华怒声道。 “什么问题?” 凤倾华直接道:“因为王爷说的认识的那个人,就是我啊。” “啊?”这下,在场的人都懵了。 南宫极却是眯了眼,盯着凤倾华:“你的意思是,昨晚闯进别庄的是你?” 凤倾华好笑道:“丞相这话就好笑了,简直是前后矛盾啊,首先,如果是我,怎么能用闯呢?那不是进自己家?其次,她不是都要刺杀你了吗?是不是我,难道你看不出来?还是说,那女子其实昨晚是进别庄另有所图,丞相不好言明,这才说是刺杀你啊?好端端的,大半夜你不在丞相府带着,却跑去别庄,怎么?金屋藏娇啊?” “我没有,你休得胡言!”南宫极怒声道,怀疑的目光却是紧紧地盯着凤倾华。 脑子里面却是有了怀疑,昨夜的女子容貌他瞧的分明,不是这张脸,可同时,凤倾华对易容之术很是了解,莫非昨夜真是她? 凤倾华歪着头:“我哪里胡言,那胡话是胡言?麻烦丞相说出来,我及时更正。” 南宫极被堵的不轻,明明她说的话每一句都是问题,可他现在却不能拆穿。 只能硬生生地道:“你自己说是你,王爷也承认与昨天的女子认识,你还想抵赖!” “我抵赖什么了,麻烦你把当时王爷说的话好好的回想一下,是不是你问王爷,可认识这白绸的主人?王爷说认识?因为这白绸就是我的啊?王爷送给我的,自然就是我的啊。” “那昨夜那女子分明用的就是这一条白绸!” “丞相,我说你年纪大你估计还要不服气,这天下间的白绸何其多,用白绸当兵器虽然少见,也不是没有吧?你怎么就知道这是同一条了?再说了,你连那女子的长相都认不清,还能认清一块白绸?” “你,简直是颠倒黑白!”南宫极怒斥道。 “分明是丞相你自己脑补太多,是个女子,拿个白绸,估计你都得当刺客抓起来,行了,我看着就是个误会,散了吧,你今天害得我们王爷名声都被毁了,好端端的人进宗人府,传出去还以为咱们做了什么不利于江山社稷的事情。”凤倾华摆摆手,一脸的豁达。 说着,凤倾华转头没好气地看着战北霄,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就开始指责道:“以后话能不能多两个字,引起这么大的误会,幸亏昨夜刺杀丞相的是个女人,这要是个男人,你不是直接被定罪了?” “别人的脑子笨,理解不过来,你就不能宽容一点,多说两句话?今天吃了这么大亏,就怪你自己嘴皮子不利索。” 第211章 杀意 此刻坐在位置上的战北霄,盯着凤倾华的眼神,简直是无法言说。 凤倾华这边叉着腰指桑骂槐,南宫极的脸都黑了,这会却又有口难言,明明已经猜测昨夜就是凤倾华假扮,却又有各种因由不能说出来,简直是气的跳脚。 一旁的战青缨偏偏还上前来拍着战北霄的肩膀道:“七哥,别生气别生气,七嫂不是说你,她是心疼你话少嘴皮子不利索被人欺负了都不能反抗,这是为你好。” 战北霄盯着战青缨,眼眸深沉,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心口像是被刺了一刀。 战青缨顿时闪开,不敢跟男人对视,赶紧低下脑袋在边上画圈圈。 凤倾华可不管那么多,好不容易糊弄过去,可不能再生事端,赶紧上前拉起战北霄的手道:“好了好了,还嫌不够丢人的,回家回家,洗个澡用艾草熏一熏去去霉运。” “不行,你们不能离开,就随便搪塞两句就算了?”南宫极怒声道。 谁知,战北霄却是比他更加恼怒,冷笑一声:“污蔑皇室,是什么罪名,是凌迟,还是诛九族?” 战北霄的声音冷冷的,话语中的血腥顿时将在场众人席卷。 南宫极头顶顿时阴风起,是啊,这是战北霄啊,凶残暴戾的战北霄啊。 想了想,南宫极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自己毕竟是一国丞相,战北霄应该不敢拿他怎么样。 南宫极开口道:“王爷,今日在朝堂之上,您分明承认,认识昨夜的女子,如今,那女子却成了王妃,王妃却又不承认自己曾去过别庄,这其中的因由,王爷总该解释下吧?就这么随意搪塞,下官好歹是一品大员!” “搪塞?丞相大人?我觉得你的状元莫不是作弊得来的?搪塞这个词也是能随便说的?我们都解释清楚了,这白绸是我们的不假,可是我们可没有刺杀你,要不要让王爷给你发个誓啊?” 凤倾华说着,满是无力地道:“刚刚我不是说了,王爷平时寡言少语,零星几字,字字珠玑,你须得一字一字的好好斟酌分析,他的意思不过就是这白绸是我的,你被刺杀难不成我家王爷还能知道你大半夜在别庄,赶过去看热闹?别再无理取闹了好吗?否则一会我家王爷发了火砍掉你哪只手脚,我也没法帮你的忙。” 南宫极看着一脸诡辩的凤倾华,又看看明显一副不耐烦的战北霄, “你们,你们分明就是指鹿为马!” 战北霄站在凤倾华背后,个头高挑,比南宫极都足足高了半个有,就这么冷冷地注视着她:“是又如何?” 战廷风见双方对峙,连忙站出来:“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是来解决事情的,又不是来吵架的,让人瞧见像什么样子。” 南宫极见战廷风说话,立即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太子殿下,您来的正好,当时大殿之上,您也在场,您说,七王爷可否亲自承认了自己与刺杀下官的女子相识?” 战廷风点点头,十分肯定:“确实如此。” “蛇鼠一窝。”战北霄冷声道。 战廷风身为堂堂太子殿下,何时被这般侮辱过,听到战北霄的话,一张脸黑沉如水,平日的儒雅顿时荡然无存:“战北霄!你胆敢犯上!” 原本以为他容颜被毁,双腿残疾,却没有想到,他的双腿早已经痊愈,如今又不将他放在眼中,难不成,他还真想要跟他抢那个位置! “上?你是哪门子的上?”战北霄冷声道。 战廷风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自己如今是太子殿下,一言一行,都必须保持仪态。 战廷风看着战北霄:“年岁上,自然是皇兄为长,可论” 战廷风还没说完,就被战北霄直接堵了话:“知道本王是你皇兄,就闭嘴,没你说话的份。” 战廷风脸上的表情僵住,不敢置信地看着战北霄,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不给面子。 四周的气愤瞬间降下了好几度。 所有的人都齐齐盯着战北霄,看着这个谁都不放在眼中的人,如此做派,只怕唯有皇上才能够压制他了吧。 可皇上会这样做吗? 如果皇上能够管束他,有怎么可能将审理这件事的任务交给宗人府,而不是自己亲自审理? 表面上是避嫌,可实际上,分明是要偏袒他。 “让开!”战北霄冷冷地道。 战廷风僵硬在原地,硬着头皮,看了一旁的南宫极一眼,互相对视。 让?那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不让?那命就没有了。 就这么犹豫的片刻,谁都没有动,就见战北霄径直上前一步。 在场的人,包括战廷风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突然响起自己听到的传言。 战北霄在未受伤之前,曾经于百米之外取地方首将首级,又与浅水岭以一人之力绞杀三千人,浅水岭血水整整流淌了三天三夜,光是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南宫极却是突然想起来,战北霄年方十七那年,一大臣向皇帝进言,认为战北霄不配封王,之后被战北霄当场砍去一只手。 南宫极后悔了,自己不该如此冒进,竟然敢跟着天陵国的杀神作对。 不过还没等战北霄让此地血流成河,凤倾华已经站了出来,她伸手拽了拽战北霄的手,无奈地看向面前的二人:“太子殿下,丞相,一面之词不可信,你们若是有证据尽管交出来,若是没有,我们夫妻俩可就不奉陪了。” 听到夫妻两个字,原本有些狂躁的战北霄周身的冷意散去不少,望着凤倾华的神色中带着一抹柔和。 第212章 是夸还是骂 “这就是那个丞相府的二小姐?无才无德又懦弱的草包?我看着她一点都不胆小啊,都敢直接跟自己的亲爹对峙,还敢跟太子殿下叫板了。” “嫁进七王妃的可不就是那个二小姐南宫月落,就是眼前这位啊。” “之前不是听说她爱慕太子殿下入骨,得知自己不能嫁给太子殿下还要死要活的吗?现在怎么对太子殿下这么不恭敬,难道是由爱生恨?” “我还听说之前七王妃不满身有残疾的七王爷,公然爬墙差点被七王爷打断了腿,可是你看看,这两人光天化日都敢手拉着手,这能是感情不好?” 这些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是怎么可能瞒的过战北霄的耳朵,一个视线扫过来,只觉得脖颈一片发凉,当即噤声,不敢再说什么。 凤倾华说完话之后,战廷风跟丞相都没有再说话,凤倾华直接拉着战北霄的手就往宗人府外面走去。 战北霄从头到尾没有看向别人,只是任由着凤倾华拉着,视线一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嘴角微微勾起,显示出他的好心情。 好心情? 莫名其妙就进了宗人府,险些被扣上罪名的七王爷竟然没有暴怒的想要杀人,而且脸上还带着笑。 这是什么诡异的操作? 战北霄,整个天陵三缄其口的人物。 十五岁便上了战场,以杀伐果决的手段让众将领臣服,让他国畏惧,五年的时间内将天陵的领土一再扩大。 若非他突然在战场上突然重伤下线,只怕如今的天陵已经成为第一强国,别说别国惧怕,就算是朝臣都没有不怕他的。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杀神笑过,还这么温顺地任由着一个女子牵着他离开而没有任何的报复行为,简直是让人费解。 “七哥,七嫂,等等我!”战青缨反应过来,追上了二人。 众人回神,战廷风看着南宫丞相:“不是说十拿九稳?” 南宫极咬牙:“我敢肯定,昨夜的人就是南宫月落!” “亲生女儿刺杀你?说出去谁信?你还不如干脆说是战北霄刺杀你可信度比较高。” “殿下也不信我?”南宫极咬牙。 “不是本宫信不信你,是你自己的话,你自己信吗?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不要叫上本宫,免得跟你一起丢脸!”战廷风说着,冷冷地离开。 宗人府大门外,凤倾华一路拉着战北霄上了马车。 正准备离开,外面就响起了战青缨的声音:“七哥,七嫂,等等我啊。” 战青缨正准备跟着上马车便被流影阻拦:“十二王爷,这是王爷的专属马车。” 战青缨指着马车道:“可是她不是进去了吗?” “您说的她是?” “七嫂啊。”战青缨一副理所应当地道。 流影恭敬地道:“您也说了,那是您七嫂,自然是能上去的。” “我可是七哥的兄弟,不该比她更亲吗?”战青缨不依不饶,冲着马车喊道:“七哥,我啊,小十二啊,你快看看我。” 马车帘子被人掀开,凤倾华露出半边侧脸,询问隐了一半脸在马车内的人:“你家小十二叫你。” “不熟。”男人冷淡地道。 战青缨听到这话,只觉得心口“吧唧”一声,碎了。 在他愣神的时候,车轮滚动,将悲伤的少年遗弃在原地。 凤倾华扭头看向战北霄:“我以为,你们关系不错。” 战北霄睨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我不会想要跟他负距离。” 凤倾华抹了一把脸,只觉得自己问了一个沙雕问题。 她觉得对方在开车,并且还一言不合就上了高速。 凤倾华刚才一直都没有细想,这会得了空,细细想了想,从战北霄平白无故去上朝再到白绸被发现一直到宗人府,都好像是刻意而为。 想到之前他说的打草惊蛇,难道就是这个? 凤倾华看他:“你今天是故意让南宫极发现的?” “还不算太笨。” “你不是说不管吗?”凤倾华好奇,她正想着要怎么做,没想到战北霄就已经做到了,好吧,她承认他的智商比她高了那么点点,主要是玩套路的人心都脏,她一个阳春白雪的小姑娘当然不是对手。 战北霄冷眼看她:“若是不管,你现在会同本王说话?” 凤倾华语塞:“那你也用不着以身犯险嘛,办法总比困难多。” “你这是在怪罪本王?”战北霄眯了眼眸,一脸的冷意,那架势,好像是只要凤倾华敢点头就要将她的头给拧下来。 凤倾华自然是不敢,举起大拇指道:“王爷真是足智多谋智勇双全诡计多端老奸巨猾” 战北霄冷脸:“你在夸本王还是骂本王。” 凤倾华:“说顺嘴了。” 战北霄抬头就给了她一个爆栗,下手一点没留情,凤倾华被他这一下敲的晕头转向。 “战北霄!老娘跟你拼了!”凤倾华爆然而起,就要对战北霄打击报复,然而,前面的马车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车身一晃,凤倾华原本的力道泄去,竟然直直地就扑进了战北霄的怀里,额头重重地撞到了男人的面具上。 战北霄的身上带着淡淡的梅兰香气,与凤倾华的药草清香混杂在一起,有些醉人。 “你这是,以德报怨?”头顶,战北霄的声音中夹杂着笑意,说话的时候闷闷的响,胸膛伴着轻微的起伏。 “我的老腰。”凤倾华这一下摔的不轻,完全没有注意听战北霄说了什么,撑着手臂爬起来,手下似是压到了什么,听到男人喉咙里滑出一道低低的“嘶”,那声音就好像是吹在她的耳廓里,她甚至都能够感受到他陡然加速的呼吸。 凤倾华立即倒退着爬开,搓了搓耳朵,有搓了搓胳膊,没敢去看战北霄此刻的情绪,借着掀开帘子大声说话来隐藏自己的慌乱。 “流影,你驾马车的技术太菜了吧,你知不知道差点就把你家王妃摔毁容了?”凤倾华大声地埋怨道。 话一说完,就瞧见了此刻的状况。 只见他们的面前,一辆马车横在他们马车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王妃,这辆马车突然间就出来,属下险些撞上。”流影小声解释。 “嗯?谁家的马车,那么大胆,难道不知道这是七王府的马车?” 流影看了看车帘,小声地道:“王妃,是姜尚书家的。” 第213章 熏艾去霉运 “哪个姜尚书?”凤倾华反问。 流影的表情一言难尽,看着“记性”不好的自家王妃。 “就是之前,被您打伤,之后又被您在寒山寺里羞辱过一顿的姜小姐的马车。” “你们主子的白月光?小真爱?” 流影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应,因为他已经感受到自己的后背有一道冷眼瞪住了自己。 凤倾华这会还偏偏转过头去对着马车里面的战北霄道:“王爷,姜小姐是来关心你的吧?听说你进了宗人府所以来慰问一番?看来对你还是有那么一点关怀的吧?” 对面马车,姜渝婉已经从马车上下来,担忧的声线也随之传了进来:“王爷,您没事吧?” 凤倾华小声地道:“姜小姐还真是博爱呢,要不是知道她曾经对太子殿下献过殷勤,我都要被她感动了。” “让她滚。”战北霄不耐烦地道。 流影面色为难,只好对着马车外面的姜小姐道:“姜小姐,王爷这会不想见客,我们要赶回王府,还请您把马车挪一下。” 谁知,姜渝婉却是难得强硬地对着马车道:“北霄哥哥,我有话对您说。” 姜渝婉是在听说战北霄双腿已经恢复之后赶过来的,太后要为战北霄选妃的事情她已经听说,她也在宣召的范围之中,这一趟,不过是为了打探虚实。 若是战北霄的双腿已然恢复,那么她也不妨考虑一下,毕竟,太后这次给战北霄选的是平妻,她嫁过去,身份不会比南宫月落低。 至于南宫月落,如今没有了丞相的扶持,不过空有丞相之女的名头。 丞相注定是太子一脉,不可能帮七王府,可她不一样,她背后有尚书府撑着,战北霄只要不傻就该知道向着谁。 凤倾华在战北霄耳边吐气如兰:“北霄哥哥,我有话对你说。” 凤倾华可以学着姜渝婉的语气,又娇又软,让战北霄本就还没有平复下来的气息陡然紊乱。 “你自找的。”战北霄说着,伸手将凤倾华一把拉到自己腿上,低头吻下。 灵活的鱼儿在水中恣意的转动,时不时发出水声。 凤倾华的脑子一下子懵了。 马车外面,姜渝婉等的焦急了,直接上前掀开了帘子。 原本她以为,马车里面只有战北霄一个人,然而她没有想到,里面这会竟然是这样激烈的场景。 轰隆隆一声,雷的姜渝婉外焦里嫩。 女子就坐在男人的腿上,听到动静,战北霄将人扣紧,冷漠地侧过脸,一双冷眸中透着渗人的寒意。 流影站在一旁,默默地拉上了帘子。 姜渝婉的双眼发怔,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他怎么看的上她。” 她跟战北霄认识多年,这么多年,只有她能与他多说几句话,她曾经以为,她会是他的妻子,甚至她认为,战北霄虽然为人不善言辞,可他是喜欢她的。 若不是他突然毁容又双腿伤残,父亲觉得他大势已去,将她送走,她早已经是他的妻子。 姜渝婉不甘心地问道:“北霄哥哥,你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气我当初没有在你伤病的时候陪在你身边,所以才故意这样要让我难过是不是?” 马车内的凤倾华莫名尴尬,伸手就要推开战北霄,视若罔闻地对凤倾华道:“继续。” 继续你个头! 凤倾华指了指外面:“你打算让她在这站多久?” “流影。” 流影立即对着姜渝婉道:“姜小姐,我们王爷王妃着急回去,还请您不要挡路。” 姜渝婉不为所动,依旧盯着马车帘子:“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对我。” “你到底是对人家小姑娘许下什么承诺了,给她一种你非她不娶的错觉?”凤倾华挑眉。 “没有。” “没有?没有她能这样?”凤倾华有些搞不懂这姜渝婉的心态了,明明当初就是嫌弃战北霄废了所以避开了嫁人,之后还想跟太子勾搭,现在又一副被心爱人背叛的模样来战北霄的面前。 难不成她还想全世界的男人都喜欢她,就算她不嫁也不能跟别人在一起,一辈子心里都只能有她一个? 战北霄有些烦躁,直接抱着凤倾华冲出马车,直接朝着王府的方向飞去。 流影摊开了手:“姜小姐,您看到了,主子走了,您在这守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姜渝婉盯着二人消失的方向,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流影看不过去,在旁边提醒道:“姜小姐,您跟主子从小一起长大,您该知道,主子最讨厌什么。” 姜渝婉心尖一突,她怎么会不知道,战北霄最厌恶的,是背叛。 “我当年.” “姜小姐,您不用跟属下解释,主子心里什么都清楚,当日你做了决定便不要后悔,现在,主子已经娶了王妃,姜小姐还是不要多做纠缠了。” 姜家的马车挪开,姜渝婉失魂落魄地上了马车。 侍女小声地道:“小姐,奴婢怎么看见王爷离开了?怀里还抱着个人?” 姜渝婉摇摇头:“回去跟母亲说吧,没有了,战北霄什么都知道,当时的事情,他都知道的。” “可是,您跟他从小一起长大。” “不必再说了,既然战北霄这里行不通,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我必定要成为王妃!” 战北霄直接抱着凤倾华越过王府,落到床上。 战北霄正准备继续之前马车上还未结束的吻,谁知正要低头,却见不知道什么,被他抱在怀中的女子早已经双眼紧闭,发出轻微的鼾声。 凤倾华的睫毛纤细,这会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唇瓣泛着微红,两只手这会还轻轻地攥着战北霄胸前衣襟。 战北霄伸手点了点凤倾华的鼻尖:“是不是装睡?” 没有回应,怀里的女子甚至轻轻地皱了皱鼻子,朝着他的方向又近了些。 战北霄无奈,轻轻地将他放下,用被子盖好起身,到了门外,吩咐属下:“准备艾草,沐浴。” 等到流影驾着马车回到王府,听说王爷正在熏艾的时候险些双腿跪下。 王爷什么时候信这种东西了,莫不是还真的听了王妃的话,熏艾去霉运? 第214章 看我不削死他 战青缨风尘仆仆赶到王府的时候,恰逢战北霄已经沐浴完毕正在熏艾,那味道,熏的战青缨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七哥,你这身怪味,难闻死了,你还是再去洗一个吧?”战青缨皱了皱鼻子,像极了刚刚出生的小狗,透着娇憨,跟他的身材十分不相衬。 战北霄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继续站在原地,披散着尚且潮湿的发丝,任由属下给他从上到下熏了一遍。 战青缨也不觉得自己被忽视有多尴尬,自顾自地扫了一遍四周:“那谁呢?” “十二王爷可是寻找王妃?”流影在一旁道。 战青缨给了他一个你真聪明的眼神。 流影道:“王妃正在房内休憩。” “休憩?现在?”战青缨看了看升得老高的日头,不由得道:“你们家王妃是属猪的?” “扔出去。”战北霄冷不丁地道。 看着流影朝着自己迈过来的步伐,战青缨连忙绕开,冲着战北霄满腹委屈地道:“七哥,人家还不是为了不平么,你这刚从宗人府回来,她不陪着你竟然还独自去休息,一点身为妻子的自觉都没有,这样的女子,哪能配的上你。” “嗯。”战北霄应道。 战青缨沾沾自喜:“七哥您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是不是,那不如,您就听从太后她老人家的,休完另娶吧,反正想要嫁给你的名门闺秀一抓一大把。” 战北霄像是看白痴一样地看着他:“本王的意思是,本王去陪王妃休憩,至于你,滚吧。” 说着,竟然真的往房内走去,留下战青缨站在原地瞪大眼睛。 战青缨颤着手指着战北霄的背影对着流影颤巍巍地道:“流影,这是我七哥吗” “是主子。” “我七哥什么时候这么不近人情了?我可是他心爱的小十二啊。” 流影毫不留情地揭穿道:“十二王爷,主子向来如此,尤其对您。” “我不听我不听!”像极了闹别扭的小媳妇。 “十二王爷,您是自己动手,还是属下帮您?”流影格外和蔼地道。 “什么?” “主子让您‘滚’” “我不走,我还没有找到那天胆敢踹我还抢走我马的人,等我找到他!我一定要将他绑在马上在官道上来回跑个十圈方能泄我心头之恨!”战青缨恶狠狠地道,然而配上他那张小白杨一般正派的脸,没有一点威慑性。 流影想到自家王妃的手段,又想到自家主子的护短,心里默默替战青缨点蜡。 凤倾华这一觉睡的很长,睁开眼的时候一时间还有些懵懵懂懂,像刚破壳的小鹌鹑,用手揉了揉眼睛,四周的光线已经有些昏暗。 头顶突然发出一声冷哼,她立即偏头。 就见宽大的床榻另一头,战北霄手上拿着本书靠在那里,那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天都黑了你还看书?不怕眼睛坏掉?”凤倾华惊奇地道。 战北霄面色一凝,将手上用来装模作样的书扔到一边:“过来。” 凤倾华警惕地向后退了退:“有事就说,我听得到。” 战北霄看着她这样子,从身上拿出那条白绸晃了晃,像是引诱小白兔上当的猎人。 凤倾华一个猛扑过去就要抢,战北霄眼疾手快地举高,结果就是凤倾华结结实实地撞进战北霄的怀里,像是砸在钢铁上一样,发出一声闷哼。 胸口,好疼。 凤倾华伸手捂住,眼泪花都险些出来。 “撞疼了?我看看。”战北霄倾身探手就要去摸,刚到半空就被凤倾华猛拍了一巴掌,手背顿时红了一块。 凤倾华哼声道:“别乱摸!” 战北霄看着她按着的地方,回想起刚才,砸在身上的人好像还弹了一下,怪不得他没觉得疼。 “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战北霄挑眉。 “天蚕丝还我。”凤倾华摊开手。 “还?” 凤倾华见他竟然打算赖账,急道:“你说了掉地上不要的!” “那本王可说了给你?” 凤倾华细细回想,似乎没有。 看着男人那一副求我,求我我就给你的模样,凤倾华原本打算说两句好话的心情瞬间没了。 突然一下子直起背脊:“不给就不给,我还不稀罕要,你留着当裤腰带吧。” 说完,直接高贵冷艳地下了地。 那模样,不像是从床上下来,却好像是从宝座上下来一样。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的背影,又看看自己手上的白绸,眸间浮现一抹急色,是不是自己玩过头了? 战北霄下意识提高声线道:“凤倾华,你说要本王就给你。” 凤倾华心尖一顿,脚步却是不停,只犹豫了一瞬间就出了门。 她面子都绷出来了,这会回头去要,那多丢脸,她才不要,反正这天蚕丝在战北霄手里,她早晚有办法得到,才不要低三下四去求。 凤倾华明显心情不好,背着手往外走,刚走了没两步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说话。 此刻,院子里面站了整整五十个侍卫,一共五排,整齐划一。 他们面前站着一身浅蓝长袍的男子,正是怎么赶都赶不走的战青缨。 只见少年背着手在中间走来走起,目光划过每一张脸,偶尔停顿一番,像是再思考什么一样。 凤倾华正准备离开,就听到战青缨开口道:“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那天在王府大门,踹了小爷的人是谁,或者谁自己站出来,小爷祸不及家人可以放他家里人一马,否则被我查出,小爷直接统统点天灯!” 凤倾华闻言,双手抱在胸前,盯着战青缨的背影,突然道:“小十二?” 战青缨正训话呢,冷不防听到这么掉身份的称呼,不高兴地一边回头一边道:“小十二是你喊的吗?” 见面前的是凤倾华,也没有过多尊重,摆了摆手:“我忙着呢。” “你不是想要知道那天是谁踹了你吗?”凤倾华笑的格外的和蔼,带着一股长辈关爱小辈的眼神。 战青缨闻言快速奔到凤倾华面前:“你知道?” 凤倾华点点头。 “快告诉我是哪个小兔崽子,看我不削死他!”战青缨急切地道。 第215章 嫂嫂的厚赠 凤倾华上下打量了一下战青缨:“你功夫怎么样?” 战青缨闻言自豪道:“以一敌十不在话下。” 凤倾华摸着下巴思量了一下,那自己暂时是打不过了。 “想知道,可以啊,不过你得帮我做一件事。”凤倾华笑眯眯地道。 “什么事?” “流影,去帮我找一根绳子来,细的,牢靠的。” 很快,流影拿了一条过来,凤倾华呶了呶嘴,指挥战青缨:“来,左手套个圈,右手套个圈,对,甩起来,你太慢了,我来帮你。” 说话间,战青缨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双手已经被绑了起来,想要挣脱,却发现越挣脱越紧,而且还没发用武力值将其震断。 战青缨脸色一变:“你这是做什么?” 凤倾华笑着道:“那天,那个人是不是这样踹你的?” 说着,一个飞身,直接将战青缨踹出好几米。 流影在一旁,捂住了脸,心里默哀,这一天,还是来了。 战青缨险些摔倒,好不容易站定,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你怎么知道的?” 凤倾华笑眯眯地道:“因为踹你的人,就是我啊。” 战青缨闻言,目光紧紧地盯着凤倾华,只觉得陌生又熟悉,一时间还有些不敢认,半响才道:“是你?” 凤倾华笑着道:“要玩点天灯啊?” 那笑容太邪性,战青缨小心脏被吓得不轻,下意识倒退了两步,随后想到自己是个男人,对面的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怎么样他。 当即抬起胸膛义正言辞地道:“原来是你,我劝你,赶紧给我松绑,端茶倒水下跪认错,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说着,还傲娇地仰起头,一副随时迎接世人膜拜一样。 谁知,膜拜没有迎接到,只有一个爆栗。 疼得战青缨弯腰痛呼:“疯女人,你竟然敢打我!” “叫嫂子!” “你又不是我七哥想娶的女人,我凭什么叫你,外人面前叫你只是给我七哥面子,现在,你休想!”战青缨一副老子宁折不弯,有种你打死我的碉堡感。 凤倾华又是毫不留情的一下,那声响,就跟敲水缸一样,还挺清脆。 这会院子里面整整五十个侍卫瞻仰,还有流影在一旁近距离观摩,十二王爷的面子里子都丢的干干净净。 “叫不叫!” “我不叫!你踹我在先,辱我在后!我战青缨跟你不共戴天!”战青缨高喊道。 “叫不叫!” 战青缨只觉得头顶有几个地方已经高高肿起,下意识就想要跑,然而凤倾华早有准备,一个扫堂腿过去直接将他干倒。 战青缨想要运功逃离,凤倾华怎么可能让他如愿,直接点中他的穴道让他功力丧失。 战青缨就像是被砍掉翅膀的苍鹰,看着凤倾华走近就双腿乱蹬:“你这个黑寡妇,你敢动我,你信不信我七哥休了你!” “休我?你信不信他休我之前我就能先毒哑你?” 战青缨看着那女人果然从身上拿出一个古怪的小瓷瓶,整个汗毛都在立了起来,这会也顾不得尊严,大声喊道:“七哥!救命啊!七哥!” 凤倾华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道:“你好呱噪啊。” 战青缨可不管,一个劲的高喊:“七哥!七哥!” “流影,你傻站着干什么啊,赶紧过来救我啊,这女人疯了!” 流影在一旁道:“十二王爷,之前属下就提醒过您了,如今王府的内务是王妃在管,主子不会插手的。” 换言之,你就算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是你的谁?”凤倾华笑的格外和蔼地道,一边说着,一边粗鲁地扳开战青缨的嘴作势就要将里面的东西惯下去。 “嫂嫂!嫂嫂饶命!”战青缨的骨气就跟被抽掉一样喊道。 凤倾华笑着拍拍少年光滑的脸:“乖,嫂嫂喂你。” 话毕,直接将瓷瓶里面的东西倒进了战青缨的嘴里。 战青缨的第一反应是暴怒,这个女人竟然不讲信用,竟然还喂毒给他。 第二反应是,嗯,这毒怎么是甜的。 “这是什么东西?” “蜂蜜,嫂嫂看你这两天皮肤有点憔悴,都有黑眼圈了,给你补补,看你急的。”凤倾华说着站起来。 战青缨脸上青白交错,尤其是对上流影望过来的怜悯目光,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不快给我松开!”战青缨气恼地道。 流影木然在一旁:“十二王爷,王妃还没吩咐给您松绑。” 战青缨扭头瞪着凤倾华:“给我松开!” 凤倾华看了看天色,喃喃道:“太晚了,该到用膳的时辰了。” 战青缨咬牙:“所以,还不给我松开,本王也饿了。” 凤倾华点点头:“嗯,那小王爷也该回自己家去用膳了。” 说着,凤倾华冲流影道:“给小王爷备马。” 战青缨嘴角微抽,这女人还真是抠搜,自己要用膳了就把客人打发走。 算了,走就走,反正他对着这么一张脸也吃不下饭。 正这么想着,他就被凤倾华提了起来,直接扯住往大门口走。 “哎哎哎,你先给我松开,我自己会走,你这样让外面人看见怎么办?本王不要面子的?”战青缨喊道。 凤倾华闻言,赞同地点点头,于是吩咐人找来一个口袋,直接套在战青缨的头上,露出两个眼刚好可以看清路。 “王妃,马来了。” 凤倾华看了看着马,问道:“这马烈吗?” “尚可。” 凤倾华点头,笑着对战青缨道:“时间不早了,小王爷慢走。 战青缨还没搞懂,不给自己解开绳索自己怎么走的时候,就瞧见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条绳子,下一秒,那匹马直直地朝着街道冲了去,战青缨就这么跟着马一路狂奔不回头。 隔得老远还能听到他的惨叫声夹杂着:“南宫月落,我不会放过你的!”“啊“声被拉的长长的,响彻了一整条街。 流影看着那跟着马狂奔的十二王爷,脑子里回想着之前他曾说,找到踹他的人要拖着他在官道跑十圈的事情,果然,老天自有安排。 第216章 只跟自己王妃做交换 凤倾华将战青缨那个倒霉孩子收拾了一顿之后心情顿时豁然开朗,大手一挥:“摆膳。” 流影看了看主院的方向:“王妃,王爷也未曾用膳。” 凤倾华原本的好心情打了一个折扣,盯着流影:“你还想让我去请他?” 流影立即道:“属下这就去请。” 很快,一桌的膳食摆好之后,凤倾华便坐了下来,不多时,战北霄也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坐在她对面。 气氛很微妙。 明明是同坐一桌,可是偏偏两人谁也不理谁,让人不由得怀疑两人之前在房间里面发生了什么。 流影想了想,开口道:“王爷,王妃,适才属下听十二王爷说起,太后打算在皇上寿宴那一日为您选妃,已经安排了十几位小姐。” 说着,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这才继续道:“十二王爷还说,到时候可能也会要求王妃登台献艺。” 凤倾华闻言挑眉,也不看战北霄,哼笑道:“寿宴是何时?” “下个月。”流影恭敬回答。 “哦,那不急,说不定下个月你们就有新王妃了,新王妃定然德才兼备。”凤倾华说着,继续用膳。 战北霄闻言,漆黑如墨的眼眸微微眯起,额角青筋跳动,薄唇抿起。 “流影。”战北霄沉声道。 流影立即身体绷紧,应是。 随后,面前便多了一条白绸,流影愣神,这不是特意给王妃准备的礼物? 正疑惑间,就听到自家主子怒声道:“毁了。” “啊?”流影呆住,要怎么毁? 这玩意可是刀砍不断火烧不化的啊。 凤倾华闻言,筷子一摔,直接瞪着战北霄:“战北霄,你够了!你除了会拿点破玩意儿威胁人你还会什么?有本事咱们出去打一架啊!” 凤倾华说着撸起袖子,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好好的心情真是被毁的渣都不剩。 战北霄冷笑:“本王不毁了,难道还等着你成天惦记从本王这弄走?” “.”怎么这么了解她。 “与其你这么绞尽脑汁,本王就直接断了你的念想,反正你也不是真心想要。” 凤倾华猛地一拍桌子:“谁不是真心想要了?明明就是你不是真心想给!” “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本王不是真心想给?” “你要是真心想给你倒是给我啊!” 流影看着二人就这么争吵起来,只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显得有些多余。 而且,这个话题,有营养吗? “流影,你来作证!”凤倾华看着流影,随后对战北霄道:“现在有人证了,你说吧,到底要怎么样才把天蚕丝给我。” 战北霄偏头,漫不经心:“总得有什么东西做交换吧,毕竟是这么贵重的东西。” 凤倾华呵呵地冷笑一声,她还真没看出他把这个东西看的贵重了,觉得贵重会说扔就扔,说毁就毁? 战北霄瞥了凤倾华一眼,抿唇。 谁知,凤倾华直接站起身,伸手捏起战北霄的下巴,迫使他仰头盯着自己,警告道:“说,要用什么交换?我先警告你,别说什么要我给你当牛做马,摘星星射太阳之类不切实际的东西。” 这会的凤倾华整个人看上去,攻气十足。 流影占据最佳观众席,看的目不转睛,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二位相处的时候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这么看上去,王妃倒好像是一位冷酷的霸主,自家主子像极了傲娇的小妻子。 战北霄蹙着眉头,抿唇,有些别扭地道:“本王只跟自己的王妃做交换。” “休书还没写,我们暂时还是合法的。”凤倾华冷声道。 战北霄瞥了凤倾华一眼:“刚刚你说下月可能就不是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又翻脸不认人。” 凤倾华深吸了一口气道:“好,我尽量抑制住给你写休书的冲动。” 战北霄:“.” “快点,磨磨唧唧,你是不是男人!”凤倾华终于忍不住火了。 战北霄奥满是幽怨地望了凤倾华一眼,这才不甘愿地道:“交换的条件是,下月寿辰,太后给本王选的人,你一个都不准收。” 凤倾华瞪眼:“你自己的妃子要不要是你的事,凭什么要我来拒绝?” “本王就说你不是真心想要。”战北霄冷声道。 凤倾华语塞,倒不是这个事情有多难,实在是,没必要啊,本来他自己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干嘛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犹豫了半响,凤倾华叉腰:“成交,谁怕谁,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光下月寿辰,以后你想收都收不了!” 战北霄表情一松,看着凤倾华这会的张狂样,却是故意绷着脸:“希望你不是说大话。” 凤倾华抬手:“我答应了,可以给我了吧?” 战北霄朝着流影挥手,然而,一向伶俐的流影这会却是僵硬在原地,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流影是真的没有想到,一向在他们面前说一不二,惜字如金的主子,在王妃面前,竟然会是这么的,活泼。 而且在王妃的生气的时候,竟然看上去还有那么一点,怂怂的。 莫不是他在做梦? 流影偷偷地拧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好疼,看来是真的。 然而,一回神就对上了主子堪称的死亡凝视,整个身体顿时进入凝冻状态。 果然,什么活泼,怂都是假象,主子在面对他们的时候,还是如寒风般的凌冽。 流影立即双手恭敬地将天蚕丝奉上。 凤倾华这会表情还端着,接过天蚕丝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塞进袖子里,高冷地道:“我吃饱了,回了。” 说着转身离开,心中涌出狂喜,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站住。”背后,冷不防出现战北霄的声音。 凤倾华顿住,清了清嗓音:“干嘛。” 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战北霄听得跳动了下眉毛,这丫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回来。” 凤倾华无语,只能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回去,头顶着桌面,有气无力地道:“还有什么事?” “听说,你把十二打了?”男人语调轻缓,透着漫不经心,却是让凤倾华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 这是做哥哥的要给弟弟找场子了? 第217章 京城双煞 凤倾华快速地转动眼珠,虽然她不怕惹事,也惹了不少事,可不代表自己想被秋后算账啊,尤其还是她理亏的时候。 战北霄一看她转动的眼珠就知道她在想办法推脱,也不急着催她,让她好好的,慢慢地,编。 凤倾华想了想,开口道:“你是不是说,王府里面,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战北霄没想到凤倾华会突然说出这句话,应了一声。 凤倾华点头:“我就是想试试,我把你弟弟打了,会有什么后果,你要找我算账吗?”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眯着眼看了半响,直看得凤倾华内里发虚,面上却是继续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就这么回望着他。 战北霄清了清嗓音:“以后要教训小的,吩咐流影他们便是,你怎么说才是他的嫂子,出手有些不太合适。” 凤倾华松了口气,笑着道:“知道了。” 战北霄无奈地看他一眼,对着一旁的流影道;“你去十二那看看,若是有伤便送些药。” 流影点点头,在一旁听的已经有些麻木,对于王妃殴打了十二王爷却打算雷声大雨点小放过的事情并不意外。 正打算走出门,就听到自家王妃用一副谈天说地的悠闲语气道:“王爷,你知道什么是点天灯吗?刚才我听到十二说要点我天灯,而且还要连着我全家一起点,是祈福的意思吗?” 流影一听,有些疑惑,王妃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吧。 难道是想在王爷面前表现的天真无邪一点? 正这么想着,流影便听到背后,自家主子阴森森地道:“流影,你去,若是他重伤便算了,若是轻伤,直接将那两条腿打折。” 流影:“!” 原来,王妃这么说,分明就是告状,太狠了。 流影赶紧离开,生怕自己晚走两步,十二王爷的小命就得挂王妃手上。 另一头,战青缨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小命拖着两条残腿往自己的府里走。 因为他早年便去学武,京中并没有他的府邸,可他年纪毕竟已经不小,住在宫中也不太好,所以宣统帝便给他临时拨了一处宅子暂住。 这处宅子之前是先帝赐给一位三朝元老的府邸,元老无儿无女,去世之后宣统帝便将这宅子收回,做了简单的修葺。 战青缨刚刚从外面回来,原本低调奢华衣袍早已经如同破布一样挂在身上,发带断开,发丝披散,活脱脱就是一个疯子。 刚一进门,就被守在门口的管家驱赶。 府中人都是最近才安排,并未认出战青缨。 “哪来的叫花子,竟然敢跑到这里来要饭,还不快滚!” “说谁要饭呢?是我!”战青缨带着火气道。 管家一听声音有些熟悉,上前确认了好一会,这才连忙腆着脸笑着道:“原来是爷回来了,爷,您这一身这是?” “被一个疯婆子害的。”战青缨没好气地道。 一想到这个就生气,也不知道七王府的马平时都吃的什么,竟然活生生地拉着他狂奔了四个时辰,要不是他终于冲开穴道,只怕都要被拖回师门了。 战青缨哪里知道,凤倾华早在那马上扎了一阵兴奋剂,那么不跑到虚脱是不会停下的。 战青缨这会手也是抖的,腿也是抖的,两条腿就这么怪异地迈着八字步,那管家一看,憋不住发出一声噗嗤的笑声。 原来是战青缨脚下的靴子底早已经磨破,脚底板摩擦着地面,右脚的靴子更是张嘴,露出了少年的大脚趾。 战青缨脸色发青,也顾不得教训他,虚声道:“还不赶紧扶本王进去!” “是是是。”管家扶着战青缨就打算进去,一直在暗处守着的流影走了出来。 战青缨看着流影就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哼声道:“代替你家主子来的?” 肯定不是那恶毒的女人,她估计都巴不得自己就这么英年早逝。 流影点头:“属下奉主子的命前来。” 战青缨费力地仰着那张被尘土蒙的灰扑扑的脸,那双鹿眼眯着,亮闪闪的,傲娇道:“便宜的道歉我可不要。” 流影正欲说话,战青缨就特别戏精地道:“我也不为难你,你回去跟七哥说,想要让我原谅那个女人,除非那个女人亲自来跟我道歉。” 流影怜悯地看着他:“十二王爷,属下不是来道歉的。”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战青缨蹙眉:“难道七哥别扭,不好意思?” 流影缓缓地走近。 战青缨看着他从黑暗中一点点地出走,手上还拿着一根木棒,不解地道:“你这是什么?” “主子吩咐,若是十二王爷是轻伤,便将你双腿打折。”说着,举起棍子就朝着战青缨扫去。 只见刚刚还奄奄一息的战青缨猛地一个跳跃跑出好几米远,瞪大了眼睛道:“我七哥疯了吧!我可是他亲弟弟!亲的!” 流影继续道:“十二王爷,属下也只是奉命行事,请您配合。” “配合你的头,我可不想坐轮椅!”战青缨开始狂奔,身后的流影紧追不舍。 半个时辰之后,某处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 凤倾华得罪了丞相府的事情已经不算是秘密,如今虽然还没有断绝父女关系,可京城的人也还是知道,丞相府跟七王府算的上是势同水火。 第二日凤倾华出门的时候便明显地感觉到了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 她大致扫了一眼,有些熟悉有些陌生,差不多都是京城的官员。 凤倾华朝着那些人挑了挑眉,扬了扬下巴,那些人立即吓得低下头去假装找什么东西。 这七王妃太可怕了,肯定是被七王爷带坏了。 等到凤倾华离开之后,这些官员才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你们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十二王爷真的好惨啊,不少人都听到他在控诉凶手呢。” “想不到,七王爷这么凶残,十二王爷当初可是跟他关系最好的人,没想到他伤后这么变态,看人家十二王爷好手好脚的,竟然让属下打折他的腿。” “是啊,七王爷太可怕了,那王妃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听说她连自己的亲姐姐都打。” "兄弟相残,姊妹相恶,这二人倒还真的是坏的如出一辙。” 一时间,七王府这对夫妻已经成为京城里面大小官员口中的双煞,看不起,又得罪不得。 凤倾华对于这些外界评价并不清楚,她今天就是抽空过来探望自己的娘亲。 刚到门口,听到消息的五毒子便亲自出来迎接,两人打了个照面就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听五毒子道:“祖奶奶这几天时昏时醒,醒的时候不愿意喝药就一个劲的害怕尖叫,而且还一个劲地缩在床脚,我没有办法,只能让她继续昏睡,强行灌药下去,她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她都说过些什么?” “就什么不要过来,之类的,不过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点。”五毒子说着顿住,并没有说出来,而是直接走进去,将女子的手掌打开给凤倾华看。 “您看,原本她的手上是一道伤口,但是现在,已经恢复如此,一点痕迹都没有,不光是这一刀,我检查了下,她气血不足,明显是失血过多的症状,可是她的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的损伤。”五毒子疑惑地道。 凤倾华闻言脸上却是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只是点点头道:“还有别的吗?” “对了”五毒子想了起来:“您之前让我注意那个北魏公主,所以我取过她的血,还剩了一点,而后我将祖奶奶的跟她的点了一下,发现血液能够相融。” 五毒子一脸严肃地道。 “她们是母女关系?”凤倾华蹙眉,知道古代的验血是并不准确的,对这一点表示怀疑,毕竟,她跟北魏公主就没有什么关系。 第218章 娘亲入住王府 “应该不是,但是血液能够相融,就算不是母女,也应该是有什么亲戚关系。” “嗯?”凤倾华听到这话挑了挑眉,随即上前给虞氏把脉。 五毒子在一旁紧张地望着,生怕自己查的跟祖师奶奶的有出路。 半响,凤倾华挑了挑眉头,她记得上次在密室之时,虞氏的身体就如同垂危老人,随时都有可能因为血气不足以支撑成为干尸,可是如今,凤倾华发现,虞氏虽然血气不足,但是身体却已经在自动修复,就连被封锁的经脉和神志都以非常快的速度恢复中。 也就是说,要不了多久,虞氏便能恢复正常。 凤倾华这会几乎已经能够肯定,自己强大的血脉功能都是遗传自虞氏。 凤倾华的血能解百毒,而虞氏就更加了不得,就连神志经脉都能自动修复。 看来南宫极关押虞氏便是这个原因。 那些红色血尸是因为血样变异,会不会跟南宫极囚禁虞氏放血有关? 凤倾华有些不敢肯定,可是心中却是有了这样的猜测。 现在要么是虞氏突然恢复说出缘由,要么,便是战北霄派去跟踪南宫极那边有了结果。 “祖师奶奶,您不是寻找了您母亲多年么,现在终于找到了,可否要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五毒子激动地道。 凤倾华摇头:“暂时不要,现在娘亲的情况不稳定,也还没有找到缘由以及害她之人,先不要声张吧。” “是,您这次下山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一个,等到再抓到莲降那个叛徒,您便算是通过了各大长老的考验,可以开始接位,徒孙真是为您高兴。”五毒子摩肩擦掌,满是兴奋地说道。 凤倾华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让人看不出她是把喜悦放在心中还是压根没有觉得有什么。 “曦岚这段时间还是会来这边?”凤倾华问道。 “是的,几乎日日都来,她脸上的伤疤依旧未好,有几次来心情都不好,砸了好些东西。”五毒子气恼地道。 他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神医,谁不是哭着求着请他帮忙医治,这个曦岚公主还真是拿自己当回事,回回都要闹上半天,还敢骂他是庸医,若非是祖师奶奶的吩咐,她根本不可能进的来这个门。 凤倾华想到她可能跟自己的母亲有关系,到底起了恻隐之心:“罢了,她若是今日再来,你就开始帮她治疗吧。” “是。” 凤倾华想了想,还是决定道:“给我准备一辆马车,我把我娘亲带回去。” “回去?祖师奶奶如今是住在何处?”五毒子疑惑地道。 凤倾华听到这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在七王府,自己把娘亲带回去,会不会不合适? 不过按照虞姬如今的情况,放在外面她是真的一点不放心,南宫极如今狗急跳墙,万一找到了这里,又或者这里人多眼杂让人看到了娘亲也是不妙。 这么想着,凤倾华还是决定带回七王府,若是他敢不让母亲住在那里,那她就带着娘亲搬出来。 于是,凤倾华便驾着马车回了王府。 刚下马车,流影便迎了出来:“王妃,您回来的正好,王爷正要派人去寻您。” “哦,等等。”凤倾华说着,回身将虞氏抱在怀中一路进了自己的院落。 刚进门,就瞧见战北霄正坐在她的书桌前。 凤倾华将虞氏直接放到自己的床上,用被子给她仔细盖上,又把脉,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这才抬起头来。 就见战北霄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此刻正打量着床上的人。 虞姬的脸上已经被凤倾华易容,这会容貌只能看出三分的美,整个人都显得娇弱而纤细。 “此人是谁?”战北霄沉声道。 “我娘亲。”凤倾华理直气壮。 “亲娘?”战北霄挑眉。 “嗯呐。” “她怎么了?” “病了。” “哦。” 二人的话题就这样暂时告一段落。 凤倾华想了想,再次开口道:“我娘亲这段时间会住在王府。” “嗯,待会本王会吩咐人去安排院子。” 凤倾华心中已经做好了战北霄可能会趁机搞出什么霸王条款的准备,却没有想到她这么爽快,不由得偏头看了他一眼。 这人,知道她是假的南宫月落却不问她的真实身份,仅仅只是问了她的名字。 他到底是对她的身份不关心,还是自信能够猜到她的身份? “我娘亲住在王府的事情不能外传。” “放心,七王府不想放出去的消息,一只蚊子也别想带出去。”战北霄答道。 所以之前那些消息,都是你故意的?凤倾华心想,却没敢问。 随后,凤倾华注意到了战北霄的装束,依旧是一身黑袍,可却好似与平常有了哪里不同。 于是乎,凤倾华站了起来,摸着下巴绕着战北霄转了几圈,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症结,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 战北霄被她看的疑惑,蹙眉:“怎么?”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哪里怪怪的?”凤倾华说着,又靠近战北霄,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战北霄就这么任由她找,也不说穿,好半天,凤倾华终于反应了过来,指着战北霄的发丝道:“你竟然束了发!” 平日里都披散着发丝或者是用发呆随意地在后面绑一下,今日却大有不同。 织金王冠将他一般的发丝扣住,剩下一半顺滑地披散在背后,整个人看上去特别又精神。 战北霄见凤倾华发现,有些别扭,视线偏了偏没看她:“男子束发有何奇怪的,大惊小怪。” “那是别人,你可不是一般的人,今天什么日子,你竟然这么正式的对待。”凤倾华惊讶地道,随后扳着手指开始算今日的月份,不年不节,似乎是没有什么。 战北霄无奈地看着凤倾华:“你的身份是假的就算了,怎么连天陵习俗也不打听的,所以你连天陵一年一度的赛龙舟都不知道?” “啥?”凤倾华瞪大了眼,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龙舟会,由几家王府出人,咱们王府的人已经到了,现在就只差咱们二人。”战北霄说着,伸手拉过凤倾华的手道:“所以现在赶紧走。” “诶,等等,出人就出人,你这身打扮是?”凤倾华挑眉:“你该不会,要亲自参加吧?” 第219章 龙舟赛 凤倾华的脑子里面闪过一个念头,但是却不敢确认,毕竟,这个想法,似乎是有些大胆。 战北霄表情平静,实则内心还有些起伏地道:“本王今天也参加。” “你?”凤倾华吃惊:“你疯了?” 自己身体什么样子自己不知道啊,划龙舟多耗费体力,他现在这样子,看似正常,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就倒下了,万一直接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怎么办。 战北霄不悦地看着凤倾华:“本王心里有数。” 凤倾华嘴角抽了抽,想了想道:“所有人都选好了吗?” “嗯,一共二十人,加上鼓手一共二十一。”战北霄道。 “我也要参加。” “不行!” “为何?”凤倾华蹙眉:“难道是不允许女子参加?你们天陵国未免也太重男轻女了吧?女人有时候可不一定比男人弱。” “不允许女子参加只是其次,你堂堂王妃,怎么能去跟一群男人在一条船上敲敲打打,成何体统,老老实实的在龙船上观看便是,本王给你赢彩头回来。” 凤倾华一听还有彩头,而且听上去还挺有意思的,哪里还能坐得住,她可不想跟一群女人坐在一起,到时候又是一番勾心斗角的,还不如跟着去玩玩,还能有点参与感。 “那王妃不能参加,我女扮男装总可以了吧?我男装很厉害的,保准没人能够看出来。”凤倾华双眼亮闪闪地道。 “不行,没这先例。”战北霄毫不犹豫的拒绝。 凤倾华抱住战北霄的手臂,摇晃了下,表情格外的讨巧:“王爷,我在岸上离你那么远,哪能看清楚你英勇的雄姿了?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啊,再说了,你就不怕我一个人跟那一堆人在一起又惹出什么麻烦来?” 战北霄听凤倾华这么说,也有些心动,抿了抿唇,满是严肃地道:“站直了说话,你没骨头是不是?” 凤倾华撇了撇嘴,乖巧地站好,双眼一个劲地冲着战北霄眨着,那模样,就如同背后长出了一条尾巴的小狐狸,又狡猾又乖巧,让人看着心痒痒的。 战北霄故意沉默了半响,随后这才冷声道:“那你跟紧本王,不准私自行动。” “遵命!”凤倾华乐颠颠地答应道。 战北霄迅速命人送来一套衣装,凤倾华换上之后出来,顺便将头发也束到了脑后,双眼倨傲有力,看上去格外英气。 还不等她说话,头顶上就突然罩上了一顶什么东西,将那双明亮的眼眸遮挡大半。 “不准摘下来。”战北霄道。 “为何?这样都不好走路了。”凤倾华不满。 “万一被人认出呢?”战北霄冷声道。 “那没事啊,我可以易容嘛?我易容成流影怎么样?”凤倾华十分自信地道,她的易容术,可是谁都看不出来的。 战北霄深深地望了凤倾华一眼:“别让我再看见另一张脸出现在你脸上,到时候本王要是误伤了你可别喊疼。” 凤倾华撇撇嘴:“我可以告诉你辨认我的方法啊,这样你就不会误伤我了。” 战北霄原本还不喜凤倾华随便易容,那种无所适从把握不住的感觉让他不喜,可听到这话,心情却是好上了不少,故意装作不在意地道:“什么方法?” 凤倾华勾勾手指对着战北霄道:“来,低头,我偷偷跟你说。” 战北霄如同被蛊惑了一般,双手背在身后,慢慢低头靠近女子,凑到近前,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很是奇特。 凤倾华看着战北霄将耳朵凑到自己嘴边,忍不住狡黠一笑,轻轻地吹了一口气,随即张狂地笑道:“我才不告诉你!” 说着就大笑了一声往大门外跑了出去,留下战北霄定在原地,保持着原本的姿势,耳根慢慢地泛红。 凤倾华在王府大门等了好一会,看了看天色,跟一旁的流影抱怨道:“流影,你们家主子怎么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这都多久了还不出来,该不会是临到要出门了突然就想要出恭吧?” 流影讪讪地笑了笑,内心却也是疑惑。 主子答应的事情从不会食言,要么不到,要么就不会迟到,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么想着,看向一旁正兀自兴奋的王妃,心想着,估计跟王妃逃不开关系。 正想着,战北霄快步走了出来,也不上马车,直接骑上一匹马,伸手将凤倾华提到怀里便打马离开,王府众人也都赶紧跟上。 凤倾华侧坐在战北霄的胸前,也不觉得陡,扭头正对着男人的下巴道:“咱们是不是迟到了?” “不会。”战北霄沉声道。 凤倾华的帽子早就被风卷起来的风势掉到了背上背着,好在有根细绳扣在脖子上,这才没有被风刮走。 “哦。”凤倾华点点头,发顶就这么一下一下地蹭着男人的下巴,痒痒的。 偏偏凤倾华还无知无觉,一会转过头看看这边,一会转过头看看那边。 战北霄被凤倾华的发丝挠的发痒,沉声道:“别动。” “我没动啊。”凤倾华不服气,她坐的可稳当了。 战北霄没理她,直接下巴抵在凤倾华的发顶,将她胡乱动的头压住,这才安心驾马。 然而,很快他就又后悔了,因为他固定了她的头顶,这会凤倾华的脸正好面朝着他的胸口,有一缕一缕的热气顺着衣领缝隙穿过他的胸膛,热意逐渐翻腾。 “真是麻烦。”战北霄冷声道。 “嗯?你说什么?”凤倾华没听清楚,以为战北霄正在跟她说话,于是仰头去看他,结果正好战北霄低头,她的嘴巴正要亲到了男人的下巴上,并且轻轻地磕了一下。 突然间,原本还是奔驰的马儿突然就被勒住,两只前蹄扬起又落下,顿在了原地,而马上的凤倾华也因为这惯性狠狠地朝着男人的胸膛挤压。 暧昧升温,喘息加重,原本拉着缰绳的大手已经紧紧地扣住了女子纤细的腰。 凤倾华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已经被夺走了呼吸。 第220章 手指都给你咬掉 凤倾华盯着男人逐渐放大的面容,眼疾手快,抬手捂住了嘴,闷声喊道:“别咬我,我不是故意的。” 顿时,旖旎全消。 战北霄磨牙,盯着她那双清澈眼眸,狠劲道:“别再凑我太近,要不然,手指都给你咬掉。” 凤倾华双眼微瞪 ,撇撇嘴,点点头,心里却想,自己什么时候动了,明明就是找借口对自己实行暴行。 马儿继续往前,凤倾华也没敢在左顾右盼了,要是一会忍不住就踩中了这位爷的哪个点,到时候有口说不清,这会四周还有人,让别人看见两个大男人用这个姿势骑马就算了,还做出这种亲密的举动,那才是好玩。 关于天陵国,凤倾华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曾经是生活在水草丰美的西淮平原,物产丰富,物产丰美,先祖建成天陵之后移居内地定上京为帝都,但却不忘河母之情,不惜花重金将西淮处的河域拓宽到了上京。 远远地,凤倾华便瞧见了码头两边早已经绑满了红绸,装饰的格外好看。 河面平缓,粼粼波光,上面飘满了无数的彩带,一时间五光十色,像极了撑开的五色花朵。 岸边最外围有人正在摆摊,卖弄杂技,呼喝声十分精彩。 一座两层楼高的豪华大船停在江面上,船身雕刻着龙鳞云纹,头部是巨龙,船上各处挂着十几盏宫灯,看上去格外奢华,老远便觉得威武霸气。 与大船相隔不远的地方有几条长又窄的船只。 岸边上分成五队,各二十人,分别穿着黄,白,绿,红,黑五个颜色站在那里,训练有素,一看就孔武有力。 “快,放我下来。”凤倾华道,说着,已经一个幅度跳下了马。 战北霄不解地看着她。 “你不是要上船的吗,我就在这里等你,我先去你的队伍里。”凤倾华说着就径直往黑色衣服的队伍里面走。 战北霄往了她一眼,见她毫不留恋,头也不回。 将马随手扔给一名侍卫,战北霄径直上了龙船。 此刻龙船上,宣统帝跟皇后站在龙头夹板上,身边依次站着的皆是天家儿女。 瞧见战北霄过来,宣统帝笑的格外和蔼:“老七,来了。” 战北霄略一行礼,随后起身,就听宣统帝笑着道:“内务府那边说你今年要参加龙舟赛本王还有些不敢相信,原来是真的,那待会朕可要好好的看看你的本事有没有退步。” 闻言,一旁的战廷风挑眉:“原来是七哥主动要求,难得七哥有这样的雅兴。” 战北霄没有搭理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流露。 却不想,战廷风话头一转开口道:“七哥跟十二弟可是闹了什么矛盾,十二弟如今都还在王府内养伤,不能出门,难不成,就是为了这龙舟赛?” 这话说的可就有些直接了。 意思就是在说战北霄为了此次的魁首,故意将最大的对手打伤。 兄弟相残,这件事可大可小。 战北霄终于看了战廷风一眼,淡声道:“那本王为何没将你打残,你心里还没点数?” 战廷风闻言,原本脸上挂着的和煦笑容一下子僵住。 站北霄这意思分明就是,你这样的对手,连让我耍阴招的资格都没有。 站在边上的王宫大臣们一个个都将头低得低低的,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要是别的王爷说这句话,他们可能直接就要上去弹劾,可说这话的是七王爷,谁胆子大那谁去吧,反正他们是不敢的。 宣统帝开口道:“十二那边朕已经派人去看过,伤的不重,他自己不分轻重招惹兄长,是该吃点苦头。” 这一下,更没有人敢说话了。 皇上明显偏心七王爷,谁敢多说什么。 和安公主则是自从战北霄上了龙船就直接躲在了众姐妹之后,压根不敢跟战廷风打照面,生怕被她记起自己,又要与她清算。 皇后看着自己这个没出息的女儿,又看看被战北霄怼的面色僵硬的儿子,沉不住气,笑着问道:“怎么只有七王爷一人,七王妃呢?怎么不见她来,自己的夫君要比赛这样重大的时候,她竟然缺席?” 宣统帝闻言也是面色微沉,望着自家儿子。 战北霄的视线穿过高高的龙船望向岸边,就见队列里,一个身材比其他人略矮,身材也显得格外瘦弱的某人这会正在兴致勃勃地跟身旁的人说着什么,神态中很是兴奋的样子。 战北霄面色微沉,这女人,跟一群糙汉都能聊得这般兴起。 皇后见他这般,以为是自己问道了什么重点,不依不饶地道:“可是跟七王妃吵架了?可就算是这样也要分清场合嘛,这龙舟时节可是我天陵的盛会,王爷怎么能容得她如此不重礼节呢。” 战北霄面色微沉,他的人,他怎么说都可以,其他的人,不配。 战北霄冷冷地看着皇后:“可有明文规定王妃必须参与盛会?十二都没来,皇后却紧揪着一个王妃的不放,这就是你的母仪天下?是非不分先斥责一通?” 皇后闻言面色一白,一下子就捂住了心口。 战廷风怒斥:“七哥,母后也是出于关心,你的王妃平白无故不来,她不过也是随口问问。” “随口问问就能直接给人定错?皇后娘娘的姿态摆的过高了吧?” “虽然并没有明文规定王妃必须参与,可未能前来也要提前告知吧?我们这一整船的人都到了,唯独你们夫妻不到,难道就没有丝毫愧疚?”战廷风怒声道。 “愧疚?本王莫非迟到了?”战北霄说着,看向身边的司仪官。 司仪官立即躬身道:“未曾,王爷到的时间刚刚好。” 战北霄不屑地看向战廷风,随即道:“至于你说的本王的王妃因何不来,那是因为本王不想让她来,这个理由,可行?” 战廷风被战北霄堵得毫无还口之力,只能愤愤地甩袖后退一步。 宣统帝却是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诧异,以往,也不是未曾碰到这样的刁难,可自己这个儿子从未解释过,从来都是漠视,而心中,不但解释,而且还言辞犀利,句句毒舌,这是为何? 第221章 你怎么能先动手 凤倾华此刻自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缺席造成的这一场口水战,而是津津有味地听着这些人的议论。 “这次咱们领头的是战神七王爷,也不知道他这次能不能带领我们走向昔日辉煌。” “想想上次跟七王爷一起并肩座山还是四年前,那时候的少年,惊才绝艳,就跟锋芒利剑一般,光是想到当时的场景我这会都还心脏砰砰狂跳。” “我也记得,那会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在河面下面布置了暗桩,船只根本无法游动,七王爷直接一跃而下,三两下直接将那些柱桩砍得一根不剩,那会我们都已经落后一半,最后硬是拿了魁首,可惜我是个男人,要不然,我定要以身相许。” “是啊,要是七王爷可是我们天陵的战神,从来就没有输过,只要有他在,从无败绩。” 凤倾华在旁边听着他们如此吹捧,虽然不清楚当时的盛况,却与有荣焉。 正自豪着,就听到边上几人发出了几声啧啧声,对他们这边的说话表示不屑。 凤倾华转过头去,却见是身穿红色衣衫的一队人,正抱着手对他们这边表示十足的不屑。 “七王爷的时代都已经过去了,只有你们还一个劲地在那鼓吹,有意思吗?你们再吹他现在也不过就是个废人。” “就是,谁不知道七王爷的双腿足足废了两年,如今就算好转了,可是功力尽失,一点武功都没有,更别说他站在船上能不能站的稳了,带着你们一帮老弱病残,只能是倒数第一的命!” “就是,我们就算是不用桨,直接用手划都能超过你们。” 凤倾华打量了一番,对面那些人大部分都是二十来岁的少年,看样子一个个也都是有武功底子并且养尊处优的,再看看战北霄这边,年纪普遍都在三十多岁的样子,应该是曾经跟随过战北霄比赛的人。 认识这么久,凤倾华算是发现了,战北霄这人就是嘴上绝情,实际上比谁都重情义。 谁都知道,划龙舟这样耗费体力的比赛,就需要那些年轻力壮爆发力强的,可是他偏偏用的是这些老将,而且根据他们所说,已经有四年没有再比赛过,经验和体力只怕都比不过对面这帮叫嚣的人。 黑色队伍听到绿色队伍这么说,一个个都是嘴笨的,不会花里胡哨的,除了脸红脖子粗地说一句你们闭嘴,就再找不到说辞。 偏偏红队还得理不让人,嗤笑道:“主子是废物,手下人也是废物,看你们这副嘴脸就是倒数第一的嘴脸,还比什么比啊,直接往河里一跳,认输算了。” 凤倾华冷哼道:“只有女人才耍嘴皮子,有本事直接动手啊,看看谁的拳头硬?” 对面的人先是一愣,随后看到说话的人竟然只是一个瘦小得跟没及冠的小虾米,一个个捧腹大笑。 “哈哈,兄弟们,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刚刚那是蚊子哼哼吧?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啊。” 凤倾华双手抱臂,满是倨傲地道:“是啊,像你们这些牲畜肯定是不会懂人话的,听不到也不怪你们。” “你说什么!你说谁是牲畜?小子,你出来,看我不打的你满地找牙。” 凤倾华直接上前一步:“来啊,我就说你是牲畜了,怎么,不服?出来单挑啊。” 背后立即有人拉住她,小声地道:“这是异姓王燕枭的属下,一个个都挺横,而且最喜欢下阴招,小兄弟你上去要吃亏的。” “是啊,算了算了,跟他们计较什么,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七王爷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七王爷了,要是七王爷还没有出事就好了。” 说道这个,黑队的人一个个面上都有些黯然。 谁说战北霄是所有人的噩梦,整个天陵人人惧怕的? 明明就有这么多人,打从心眼里为他惋惜心疼。 就冲着这些一直心中惦念着战北霄的人,凤倾华就不能让他们失望。 战北霄曾经是他们心中的神,以前没让他们失望过,现在也不会! 凤倾华直接伸手,横扫对面一圈,伸出大拇指向下,十足一个挑衅地动作:“谁要来?用不着七王爷,我一个无名小卒就能吊打你们。” “他娘的,这小子太嚣张了,你们别拦着我,我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他!”说着,最开始发出啧啧声的男子走了出来,捋了捋袖子,冲着凤倾华道:“小不点,小爷来教你怎么做人!” 凤倾华摇头。 男子得意:“怎么?怕了?” 说着,露出自己的手臂,露出上面磊落的肌肉,弘二头肌十分壮大。 凤倾华开口道:“我只是又肯定了一次,你真的是牲畜,只有牲畜才需要学做人。” “你找死!”说着,男人举着拳头就朝着凤倾华冲了上来。 凤倾华表情淡定,见对方冲上来也不避开,就像是傻在原地一样。 男子得意不已,就在这时,他的拳头还未抵达凤倾华的面部,脚下却好像是被什么绊倒,手上失力,随后腹部一疼,整个人直接跪在了凤倾华的面前。 没有人看清凤倾华做了什么,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面前的状况。 凤倾华笑着道:“说错话知道道歉,不错啊,看来你离学做人又近了一步。” “小子,你耍诈!”男子费力地从地上站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凤倾华。 凤倾华疑惑:“怎么?原来不能耍诈的吗?你之前也没有提前跟我说过,抱歉,要不再来一次?” “怕你啊?我就不相信治不了你,我可告诉你,我这一拳头下去,你可能会死。”男人摆弄了一下自己沙包大的拳头。 凤倾华拍拍胸口:“我好怕怕呢,那要开始了吗?” “开”男人点头,正要开口,然后,刚说了一个字,面前的少年已经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刚刚被打过的腹部已经再次受到了重击。 男子一脸后退几步,捂住腹部,咬牙:“还没开始,你怎么能先动手!” 第222章 骂你们什么了 凤倾华疑惑:“我刚刚问你开始了吗,你点头了啊,不是就表示已经开始了吗?你这样不行啊,灵敏度不够,这要是生死斗,你这会不是已经在等死了吗?你这脑子不行啊,所谓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果然是牲畜呢。” “我还没说开始呢!”男人龇牙咧嘴地道。 凤倾华大惊,捂住嘴,满脸抱歉地道:“那真的不好意思,是我理解错了,那还要来吗?” 男子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不将面前这个嚣张的小不点打得喘不了气,他今后还怎么在兄弟们面前抬头。 “比!但是这次要我说开始才能开始!”男子怒道。 凤倾华爽快地点点头:“当然当然,毕竟刚刚都是我的问题,这一次就让你先来。” 男子擦了擦唇角,望着凤倾华的眼神中都带着冷意。 听到这边在单挑,其他的队伍也都过来围观,将这边围成了一个包围圈,外面的人根本就看不清这里发生了什么,同时,这些人也就没有注意到,正从甲板上下来的几个人。 时辰已到,几位王爷齐齐从甲板挨个下船,以太子殿下为首漫步而下。 一身黄色的衣衫将战廷风衬托得丰神俊朗,脸上带着和煦柔美的笑容,就如同从画卷中走出一样,再加上这两年的口碑不错,早已经一跃已成为了全京城少女的梦中情人。 跟在他身后的分别是八王爷,十王爷,异姓王燕枭,也都是一个个风姿绰约,尤其是异姓王燕枭,手中扇不离手,一双桃花眼眨动,吸引女子尖叫无数。 走在最后的便是身姿笔挺的战北霄,男人一身黑色劲装,周身冷冽肃杀,四周的空气都跟着下降了几度,边上围观众人都跟着下意识噤声,全都被他那一身威压给惊骇道,大气都不敢出。 几人正准备到自己的队伍,远远地,却瞧见穿着各色服装的舵手们正围坐一团。 战廷风偏头,看向一旁的侍卫,侍卫连忙呵斥:“还不住手,太子殿下与王爷们都来了,你们这样像什么话!” 话毕,众人一个个地回道了自己的队伍,站的整整齐齐。 唯独有两个颜色还交叠着。 只见一黑色劲装的消瘦少年脚踩着一名身穿绿色劲装的男子,脚还在背上不断地碾压,对于侍卫的话视若罔闻,正沉声问道:“服不服!不服再来!” “就不服!再来就再来!” 少年将脚抬起,那男子立即双手作势就要抱上少年的腿将她甩出,然而,他的双手还没碰上少年的裤脚,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甩飞出去,直接砸进水中,掀起一米高的水花。 凤倾华看着那男子摔入水中的动作和幅度,以及那水花的动作都有些似曾相似,不由得转过头去。 在看到面前空地上站着的几人之后连忙将帽子扣在扣上,朝着战北霄的方向躬身行礼:“王爷吉祥。” 战北霄未曾说话,倒是他身边的燕枭开了口。 男子扇动着扇子,面上带笑:“谁能告诉本王,这里发生了什么?怎么还没下水,就打起来了?” 一旁的战廷风听得嘴角微抽,这叫什么话,难道下了水打起来就是应该的? 不愧是狡诈狐狸,这就想随便把事情搪塞过去。 战廷风可不会这么算了,直接问站在原地的凤倾华:“你为何与人斗殴?” 凤倾华背着手,脸埋在宽大的帽子里,理直气壮地道:“小人没与人斗殴。” 人群中不知是谁,爆发出一声笑。 战廷风指着凤倾华对着战北霄道:“你是怎么教的属下,与人殴斗不算,还红口白牙的狡辩,在场这么多人看的分明,竟然还敢做不敢认。” 战北霄看向凤倾华:“怎么回事?” 凤倾华撇嘴道:“切磋而已。” 这时候,绿队有人开口道:“太子殿下,就是这个人,是他先挑起来的,他骂我们!” 凤倾华扭头看向说话那人:“我什么时候骂你们了?” “你还敢狡辩,你分明就是骂了!” “我骂人?谁听见了?还有,我骂你们什么了?你们倒是说出来啊。”凤倾华理直气壮地道。 绿队的人一个个地面色难看,却没有一个人说出口。 凤倾华摇头道:“有话就说,这么磨磨唧唧的,你们王爷是这么教你们的?” 燕枭原本举着扇子的手一顿,偏头看向战北霄,似笑非笑:“本王怎么不知道,七王爷的手下也有这般口齿伶俐的?” “比你手下只会挨打的强。” 燕枭被噎住,看了眼从水里爬出来的人:“吴艺,到底怎么回事?” 吴艺浑身湿哒哒地上前来,跪在地上就开始委屈的哭诉:“就是这个小,就是这个人,她口出不逊,属下本想给他一个教训,谁知他先是耍诈,之后又趁着属下还没准备好他就动手,后面又专门照着属下受伤的地方打,否则属下不会输的!” 这天陵谁不知道燕枭才是耍诈的高手,他的属下更是一个比一个精,从来都是他给别人下黑手,现在反被人黑了。 “行了,赶紧起来,被人打成这样还好意思告状,本王都替你臊得慌。”燕枭摆摆手让他退下,随后看向战北霄,笑着道:“恭喜王爷,得了这么一个妙人。”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还傻站着干什么,入列。” “遵命。”凤倾华慢悠悠地走到最末的地方站定。 绿队里,吴艺冲着凤倾华龇牙咧嘴,凤倾华冲他对了一个口型,吴艺看清之后险些将鼻子气歪,这个人,竟然又骂他。 战廷风盯着二人:“你们就打算这么算了?” 战北霄瞥他一眼:“你要如何?” 燕枭也道:“太子殿下,我们自己的人,我们自己会教,就不劳你费心了,现在还是龙舟赛比较重要吧,错过了吉时,只怕你也不好交代吧?” 战廷风心中气恼,这二人,明明互相看不对盘,却更爱跟他作对,早晚有一天收拾了他们。 第223章 踹你下河 每一条窄船上各站了二十人,加上鼓手一共二十一人,将整条船塞的满满当当。 随着一声令下,五条船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接飞冲而去。 比赛的规则简单,比的就是快。 海面上各挂了五面锦旗,五队人需要拿到属于各自的锦旗而后原路返回方算获胜。 战北霄就站在船头的方向指挥,船身平稳地游动着,几条船的距离都差不多。 凤倾华就站在鼓边敲打着,不时看向两边的人, 等到各队安排就绪,五队人依次上了船,凤倾华就站在最末的地方,站在鼓前,随着水手们的划桨的动作敲打着鼓点。 她的鼓点跟其他船队的鼓点不同,带着一种激励人心的节奏型,如同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跟打了鸡血一样。 这个时候,周遭的杂音已经被屏蔽,满脑子都只有鼓点还有往前划的那股劲。 很快,眼前便出现了挂着的五道旗子。 燕枭冲着战北霄遥望了一眼,直接飞身而起,直接朝着那半空中的旗子飞了过去,一把将属于自己的绿旗拿在手中,顺便将黑旗塞进怀里。 凤倾华站在最后却看得分明。 “燕王把旗子拿走了,还是一样的卑鄙,每一次都这样,就不能玩点新鲜的。”站在凤倾华前面的水手不满地道。 凤倾华挑眉:“他经常这么干?难道这样不算犯规的?” “不算啊,因为龙舟赛都是凭本事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就是这样才可恨,燕王明明知道七王爷双腿才刚刚好,哪能打得过他,看来今年真要拿倒数第一了。” 凤倾华磨牙:“这人,还真是卑鄙,不行,不能让他得逞,我来想办法。” 凤倾华扫了一眼绿队的船只,直接跃到战北霄身边。 战北霄扫她一眼:“你上来作甚,下去。” 凤倾华道:“把船滑到绿队旁边去,我有办法让他也赢不了。” 战北霄闻言,看着她狡黠的表情,吩咐道:“往左划。” 船只很快靠近,在还有两三米距离的时候,凤倾华直接开口道:“兄弟们,上啊,把这些人全打成落水狗,看他们还怎么回去!” 说着,一马当先,跳上对面的船只一脚就把离得最近的一个水手踹到了水里。 紧接着又是一脚,把另外一个人也踹了下去。 凤倾华回头看向身后那群已经傻眼的人道:“还愣着干什么?等着他们自己跳水里吗?”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一个个也都奔上前来,跟绿队的人摔成一团,有的直接抱着对方一起往河里跳。 燕枭见状,扫向战北霄:“战北霄,你玩阴的?” “有本事,自己游回去”别人不知道,战北霄却是知道,这人在平地上不可一世,到了水里可就是求救无门,根本就是一只旱鸭子。 “我走不了,你就留下来陪我!”燕枭说着,直接跳上战北霄所在的那条窄船,两人缠斗到了一起,其他的船只见状也都抓紧各自拿了旗子原路返回。 第224章 好消息坏消息 凤倾华双手叉腰站在船上,看着黑色跟绿色的水手纠缠在一起,就算是在水中都不忘摁住对方的头往下。 抬头扫了眼对面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人,吆喝道:“你们两个打够了没有,另外三只船都往回走了,你们这是要给别人做嫁衣啊?” 燕枭回头一看,可不是,那三只船都已经往回走了一半了。 “想要踏着老子拿第一,休想,下次再战。”燕枭说着,从怀中将那面黑旗远远一扔就跃到了凤倾华所在的那条船上,随即从水中捞出两个自己的人:“快划。” 凤倾华双手抱胸:“燕王,就凭这两个人,想要超过前面那三条船,怕是你还没睡醒吧?” “你有办法?”燕枭盯着这个少年,只觉得这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阵古怪。 “有啊,就看你愿不愿意合作了。” “我要是不愿意呢?” 凤倾华意味深长地看向燕枭:“如果不愿意合作,那我可能,就得请你下去了。” “你来试试。”燕枭正要动手将凤倾华甩下去,却见凤倾华朝着战北霄的方向大喊:“王爷!” 话音落下,战北霄已经从半空中划过,直接带来了凤倾华的面前,让燕枭错失良机。 见状,燕枭收回手,耸了耸肩:“说吧,要怎么合作?” 凤倾华挑眉:“简单啊,我们冲上去,将他们的船撞翻,而后顺势往前啊,这样一来,就需要王爷的强劲内力了。” 凤倾华笑的像只狐狸一样。 燕枭指着一旁的战北霄:“你家主子也会武功,为何不让你家主子来。” 凤倾华摊开手,讲事实,说道理:“自然也可以是我家王爷出手,那燕王你还有什么用?还是下去喂鱼比较实际吧?还是你怕我们耍诈?好歹你们是三个人,我们是两个人,难不成,燕王怕了?” 燕枭冷哼:“坐稳了。” 说着,燕枭一只手探到水中,一股浑厚的掌力便顺着水波荡漾开去。 战北霄跟凤倾华站在船头掌握着方向。 “你笑什么。”战北霄盯着凤倾华的笑容,挑眉道。 凤倾华勾唇:“没笑什么啊。” “神神秘秘的,一看就没想什么好事情。” “知道就不要说出来嘛。” 这条小船上只有五个人,阻力大大减少,自然速度比较快。 眼见已经到了三条船眼前,凤倾华冲着燕枭道:“不要停,撞过去。” 三只船眼看着后面有一只船如此不要命地撞上来也有些心慌了。 战廷风见状一声高呼:“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过去。” 另外两只船也听到这声音,齐齐吩咐:“挡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过。” 凤倾华冷笑,这些人还真以为他们打算撞啊,傻子才会这么干。 凤倾华将白绸的一边挽在手上,一边勾出前方其中一条船,冲着船上的人喊道:“抓住船身!” 话音落下,手猛力一拽,整个船身都飞跃而起,一个旋转之后直接自三条船的头顶上空飞跃而过,再度落进水中,引起一阵动荡,几人险险站稳。 回头一看,就见那三只船已经撞到一起,哗啦啦就跟下饺子一样掉下去几十个人,中间那条船直接被拉翻。 远远地,岸上看比赛的人都惊呆了,怎么都想不到还会有这样的操作。 几条船挨得很近,浪花太过于凶猛,朝着两边波及,反而将凤倾华所在的船只推了一步,非一般地朝着岸边划去。 岸上的人一个个都长大了嘴巴,看着那船只先是如同剑鱼一样在河面穿行,而后又如同白鸽一样纵身飞起,那凌空飞翔的动作,实在是惊艳。 这哪里是河面上的赛龙舟,根本就是浪里的小白龙。 凤倾华回身一看,见那几条船又要恢复队形,直接用白绸在水面上来回地扫荡,内力探出水波之中,水波一点点地朝着那边涌去。 不多时,已经恢复平缓的河面再次暗流涌动。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这河面,不该有这样的波涛啊。” “抓稳。” “不行啊,这船身都在晃,我要掉下去了,啊,别挤我。” “谁挤你了,你别挨着我。” “老八,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了?明明是你们队的人自己扑过来的。” “噗通,噗通。” 燕枭回头一看,就见那三条船的人这会也不慌着前进,直接开始狗咬狗地打了起来,得意地拿出了别在腰间的折扇打开,一脸得意地望着那个望向,那扇子扇的快,一副挥斥方筹的模样。 凤倾华笑着道:“燕王可还高兴?” “不错不错。” “既然不错,那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燕王。”凤倾华满脸狡黠地道。 “什么好消息坏消息?” “好消息就是,我们即将靠岸,第一名从我们这里产生。” “坏消息呢?”燕枭的脸上闪过一抹忌惮。 “坏消息啊,就是第一名不可能是你们。”凤倾华笑着道。 “什么意思?”燕枭疑惑,随即快速地朝着自己的胸前看去,却见原本的那条绿色的旗子不种地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凤倾华指着河面道:“燕王现在回去找,应该还能找到吧。” “你什么时候?”燕枭满是吃惊地看着凤倾华,脑中仔细回想,随即道:“就是船飞起的时候?” 凤倾华淡笑不与,对着战北霄道:“王爷,咱们走吧。” 说着,直接跟战北霄大摇大摆的下船走了。 船上,燕枭站在冷风中凌乱,一旁的两个属下小心翼翼地道:“王爷,咱们还回去吗?” 燕枭冷眼扫过这两个蠢手下,又看看别人家伶俐又贴心的手下,只觉得无比糟心。 不多时,其余的人也都回来,一个个浑身湿透垂头丧气的模样,跟那一身清爽,神秘尊贵的身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眼看着几位王爷都跟着上了龙船,凤倾华玩也玩过了就打算离开,还没走两步就被战北霄拉住,她疑惑:“干嘛?” 战北霄看了眼龙船。 凤倾华摆摆手:“我就不去了,人太多,心烦。” “彩头不要了?” 凤倾华一听,双眼锃亮:“彩头,是要给我吗?” 战北霄看她那副财迷样就觉得好笑,眸底深邃幽冷,带着意味深长:“不想看看?” 凤倾华撇嘴:“只是看看?那算了,看得见摸不着的感觉太难受。” “或许本王见那彩头不喜欢就给你了呢?” 凤倾华心想也是,毕竟战北霄这人素来挑剔,他看不上眼的几率太大了,皇上定下的彩头能差到哪里去,于是凤倾华点点头:“那走吧。” 龙船边上站着一圈守卫,他们就看着素来冷漠的七王爷竟然在跟一个小小的侍卫在那里讨价还价,只觉得无比玄幻。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上了甲板,凤倾华在后面走着,激动得忍不住来回搓手,脑子里面开始幻想能够得到什么宝贝,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突然停住。 “砰”地一下,凤倾华的鼻子直直地撞上了战北霄的背脊,那背硬的就跟石头一样,痛的凤倾华眼泪花都出来了,下意识怒道:“你突然停住干嘛,疼死我了。” 战北霄下意识转身就要去查看凤倾华的伤势,然而在扫到四周的人在听到声音之后都吃惊地看了过来。 凤倾华也反应了过来,自己现在是个小侍卫,对方可是王爷,这么嚣张,好像不太合理。 凤倾华立即拱手弯腰:“王爷恕罪,小人适才走神,没有注意到王爷,请王爷恕罪。” 战北霄嗯了一声,转身继续往甲板上走。 其他人也都赶紧低下头,装作没看见,只是脸上的惊讶已经遮掩不住。 第225章 给本王试菜 等到两人离得远了,附近的侍卫们这才低声道:“没想到七王爷的属下也这么张狂,这个人呢,就是刚刚打了燕王属下的那个,据说还骂人家是牲畜。” “怪不得这么嚣张,这要刚才撞他的不是七王爷,估计他还真不会低头。” “可不是,真是没想到,看七王爷那样子,还挺纵容的。” “就是,要是换了别人撞到七王爷,这会只怕都已经被剁碎了扔河里喂鱼了。” “不过我还是挺佩服那个侍卫的,换了别人,哪敢跟七王爷离得那么近,远远看一眼都觉得特别的压抑,恨不得降低至极的存在感,更别说是走神了。” 凤倾华跟战北霄自然不知道这些侍卫都在私底下聊着他们,这会已经到了最顶上的一层甲板上,皇帝皇后以及朝臣都在这里,战廷风等人也已经换下了衣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高台上,宣统帝心情极好,看见战北霄便招手让他走近。 “老七这次又拿了第一,果然是风采不减当年啊,不错,很不错。” 战北霄听着宣统帝的话,脸上的表情不变,倒是余光注意到一旁自己的小王妃兴奋的脸都跟着红了,一脸的见钱眼开的模样。 宣统帝知道战北霄不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也不废话,直接让宫人将彩头捧了上来。 东西用红漆木托盘放置,上面还用红色绸缎遮盖,看的凤倾华心痒痒的。 战北霄双手接过托盘,凤倾华迫不及待地道:“王爷,属下帮你拿着吧。” 战北霄抬手递给她。 凤倾华连忙接过,顺便将红色的绸缎拉开,当即双眼一亮。 只见托盘里面并非是一件,而是一套翡翠雕琢而成的一只只小狮子,或是蹲坐,或是前爪抬气或者是直接就地打滚,憨态可掬,十分可爱。 就连那些王公大臣的女儿们瞧见这些小玩意都喜欢的紧,这会正小声地议论着。 宣统帝开口问道:“老七,可还喜欢?” 战北霄扫了凤倾华的表情一眼,不咸不淡地道:“还不错。” 宣统帝点点头,还不错,那就是喜欢了。 不过这话落在凤倾华的耳中却是一喜。 还不错,那就是不怎么样了,那战北霄应该不会跟自己抢了,这些全都是她的。 凤倾华打算今晚回去就放在床头挨个排成排把玩一整晚。 龙舟赛结束之后,按照天陵的习俗,帝后会坐着龙舟顺流而下,沿着河两岸游一整圈以示皇恩。 差不多将近需要两个时辰,于是便在船内安排了膳食歌舞,君臣同乐。 进入内部之后,凤倾华便被内部的奢华惊到。 原本以为皇宫就已经算是奢侈的,没想到这龙舟里面更是别有洞天。 内部装饰才用金色为主,冷不防看一眼,险些就要被闪瞎眼。 凤倾华还没有愚昧到觉得墙上那些金色的凸出的浮雕是用漆刷的,还有那把金灿灿的龙椅,整个就是一个销金窝。 凤倾华走近战北霄,小声地道:“你父皇这个龙船未免也太浮夸了吧?这要是突然沉了,这得损失多少钱啊?沉之前也得先把这些金子给抠下来带走吧?” 回应她的,是男人飞来的一个鄙夷眼神。 好吧,谁让她就是一个粗俗的人呢,跟他们这些视金钱如粪土的贵族怎么能是一个档次。 殿内的长桌一个个地按照位份摆放着。 战北霄的位置就在太子下首,而战北霄的下首则好巧不巧的是燕王。 这会,燕枭正用视线一错不错地盯着战北霄身后的那个小侍卫。 视线太过密集,原本凤倾华想要趁着没人注意躲在柱子后面偷偷地欣赏一下自己新得到的战利品,可这会也只能作罢。 “七王爷,您这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位宝贝,看着伶俐,人又聪明,告诉本王,本王也去寻一个来解解闷。”燕枭手上挥着折扇,虽是跟战北霄说话,可视线却是一直盯着凤倾华,显然是没忘记自己被一个小侍卫摆了一道的事情。 战北霄头也不抬地淡声道:“主动送上门来的。” “哦,那倒是有趣了,既然是主动送上门来的,那要是有别家许以重金,七王爷能否割爱?” 战北霄表情不变:“你试试。” 燕枭闻言,笑着看向凤倾华:“小侍卫,你们家王爷一月给你多少俸禄,本王给你十倍,你不如投入我的门下?” 燕枭只当凤倾华是战北霄的门客,这才如此说道。 凤倾华微微颔首:“多谢燕王抬爱,不过还是算了吧?” “为何?看你面生,应该刚投靠七王爷不久,这么快就忠心不二了?” 凤倾华道:“这倒不是,只是燕王爷看上去,不太有钱的样子。” 燕枭脸上的笑意凝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被拒绝的原因竟然是,不够有钱。 凤倾华又接着道:“不过,属下投靠谁从来不看主子有没有钱,毕竟,都没有我们家王爷有钱。” 这可不是假话,一座追云楼,可是源源不断地宝库,她就算是当员工,也得去追云楼当啊。 一向狡诈的燕枭头一次被一个小侍卫怼的说不出话来。 战北霄有钱,这是谁都不敢否认的,毕竟追云楼一年给皇家上的税收都已经够皇宫的开支,他燕枭可还是一个靠皇粮吃饭的,可不就是穷么。 战北霄听得分明,唇角微微勾起。 开宴前,皇帝与皇后分别向诸位大臣敬了一杯酒,随后宴会便算是开始了,宫娥们也都依次上前来开始跳舞。 觥筹交错,美不胜收。 十几位女姬光着小足在中央的白玉石板上优美起舞,吸引着君臣们的视线。 凤倾华站在原地百无聊赖,这种感觉一点都不美好。 别人坐着她站着,别人吃着她望着,她太难了,其实她也有点饿了。 她现在好想念桂花糕,千层酥,叫花鸡,水煮牛肉。 越想越饿,越饿就越气,越气,瞪着战北霄的眼神就越加的怨念。 战北霄略一回头,恰好对上凤倾华的小眼神,可怜巴巴的,就像是被主子抛弃的小可怜。 战北霄冲着凤倾华勾勾手指。 凤倾华白了他一眼,不动弹。 这个动作很不礼貌知不知道,不知道还以为是叫狗呢,反正她不过去。 战北霄挑眉,沉声道:“过来,给本王试菜。” 试菜? 凤倾华闻言,耳朵立即竖了起来,也不管男人的动作有多不尊重人了,千难万难,还是先吃要紧。 凤倾华小跑到战北霄的身边,附身行礼:“王爷。” “嗯,开始吧,这桌上的菜都试吃一遍。”战北霄沉声道。 战北霄这边的动作引来其他人的观望,听到是叫侍卫试菜,一下子都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高台上的帝后自然也听到了这话,皇后小声地对着皇上道:“皇上,七王爷这样不太好吧,您都没有让人试菜,他难道还怕别人会对他下毒不成?” 宣统帝冷眼看向皇后:“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皇后立即噤声,心中却是不服气,皇上就是这么惯着战北霄,说到底,还是不因为他是那个人的孩子。 那个人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他心里怎么还是记挂着! 难道,死人,就真的争不过活人吗? 凤倾华可不管别人看过来的视线有多古怪,拿起一旁的筷子就夹了一片糯米藕放在嘴里。 入口即化,糯米香甜,好吃。 凤倾华一边夹第二片一边道:“没尝出味道来,属下再尝一片。” 第226章 还有谁落下了 战北霄盯着她像是小仓鼠一样鼓着的腮帮子,忍笑道:“这次尝出来了?” “嗯,还不错,我再帮你尝尝这个夫妻肺片。”凤倾华毫不客气地夹了两片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评价道:“味道不错,就是肉质有点老了,应该是中午做的,如果是现切的会更好吃。” “要不要尝尝果酒?”战北霄贴心地给她倒了一杯。 凤倾华也不客气,接过去喝了一口,眼睛一亮,欢喜道:“是桂花酿啊,不错啊,有些年份了。” “再来一杯?” “好,满上吧。” 又喝完一杯,凤倾华又开始挨个试吃,桌上的十几盘菜都被她扫去了三分之一,她这才摸摸鼓鼓地肚子开始评价:“不愧是皇宴,味道不错,不过我觉得还是差点意思,你将就吃点吧,没毒,我出去吹吹风,消消食。” 说着凤倾华便站了起来,也是这会她才反应过来,她刚才好像是吃着吃着就跟战北霄坐一起去了。 “别靠甲板太近。”战北霄不放心地嘱咐道。 凤倾华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这个常识。 “七王爷对自己的属下还真是关心。”燕枭在旁边盯着看了半响,算是瞧出点门道来,笑着揶揄道。 战北霄冷扫他一眼:“多事。” 燕枭折扇遮面,只剩下一双眼,笑道:“原本本王还觉得七王爷不近女色,没想到,这么痴狂,一时半会都舍不得分开。” 战北霄目光望着手上的酒杯,心情不错:“羡慕嫉妒?可惜没用。” 说着,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食物放到口中,细细咀嚼,危随即蹙眉,这丫头,是不是饿坏了,这等残次的食物她竟也用了一半。 燕枭见他竟然开始专心用膳,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跟战北霄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他还从未见过战北霄在宮宴上用膳。 看着他的动作,那个燕枭都忍不住怀疑,莫非今日的御厨长了本事? 燕枭跟着动了一筷子。 膳食早已经凉透,就只剩下几盘糕点和凉拌菜还能如同,哪里就有如此美味? 怪人! 宴上众人还在推杯换盏之际,突然听到一声尖利的叫声打破了和谐的气氛。 “船漏水啦!” 这一声惊的众人弹身而起,一几十个护卫立即冲到大殿上保护宣统帝。 “保护皇上,保护皇后”宫人尖利的声音与宫娥们的惊慌声掺杂到一起。 身为太子的战廷风自然是一马当先地上前保护帝后防止有人偷袭。 战北霄在四周查看了一番,船身颠簸,河面黑沉,凶手也不知是潜伏在床上还是暗处。 “洞口在哪?” “底部的铁片被人拔了,堵不上的,快点开小船走。” 战北霄匆匆赶来,便瞧见凤倾华正站在桅杆下面,帽子已经被风吹落,黑色的发丝被冷风吹起,一双杏眼中带着几分沉静。 简单两句,已经将船身近况以及后路都交代清楚。 战北霄扫了一眼,一看就知道是人为,打洞边缘的木屑杂乱,再加上船身底部的铁片不见,定然是有人里应外合。 只是此刻已经顾不上去找是谁下的手。 河水本就压力大,再加上这龙船这么重,上面人也多,只会加速往下沉,到时候谁都走不了。 “速速放下小船,先将帝后以及朝臣家眷们送走。” “前三列护送,两列人将排查整个船舱,将所有人都聚集到二楼!” “是!”众人整齐划一,有条不紊地开始动作。 凤倾华见这边的骚乱已经停止,快速跑到后舱,专门控制龙船方向的控制室。 此刻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原本应该回程的路线被更改,反而是距离岸边越来越远。 若是一路往下,势必会出京城之外,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凶险,谁也不知道。 凤倾华大致扫了一眼操作,开始调转方向,先往最近的一处边岸挪移。 按照时间换算,这条船大概要不了一刻钟就会彻底没顶,但是现在还能向前一动大概三分之一的距离,大大减少了小船来来回运输的路程,应该能够将全部的人都带走。 此刻后舱的水已经漫上到了凤倾华的腰线,她费力地往上面走,正准备上去,也不知道是谁顺手一下便将头顶的舱门给关上了。 凤倾华简直惊呆,连忙上前去就要拍头顶的门:“有没有人啊?谁给我把门打开啊。” 然而头顶只有不断跑过的脚步声,压根就听不到她的声音,而且还有不算有人在喊着快一点船要沉了。 凤倾华回头看了一眼后舱室,因为是控制室,所以一开始修建的时候就是特别坚定的,更不可能会设置窗户。 虽然这会里面已经没有往下渗水,里面的水只达到凤倾华的腰线,可若是再没有人救她,那她可就要跟这艘船一起沉进海底了。 河水泛着凉意顺着湿透的衣衫席卷她的全身,凤倾华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 这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会船舱里面已经全是水,想要找点什么辅助的工具都做不到,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继续喊救命了。 船身上面,护卫军们已经找到了潜伏上船的杀手与之缠斗,不光是船上,就连河水中也藏了不少。 战北霄燕枭等人这会都顾不上之前的敌对,当机立断将人制服。 此刻第一船的人已经陆续离开,那些未能得手的人也只能快速跳河逃离,船上一时间只剩下了朝臣家眷以及宫人侍卫。 那些通水性的人已经提前从水道护船离开,剩下的则是一些不懂水性的人,只能翘首以盼等待救援。 第二批船终于赶来,此刻一楼的龙船已经被完全淹没。 战北霄站在高处,看着朝臣家眷们一个个排队井然有序地上了船,他扫了一眼四周,没能看见凤倾华,心中一紧。 仔细寻找一番,却依旧没能看见。 “所有人已经都到齐了吗?”战北霄看向一旁的燕枭。 燕枭面色难得的正经:“全都找过了,所有人都已经找到,还有谁落下了吗?” 第227章 船已经沉了 战北霄没有再理会他,脚尖一点,跃过人群,将舱房的门一一打开,面色沉冷地扫过四方。 没有,并没有她的踪迹。 要么她已经跟着第一批人离开,要么她还在这条船上的某一个角落。 战北霄看向脚下,眼中意味不明。 “战北霄!”燕枭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战北霄没有回应。 燕枭冲过来,伸手就要拉他:“愣着干什么,现在就差你了,赶紧上船。” 说着伸手就扯住了战北霄几步跃到一条船上。 刚刚落下,小船便开始划动,朝着岸边划去。 战北霄此刻依旧沉默不语,突然,他道:“不对!” 燕枭刚眨个眼的功夫,就瞧见战北霄朝着凌空一跃,直接朝着那条马上就要下沉的船跃去。 “战北霄,你疯了!船上已经没人了!” 战北霄落到龙船的龙头山,船身立即又下沉了些许。 “凤倾华,你在吗?”战北霄喊道,以往寡言少语的男人这会却是一声一声地喊道。 凤倾华这会已经感受到了何地巨大的压力,心脏都仿佛被狠狠地压住一般。 恍惚间,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凤倾华声音喃喃:“我在,我在。” 然而她的声音如同蚊吟,站在高处迎着冷风的男人怎么会听得道。 眼看整个船上就要沉入水底,战北霄的眼眸中划过一抹厉色。 下一瞬,只见他运起轻功,跃至半空,伟岸的身形在风中岿然不动。 男人如同刀削一般的面容沉静如水,眉间的焦灼早已转为从容不迫。 燕枭所在的那条船距离龙船最近,将战北霄的动作看的清清楚楚。 在知道他可能要做什么之后,双眼中满是震惊,脱口大喊道:“战北霄,你疯了!那船已经沉了,你捞不起来的!” 那么大一只船沉下去,那得是多大的阻力,他现在一个人就想要把它拔出来,那不是以卵击石吗?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就算是在平地想要移动这只龙船都得需要几百人同时拖移,更别说他现在是跟河水压力重力争抢。 他就算是再厉害,就算是有金刚不坏之身,他也还是个血肉之躯! 然而对于燕枭的话,战北霄充耳不闻。 他有预感,那个女人在里面。 战北霄双手凝聚起掌力,双手来回交错,龙船的四周的河水开始慢慢地转动了起来,带动着龙船也在慢慢地移动。 波浪一层层向四周席卷,那些飘荡在河面上的小船见状一个个吃惊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条河,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波涛。” “你们看半空是不是有个人影?” “好像是,好像是七王爷。” “他疯了吗?难道没有看见我们还在水里吗?难道他想要害死我们啊?” “七王爷好像是想要把龙船拉上来?” “拉上来?怎么可能,他怕不是疯了吧?” “你们看看,这水都开始荡起来了,快点滑,快点滑啊。” 所有的船赶紧加紧往岸边划去,终于等到最后一条船只上面的人顺利靠岸之后所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个个站在岸边上望着起伏得越来越厉害的浪涛。 “七王爷这是怎么了,不忙着救援逃命,却在这个时候去管那只船,他难道以为凭着他一个人的力量能够将船只拉出来不成?” “太自不量力了。” “我看,他就是脑子有问题。” “小声点,小心到时候被七王爷知道了,你的舌头还要不要了?” “难道你们还会告诉他,我就不相信隔着这么远他还能听到是我在说他。” “咱们不走吗?难道还真的在这里看着他把船拉出来?” “看看吧,我倒是看看他到底要耍什么花样,到时候这船要是没能拉起来,我看他那张脸往哪里搁。” “怎么?难不成你还敢嘲笑他?”一直在旁边的燕枭听到这话冷冷地嘲讽道。 那官员当即不敢再多说话了,只是双眼依旧盯着那漆黑的海面,若非是那龙船金晃晃的,他们一时间还真找不准目标。 河面上的漩涡以龙船为圆心原来越大,不少的浪潮都已经超过了岸边的水坝,边上观看的人们都觉得战北霄这怕不是疯了。 战北霄一言不发,眼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体内内力尽数爆开,腾然而起,口中发出一声暴喝。 巨大的船上稳稳地向上立起,露出了它的真实面目,一楼的甲板也都跟着露了出来。 “我去!真的假的?我眼睛没花吧?” “龙船真的被他拔出来了?” “这人是怪物吧?这船起码得有几十万斤重吧?” 还是有个把人有些常识,在一旁解释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们想想,七王爷刚刚为何要旋转龙船,就是为了借助水面的力道减轻船身的重量,顺带将船上多余的重物都甩出去,再说了,他只是将船身拉出,底部还是在水中,他拉起来的力道,最多也就是一层楼层的重量而已。” 听到这个解释,众人方恍然大悟,看来战北霄还是个正常人,只是一个比较聪明妖孽的正常人。 然而又有人不解地道:“那他废那么大的劲干嘛,船身底部已经漏水了,就算是他拔了起来,可船身在河中,还不是继续要沉底?多此一举?” “难道是有谁没有救出来?不可能啊,之前都已经看过了,所有人都已经查过了。” “谁知道他脑子里面在想什么,忽悠就是想让我们看看他有多厉害?” “你们看,他好像进船里了。” 燕枭这个时候已经大致知晓了原因,手中的折扇扇的风生水起,冷笑道:“这个疯子。” 战北霄从半空中落到甲板上,单膝跪地,生气起伏,只休息了片刻,便朝着一楼甲板,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深。 “凤倾华,你在不在?” “在就应一声!凤倾华!” “凤倾华,你死了没有!” 战北霄的声音一下比一下沉。 凤倾华原本泡在船舱里,也不知道为何整个船身就开始转动了起来,转的她头晕眼花。 这会正站在舱门口的楼梯上喘气,冷不防就听到战北霄的声音。 凤倾华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被水泡过的腿有些木木的疼,应该不是做梦吧。 按照她的推算,这会船应该已经沉到底了才对,她怎么就能够听到战北霄的声音了,难道是朝夕相处的久了? 正这么想着,男人那句“凤倾华,你死了没有!”凤倾华的耳边炸响。 凤倾华顿时满脸喜色,是真的! 凤倾华赶紧大声喊道:“战北霄,我在这里,我在控制室啊!” “战北霄!你听到没有!我在这里啊!”凤倾华生怕战北霄听不见,一句都不敢停,甚至还用双手去敲着头顶的木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的木门突然被人打开,凤倾华扬起头来,刚好跟男人的目光对上。 凤倾华此刻的形象绝对算不上精致,甚至可以说是狼狈,整个人被浸泡在水中,面部脏污,发丝早就已经散开凌乱地散在肩上,唯独那双眼睛,在看到他的时候,亮的惊人。 “战”凤倾华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便被男人一把扯进怀中紧紧地扣住,像是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第228章 海上逃生 凤倾华这会只觉得自己不光脑袋疼,就连被战北霄抱着的身子骨都在疼,连忙挣扎道:“你快把我放下来,你是要把我抱散架吗?” 然而战北霄的力气太大,那双手臂如同铁一般刚硬,不管凤倾华如何挣扎都没有办法挣开。 战北霄整个人如同魔怔了一般,根本听不进凤倾华的任何话,他整颗心都在狂跳,只有这样紧紧地抱着她,才有一丝丝的真实感,能够确认她确实还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 “战北霄,你发什么疯啊,你想死你就自己死啊,我还不想死呢,河水都漫上来了!”凤倾华看着船身渐渐下沉,惊慌地道。 战北霄飞身一跃抱着他直接到了二层高处,双眼狠狠地瞪着凤倾华,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令人惊惧的气势,凤倾华在他怀里险些就被冻死。 “你,你看我干嘛?”凤倾华就在战北霄的怀里,离她特别近,近的她能够清楚地望见难得那双黑眸。 那双眼睛,如同深渊一般,能照见别人内心深处的自己,让她根本无所遁形。 凤倾华咬唇:“你,你看我做什么?” 战北霄冷冷地盯着她,怒声道:“凤倾华,你是不是蠢!” “啊?你干嘛骂我?” “看见船漏了被人都是想办法往上面跑,你怎么反倒是往舱底钻,你难道以为这船是往天上飞的吗!” 凤倾华觉得他的这个比喻一点都不好笑,撇了撇嘴,正想说话,就被男人再次打断:“你要想死不用那么麻烦,本王可以帮你!”战北霄阴沉地道,那双眼中蕴含着狂风暴雨,怒意在他周身风起云涌,其中还夹带着,一丝杀意。 凤倾华不由自主地住口,咽了咽口水。 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就发了疯,她现在打不过,只能忍气。 战北霄见她不说话,更是恼怒:“说话,哑巴了!” 凤倾华抿唇,不要讲话,不要讲话,万一忍不住开口怼了,这里就真的成了她的埋骨地了。 凤倾华这会小脸发白,抿着唇瓣乖乖巧巧在她怀里,像是经受了巨大的折磨,看的他恼怒过后更添心疼。 战北霄的声音也跟着放缓下来:“碰到这种危险的事情就应该跟紧我,万一我没有回来找你,那你这条小命现在还在吗?” 战北霄这次连本王都没有用,不过两人谁都没有发觉。 凤倾华微微抬头看了看他的眼睛,察觉到他的怒气散了不少,张了张嘴,小声道:“要不是我你们还没办法顺利脱困呢。” “什么?”战北霄没听清,蹙眉道。 凤倾华胆子又大了些,直视战北霄道:“我去后舱是因为控制室被人动了手脚,再不往回开距离只会越来越大,小船就那么点,肯定要分两次才能送完,我不去你们能安全把所有人都送走吗?还有,我又不是故意把自己关在里面的,谁知道谁跑的时候把门给我关上了,要不然凭我的本事,就算是游都能游到对岸你信不信!” 战北霄嗤笑一声:“意思是本王还错怪你了?” 凤倾华鼓了鼓嘴,没说话,但是那模样分明就算再说,对,你就是错怪我了,还不赶紧跟我道歉! 然而道歉没有等到,只等到头顶迎来一个爆栗。 “你怎么又打我!”凤倾华气的跟只发怒的豹子。 “你那么有本事,那怎么自己逃不出来?” 凤倾华继续咬牙,她是功臣,她就是不服。 战北霄戳着凤倾华鼓鼓的脸道:“这种危急的时候,船随时可能跟会沉,你把别人救了搭上自己的小命划算吗?护卫军那么多人,不需要你这么去牺牲奉献,以后碰到这种情况记得第一个逃跑,不要管别人。” “可是” “没有可是,其他人都没有你重要,就算真的死了几个人那也是他们命不好,你一人之力能救下多少?” 凤倾华低头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这次有点冒失了,救人都需要量力而行,她现在明显不具备那样的能力。 战北霄的手指又戳了上来:“知道错了吗?” 凤倾华看着战北霄:“那你怎么回来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船上而不是提前跑了?” 战北霄没有回答凤倾华的话,将她松开:“再不走船要沉了。” 这会船已经没了一楼的顶,眼看就要到二楼。 因着刚刚船身曾经起来过,这下又被河水冲到了更远的地方,凭着他们的体力想要游过去几乎不可能。 战北霄站起身,拆下了两块大门,伸手冲凤倾华道:“白绸给我。” 凤倾华赶紧缩手:“说好给我的,你不能反悔。” 战北霄真是怀疑这丫头脑子进水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当宝贝一样。 懒得跟她说话,直接从她怀里抽了出来,将两块木板绑到绑到一起,扔进了水中,随后抱着凤倾华跳了上去放在中间做好。 “坐在这里,别乱动,翻了就自己游回去。”战北霄恐吓道。 凤倾华知道这是让她固定板身,自然不敢乱动。 战北霄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扔到凤倾华的身上:“裹好。” 自己则是拿过一块船桨开始划了起来。 男人身高腿长,一左一右如同钉在两块板子上,随着他的滑动木板平缓地游了出去,距离龙船越来越远。 凤倾华坐在那里盯着男人的背脊看的出神。 明明看上去就像一个病弱的药罐子,偏偏脱下衣服之后却给人一种强壮的感觉。 凤倾华的心里一片平静,看着男人开始发呆。 她不是傻子,看着边上渐渐沉入河底的船只,如何猜不到,若不是他,今日自己只怕是凶多吉少。 明明就是没有关系的两个人,他也只是自己只是个假王妃,却偏偏如此费劲心力的营救他,这份情义,她怎么会无动于衷。 “战北霄,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怎么会知道我还在船上?”凤倾华支着下巴,盯着男人健美的背脊问道。 想到堂堂一个王爷,有船不坐,却跑来给自己当水手,凤倾华忍不住笑着道:“万一我不在呢?你不是白忙一趟?” 战北霄的声音顺着和风飘了过来:“哪有那么多万一。” 凤倾华笑了笑,也是,哪有那么多万一。 “你知道是谁要刺杀皇帝吗?” “无非就是那几个国家。”战北霄平静地道。 “可是这样根本刺杀不到皇帝,反而还会引起怀疑。” “要的就是怀疑。”战北霄道。 凤倾华细细咀嚼了他的话,随即惊讶地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是栽赃?” “嗯。” 凤倾华没有再问,场面再度安静了下来。 凤倾华仰头,突然笑着道:“战北霄,你快看,月亮!好美。” 只见河面之上,偌大的圆月不知何时已经挂上天际,柔柔的光线罩在河面上,小意柔柔。 战北霄仰头看了眼,随即回头正要说她大惊小怪,却无意中捕捉到她的笑容。 女子仰着头,双眼中闪动着亮光,映着朦胧月色,周身像是蒙上了一层淡黄色的光晕。 战北霄勾了勾唇,声线轻柔了几分:“嗯,还不错。” 凤倾华听着男人不解风情的评价,白了他一眼:“真是不解风情。” 凤倾华抱着双膝仰头继续赏月,依稀能够看到月亮边上有几颗星子。 突然,木板动了动,却是战北霄跟着坐在她的对面,凤倾华赶紧往后挪了挪,让两人的重量分散控制木板。 等到木板不再晃动,凤倾华这才瞪他:“你干嘛坐下来,还有一半就能靠岸了。” 战北霄挑眉:“不是你说本王不解风情?那本王今天就解一回。” 凤倾华竟有些无言以对,盯着他的目光顺着面具落到喉结,随后。 凤倾华扔了件衣服给他:“赶紧披上。” “为何?你又不是没见过,还会害羞?”战北霄不接。 凤倾华有些尴尬,倒不是害羞。 主要是战北霄的身材实在是太好,离得这么近,她内心平静不下来啊。 “你赶紧穿上,天气冷。” “本王不觉得冷。” “我觉得你冷。”凤倾华胡乱地拿了件衣服帮他围上,随即道:“我来划吧。” 说着就站了起来,连着深呼了几口气,凤倾华这才压下涌上脸颊的热意。 战北霄倒是不觉得凤倾华会划,干脆就单手撑着头望着她。 只见风倾华将那只木浆折成两半,一左一右动作十分优美地划动起来,看上起似乎一点都不吃力,就如同在玩水一般。 战北霄挑了挑眉,似乎是有些意外,显然没有想到这木板真的能被她划起来。 凤倾华动作熟练,身体稳当,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战北霄的眼神带着不自知的灼意。 “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 “只是在想,你还能带给本王多少惊喜。” “要惊喜,可以啊。”凤倾华笑着回望他:“王爷你睁大眼,瞧好了。” 只见凤倾华食指微屈放到唇边,吹出一声带有节奏的音符,随后又继续开始划桨。 战北霄正觉得疑惑,突然就察觉到水面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朝着他们涌来。 第229章 眼前人是心上人 战北霄眸含警惕,准备随时带着凤倾华跳筏,就在这个时候,一条鱼突然从水中跃起,带起一连串的水珠,滴落到了战北霄的面具上,凉凉的。 紧接着,一条接着一条的鱼儿从水中划破长空,绕着他们的筏子跃起,又从另一边落下。 战北霄的身上都被鱼儿跃起落下时的水花打湿,他的表情一时间有些无措。 凤倾华看着他就这么躺在那里愣愣的模样,忍不住就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王爷,惊喜吗,哈哈哈哈。”凤倾华边笑变道。 战北霄抬头看她,目光凝住。 只见眼前,明月,佳人,笑容深深地镌刻到他的眼中。 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一句诗。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明明不是那样惊艳的脸,却总是在他的眼前不断地闪现。 明知她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却依旧为这样与众不同的她痴迷,被她吸引。 凤倾华没敢玩太多,只稍稍一会便让那些鱼儿尽数散去,怕战北霄跟她算账,凤倾华还胡诌道:“王爷,这些鱼儿都很喜欢你呢。” 战北霄深眸望向她,眸光幽深:“是吗?” “当然是了。”凤倾华毫无压力地拍着马屁。 “然而,没有惊喜,你说本王要不要一脚踹你下去?”战北霄逗着她道。 凤倾华闻言,果不其然皱了皱鼻子,又偷偷看了看男人一身的水。 他根本没把那件衣服披上,上身就这么敞着,露出白皙的肌肤,上面还有一层水光,月光反射在上面,异常的刺眼。 对于战北霄这种美而不自知的表现,凤倾华只能自欺欺人当做自己每看到。 背过身去,开口道:“你说没有惊喜,那是因为你没有仔细看,你刚才都没有数过刚刚那些鱼有多少条。” “一百三十一。”男人淡淡地道。 凤倾华吃惊:“你真数了?你是多闲啊。” 后面那句话只敢自言自语。 “嗯?”男人危险地拉长了声音。 凤倾华连忙道:“王爷,您一定无聊了吧,我给您唱首歌吧,表达一下我的救命之情?” 凤倾华在心中夸赞了自己一句,真是个小机灵儿。 这样一来,既能转移视线,又能防止下一次战北霄又拿这次救她的事情说事,一箭双雕。妙计。 然而,下一瞬,凤倾华就男人在背后被幽幽地道:“救命之恩,不该以身相许?” “谁说的?” “你近日看的话本子上是这么写的。” “战北霄,你干嘛翻我东西,怪不得我找不到了,我还没看完呢。”凤倾华气恼,她记得自己明明塞在软塌下面的夹层的,之后怎么都找不到了。 “以身相许没有,歌你爱听不听。” “这算是耍赖?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战北霄冷哼。 凤倾华很冷静地道:“对,我不值钱。” 本小姐是无价之宝,能用粗俗的钱来衡量吗?哼。 后面歇了一会,这才道:“行吧,唱的不好听,本王照样踢你下去。从这里游回去应该也不需要多少时辰。” 凤倾华瘪了瘪嘴,只觉得自己好可怜。 弱小,可怜,又无助。 她真是手贱啊,安逸地坐着不好么,干嘛要接下这个活。 接了就算了,安安静静地划不就好了吗,干嘛又要去招惹这个男人。 招惹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嘴贱的提什么救命之恩。 凤倾华这会好想唱一首杨白劳与小白菜,可是就怕真的唱出来,后面那人会真的把自己踢下去。 凤倾华想了想,唱了一首比较符合此时情景的。 语调清越,犹如山泉缓缓流下,又如晚霞落幕时的余晖。 凤倾华一边划着船,一边唱着歌,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人撑着头闭上了眼,唇角的笑意久久未散。 凤倾华随便选了一处地方靠岸,这里人烟稀少,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二人。 “行了,战北霄,我们到了,下来吧。”凤倾华拍了拍手道。 然而,木筏上的人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一动不动。 凤倾华伸手去触摸,却感觉到男人全身都在发烫。 凤倾华拉过男人的手替他把脉,却发现男人此刻的脉象紊乱,奇经八脉都尽数翻搅到了一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干了什么啊,怎么能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这样?” 凤倾华咬牙,将战北霄往背上一拉背着他就走。 半夜,五毒子早已经进入了梦乡,就听到外面传来哐哐哐的声音,吵得他心生不耐。 “谁啊,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这么急,你们家要死人了?”五毒子翻身起来去外面打开门。 谁知刚打开,外面的人就窜了进来。 “谁啊你。” “给我准备一件蒸房。”凤倾华的脚步不停,声音落下。 “原来是您啊,好好好,这边,我来背,我来背。”五毒子正要从凤倾华的身上将战北霄接过来,冷不防就被那昏迷的男人一掌拍出老远。 凤倾华知道这是男人身体本能,无奈地道:“他不认你,还是我来,你带我过去。” 进了房间,凤倾华便将房间关上,五毒子絮絮叨叨地道:“祖师奶奶,您怎么会带着这么一个伤重男人回来了?这人该不是您打伤的吧?” “祖师奶奶,我来帮你吧。”五毒子见她帮男人脱衣服,连忙上前伸手,半路却被凤倾华拦下:“算了吧,他现在内力紊乱,别一会伤到你,你去休息吧。” 五毒子盯着男人看了半响,总觉得有点印象,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慢吞吞地就要出去,就在关门的瞬间,突然想起来什么,一下子冲了进来:“主子,他是不是战北霄?” “嗯。” “您怎么把他带回来了?”五毒子突然急道:“快快快,快把他送走,他那个追云楼跟咱们可是对家,这可是追云楼的头头,咱们不杀他就不错了,您怎么还把人给带回来了。” “祖师奶奶,您不会是当了几天假王妃就对他暗生情愫了吧?”五毒子吃惊地道,脸上的肉都跟着挤到一起。 第230章 真的是在看病吗 凤倾华听着五毒子在耳边絮絮叨叨只觉得头疼,抬头冷撇了一眼,五毒子立即往后退了一步,伸手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微笑摆手,出门顺便将房门关上,这才靠在门口喘了声气。 五毒子扳着手指头开始算:“祖师奶奶的夫君,我该叫什么?祖师爷爷?呸呸呸,这事还没定呢,说不定祖师奶奶只是看上他的美色而已,不一定能给名分的。” 凤倾华不是聋子,直接翻了个白眼,冷声道:“滚远点。” “是是是,祖师奶奶,您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说的,我这就走。”五毒子就这样离开了这处,自然也就不知道,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四周就聚拢了一群黑衣人。 这些人都是战北霄的暗卫,平日都是在暗中守护,原本战北霄出事的第一时间他们就要上前营救,然而却在看见主子昏迷前做出的一个手势之后齐齐隐没,贴身跟随。 关于神医五毒子的讯息这些人都是略有耳闻,原本以为王妃带着主子过来就是为了请神医医治,没想到直接就把神医撵了出去。 至于五毒子离开之时说出的那句话,简直是在暗卫们的心中敲响了一记警钟。 暗卫一:“如果王妃真的趁着主子昏迷觊觎主子对主子做了什么,咱们要不要管?” 暗卫二:“人家好歹是夫妻,应该用不着么,不过主子心中是昏迷状态,能做什么?” 暗卫三:“王妃手上有不少古怪的药。” 暗卫四:“下药?哇偶,刺激。” 暗卫一:“流影大人来了。” 流影收到暗卫的消息之后便朝着这边赶了过来,通过暗部之间的手势动作知道了主子如今的情况,冲他们摇摇头,表示静观其变,不要声张。 王妃已经救过主子多次,这一次应该也是救治才对。 不过主子既然让他们不要现身,那他就在门外保护便是。 于是快速地找了一处地方,随时注意里面的状况。 其他暗卫见状,四人或是轻手轻脚地上了房顶,又或是干脆就自己挖了个地洞,拆桥了两块木板从下面偷窥。 总而言之,一间小小的屋子就跟被人贴了牛皮膏药一样的布满了视线。 然而,当他们瞧见里面的景象之后,一个个的忍不住都瞪大了眼睛。 凤倾华所在的房间是蒸室,也就是现代所谓的汗蒸房,之所以选在这个地方也就是为了给战北霄活络舒血。 眼见气温已经上来,蒸腾的热气吹得她的身体都开始发烫,凤倾华这才走上前去,一把将战北霄扯到了地上。 简单粗暴,就好像是拽着一具尸体一样,根本不在意会不会将对方撞疼。 四周的人都惊讶地望着凤倾华。 不是说救人吗? 动作那么粗鲁? 他们的主子是谁啊,什么时候被这样对待过,谁见了他们主子不是个个逢迎讨好,就连那些姑娘们瞧见了自家主子的样貌也都是一个个脸红心跳恨不得献身的,虽然,那是主子没毁容前。 可是这个王妃,她竟然就这么粗暴的对待他们心中的神邸! 一时间,那些个暗卫们都忍不住对凤倾华升起了怨怼之心,他们都已经想好了,只要统领大人一句话,他们立即冲上去,将凤倾华大卸八块。 流影这会的脸色确实不太好,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凤倾华,想要看清她下一步在做什么。 他心中想着,难不成王妃这是被自家主子欺负的狠了,所以趁着这个机会报复? 一下就算了,可别太狠了,这样的话,他可以当做没有看见,不告诉主子了。 然而,他的想法这才一个闪现,就见凤倾华抬脚就朝着主子的身上踩去,一下一下十分用力,而且似乎还带着——节奏感。 躲在地上的暗卫一:“王妃这是做什么?前不久主子还冒着反噬的风险从船上救了她,她就这么以德报怨?” 躲在窗外的暗卫二:“那一脚一脚的位置踩的真是精准,就没有重复过位置。” 趴在瓦片山的暗卫三:“最毒妇人心。” 藏在衡量上的暗卫四:“我就想知道,主子还活着吗?” 四名暗卫的交流自然一句不漏地进了流影的耳朵,他这会也心里发慌,心想主子今天也没做什么事情惹恼王妃,她为何要这样痛下杀手? 眨眨眼,再眨一眨,揉一揉。 王妃的鞋子没脱,正在一下一下的狂踩主子,主子的黑色中衣袍子上面被踩的全部是青灰色的脚印。 前面踩完还不够,就瞧见王妃蹲下身子,抓着主子的肩膀一阵狂摇:“战北霄?战北霄?听得见吗?战北霄?” 流影看的都觉得头晕,幸亏主子是真的昏迷。 随后,王妃弯腰替主子把了下脉搏。 流影松了口气,或许,刚刚,真的是在为主子治疗吧。 依旧藏在地板下面的暗卫一:“停下了,我这小心脏都差点跟着被踩碎了,主子醒来发现自己被这样凌虐不会先把我们的皮扒了吧?” 藏在窗口的暗卫二:“你先期待主子是真活着吧,要是真的被打死了,我们的下场更惨。” 趴在房顶的暗卫三:“还有气息。” 趴在房顶的暗卫四:“我比较好奇,王妃刚刚是在救主子还是在报复主子啊?难道非要被扔到地上用脚踩才能够救治吗?” 流影小心翼翼地回复道:“可能,也许,真是需要这样,吧?” 然而,就在流影这个想法刚刚落定,就见凤倾华将战北霄翻了个身子,继续如同刚才那样哐哐哐一顿踩。 暗卫一二三四加流影齐齐震惊脸。 那些暗卫瞧见了这一幕,一个个摩肩擦掌,磨刀霍霍,只等一声令下。 “统领,咱们还不进去吗?再不进去,主子就没命了!被这么踩下去,五脏六腑都要碎了。”暗卫一急的不行,然而在没有主子发话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听流影的。 流影却是沉着地道:“再等等。” “等等等,等着主子被王妃打死吗?老天啊,都说最毒妇人心,王妃小小年纪就这么毒,以后指不定会怎么样,要是主子这一次大难不死,我一定要冒死觐见,让他离王妃远一点,保命要紧。”暗卫二一紧张就开始碎碎念。 而后,跟踩前面踩了差不多的时间,凤倾华又开始给战北霄把脉。 这一下,暗卫四已经煎熬的快哭了:“所以,她刚刚真的是在看病吗?” “或许吧。”这一次,流影都犹豫了。 接下来,他们瞧见了王妃对着主子进行了更为惨无人道的打击报复。 见过治伤需要拿着一个像木梳子一样的东西在四肢使劲来回刮的么。 见过捏着拳头照着四肢一顿猛敲恨不得敲碎骨头的么。 见过,好吧,他们什么都没有见过,就算是之前主子的师弟都没有这么干过! 总之,木屋周围的人从此以后瞧着自家主子总是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怜惜的神色。 这会,已经敲敲打打了整整一个时辰的凤倾华累得全身都在出汗,再次伸手替战北霄把脉之后,终于确定这人全身的经脉都被自己梳理过一遍之后这才虚脱一般地擦了擦自己一脑门子的汗。 等到凤倾华喘够了,这才跪坐起来,只听撕拉一声,男人那件黑色的衣袍被拉开,露出了男人白皙细腻的肌肤。双手放在了男人的胸膛,摁压。 暗卫一二三四齐齐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流影,可要回避。 流影这会已经肯定王妃这么做一定是在救主子了,给了暗处的那些暗卫一个手势:全部都不许乱动。 众人齐齐收到信息,正打算收敛心神,不要再大惊小怪。 然而下一秒,所有的人都震惊的张大了嘴,甚至有几个地方冒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只见凤倾华低着脑袋,捧住了战北霄的头,快速地吻住了男人,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齐齐暴凸而出。 医治需要这样的吗? 这根本就是趁着主子不在的时候行不轨之事啊,王妃,您就这么迫不及待吗,好歹等主子醒过来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都不敢相信,现在那个被强吻的竟然是他们的主子。 那么清冷如同莲,圣洁如雪,高贵如谪仙的主子,竟然就这么被染指了! 所有的暗卫不淡定了。 暗卫一:“她把主子打成这样,难道就是为了这一刻让主子毫无还手之力被她肆意轻薄?” 暗卫二:“主子都已经这样了,她不想着救人,竟然还在这里瓜田李下!” 暗卫四:“这个女人的心机好重,先是暴打,又是治疗,让我们大家都掉以轻心,成功迷惑住了他们轻薄了主子。” 暗卫一:“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这样卑鄙无耻下流,都说相由心生,她长成那个样子竟然好意思沾染主子。” 暗卫二:“主子醒来之后,会不会羞愤自杀?我们这些知情者会不会被灭口?” 一直没有说话的暗卫三:“那是王妃,主子的人。” 凤倾华若是知道自己的这一次人工呼吸被人定义成这样,只怕要一口气岔了昏死过去。 相比见识短浅的暗卫们,流影就显得平静的多。 流影想的是: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难怪主子对王妃难以忘怀,被气的不轻都舍不得割舍。 眼看着亲吻还在继续,流影直接在心中叫嚣着:主子,醒过来,醒过来! 第231章 被打了一晚上 几个暗卫们都站在房屋四周紧紧地盯着事态的发展。 如今主子已经被亲了,亲了也就亲了吧,平日里这两人也没少亲。 不过他们还是得好好的看着,万一王妃把持不住要将主子吃干抹净,他们肯定是要阻止的,可不能让自己的主子平白无故地失了身。 至于现在的强吻,他们就当是再救人吧,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然而,众人还在做着心里建设,就瞧见原本已经松嘴的女人,抬起头之后又深深地吻了下去。 众人仰头看天,望着圆圆的月亮,暗暗落泪。 主子,您受苦了。 主子,属下们,对不住您,没法保护您的贞洁。 做了几次人工呼吸,凤倾华又继续给战北霄把脉,确定他的经脉已经正常运行,体内没有积攒的淤积气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将男人身上已经脏污的衣衫全部褪了下来,抱着他放到了一旁的软垫上。 凤倾华一下子就躺在旁边大口的呼吸。 真的是累人。 凤倾华身上的衣衫早就已经被蒸房蒸干,这会躺在垫子上面一点都不想动,原本是想着休息一下,然而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战北霄醒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凤倾华合衣躺在自己的身边,小脸泛着红晕,一副累及的模样。 他扫了一眼地面,自己的衣衫已被随意地甩在地上,自己身上,只有一条裘裤,全身上下都带着酸痛的感觉。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一瞬不瞬地盯着,好似在确认什么一般。 战北霄一伸手,就打算将凤倾华推醒,然而还未动作,门外的流影就突然冲了进来。 “主子,千万别叫醒王妃,千万别。”流影赶紧道。 “怎么回事?” 流影的眼眶中已经泛着红,这要是个女人,说不准下一秒就要落下凄美的眼泪,然而流影忍了忍,声音哽咽地道:“主子,千万别叫醒王妃,您都被她打了一晚上了,这要是叫醒了,她要是再打您,属下,属下也没法帮您啊。”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这个做属下的,难不成还能帮着自家主子打媳妇儿吗? 那不是比渣男还渣? “到底怎么回事,说详细点。”战北霄双眼深邃,周身散着冷意。 流影赶紧将自己看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就连自家主子被强吻了几次的都说的特别详细。 战北霄盯着身边的凤倾华看了一会,伸手挥了挥,示意流影出去。 流影小声地道:“主子,皇上派了很多人正在河面上打捞您,用不用去回个消息?” 见主子不说话,流影明白了意思,立即退下,顺道关上了门。 战北霄身后抚摸了下凤倾华的面庞,手上的触感异常的柔嫩,泛着热意过度到他的手上。 “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本王可就不客气了。”战北霄说着,低头就吻住了女子柔嫩的唇。 凤倾华做梦梦见自己坐在船上飘来荡去找不到支撑点,随后被卷入了龙卷风中,将她全身都卷起,压制得她动弹不得,她想要呼救,然而有风灌进口中,怎么都没办法张口。 “啊!”凤倾华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还是被钳制着,低头一看,就看见一条长长的手臂紧紧地揽着自己,腿上架着一条腿,她整个人都像是个玩偶一样被对方死死地抱在怀中。 凤倾华抬手就将人掀开,却发现自己的衣服被男人死死地拽着。 “战北霄,松开。”凤倾华睡的不好,脾气也不好,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伤员,直接命令道。 然而男人双眼紧闭,一副还在昏迷的模样。 凤倾华算了算时间,这个时辰,他早该醒来才对。 难道是装的? 凤倾华伸手推了推他:“战北霄,别装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再不醒信不信我揍你!” 她现在完全是仗着战北霄这会身体虚弱才敢如此叫嚣。 然而男人依旧一动不动,那只手还是紧紧地攥着她。 凤倾华也不客气,抬手就朝着男人胸口挥过去一记重拳。 眼见凤倾华就要再补一拳,原本守在门外的流影再次冲了进来。 “王妃,您这是做什么啊,主子现在还伤着,禁不住您这一番敲打啊。” 凤倾华指着战北霄道:“你以为我想打他?你让他马上给我松手,不然我还揍他!” 流影狐疑地看了眼自家主子的动作,那手紧的,看着都觉得用力。 主子真是昏迷的? 连他都不信,更不要说鬼精鬼精的王妃。 “主子,您就松手吧,王妃下手没个轻重的,万一真把您打坏了怎么办?” 凤倾华嘴角抽了抽,跪在软垫上就要用力拽,然而男人的手依旧纹丝不动,就在凤倾华打算撕开衣衫的时候,就听到流影道:“王妃,要不您就委屈下陪着主子吧,主子昨晚为了您,直接将已经沉底的船拉了出来,那么大的巨船,简直是要人命的,您就看在主子为了救您命都不要的份上陪着他吧。” “那船,沉了?” “可不是吗,连桅杆都沉下去了,主子偏就给拉了出来,这才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凤倾华一听,无奈地叹口气:“行吧,那你去找身衣衫给你家主子换上,我看着辣眼睛。” 流影点头,却是小声嘀咕道:“昨晚分明是您兽性大发扒开的,怎么这会就觉得辣眼睛了。” 凤倾华耳尖听见,额角青筋狂跳。 很快,房间里面便只剩下了凤倾华跟战北霄两个人,凤倾华的衣摆还被男人紧紧拽着。 凤倾华瞪着战北霄:“现在你高兴了?还不赶紧放开我!” 战北霄还是一动不动。 凤倾华见他装上了瘾,干脆就一脚踩在软垫下面,附身下去,一手轻轻拍打着战北霄的面具。 凤倾华冷冷地道:“你要是再装睡,我就把你面具摘了直接扔大街上去,反正你的属下只说不要弄死你,其他的他们可管不了。” 下一瞬,战北霄立即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怒瞪着凤倾华。 而后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暗卫他们就在外面潜伏着,怎么可能任由她胡来,他被死丫头给骗了。 “哼。”战北霄眼见被发现了,干脆也不装了,摆出一副犹如山岭之花不可亵玩的高贵姿势,然而,手上却依旧紧紧地拽着凤倾华。 凤倾华冷冷地道:“王爷打算拽多久?” “我拽着一个非礼本王的小人有什么问题?”战北霄冷声道。 说着,二人几乎是同时看向了战北霄那白皙光滑的肌肤。 凤倾华瞪着眼睛看他:“你能不能不要胡乱说话,我那是救你。” “救人需要扒衣服?本王头一次听说,本王是内伤。”战北霄目光深邃地紧紧盯着凤倾华。 “你衣服脏了,我帮你脱掉是为你好,谁让你那么洁癖。”凤倾华双手叉腰,只觉得这男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战北霄目光幽深地望着她:“为本王好?那本王问你,救人需要嘴对嘴好几次吗?” 第232章 救治手段 “你不懂,这是救治手段。”凤倾华解释道。 战北霄冷笑:“本王从未见过这样的救治手段。” “你没见过是你无知,你没看我把你救过来了,你之前的经脉都搅合在一起了,要不是我,你这会都成残废了,都不是双脚不能走,是全身,懂吗。” “你的救治手段,对几个人用过?”战北霄却是听到了重点,眯着眼,满是危险地盯着凤倾华。 “这是看情况的,这种也不是对谁都有效果。” “意思就是,要是有效,你就不管是谁都能用?”战北霄问着,拽着凤倾华的力道加重。 “嗯。”凤倾华随意地道,心里想的却是,除了你这种恨不得玩命的,估计也没谁会需要这么兴师动众的治疗了。 毕竟,能承受得了这种痛楚的,这世上也没几个人,尤其还是这种反复来回折腾的。 然而,战北霄却是在听到这话之后整个人都不太好,伸手就将凤倾华拽了过来:“既然是治疗手段,那我就先提前用光,看你以后还怎么对别人用。” 说着就狠狠地吻上了凤倾华,甚至还带着惩罚意味地咬破了她的嘴角。 等到凤倾华好不容易挣脱开的时候,两个人的嘴角都已经染上了殷红,看上去还有些恐怖。 凤倾华擦了一把嘴角的血,瞪着战北霄:“你是属狗的吧?” 战北霄冷哼:“你轻薄了本王几次,本王不过只是稍稍还以颜色。” “神经病。”凤倾华起身想走,然而自己的胳膊还被战北霄拉着,她冷声道:“松开。” “不松。” “那你到底要干嘛?” 战北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反正就是不想松开她,不想看她躲着自己。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 两人眼对眼地望着,好像是在比赛一样。 最终还是凤倾华败下阵来,揉了揉发疼的眼睛:“行了,别玩了,我去给你煎药。” 闻言,战北霄这才稍稍和颜悦色了些,盯着有些陌生的地方,问道:“这是哪里。” “我朋友的地方,这边药比较齐全,而且离的比较近,昨晚你突然昏过去,我没时间给你送去皇宫医治。” 凤倾华没说的是,就按照战北霄这伤,送去皇宫也没辙。 战北霄有些不信地问道:“真是去给我煎药?” “不然呢?”凤倾华翻了个白眼。 战北霄点点头,这才道:“顺便做点吃的,本王饿了。” “战北霄,我不是你家的厨娘!” “不用膳就喝药,我这身体,能消化的了?”战北霄挑眉看她。 凤倾华语塞,只得道:“知道了。” 等到战北霄一松开她,立即就奔了出去,门外,流影已经抱着一身衣服,身后还有几个暗卫,正抬着一桶干净的水。 凤倾华进了厨房,舀米开始煮粥,五毒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了进来,看见她这动作就赶紧上来:“这种事情怎么能让您来做呢,我来我来。” “不用了,你帮我煎药就行,方子已经给小童了。” “没关系,煎药他们就行,您是要做饭?您想吃什么,属下出去买。” “不用,我熬粥。” “熬粥我擅长啊,我来吧,您的手可不是做这些的。” “不用。”凤倾华避开,不想说自己是给那个特别龟毛的男人做的,一会要是尝出味道不好,肯定又是一番口角。 看在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是为了救自己的份上,给他做点吃的也没什么。 五毒子插不上手,就看着他心中如同神邸一样的祖师奶奶开始和面,架锅,只觉得十分刺眼。 见五毒子还站在厨房不走,凤倾华挑眉道:“有话说?” 五毒子这才揉了揉自己的头道:“祖师奶奶,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啊,怎么还能把追云楼的人弄到这里来,他们跟血影楼的人关系密切,跟咱们还有过几次摩擦,万一咱们的身份被知晓,那不是引狼入室吗?” 凤倾华头也不抬地道:“没事,一码归一码,我救了他也不代表就要跟他们化敌为友。” “那您直接撒手不管就行了,怎么还救了战北霄啊,难不成您真打算召他做祖师爷爷。” 什么鬼? 凤倾华蹙眉:“有时候你多补补脑子,别多想。” “哦。”五毒子期期艾艾地道,正还想说什么,突然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五毒子烦躁地道:“这都谁啊,一个个的敲门都跟赶着投胎一样。” 凤倾华没管外面的事情,继续忙活着手上的活计,自然不知道此刻过来的,便是这里的常客,曦岚公主。 曦岚公主脸上的伤疤早已经结痂,然而却迟迟不见好,可到底没有再扩散,这点让她又气又怒。 “喂,死胖子,你到底是不是神医,本公主的伤都已经这么久了还不见好!”曦岚公主一进门就开始冲着五毒子嚷嚷道。 五毒子看着戴着面纱的曦岚公主,要不是知道这人可能跟祖师奶奶可能有那么点沾亲带故,就冲她说自己是庸医他都能给他撵出去。 五毒子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道:“之前是皮肤的修复期,再有半个月,保你恢复原先的容貌?” “当真?”曦岚公主有些迟疑,实在是这个伤折腾的太久了。 “半个月后要是你的容貌还没恢复,你直接把我这里烧了。” “行,那继续医治吧,若是治好了本公主,本公主重重有赏。”曦岚公主说着,大摇大摆地就往后院走,她身后的宫人们正打算继续跟着,被五毒子拦住。 五毒子面色沉沉地道:“后面是私人驻地,你们不能进。” “我们是公主的人。” “你们就算是皇帝的人也没门。” “那之前怎么就可以。” “你还想不想要你们公主的脸好了?”五毒子沉声道。 曦岚公主回头,摆摆手:“不用理会,这胖子不敢对我怎么样。” 于是乎,宫人们便齐齐留守在门口。 曦岚公主一路从前厅走到了后院,一路招摇过市,压根不把自己当外人,视线不断地来回看着。 “你们这里,生意不行啊,都没有什么人来,要不是本公主有伤,只怕你们这边就该要倒闭了吧?”曦岚公主面色得意,优越感十足。 千金难求的神医五毒子听到这话只是笑了笑,只觉得这个公主,成天装的高深莫测的,其实就是个草包。 白瞎了那张跟祖师奶奶相似的脸。 “嗯,什么味道,好香,你们这边,医术不行,做的膳食倒是不错,给本公主上一份。”曦岚公主高高在上地道。 “我们这里的膳食不售卖。“ “本公主又不是不给钱,速速地准备一份。”曦岚公主蹙眉道,她今日出宫的早,还没有来得及用膳。 五毒子正打算拒绝,厨房那边就响起凤倾华的声音:“那就给她备一份吧。” 五毒子闻言称是,而后带着曦岚公主迈步进了一处厅堂,随手扔给她一瓶药膏:“自己涂。” “就这?”曦岚公主看着手心里面只有一点的小盒子,有些怀疑。 五毒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所以他才喜欢装模作样。 “你先涂完,之后我带你去蒸房排毒。” “哦,好。”曦岚公主这才揭下面纱,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开始往自己的脸上抹药膏。 这些有钱人就是欠得慌,明明屁大点事情就搞的跟要死人一样,你给她一点简单的救治手段,她非觉得你是在忽悠她,给她整些没用的,她反倒觉得是真的碰到了神医。 第233章 假扮公主进宫 凤倾华倒是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会在这里碰上了曦岚公主,心中顿时有了一个想法。 她快速地将膳食准备好,分出一份膳食,往粥里面倒了一点粉末,让小童送了过去,自己则是端着剩下的一份去了蒸房那边。 刚一进去,凤倾华险些有些认不出来。 只见原本里面只随意放了一个立柜一张垫子的简陋房间,此刻地上已经铺上了一层绒毯,战北霄正躺在新的软塌上休息。 刚刚沐浴过的男人穿戴整齐,手上拿着一本书在翻阅,那模样,险些让凤倾华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了七王府。 “你就暂时住在这里,不需要搞这么大的阵仗吧?”凤倾华四下扫了一眼,有些无语地道。 正说着,流影等人已经端来了一张红木桌椅,就为了让战北霄用膳。 凤倾华将餐盘放到桌面上:“过来用膳。” 放下之后便打算离开。 “站住。”战北霄起身,缓缓地走了过来。 凤倾华双手抱胸:“你先用膳,一会药就会给你端过来,我有点事情要去忙。” “忙什么?”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吧,你吃完喝完就带着你这些家当先回七王府吧,我过几日再回。” “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要忙什么,让流影他们去就是。”战北霄坐下来,开始用膳。 小米粥十分香糯,做的薄饼也是酥软可口,确实不错,战北霄的心情都跟着好了不少。 “他们不方便,你放心,我娘亲还在七王府,我总不能丢下她跑路吧。” “理由都没有,这就想走?”战北霄十分闲适地说着,然而却莫名就给凤倾华无限的压力。 按理说,自己现在揍一个战北霄那简直是轻而易举,毕竟他现在就是一只纸老虎,可是架不住人家帮手多,万一搅黄了自己的事情,那还真是得不偿失。 凤倾华想了想,冲着战北霄笑了笑:“王爷,我去办一件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嗯。”战北霄应着,低头喝粥。 这表情,完全就是不给面子,不说出个一二三别想走的架势。 凤倾华想了想,走过去,挨着战北霄坐下,面色严肃地道:“王爷,我觉得,这个曦岚公主大有问题。” “你想啊,他们北魏跟天陵打仗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被你之前那一仗打老实了,但是肯定是面服心不服,来这里联姻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去假扮曦岚公主给你探听一下虚实,怎么样?”凤倾华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战北霄怎么可能就这么信她的话,这丫头,说假话的时候比说实话还要真诚,他信她才怪。 然而还不等他说话,凤倾华抱着他的手臂就是一阵轻摇:“王爷,你就让我去吧,我保证查到东西就回来,不会让你一个人太久的。” 战北霄一直都觉得男人为色所迷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然而此刻,他却觉得,似乎,有那么些意思。 恍惚中,他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就瞧见凤倾华已经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等到凤倾华离开,战北霄唤道:“流影。” 流影在门口禀告道:“曦岚公主过来了,这里是那位神医的住所,想来是跟那位有关。” “跟紧她,看她打算做什么。” “是。” 凤倾华到曦岚公主房外的时候五毒子已经在外面恭候:“主子,人已经昏迷,看样子最少要晕上三天。” 凤倾华走进去,过了一会,已经换上了曦岚公主的衣裙走了出来,没戴面纱,整个人的气场跟原主大为不同,尤其那双眼睛,更是让五毒子不敢直视。” “三天后我再过来,这几天,你看住她。” “是。” 凤倾华戴上面纱,到了门口,那群宫人看见,齐齐上前来行礼。 “回宫。”凤倾华道。 坐上马车一路回了皇宫,这些宫人只觉得公主好像变得比平日阴沉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脸上伤疤的缘故,于是一个个的小心对待,都不敢惊扰她。 曦岚公主受伤之后便一直住在皇宫,住的落霞宮更是宫中排的上号的宫殿,殿内二十多人齐齐在门口迎候。 “你们都下去,留下平日里服侍本宫的人便是。”凤倾华坐在软塌上,淡声道。 剩下的人通通退下,只剩下了两名宫女,都是曦岚公主自己带来的人。 “公主,您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奴婢给您看看。” “是啊公主,您今日临走的时候怎么没有给那个庸医一点颜色看看,这都这么久了您脸上的伤都还没有好,要不咱们先回国,或者让大皇子私下里找两个大夫来看看吧,奴婢担心这样下去会影响您的病情啊。” 凤倾华眸色动了动:“大皇子现在在何处?” “大皇子应该还是在驿馆中与其他的使者在一起,为了防止被宣统帝发现,近日都没有怎么出门。” 凤倾华点头道:“你去召见他进来,就说本宫脸上的伤有异样。” “遵命。” 等到只剩下一名宫人,凤倾华盯着她看了半响,这才开口问道:“你跟本宫多久了?” “回公主,奴婢已经跟您十年了。” “那本公主就来考考你,看你对本公主可否忠心。”凤倾华眼神划过那宫人的脸,透着几丝潋滟,无端就让那小宫人羞红了脸。 宫人立即道:“是,公主。” “本宫且问你,本宫在宮内时与几位公主皇子关系如何,还有与那些宫人娘娘们关系又如何。” “回公主,平日只有三公主能在您的跟前说上几句话,其他的公主都特别怕您,轻易不敢上前,皇子中的话,您与大皇子关系最为亲切,六皇子虽跟您是一母同胞,可是与您关系疏远,所以您也很少见他,连带着与甄妃娘娘的关系也不大密切,只有她生辰的时候才会过去看望。” 凤倾华觉得这样的套话特别费劲,可自己这会功力也没恢复,想要控制这个小宫人也不容易,只能恹恹地继续问道:“甄妃近来如何?” 宫人闻言,心中奇怪,却还是继续道:“公主您与她不亲,倒是与皇后娘娘关系好,所以甄妃与皇后素来敌对,咱们出宫的时候,她都没来与您告别,所以,您不许奴婢们询问关于她的任何事情。” “这样啊,本宫现在还挺恨她的,只是本宫今日听那庸医说,若要将本宫的脸彻底治好,必须要亲人的血液做引子,必须是同胞的,本公主现下有些忧愁。”凤倾华故意苦恼地道。 “公主,若是如此,您不妨寄封信回去说明事情原委,甄妃娘娘定然会应允的。” 凤倾华点点头:“行吧,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本宫头有些疼痛,要歇息一会,你先退下吧,皇兄进宫之后再来禀报。” “遵命。”宫人跟着退下。 等到整个宫殿只剩下凤倾华之后,她这才从软塌上起来,开始在整个殿中一顿翻找,然而这里面除了一些衣物,其他什么都没有。 倒是凤倾华在枕头下面翻到了两封书信,是曦岚公主写好还没来得及寄出去的,里面言辞露骨,全是在表达爱意,看的人骨头发麻,看的出来,她这意中人的身份不低,可以算的上是尊贵,这年头,还有比公主还尊贵的? 第二封写的是抱怨宫中无聊,还有自己的脸部受伤心情抑郁的。 开头的称谓都是一个名为“昊”的人,除此之外就没有了别的身份。 凤倾华失笑,这曦岚公主明明就有意中人还非要跑来天陵和亲,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知道她喜欢的人是谁。 第234章 来的不是时候 凤倾华正想着,突然间,就感觉背后有人逐渐靠近,她先是装作没察觉,最后一拳挥了过去。 拳头在半路被人握住,传来男人沉冷的声音:“打坏了你继续给我用你的救治手段吗?” 凤倾华定睛一看,面前的人竟然是战北霄。 凤倾华扫了一眼四周:“你从哪里进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战北霄冷哼:“想知道?” 凤倾华点头,她确定刚刚门没动过,窗户是半隐的,如果有人进来一定会有动静。 “那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都跟你说了,你自己不信,我有什么办法?”凤倾华摊手道。 “撒谎精。” “冷脸怪!”凤倾华回敬道。 “好了,你赶紧离开吧,我还有事情要办呢,待会要是有人进来看见你在这里就难办了。” “如何难办?”战北霄倨傲地道,这皇宫上下,有什么地方是他去不得的? 凤倾华像是看白痴一样地看他:“当然难办,你想想,你的身份是七王爷,你有正妃,却跑到一个公主的寝殿里面,让人看见,肯定以为你在这里窃玉偷香,到时候你让我作为你的王妃怎么能下得来台?自己的夫君跑去别的女人寝殿,鬼才信你们什么都没发生。” “难道你现在打算跟本王发生点什么?”战北霄说着,朝着凤倾华靠近一步,大手扶着她的腰,将她慢慢地往下压,眼神炽热。 凤倾华捶了下他的胸口:“我现在的身份是曦岚公主,你别靠我太近,能不能守点夫道,我不喜欢自己的男人离别的女人太近,就算是我名义上的男人也不行。” “这里又没人,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关系,本王清楚知道你是谁。” 凤倾华都快要被这段对话给绕晕了,眼看着战北霄又要凑上来,凤倾华赶紧伸手挡住他。 “你到底要干嘛?我假扮曦岚在这里本来就很危险,万一你在这里被发现,我的身份很可能被拆穿的。” 明明之前还死都不要,现在却出现在寝宫里,谁都会起疑的吧。 “公主,使者到了。”殿外,宫人禀报道。 凤倾华闻言一慌,来的人是大皇子,谁知道会不会发现战北霄在这里。 “你赶紧藏起来。”凤倾华压低了声音道。 “藏?你让本王藏起来?”战北霄满是不悦,这个字,他很不喜欢。 凤倾华这会已经顾不得去跟战北霄好好说话,直接拽着他就往内室里面走,将人直接往床上一推。 战北霄还没来得及反应,凤倾华已经将两边的纱帘都取了下来,自己也跟着躺了上去。 小宫人推了殿门进来,对着凤倾华行礼:“公主,大皇子来了。” “嗯。”凤倾华应声道,试了试调子,这才用着曦岚公主有些柔媚的语调说道:“请皇兄进来吧。” 凤倾华一说完,腰肢便被男人紧紧地扣住,背脊紧紧地贴着男人的胸膛。 凤倾华回头瞪他:“安分点。” 战北霄这会心情不错,点头道:“遵命,我的王妃。” 嘴上说着听话,可手却是不安分地在她的腰间细细摸索着,嘴角在她的脖子上轻啄了好几下。 凤倾华憋的脸红,忍住要将他爆锤的冲动。 趁火打劫说的就是这种人。 “手别乱摸!”凤倾华低怒道,双眼却是紧紧地盯着外面的人。 “本王以为,你是故意邀请本王的,否则,殿内那么多躲藏的地方,为何偏要将本王拉到床榻上?”战北霄在凤倾华的耳边发出轻轻的闷笑声,热气吹拂在她的耳边。 “别说话。”凤倾华说着,并且警告地伸手捅了捅男人后腰的地方,战北霄面色一变,瘫靠在凤倾华的背脊上。 “皇妹?”帘帐外面,男人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 随后,就见一名身着使者服饰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凤倾华眯着眼看了下,正是当日为曦岚公主抱不平的男人。 北魏的男人容貌粗犷,以健壮为美,并且一个个儿的都蓄了胡须,看上去格外成熟,比天陵的人多了一股粗野之气。 面前的男人显然是不想让人认出,又乔装了一番,真人应该跟现下的模样有些区别。 “脸上的伤还是没好?”男人径直走到凤倾华的床边,伸手就要去揭凤倾华的床帘,凤倾华立即出声阻止:“皇兄,曦岚还未起身。” 男人的眸色一挑:“怎么?怕我看?” 凤倾华只觉得心中怪怪的。 这个皇兄,未免太不懂得避嫌了吧,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 更何况,他们还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而已,怎么能够私自拉妹妹的床帐。 不过凤倾华转念一想,或许北魏人比较开化吧,也就暂时按捺下心中的疑惑。 凤倾华娇嗔道:“皇兄,女儿家的容貌哪能随便看,再说了,我现在又不美,就更不想让你看见了。” 闻言,男子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道:“如果那个神医没什么用处的话,这两日我就给你另外找两个过来,你再坚持一段时间,我打听到战北霄的那位正妃很不得太后喜欢,太后准备另外立一位正妃,还有天陵如今的几位皇子都没有正妃,你的把握很大,一定要抓紧成为其中之一,最好是能够成为战北霄的正妃或者是太子妃。” 早在男人靠近的时候战北霄便眯了眼,在刚才他就要靠近的时候,战北霄甚至已经打算出手,然而冷不防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眸色更是危险。 北魏国的人,如此执着这场和亲,到底是为何? 凤倾华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生怕说多错多,所以并没有多言。 然而,这模样落在对面男人的眼中却成了另外的意思。 “曦岚,你是不是不舒服,今天话这么少?平日你可不是这样的。”男人说着,眸光好似要穿过帘帐一般看清里面一样。 凤倾华赶紧道:“不是,就是,刚刚睡醒,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不如,皇兄先去外面小坐一会,等曦岚换一身衣服出来再细聊?”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来得及问,也暂时不想放这人走,可是背后顶着一个定时炸弹,简直是要命。 大皇子背着手,点了点头:“那你快点,待会我还要出宫办点事情。” “嗯。”凤倾华点头道。 随后,男人便迈步走了出去,凤倾华正准备松口气,突然那人径直走了过来掀开了帘帐,凤倾华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 直接翻身将被子往战北霄的头上一蒙,将他压在身下,同时,帘帐大开,大皇子就站在床前,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 凤倾华背后一寒,强忍住后怕回头迎向他:“皇兄,你这样,不妥吧。” “曦岚,你这是做什么?”大皇子的言语中带着怒气。 凤倾华声音平静地道:“皇兄不是都看到了?” “荒唐!你堂堂公主,竟然敢私养面首,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次的使命!” 凤倾华故意满不在乎地道:“皇兄,只要你不说,谁会知道,再说了,我毕竟也不小了,有点什么想法,也应该是很正常的吧?” “你!把他交给我,若是让天陵的人知道,咱们这次的计划就泡汤了!”大皇子的声音中满是气愤,看着不像是发现妹妹跟男人有私情,活像是抓到自己的女人跟别人乱来。 “皇兄,这是我的私事,我现在还蛮喜欢他的,等我玩腻了自然会处理掉,再说了,我现在的脸成了这样,就算是想要当王妃太子妃都不容易吧?你与其纠结我会不会被天陵的人知道,最重要的应该是赶紧找人把我的脸治好吧?” “喜欢?喜欢他?这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从你的口中听出喜欢,曦岚,你的喜欢,就这么随意,不值钱?”大皇子怒火翻腾地道。 “皇兄,您还是别管了吧,您若是今日心情不佳不想与我说话,那咱们就改日再谈也是一样。” “你赶我走?你竟然赶我走?” “不是赶,实在是皇兄来的太不是时候,打个比方,如果是皇兄此刻正在左拥右抱,臣妹就这样突然掀开帘子,你的心中又是如何想法?如果我这样对你再三逼问,甚至让你刺死那些个如花美眷,皇兄又是什么想法?”凤倾华越说越是平静,看着大皇子的眼神一片坦然。 “曦岚,我知道你不愿意来天陵和亲,可是咱们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你现在这样,是要毁约吗?” “皇兄说笑了,如果皇兄不曾发现,那咱们自然还是按部就班,至于现在,皇兄若还想让臣妹履行诺言,就当今日之事没有发生过吧。” “好,好,好一个当做没有发生过,曦岚,你别后悔!”大皇子说完之后快步离开,临走前还将殿外的花盆踢碎了好几个。 凤倾华心脏狂跳,紧紧地抱着被被子包裹的战北霄。 “这可比偷晴刺激多了。”凤倾华低声喃喃道。 战北霄掀开了被子,盯着凤倾华:“偷晴?我们两个光明正大,要怪也是怪那人来的不是时候吧?” 第235章 血统乱来 战北霄薄唇紧抿,表情不悦。 “这是别人的地方,不是你的七王府,你收敛点。”凤倾华瞪他一眼。 战北霄挑眉:“怎么,要回去才能不收敛,那这就回吧。” “回你的头,我好好的计划都被你破坏了,还不知道下次见到大皇子是什么时候。”凤倾华满是郁闷。 殿门外,宫人小心翼翼地走进来,隔着帘子禀告道:“公主,大皇子临走时说,他明日一早再来,让您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都收拾好,否则,他不会轻饶。”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宫人依言退下,凤倾华彻底瘫软下来,直接瘫倒在床上:“真是吓人。” “北魏的大皇子,羌笛,浩,看上去也没有传闻中那么聪明。“战北霄随意地靠在凤倾华的旁边,撑着头看她。 凤倾华正思索着怎么跟大皇子消除隔阂,冷不防就听到了战北霄的话,一下子就蹦的老高,表情震惊地看着战北霄:“你说什么,他叫啥?” “你那么激动做什么,羌笛是北魏的皇家姓氏,他单名一个浩字。” “浩,哪个浩?不会是浩然正气的浩吧?”凤倾华咽了咽口水,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十分清奇的脑洞。 战北霄抬眸看她,带着不悦:“浩然正气,你对他评价还挺高啊?怎么,喜欢那种粗犷的跟没开化一样的男人?” 凤倾华没有理会战北霄的嘲讽,僵硬地从枕头底下将那两份书信拿出来又看了一遍。 若说第一遍只是觉得写得有些肉麻缠绵,那么现在,简直就是毛骨悚然。 看这书信的熟稔程度,绝对不会只是第一封,那之前的那些呢? 难道已经寄给了大皇子? 那大皇子心中也是知晓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皇妹对他堪称变态的爱恋? 凤倾华仔仔细细地回想刚才跟大皇子的对话,终于发现刚才对方的言辞中的怪异之处。 “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凤倾华有些无语地看向战北霄:“那个,他们两个,是我想多了吗?” 战北霄冷哼:“北魏之国本就凶蛮,像是这种乱伦之事也不是第一桩,曾经他们还生活在草原上的时候,父死子继承其父的妻妾儿子的事情多了去了。” “所以他们的近亲结婚,还是传统?” “近些年倒是没有听说过,估计就算是有也不会宣扬出来吧。” 凤倾华听他这么说还稍微好受了一点。 随后,凤倾华又愤慨地望着战北霄:“那现在怎么办,原本人家两个郎有情其有意的,现在突然冒出一个面首,你让我怎么继续计划?” 战北霄挑眉:“又不是本王拉你上来的,而且刚才也是你自己承认的。” 凤倾华一阵头疼,本来就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现在又把人得罪了,之后要怎么圆回来? “你准备在这里呆多久?今夜就打算歇息在这里?”战北霄满是嫌弃地扫了一眼四周。 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一点品味都没有。 凤倾华点点头:“明日既然大皇子还要来,我自然要在这里继续假冒了,你赶紧走吧,别再给我惹麻烦了,这要是被谁看到你的样子,难不成到时候你还真打算把曦岚公主给收了?” 战北霄闻言挑眉道:“这件事是你该担心的问题,而不是本王该担心的。” “什么意思?”凤倾华错愕。 “你忘记,本王给你天蚕丝的前提条件了?”战北霄投挑眉道。 凤倾华蹙眉,随后想了起来,条件是要帮他扫除所有的女人,一只都不允许放进七王府。 凤倾华无语地道:“既然你都让我帮你挡桃花了,那你能不能不要胡乱传绯闻啊。” “什么?绯闻?” “就是,你就不要再随随便便传出什么谣言了,要是被人看到,说你在曦岚公主的大殿进出,你让我怎么解决,直接提着一把刀站在门口,谁敢进门就砍过去吗?” “本王没意见,只要目的达到就好。”战北霄说着便站了起来,朝着脚底下的青砖轻点了两下。 随后,就见柜门前的地砖被人打开,流影从里面钻了出来。 凤倾华凑过去看了下,这下面是一个地道,里面特别的干净,通风,一看就是多年前就弄好的。 “皇宫里面竟然有密道?是所有的宫殿都有吗?”凤倾华好奇地道。 “嗯,原先修建的时候就有,不过只有父皇跟本王知晓,现在,多了一个你。” 凤倾华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不用算上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保守秘密什么的最可怕了,她可不想帮人保守什么秘密。 凤倾华赶紧远离了洞口,随后就瞧见流影等人又在开始装饰整个大殿,她赶紧奔过去拦住:“你们干什么?这是别人的地方,我就是借住而已。” 流影恭敬地道:“王妃,主子担心您的安危,这两日都会在此处陪伴您。” 凤倾华无语:“谁要他陪了,你赶紧把你们主子带走吧。” 然而流影只是笑了笑,又继续开始布置,那贤惠劲,简直让凤倾华叹为观止。 凤倾华凑到桌边正在喝茶的战北霄身边:“你要留下可以,别布置了,我这变化太大容易被人发现的。” 战北霄看向她:“那你想怎么布置。” “你就不能将就一下吗?你是来陪我的,怎么比我还讲究?” “在有能力的情况下,满足本王平日的喜好,有什么问题吗?”战北霄挑眉。 “是没问题,不对,有问题,问题就是现在情况不允许,这里进进出出这么多宫人,万一走漏了风声怎么办,还有,平白无故的,我拿来的那么多钱置办这么高级的东西,不管怎么想都不和逻辑啊。” 凤倾华见战北霄不说话,立即伸出一根手指在战北霄的眼前道:“只能置办一件东西,你自己选,我可是很民主的。” 战北霄盯着那根手指,随即,伸手握住,朝着她暧昧地笑道:“那好,本王就选一样。” 第236章 按摩 凤倾华甩手,怎么都甩不掉,没好气地道:“一样就一样,你放手。” “一样是一样,也不一样,本王选不选一样,还得看你配不配合。” “你自己布置地方,要我配合什么?” 战北霄笑而不语。 凤倾华疑惑地盯着他看了一眼,只觉得他的笑里面带着阴谋。 转头看了一眼,就见流影正在铺床。 “等等,你说的一样,该不会是,床吧?”凤倾华蹙眉。 “嗯。”战北霄闲适地点头,喝了口手中的茶。 “不行,你睡了床我睡哪?这个殿里面只有一张床。” “那我就除了那张床都不布置一下,顺便支一张床在这里,没事,我也是很民主的,选择权都在你手里。”战北霄冲着凤倾华笑的格外得意。 “那你第二天会收起来吗?” “收起来做什么,本王可是要在这里住上两天的。” “那你不收起来,宫人进来岂不是就看见这里多了一张床,你让我怎么解释?” “这是你该担心的问题,不是本王的。” 战北霄说着,对着身后的流影道:“床别铺了,另外弄一处吧。” “是。”流影应道,说着作势就要将已经铺好的被单扯起来。 “诶别!”凤倾华连忙阻止:“铺就铺吧,床让给你,我打地铺行了吧?” “流影,撤了。” “别别别,一起,一起,不过先说好,你别动手动脚的,不然我踹你下去!”凤倾华赶紧道。 想想现在战北霄应该不是自己的对手,凤倾华放心了不少。 流影又开始铺床,这次铺的特别快,铺好之后又留下了一套茶具,随后才顺着地道离开,那处的瓷砖被还原,完全看不出痕迹。 凤倾华坐下来,忍不住道:“你们皇家搞这些地道做什么?准备大半夜不睡觉的时候来窃玉偷香?” 战北霄悠悠道:“你不是天陵的人吧?” 凤倾华撇撇嘴:“不是,但是我也不是其他国的人,我是个孤儿,从小在山上长大的,这还是我第一次下山。” “那你娘亲?”战北霄蹙眉。 “哦,我娘亲生下我不久之后就把我扔到山上去找我爹了,之后就没回来过,我也是这次才找到她的,她被南宫极藏起来了,至于是不是一直藏着尚且不知道,我娘之前是他的义妹,之前曾经救过她,这次也是他求我帮忙,我为了还他恩情,这才假扮南宫月落嫁给你的。”凤倾华撑着手道。 随后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在问话的,怎么反倒是被套话了。 “你还没说呢,你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地道跟我是不是你们天陵人有关系吗?” “但凡是天陵人,应该就会熟读天陵的历史,天陵建朝的先祖,是一位有名的石匠,这处皇宫是他亲手绘图督建,那会他对于密道雕刻之类都有所涉猎,便将这座皇宫建成了一座迷宫,之后历经几朝,先祖们觉得太过刻意,又盖了几座宫殿打乱了方位。” “哦,所以这座就是原先建的啊,看上去还挺新的。”凤倾华四下扫了一眼,点点头。 战北霄无奈地看着她:“傻子,你不知道什么叫翻修吗?” “额,哦。我知道啊,我就是感叹一下。”凤倾华撇撇嘴。 战北霄看着凤倾华:“不好奇我既不是皇帝又不是太子,为何会知道这个地道的由来?” “这有什么好奇的,你是皇帝最爱的儿子啊,他告诉你不是很正常吗,我听说,要不是因为你身上的伤,可能太子之位都应该是你的。” 战北霄摇头:“说的对,也说的不对。” “哪里对,哪里不对?”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你是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了?”凤倾华挠头:“你们天陵的秘密这么多的吗?那要不要给我找本书我恶补一下,不然显得我好像文盲啊,什么都不知道,咱们这样聊天会有代沟吧?” 战北霄摇头:“你不知道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说着战北霄站了起来,朝着床榻走去,一手还握着凤倾华的一根手指。 “诶,你这人,怎么起了头就不说话了,你倒是说啊,我这人很聪明的,举一反三可厉害了,你跟我说没准我就知道了。”凤倾华这会已经被战北霄吊起了胃口,满脑子都是求知欲,连自己被带上床都没反应过来。 战北霄躺到床上,凤倾华就坐在床榻边上,被握着的手指在战北霄的手中晃着:“你说啊。” “有些累了。”战北霄说着,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肩膀。 凤倾华立马道:“累是吧,我帮你按摩吧,我学医的,手法跟普通人不一样,给你按一按你就不累了。” 战北霄眸中闪过得逞的精光,嘴上却是道:“不用麻烦了吧?” “不麻烦不麻烦。” 于是战北霄便趴到了床上,凤倾华伸展了下手指就开始帮他按了起来。 凤倾华的手指灵巧而敏捷,手指顺着衣衫划过男人的背脊,所过之处带过一阵阵酥麻。 战北霄的背脊瞬间僵硬成一块铁板。 凤倾华一边按摩着他的穴位一边道:“别那么紧张,我难道还能吃了你?就是正常的按摩,难道平时都没有人给你按摩的吗?” 第237章 皇后娘娘 凤倾华一边舒缓着战北霄的背脊一边在他可能酸疼的地方轻点着,手法格外专业。 战北霄好不容易松懈下来趴在背上,闭着眼睛感受着凤倾华的服务,原本拧起的眉头都跟着松了下来。 凤倾华熟悉了战北霄的经脉之后捏得越发得心应手,等到一套完整的按摩完成之后一个时辰已经过去,原本爬着的男人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进入了熟睡的状态。 凤倾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随后拿了一旁的被子给她盖上,自己轻手轻脚地往外走。 凤倾华出了落霞宮的门,两名宫人立即走了上来,开口道:“公主,可是要去向皇后娘娘请安?” 凤倾华扬眉,内心思索,这曦岚公主还真是一时半刻都没有闲着,受了伤都不忘要去拉拢宫中的关系。 不过她正打算进皇宫打探虚实,看看能不能从皇后那里知道一点关于南宫极的消息也是好的。 到了皇后寝宫,刚一禀报完皇后便迫不及待地召见她进去。 一进去就握住了她的手,满是慈和地道:“曦岚今日又去神医那边去了吧,情况如何,这次可有好转?” 凤倾华看着她那过分热情的笑容就是一阵恶寒,但还是娇软地道:“多谢皇后娘娘的挂念,神医说再有半个月便能痊愈。” “那就好那就好,否则可不是可惜了你这等花容月貌,半个月的时间也来得及,来得及的。”皇后笑眯眯地道。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凤倾华小心翼翼地道。 “你这孩子,你忘记了,下个月便是皇上的生辰,本宫已经与太后商议妥当了,下月啊,就要为太子,十二王爷还有七王爷挑选妃子了啊,到时候啊,我儿定然会纳你为妃到时候你就可以日日过来陪伴本宫,咱们娘两可不是就能天天见面了?”皇后笑容满面地道。 凤倾华满面娇羞:“娘娘,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吧,太子殿下他,他不一定能够看得上曦岚呢。” “看的上,看的上的,早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她便对你情根深种了,曦岚公主身份贵重,样貌又如此绝色,世上哪有男子不为你倾心。” 凤倾华笑的腼腆,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仿佛也是对这件事情乐见其成。 “娘娘,您跟丞相大人的关系应该很好吧,前段时间,曦岚听闻丞相大人休妻,弄得整个京城沸沸扬扬的。”凤倾华话说一半,其中的意思溢于言表,就是想要看看皇后对于这件事有什么想法。 皇后闻言,脸上的笑容收敛些许,冷哼道:“丞相府的那位夫人,不过就是草莽出身,根本就不配成为丞相夫人,若不是当初她家对丞相有点恩情,怎么都不可能轮到她进府,如今被休,也是咎由自取。” “是吗,那还真是可怜了南宫大小姐,她是丞相夫人所生,生母被休,她如今状况应该很是尴尬吧?” 皇宫娘娘闻言,笑着对凤倾华道:“曦岚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当初太子确实是跟南宫月离相处过一段时间,不过那也是很短的日子,之后发现他们两个性格不合之后就没有再联系了,你放心,你若是嫁进来,不会有人敢越过你去,丞相府的姑娘家更别想。” 凤倾华笑着道:“曦岚还以为,丞相大人是您的亲哥哥,你怎么样也会帮衬一二呢。” 皇后娘娘摆摆手,一副不屑的模样,正要说话,皇后身边的嬷嬷却是走了进来,轻声在皇后的耳边道:“娘娘,姜姑娘来了。” 皇后看了凤倾华一眼,见她脸上的表情还算是柔和,笑着道:“姜小姐怎么来了,看来今天的日子真不错,连平日不怎么踏入的人也都来看望本宫,快请进吧。” 很快,姜渝婉迈着淑女的步伐走了进来,双眼目不斜视,恭敬地冲着皇后娘娘叩拜了一下。 “姜小姐请起,难得你进宫来看望本宫,正好跟曦岚公主凑上,还真是缘分。”皇后娘娘笑着道。 “回禀皇后娘娘,渝婉是陪着祖母进宫来看望太后娘娘,祖母此刻正在太后那处,渝婉便过来拜见您了,这是渝婉亲手制的香囊,里面放了一些香丸,可提神醒脑,娘娘成日里操劳后宫事物十分疲累,希望这香丸能够对娘娘有点用处。” 姜渝婉不卑不亢,脸上的表情更是谦和,就连讨好都说的那般的诚恳,就连凤倾华听了都挑不出错处,更不要说是本就圆滑的皇后娘娘。 “难为你还记着本宫,赐座吧。”皇后娘娘我这手中的香丸闻了闻,看样子十分喜欢。 姜渝婉坐下之后才对着一旁的曦岚公主道:“曦岚公主安康,您脸上的伤如何了?” “哦,本宫”凤倾华正欲说话,一旁的皇后娘娘却是打断了她的话,笑着道:“曦岚公主脸上的伤还是老样子,本宫也正着急呢。” 第238章 就事论事 凤倾华闻言,挑了挑眉头,并没有反驳皇后的话,只是盯着这二人之间的互动,着实有些好笑。 摆明了姜渝婉今天来是想要跟皇后投诚表现自己想要跟太子一家联姻的心,而皇后显然也是察觉到的,更或者说,姜渝婉会起这个心思,定然是皇后之前曾经给过她什么暗示,她今天借着送香包的机会来应答,却没有想到会恰好同时又遇到了皇后想要拉拢的曦岚公主。 凤倾华勾唇轻笑,她今天,来的还真的蛮巧的。 姜渝婉闻言,冲着曦岚公主柔和地道:“曦岚公主,我家中有一道美容养颜的方子,对脸上的伤疤还算是有些效用,不知道,您” 姜渝婉的话还没有说完,凤倾华便不耐烦地打断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敢让本宫试,你想让本宫毁容,你好失去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是不是?我告诉你,本宫就算是不靠这张脸也比你这种女人强的多。” 姜渝婉的脸顷刻间血色褪尽,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曦岚公主。 曾经进宫,她也是见过曦岚公主一两面的,虽然为人有些傲气,但是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当面打她的脸,今天怎么会。 姜渝婉不傻,她适才进来瞧见曦岚公主在皇宫的寝宫,而且两人还一副特别相熟的模样,这已经让她心生警惕,之所以对曦岚公主主动求好,不过是让皇后看看,她绝对有资格做太子妃,对于其他的女子也不会有什么嫉妒之心,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人,竟然如此无礼。 “曦岚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为你着想,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就算是你们北魏人心直口快,可这里是天陵,你总要顾忌一下我们天陵的脸面吧?也不怕损了你一国公主的仪态!” 姜渝婉说着,目光偷偷瞥向皇后娘娘,见她果然是蹙眉看着曦岚公主,心中得意。 姜渝婉又继续说道:“曦岚公主,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竞争对手是什么意思,我从未想过要与你相争,我要的,都是我该得到的,如果我真有什么东西是想要得到的,那么也必然是我凭借实力得到的,而不是你所说的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 说着说着,姜渝婉的声音都跟着哽咽起来,眼眶发红,眼底有泪,却一副倔强不愿让眼泪流出来的坚强模样。 皇后娘娘连忙开口安慰:“婉儿过来,来本宫这边来,曦岚公主说话是过分了些,怎么能这样臆测你呢。” 说着,皇后看向凤倾华:“曦岚公主,本宫知道你脸上受伤毁了容貌所以心中郁闷,可也不能这样猜测渝婉啊,她是个好姑娘,本宫晓得的,她这个人啊,就是太热情,看见你脸上的伤没好,主动的就想要帮你呢。” 凤倾华满是桀骜地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本宫就应该跟她道歉?敢问娘娘,本宫可有说错一句?” 皇后听她在自己面前自称本宫,心中已然不悦。 若非记得皇儿曾同自己说要结交曦岚公主,多争取势力,她此刻早已经将曦岚赶出去。 “曦岚公主,你这话不对吧,刚刚本宫听得清楚,是你诽谤在先,本宫不过是与你就事论事。” “就事论事是吗?”凤倾华冷笑一声,扫了扫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整个动作高贵冷艳,带着尊贵之气。 就听她道:“那本宫就直说了,皇宫娘娘有心要让本宫与太子成婚,可有此事?” 皇后娘娘面色一僵,看了姜渝婉一眼,只得咬牙点头:“确有其事,可本宫之前也说,我儿贵为太子,今后更是九五之尊,不可能只有一个妃子。” “可太子妃只有一个,不是吗?娘娘是打算让本宫来坐这中宮之位还是让这与他人牵扯不清的女人来坐这中宮之位?” “与他人牵扯不清?你是说渝婉?不可能的。”皇后本能地摇头,她早就调查过,姜渝婉生性柔和,性子大气,并且从不曾与外男有过接触,再加上姜家家风醇正,若非没有南宫月离之貌,这天陵第一人的名头就该是姜渝婉的。 姜渝婉听到曦岚公主的话也是声音哀切:“曦岚公主,我知道你身份尊贵,想要成为太子妃,可是你也不能这样踩我,我什么时候与他人牵扯不清?你若是说不清楚,我,我今天不会善罢甘休的。” 姜渝婉又看着皇后道:“娘娘,渝婉的父亲祖母常年教导渝婉,做人身正,切勿为了小事与人争执,可是,可是,这事关女子名节,渝婉,渝婉真的不能忍,若是曦岚公主执意要抹黑小女,小女只有一头撞死在您这里,污了您的地方,还请您切勿见怪,若是祖母问起,就请娘娘给祖母带句话,渝婉,有负她的教导了。” 凤倾华听她这话,有些不耐烦地挠了挠耳朵,只觉得这个姜渝婉正是一朵白莲花。 若是敢做敢认,她还敬她一敬,既然她到现在还此刻做作,可就不要怪她不怜香惜玉了。 “姜小姐,真的要本宫说出来?说出来之后,可能姜小姐今后就真的没脸见人,真的要一头撞死在这里了,到时候可别说是本宫罔顾人命。” 姜渝婉心中笃定自己做的事情无人知晓,听了曦岚的话怒声道:“那若是,事情澄清,实际上是公主污蔑在先,又当如何?” 凤倾华笑着道:“若是本宫诬赖你,那本宫就直接从殿中爬出去,可如果,姜小姐真如同本宫所说,生性放浪,那你又当如何?” “那我就装死在这里!” “啪啪啪”凤倾华鼓掌,眉眼弯弯,笑的格外璀璨,光是隔着面纱都美的动人心魄。 皇后见这二人竟然弄这么大的阵仗,连忙道:“做什么这么计较,大家都是女子,不如就” 皇后的话还没说完,姜渝婉便道:“娘娘,今日若是公主不说清楚,今日的事情传扬出去,外面的人要如何看渝婉,渝婉今后还如何出入宫廷,如何在皇城中立足?此事,就算渝婉答应息事宁人,那今后我的父亲母亲以及家人又要如何自处?” 一句话,将皇后娘娘打回了现实。 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皇后娘娘心中明白,今日必须是她舍弃一个儿媳的时候了。 曦岚公主身份纵然尊贵,身后有北魏撑腰,可是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再加上她的性格如此乖张,今后太子若是娶了她,那他们母子还不得被这个公主给压的死死的。 可若是姜渝婉便不同了,她知礼大方,为人和善,父亲又是尚书,不光在朝堂之上占据了一方势力,手中的门生更是遍布天下,今后更是四大阁老之一的人选。 仔细一想,心中便有了选择,看向曦岚公主的时候眼神就冷淡了许多。 “既然你们非要说个是非,那便说吧,本宫倒是要好好听听,到底孰是孰非,若是有人胆敢诬陷他人,本宫也不会轻易放过。” 这话,算是告诉姜渝婉,她将会是她的后盾。 凤倾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扬眉,看向姜渝婉,笑着道:“本宫听闻,姜家小姐曾经跟七王爷战北霄青梅竹马,而且都已经关系亲近到要谈婚论嫁,不知可有此事?” 第239章 凡事都要讲证据 姜渝婉适才已经隐隐猜测到这个曦岚公主会拿这件事说事,毕竟曦岚公主当时不远万里的过来,一开口说的就是要跟战北霄和亲,所以之前必然调查过跟战北霄有关的事情,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姜渝婉轻笑道:“公主只怕是对青梅竹马这四个字有些误解,七王爷少时在皇宫,之后在战场,伤后在七王府,而我,一直都在家中,青梅竹马四个字,实在是不敢当,而且所谓的婚约,不过是当时我曾碰巧救过一次七王爷,皇上疼爱七王爷,在我们年少时提过一句,不过是玩笑话而已,若是当真,那为何我还会在这里,如今七王爷已经有了王妃,这样的谣言,早该不攻自破了吧?” 皇后娘娘点头,这件事她略有耳闻,皇帝也确实曾经玩笑过,可那不过是因为他的私心。 皇帝对那个老七向来偏爱,什么好的,不管人家要不要都想要巴巴的送上去,想要给他指一门好婚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个事情算是什么大事。 皇后娘娘冷声道:“这不过就是谣言,曦岚公主却要当成别人的污点来讲,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凤倾华笑着道:“若只是听闻,本宫自然是小题大做,可若是有人,拿着鸡毛当令箭,仗着有这么一则谣言,跑去七王妃的面前说三道四,还让人退位让贤,这个就不算是小题大做了吧?” “曦岚公主,请你自重,我不知道你跟七王妃是怎么回事,但她多半对我有所误解,所以才会如此编排我,你若是与她串通一气,我定不饶你。” “本宫与七王妃串通?我看你是脑子有问题吧,我与七王妃可是情敌关系,我还巴不得她马上就一命呜呼,我还作为续弦嫁给七王爷的,虽然只是续弦,不过对于本公主来说,就算是做战北霄的侧妃,本公主也是愿意的。”凤倾华说着,冲着姜渝婉笑道:“本公主可比你大度多了,不会让人家主动退位让你做正妃。” “曦岚公主,凡事都要讲证据,你这样,本宫可就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皇后娘娘冷声道。 “证据,有啊,娘娘应该知晓,您的女儿和安公主与姜小姐可是手帕交呢,她说的话,可不能是假的吧?不如,您找她来问问,看看当时,她可否为了姜小姐出手教训七王妃?”凤倾华说着,视线扫向姜渝婉,唇角微微勾起。 “找和安?”皇后挑眉。 姜渝婉原本心中还有些慌,担心曦岚公主会找来南宫月落,那个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可现在她提出找和安对峙,和安是她最好的朋友,怎么可能出卖她。 姜渝婉都已经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却强忍住,叹了口气道:“曦岚公主,我看不必了吧,若是一会和安来了,跟你说的话大相径庭,到时候你定然又要怪罪和安说谎话骗皇后娘娘了,和安是我最好的闺蜜,我怎么能害她被误会指责呢。” 一番话,说的大度,又将自己的友情推到了神圣不可侵犯的高度。 “无碍,只要是和安公主口中说出的,本宫都认,哪怕她直接说亲眼看见本宫与其他男人在一处,本宫也认,毕竟,本宫跟和安公主也还有几面之缘,也相信她不是那种会搬弄是非的人。” 可不是相熟么,当初曦岚可是跟和安公主一起联合起来想要陷害她的。 听到曦岚公主的话,皇后跟姜渝婉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立即就将和安召了过来,为了证明事先并没有通过气,是派殿外不知情的宫女去传的话,只是说了曦岚公主跟姜小姐都在皇后宫中,邀请她过去玩耍。 和安公主与这二人关系都不错,自然是很快赶来,刚进宫中对皇后行了礼就被曦岚公主握住了手。 “公主好久不见,又变得漂亮了不少。”凤倾华违心地称赞道。 实则和安在七王府那段时间过的不好,脸上都被晒出了不少雀斑,这段时间一直在宫中休养,虽然没有了之前那么夸张,可仔细一看,皮肤还是比较粗糙。 不过听到漂亮的人称赞自己漂亮,总会让人觉得可信度高了不少,和安公主很高兴;“公主也是一样,脸上的伤疤还没好吗?” 就见女子捂着自己的面巾叹了口气,无奈地笑道:“哎,先不说这个了,今天找你来啊,是想要问你点事情,皇后娘娘现在想要为姜小姐指婚,不是正好下月就要为太子殿下,十二王爷还有七王爷选妃了么,你给皇后娘娘说说姜小姐跟七王爷的事情吧,就是上次你跟我说过的,你们在宫门口拦截南宫月落最后受伤的那次。” 说着,假模假样地冲着和安公主眨眨眼。 和安公主被她这一眼眨得有些奇怪,疑惑地想着,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曾经跟曦岚公主说过自己跟姜渝婉被那个人教训的事情? 正愣神,突然就被皇后打断:“和安,你告诉母后,姜小姐跟七王爷之间,到底有什么?” 和安不疑有他,以为是下月选妃,姜渝婉对七哥旧情难忘,所以想要请母后到时候帮她一把。 和安看向姜渝婉,冲着她摇摇头,十分隐晦,脸上的神情有些紧张。 然而,和安得到了错误的指令,以为姜渝婉是不好意思,又担心被皇后责骂,于是冲她痒痒下巴:放心吧,看我的! 随后,和安便道:“母后,七哥跟渝婉才是真心相爱的,那个南宫月落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哪里能配的上七哥那样的人,再加上七哥的病情已经好转,双腿已经好了起来,那个南宫月落就更没有资格待在七哥的身边了,不如您就求皇奶奶直接把她休了吧。” “胡闹!南宫月落已然是七王妃,她若是无错,哪能随便休弃?”皇后大怒,视线怀疑地看向姜渝婉:“你的意思是,姜小姐跟你七哥有情?这些事情,本宫怎么不知道?” 和安立马道:“母后,渝婉脸皮薄,哪好意思见人就说啊,若非我是她最好的闺蜜,她也不会跟我说的,我也是在之后才知道的,原来渝婉曾经救过七哥,之后两人就经常书信往来,之后七哥上了战场,渝婉还亲手绣了一枚荷包给七哥,要不是后来渝婉病了回老家养病,哪里还有南宫月落什么事情,她分明就是一个小偷,偷了渝婉的夫君偷了他的身份,母后,渝婉太可怜了,您就棒棒她吧。” “公主,别再说了!”姜渝婉唇角泛白,额头已经冒出了细密的冷汗,若非衣裙的袖子长,此刻只怕是已经被人看到那双颤抖的手指。 第240章 一口气能装下几个人 姜渝婉后背挺的僵直,抬头看着和安公主,惨笑道:“公主,我跟七王爷,并没有私相授受,他那样冷漠的人,怎么可能会跟我儿女情长,你怕不是在哪里听说了其他小姐妹的事情,记错了吧?” 姜渝婉言语中满是暗示,眼神中更是带着渴求,希望和安公主能够反应过来,推翻之前自己说的话。 然而,和安公主却是觉得姜渝婉是因为不想破坏了战北霄跟南宫月落的婚事,宁愿委屈自己的隐忍,身为好姐妹好闺蜜,怎么能这点忙都帮不上,于是很坚定地摇头。 “母后,女儿没有乱说,女儿敢对天发誓,女儿没有半句假话,渝婉心仪七王爷已久,在得知他大婚之后还跑来跟女儿一起买醉,说此生都不想再嫁给他人,女人一时气不过,这才会才得知七哥带着那个女人进宫的时候拉着她去找那个女人。” “母后,七哥的心中也是有渝婉的,否则他怎么会在南宫月落入门当天关闭大门不准花轿进门,这都是他做出的反抗,南宫月落到现在都还没有与七哥拜堂,他们两个根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母后,您就成全渝婉跟七哥的感情吧。”和安说着,噗通一声就跪到了皇后面前,膝行到皇后身边,拉着她的手轻轻摇晃,与已经面色阴沉的皇后对视着。 “啪啪啪”凤倾华站在几人伸手零零散散地鼓掌,双眼中满是狡黠之色:“皇后娘娘,本供述没说错吧?您确定,要撮合太子殿下与姜小姐的婚事,从而拆散一对有情人?” “什么?母后,你要将渝婉指给太子哥哥?那怎么能行呢?渝婉是七哥的人啊。”和安仰头不解地道。 皇后冷笑一声:“你七哥的人?姜小姐,两位公主说的可是真的?” 和安满是期待地看着渝婉:“渝婉,您大声的说,您只要说出来,母后定会为你做主的。” “是啊,本宫自当为她做主。”皇后阴森森的眼眸朝着姜渝婉看了过来。 姜渝婉后背一凉,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娘娘明鉴,渝婉与七王爷年少见过一面,此后再未私下见过,渝婉为躲避与七王爷的婚事,与祖母回到家乡,等王爷婚配后才归京,这些都是可以查证的,渝婉并非心悦七王爷,只是,只是怕皇命难违,这才哄骗了公主殿下,渝婉知错,请娘娘恕罪!” 和安听着姜渝婉的话,眸色震惊,神情怔忪:“骗我的?你说你爱慕我七哥,说你难过他另娶他人,都是骗我的?为什么?我们可是最好的闺蜜啊!” 和安痛心疾首地道。 姜渝婉心知今日这一遭,只怕今后是不可能再与和安交好,眼下最重要的却是打消皇后的怀疑,她狠心不去看和安,而是低声道:“公主向来得皇上宠爱,渝婉担心若是将实情吐出,会引来圣上不悦。” “是啊,公主这人,向来为朋友两肋插刀,你说你喜欢,她便跑去为你得罪人,下跪祈求,你若说你不喜欢,只怕她也要为你去求皇上收回成命了吧。”凤倾华低头,一百年说着一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表情闲适,仿佛局外人一般。 皇后将凤倾华的话听进心里,如同针扎一般,她自己的女儿是何等性子她如何会不清楚,虽然刁蛮了些,可是对自己好的人向来护短。 当年老七不过是帮她随手捡了只风筝都能引得她痴痴不忘,一口一个七哥叫的亲切,更何况,还是她多年的手帕交。 可是皇后现下却不能找姜渝婉算账,一来,谁不曾有点过往,这姜渝婉也不过是耍了点小聪明,二来,她若是处置了姜渝婉,得罪了尚书府不说,还会让眼前的曦岚公主得意,这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面。 不过思索片刻,皇后的火气已经降了下来,轻声道:“起来吧,跪着做什么,这点小事也没什么好跪的,皇帝的性子本宫知晓,若是真要你嫁给老七你也不能抗旨,既然你跟老七之间没什么,那自然也算不得大事,往后多避嫌便是。” 姜渝婉原本已经浸进冰水里的心一下子又活了过来,不敢置信地看着皇后,连连感激:“多谢皇后娘娘体恤。” 皇后娘娘看向凤倾华,表面慈和,实际上内心早已经不耐烦:“好了,现在看来,这不过就是个误会,曦岚公主也不用揪着这点不放吧,我天陵国与你们北魏国可不一样,女儿家的名节十分重要,可不能随意诋毁。” 凤倾华笑着点点头:“自然是,我们北魏国向来心直口快,喜欢谁便是谁,也不在乎丢脸不丢脸,不像你们天陵国,出了什么事情还藏着掖着,不敢告知,必要的时候还要撒谎,自然是不同的。” “谁藏着掖着,曦岚公主,你是不是听不懂话?都已经说了刚才不过就是误会。”皇后蹙眉,语气恶劣,甚至是有些凶恶地道:“难不成你自己觉得战北霄好,旁人就要如同你一样觊觎他,也不是谁都跟你一样,上赶着连人家的侍妾奴仆都想做!” 这算是撕破脸了,皇后娘娘说话半点不留情面。 凤倾华内心好笑,之前她也是这么嘲笑曦岚公主寡义廉耻的,可是现在,看着披着一身温婉皮相的姜渝婉,她反倒是觉得曦岚虽然作风有问题,也是怀着目的接近,但却没有姜渝婉那么恶心。 “不错,本公主是心悦战北霄,那的心中没有一个英雄,可至少本公主敢说出来,就算是被拒绝也无所谓,总好过有些人,明明自己私下里去找战北霄互诉衷肠,被人家属下眼前发现请走不算,前几日还拦了七王府的马车,当街示爱,如今,却又将一切推给皇命难违,还真是的好为难呢,是吧,姜小姐,您的心可真够大的,到底能够一口气装下几个人啊?”凤倾华说着,微微弯腰,冲着跪在地上的姜渝婉问道,话语中带着鄙夷之色。 第241章 别玷污了这两个字 “你胡说!我没有!”姜渝婉眼眶发红,双眼死死地瞪着凤倾华,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掐死她。 心中却是忐忑无比,她一共就找过战北霄两次,一次是再寒山寺,那时候战北霄的身边只有一个侍卫,还有那个仵作,不可能有别人。 还有一次便是她拦住战北霄马车却亲眼看见他跟那个女人在马车中亲热的事情,她已经彻底死心了,为什么,为什么有人非要在这个时候扯出这些旧事。 这个曦岚,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她是不是派人跟踪她? 凤倾华看穿姜渝婉眼中的害怕,语调微冷,眸色泛凉:“姜小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觉得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么?先是借着去寒山寺与太子殿下巧遇,却因为中途来了战北霄而半夜去了他的院子,你真当别人不知道?当时山上可不止你一个人吧,再有,你当街阻拦王府马车,你以为那些百姓们不敢明着议论,私底下不会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这普天之下,敢拦七王府马车的,恐怕没有几辆吧?” 若说刚刚姜渝婉只是浑身冒汗,嗓子干涩,那么此刻,已经强弩之弓,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言辞,只能狼狈地跪在那里,默默地垂下了头。 皇后娘娘听到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盯着地上的姜渝婉。 已经不需要多问,光是就这么盯着,就已经知道,曦岚公主说出来的话都是真的,没有一丁点的水分。 是,她确实需要借助姜家在朝中的地位。 可是,这不代表,她要让自己的儿子,明晃晃地,带上这顶绿到发慌的绿帽。 若是私会还不算什么,那么,一个闺阁女子,不知羞耻当街拦马车,惹得天下百姓都议论纷纷,这样的人,嫁给自己的儿子,那她儿子的未来就全毁了。 堂堂太子妃,对七王爷旧情难忘,被拒多次之后嫁给太子,这样的丑事,足以抹杀掉她儿子多年来的努力。 “渝婉,你,真的做了这些事情?所以,你到底中意谁?你的口中,有哪怕半句真话吗?”和安公主质问道。 姜渝婉没有说话,反倒是凤倾华笑着道:“公主这话就问错了,姜小姐什么都没有说过啊?她从没有说过自己中意的人是谁吧?难道这些,不都是你跟皇后娘娘以为的吗?” 和安恍然地点点头,回想起当初跟姜渝婉在一起的一幕幕。 确实,姜渝婉从来没有说过她喜欢谁,她只是用那张时而含羞带怯时而黯然无光的神色暗示她,让她以为她对七哥有意,让她不惜为了得罪七哥去开罪南宫月落。 想到那段时间在王府的日子,和安觉得自己真的是白白的受罪。 她分明能够从一向淡漠对任何事情都不关心的七哥眼中看出她对南宫月落的不一般,却从没有看见过他用那样的眼神看姜渝婉。 然而她却对姜渝婉的话深信不疑,笃定七哥是迫不得已。 呵呵,这四个字,用在七哥的头上怎么想怎么违和。 从不曾为任何事情束缚的七哥,怎么可能,会迫不得已,那分明就是不在意。 和安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姜渝婉,话语冷冷地盯着姜渝婉:“姜渝婉,从此以后,我们两个再无干系!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有朋友,别玷污了这两个字。” “母后,和安身体不适,先行退下了。”和安说着,掩面而去。 皇后娘娘此刻也面色阴沉的厉害,看了看一个依旧嚣张跋扈的曦岚公主,一个已经软成一滩烂泥的姜渝婉,厌烦地摆摆手:“本宫累了,你们都出去吧。” 曦岚公主冲着皇后福了福身子,对着姜渝婉笑着道:“姜小姐,请吧?” 姜渝婉浑浑噩噩就要站起来,然而肩膀却被凤倾华抬手按住,她错愕地看向蒙面的女子。 就见女子笑的格外的艳丽,语调甜腻,如同撒娇一般。 “姜小姐,不用这么费事地起来了,咱们的赌约,你应该还记得的吧?” 姜渝婉这会头昏脑涨,下意识地道:“什么,什么赌约?” “本公主说,若是本宫诬赖你,那本宫就从这里爬出来,若是没有,姜小姐就撞死在皇后娘娘这里,皇后娘娘,应该听到的哦?”凤倾华冲着皇后笑的格外勾魂夺魄,却是让皇后一阵心惊。 “曦岚,你,你别乱来,她怎么也是朝廷一品大员的女儿。” “娘娘说什么呢,你难道以为我会想要杀姜小姐?不不不,本宫生性善良,最爱成人之美,姜小姐既然说是自己一头撞死,那本宫就绝对让她撞死,不可能是别的死法。” “曦岚,你当真要逼死她吗?” “逼死?”凤倾华疑惑地看着皇后:“娘娘,您就是这么看本宫的?本宫是这么狠心的人?难道这话,不是姜小姐自己说出来的吗?本宫不过是成人之美啊?” 说着,凤倾华又低头,看向姜渝婉:“姜小姐,您说出的话,就这么不值钱的?说要撞死,死不死咱们另说,可好歹,你也要表示一下,撞一撞吧?还是说,手软脚软动不了?没关系,本宫向来乐于助人,帮你一把。” 说着,直接抓起姜渝婉的后衣领就将人提了起来,朝着大殿的有一处柱子走去。 姜渝婉被狼狈地拖行了几步,突然回过神来吧,整个人开始激烈地挣扎:“曦岚公主,你这是做什么,你这于理不合,快放开我。” “于理不合?姜小姐这样饱读诗书的人说出这四个字出来还真是格外的动听呢,只是你平时是不是只读其书不知其意?还是说,你的标准都是对人不对事的?你私会有夫之妇不觉得于理不合,本公主拉一下你,这就不合了?”凤倾华好笑道。 姜渝婉不说话,只是低头默默垂泪,那模样,好似凤倾华仗势欺人,折辱了她。 凤倾华是真的被姜渝婉给恶心到了。 口口声声,义正言辞地诡辩,如今真面目被揭开,竟然连接受惩罚的勇气都没有。 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成为她的对手。 凤倾华将她的领口随意往前一送,拍了拍手掌,对着皇后娘娘道:“看来娘娘是乏了,那本宫就不打扰,这就” “太后娘娘驾到!”宫人的话语打断了凤倾华接下里的话,门口进来的几人,也挡住了她的去路。 第242章 羞愧还是难过 太后被嬷嬷扶着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位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老太太。 老太太看着精神不错,那双眼睛格外的犀利,一进门,在看到跪在地上的姜渝婉之后就惊呼了一声:“婉婉,你怎么哭了?还跪在地上?是谁欺负了你?” 凤倾华闻言挑眉,看了眼老太太,这就是姜渝婉的主母,阁老夫人? 看来这位老太太还真的不好对付,且跟太后的关系不错,一进门也不行礼,直接就问出这么一句话。 有眼睛的人都看的道,凤倾华离姜渝婉最近,皇后娘娘还坐在原位,能够欺负姜渝婉的,除了她还有谁。 凤倾华也不说话,直接就要往外走。 “站住!”太后怒声道。 凤倾华就跟没听见一眼,只是大门很快就被几个宫人围住,没有一点空隙。 太后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她可是堂堂的太后,这个皇宫里面,就连皇帝都不敢忤逆她,可是这个异国的公主,竟然见了她不行礼,还直接就要走,简直是大胆! 就连皇后娘娘看着那位曦岚公主的眼神中都带上了诧异。 这个曦岚公主,今天莫不是吃了豹子胆? 不给她这个皇后的面子就算了,如今,竟然还直接就要走。 另一边,姜阁老的夫人早就已经走到了姜渝婉的身边将人扶了起来。 “渝婉,你告诉祖母,是谁欺负了你,奶奶就算是拼着脸面不要,也一定要帮你报仇,免得旁人真当我们姜家好欺负!”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是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都是盯着凤倾华的。 姜渝婉一边擦拭着怎么都流不完的眼泪,一边摇头:“祖母,算了吧,曦岚公主,并没有欺负孙女。” 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凤倾华的地方,快速地收回了眼神,那模样,像是受到了威胁一般。 那张脸,梨花带雨,让人着实心疼。 凤倾华朝着太后略一福身,朗声道:“太后娘娘听见了,姜小姐都说本宫并没有欺负她,那她为何哭跟本宫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本宫可以离开了吧?” 太后就站在原处冷眼看着凤倾华,身后的宫人,并未让开。 凤倾华笑着看了皇后娘娘一眼:“皇后娘娘,您还愣着做什么,太后到了您的寝殿,您还不招呼着?怎么,难不成还需要本公主这一介外人留下来帮您招呼?” 皇后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从座位上起来,扶着太后坐了上座,自己也没敢坐,就站在一旁伺候着。 “母后,您怎么会过来这边。”皇后娘娘讨好地道。 太后冷哼:“哀家若是不来,还不知道姜家的丫头要如何被你跟这个异国女子欺辱?” 皇后脸色惨白,连忙下跪:“母后明鉴,儿媳万万不敢。”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联合?那就是这个异国公主一个人在你的殿内欺辱了小丫头,而你就这么冷眼旁观?皇后?你还配坐这一国皇后的位置吗?皇室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太后怒不可遏地道。 皇后怕的连忙趴在地上,连连磕头:“母后真是折煞了儿媳,儿媳万万没有这样的想法,这件事,实在是,事出有因,容儿媳稍后同母后您细禀。” 皇后现在也不好直说姜渝婉落个这样的下场是因为她虚假的面具被揭穿,而且这件事只怕跟姜家人也有关系。 姜家的老夫人跟太后年轻的时候曾是手帕交,之后一个入了皇后成为皇后,一个嫁给了当时的状元郎,两人的关系一直都特别好。 若非因为姜老夫人只生下了姜尚书这么一个儿子并未生下女儿,只怕这个皇后的位置,都轮不上她。 所以皇后娘娘才特别能够想的通,为何太后非要让姜渝婉嫁给太子。 皇后之前确实是对这门婚事十分满意,毕竟这样一样,不但拉拢了姜家,也算是拉拢了太后,可是现在,她是万万可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戴这个绿帽的,可又不能当着姜老夫人的面说出来,只能含糊其辞。 然后皇后的模样落在太后的眼中就成了心虚。 认定了她是在姜渝婉与曦岚公主之间选择了曦岚公主,所以才任由这个女子如此嚣张。 如今还没能成为太子妃都敢不将她堂堂太后放在眼中,若是日后成了太子妃抑或是皇后,那还有她老婆子的位置? 所以,太后决定要当着皇后的面给曦岚公主一个狠狠地教训,顺便打击一下皇后的气焰。 太后冷冷地冲着门口的凤倾华道:“看见哀家也不行跪拜之力,这就是你们国家交给你的礼仪?” 凤倾华挑眉:“太后娘娘,您是天陵的太后,本宫是北魏的公主,见面最多行使臣之礼,为何要对你行跪拜之礼?” “好,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那哀家问你,姜家丫头可有惹到你,你为何如此对待她?” 凤倾华无辜地道:“太后娘娘这话本宫就听不懂了?我如何对待她了?本宫是打她了?还是骂她了?” “那她为何哭成这样?” 凤倾华沉吟片刻:“或许,是羞愧的落泪?又或者,是因为当不成太子妃而难过?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本公主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太后您直接问她不是更直接?” 太后心道果然如此,顺势横了皇后娘娘一眼,后者心中也是满腹委屈却又不好明说。 一旁的姜老夫人却是突然道:“你这异国女子真是好不知羞!” 第243章 老无赖 凤倾华毫不留情地怼道:“你堂堂长辈不明就理随意辱骂小辈,你更是老不羞!” 姜老夫人地位尊崇,又与太后关系亲近,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还是一个小辈,当即怒道:“大胆,你,你竟然敢侮辱朝廷命妇!“ “本宫看你才是大胆,本宫是北魏国的公主!更是你们天陵皇帝邀请来的座上宾,你们天陵国的人,都是这样尊卑不分的?”凤倾华丝毫不惧,将自己公主身份演绎的入目三分。 说完这番话,下颌高高地挑起,双眼望着头顶,简直是嚣张至极。 姜老夫人在她手上吃鳖,面目一变,突然就跪在了地上,冲着太后的方向哭嚎道;“娘娘,臣妇有错啊,以臣子之躯得罪公主,可是臣妇的孙女婉儿可不曾做错什么,为何偏要招受这样的羞辱,若是因为这太子妃位,那臣妇只能请太后娘娘收回成命了,怪只怪,我们家婉儿,没那么命啊。” 太后闻言心里不是滋味,立即道:“来人,将她们祖孙二人扶起来。” “素兰,你先别气,哀家既然已经说了要你们家渝婉做太子妃,那便已经是定下了,又何以能够朝令夕改?你不用多说了。”太后说着,冲着姜渝婉招了招手:“婉儿,过来。” 姜渝婉适才已经偷偷整理了仪容,脸上的泪渍也都擦拭干净,听到太后的传唤,下意识地看向了身侧地祖母,得到示意之后这才抿唇走了过去。 太后握住了姜渝婉的小手,轻轻地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婉儿,你放心,这太子妃的位置是哀家给你留着的,谁都别想抢走!” “母后,此事,咱们从长计议吧。”皇后依旧未被太后叫起身,闻言,仰头急促地道。 “闭嘴!你就是看中了这么一个不懂礼仪的公主所以才这般怠慢婉儿?皇后,哀家告诉你,哀家当初能够扶你上位,今日也就能够扶婉儿,你若是再打什么歪主意,那哀家就让皇帝休了你!”太后不给皇后半分颜面,直接当着宫人以及众多外人的面冷声道。 皇后血色尽褪,颜面尽失,却心知太后这话的分量有多重。 当年,她之所以成为皇后,全凭太后一言,若是太后如今发话要废了她,她那位夫君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写下休书将她打进冷宫,毕竟,在他的心中,她这个皇后根本是可有可无,他心中唯一的妻只有那一位。 姜渝婉知晓,经过这一出,只怕日后自己与皇后的婆媳关系必定不睦,可是,太子妃,依旧后位,那般的诱惑。 于是,姜渝婉选择闭口不言,只要太后坚持,她的位置,十拿九稳。 至于太子殿下那里,太子素来仁爱,她只要解释一番,他必定会谅解。 这么想着,原本已经死寂的心,又再度沸腾了起来。 “太后娘娘,渝婉心知您疼惜渝婉,渝婉铭感五内渝婉唯恐承受不住您给的福分,还是,算了吧。”姜渝婉凄切地道。 祖母曾说过,太后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忤逆她,她这般一说,太后势必更要将她的身份坐实,若是能让太后立即下旨,那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再无反转,至于她曾经的那些事情,皇后定然不会说出,眼下,唯有曦岚公主一人耳。 “算,什么算?哀家金口玉言,你是觉得,这后宫里,哀家的话还没有她皇后一个人管用?她想让这个曦岚公主成为太子妃,哀家就偏不如她的意,哀家不但不会让她成为太子妃,哀家还不会让她成为任何一位王爷的妃子!”太后无比威严地道。 太后说着,看向凤倾华:“曦岚公主,哀家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你现在就下跪,对婉儿磕头道歉,一个就是,哀家立即将你撵出宫门,并且修书至各国皇室,将你在我天陵公然示爱我天陵男子的事情宣扬的人尽皆知,看看谁家的好男儿会要你这样的人!” 然而,就见对面的女子却没有丝毫惧怕的表情,却是突然笑出了声来,那声音,如同银铃一般清脆,可落入太后的耳中,却显得格外的刺耳。 “你笑什么?” “本公主是在笑,太后您要封谁就封谁做太子妃与本公主有什么关系?本公主为何要受你威胁?” 凤倾华之前就知道这太后的脾气,典型的就是一个被人宠坏了的老无赖,她说的就是对的,所有人都的听她的,顺着她、 她以为她是谁? 皇帝的娘亲,很了不起?难道不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这强烈的优越感到底是怎么来的。 这也就是在宫里,人人顺着她敬着她,这要是放到宫外,遇到这种喜欢碰瓷的老无赖,她凤倾华一脚能踹翻两个。 若不是还得顶着这个假身份再呆在宫里几天,她真想直接上前收拾她一顿,然后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大胆,大胆!”太后指着凤倾华,满脸怒容:“你竟然敢如此与哀家说话,你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太后自从进门,未曾好生与本公主说一句话,却要本公主以礼相待,且又不分是非黑白要本公主下跪,本公主倒是想去天陵皇帝那问一问,这可就算天陵所宣扬的礼仪之邦,忠义之地?” “你,你”太后正要说话,不远处一阵脚步声传来。 “皇上驾到!” “七王爷到!” “太子殿下到!” 只见宣统帝为首,战北霄与战廷风随后跟随,三人一同跨入殿内。 众人纷纷给宣统帝行礼。 宣统帝径直走到了太后的身边:“儿臣拜见母后。” 凤倾华是屈膝礼,因着距离太后等人最远,见宣统帝没看自己,就打算自行起身,然而,她却站不起来了。 凤倾华抬头,就瞧见战北霄就站在自己的身前,双手背在身后,双眼目视前方,然而他的一只脚,却是好巧不巧地踩在了凤倾华的裙摆上。 第244章 急怒攻心 “你的蹄子,给我挪开!”凤倾华压低了声音道。 战北霄闻言挑眉,偏头看她:“你在跟本王说话?” 竟也是学着她,压低了声音,沉沉哑哑的,音色磁性,一双深邃的眼睛染着点点笑意晕到了眉梢。 “你踩到我了。”凤倾华恶狠狠地粗声道。 “哦。”男人表示自己知晓。 “别光哦,你是木头吗,动一动啊。”凤倾华伸手拽着自己的衣摆,然而那块布料就跟战北霄的鞋底合为一体一样,怎么拉都拉不动。 战北霄听了凤倾华这话,眸色微微眯了眯:“你想让本王动一动?认真的?” 凤倾华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劲地,接连点头:“对,你赶紧动一动,你压到我了。” “嗯?本王哪里压到你了?” “你的蹄子,你的蹄子踩到的裙子了!你快让开我,我的脚都要蹲麻了。” 这样半蹲着保持欠身的动作很累人的好吗! 就在两人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另一边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母后,您怎么了?”是宣统帝惊慌的声音。 太后捂着胸口,身子颤动,两眼一黑就直接晕了过去。 宣统帝大惊:“快去传太医!” 姜渝婉离的最近,见状连忙拉着太后的手,止住的眼泪就这么一颗颗地流了出来:“太后,太后,您醒醒啊,气大伤身,为了旁人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 宣统帝蹙眉看她一眼:“是谁气到了太后?” 姜渝婉眼神飘忽,低头不敢说话,只是握着太后的手迟迟不语。 “赶紧说话!”宣统帝都快被她急死了。 见皇后还跪在地上,立即怒吼道:“皇后,是不是你!” 皇后无比委屈:“皇上,不是臣妾,是,是曦岚公主气着了太后,跟臣妾无关啊。” “与你无关?朕看得真真的,朕进来的时候你就跪在这里,若非是你,太后为何会罚你跪下!来人,给朕把这不敬婆母的恶妇抓起来,打入”冷宫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一旁的姜老夫人立即开了口。 “皇上,此事老身作证,太后娘娘并非是皇后娘娘气晕的,她是被曦岚公主给气到的,您进来之前,曦岚公主正在指责太后。”姜老夫人连忙道。 姜老夫人一直都知道这皇后不得皇上的宠爱,却没有想到,竟然这般的不受待见。 这一进来,还不清楚事情始末就要将皇后娘娘打入冷宫,若是太子殿下有这么一个被打入冷宫的母后,那这东宫之位只怕是不稳,所以她这才出言帮了皇后,同时将祸水甩到了曦岚公主的身上。 皇后自然也知晓这个道理,也不管此刻自己跟姜老夫人是不是站在对立面,立即附和道:“皇上,确实如此,是曦岚公主惹恼了母后,与臣妾无干。” “闭嘴!事情发生在你的寝宫,你难辞其咎!”宣统帝依旧恶言道。 战廷风见状唯恐宣统帝又要说出什么伤人之语,连忙道:“父皇,现下不是追究的时候,还是先救皇祖母要紧,皇祖母这应该是怒急攻心,您先让皇祖母躺下来,人都散开些。” 姜渝婉依言退后几步,宣统帝正要将太后扶着躺下,就在这时,就听到一道女声响起:“别动!”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凤倾华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了昏迷的太后身边,状似检查了一下,在瞧见太后面色红润,气息平稳,眼廓里面的眼珠偶尔转动之后,当即明白过来,太后这是准备碰瓷她呢。 宣统帝咬牙切齿:“曦岚公主,你的事情,待会朕自然会问你。” 凤倾华却道:“皇上,太后这是怒急攻心,心血上头,您这样将她放平,她很有可能会中风的。” 眼下太医还没来,宣统帝急道:“那要如何?” 凤倾华笑着道:“我们北魏有一个土办法,很快就能让太后苏醒,不知道皇上可否让本宫一试?” 宣统帝迟疑地道道:“什么土办法?” “对付急火攻心,只需要在人中穴位扎下一针,太后立即就会苏醒。” 宣统帝闻言,觉得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若是扎一针便能够清醒,那倒也是可以的。 “来人,找根针来。”宣统帝道。 凤倾华摇头道:“皇上,普通的绣花针太细,起不到作用,本公主今日曾去过五毒子神医那里,得他厚赠,送了几根银针。” 说着,凤倾华将一枚比绣花针粗了三四倍的银针抽了出来,险些惊到了众人的眼。 “这,这么粗?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宣统帝犹疑地道。 一旁的姜老夫人赶紧上前将太后护住:“你这妖女,哪里学来的歪理学说,太后娘娘千金之躯,哪里能是你这种不知道胡乱从哪学来的土办法能够治疗的?我看你根本就是居心不良,图谋不轨!” 姜老夫人作为太后最铁的手帕交,怎么会不知道太后实际上就是在假装晕倒,为的就是待会让宣统帝狠狠地降罪曦岚公主,怎么可能还会让曦岚公主碰到太后,让她受这份罪。 太后被宣统帝半扶着,那险些被吓得跳出来的心终于咽了回去,感动地捏了捏姜老夫人的手,关键时刻,还是老姊妹最靠谱。 她闭着眼睛,看不到那银针有多粗,可是光听周围的反应就觉得害怕。 凤倾华一脸无奈地看着姜老夫人:“老夫人,我就算是想要谋害太后,也不会挑选在皇上就在眼前的时候吧?明知一戳就会破的谎言,不是吗?我已经说了,只要一针扎下去,太后立刻就会醒。” “不行”姜老夫人恳求道:“皇上,还是等太医来吧,曦岚公主不过十几岁,哪有什么经验,万一害得太后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宣统帝也觉得太过冒险,摆了摆手道:“罢了,再等等吧,等太医把脉之后再说。” 很快,宫人跑了进来,然而却只有他一个人。 “太医呢?”宣统帝怒声道。 宫人满头大汗,却连汗都不敢擦:“回皇上,太医,太医晕过去了。” 第245章 你不会有狐臭吧 “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奴婢去请太医,到了半路,头顶突然从天而降落下一个花盆,正正砸中了太医,太医被送回太医院了。”宫人的语气中夹杂着不解的疑惑。 凤倾华闻言挑了挑眉。 皇宫哪来的高空坠物? 凤倾华扭头看向正独自一人坐在椅上的战北霄。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视线,他偏头,冲着她勾出一个的得逞的笑容。 原来是他,看来,他还真是一点都不待见自己的皇祖母呢。 “那怎么不去请其他的太医!太医院的人都死了吗!”宣统帝暴怒的声音拉回了凤倾华的思绪。 宫人战战兢兢地道:“奴婢,奴婢这就去。” 说着又继续跑了出去。 宣统帝脸上的阴沉却是依旧没能消散,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凤倾华,又看了看昏迷的母后,到底还是孝心占据了上风。 “曦岚公主,过来为太后施针吧。”宣统帝道。 “皇上”姜老夫人赶紧出声阻止,这次宣统帝却是不再听她的。 “再拖延下去,等到太医来了,太后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你能担待的起吗?”宣统帝沉声道。 姜老夫人心道,我当然担待的起,毕竟太后根本就是装的,等到太医来了,随便帮太后安置一个病情,之后皇上给曦岚公主降罪,太后自然就醒了。 可是她又不能明说,只能站在太后的身边。 凤倾华上前,看着挡在姜老夫人还挡着,突然捂住了鼻子道:“啊,什么味道啊,好刺鼻。” 姜老夫人面色陡然涨红:“你胡说什么?” “啊,老夫人你离我远点,你身上的味道,真的很难闻啊,你不会有狐臭吧?”说着,还连忙后退了几米远,生怕被传染一样。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姜老夫人等着凤倾华,整个人目眦欲裂。 凤倾华摇头道,满是厌恶地道:“你若是不信你让你孙女闻闻,怪不得太后娘娘晕倒了,原来是被你身上的味道给熏晕的,姜老夫人竟然还想栽赃我,真是太可恨了。” 宣统帝以及皇后本就在太后的身侧,适才也是隐约闻到,只是都紧张着太后的病情,这才没有注意,这会被凤倾华一提醒,脸上的表情齐齐变的有些不太好看,皇后更是缓缓地后退了几步。 姜老夫人望着自己的孙女,姜渝婉面有难色,却是轻轻地冲着姜老夫人点点头。 姜老夫人在那一瞬间,气血上涌,双颊爆红,整个人简直羞愤欲死,竟然真的晕了过去。 姜渝婉大喊:“祖母!” 然而,姜老夫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凤倾华在一旁悠悠地道:“姜老夫人这是被自己身上的味道给熏晕了?这么多年,难道不该免疫了吗?” “我祖母分明是被你气晕的,还有,我祖母才没有那种东西,这个味道,多半是谁传到她身上的。”姜渝婉愤愤地道。 凤倾华赞同地点点头,对着姜渝婉道:“我也觉得是,不过这是不是说明,这个味道是不是会传染的啊,那姜小姐也要小心了,也不知道这东西传染在身上之后能不能祛除呢。” 姜渝婉闻言,几乎是弹射而起,退后几大步远,就好像躺在地上的不是她的祖母,而是什么恶心的东西。 “姜小姐怎么反应那么大?这可是你祖母你都害怕?看来姜小姐也没有传言中那么心地善良,至纯至孝啊,传言未免太言过其实了。”凤倾华撇了撇嘴。 姜渝婉的脸色,从一开始的白,变成了红,又转成了青,现在直接黑了。 皇后娘娘这会不忘落井下石地道:“姜小姐还不赶紧扶你祖母起来,这么躺在地上,不怕着凉吗?” 言语中满是讥诮与不屑。 她今天真的是对这个传闻中的修养好,气质佳的姜渝婉有了全新的认识。 姜渝婉下意思伸手,可是想到了什么,又缩了回去,可怜巴巴地道:“曦岚公主不是说,急怒攻心的人,不能随意搬动么,所以,小女才,不敢动作的,并非是.”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可是那咬唇瓣的动作,真是看的人我见犹怜,心生怜惜。 然而,凤倾华下一句话就让姜渝婉原形毕露。 “哦,姜小姐放心,我说的急怒攻心说的是太后娘娘,原本以为太后娘娘是气晕的,不过现在看来应该不是,至于您的祖母,是被自己熏晕的,所以没有影响,你大可以放心大胆地扶。” 姜渝婉一听,更是不敢动作。 她还没有嫁人,万一祖母身上的果真是狐臭,还是传染的,那若是传染到她身上,那她今后还如何嫁人。 皇后娘娘还在那边落井下石:“姜小姐,听到没有,还不赶紧将你祖母扶起来?” 倒是战廷风出言帮她解围道:“来人,将姜老夫人扶到一旁的榻上休息。” 姜老夫人被扶起来之后,姜渝婉也跟着到了一边,距离凤倾华远远的,生怕再被这个女人阴。 宣统帝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出闹剧,此刻又道:“曦岚公主,赶紧施针吧。” 凤倾华点头,拿着针走近太后,肉眼可见地瞧见太后的眼皮都因为害怕而紧闭,眼角的褶子都皱得更深。 凤倾华心中暗笑,一边拿着银针快速地往人中一刺,血水顺着人中流了出来,顺着唇角流到了太后地嘴里。 瞬间,太后整个身体绷直,然而却没有醒来,分明是咬牙在忍耐。 宣统帝一直扶着太后,闻言惊慌地道:“怎么回事?” 凤倾华面不改色地道:“皇上,适才太后刚刚晕倒,所以只需要一针便能够苏醒,可现在时间过去了不少,一针只怕是不能让太后苏醒,若是这一针不行的话,就得扎第二针了。” “第二针也是扎在人中?” “不是,第二针的话,就得扎在手指了,都说十指连心,顺着扎进去,刺到骨肉,感觉到疼痛之后太后的身体就会本能地开启保护机能,之后就能够清醒过来。”凤倾华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 第246章 这难道还不是顶撞 “好,你扎吧。” 太后一听,心都凉了半截。 太后本就因为唇上疼痛难忍已经到了极限,这会又听说竟然还要扎一针,且扎在那么要命的地方,她几乎是立即睁开了双眼,整个人撑坐了起来。 “不准扎!”太后大吼道,面上血色四流,看上去异常恐怖。 宣统帝惊喜地道:“母后,您醒了?” 说着连忙接过宫人递上来的热帕将那些鲜血擦拭干净。 奈何凤倾华刺的又深又狠,这血好半天才勉强止住,只是太后人中的地方留下了一个血色的小孔,怎么看怎么有喜感。 凤倾华微微颔首:“既然太后醒了,那本宫就功成身退了。” 说完,就格外乖巧地打算退下,一副做好事不留名地模样。 “站住!你还想功成身退?哀家要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太后指着凤倾华怒气冲中地道。 凤倾华疑惑:“太后,我有什么罪?” “你罪可大了!你顶撞了哀家!”太后颐气指使地道,随后扯住宣统帝的龙袍道:“皇帝,你一定要狠狠地治她的罪,让她吃够苦头!” 宣统帝闻言,有些为难:“母后,曦岚公主刚刚才救了您,若非是她,您如今只怕是还在昏迷呢。” 这让他用完人家一扭头就治罪,说不过去吧,而且,万一太后真的是被熏晕的,那不是冤枉了好人。 这会冷静想想,他这个母后向来不是省油的灯,只有她气到别人,一般人想要气到她怕是不容易。 太后听到宣统帝的话只恨不得一下子暴口大喊:你放屁,哀家是装晕的,不是她救的! 可到底理智还在,太后只能道:“那就算是这样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拿针扎哀家的事情哀家就不与你计较了,但是你不但不对哀家行礼还出言顶撞,将哀家气的晕倒,还又联合皇后挤兑哀家选给太子的太子妃,其心可诛,这样,难道没有罪吗?” 闻言,战廷风抬头下意识看向曦岚公主,眼神中又几分华光闪过,心中明了,闹了半天,原来是两个女子为了他闹了起来,亏他还以为出了多大的事情。 看来自己这几日对曦岚公主的关怀还是有些用处的,这不就让她忘记了战北霄,转投他的怀抱? 只是这性子么,有些爱拈酸吃醋,就有些不美了,待日后他再好好调教一番便是。 这么想着,战廷风还有些得意地瞥了一旁依旧坐在椅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战北霄身上。 凤倾华却是没有注意到战廷风的眼神,而是视线直直地看着太后,毫不避让,且理直气壮:“敢问太后,我如何顶撞你了?还有,我什么时候联合皇后娘娘挤兑太子妃了?对了?太子妃是谁,本公主怎么没有见到?” “你你你”太后气的跳脚,看着宣统帝:“你看看,你看看,这牙尖嘴利的人,这难道还不是顶撞吗,你难道不是顶撞?” 宣统帝无奈,却只能假意训斥两句:“曦岚公主,虽然你是北魏的公主,可太后毕竟是天陵的太后,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你难道对你们国家的太后也是这样没有礼貌,一口一个我你,一口一个本宫的?” “皇上说的这个对比就好笑了,我们国家的太后心疼我都来不及,怎么会平白无故给我扣一大堆罪名,不但让我对她行下跪礼,还让我磕头给姜小姐道歉,在这里,敢问皇上,我是触犯了你们天陵哪一条法律,需要受到这样的侮辱?” “我是来天陵和亲的,却不是来天陵受气的,你们天陵的人几次三番的如此羞辱我,到底是因为对我个人不满,还是对我的国家不满?”凤倾华愤慨地说道。 其实此处应该有点眼泪会比较好的,然而,凤倾华真的是哭不出来,只能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宣统帝。 宣统帝怎么都没有想到,曦岚公主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原本是女人宫闱之间的吵闹,升华到了两国邦交。 有些后悔刚刚自己为何要拿北魏的太后来举例。 “公主别激动,朕的意思是,太后她老人家年纪毕竟大了,总该敬着些,你以后注意,至于下跪礼就不用了,你是我们天陵国的贵宾,自然不需要。”宣统帝这意思,就是打算息事宁人了,反正今日又没出什么大事,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比较好。 凤倾华点点头:“曦岚也是这个意思,既然如此,只是,太后希望我给太子妃下跪道歉这事又要如何?一来,曦岚并不知晓天陵国的太子妃是何时选定,可还未册封,便是没有品级,就算是有品级,也不该曦岚下跪吧?至于这道歉,就更是让曦岚费解。” “太子妃?”宣统帝闻言蹙眉,看向太后:“姜小姐是何时成为太子妃的,儿子怎么不曾知晓?” “你不知晓不要紧,你现在下圣旨便是,姜小姐秀外慧中,又是难得一见的才女,品貌才学都是上上之选。” “母后,不是已经说好,太子及其几个孩子的婚事会在下月公开选秀吗,如今又直接赐婚,未免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那群秀女之中,最优秀的便是婉儿,提前赐婚也没什么不好,至于下月选秀,其他人照常选便是。”太后满是傲气地道:“难道你觉得渝婉配不上太子,而是打算让这不知礼仪且毁了容的曦岚公主成为太子妃?” “母后,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若是您觉得合适,自然是最好,朕待会拟定圣旨便是。” “嗯,还算你有点孝心”太后扭头,满是倨傲地盯着凤倾华:“那这凤倾华也还是不能饶恕,为了太子妃之位欺辱你的儿媳,你这做父皇的,难道不该给儿媳出气?” 凤倾华在一旁听得简直就要绝倒,给太后的话雷的不轻。 “母后,这曦岚公主,到底是如何欺负了姜小姐?”宣统帝道。 太后冷哼:“你让你的好皇后给你说说,她们都干了什么!” 第247章 莲出淤泥蕙质兰心 宣统帝立即将双眼转向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皇后身上:“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后嗫嚅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她虽然确实是目睹了全过程,可是那个过程里面,她就只是再生气和吃惊而已啊,怎么就成了曦岚公主的同伙了。 凤倾华这时候在一旁悠悠地道:“皇后娘娘,您就说吧,难道,您真想等着皇上赐婚,让太子殿下娶这样的一个人?” “住嘴,这有你插话的余地?婉儿这般好,由不得你污蔑。” “呵呵”凤倾华笑了笑,讽刺十足。 皇后看了看一脸决意要封姜渝婉为太子妃的太后,又看着依然准备附和太后的皇上,若是这圣旨真的下了,只怕事情就再难回旋。 上次太子就因为退婚了南宫家的婚事惹得圣上不悦,如今,这婚事一旦赐下,就是再无回旋。 皇后娘娘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样,终于鼓足了勇气。 “好,臣妾说,事情是这样的,今日曦岚公主过来看望臣妾,之后姜小姐也过来,两人发生了一点小摩擦,之后两人就打了一个赌,让本宫做个见证.” 皇后将凤倾华所说的关于姜渝婉脚踏两条船的事情悉数说了出来,在场除了凤倾华与昏睡过去的姜老夫人没什么表情之外,其他人的脸上多多少少都有了变化。 宣统帝从一开始的吃惊,到最后的脸色铁青,尤其是姜渝婉那句,为了不嫁给自己的老七,竟然装病,跟着姜老夫人回了老家。 这件事他是清楚的,当时老七因为伤病躺在床上郁郁寡欢,他就想给他赐婚,让他能够开怀一点,谁能想到那个姜渝婉突然就病的严重,当时他没多想,现下却是全都串联了起来。 太后也没有想到,她口中乖巧懂事的女子,竟然是这么一个东西。 虽然她不喜欢战北霄,可是战北霄毕竟是自己的孙子,战北霄就算是真的瘫痪了,那也是皇家的人,是她一个小女子敢嫌弃的? 现在还想与太子成婚,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太子殿下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平常如沐春风的面庞上全是阴沉之色。 原本以为娶了姜渝婉就算是对战北霄的一个打击,谁知道,这个女人竟然如此水性杨花,一方面勾着自己,另一方面竟然还偷偷去了老七的房间表白,甚至就在前天,还去拦了七王府的马车。 皇后此刻看着太后跟皇上的表情,简直身心舒畅,顿时有了扬眉吐气之感。 尤其是太后,你不是想让皇上赐婚吗,现在知道你捧着的是这么一个玩意儿,我看你还有什么脸! 姜渝婉隔着众人有些远,听到皇后说话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是翻不了身了。 祖母如今还在昏迷中,就算是醒来,也无力回天。 此刻的她已经没有了原先的惊慌之感,只是神色木然地背对着众人,望着祖母昏睡的脸。 战北霄的变化就很是细微了,只是在听到几个细节的时候表情有些不悦。 宣统帝冷声道:“老七,皇后说的可是属实,姜家大小姐,当真曾经拦截过七王妃说出让她让位的话,并且还曾经只身一人想要闯进你的房间,还曾写过书信给你?” 战北霄眉头微锁,似乎是有些厌烦,“嗯”了一声。 “父皇,母后,皇祖母,恳请收回成命,儿臣并不想与这样水性杨花的女子成婚。”战廷风袍袖一扯便双膝下跪,恳求道。 宣统帝抬了抬手:“你先起来,这件事就此作罢,往后莫要再提。” 姜家两代人都是忠义之士,他自然不好为了一个女子责怪,寒了臣子之心,可皇族威严不可侵犯。 “姜渝婉听旨。” 姜渝婉机械地转过来,双膝跪下,以头触地,一言不发。 “从今往后,你们祖孙二人,不得再进入内宮,宫廷宴会,也不必出席!”宣统帝冷声道。 “姜渝婉,接旨。”姜渝婉声音干涩地道。 太后闻言,小声地道:“那曦岚公主呢,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该羞辱人。” “母后,够了,是她自己自取其辱,自以为能够瞒天过海,怪不得她人,若非是她一介女子,朕今日非要让她撞死在这里不可!我天陵的脸,都被她丢尽了!”宣统帝怒火翻腾地道。 太后见状,缩了缩脖子,顿时不敢再说话,心虚得厉害。 宣统帝说完,径直甩袖离去。 战廷风将皇后扶起,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也跟着离开。 战北霄则是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深深地看了一眼凤倾华。 战北霄刚刚离开,凤倾华也当即起身告辞,刚出了殿门,原本躺在软塌上的姜老夫人便悠悠醒转了过来。 “太后娘娘,您醒了?”姜老夫人从软塌上坐起,径直看向太后,却不见了屋中几人,尤其是曦岚公主。 见太后脸色阴沉,姜老夫人笑着道:“太后娘娘莫要生气,为了一个不知廉耻的人不值得。” 她想当然的以为,曦岚公主已经受了罚被拉了下去,毕竟太后的性子,不将那人折腾的掉下几层皮是不会罢休的。 谁知,太后却是突然勃然大怒:“你才不知廉耻,你跟你的孙女一样不知廉耻,来人,给我将这二人轰出去,哀家再也不想看见这两个人!” 说完,太后便起身,由嬷嬷扶着走了。 姜老夫人被拖出去的时候口中大喊冤枉,吸引了不少人来,直到姜渝婉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整个人这才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样,闷不做声,安静地被人拖了出去。 凤倾华从皇后的寝宫中走出的时候,一旁的宫人乖巧地跟了上来:“公主没出什么事吧?” “是你去叫的人?”凤倾华挑眉。 “奴婢看见公主被几人围攻,担心公主,这才去找了天陵皇帝。” “你还挺聪明的。” “公主常夸赞莲心满身都是心眼。” 凤倾华闻言扬眉,怎么听都不觉得这句话是什么好话。 “你这不是心眼,你这叫智慧,莲出淤泥而不染,蕙质兰心,不错的。”凤倾华拍了拍她的肩膀,背着手朝前走去。 莲心望向前方那人的背影,表情变的有些深晦,片刻之后,再度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跟上自家主子。 第248章 撩人 凤倾华一路从石阶小路往回走,路过一处假山,突然就被人一把拽了进去,走在身后的莲心见状吓了一跳。 “公主!”莲心正准备呼救,里面就传来了凤倾华平静的声音。 “本宫没事,你先守在外面,别让人发现。” “是。”莲心距离假山远了些,查看着四周,见没有人,便乖巧地隐在一棵粗壮的树后。 假山里面,凤倾华无辜地双手抱臂望着眼前的男人:“你有什么时候不能回去跟我说,非要在这里,守株待兔?” “本王这不是就等到了?”战北霄眼眸中盛着得意。 凤倾华嗤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会走这条路,再万一我要去别的地方转悠一圈呢?” “那本王就去别的地方逮你,总会有机会。”战北霄冷哼。 “行吧,你找我要干嘛?”凤倾华不耐烦地道。 这里是皇宫,自己这会的身份好歹是个公主,要是被人发现跟他在这里“私会”,到时候曦岚公主跟七王爷有情的消息传出去,回头还不是她会有麻烦。 战北霄闻言,眸色晦涩,慢慢地伸手搂住了凤倾华的腰身;“本王不想干什么,只是,本王的手有些不听使唤,也不知道是不是你配的要有什么副作用。” 凤倾华闻言,看向他的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耿直地道:“你的手怎么会不听使唤,之前不是还好好的?我看看。” 说着就要去拉他的手给他把脉,然而战北霄却是将凤倾华搂的更紧,胸膛阵阵。 “你又笑什么?我说话那么好笑的?”凤倾华不明所以。 战北霄却是继续道:“不光这手不听使唤,还有嘴,也有些不听使唤,总是像要贴近点什么。” 说着,一个吻落到凤倾华的唇上,来回地碾动。 凤倾华伸手推他,身子往后倾,这才反应过来,这男人根本不是有病,分明就是在耍流氓。 还不听使唤,分明就是他自己想使坏。 “战北霄,你有东西掉地上了!”凤倾华气恼道。 “什么?” “是脸,你的脸掉地上了,赶紧捡起来吧!” “脸有什么用,本王也不靠脸吃饭。”战北霄心道,要脸,这会能软玉在怀? 凤倾华这会觉得战北霄简直就像是换了个芯子,莫不是也有一个灵魂穿到他的身上,否则一个人的性格变化怎么会那么大。 以前多高冷的一个人啊,动不动就什么,不知礼数,要么就是要罚人,结果现在却是耍的一手好流氓。 “等等”凤倾华突然像是找到了什么重点,满是危险地盯着战北霄。 “等什么?” “我问你,你是不是比较喜欢我这张脸?因为我现在换的这张脸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所以你才一时把持不住?” 虽然这张脸只跟她有那么六七分相似,却也是美的惊人了,战北霄这样的人,难道也是个以貌取人的? 否则之前她嫁过去的时候,怎么没有见他这么热情。 至于战北霄之前有过那么两次类似告白的霸道宣言,凤倾华已经完全没有挂在心上。 战北霄听到凤倾华这么一说,眉头蹙紧,松开了凤倾华:“你是这么想的?” “不然没办法解释出你突然变化这么大啊?还说不是看上了这张脸?”凤倾华扯下了脸上的面纱,见战北霄面色不渝,十分大方地道:“看吧看吧,想看就看个够,世人都有一双欣赏美的眼睛,我懂你们男人的肤浅。” 在凤倾华看来,男人喜欢美人就跟女人喜欢美男一样,都是为色所迷,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这跟战北霄接不接受曦岚的示爱不冲突,谁还不能傲娇了。 从前不也有一个神话故事,说的是一个书生有一个长相丑陋但是性格善良的妻子,他却每天都会偷跑去看一个庙外的美丽女子,之后他得到了一个仙人的帮助,就把美人的头换到了自己的妻子身上。 战北霄周身冷气下降,阴沉沉地盯着凤倾华,简直想要拧开她的脑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她竟然把他当成这么肤浅的男人。 “谁告诉你本王喜欢这张脸了?” “不喜欢吗?我觉得挺美的啊。” “不过一张美人皮而已,本王从来不喜欢长的好看的女人。”战北霄双眸深深地盯着凤倾华。 他都已经说的这么直白,她不会还听不懂吧? 他根本不在乎她是谁,长什么模样,他在意的,欢喜的,从来都是她。 凤倾华摸这下巴思考着,眼神中带着迷惑,随后在看见战北霄的面具之后恍然大悟:“哦,这样啊,我明白了。” 说着,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踮起脚尖拍了拍战北霄的肩膀:“我理解你。” 在听到她说明白的时候战北霄心里还有些紧张,在听她说理解的时候,却又开始疑惑,这种事情,需要理解什么? 正这么想着,就听凤倾华道:“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你毕竟是毁容了,所以看见一切美丽的面容都会有想要粉碎的冲动是吗?这个就是一种伤后的应激反应。” 凤倾华开始庆幸,自己并没有显露真容,万一战北霄一时病发,两刀就给她割毁容了怎么办? “凤倾华,说你是白痴都便宜你了,你简直就是个猪!”战北霄怒声道,随后直接一个飞身出了假山,几个起跃就不见了踪影。 凤倾华咂舌,摸摸头,无语地道:“我这脑子,可是公认的智慧脑,敢说我像猪,你才是猪,明明就是被我说中了病情,恼羞成怒了。” 凤倾华没有再在意这点小插曲,从假山之后出来,加上莲心,二人慢慢悠悠地回了宫殿,赶上饭点,叫了膳食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丝毫不知道,此刻的七王府后院的一处擂台上,早已经七零八落地躺下了好几个侍卫。 擂台外面,几个暗卫跟流影咬耳朵:“统领大人,主子这是怎么了?受着伤还要想着操练大家。” 流影摇头:“不知道啊,这会不是应该在皇宫陪着王妃的吗?我也奇怪呢,难道是我教的方法不对,没撩成功?” “你教了主子什么?”暗卫好奇地问道。 第249章 半路截胡 “这个啊,学问可大了,我跟你说啊,就是”流影正准备开口,台上的战北霄就突然喊了他一声。 流影背后一寒,一扭头,就对上了自家主子一副要杀人的眼神,脚下一软,只恨不得跪死在他面前。 “主子,主子。”流影指了指自己的眼角,求饶道:“您刚刚第一个打的就是属下。” 战北霄冲着流影勾了勾手指,眼神中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流影咽了咽口水,迈着沉重的步伐上前,刚刚走到擂台上还没站稳,战北霄已经一脚踢了过来。 流影的武艺大多是战北霄传授,对于他的弱点,没有人比战北霄更加清楚,打流影简直就跟吃饭一样简单。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流影躺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战北霄这才稍稍消了口气,看都不看流影一眼,直接下台,对着两边的人道:“谁都不准扶他。” 流影躺在擂台上,望着头顶的天空。 天很蓝,云很白,主子很暴躁,他太难了。 第二日,凤倾华早早地梳洗起床,精神饱满,准备等待着大皇子的到来,她脑子里面都已经想好了说辞,打断等到大皇子来之后就先解释一下昨天床上那个男人的事情,然后在稍稍地表露一下自己的感情。 这样等到大皇子放松戒备,她就可以探知到他们的计划,顺便借机询问一下曦岚公主的身世。 然而,凤倾华左等右等,简直堪称望眼欲穿,可是落霞宮连只鸟儿都没有落下。 凤倾华心里着急,难道是大皇子因为昨天的事情受了刺激,改变了主意? 凤倾华干脆就叫上了莲心,两人直接出宫。 一直到了出宫的马车上莲心都还在劝告:“公主,咱们两个人太不安全了,要不然还是再找几个侍卫保护您吧?” “不用,驿馆距离皇宫又不远,我是去找皇兄的,又不是玩。” 到了驿馆之后,凤倾华却得知大皇子一早就被人请走了。 “请走了?谁请走了?是有什么急事吗?”凤倾华急道。 “来请的人是七王府的人,一大早就邀请大皇子去了追云楼喝早茶。”驿馆的侍卫道。 “什么?喝早茶!” 凤倾华要是现在还不知道是战北霄破坏她的好事她就真的是白痴了。 这人明明知道今日一大早大皇子就要进宫找她,竟然先一步将他请走,她跟他相处那么多天怎么不知道他有喝早茶的习惯? 亏她昨晚还沾沾自喜战北霄没有钻进落霞宮,让她清净不少,结果一大早就给他玩这一出。 凤倾华蹙起眉头,胸腔中夹带着怒火,直接跳上马车自己亲自驾马,气势冲冲地朝着追云楼而去。 到了追云楼,凤倾华径直就要往楼上冲,结果却被一楼的人拦住。 “等等,这位姑娘,追云楼不可乱闯,你有令牌吗?”一楼的守卫恭敬地道。 “这是北魏国的曦岚公主,我们是来找人的。”莲心立即报上了自家主子的身份。 “不管是北魏的公主还是天陵的公主,我们追云楼只认令牌,或者是楼上的各层楼主亲自引路,否则一概不准通行。”守卫表情严肃地道。 凤倾华仰头看了一样足足有九层的追云楼,战北霄到底把人请到哪一层了? 应该不会是顶层,毕竟那是他的私人地方。 凤倾华估算了一下自己跟守卫的武力值,大概能够闯到三楼,可若是这三层楼都没有这二人呢? 算了,不管了,试试吧。 凤倾华正准备动手,突然,斜刺里就传来了一阵嗤笑声:“哟,这不是北魏国的曦岚公主么,怎么,追男人都追到这里来了?还真是的蛮夷之族,不知害臊。” 女子说完这话之后,旁边的男男女女都大笑了起来。 凤倾华转头看向这一群年轻男女,眉头微蹙:“你们是谁?” 看这服饰,应该是天陵的人。 这曦岚公主到底是有多不受人待见,怎么随便出个宮都能碰到麻烦。 “哟,曦岚公主真是贵人多忘事,也是,当日你在猎场里面,那双眼睛都忙着冲七王爷抛媚眼了,哪有空闲来看我们这些,你听好了,我爹是礼部侍郎,廖文清,我是他的大女儿,廖甜甜。”女子抬头,得意洋洋地道。 “我是吏部侍郎江文远的女儿,江芳菲。” “我是户部侍郎的女儿,叶双双。” 之后几个人陆陆续续地开始介绍,听得凤倾华蹙眉,忍不住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开口道:“你们的爹官职太低,本公主既不认识他们,更不会认识你们。” “你,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和亲公主,我要是你,我早就哭着滚回北魏了,才不会跟你一样厚脸皮还留下来参加选秀!”廖甜甜大声地道。 凤倾华挑眉:“哦,本公主说呢,你们一个个的突然这样凑上来,原来是为了选秀啊,怎么,怕本公主抢了你们的风头?” “呸,胡说八道,别说你如今已经毁容,就算你没毁容我们也丝毫不惧,我们天陵选妃,看中的是德容言功,不是你这种光靠一张脸魅惑男人的女人。”廖甜甜满是鄙夷地道。 第250章 滤镜 “对,我们看你不顺眼是为七王妃鸣不平,看你这种整天跟着人家有夫之妇的人后面跑就觉得恶心。”叶芳菲在身后紧跟着补充道。 凤倾华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咳嗽了两下,面上地看向叶芳菲,她可不记得她成婚的时候得到了这些贵女们的多少尊重。 一个个的看着她,就在背后小声议论她被太子退婚嫁给残王,还有人诅咒她活不过头三个月的,还有些在背后骂她无能的,这会却又拿着她当借口说什么替她不平。 还真的是会找借口。 “为了七王妃?难道是七王妃让你们来的?”凤倾华挑眉问道。 “当然不是,是我们自己.” 其中一人还没说完,另一人立即出言堵上那个人的话:“不错,就是七王妃委托我们来给你个教训的,我是七王妃的好朋友,你识相的就赶紧收拾东西回北魏,否则我们一定让你好看。” 凤倾华看着这个睁眼说瞎话的女子,好像是吏部侍郎的女儿?就是上次被她打了板子的那个江大人的女儿? 还真是一样的惹人讨厌。 “本公主若是不回,你们能如何?”凤倾华冷哼道。 “你看看这是什么。”廖甜甜将手上东西晃了晃,正是一块令牌。 凤倾华心中微动,表面上却没有表情。 “我这块令牌,能够直接上到六楼,你不是想要进去吗?那我们就来打个赌,如果你输了,就滚回北魏,如果你赢了,我护送你上六楼,如何?” “你想怎么赌?” “爽快,进来吧。”廖甜甜冲着身后的几个小伙伴一招手,一群人直接进了追云楼。 “公主,咱们还是回去吧,您想要找大皇子,晚点等他忙完肯定会来见您的,这群人看上去很难缠啊,而且,这里面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办?”莲心担忧地道。 “能有什么,先进去再说。”凤倾华随即跟上,莲心也赶紧跟了上去。 前面的几位小姐正在叽叽喳喳地追捧者那位叫廖甜甜的女子。 “甜甜,你真厉害,竟然有六层楼的令牌。” “是啊,这追云楼很不好进的,我爹有一块,可是只能上去三楼呢。” 廖甜甜得意地道:“我伯父是威远侯,他最疼我,我跟他借来用几天,他二话不说就给我了,只是嘱咐我不要在里面得罪人,七王爷的脾气不好,而且这里面的人也都不是一般人,需的小心谨慎,你们一会上去了也千万不要乱跑。” “好的,我们知道了。” “甜甜真厉害,我听说就算连宫里的公主都没有这么高级别的令牌呢。”叶芳菲说着,一边轻蔑地瞥了身后的凤倾华一眼。 就连本国的公主都没有,你这异国的公主,更是连门都不能进。 原本她以为曦岚公主听了这话会自惭形秽,然而对方却是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哼,真是会装腔作势。 待会看你还怎么装。 上到三楼之后,一名侍卫站在六楼楼口,接过令牌看了一眼,对照了身份,随后吩咐两名女子将她们带到了一个包间。 凤倾华注意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两名女子身份虽然只是领路者,可是容颜清理,举止优雅,并且步伐轻缓,一看就是有武功底子的。 将几人带到房间之后,两名女子推开的窗户,将房内的香薰点上,顿时香烟袅袅升起,配上房间内布置的淡粉白纱,格外高雅。 凤倾华扫了一眼,发现这间房差不多有八十多个平方,分为两间,外面是餐桌,里面有一扇屏风,地上放着几个蒲团。 廖甜甜等人也不管凤倾华,而是开始点菜,凤倾华过去看了一眼,原本还以为有什么不同,在瞧见那些菜名的时候就知道还是那些青白豆腐,顿时没了看的心情。 廖甜甜看着她那不屑的表情,立即怒道:“曦岚公主,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凤倾华看她:“没什么眼神啊,就是随便看看。” “你那是随便看看吗?你懂这些菜吗?” “就是,你懂吗,这是追云楼的奇特之处,在别的酒楼都不会有的。” “就是啊,来这里吃的是饭吗,吃的是情怀!” “你整天大鱼大肉的吃,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民间疾苦吧,今天我们就是带你来体验体验的,你还不感恩我们,简直是不知所谓。” 凤倾华看着这一帮拥戴着战北霄设置的那些菜色,脑海中只有两个词语。 滤镜,脑残粉。 第251章 鬼故事 明明就是他手底下的人只能做出这么粗糙的饭菜,偏偏要说什么忆苦思甜,情怀,民间疾苦。 知道内情的凤倾华抓了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连忙坐到了另一边去。 菜点完之后,廖甜甜开口道:“曦岚公主,你没忘记我们要打赌的事情吧?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我只把你带到了三楼,而不是六楼吗?” 凤倾华翻了个白眼,她又不傻。 她要真的把她带到六楼,鬼才管她什么赌约呢。 凤倾华漫不经心地瞥了廖甜甜一眼:“要赌什么,你直接说吧。” 廖甜甜扫了四周一眼,满是神秘地问道:“我想请问,曦岚公主,你的胆子,大吗?” 这是什么鬼问题。 凤倾华感觉自己真的跟这些小姑娘有代沟,难道她的胆子大不大还能决定赌什么? 凤倾华谦虚地道:“还行吧。” 廖甜甜笑着道:“那好,那咱们就来,比比看,谁的胆子大,如果你的胆子比我们在场所有人的大,那么,就算我输,我亲自送你上六楼,如何?” “好啊,要怎么比?” “那好,你,去把门关上,你,去吧帘子都拉下来,其他的人,我们走,去里面,曦岚公主,你也来。”廖甜甜说完就带着人直接进了里间,随意地找了蒲团坐了下来。 凤倾华过去的时候,随意地挑了一个坐下,其他人也跟着坐了下来。 只见廖甜甜手中拿着一只红烛点燃,端在手上,照着自己的脸,显出几分诡异。 到了这里,凤倾华还是没有猜到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直到,廖甜甜用一副仿佛被人捏住了脖子的嗓音慢慢地开口道:“好,鬼故事大会,现在开始,从我开始,依次往下,被吓到离开蒲团或者尖叫出声的就算输。” 凤倾华听到这话,额头全是黑线。 鬼故事? 赌约? 现在的打赌,都这么“严谨”的么? 这时候,莲心在外间着急道:“公主,您最怕鬼的了,咱们还是认输走吧。” 听到这话,廖甜甜整个人都开始兴奋了,连忙道:“落棋无悔,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答应了参赌怎么能中途退出,好了好了我要开始了。” 廖甜甜当然知道曦岚公主怕鬼,这可是她专门打听来的,今天碰巧遇到她,这简直上天都在给她机会。 既能够除掉一个劲敌,还能够教训她,何乐不为,所以她一开始才没有故意说出赌什么,就是怕曦岚公主反悔。 凤倾华单手撑着下巴:“嗯嗯,不反悔不反悔,请开始你的表演。” 廖甜甜清了清嗓音,继续用那缓慢又怪异的嗓音开始讲起了故事。 “从前,有一个书生,进京赶考,突逢大雨。” 正在这时,四周响起了哗哗落雨,还有雨水敲打在瓦砖上的声响,伴随着还有轰隆的雷声。 凤倾华诧异地瞄了眼四周:“还带特效的?” “是啊,三楼有好几间房间都是供人玩乐的,只要你提前说好你要玩什么,他们都会极力的配合你,不然你以为为何同样的酒楼,追云楼比别的地方贵那么多吗,物有所值好吗?”边上的女孩自豪地给凤倾华介绍道。 凤倾华一脸惊讶地点点头,实在是想不到,自家的生意做的这么广,这还带影院效果的。 “别说话,你们把我的氛围都给破坏了。”廖甜甜冲着二人的地方瞪了一眼,配合着红色的烛火,还真有几分厉鬼的模样,吓得凤倾华身边的女孩一抖。 廖甜甜接着道:“书生冒雨赶路,半路经过一间破庙,他就准备进去避雨,进门的时候,他一脚踢到了一块钻头,发出一声脆响。” 背景里面发出了一声瓦砖碎裂的声音。 “他进了门,又踢翻了一个瓦罐,身子往前倾去,扯下了悬在半空的一根麻绳,头顶的房梁砖瓦因为年久失修哗啦啦就从上面砸了下来,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四周发出连翻的碰撞,以及碎瓦从高处砸落,雨水从空中滴滴答答地落了进来。 凤倾华都有了几分代入感,仿佛真的瞧见了一个笨书生干了一系列蠢事。 “书生找了一圈,最后决定就在桌案下面将就一夜。” “晚上的时候,他听到雨停了,门外响起锤子敲击地面的声音,吵得他睡不着觉,于是乎,他就站了起来,开门走了出去。” “他瞧见门口,背对着他站着一个老人,手上真拿着一个锤子,往地上打桩,那声音,哐哐哐,仿佛敲打在人心上。” 伴随着背景音,有几个女孩子已经发出了倒吸口冷气的声音。 “那书生问,大爷,这么晚,你还不睡,在这敲什么呢?”廖甜甜学着书生的声音脆生道。 廖甜甜刚说完,四周的背景音突然静了下来,突然,一个沙哑的老人的声音响起:“年轻人,你先睡,我家的门牌不知道被谁给踩碎了,我出来用木板重新竖一块。” “啊啊啊啊!”有女孩子的声音尖叫了起来:“是那块砖,那个书生躲雨跑进去的时候,不小心踢到的,那是块石碑。” “那个,那个要人家,是,是鬼吧。”另外一个战战兢兢地道。 廖甜甜又继续道:“书生一听,当即扫了一眼老人的身边,赫然是一块墓碑,上面写着一个人的生卒年月,他一晃神,那个老人不见了。” “他吓的大叫,奔进破庙,这一次,他撞到了一样东西,低头一看,有一个人趴在地上,问他:你能不能帮我捡一捡我的骨灰,明明我睡觉的时候还装的好好的。” 第252章 影响效果 “啊啊啊啊!”几个女子尖叫着抱到一起,其中一个颤抖着说道:“是他,他进门的时候踢到了一个瓦罐,那个里面是骨灰啊。” 安静了一会之后大家才平静了下来。 廖甜甜看着依旧坐在原处连动作都没有变一下的凤倾华,咬着牙继续道:“那书生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看地上,只能一个劲地往后面爬,爬啊爬啊,最后,竟然爬到了他之前下榻的供桌下,然而,他碰到了一只冷冰冰的手。” “啊啊啊,还有人,这个破庙到底住了多少鬼啊,我要是那个书生我都直接得被吓死了!” “是啊,不会是那根麻绳吧,他跑进来的时候扯到了一根麻绳,那个不会是个吊死鬼吧?” 几个女孩子紧张又刺激地分析道。 “那书生吓了一跳,不敢回头,随后感觉到背后一直冒着丝丝的冷气,不断地在自己的脖颈后面吹着,他听到一个娇媚的女声,在他耳边清浅的呻吟:相公。”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快走开,书生战战兢兢地道,后面的女子开口道:相公,昨夜你与我卧榻而眠,奴家今后都是你的人了,你不转过来,看看奴家?” “那书生听着这女子的声音实在好听,心中奇怪,自己明明是独自睡下,怎么可能会与一个女子卧榻而眠,他忍不住转过去看,这一天,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尖叫声险些将破庙掀塌。” “第二天,天空放晴,有几个乞丐进入破庙,看见了门口挂着一具书生的尸体,那书生双手沾满了泥土,而供桌底下的地砖被打开,里面的土被翻开,坑里有一句身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尸,那女尸周身上下都有蛆虫来回地爬动着。” 廖甜甜说完之后,一口气吹灭了红烛。 顿时,整间房间都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几乎所有人都冲了出去,将原本关上的布帘拉开,室内再次大亮,一个个的脸上花容失色,险些都站立不稳,有两个甚至已经拉开了房门准备逃出去。 “甜甜,你,你这个鬼故事太吓人了,简直细思极恐啊,你完全没有说那个书生看到的是什么,而且,也没有说为什么书生是上吊死的。” “不能想不能想,越想越恐怖,我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不光女孩子,就连房中唯二的两名男子都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廖甜甜得意不已:“这个故事,我是在一本古书店淘到的,里面这个故事特别的烧脑,我自己看到的时候晚上都不怎么敢睡觉。” 廖甜甜看向凤倾华,却见女子支着腿撑着下巴老神在在地坐在原地,冷声道:“曦岚公主,你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凤倾华抬头看了她一眼:“哦,你这个故事还行,不过后面再改改会更好,比如书生回头的时候,对方的脸跟他紧紧地贴着,抱着他,还有就那具女尸也没有详细描述,比如那女尸的身上全是溃烂,但是她的脸上,却是完好无缺,那张脸,是那书生的脸,你这个故事,有点虎头蛇尾了,不太好。” “曦岚公主,你太狠了吧,那女尸的脸是书生的脸,那书生的脸去哪里了?” “就是啊,还紧贴着,我要是跟一只女鬼紧贴着,我可以就算不上吊也直接被吓死了。' 廖甜甜闻言,冷哼道:“既然你分析的头头是道,那不如接下来的故事就让你来讲?反正我现在说的这个故事大家都已经离开座位了,现在你只需要让我也吓到离开座位,就算你赢了。” 凤倾华摸摸下巴:“行啊,那我就说两句吧。” 廖甜甜哼笑道:“要不要你跟外面的人说一下,让他们也给你布置一下,这样比较有氛围,不过我可告诉你,我看的鬼故事可不少,你别想着随随便便就说一个买懵我。” “不用了,废不了多大的劲。”凤倾华开口道:“只需要把你的眼睛蒙起来就行,只要我故事说完之后你还坐在蒲团上,那就算我输。” “哼,这有什么难的。”廖甜甜拿出自己的手帕将自己的眼睛蒙住,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开始吧。” 凤倾华笑着站起来,走到廖甜甜的身边,凑到她的耳边,还没开始说话,廖甜甜便警惕地道:“你干什么?” “说鬼故事啊,不是为了有氛围么,我要是说出来了让他们听到打扰了,那不是就影响了效果?” 廖甜甜冷哼:“装神弄鬼的,你快说吧。” 凤倾华笑了笑,袖子轻轻地挥了一下,廖甜甜便闻到了一股特别的香味,还没开始说话,她的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场面,耳边,伴随着的是凤倾华的低声细语。 第253章 打折 廖甜甜感觉自己走到了一处低矮的房门前,房门虚掩着,她下意识地推门走进去,这才发现,里面是一具具的棺材杂乱地停放在院子里面,又的棺木因为风吹雨淋已经腐朽,从架子上落下来,砸在地面,露出了一只已经成为骷髅的脚,空气中全是尸体腐蚀的气味。 她想要后退,身子却是下意识地朝前走,因为她听到了其中一具棺木旁传来了微小的动静。 她走近之后细看,发现有一个人正蹲在角落里,手上抱着什么东西在啃。 廖甜甜下意识地开口:“你在吃什么?” 那人慢慢地回头,蓬头垢面,手上,抱着的,赫然是一只带血的手。 那人悠悠地道:“你没感觉到疼吗?” 廖甜甜疑惑地问:“疼?我为什么要疼?” 说着,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却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而那人手上拿着的,正是自己的手,上面的布料跟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 廖甜甜尖叫一声想要往外跑,然而她却发现双脚好像被人抱住,低头一看,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抱住了她的两条腿,仰头冲着她道:“我好饿,我想吃东西。” “啊啊啊啊啊!”坐在蒲团上的廖甜甜一下子就从挣扎了起来,连滚带爬,一下子就撞翻了用来隔绝两边空间的屏风,连带着人也狼狈地摔倒在地。 眼睛上蒙着的帕子已经掉落,四周一片大亮,刚刚的画面,都是假的。 “妖术,你,你会妖术!”廖甜甜瞪着凤倾华,满是惊恐。 凤倾华摇头道:“不是啊,这只是一种心理暗示,我刚刚说的故事里面,女主角是你的名字而已,你代入太深,才会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在疼。” 廖甜甜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自己的脚,完好无缺,心下大松了一口气,对凤倾华心生怨恨,恨她让自己在一众小伙伴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正是适才是两位姑娘,瞧见地上破碎的屏风,对着廖甜甜道:“廖小姐,这扇屏风价值一千两,需要照价赔偿。” 廖甜甜从地上站起来,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对着外面的二人道:“这扇屏风是我撞的不假,但却是曦岚公主推我才会坏的,并且,我并没有邀请她进来,还请二位姑娘将她请出去。” 廖甜甜说完,对着几个小伙伴使了下眼色。 顿时,几人立即点头。 “是的,曦岚公主明恋七王爷,跟着我们进来的,她根本就没有追云楼的令牌。” “是的,刚刚就是廖小姐让她赶紧离开,她却将廖小姐推倒的,赔偿自然该由她来。”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纷纷将责任推到了凤倾华的身上。 门口的二人对视一眼,随即走了进来,其中一人开口道:“曦岚公主,既然你并不是廖小姐邀请的客人,请随我离开。” 凤倾华却是不看她,看向廖甜甜的双眼:“廖小姐,这是打算要公然毁约了?” 廖甜甜偏头不去看凤倾华,冷哼道:“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好,好的很,那就请廖小姐好自为之吧。”凤倾华说完,看向其中一位女子:“赔偿是吧,在哪里赔?” “曦岚公主请随我来。” “等等,麻烦将这件东西交给你们的管事,看看能不能打个折。”凤倾华将身上的玉佩递了过去。 因为凤倾华背对着几人,没有人看到她递的东西是什么,然而那名女子在看到之后却是吃了一惊,呆滞的看了一眼凤倾华,言语中立即带上了一抹恭敬。 “曦岚公主请稍等,奴婢这就将此物送到楼主手中。” 此刻,六楼的一间屋内,战北霄与大皇子互相对坐,皆沉默不语。 大皇子动了动有些酥麻的腿,又摸了摸有些涨的腹部,内心腹诽:这七王爷大早上找他来,就真是为了喝茶?这几个时辰过去,他已经灌下了几大壶茶水。 每一次他说要走,立即就会有一壶新茶递进来。 对面的男人一言不发,可那意思却很明显,分明就是,喝完再走。 大皇子尴尬地道:“那个,属下先出恭一下。” 说着,便起身出了外面,照例有人跟着他,生怕他跑了一样,让大皇子心中警惕,莫非是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人知晓? 大皇子刚出去不久,六楼的楼主便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块玉佩:“主子,曦岚公主将此物递了过来,询问可否打个折。” 战北霄瞧见那玉佩,接了过来,手指来回抚摸着上面的花纹,一早上都阴沉沉的眉眼微挑,淡声道:“打什么折?” “曦岚公主在三楼与几位小姐起了争执,打烂了一扇屏风。”楼主恭敬地道。 “没受伤吧?” “几位小姐都未受伤。”楼主耿直地道。 战北霄身上冷气骤增:“本王问的是她们?她们就算是死了又能如何?” 楼主骤然惊醒,连忙道:“没有没有,曦岚公主并未出事,只是早先她到一楼的时候,护卫并未将她放行,她在门口曾与几位小姐起了点小争执。” “把那帮人都赶出去,往后她们家人都不准进追云楼,把她请到顶楼。” “是。”六楼楼主恭敬地退了出去,心中却是疑惑不已。 不是传言主子厌恶曦岚公主,甚至不惜对她出手,怎么今日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第254章 过命交情 三楼的包间里,几个大家小姐皆面面相觑,这会聚集在一起,小声地道“你们说,她刚刚递过去的东西是什么啊?莫非真能打折?” “打折,你听她吹吧,你何时听过追云楼的的东西能打折的?” “据说七楼是奇宝斋的总部,能够在奇宝斋买的起东西的,那都非富即贵吧,你们谁见过在奇宝斋可以回价的?全是一口价,更别说这里面的屏风,全是奇宝斋里面的,打碎可以,完全可以,只要赔的起钱,你就算把整个追云楼砸了都可以。” “你说的轻松,砸了追云楼,这里面,光是在一楼的茶杯都价值不菲,你没看这小小的木质屏风都要一千两?” “总之曦岚公主今天这亏是吃定了,就算她告到皇上那里去,这钱也得掏。” 几人越说越是得意,扫向凤倾华的眼神中全是轻蔑。 凤倾华此刻内心也不算平静。 她递出去的那枚玉佩其实就是战北霄之前借给她的那块龙纹玉佩,后面想着挺好用的就没还。 昨天她好像把战北霄气的不轻,也不知道她小气起来会不会不念旧情,直接让她赔偿然后撵她出去。 凤倾华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待会真的被撵走了,回去她就把那床罩全给烧了,然后把往殿内那个地道里面投个毒气,直接弄死他。 “这么久都还没有人来,曦岚公主,你的东西,有没有用啊,怕不是你刚刚塞过去的,是银票吧?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追云楼是不能私相授受的。”廖甜甜得意地看着凤倾华。 “说不定啊,那位姑娘去告诉了上面的人,然后七王爷得知是她在这里,直接派人来将她架出去呢。” “那可真是太丢人了。” “哈哈哈哈”几人笑的得意又嚣张。 正说着,突然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转眼间,大门口就立了八名侍卫。 叶芳菲见状立即道:“还真是要将她撵出去的,还派了八个人,七王爷那得是有多厌恶啊。” “可不是,真是替她丢人。” 边上,那位姑娘去而复返,声音冷冽地道:“你们几个,打扰追云楼的秩序,毁坏物品之后推脱她人,现下追云楼已经查明,各自赔付一千两。” “什么?一千两?那屏风不是总共也才一千两吗?”叶芳菲控制不住地道:“而且,屏风毁坏跟我们没有关系,为什么我们也要赔?” “对,这不公平,跟我们无关,你们到底查清楚没有啊,可不能冤枉好人。” “就是,还说追云楼最讲公正,我看根本就是是非不分,到底是曦岚公主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我给你双倍,你再重新调查一遍。”其中一人也说道。 “住口!追云楼可不是让你们撒野的地方,你们若是不赔,我们会派人直接送你们回府上去要,到时候令尊的颜面,我们可就不敢保证了。”女子冷冽的眼神横扫一众人,立即将那些人的气焰打压了一头。 那些个刚刚还趾高气扬的少爷小姐们一个个顿时没了声息,只能气弱地道:“屏风是廖小姐撞坏的,你们让她赔就是了,跟我们没有关系的。” “做伪证便是连坐,你们若是对追云楼的规矩不服?那也只能憋着,告御状也请便,但在此之前,请赔偿。” 说是请字,可那语气,却没有丝毫的恭敬。 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小声地询问:“你们带那么多钱了吗?” “谁随身带那么多啊,一千两呢,我今日出门也就要了几十两而已,今日是廖甜甜请客,问问她有没有多的。” 廖甜甜一脸为难:“我也就带了几百两,还是我娘亲给我的私房。” 都是官家小姐,虽然身份尊贵,可体己却是不多,一千两,那可是普通宅院半年的嚼用,谁会有那么多钱。 就在一群人愁眉苦脸的时候,那女子走到凤倾华的面前,态度却是大转变,甚至带上了一抹笑意:“曦岚公主,请随我来,楼主会亲自送您上去。” “什么?凭什么她可以走,我们就得赔偿?我们明明是一起来的。”廖甜甜不甘心地道。 追云楼的姑娘道:“你们适才不是都说,曦岚公主是混进来的,跟你们没有关系吗?” 廖甜甜被噎了一下,却坚持道:“我是这么说的没错,可是她分明是跟着我们进来的,既然这样,那我们赔偿也跟她有关系,再说了,就算屏风是我推倒的,那也是因为我被她吓倒了,她也得负一大半的责。” 女子挑眉:“你为何会被吓倒,分明就是你胆子小,却要迁怒她人,廖侍郎就是这么教你的?简直是没有家教。” 廖甜甜被没有家教这四个字砸的双眼发黑。 她是正经的官宦之家,却被一个侍女如此侮辱,却又敢怒不敢言,只能将怒气都撒到了凤倾华身上。 “曦岚公主,你光站在那看好戏看够了没有,你还不赶紧来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廖甜甜已经走到凤倾华的身边,冲她小声道:“你还想不想找七王爷了,你赶紧解释,如果你把这件事全部揽下,我就帮你见到七王爷。” 凤倾华闻言,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廖甜甜傻的可爱,她是不是觉得所有人的智商都比她还要蠢? 就冲她刚刚作废赌约这件事,她还会信她? 不过凤倾华听到廖甜甜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笑了:“你能帮我见到七王爷?你们两个很熟?” 她怎么不知道战北霄那样眼高于顶,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性格,还能跟廖家人有什么渊源。 廖甜甜心道这曦岚公主果然痴恋七王爷,顿觉有望,故意双手背在身后,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道:“自然。” “你先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帮本宫,否则红口白牙,本宫凭什么信你。” 廖甜甜道:“刚刚我手中的令牌你也瞧见了?那是我伯父威远侯的,是七王爷亲自给我伯父的,我伯父最疼爱我,你说我跟七王爷熟不熟?” 凤倾华噗嗤笑了一声。 就连追云楼的那些个侍卫和那两个侍女都冲着廖甜甜飞过去一个不屑的眼神。 廖甜甜何曾被这么贬低过,顿觉委屈,立即道:“我伯父跟七王爷可是生死之交,一起上过战场的!七王爷就算不给皇上面子,也一定会给我伯父面子,只要你把罪名立下,我就让我伯父过来,到时候七王爷自然会出面,你不是就见到了?” 凤倾华摸了摸下巴,细想着,也觉得廖甜甜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还真有那么一丁点联系。 她也清楚,战北霄对于自己的部下都比较爱众,否则也不会收留这些不能再上战场的残兵到追云楼。 若是廖甜甜说的是真的,那今天这件事,还真的损伤不了廖甜甜什么,只要威远侯一来,廖甜甜这些人还真的可能没什么事情。 凤倾华就有些不开心了,这些有背景的人,真的是让人讨厌。 这么想着,凤倾华就更不想让廖甜甜等人好过了,直接道:“既然你伯父那么厉害,就让他过来帮你们交赔偿金吧。” 说完,凤倾华袍袖一挥,对着角落的婢女道:“莲心,我们走。” 两位婢女冲凤倾华略一福身,目送她离去。 若是廖甜甜等人追出来,便能够看见,凤倾华并不是离开,而是由三楼的楼主亲自引到了那只有七王爷才能够乘坐的木梯之中,朝着顶部而去。 见凤倾华竟然这么离开,廖甜甜脸上的表情青红交错,难看的紧。 第255章 对吼 “甜甜,怎么办啊,咱们身上的钱不够,他们说了,若是凑不出来就要上我们家门去,那丢脸可就丢到全京城了,我一定会被我爹给打死的。” “是啊甜甜,事情是你惹出来的,曦岚公主是你带进来的,屏风也是你推倒的,跟我们可没有关系。” “一千两银子,就算是上了我家的门我家也给不出来,前天夜里我还偷听我娘亲跟身边的嬷嬷说下个月要卖掉几个丫鬟,否则每月的开销都不够付的。” 几个少男少女面色忧愁,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甚至有几个都开始说话挤兑廖甜甜,暗中都是怪罪她的话。 廖甜甜站在那里,也是一阵手足无措。 要不说女子比男子早熟呢,叶芳菲此刻心中也焦急,更是恨廖甜甜这个惹祸精,可是她却是笑着将廖甜甜拉着她的手,小意柔情地安慰她:“甜甜你也别太生气了,曦岚公主就算是个公主,也不过就算一个花痴,犯不上跟她计较。” “你也是在怪我吗?难道你们一开始不是也担心曦岚公主会分手一个妃位,所以才会跟我一起打压她的吗?”廖甜甜直接甩开叶芳菲的手恨声道。 叶芳菲面上却是半点不气,握住她的手道:“我的甜甜啊,你平时那么聪明,怎么在这个时候犯糊涂呢。” “什么?” “你看看,咱们这里,九个人,那就是九千两,一人一千两,谁能拿的出来,就算是拿出来了,传出去,成了什么样子,但凡是有一个人的事情被传出去,其他人难道不会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事,若是今天的事情被人知道了,你我的前途可如何是好,下月,可就是选秀了。”叶芳菲抑扬顿挫地说着,却是句句都说道了廖甜甜的心坎上,让她开始惊慌。 原本廖甜甜是打算花一千两走人的,至于其他人,她不打算管,毕竟刚刚那些人可都是把错都推到她一个人身上的。 可是这会,却是有些犹豫起来。 她可是要当太子妃的,未来是要当皇后的,怎么能有污点。 可是,帮她们掏九千两? 这笔钱别说她,整个廖家都拿不出来。 叶芳菲见她沉思,笑着点了点她的脑门:“甜甜啊,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刚刚不是才说,威远侯跟七王爷是生死之交么,既然都是这过命的交情了,这区区几千两银子,不是说算了就算了?” “可是,被我伯父知道,他会生气的,我伯父虽然疼我,但是脾气不好。”廖甜甜低声道。 她刚刚其实就是忽悠凤倾华的,压根不敢让他伯父知道她来追云楼闯了祸事。 虽然她一直听说伯父跟七王爷有过命的交情,可是她从未见过伯父去七王府,而七王爷,更是从未登过威远侯府的大门。 叶芳菲见她打算退缩,立即道:“甜甜,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担心你伯父生气,你不想想,若是今日之事别宣扬出去,那你能不能有选秀的资格都难说,前途跟挨骂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你说呢?” 廖甜甜听她这么一分析,茅塞顿开。 是啊,若是伯父来了,她最多就是被伯父骂一顿,生几日的气,总比断送了前途来得重要。 打定主意,廖甜甜点头:“好,我这就让我伯父过来。” 说着,廖甜甜转身,硬气地对着那两名侍女道:“我们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钱,我伯父是威远侯,是你们主子的战友,帮我去威远侯传个话,就说我在此地。” 两名侍女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道:“那廖小姐稍等。” 屋内的少男少女们一听,齐齐松了一口气,又开始夸赞起廖甜甜。 而另一边,凤倾华站在木梯里面,一路直接上到了顶层,随后带着莲心走了出去。 “公主,您小心,万一有圈套怎么办?”莲心担心地道。 自从进了追云楼,她就特别不安,尤其听说这是七王爷的地方。 七王爷对公主那么无情,进到他的地盘,万一吃了亏怎么办? 凤倾华见她是真的担心自己,冲着她笑了笑:“莲心,你就在外面等我,万一我有什么事情,你就进来救我。” 这话本就是安慰莲心,谁知莲心却是面色肃穆,郑重点头:“公主,您放心,莲心就守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凤倾华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迈步走了进去,就如同进自己的家一样,格外的熟稔。 凤倾华进到里面,在看见坐在里面的男子之后,脸上的表情陡然冷了下来。 踩在绒毯上的脚完全是用上了狠劲,仿佛是当成对面的男人在踩。 战北霄原本已经焦急的等了一会,手上拿着用来装模作样的书迟迟都未翻页,在听到动静之后立即正襟危坐,一副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的模样。 凤倾华直接走到战北霄的面前,扫了一眼没有瞧见大皇子,于是双手直接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引的桌面上的茶水都溢了些许出来。 战北霄眉头微蹙:“大胆!” 一见面火气这么大,明明应该是他生气才对吧。 谁知凤倾华这会压根不买战北霄的帐,冷声道:“好玩吗?明知道我急着找大皇子有事,你就把人弄来了这里,战北霄,你存心跟我作对是吧?” 战北霄挑眉:“是我跟你作对还是你不知好歹?” “当然是你跟我作对!”凤倾华抢白道。 战北霄表情错愕,只觉得这个进展很不对劲。 不该是跟自己道歉,然后求着自己把大皇子交给她吗,怎么一副兴师问罪的口气。 战北霄闷了闷道:“你知道错了吗?” 凤倾华“哈”了一声,指着自己:“我错了?战北霄,你这人怎么这么好笑了,你破坏了别人的好事,现在还问我做错了没有,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啊。” “是本王霸道?明明是你不知好歹!”战北霄也是被凤倾华气糊涂了,早忘记了平日自己的仪态,也对着凤倾华吼了一句。 凤倾华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行了,我不想跟你吵,人在哪,我带走,我没时间跟你耗。” 这一副我不想跟你计较的样子生生气到了战北霄。 本就气闷了一晚上的人,这会好不容易让人主动送上门来了,结果对方反倒一副不想计较的样子。 战北霄此刻的脸色非常难看,铁青一片,只是隔着面具,凤倾华看不见。 然而,周围的空气却是瞬间降至冰点。 凤倾华心里更是难受,明明就是他一大早坏了他的事,现在他倒一副她十恶不赦的模样。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瞪我做什么,别以为你有气势你就有理,今天我没错,你们一个个的,都来欺负我是不是?不就是有背景有靠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真刀实枪的干啊?我要是眨一下眼睛我就不叫凤倾华!” 战北霄听到这没头没尾的话有些错愕,问道:“还有谁欺负你了?” 第256章 乱用成语 凤倾华听到他这话气愤地盘腿坐到地上,双手抱胸,下巴仰的高高的:“你也知道你欺负我了?” 战北霄这会没空跟她耍嘴皮子,她总是有一堆理由把死的说成活的。 战北霄再次问道:“到底还有谁欺负你了?” “像我这种没有背景的人,连门都进不来,自然是任人踩踏了,有什么好稀奇的,有人欺负我不是很正常吗?”凤倾华噘着嘴,话里话外都酸酸的。 “谁说你没有背景了?难道本王不是你的背景?你一早拿出玉佩来不就直接上来了?”战北霄蹙眉。 凤倾华之前哪能想到那么多,而且,那龙纹玉佩万一没什么用,不是更尴尬。 凤倾华撇嘴:“你这个背景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不是你的是谁的?” “听说你跟威远侯很熟?生死之交?”凤倾华也不看战北霄,就这么自顾自地说道,其实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酸。 毕竟两个人都是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有不一样的情谊也是正常,只是一想到廖甜甜可以靠着威远侯免于受罚,凤倾华心里就不舒坦。 凤倾华这么想着,就听战北霄蹙眉道:“生死之交?谁说的?” “嗯?难道你们不是一起上过战场出生入死?”凤倾华惊呆,也不去管心中的郁闷,直接转头盯着战北霄。 男人蹙眉:“别乱用成语,是上过战场,至于出生入死,顶多就是当初他执意带兵深入敌营,不听本王劝告,之后是本王将他救回,应该用救命之恩来形容吧?” “那你给他令牌是什么意思?也没见你给我啊。”凤倾华蹙眉。 战北霄嘴角微抽:“当时就是随手一给,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至于你,这追云楼是本王的,你直接来便是,谁知道你竟然是用曦岚的面容来的。” 话说到后面还有些郁闷。 他一直在等她过来,谁能想到她却被拦在了下面,平白浪费好些时间。 凤倾华听到这话,整个人已经找不到话来说了,所以,从头到尾,都是她把事情想复杂了? 她直接来就是,还偏偏以曦岚的面容来,结果引起了一堆柠檬精的不满,被忽悠去了三楼浪费了一大半的时间,还差点赔了一千两银子? 这么一想,凤倾华简直欲哭无泪。 正想着,就听门外传来一个男声,并未走进,而是道:“主子,廖小姐让人去请威远侯过来,想要借助威远侯的面子免除几人的赔偿。” 凤倾华嘟嘴:“你看吧,九千两银子呢,说免就免了,刚刚廖小姐还让我背锅呢,说她伯父是威远侯,跟你关系可好了,可以让我见你。” 战北霄此刻也已经反应过来,为何这丫头一进来就开始跟自己生气,感情就是因为廖甜甜在那胡说八道? 这么一想,战北霄的面色也不好看起来。 “既然要去请威远侯,那便去,管教不严,是该好好管教,另外几家的,也都让人带银子过来赎人,要是没有,那就统统留在追云楼打杂。”战北霄沉声道。 “是。”随后,那人离开。 房间内突然安静了下来,跟刚才的互相对吼形成鲜明的对比。 凤倾华咬了咬唇,又挠了挠脸莫名就觉得有那么一丢丢的尴尬。 本来还以为廖甜甜等人可能这次就被放过了,没想到好像因为她刚刚的缘故,反而被更严重的迁怒了? 父母亲自来领人,又是在追云楼这样官员出入最频繁的地方,估计脸都丢光了。 “说话,刚刚不是很委屈?”战北霄坐在那里,没好气地看着坐在地上低着头像鹌鹑一样的某人。 凤倾华闻言,弱弱地抬头,瞅了战北霄一眼,又低头。 战北霄:“.” 刚刚的张牙舞爪,跟这会的可怜兮兮,尤其是刚刚那心虚的一眼,战北霄的心里被她挠的痒痒的。 “坐地上干什么?本王这里没你坐的地方?”战北霄冷声道。 凤倾华两条腿在毛毯上,滑啊滑,动啊动,最后坐到了软垫上,两只手放在桌子下面,两根只手轻轻地对着,就是不敢看战北霄。 想到自己一进门来之后的火气,凤倾华这会就心虚。 这会神志已经回来了,战北霄今天把大皇子弄来,多半是报复她昨晚说的“实话”,自己却是把没能进来,以及在廖甜甜那边的火气都撒他身上了。 然后他刚刚还帮自己出气。 这么想着,凤倾华长叹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对本王的做法不满意?” “没,不是,挺满意的。”凤倾华小声道。 “现在知道本王是谁的靠山了?” “我的。”凤倾华小声地道。 战北霄的手在凤倾华的头顶,胡乱地揉了两下,霸道地道:“你只准本王欺负,懂吗?” 凤倾华无语:“你干嘛就欺负我一个人啊,就算是薅羊毛也不能尽往一只羊身上薅啊。” 战北霄听到她这抱怨,无奈:“你个傻子。” 旁人哪配让他欺负。 “你才是傻子。”凤倾华将他的手一把打落:“大皇子在哪?把他交给我。” 战北霄闻言,仰头:“自然是在本王这里。” “那你赶紧把人交给我啊,我没多少时间了。”凤倾华道。 “交给你?你刚刚骂本王那么就,本王就这么把人交给你了,岂不是很没有面子?”战北霄说着,手指轻轻地叩着桌面。 凤倾华立即眼明心亮,跪坐起来,将茶杯里面的水倒掉,重新给战北霄续上了一杯,恭敬地端给战北霄:“王爷请喝茶,小人刚刚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请王爷大人大量不要跟小人一般计较。” 战北霄接过茶杯,作势喝了一口,随即嫌弃地道:“这就完了?” 凤倾华立即站起来走到战北霄身后,帮他捶起了肩膀:“王爷等这一早上,等累了吧,是我愚笨,没能领会到王爷的意思,让王爷久侯了。” 战北霄闻言蹙眉:“谁等你了,本王是邀请大皇子来喝茶的。” 第257章 醋意 凤倾华心中不屑,面上却是依从地道:“是是是,王爷不是故意为之,是小人多想了。” “嗯。” “所以,大皇子在哪呢?” “哎,真是烦,行吧,本王这就大皇子叫上来。”战北霄一副不耐烦的模样道。 “叫上来?”凤倾华道:“你这里可以随便让人上来的?” “下不为例吧,到时候本王把毯子换一遍便是,难不成你要下去?”战北霄满是危险地回头看向凤倾华。 凤倾华原本想要应“是”的话立即咽了下去:“怎么会,我就是怕脏了王爷的地方。” 派人下去叫了大皇子,凤倾华立即坐到了原位。 “不按摩了?” “不按了,待会大皇子上来看见我们两个太亲密不好。”凤倾华这个理由简直一百分,让战北霄无力反驳。 随后,凤倾华看着战北霄:“你怎么还不走?” “走?” “是啊,我一会要跟大皇子说话,你在旁边他还怎么敢告诉我?”凤倾华道。 战北霄咬牙:“本王这就回避!” 随即,他站了起来,回头看着凤倾华,真的是一点留恋都没有,真是没有心肝的女人。 战北霄并没有离开太远,而是去了旁边的书屋隔间,随意找了本书坐了下来,屏住气息,并不会被人发现。 很快,大皇子走了进来,向四周看了看,并未见到人,反倒是看见了曦岚公主。 “曦岚,你怎么会在这里?七王爷呢?”大皇子蹙眉道。 凤倾华连忙起身道:“皇兄,七王爷有事先下去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也是七王爷找你来的?” 凤倾华想了想,点头:“是啊。” 大皇子闻言一喜:“你跟七王爷搭上线了?他可有说会立你为妃?” 凤倾华满脸娇羞:“这倒不曾。” 大皇子宽慰她道:“没有也没什么,七王爷性子本就冷,既然他能够找你,定然是对你有几分意思的,你千万要哄好他,最好是能够让他与七王妃合离,立你为妃。” “皇兄,我不喜欢七王爷。”凤倾华低头说着,小心翼翼地看着大皇子。 大皇子蹙眉:“曦岚,你如今到底是怎么了,为何来了天陵之后一变再变?当初不是你说你喜欢的是我,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的吗?难不成你真的喜欢上了昨日在你大殿之中那人?” 凤倾华听到这里简直惊呆,原本还以为曦岚公主可能是单相思,感情这两人还是狼狈为奸的关系,他们不是亲兄妹吗? “皇兄,昨天的事情,其实,其实是假的,是我为了测试你的真心,那个人,其实就是一个普通宫女。”凤倾华仰头,眼中盛满深情:“皇兄,我心中爱慕的,一直都是你啊。” 大皇子闻言却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曦岚,你千万不要乱来,皇兄答应你,等到事成之后,皇兄给你换一个身份,你会是我的皇后,但是现在,你必须在天陵,借机挑起太子跟七王爷的内斗,知道吗?” 凤倾华道:“皇兄,非要用这样的方法吗?” “我知道你不愿意嫁人,皇兄又如何舍得,只是,若是天陵不倒,咱们北魏又要如何崛起?你难道想到回到北魏去,看母后的脸色?你的母妃可是对你半点母女之情都没有,到时候随便把你指给一名武官,你我之事就更不可能了。”大皇子苦口婆心地道。 凤倾华叹了口气到:“皇兄,你说,为何我的母妃会那样对我?难道是我做的不好吗?” 大皇子无奈道:“怪只怪你这张脸吧,你这张脸越来越像甄妃娘娘从前的时候,她一看见你就触景伤情吧,自从她毁容之后,本皇子也很少见到他。” 毁容? 凤倾华听到了一个重点的信息。 挂不得曦岚说从来没有看到过跟自己长得一样的脸,原来甄妃在生曦岚之前就已经毁容。 终于得到这个有用的讯息,凤倾华特别的激动。 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大皇子越来越近的动作。 突然,凤倾华的手被人握住,她下意识想要挣脱,却没能挣脱开,只能假笑道:“皇兄,你这是做什么?” “曦岚,皇兄的心里一直有你,这段时间没能进宫见你,让我现在好好的看看你。”大皇子的眸光中满是热意,说着,握着凤倾华的手就要凑上来。 凤倾华赶紧道:“皇兄,这是在外面,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 “放心,我上来的时候看过,再加上莲心守在外面,如果有人进来,她会提醒我们,曦岚,让皇兄好好的看看你。”大皇子说着,一把扯开了凤倾华的面纱。 就听得砰砰砰几声,一声重物倒地的声响,惊住了二人。 第258章 本王的皇后 凤倾华趁机挣脱开大皇子跳到一旁,透过细纱看清了那边的情况。 只见五个书架就这么一个接着一个地相撞,砸倒了最前面的书架。 “可是有人?”大皇子表情惊慌,担心刚刚说的话被人听了去,连忙就要上前查看,被凤倾华拦住。 “别去。”凤倾华道。 “为何?若是有人躲在这里,不杀了他,你我的事情就要瞒不住了。”大皇子焦急地道。 “那边没有人,若是有人藏在那里,会故意将书架推到吸引我们注意吗?” “可是” “多半是书架自己倒了,这动静那么大,很快就会有人上来,若是上来被人看见你在那边,怀疑是你对七王爷不满故意推到书架泄愤,到时候连同我都会被他不喜,难道皇兄想要看到这样的局面?” 大皇子自然不想,可是迟疑的眼神还是不断地扫动着。 “皇兄,你去外面叫人,我留在这里,先把关系推脱最为重要,你放心,若是真有人躲在那里,等他出来的时候,我一定悄无声息的弄死他。”凤倾华对着大皇子耳语道。 大皇子这才放下心来,走了出去,到了楼下去叫人。 凤倾华则是朝着书架走去,一直走到最后一排,就瞧见战北霄背靠着墙,表情冷冽地瞪着凤倾华,活像一个,捉住了自己妻子跟人媾和的丈夫,眼眸里面隐隐有怒火在燃烧。 凤倾华摸了摸脸颊,背着手凑近他,盯着他的眼睛道:“你干嘛突然发那么大的火啊,又没什么,他只是把我当成” “他哪只手碰的你?”战北霄冷怒道。 “哈?” “看来是两只手都碰了,本王这就去亲自废了他的手!”战北霄说着袍袖一甩,转身就走。 此刻的战北霄,怒气勃发,让人心头胆寒。 凤倾华冲上去,一把拽住战北霄:“不行,你不能去?” “你为他求情?”战北霄扭头看她,目光阴测测的。 战北霄已经气的没了理智,适才那一掌,就应该直接拍在那人身上! “战北霄,你冷静一下,他只是把我当成了曦岚啊,不是故意轻薄我。” “本王只管这双眼睛看到的!” 凤倾华吓的双手紧紧抱住战北霄的手臂:“不行,你不准去,你去了不就证明你刚刚什么都听到了吗,那不是打草惊蛇了。” 凤倾华可不想功亏一篑,赶紧控制住这匹失控的狼才是要紧。 战北霄冷笑一声,凤倾华的手甩开,踏步就要往外走。 情急之下,凤倾华来不及多想,直接冲到了战北霄的面前,猛地跳起来抱住了战北霄的脖颈将人拉了下来,顺势就吻上了那因为暴怒而紧抿的唇。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书架自己倒了,不可能吧,我们这里的书架都是很稳妥的。” “在下也不知道,突然就倒了。” 大皇子跟人说话的声音传了过来。 凤倾华听到更是心尖一紧,这个蠢材,竟然还敢进来,不怕战北霄直接打死他吗! 这么想着,凤倾华却是压根不敢放松,因为在她吻战北霄的时候,这人压根没有给她一点回应。 凤倾华无法,只能越发深入,在战北霄的唇齿间攻城略地,肆意挑逗。 满脑子里面只有,千万不能让战北霄动手,一定要吸引走他的注意力。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亲了,也别矫情了,只要事情能解决,反正她也不亏。 这么想着,凤倾华一手抱着战北霄的脖颈,一手从头面按住他的头,问的忘乎所以,黯然失色,惊天动地。 凤倾华这会全身上下都带着一股狠劲,就好像是要将战北霄拆吃入腹一般。 战北霄原本的怒意,取而代之的是无比震惊,毕竟,之前她不是没有吻过她,但是像这么狂野主动,还是第一次。 战北霄吃惊过后,眼眸中都带上了一抹笑意,随后双手搂住了凤倾华的腰,开始回应。 两人压根忘记了,外面的人不但没有走,而且还进来了,此刻,就站在距离书架不远的地方,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大皇子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不过是出去了一小会,自己的皇妹就已经跟七王爷缠吻在了一起。 看样子,似乎七王爷也比较主动。 两个人吻的那叫一个如痴如醉,让他这个在一旁看的人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滚!”战北霄一挥手,几人就如同落叶一般摔了出去,随后快速地离开了这一层。 凤倾华见战北霄只是将人扫了出去,心里松了一口气,松开了环着战北霄的手。 然而,下一秒,就被男人按到了墙上,男人居高临下地道:“现在没人打扰了,我们继续,你专心点。” “不是,我”凤倾华还想说什么,然而男人已经压了下来,将她的话尽数吞了进去。 凤倾华这一撩完全是将战北霄的火气给撩了起来,将她按在墙上吻了一通之后又按在了地上一顿亲吻,随后直接抱着他滚到了雪白的绒毯上,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几个青紫的痕迹。 热热的呼吸不断地在她脸上扫动着,好半天,战北霄虚压到凤倾华的身上,一手撑在她的头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次怎么不反抗?” 凤倾华视线飘忽,看向一旁,小声嘟囔道:“是我先吻你的,再说了,我也不亏。” 这男人的吻技好像提高了不少,她真是一个优秀的老师。 听到这话,战北霄身形紧绷,瞪了凤倾华一眼,怒声道:“你为了那个人都做到这种地步了?本王怎么没有听到他身上有说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凤倾华自然不可能说实话,只是道:“怎么没有,不是让我想办法挑拨离间,让你跟太子斗得你死我活吗?” 战北霄不屑地道:“就战廷风?还能你死我活?本王要是想弄他,一根手指的力气而已。” “那你怎么没成太子,还只是个王爷。”凤倾华撇嘴小声道。 战北霄幽幽看她,挑眉道:“怎么,你不想当本王的王妃,想当本王的皇后?” 第259章 不带着本王一起 “你别乱说,我才不想,我只是好奇问问你而已,不想说就算了,你起开,我要走了。”凤倾华说着伸手就去推他。 手刚碰到战北霄的衣袍就被他抓住顺势摁到了胸口,手心下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本王只是觉得那个位置没什么意思而已,连心爱的人都守护不了,整天跟一群不喜欢的人演戏,太累了。”战北霄沉声道。 凤倾华盯着他的瞳孔,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战北霄这个人,自大,霸道,更从不屑于骗人。 “知道了,你最了不起,最真实,所以你要不要起来,这样躺着真的很难看啊。”凤倾华只觉得氛围有些奇怪,莫名就有些羞涩。 一定是刚刚那个吻太火热了,以后还是不能做这样的牺牲,万一战北霄误以为这是她的邀请,那不是误人子弟吗。 战北霄冷嘲:“刚刚恨不得黏在本王的身上不离开,你这利用完就扔一边的毛病还真不虚此名。” 凤倾华对于他的嘲讽就当没听见一样,见他不动,直接像条虫子一样从他身下爬了出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准备离开。 战北霄身子一转,直接一手撑到头部,姿态慵懒地道:“不带着本王一起?” 凤倾华疑惑看他:“我为何要带你一起?” “在大皇子眼中,你已经是本王的人,若是待会你独自离开,难保不会惹他怀疑。”战北霄分析道。 凤倾华思考了一下,觉得大皇子还真的有可能安排人在门口蹲点。 “但是先说好,只是一起离开追云楼,可不能一起进宫,还有,让里面的人都把嘴巴给我闭严实了,若是到时候到处有人穿曦岚公主跟你有一腿,我就”凤倾华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是在想用什么威胁他。 战北霄笑着道:“你就如何?” 凤倾华刚好想到一条,随口道:“你要是敢让我这个七王妃面上无光,我就让你七王爷头顶绿到发慌!” 战北霄眯眸瞪着凤倾华,后者不甘示弱地对视。 半响,战北霄无奈地挥挥手:“依你便是。” 凤倾华松了口气,低头开始找面纱,然后在一处角落找到,都已经被揉成了一团,看上去全是褶皱,这要怎么往脸上遮。 凤倾华蹲在战北霄面前,用两根手指夹着在他面前来回轻晃了一下,磨牙道:“这要让我怎么出门,盯着曦岚一张毁容的脸吗?” “赔你便是,喜欢什么样的,送你十条。”战北霄格外大方地道。 凤倾华立即打蛇随棍上:“我要那种轻弹面料的,就是看着像纱摸着像绸缎那种。” “你们女人怎么那么麻烦,纱巾就纱巾,还非要那么多花样。”战北霄不懂这些,有些不耐地道。 凤倾华不服气地道:“女为悦己者容,自己穿戴的美美的,心情也会好起来。” 战北霄闻言,试探地道:“那本王再送你十套衣物?” 凤倾华立即抱住战北霄的手臂:“王爷真好。” “送你东西便算是好?”战北霄无奈地看着吊在自己手上的小女人,真的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是自然。”凤倾华说着,一副小财迷的模样道:“那王爷还要送我什么?” “不送,想要什么,自己挣,你起开,你压住本王了。”战北霄一副嫌弃的模样道。 凤倾华皱了皱鼻子,这人真是讨厌,竟然学自己说话。 不过凤倾华今日出门一趟,收获满满,心情很是愉快,便不打算跟他计较了。 “我们走了,威远侯找你你不在怎么办?”凤倾华突然想起来,这还有一出戏呢。 战北霄偏头,无语地看向凤倾华:“他来,本王就一定要见?他有那么大面子?” “啊?那他来了怎么办?” “来了就来了,来了也必须照价赔偿,这是规矩。”战北霄倨傲地道,这世上,还没有人敢破了他的规矩。 想到这里,战北霄微顿,看了凤倾华一眼,轻哼了一声。 凤倾华听他这一声,只觉得莫名其妙,只当他是傲娇病又犯了,然而心里却是因为好奇有些心痒痒。 “王爷,要不,咱们待会再走?”凤倾华想要看看热闹。 战北霄冷眼看她:“说要走的是你,说不走的也是你,你这女人怎么那么善变的?不行,必须走,马上就走。” 说着,作势就要拉她出门往木梯的方向。 凤倾华想要扯住什么东西反之战北霄的步伐,然而四周除了一张桌子空无一物。 凤倾华立即抱住了战北霄的手臂:“王爷,王爷,这都出都出来了,咱们就多呆一会吧,那个廖甜甜刚刚把我给欺负了,我要看着她被欺负了才行,还有其他人,她们还嘲笑我了。” “她们嘲笑的又不是你。”战北霄不为所动。 “可是现在就是曦岚公主啊,要是我一直在宫里带着,肯定就碰不上了,这件事说起来还是怪你,是你害我平白就被欺负了的。”凤倾华又开始胡搅蛮缠。 战北霄扯了扯自己的胳膊,被凤倾华抱的紧紧的,根本就挣脱不开。 战北霄没好气地道:“你怎么那么粘人啊。” 凤倾华晃着他的手臂:“好啦,看看啦,就看一小会,反正又不耽误什么事情,我这还没吃饭呢,顺便咱们吃完饭再走啦。” 凤倾华真是的学曦岚公主上了瘾,连带着她的嗲音都学了个九成。 “别用那种语气跟本王说话,正常点,不要撒娇。”战北霄瞪她。 凤倾华发现战北霄似乎是很受不了这种嗲音,故意道:“谁撒娇啦,人家就是正常说话啦,王爷,好了啦。” “行行行,吃饭就吃饭,是不是还得在他们隔壁吃?”战北霄一副本王还能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的眼神看着她。 凤倾华立即笑道:“王爷英明!” 命令传达下去之后,二人就直接坐木梯到了三楼,而后进了隔壁的包间。 凤倾华在包间里面游走了一圈,评价道:“三楼的包间都差不多的样子呢,装饰也太少了点。” 战北霄扬眉看她:“弄那么多东西做什么?” “当然是拿来卖啊,多弄一些容易碎的,而且一碰就容易掉的东西,这样你这边的收益不是又番了几番?” 战北霄闻言,白了她一眼:“无聊。” 这话,分明就是在讽刺他,拿那张屏风说事。 战北霄坐下之后就开始煮茶,凤倾华则是在与隔壁相连的墙壁旁边听着,却发现自己竟然一个字都听不到。 要不是知道她们人还没走,她都以为隔壁已经空了。 “你这有什么机关吗?就是能听到隔壁说话的。”凤倾华扭头问道。 “自己找。”战北霄头也不抬。 还真有。 于是凤倾华就开始在墙壁上仔细的摸索,随后在一旁的烛台旁发现了异常,将烛台轻轻一转。 就见面前的墙壁突然往上升起,而后,不光对面的说话声格外的清晰,就连对面的人影都能够看见。 仿佛隔着一层纱一般,对面的动态看的简直不要太清楚。 第260章 容易智商低下 凤倾华立即快速地藏到了屏风后面,背后传来男人一声嗤笑,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多傻。 凤倾华扭头小声问道:“她们好像看不见我们,那能够听到我们说话吗?” “听不见。” 凤倾华正想问这个是什么原理,就听那边的门被打开,刚才的两位侍女再度出现,跟在她们身后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龙行虎步,长的虎背熊腰,跟娇小的廖甜甜真是一点都不像。 “伯父,您来了。”廖甜甜瞧见自己的伯父来了,表情格外的欢喜,立即就上前抱住了男人的手臂,还没来得及撒娇,就被男人甩到了地上。 这让原本也跟着欢喜起来的几个少男少女都缩了缩脖子,齐齐噤声。 廖甜甜从地上爬起来时还有些发懵:“伯父,您为何摔我?” “为何?本侯给你令牌是让你来吃饭的,不是让你来给我惹事的!你惹谁不好,竟然敢招惹七王爷,你头上是有几个脑袋?” “招惹七王爷?我没有啊,我明明,我明明只是想要给那个曦岚公主一点教训而已。”廖甜甜满脸委屈。 一旁的侍女道:“廖小姐得罪了我们追云楼的客人,这是其一,其二,毁坏追云楼的公物,却拒不赔偿并且还攀咬她人,其三,廖小姐口口声声说主子与威远侯是生死之交,奴婢是不知道这话是廖小姐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威远侯您教的。” 面对威远侯,两位侍女的态度冷冷淡淡,没有丝毫逢迎之色。 威远侯原先只当是廖甜甜人小得罪人,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敢在追云楼如此行事,甚至大放厥词。 偏偏,廖甜甜大声道:“我说错什么了!我伯父就是跟七王爷关系好,至于你们的东西,七王爷会让我伯父赔吗,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我.” 廖甜甜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一巴掌扇飞,直接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在场众人怎么都想不到,廖甜甜口中那个无比宠爱她的伯父,会突然动手打她。 所以,以前廖甜甜说的话,都是骗她们的吧? 威远侯的表情变得格外难看,盯着地上的廖甜甜恨不得直接掐死她。 然而,他转头的时候,却是对着两位侍女行礼赔罪:“侄女无状,让两位见笑,赔偿本侯会亲自去结算,至于她口中所言,还请两位转告七王爷,是本侯管教无方,今后不会再有此类谣言,至于这块令牌,本侯自问不配再踏入追云楼,烦请转交七王爷。” 说完,他直接上前,一把捞起廖甜甜抗在肩上走人。 其余人见状,纷纷道:“侍女姐姐,我这就让我娘亲拿钱来赔偿,烦请您托人去个信。” “姐姐,我们愿意赔偿,一定分文不少。” “是啊姐姐,廖小姐说的那些话我们都不知道,谁知道她竟然会那样造谣,您放心,我们是不会相信的。” 凤倾华耐着性子看了一会,无聊地道:“真没有意思,咱们回吧。” 战北霄挑眉看她:“这就没意思了?你想要什么意思?” “哎,你不懂,就跟看话本子一样,应该要高潮迭起,情节波澜起伏才好看,这太平淡了。” “那你以为要发生什么?”战北霄递给她一杯茶,这才给自己倒上一杯。 凤倾华想了想道:“应该是一进门,先来个伯侄情深,威远侯各种心疼廖甜甜,觉得她受了委屈,要找人算账,然后廖甜甜就指出是我害她撞倒屏风,然后威远侯就发话要搜整个追云楼,一定要把我找出来给他侄女出气,然后我就出现了,他们对我各种打压,放狠话,最后被我秒杀,然后威远侯不服气,放话说你是他的生死之交,整个追云楼都是你的,还说今天我别想走出这扇门,之后你就出现了,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各种诋毁我,之后,你直接霸气地将他们搞定,带着我潇洒离场,留下他们一众人目瞪口呆,如何?这个情节是不是很霸气,很威武,而且画面感特别的强?比这一面倒的剧情好看多了。” 战北霄简直嘴角微抽:“凤倾华,你以后少看些话本子,没什么营养,容易智商低下。” “为什么?我觉得这样的可读性特别的高。” “但是你忘记了一点。”战北霄平静地道。 “这里是追云楼,任何的意外都不可能在这里发生,进了这里,是龙,得给本王盘着,是虎,也得给本王卧着,还想叫嚣?只怕他们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战北霄冷嗤道。 凤倾华这才想起来,这追云楼,可不单单是个酒楼,这里面,可是有江湖山排名第一的杀手阁,血影楼的。 只怕谁想不长眼找点事,直接就被悄无声息地处理掉了。 刚刚她想的那些剧情,还真的是显得有些沙雕。 “行吧,咱们回吧。”凤倾华道。 两人照例从木梯上下来,到了半路这才想起来:“我那个宫女呢?她在那?我觉得她挺好用的,乖巧听话又聪明。” “你喜欢?” “还行吧,很久没有这么顺手的人了,不像丞相府给我配那个,全是心眼。”凤倾华撇撇嘴。 “既然喜欢,那过几日就带回府里来。” 凤倾华听着战北霄这语气,就好像是带只阿猫阿狗一样的态度,忍不住蹙眉道:“那哪行,她是曦岚的人,更是北魏的人,哪能随便就跟我了,算了,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等到了楼下,凤倾华跟战北霄一同出了门,只是男人是上了七王府的马车,而她则是直接上了原先来的那辆。 凤倾华上马车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四周,果不其然,在一处隐秘的巷口瞧见了大皇子的身影。 “公主,您没事吧?”莲心在一旁担忧地道。 “本宫能有什么事?”凤倾华随意地坐在马车上道。 莲心迟疑了一会道 :“适才,大皇子走的时候,吩咐奴婢,一定要看好您,如果看见您与外男在一处,要奴婢记下那人样貌,然后通知他。” 凤倾华挑眉,这大皇子,疑心病真重,竟然还在怀疑她。 “那你为何要与本宫说?”凤倾华双眼紧盯着莲心。 莲心恭敬地道:“在莲心心中,公主才是主子。” 凤倾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很忠心。” 可惜,不是她的人。 莲心道:“公主,后日,您该去神医那里治脸了。” 凤倾华闻言,表情微变,盯着莲心的脸,许久没有发出声音,半响,才轻轻地嗯了一声,这个小宫女,比她想象中,还要聪明。 第261章 蹊跷 凤倾华并没有询问莲心什么,对于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不选择拆穿,这一点让她有些费解,可是见她完全没有要捅破的意思,自己也就当做无事发生。 回到落霞宮,莲心帮凤倾华换好了衣物之后便退出了大殿,另外一名宫人原本想要近身伺候,也被莲心劝下。 “公主,要用膳吗?”莲心隔着大殿问道。 “你随意去备些吧。”凤倾华道。 “这个宫女倒是有些意思。”凤倾华身后,战北霄的声音随即响起。 凤倾华扭头蹙眉看他:“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快吗?”战北霄挑眉,走到凤倾华身边坐下:“本王到的时候,你正在换衣物。” 凤倾华白了他一眼:“那你就不知道回避?” “回避什么,你不过就是换了外衣,本王又不是没见过。” 凤倾华捏了捏眉心,不想跟他争论,开口道:“那个小宫女,知道我是假的公主。” “你原本装的也不像,被发现,不是正常?”战北霄不以为意。 凤倾华错愕:“我哪里不像?” 她分明就是按照曦岚公主的神态语言还有动作来的。 “曦岚公主为人骄纵,在加上她怕鬼的事情在宫中都不算是秘密,又何况是她的近身婢女。” “那你呢,你也能看出我不是她?” 战北霄勾唇:“你?本王化成灰都认得。” 凤倾华撇嘴:“反正我也不是一直要装,明日我就换回来了。” “你就不想知道,你那个三妹如今如何了?”战北霄问道。 “她如何?她不是好端端地在太医院里?” “好端端?南宫极已经派了几波人想要弄死她,若非本王的人机敏,只怕这会你过去正好能够瞧见她咽气。”战北霄冷嘲道,却不是冲凤倾华,而是冲南宫极那只伸得过长的手。 “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这么狠,这个南宫极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凤倾华摸着下巴想到:“我见他对大女儿也没有什么爱护,那为何当初会想到要让我来顶替南宫月落来替嫁呢?难道你就有那么可怕,生怕老二惨死在你手上?” 战北霄沉声:“这也是本王想不通的一点,说他爱护南宫月落吧,又对战廷风的退婚视而不见,说他不爱吧,又找你替嫁,这老家伙的心思还真够难猜的。” “听说南宫月落是他从外面带回来的,那会不会,这个人的身上也有什么秘密?”凤倾华蹙眉:“我在丞相府待过半年,曾经加过几次南宫月落,长相虽然不算出众,但是才情却是比南宫月离强上许多,并且也经常被府中人欺辱,南宫极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南宫月落如今在何处?”战北霄问道。 凤倾华摇头:“不知道,早在婚事定下之后我便没有再见过她,南宫极也不曾说过。” 说到这里,凤倾华突然反应过来,看向战北霄:“你的意思是,南宫月落有问题?可能跟那个鲜卑族有关?” “这样,才能解释出,为何,她的身世成迷,明明是不受宠的人,却能让南宫极这样胆小怕事谨小慎微的人为其替嫁,恐怕就算战廷风不退婚,南宫极也会将她藏起来。” “当年,皇后赐婚战廷风与南宫月落本就让人觉得奇怪,这里面,少不了是南宫极的手笔。” 明明一共三个女儿,大女儿与战廷风年纪最为相仿,南宫极却是独独为二女儿求赐婚,之前看皇后的反应,想来也不喜欢南宫月落跟战廷风的这门婚事,只能是南宫极用了什么事情威胁或者是与她交换。 凤倾华很快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他不过就是为了借由这桩婚事让南宫月落能够在丞相府好过一点?毕竟,就算人人都不待见她,却又碍于她太子妃的身份,不敢对她下死手?” “不错。” “那眼下也得找到南宫月落,才能证明这些猜测。”凤倾华沉思道:“南宫极的别庄那边,你可有什么线索?” “你说的,是留在南宫极别庄中的那些鲜卑族人?” 第262章 这个小骗子 “是啊,你不是说你找人盯着的?不会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吧?”凤倾华蹙眉,一副你到底靠不靠谱的模样。 战北霄被她这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气笑,伸手就点了下她的鼻尖:“看你使唤本王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本王的主子,当了两天假公主,礼节没学会,公主架子倒是端的稳稳的。” 男人指尖微凉,在夏日这样的炎热中划过一抹清凉,犹如雪花落到鼻尖化开,微痒。 凤倾华摸了摸鼻子,哼声道:“我这才不是端架子。” “那是什么,把你男人当下人使?”战北霄瞥了她一眼。 “难道不是某人自告奋勇的说派人盯着,让我耐心等着的?” “某人是谁?” “某人是你!” “你是谁?” “战北霄!你这是跟我玩文字游戏是吧?”凤倾华气道:“好,你不说就算了,我自己去盯着!” 凤倾华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刚从椅子上起来就被战北霄伸手轻轻一拽扯到了腿上,双手将她环在怀里,扣住头按在怀里。 男人胸膛震震,带着笑声的话语自她头顶响起:“这么开不得玩笑?就跟只小豹子一样。” 凤倾华随后就在男人胸膛捶了一拳:“你笑个屁!有什么好笑的。” 看不到男人的表情,可那震动的胸膛却是越发的欢快,偶尔露出几缕细碎的闷笑声。 凤倾华想要抬头,头顶却被男人的下巴顶住,她越发的气恼,伸手就去掐战北霄的手臂,暴躁地道:“不准笑了!有什么好笑的!战北霄,你人设崩了!” 凤倾华想要给他点警告,然而她的手指掐在男人的肌肉绷紧的手臂上就跟掐着一截木头一样,没有一点威慑性。 凤倾华气得想打人。 “你松开我,信不信我毒哑你!” “你也只有威胁本王的本事了。”战北霄冷哼道,低头盯着凤倾华的眼睛:“遇事不要急躁,你专心等着做那渔翁便是。” 凤倾华闻言,也不闹腾了,见他说的认真,忍不住问道:“我是渔翁,那你呢?是鹬还是蚌?” 战北霄低头就在凤倾华的唇上轻啄了下:“傻子,本王不是鹬,也不是蚌,是你的夫君。” 眉间含笑,满目温情。 凤倾华偏头,白净的小脸慢慢红了,伸手悻悻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嘟囔道:“你能不能正经点。” 战北霄眸光藏着宠溺,松开凤倾华:“不是要用膳?用完就早些午睡,晚上有宮宴。” 凤倾华蹙眉:“为何有宮宴?” “宫里开宴会不是很正常,随便找个由头便是。” “那之前为何我都没来参加过几次?”凤倾华蹙眉。 “因为本王不喜欢。”他不喜这种场合,自然也就不会带她去。 凤倾华点点头,哦了一声。 “你喜欢?”战北霄挑眉。 “宫里的膳食还挺好吃的。”凤倾华中肯地道。 “本王委屈你了不成?王府的厨子不好吃?” 凤倾华撇嘴,开始一一细数:“还好意思说呢,我嫁进来第一天就没吃饱,第二天进宫就碰到案件,当天你就惩罚我不准吃饭,第三天跟一起用了午膳你还嫌弃我吃的多,第四” 凤倾华正凭借着自己绝佳的记忆力回想着自从进入七王府之后的悲惨遭遇,突然就被战北霄堵住了话头,用的自然是嘴。 等她好不容易满脸通红的挣脱开,怒瞪着战北霄就要发飙,却又被男人抬手捂住了眼睛。 “好了,本王知道你护食,以后想吃什么都给你买。” 凤倾华扯开战北霄的手,没好气地道:“别把我当成小女孩哄,我不吃这套”才怪。 “嗯,你不是小女孩,是个傲娇的小公主。” “你才傲娇,高冷面瘫,请继续保持你的高冷人设,那样比较帅。” “你喜欢这样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懒得跟你说,我要用膳了。” 恰巧,门外的莲心敲了敲门:“公主,奴婢将膳食领来了。” 凤倾华伸手推开男人,从他身上下来:“你赶紧避开,别被人看见。” 战北霄挑眉:“本王也尚未用膳。” “想吃回你王府去啊,再说了,你在皇宫里不是有一处宫殿吗?这是你家,还缺你一餐饭?”凤倾华絮絮叨叨地说着,直接将人往内室推。 战北霄摇头无奈地瞥着催促自己的小女人,明明就护食,还不承认。 “进来吧。” 莲心提着食盒进来,将膳食铺开摆放好,正欲退下,就听凤倾华道:“这膳食,是你亲自去取的?” 莲心点头:“是的,御膳房那边按照公主以往的喜好准备好,奴婢去取回来的。” 凤倾华挑眉扫了一眼,慢悠悠地道:“这膳食有毒。” 莲心闻言,面色惨白,立即跪下:“公主,不是奴婢,奴婢不曾下毒啊。” “没说是你,起来吧。”凤倾华扫了一眼道:“你不要打草惊蛇,再去御膳房端一份来,挑几个素色些的,旁人问起就说是本公主想尝个鲜。” “是。”莲心站了起来,看着那一桌膳食:“公主,那这一桌菜。” “本宫自会处理,你去吧。”凤倾华面容沉静地道。 等到莲心退了出去,凤倾华立即坐下拿起筷子开吃。 没看见的时候不觉得饿,这会一看见满桌子的菜,肚子立马就开始咕咕叫唤了起来。 凤倾华一顿风卷残云,那些精致的摆盘很快就被她辣手摧花。 战北霄原本打算离开,可听到凤倾华说酒菜有毒,担忧是宫中谁不长眼要害她,等宫人走后便走了出来,便瞧见了她这生猛的一幕。 “你不是说饭菜被人下了毒?”那大快朵颐的模样,哪像害怕是有毒的模样。 战北霄捏了捏眉心,这个小骗子。 凤倾华白了他一眼:“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想让你吃上一顿饱饭?” “为了本王?” “是啊,我要是再传一份膳食,定然会引人怀疑,不拿下毒做借口,怎么让人给你送膳食过来?” 第263章 喂食 “不是你让本王自己回去吃?”战北霄挑眉,说着已经到了她身边,掀了衣袍坐到他身边。 凤倾华腮帮子鼓鼓的,好不容易咽下去,囫囵地道:“不想吃?那你回去吧,反正我也能够吃得下。”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你一个姑娘家,哪来的那么大食量?以前都吃不饱饭的吗?” 凤倾华点点头。 战北霄顿时心疼,看着她瘦胳膊瘦腿的,自动就代入为她从小的生活不太好,所以看见吃食才会这般的过激。 “你吃慢一点,对胃不好。” “习惯了,速度慢的话,不等吃第二碗饭菜就都没了。”凤倾华随口道。 “跟你抢食的很多?” “多啊,为了一块肉能打一整天。”凤倾华说着,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真是太惨了。” 怪不得她这么喜欢吃肉,原来是原先没得吃。 “那你多吃点。”战北霄也不约束她了,就这么坐在一旁看她吃。 宫中的膳食本就精细,量少,就平平地铺着一层,被凤倾华几筷子就夹完了一盘。 用膳的动作虽然豪迈,却又不显得无礼,反倒是看的人食欲也跟着上来。 凤倾华吃到也反应过来,自己这么吃着别人看着,似乎是不太好意思,问道:“没有碟子,你要不将就先吃两口菜?” 说着将一旁的公筷递给他,然而战北霄没接,只是瞟了她一眼。 那意思似乎是在说,现在才想起我,晚了。 那眼神,真是要多傲娇有多傲娇。 凤倾华想想也是,自己都吃了一半了,看的人得多难受啊,换了她,早就掀桌了。 于是拿起公筷,夹起了一块鸡丁,一只手捧着,递到战北霄唇边,笑眯眯地道:“乖宝宝,姐姐来喂你吃,张嘴,啊。” 战北霄那双深眸看了凤倾华一样,凤倾华吓的险些将筷子上的肉抖掉。 “好了,不开玩笑了,你今天也未用膳吧?先吃点垫一垫,老喝茶水也不太好。” 战北霄原本按在双膝上的双手微微用力,手指蜷曲,面上却是无甚波动,轻轻嗯了一声,有些简单地,缓慢地张开了口,将那块比花生米大不了多少的鸡丁咬下。 在唇齿间胡乱地咀嚼了两下便咽了下去,耳根处的红蔓延至脖颈,连带着全身都热了起来。 “味道还可以吧?来,再尝尝这个莲藕。”凤倾华说着,夹起一块莲藕,却见男人飞快地站了起来,快步走进了内室。 凤倾华疑惑不已,难道是真的不饿? 凤倾华顺势将藕片塞进了嘴里,注意到用的是公筷,放到了一边,继续用自己原先的筷子吃了起来。 眼看时间差不多,战北霄过了一会从内室搬出了一套茶具,开始烹茶。 凤倾华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一边提着个鸡腿,一边欣赏着男人行云流水的动作。 挽袖姿态缥缈欲仙,握柄端杯时潇洒自信,洗茶烫杯别有一番风流。 凤倾华都感觉自己握着鸡腿这样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对方的动作实在是有些不雅。 三两下将鸡腿吃完擦了擦手,这才坐了过去,双手交叠支着下巴盯着战北霄,开口道:“战北霄,我现在真的相信,你曾经是京城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了。” 光是这身风华绝代,都得令无数女子仰望,更别说,他立下的赫赫战功,他的才情,还有传言中比战廷风还俊美的面容。 战北霄却是蹙眉:“本王才不要这样的名号。” “为何?男人不都是喜欢被女人追捧,被无数女人视为英雄的吗?”凤倾华疑惑,这个可不是说假的,就连她那几位师兄弟,一个个可都骚包的不行。 “太过呱噪。” “那是你太闷了。”凤倾华撇嘴道。 战北霄眼敛低垂,不再说话,专心烹茶。 凤倾华的鼻子吸了吸,好奇地道:“这茶怎么不是你平常泡的那个?” “这茶帮助消化。” “哦。” 茶泡好之后,凤倾华主动就去端了一杯,结果茶杯太过烫手,一下子打翻在了桌面,茶水溅到凤倾华手背,烫的她一下子缩了回去。 这一下,把凤倾华的眼泪都给逼了出来。 战北霄连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到脸盆架子上,舀了清水进盆里,将她的手放进去,这才训斥道:“你这毛毛躁躁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 凤倾华瘪嘴:“我怎么知道会那么烫的,平时不也是这样端的吗?” “平时的茶水本王都已经运力帮你降过温度,不然你以为你能端过去就喝上?”战北霄简直气的不行,盯着她手背上已经渐渐起来的水泡,眸色阴沉,带着几分懊恼。 凤倾华低头,声音弱弱:“我错了。” 人家好心给她煮茶消食,被这么浪费了,心情肯定会不好,凤倾华这会也有些内疚,这会也不犟了,安安分分地任由战北霄责骂。 若是战北霄知晓她此刻内心所想,说不定要直接往凤倾华的后脑拍一巴掌,把她的智商跟情商匀一匀。 泡了一会之后又泡了一遍,手都被水冻的有些发白,凤倾华小心地瞥了战北霄一眼,小声地嘀咕道:“这水不香。” “这会没空给你弄梅雪水。”战北霄没好气,都烫出水泡了还有空去关心是用什么水,他怎么不知道她这么讲究。 “哦。”凤倾华乖巧应道。 战北霄拿了布巾给她把手擦干,避开伤口,又拉着她往内室走,取出药箱,拿出银针,开始给她戳水泡。 战北霄下针的时候迟疑了一会,这才扎下去,随即问道:“疼不疼?” 凤倾华真想翻他个大白眼,疼什么疼,流的血还少吗,这点小伤算怎么回事? 可对上男人认真的眼神,还有那抿唇的动作,凤倾华只能柔声道:“还好。” 把水挤出,又拿了药膏抹上,眼看着他还打算拿纱布,凤倾华嘴角微抽:“就几个水泡,用不着包扎吧?” “你就这双手生的还算不错,万一留疤怎么办?”战北霄沉声道。 第264章 兔子结 行吧,她的脸让他失望了。 就在凤倾华愤愤不平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用厚厚纱布包裹住的猪蹄。 凤倾华试了试,发现,裹的动弹不得,像是招财猫一样地冲战北霄晃了晃:“这是几个意思?我好像记得我就只是烫伤吧?” “裹厚一点,免得你粗手粗脚的蹭掉了。”战北霄一本正经地说道。 “蹭掉?你给我包成这样,就跟沙包一样,那我晚膳要怎么吃?用左手吗?”凤倾华哭笑不得。 战北霄偏了偏头,声音带着些别样的意味:“你就只想到吃,晚膳,本王就姑且喂你两天。” “喂我?不行不行不行。”凤倾华一只手一只蹄挥动的飞快:“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需要人喂。” 战北霄闻言,双眼定定地盯着凤倾华,语带幽怨地道:“那你适才为何要给本王喂食?难道本王就是小孩?” “那,那不是就一下吧,可是我不一样,我吃的很多的。” “嗯,本王勉为其难。” “可是” “没什么可是,就是这么定了!”战北霄严声地道。 凤倾华低下头,小声地道:“可是,夏天天气那么热,包裹那么多层的纱布,伤口不透气会恶化的,到时候可能真的就要留疤,可能还会长脓包的。” 战北霄面色一僵,背过身去,轻咳了一声,有些恼怒道:“你怎么不早说。” 凤倾华委屈巴巴:“我这还没反应过来,你就一顿给我裹成这样了,我都以为我已经严重到需要截肢了。” 战北霄道:“那,待会等药效过了再重新包一个轻便的。” 凤倾华道:“可是这也太丑了,一会宫人来送膳食瞧见,肯定会笑话我。” 战北霄黑着脸,盯着那只手看了会,默不作声地将纱布拆开,又重上了一遍药,在凤倾华的指导下就裹了一层,并且在上面打了个兔子结。 凤倾华抬着自己的手背端详了片刻,只看得战北霄不耐地道:“又有什么问题?” 凤倾华晃了晃,稀奇地道:“王爷,您竟然会打兔子结,真厉害。” “这算是什么稀奇事!本王会的东西多的是!”战北霄这会真是一点都不想跟凤倾华说话。 凤倾华识趣地撇撇嘴,不说话了,就这么坐在床沿,拨弄着手背上的两只兔子耳朵。 战北霄偏头看着她的动作,感觉自己的耳朵也跟着痒痒的,颇不自在。 好在莲心在殿外再度敲门,凤倾华起身将食盒接了进来,将桌上的盘子收到另一个食盒里,不新菜式摆放好。 “王爷,吃饭了。”凤倾华道。 战北霄踱步出来,坐在桌前,凤倾华打了个哈欠道:“你慢慢吃,我先去睡了。” 说着直接进了内室,拉下纱帘,倒头靠在枕头上就闭上了眼睛。 战北霄简单用了几口膳食便进了内室,淡粉细纱内,熟睡的少女睁开了一双乌黑的眼睛,惺忪懵懂地盯着眼前的人,微哑的嗓音格外的软腻:“我睡会,你别吵我。” 战北霄的黑眸中闪过一抹柔光,微低头,浅浅吻了下凤倾华的眉心,声音磁性好听:“睡吧。” 凤倾华一眨不眨地盯着战北霄看了好一会而,这才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战北霄转身坐在床沿,修长的大手捏了捏凤倾华软绵绵的小手,双眼凝望着她。 凤倾华甩开他的手,转过身去,嘟囔道:“快睡吧,晚上还得去吃宮宴呢。” 战北霄嘴角翘了翘,也不知是哪个字眼愉悦了他。 再次睁眼,四周还是漆黑一片,她伸手就要去撩开帘帐,半路却被旁边的人扯住:“时辰还早,再睡会。” 这一声,直接将凤倾华惊醒,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抬手就拉开了帘帐。 天光骤亮,原来只是这黑帘帐太过于遮光。 里侧,战北霄伸手遮眼,不悦地瞥她。 “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这么诧异做什么,昨日不是说好了,这床榻是本王的?”战北霄说着,抬手就将凤倾华扯到身边,遮住她的眼:“闭眼,睡。” 能睡的着才会有鬼。 凤倾华伸手扳开他的手掌:“你什么时候有午睡的习惯了?” “原先没有。” “那现在哪来的?” “是你邀请本王的。”战北霄的头埋在女子的肩窝,声音闷闷的。 “what?我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凤倾华难以置信。 她没有梦游的习惯,更不可能有说梦话的习惯。 “你让本王陪你一起睡,说晚上要一起去吃宮宴。”战北霄说的逼真,连自己都信了。 凤倾华摸了摸脑门,喃喃道:“我肯定是睡糊涂了。” 战北霄偏头,眸光中藏着宠溺,揽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沉声道:“睡醒了就不认账?” 凤倾华语塞,好半天才道:“梦话怎么能当真的。” “那本王适才答应要送你的夜明珠也就不用当真了吧。”战北霄说着,慢悠悠地准备收回手,作势就起身。 凤倾华立即伸手按住他,偏头,目光闪闪:“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的话怎么能反悔,睡觉睡觉,闭眼。” 战北霄漆黑的眼眸轻敛,唇角微勾,闭上了眼睛。 隔了一会,边上的人动来动去,很不安分,他按捺住性子:“你又怎么了?” 边上,传来凤倾华小声的声音:“那个,王爷,刚才咱们商量的夜明珠是几颗来着?” 战北霄睁开眼睛,看着凤倾华,那不动声色的样子,让凤倾华心口有些发毛,立即道:“没关系,我记不得王爷应该是记得的,我知道你不会骗我这样的弱女子的。” “财迷。”战北霄口中轻吐出两个字,眼一睁未睁,虚着眼看她。 凤倾华这会却是激动的睡不着了,两只手放在肚腹上,脑子里面开始拼命回想,刚刚睡梦的时候,到底是做了怎样的交易。 她怎么就能是这样的人呢,把一半的床榻让出去,换来夜明珠,至少是一颗,她怎么会有这么聪明的经济头脑。 第265章 主人比狗叫的凶 一直到换好象征北魏公主服饰的衣物,凤倾华脑子里面都还在不断地赞叹自己,连旁边的莲心说话都没有注意去听。 “公主,公主。”莲心无法,只得大声了些许。 “嗯?怎么了?”凤倾华回神,看着她。 “公主,咱们还是绕道走吧。”莲心小心地提醒道。 “为何?”凤倾华蹙眉,有些不解。 莲心小声地在她耳边道:“前面的那位舒妃娘娘,是姜小姐的姑姑。” 凤倾华眯着眼看了一下,前面被五六个宫人簇拥着的华服女子,这会正停留在一度繁茂的花丛,素手折枝,画面绝美。 “本宫得罪过她?”凤倾华挑眉道。 “那倒是不曾。” “既然如此,那怕什么,咱们走。”凤倾华说着,直接带着莲心直接大步向前。 她也没打算跟舒妃娘娘打招呼,直接打算越过她就离开,然而,还没走到跟前,舒妃身边的宫人就喝道:“大胆,见到舒妃娘娘竟然敢不下跪。” 凤倾华闻言,看了看自己的身后,指着自己道:“你是在同本宫说话?” “什么本宫,这皇宫之内,只有皇上的子女以及宫中的娘娘才有资格自称本宫,你不过是异国的公主,见到我国娘娘却不行礼,简直是重罪!”那宫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看向凤倾华的眼神中满是不屑。 凤倾华看向舒妃娘娘,却见对方依旧背对着她在赏花,仿佛没有听到自己的宫人教训自己一般。 她这是拿准了四下无人,自己被她的宫女教训一番之后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更是仗着皇上的宠爱,觉得自己就算是告上天听也不会受罚? 现在的宠妃,都是这么嚣张,且不带脑子的吗? 凤倾华蹙眉,看向一旁的莲心:“这人是谁?我们认识吗?” 莲心见凤倾华表情迷茫,立即知道她的意思,立即道:“回公主,奴婢不知。” 凤倾华道:“天陵的后宫真是杂,随随便便一条疯狗都能随便乱咬人,回头一定要跟天陵的陛下说一下,一定要把狗拴好,要是咬到人那可怎么办。” 莲心点点头:“是的公主,在我们北魏,这样的狗早就直接打杀了,万不可能惊扰到贵人。” 凤倾华深以为然,带着莲心继续往前走,那宫人上前就要阻拦,被凤倾华一个耳光扇过去踉跄了好几步摔倒在地。 舒妃此刻自然不能再装作没注意,回过头来,看向凤倾华:“曦岚公主,好大的火气,不知道本宫的婢女是如何得罪了你,你要下此狠手?” 凤倾华晃了晃自己的手心,开口道:“狗奴才,没看见本公主受了伤?竟然还敢挡本公主的路,不打难不成还要供着?” “曦岚公主,你远来是客,我们自问待你不薄,你这样娇蛮任性,可是失了公主仪态,也不怕北魏蒙羞?”舒妃娘娘一口一个任性,失忆,蒙羞,简直是将凤倾华的所作所为都立到了国之高度。 这扣帽子的手段,倒是跟那位阁老夫人很像,怪不得是亲母女。 对付这样的人,凤倾华懒得跟她多费唇舌,直接道:“那你要如何?” “本宫让你跟本宫的宫人道歉,否则,我一定要将今日之事告到皇上那里。”舒妃娘娘一副怒其不争,不畏强权的模样,可惜,这里没有观众,没人为她鼓掌。 凤倾华还以为她有什么招数,听到不过是告状,不耐烦地摆摆手:“本公主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要告便去告吧,从没有听说过打了狗主人叫的比狗胸的,莲心,我们走,离开这个疯狂的地方。” 说着,带着莲心急匆匆离开。 被凤倾华打得口吐鲜血面部红肿的宫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满是委屈地唤道:“娘娘,您要给奴婢做主啊。” 声音都已经含糊不清。 舒妃白了她一眼,斥道:“废物!全是废物,连个人都对付不了!” “娘娘,不是说要给她一个教训吗,要不要奴婢们上去教训她一顿?” “教训?就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刚刚的一巴掌打得不够狠?”舒妃冷声道:“她倒是真的敢动手,既然如此,就别怪本宫扒下她一层皮!” 莲心一直注意着后面的动静,拐弯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看,正好瞧见舒妃朝她们看来时阴狠的目光。 “公主,听说舒妃娘娘这个人极其护短,姜家老夫人还有姜小姐时候本就让她恨上您,刚刚您又教训了她的宫人,算是打了她的脸,她后面一定会报复回来的,您在宫中可要加倍小心才行啊。”莲心担忧地道。 凤倾华笑道:“小心有什么用,难道小心能让她们不来对付我吗?你觉得,就算我没对付姜夫人和姜小姐,这个舒妃就能看我顺眼?” 莲心诚恳地道:“不会,毕竟,您也是太子妃的人选之一。” “那不就是了,就算我什么都不做,她们势必也会给我使绊子,既然如此,倒不如让我先下手为强,反正姜家已经凉了,不过一个舒妃而已,她以为她多有魅力?姜家可是公然打了皇上的脸,把他的两个儿子玩弄于鼓掌呢,你觉得皇上心里就没有隔阂?不过是现在还没来得及爆发出来而已,她想收拾我?只怕是高估了自己的分量,也低估了帝王之怒。” 帝王之怒,伏尸百万,帝王之耻,又岂止是这样就算了的。 不动姜家是因为姜尚书和姜阁老,你舒妃不过是三千嫔妃中的沧海一粟,还以为自己得了帝王之宠? 天真,可笑。 莲心一脸受教的表情。 凤倾华笑着道:“莲心,你真的很聪明。” 莲心表情微变,忐忑道:“公主,我” “明人不说暗话,我不是你们公主,不过你放心,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查清楚一点事情,现在已经差不多解决完了,明天就会将你们公主换回来,其他的事情,你当做不知道便是,我不会为难你,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杀人灭口。”凤倾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第266章 戏精的诞生 莲心迟疑地道:“那,您为何不杀我,难道不怕我跟大皇子捅出一切?” “什么一切?你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最多你不过是知晓我与神医有关,而且我看人很准,你是聪明人,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我没有来过,你也不知道我。” 莲心的确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听到这话之后恭敬地道:“奴婢这两天都在公主身边,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凤倾华点头:“那便走吧,宴席快要开始了,待会跟曦岚公主有交集的人或事你记得偷偷告诉我,免得露出马脚。” “是。”莲心应是。 这次的宴席乃是在露天的,就摆放在朝华园内。 因是花草繁茂之际,整个台子都用一盆盆的鲜花盆景来隔出层次,一排一排地摆放征集,远远望去,就如同身处花丛之中。 凤倾华寻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十分地安分。 刚刚坐下不久,殿外就有人奔了进来,正是和安公主,一蹦一跳地来到了凤倾华的身边。 “曦岚姐姐。”和安公主格外亲密地跑过来,挽住了凤倾华的胳膊,这让她颇不自在。 毕竟,这个和安可是给她添了不少的乱子,没少让她头疼。 可这回作为曦岚,她也只能违心地露出一抹笑容:“公主来了。” 和安公主闻言表情却是一僵。 凤倾华立即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脑子里面开始寻思着有什么补救的办法,还没开始想好怎么哄这个刁蛮的公主,却见和安双眼发红,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公主,你这是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你说啊,可别这样哭。” 和安公主难过地道:“曦岚姐姐,你是不是心里还在怪我,怪我明知道你喜欢我七哥,却还是跟姜渝婉关系那么好。” “不是,你别多想。” “曦岚姐姐,我知道错了,我真的没有想到,姜渝婉会是那样的人,她竟然妄图脚踩两条船,骗我两位哥哥的感情,还利用我来达到目的,实在是卑鄙。” “我真的不介意,你别多想。” “曦岚姐姐,我已经想好了,以后你就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我一定会帮助你,让你跟我七哥顺利在一起的,像我七哥那样的人,只有你才配的上。”和安信誓旦旦地道。 凤倾华笑的面容僵硬:“真的不用了,我已经想清楚了,你七哥已经有王妃了,我就不横插” 凤倾华还没说完,一旁的莲心就轻咳了一声,提醒她。 凤倾华余光中瞥见了大皇子正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只能将后半句咽了回去,改口道:“我是不会放弃的!” 和安公主握住她的手,点头道:“嗯,你放心,你一定会成为我的七嫂的,我看好你!” 凤倾华只能点头,看着大皇子绕过他们这边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公主,咱们坐下吧,就这站着,怪累的。” 和安公主看了下自己的位置,瘪嘴道:“我们两个的位置差的太远了,我一会想要跟你说话怎么办?” 那可真是太好了,她一点都不想跟这位有公主病且玻璃心的公主交流。 凤倾华心里嫌弃,面上却是可惜道:“那实在是太可惜了,我一定会想你的。” 和安公主双眼一亮:“那我找人换个座位,跟你一起坐吧?” “不行!”凤倾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曦岚姐姐,不想跟我坐一起?”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看,这个位置是事先安排好的,这样随意的换哪里像话,再说了,你的位置象征你的身份,旁人也不敢坐过去啊。”凤倾华解释道。 和安公主想了想,点了点自己的下巴,表示认可了这个说法。 正说着,就见和安公主突然望着一个方向笑了起来,对着凤倾华道:“我想到办法了。” 凤倾华正疑惑着,突然,就听到和安公主的嗓门毫不掩饰地大喊了出来:“七哥!七哥!快过来!曦岚公主想要跟你坐一起!” 就在和安公主的话音落下的瞬间,凤倾华感觉到四周的目光就如同探照灯一样,“刷刷刷”地朝着她的聚集过来,全部带着调侃和看好戏的意味,也有不少的视线,大多来自女子。 凤倾华伸手捂住脸:“公主,别喊了,他不可能过来的。” 然而,凤倾华的话刚刚说完,战北霄已经站到了二人面前,声音沉沉:“何事?” 凤倾华讪讪道:“没事,七王爷,您入席吧,马上就要开宴了。” 和安立即伸手扯住了战北霄的袖子:“七哥,今日怎么你一人过来,那个女人呢?” 战北霄扬眉,看向凤倾华,淡声道:“跑出去野了,还舍不得回府。” 凤倾华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会她,直接径直坐下。 和安却是没有察觉出这句话中更深层的意思,闻言只是不屑地道:“那个女人,我一看就不靠谱,放着七哥你一个人来参加宴会,真是一点都不担心你会被其他女人拐跑了。” 若是以往,战北霄压根不会跟和安讨论这个问题,今日,罕见的,就听他颔首,认可道:“可不是,真是不靠谱。” 和安闻言,只觉得自家七哥多半是开始厌烦府上那位,又觉得曦岚公主跟自家七哥站在一起是绝配,于是笑着道:“七哥,曦岚公主在宫里除了我也没有什么相熟的朋友,可是待会我要陪着皇祖母,你就坐在旁边帮我照看下曦岚公主吧。” 战北霄蹙眉,假意道:“你为何不自己照顾。” 和安立马撒娇道:“七哥,你对和安最好了,你就当我看在和安的面子上,就同曦岚公主一起吧,我保证,她一定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的。” 战北霄挑眉,看向凤倾华,不耐烦地道:“真是拿你没办法。” 说着,直接上前,紧挨着凤倾华坐下来,两个人共用一张桌子。 凤倾华:“.” 她感觉,她刚刚见证了一位戏精的诞生。 和安公主原本是打算让自家七哥坐在旁边的一张桌子的,可见他这会竟然如此“主动”,内心感动。 七哥真的是太宠他了,为了她,竟然都愿意陪着曦岚公主坐在一张桌上。 第267章 烧开的水壶 凤倾华坐在战北霄的身边,两人虽然没有碰到彼此,可是还是感觉特别的近,跟原本的设定一点都不符合,他就应该离她远远的,恨不得看不见她才对啊。 “王爷,您的位置不在这里,这于理不合。”凤倾华十分高冷地说着。 然而,还不等战北霄说话,凤倾华已经被和安公主猛地从背后拍了一巴掌,使得她身体前倾,整个人都趴到了小桌上。 和安公主恨铁不成钢地道:“曦岚姐姐,大家都知道你的性子,你第一次跟我七哥见面的时候都敢当着他王妃和文武百官的面求婚了,现在矜持什么,我七哥好不容易为了我跟你坐一起,你要把握机会啊!” 凤倾华想要解释,她真的不是那种人,她真的不需要这次机会,然而,刚刚张嘴,和安公主就道:“好好好,我知道你想什么了,这次改走淑女路线对不对?行行行,那你就继续矜持,我这就走,不打扰了。” 说完,和安公主带着满满成就的笑容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凤倾华扫了一眼四周。 原本四周有鲜花盆景遮挡,远处的人还看不到他们这处,可是因为刚刚和安公主的那声大吼,这会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装作是攀谈的模样,视线却是不短地在她跟战北霄之间扫着。 凤倾华双眼直视前方,唇角一动不动,却是从嗓子里面发出一声:“你赶紧坐回去啊。” 战北霄带着面具,坐的端正笔挺,并不看她,仿佛没有听到她说话。 凤倾华声音又大了些:“我现在的身份是曦岚公主,你别离我这么近啊,万一到时候被你父皇发现给我们两个直接赐婚怎么办?” 凤倾华越想越是后怕,她可不想把到手的天蚕丝退回去,她直接转头过去,眯着眼睛满是危险地道:“你是聋子吗?” 战北霄这才偏头看她:“有事?” “我刚刚说话你没听见?” “你刚刚是在跟本王说话?本王怎么不知道。”战北霄好整以暇。 这人,简直是上天派来的克星吧! 凤倾华双手紧紧地攥住拳头,一副忍不住就要爆发的模样,然而这远远地在众人看来,根本就是,曦岚公主原先的淑女仪态端不住了,看见自己的心上人,眼见就要疯狂的直接生扑了。 几个官员小声地讨论道:“这曦岚公主对七王爷是有多痴狂啊,上次的教训都还不够的?” “可能是看过王爷之前的样貌吧,毕竟咱们七王爷,可是咱们天陵曾经的美男子。” “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曦岚公主,现在是她亏了和安公主才能这么近靠近七王爷,要是她胆敢对王爷动手动脚,只怕这次就不是飞出去那么简单了。” “七王爷该不会直接发怒直接捏死她吧?” “很有可能。” “哎,活着不好吗?非要去挑战不可能。” “你们快看,她又在作死地跟七王爷说话了。” “果然淑女仪态都是假的。” 凤倾华这会直接捏着拳头在战北霄的面前晃了晃:“战北霄,给你一次机会,起来,回你自己位置上去。” 战北霄挑眉:“你这样子,像极了一样东西。” “什么?” “炉上烧开的水壶。”战北霄平静地叙述道。 “唰”地一下,凤倾华站了起来,瞪着战北霄,指着他道:“你再说一遍!” “看看,看看,显然是又求爱被拒了。” “七王爷的心就是石头做的,怎么可能会怜香惜玉,今天没有对她动手都是看在和安公主的面上。” 一旁的和安公主也远远地看见了,焦急不已。 这曦岚公主也太着急了吧,这才刚坐下,不应该慢慢地培养感情,让七哥对她改观吗,怎么一下子就又表白了。 战北霄仰头,盯着凤倾华的纤长的手指,顺着她的手指移到那双眼睛上,浅浅勾唇道:“看,烧开了。” 凤倾华的脑子简直炸开,直接就朝着战北霄扑了上去。 什么礼仪,什么保持仪态,统统见鬼去吧,她干脆就在这里把战北霄暴打一顿,这样就不会有人觉得曦岚公主想要嫁给战北霄了,一劳永逸,顺便出口恶气。 然而,她的身子还没扑上去,半路就被人紧紧地抱住。 是冲过来的和安。 “曦岚姐姐,你别这样!又不是第一次被拒绝了,你别这么恼羞成怒啊!”和安公主大喊道。 “和安,你放开我,他嘴巴太毒了,我要揍他!”凤倾华两只拳头在半空中上下地晃动着,拳风落到战北霄的面具上,刮过他的睫毛。 战北霄的眼神中带着无辜:“本王说错什么了?” 说着,手臂撑着头,盯着她这副模样,好整以暇。 “你才像水壶!你全家都像水壶!”凤倾华破口大骂,这会脑子里面全是一只生锈水壶不断地在冒着白气的画面。 说她丑,可以,但是不准说她像水壶! “本王的全家?难道不包括”你字还没说出来,凤倾华立即大喊:“闭嘴!” 和安公主在一旁道:“曦岚姐姐,你别这么快因爱生恨啊,我跟你说,我七哥这人就是嘴硬心软,没准嘴上说着你不好,心里却特别喜欢你呢?要不然你这么骂他,他早就把你舌头给割下来了。” 和安公主说完这话却是有些心虚,看都不敢看二人。 然而,战北霄跟凤倾华却是齐齐变了脸色,冲着和安的方向大声喊了出来。 “谁喜欢她了?” “谁要他喜欢!” “呃,其实,我就是随口一说,安慰安慰而已,你们,不要这么大反应啊。”和安公主有些尴尬地道。 战北霄却是盯着凤倾华的方向扫了一眼,眼敛下垂,唇瓣微抿,不再看他。 凤倾华则是对着和安公主道:“公主,你也看到了,他对我没感觉,我对他也没感觉,以后不要把我们两个扯在一起了,我就算是嫁猪嫁狗都不会嫁给他!” 和安公主小声道:“我知道你现在对我七哥很失望,但是你也不能这么诅咒你自己啊。” “我?诅咒自己?什么时候?”凤倾华诧异,她难道不是在表决心吗? 第268章 公主又在作死了 “我知道我七哥很难搞,他性格就这样的,就算跟他没结果,也还是有很多男人的,你别这么咒自己。”和安宽慰地道,眼神中满是诚恳。 要不是凤倾华知道和安这会对曦岚公主还抱着愧疚之心,她都快以为她这话是在拐弯抹角的骂自己。 凤倾华感觉有些心累,挥挥手:“好,那你别再乱给我跟你七哥点鸳鸯谱了,我已经死心了,你别再戳我伤口,我疼。”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赶紧坐下吧,别被气到了。”和安公主连忙扶着她坐下,看着她一副虚弱的样子,转头看向自家七哥,有些抱不平地道:“七哥,您到底是觉得曦岚公主哪里不好?” 战北霄挑眉,声线冷冽地道:“本王喜欢丑的。” 和安公主表示,七哥为了拒绝曦岚公主,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么气人的理由都能想得出来。 曦岚公主虽然不是世间绝美,可怎么都跟丑字沾不上边。 “七哥。”和安公主还想帮曦岚公主说句话。 “一边去。”男人冷脸。 “哦。”和安公主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演技不错。”战北霄冷声道。 凤倾华冷哼:“不光是演的,我真的生气了。” “生气你怎么不直接走。” 凤倾华义正言辞:“还没开宴呢。” “吃货。” “你才是。” “愧不敢当。” “毒舌。” “不如你。” “戏精。” “你才是。” 凤倾华气恼,瞪他一眼:“你别学我说话。” “那你离席啊。”战北霄好整以暇。 凤倾华冷脸:“我不跟你说话了。” 说完,当真就不理他,完全把他当成一根柱子,看天,看地,看花,就是不看他。 一直都是冷遇别人,何曾被这么冷遇过。 战北霄有些不适应。 脑子里面开始回想她刚刚的那句“谁要他喜欢。” 到底是演戏还是真的。 他有这么差劲? 一向自负的七王爷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 因着两人的冷战,原本还有些热闹的大殿如同突然消音了一般。 说话声音,走路上都几近于无。 众人都当战北霄此刻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下一秒可能就会发生流血事件,没有人刚在这个关头被牵连招致杀身之祸。 大皇子坐在原地,简直急的额头冒汗。 他这皇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早上不是还跟战北霄都已经进展神速了么,怎么一天不到,就又被如此嫌弃。 早先就跟她说过,战北霄性格怪异,她不能这样胡乱使性子,这下可好,被战北霄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就气的失去了理智,连伪装的喜欢都做不到了么。 “这位使者,你可是被吓到了?”一旁的大臣好心地递过来一方手帕,小声地问道,几乎是用的气音。 大皇子接过道谢,擦着汗渍嘘声道:“是啊,我们公主太任性了。” “哎,依我说啊,你还是多劝劝你们公主吧,别爱不该爱的人,枉顾了卿卿性命啊。”大臣叹气道。 “大人何出此言,我们两国结成秦晋之好不好吗?” “使者,我偷偷地告诉你吧,七王爷啊,他有洁癖,但凡是有人碰触到他,不管是谁,直接小命不保,曾经有过一次宴会,一位宫女只是倒酒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的衣袖,结果,当场就被击毙,那血啊,流了几丈。” 大皇子并不知道此事:“洁癖,那他那王妃。” “你不知道吗?七王妃跟七王爷两个人不住一个院子的,所以,你们公主想要的,不可能得到的。”大臣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说着,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须。 大皇子闻言,内心也开始犹豫,原本他打算让皇妹嫁给七王爷,借助七王爷的权势还有他的手段与太子抢皇位,而后搅乱天陵。 现在看来,这条路怕是走不通? 就算皇妹被指婚,只怕也会跟那位七王妃一样偏居一隅? 正在这时,就听那大臣道:“完了,使者,准备给你们家公主收尸吧,她又在作死了。” 大皇子心里咯噔一声,顺着使者的话看了过去。 不知道被人议论着的两个人依旧冷战中。 战北霄耐住性子静静坐着,然而一旁的凤倾华宁愿跟身后的宫女有说有笑都不愿意搭理他,让他内心狂躁不已,又不想主动跟她说话落了下成。 随即,想到了什么,战北霄往怀中一掏,拿出那枚夜明珠,故作平静地把玩着,余光瞥着一旁的女子。 凤倾华的手上挑着一朵花,花瓣艳丽,在她白皙的手上如同工笔画点缀其上。 完了一会她就觉得无聊,随即余光中瞟到了一旁,男人手心中把玩的一个物件。 夜明珠! 足足有夜明珠那么大的珠子乖巧地在男人手中,男人手指偶尔抚摸着,珠子上面的华光一闪而过。 绝对是珍品! 凤倾华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忍不住开口道:“你这个,是要送我的那枚夜明珠吧?” 战北霄闻言,内心自得。 哼,还不是要主动来跟本王说话。 心里欢喜,面上却是冷冷地道:“不要跟本王说话。” 傲娇的不行。 凤倾华这会可不管自己早先说过什么,她就记得,战北霄说过要送她夜明珠,这可是她牺牲了一半的床榻换来的,是她应得的。 “嗯,不说话不说话,那你把它给我呗?”凤倾华的视线一点点地凝聚在夜明珠上,就连身子都忍不住地往战北霄的方向挪了挪。 全然没有发觉,她此刻的动作,在外面的人看来,简直堪称死亡之路。 战北霄蹙眉:“别离本王那么近!” “那你把它给我啊,不是说好给我的吗?”凤倾华声音有些焦急地道。 “说给你,那也是之后,现在本王跟你不熟,东西给你了,若是被人瞧见,还以为本王对曦岚公主有什么别的想法。”战北霄道貌岸然。 “那我就先看看。” “太近了!”战北霄傲娇地道,话语带着嫌弃。 “嗯,不近,不近,我就是想要看看这夜明珠到底有多大,也不知道我一只手能不能圈住。”凤倾华双眼恨不得直接盯到那夜明珠身上,偏生,战北霄手腕一转,将那枚夜明珠收进了怀里。 第269章 疯狂的女人 这要不是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凤倾华就直接冲上去抢了。 没人注意到战北霄的动作,可是却将曦岚公主的视线看在眼中。 那视线热辣又专注地盯着战北霄的腰带,一副恨不得将其扒光的模样,简直让在场的男人都觉得背脊发冷。 刚刚不是还说,嫁猪嫁够也不会嫁给七王爷吗? 不是说不要七王爷的喜欢吗? 真香。 女人冲动时候说的话不能信。 战北霄都有些受不住凤倾华的视线,身上有些发烫,抬袖遮住,蹙眉道:“你的视线能不能不要这么的露骨?” “嗯?啊?这么露骨的吗?我太激动了。” “一个珠子就让你痴迷成这样?没出息。”战北霄说着,心里却是有些失落。 他堂堂王爷,手上的珍宝何止万千,这女人对他都没有这样的热情。 凤倾华噘嘴:“你带来又不送给我,带来干什么?” 战北霄冷哼:“原本是打算送你,可你不是急着要跟本王划清界限?那本王自然不能害你计划落空。” “那你可以偷偷给我啊。” “又不是偷的,为何要偷偷给。” “那你把珠子放在地上,我偷偷捡起来总行吧。”凤倾华这会抓心挠肝的就挂念这那枚夜明珠。 不是她信不过战北霄,实在是他的操作太骚了。 现在不弄过来,说不定之后他又要拿出什么事情来要挟一番,夜长梦多。 战北霄却不如她的意:“想要?自己过来拿,你敢吗?” 凤倾华自然不敢,瞪着战北霄。 突然,瞥见了桌面上的茶水,突然计上心头。 假装放弃地道:“不给就不给,反正迟早是我的,你可得给我保护好。” 说着就去拿茶杯倒茶,端起了满满的一杯茶水,却是直接往战北霄的身上洒去。 战北霄是真的没有想到,凤倾华会突然这样,连躲闪的准备都没有,衣袍已经湿透,有几颗调皮的水珠还在他衣衫上跳跃了几下,隐入袍中。 周围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双眼紧紧地盯着二人。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让他们吓得昏死过去。 只见女子特别浮夸地惊叫一声:“啊,王爷,对不起对不起,本宫不是有意的,手滑不小心打翻了茶杯。 目睹这一切的众人:你那是打翻?你那根本就是故意倒上去的。 有组织有预谋的作死,谁都拦不住。 就算是隔着面纱,凤倾华也是尽职地表演出慌乱的表情,伸手就去摸战北霄的胸膛,想要找寻夜明珠。 众人只看见曦岚公主控制不住内心的欲望,终于对七王爷伸出了罪恶的双手。 那双手在男人的身上放肆的游走,身子还摸进了内里。 凤倾华摸到夜明珠之后快速地撤退,将夜明珠塞进袖中,满是歉意地道:“王爷,您身上都湿透了,赶紧去换一件衣衫吧。” 战北霄被凤倾华摸得满身的火气,就在准备伸手拉她的时候,却见她快速撤回,眉眼狡黠,恨得他牙痒痒。 战北霄快速起身,气势汹汹地离开了大殿。 许久之后,大殿的众人才活了过来,双眼惊恐地望着曦岚公主的方向,再次对热情她的有了全新的认识。 直接当面告白算什么,敢指着王爷鼻子骂算什么,她都敢对王爷上下其手了。 这要是大殿没人,是不是直接就要开始扒衣服了? 这个女人,太疯狂了。 这得是多深切的爱恋,才能让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也想要满足自己的色心? 也幸亏王爷已经气昏了头只顾着离开,要不然,这会大殿已经成了尸山血海。 感觉最不可思议的只怕就是和安了。 她就坐在二人对面,将曦岚公主是如何凑近皇兄,又如何故意倒水,如何在皇兄怀里一通乱摸看的清清楚楚的人。 皇兄恼怒离去的背影那么的恐怖,她在心中,为曦岚公主点了一根蜡。 大皇子张了张口,好半天才合上。 一旁的大臣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劝你,今日就带着你们公主辞行吧,这样,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王爷不是没跟她计较吗?” “只是没来得及计较,王爷恼怒的时候,最多只是杀她一个人,若是等他冷静下来,回忆起自己被如此轻薄,可能你们北魏这次来多少人,就得准备多少副棺材了。” 大皇子内心忐忑不已,可心里却有抱着微小的希望,或许,经过皇妹的这一番胡闹,七王爷接受了她呢? 毕竟,他今早可是亲眼看见,自己的皇妹强吻七王爷,而七王爷没有反抗的。 可能,世人眼中霸道凶残的七王爷,就喜欢女人对他来硬的? 第270章 口诛笔伐 大皇子起身,想要上前去到曦岚公主的身边,然而刚刚站起来,殿内便响起了宫人的声音:“皇上驾到,皇后驾到,太后驾到” 后面是一系列妃嫔的名字,基本上近来比较受宠的妃子都来参加赴宴了,一共有五位妃子。 一个个五官姣美,由宫人扶着入座。 众人起身行礼,等到宣统帝说平身之后这才纷纷入座。 宣统帝一坐下之后就扫了四周一圈,随后目光落在一处空置的桌上,蹙眉道:“朕不是听说七王爷今日也会参加宮宴吗?” 自己这个儿子,一向不喜宮宴吵闹,难得说要来参加,他自然欢喜。 既然说来,自然不可能迟到。 闻言,众人的目光齐齐瞟过曦岚公主的方向,意味不明。 宣统帝顺着那些人的视线看向曦岚公主,有些疑惑。 凤倾华面色坦然,面对众人的视线四平八稳,丝毫不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始作俑者。 边上,已经有小太监上前,将刚刚宫殿上发生的事情禀告了宣统帝。 宣统帝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眉梢上挑,随后转变为错愕,最后又归为平静。 倒是一旁的舒妃娘娘听到之后立即道:“皇上,这个曦岚公主未免也太不知礼数了,不但惹得七王爷拂袖而去,她适才还在御花园里给妾身下不来台,还把妾身的宫人打得不成人形,根本就是将我们天陵王朝不放在眼中,您可不能轻易饶过她啊。” 宣统帝闻言,看向舒妃:“哦?怎么回事?” 舒妃立即抬了抬手,立即就有宫人抬着一副担架走了上来,上面的人瘫软地上面。 等担架落地,众大臣哗然。 这哪里是教训,分明就是往死里打啊。 看这伤势,脸上已经不辨人形,身上的衣物也都是血,实在是太过于惨烈。 “怎会这般严重?”宣统帝蹙眉。 舒妃抹泪道:“妾身在御花园偶遇曦岚公主,还没等上前招呼,她就先行发难,这宫女护主,替妾身挡住,却不想就遭到了这番毒打。” “妾身知道,曦岚公主是北魏的使者,身份尊贵,更是要与天陵国和亲,本不想将事情闹大,只是,妾身又一想,这如今还尚未有什么,她便这般不将宫里人放在眼中,那日后,岂不是要惹出更多的麻烦,这才想着禀告皇上。” 说的那般深明大义。 要不是凤倾华确定头脑清醒,恐怕就真要认为,这人是自己打伤的了。 这舒妃娘娘还真是个心狠的人,为了栽赃她,对自己的贴身宫人都能下这般重的手。 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只有凤倾华跟舒妃还有两人的宫人清楚,如今舒妃又先声夺人,再有凤倾华之前在大殿之上的大胆,众大臣自然信服。 于是,立即便有大臣上前:“陛下,曦岚公主此举实在是不将我天陵放在眼中,她的所作所为严重地影响了两国邦交,还请皇上重罚!” 又有大臣上前:“陛下,曦岚公主对宫中的妃嫔尚且如此,若是她真侥幸成了妃子,那日后岂不是家宅不宁?还请皇上重罚。” 又跟着出来几位大臣,一一细表。 “陛下,臣等适才看的清清楚楚,曦岚公主在众人面前,行为不点,公然对七王爷调戏,若是不加以惩处,日后若是有人有样学样,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曦岚公主德行有亏,理应遣送回国,更要让北魏给我们一个交代。” “陛下,曦岚公主根本就是北魏送来扰乱后宫的,千万不能姑息纵容!” 最后,整个大殿的大臣们纷纷起身,皆是:“臣等附议。” 舒妃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原本以为今日也就只是单单给她个教训,却没想到她还作死得罪了七王爷,皇上就算是再想维护两国邦交,可事关自己的儿子,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果然,宣统帝看向曦岚公主的眼神中都带上了几分冷意。 “曦岚公主,他们说的可都是实情?” 凤倾华这才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开口道:“他们说的,全都不是实情。” 神态睥睨,语调平缓,不见丝毫慌乱。 “你,你竟然敢当着皇上的面说谎,北魏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真不愧是蛮夷之国,连一点礼义廉耻都没有。” “我们大家齐齐在大殿之上看到的,难道是假的不成!你敢说你刚刚没有对七王爷上下其手,没有行为不端?” 凤倾华挑眉,有些不解,又有些不耐地看向宣统帝:“皇上,敢问到底是要给我安上哪一条罪名?曦岚都已经听得有些糊涂了,一会是殴打宫女,一会是调戏七王爷,若非这些大臣们说出来,曦岚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呢。” 宣统帝见她到了此刻都还能调侃,也是被她气到。 “他们皆说自己是亲眼所见,难道你还想抵赖?” 皇后也在一旁附和道:“皇上,这曦岚公主向来牙尖嘴利,昨日也是这般将母后气的不轻。” 太后更是冷笑:“如此孽障,还有什么话好说,直接定罪,押进天牢,修书一封给北魏,看看他们都送来了什么样的人!” 凤倾华笑着道:“难道几位是因为昨日,曦岚无意中知道了一些皇家秘辛,这才想要找个由头给曦岚定罪?若是如此,那曦岚直接等候发落便是。” 秘辛两个字,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闻言互相面面相觑,眼神中都带着疑惑。 你知道昨天发生过什么吗? 不知道,你知道吗? 仅有的知情者中,几位坐在上方,还有两位,便是今日只身前来,并没有带上女眷的姜尚书以及姜阁老。 二人向来刚正,对于妻女的事情所知不多,但是也清楚,定然是因为当日逃婚的事情被知晓,惹来皇上的雷霆之怒。 原打算修书一封让宫中的女儿低调做人,切莫出风头,没成想,书信还未递出,就出了这么一桩事。 “既然你说这些都不是事实,那事实的真相又是如何?”宣统帝沉声道,就算是再想直接给曦岚公主定罪,可单单因为她说的“秘辛”二字,他也得给她辩解的机会。 第271章 打入冷宫 凤倾华笑着道:“皇上,这个简单,曦岚看这宫人,出气多,进气少,脾胃定然已经是损坏,活不了多少时日,您直接找太医来看看,她这伤势,到底是一人所为还是多人所为,自然能够证明曦岚的清白。” 舒妃闻言立即道:“人是你打的,伤势重不重你难道不清楚吗?分明你跟你的宫女一起将她殴打成这样的。” 凤倾华闻言挑眉:“舒妃娘娘,您未免太看得起我们二人了吧?我们两个弱女子,殴打了一个宫女?别说我们能不能造成这么重的伤害,就算能,你的宫女难道是傻子吗?就站在那里被我们打,不会还手,连躲都不会?还有,你当时身边还站着好几个宫人吧?就这么干看着?” 舒妃哪能想到那么多,听到凤倾华的话立即道:“当时你打的那么凶,谁知道你会不会连同本宫一起打,她们自然是要保护本宫?” “你当时身边起码站着四个人吧?两个人拉一个都拉不开?还有,你不是说在御花园是本宫冲你发难,你的宫人替你挡住?那你其他宫人怎么没受伤,我跟我的宫女光从一个人身上招呼了?舒妃娘娘,您说谎话前,能不能打个腹稿,还是一宫娘娘,未免也太丢脸了吧?” 凤倾华一口气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舒妃一个都答不上来,坐在位置上面色青红交错,下意识地道:“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本宫又不是你,怎么会知道你为何对那名宫女动手,或许是你恼恨她保护本宫,或许是你看她落单,所以动手,本宫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又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 凤倾华偏头:“舒妃娘娘若不是本宫心中的蛔虫,又怎么会知道,本宫对你不满,还没走近就准备要对你动手,还能让你的宫人反应过来上前保护你的?” “你,你,你就是在狡辩!”舒妃说着,却是看向宣统帝,委屈道:”皇上,这个人根本就是强行解释,您千万不要相信她,谁知道她到底会不会武功的,说不定就是故意隐藏,居心不良。” 凤倾华沉声道:“是谁居心不良,皇上自然心中有数,你们一个个的,真觉得皇室如同你们所想那般好骗,一再二的欺瞒皇室?到底是有几个脑袋?” 这句话,简直是扎进了宣统帝的心。 又想到这姜家人,一次又一次的欺骗,简直是把他们父子两个当成傻子在哄骗。 曦岚公主的问话说出口的时候宣统帝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舒妃结结巴巴根本答不上来,是非黑白已经再清楚不过。 摆明了是处于嫉恨找碴,没占到便宜之后直接改成陷害了。 若是以往,宣统帝可能会帮忙遮掩,可因为心中还有怨气,在加上曦岚公主的刻意提醒,让宣统帝做出了决定。 “来人,宣太医。” 太医很快上前,验伤之后道:“回皇上,这名宫女已经断气,生前遭到多人毒打,由力道可以判定,约莫是四五人。” 四五人,还不够明显么,舒妃的身边还跟着四名宫女。 真相如此轻易就大白。 “舒妃,你还有何话好说!”宣统帝眯着眼,满脸黑沉。 舒妃当即下跪,砰砰地磕头:“皇上息怒,妾身只是,只是一时糊涂,请皇上恕罪。” “一时糊涂?我看你根本就是得了癔症,既然如此,就不要出来晃了,来人,拟旨,削去舒妃位份,打入冷宫,姜阁老教女无方,撤去阁老之位,姜尚书降为侍郎。” 舒妃满脸震惊,没有想到,不过就是一件小事,就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姜家父子不敢辩白,心中清楚,皇上这不光是因为这一件事,不过是找了舒妃的由头降罪。 宣统帝站在大殿之中依旧傲气的女子,沉声道:“曦岚公主,舒妃一事是她的错,那七王爷的事情,你可认罪?” 凤倾华回道:“曦岚不知自己所犯何错。” 宣统帝冷笑:“你是不知错,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七王爷如今已有王妃,就算你爱恋成狂,也当谨记自己的身份,当着大殿众人,德行有失,难道不是错?” “那敢问皇上,曦岚哪一点德行有失?” “灵顽不灵!”宣统帝大怒:“来人,将曦岚公主所做之事,当众说出来,朕倒是要看看,她如何解释!” 适才在宣统帝身边耳语的宫人站到殿前,复述道:“曦岚公主主动与王爷攀谈,之后被王爷不喜,便在大殿之上喧哗怒骂,并扬言要对王爷动手,之后,又故意洒水到王爷身上,借机对王爷动手,当时大殿众人都看见,都能作证。” 众大臣纷纷点头,表示这宫人说的只有漏掉的,没有一句不是实话。 一旁,和安公主连忙出列,帮着求情道:“父皇,曦岚公主身在北魏,可能不太懂我们天陵的男女之防,所以行为举止过于孟浪了些,还请父皇原谅她这一过失,这也正说明了她对七哥是真心的,您就看在她对七哥真心一片的份上原谅她吧。” “和安,你起来。”太后不满地道:“因为她一片真心就应该原谅,那若是她一片真心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也是应该的?把握不了度,受到惩处是应该的。” “母后所言极是,曦岚公主这样的举止,确实不适合成为妃子,若是今后真让她成了谁家的妃子,肯定会因为嫉妒之心闹得家宅不宁。”皇后紧跟着道。 宣统帝看向凤倾华:“曦岚公主,你若是承认,朕可以从轻发落,否则,今后只怕你就再难找到好的婚配。” 凤倾华心中不屑,这要承认了这才是万劫不复吧。 虽然她的目的也是不让曦岚公主嫁入七王府和太子府,可不代表她要把人害的嫁不出去啊。 反正她今天,该不该得罪的人都得罪的差不多了。 凤倾华开口道:“皇上,刚刚这位宫人所言,根本就不算是事实。” “众人所见不是事实,那什么是事实?”宣统帝冷笑:“原本朕还以为你性格爽朗直接,敢爱敢恨,没想到也是个敢做不敢说的。” 第272章 他是帝王又不是圣母 凤倾华道:“当初,曦岚确实仰慕七王爷,为此也曾在众人面前求婚,甚至不惜做妾侍,所以在之后,皇上就认定我对七王爷不死心?处处想要与他接近?” “朕不做假设,只看事实。” “巧了,曦岚也同样,只看事实,眼睛看到的可能是假的,听到的也可能是假的。”凤倾华道。 “哦?那你且说说,什么是事实?” 凤倾华道:“您可以问问众位大臣,一开始,可否是和安公主请七王爷与我同桌,而非是曦岚不知廉耻主动上前攀谈?” 众大臣点头,和安也低声道:“是的,曦岚公主说,她已经对皇兄没有想法,是和安觉得,公主是在矜持,请求七哥坐下的。” 宣统帝白了和安一眼,斥责道:“胡闹!” 和安缩了缩脖子,不敢应声。 凤倾华又道:“至于之后,曦岚为何辱骂七王爷,那是因为七王爷先骂曦岚在先。” 宣统帝闻言,面皮紧绷,这种感觉,怎么那么像是自家熊孩子欺负了人家,如今被对方的父母找上门的感觉。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那个不爱讲话的儿子不说话的时候能冷死你,说话能气死你的本事了。 当初都能让人家堂堂公主签卖身契,对于骂女孩子这种事情,也只能算是小儿科了。 宣统帝开口道:“那之后说你调戏又是为何?” “不错!曦岚公主,你仗着七王爷不在这里,就这样颠倒黑白,你不心虚吗?我们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那水可是你故意往他身上倒的,就算王爷骂了你,那你那双手为何一直往王爷身上摸?“ “对,微臣亲眼所见。” “微臣也看见了。” 凤倾华嘴角微抽,这些大臣的戏真的多。 看见她摸战北霄至于那么激动吗? 那要是看见她强吻战北霄那不是得直接昏过去? 大惊小怪。 战北霄再霸道,那也就是个男人,你们当他是禁欲狂? 没准她刚刚摸他的时候,他心里还挺高兴的呢。 凤倾华站在那开始发呆,落入众人的眼中就是,她在心虚,找不到话来辩白了。 宣统帝心里舒坦了:“曦岚公主,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皇上,如果有人踩了您一脚,您没有回应,含笑以对,他又给您一个耳光,您好心劝诫,之后他又狠狠一脚将您踹翻在地,并且冲您吐了一口痰,您还是会笑着原谅吗?”凤倾华十分认真地询问,双眼直直地看着宣统帝。 “大胆!你竟然敢拿皇上作比喻!”大臣指着凤倾华怒声道。 凤倾华偏头:“皇上尊贵,难道本公主就低贱吗?我本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难道曦岚还要将自己的自尊放在地上任由他人践踏?” “皇上,您是天,掌管天陵国土,为万民谋福祉,可若是万民对您没有感激之心,您的心里,还能像最初那般宽和吗?” 凤倾华这一声声质问,吓得众大臣都不敢讲话,更不敢去看高台之上的帝王容颜。 宣统帝更是被凤倾华这一句句的话语问懵,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说,怎么可能,他是帝王又不是圣母。 凤倾华勾唇浅笑,眼中带着能够看透他内心的狡黠。 “皇上尚且不能做到,又怎么能要求曦岚一个小女子能够做到不怨不恨?曦岚好歹是一国公主,容貌不说是第一,那也是数一数二,爱慕英雄也不过是儿女情长,然而七王爷几次对曦岚的羞辱,曦岚若是还能保持对他初心不改,除非是脑子进水,又或者是别有所图。” “你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证明,你已经对七王爷无情?”宣统帝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威严,双目沉沉地盯着她。 凤倾华眸色坦荡,丝毫不惧,点头道:“事实如此,我若爱一人,自然可任由他践踏一片真心,那是我赋予他的权力,但若我不爱,那么” “你若不爱,会如何?”一道低沉的男声倏而自凤倾华身后幽幽响起。 这一声,惊住众人,齐齐看向了原本愤然离席的七王爷,此刻就站在园门入口处,浑身夹带着风雨欲来之势。 “老七,曦岚公主说他并未纠缠你,可是事实?”宣统帝看见他进来,连忙问道,递给他一个眼神,远远朝他示意。 速来救驾!他这做老子的都快下不来台了。 原本笃定曦岚公主色心不改,痴缠自家儿子,可这会被她三言两语的,他都快觉得谁喜欢他儿子都是脑子进水了。 战北霄却不去看他的眼神,而是眸色深邃地盯着凤倾华,冷声道:“说,你若不爱,会如何?” 战北霄比任何人都清楚,凤倾华虽然是在假扮曦岚,可是她的一番话,都是站在她自己的立场。 二人四目相对,相隔数米距离,一黑一白,竟有种别样的契合感。 四周的人都仿佛是那虚幻的背景,天地间,唯有他们二人。 凤倾华率先收回目光,偏头望向那园中美景,扬声道:“若是不爱,远走他方,死生不相往来。” 听到这话,战北霄内心一空,竟觉得站在那里的凤倾华,下一秒便会化作一缕清风消失不见。 战北霄唇瓣微抿,袖中双拳紧握,复又问:“若是爱呢。” 谁都没有想到,一向寡言少语,不通人情的七王爷,竟然会问出这样的话,而且对方还是曦岚公主。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 要说七王爷喜欢曦岚公主,打死他们,他们都不信。 凤倾华:“若是爱,共担风雨,生死不离。” 战北霄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没有再说什么,缓缓地走进大殿,黑色的袍角晃动,金色的丝线如同跳舞一般摇曳着。 众人都被曦岚公主这一番如同誓言般的话语打动,脑中久久回响着那句:共担风雨,生死不离。 原本还觉得她不知廉耻的人,都对她有了改观。 或许,这不过就是一个内心火热的女子心中的情感吧,炽热得让人不敢直视,不敢诋毁。 第273章 谁说果酒不会醉 要说她有什么错,也只能是爱上了一个不通情感的冰山王爷,注定没有结局。 凤倾华要是知道因为自己的这一番话,曦岚公主的形象在这些人的眼中变得崇高起来,只怕会哭笑不得。 宣统帝轻咳了一声,又重复刚才的话题:“老七,适才,在大殿之内” “对,本王骂她了,所以她泼了本王一身水,两清了。”战北霄淡声道。 宣统帝简直是拿自家儿子没办法了。 你们是两清了,那朕该如何? 正犹豫间,就听高台上的太后冷哼道:“听了这么多,曦岚公主无非就是想说现在自己看不上七王爷了是吧?这般急切地撇清关系,难道不是为了下个月的太子妃甄选?说的那般正义凛然,内里还不是带着自己的私心。” 凤倾华现在是真的对这个太后没有半点好影响。 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又要跳出来弄一些幺蛾子,不刷存在感能死吗,能憋死你吗? 凤倾华直接对着宣统帝道:“皇上,曦岚已经决定好了,等脸上的伤势恢复之后便会启程回北魏,皇家儿媳曦岚做不好,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揣测,可能是因为某些人内心不太光明吧。” 太后一听就明白这个牙尖嘴利的小蹄子是在骂自己内心阴暗,当即就要发怒,还未说话,就被宣统帝低声喝住:“母后,别再说了,再说下去,皇室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皇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哀家有损了皇家脸面?”太后心口一堵,捂住胸口。 宣统帝一见她这样就知道她这是打算故技重施。 这么多年,每次都是如此,她是拿捏住他这个孝子一定会服软。 可是此刻,宣统帝的内心却是复杂无比。 一是因为凤倾华的那句“死生不复想见”让他想起旧人,又是因为昨日太后事到如今还不清楚,曦岚公主根本就没有嫁入宫中的想法,再牵扯下去,丢脸的,只会是皇室。 “太后身体欠安,扶她下去休息。”宣统帝沉声道。 太后正要发作,一旁的嬷嬷赶紧上前道:“娘娘,有什么是回宫再说,此刻当着文武百官的便,若是昨日之事被人知晓,定会牵扯甚广。” 太后福至心灵,反应过来,盯着台下的曦岚公主,冷哼一声:“扶哀家回宫。” 太后离席之后,宣统帝道:“既然都是误会,曦岚公主便请入席吧。” 凤倾华颔首,微微欠身,回到席位上,长吐出一口气。 这种舌战群臣的感觉,还真是刺激。 身后,莲心走上前来,为凤倾华倒了一杯茶水,她端起来就一饮而尽,显然是渴极。 “公主大才。”莲心在一旁小声道。 莲心原本以为今日凶多吉少,吓得双脚发软,却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公主”竟然仅仅凭借一张嘴转危为安。 眼神中望着凤倾华却满是倾慕之色。 “希望之后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凤倾华有些心累地道。 原本她只是单纯地想来蹭顿饭,没想到还得来谈谈人生。 一盘盘的美食佳肴端上桌来,身材妖娆的舞娘一贯而入,宮宴正式开始。 凤倾华坐的位置在中间,两边各有盆栽遮挡视线,除去高台与对面能够瞧见她,还算是隐秘。 宣统帝之开席之后就没往她这边看过,对面的人又忙着行善歌舞,凤倾华就有些放飞自我,直接将面纱摘下,手拿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公主,这是果酒,您可要饮些?”莲心在一旁一边帮她布菜一边问道。 “来点吧。”凤倾华舔了舔唇道。 随着酒杯斟满,一股桃花的清香气味窜进鼻间。 凤倾华端起酒杯浅浅地尝了一点,眸子跟着亮了起来:“味道还不错,酒味也很淡。” 莲心见她喜欢,便道:“果酒不容易醉,公主可以多饮几杯。” “嗯嗯,再给我倒一杯。” 到了最后,嫌弃莲心动作太慢,凤倾华干脆自己倒,一杯一杯地喝着,就跟喝果汁一样。 不知不觉,原本心心念念的佳肴没有吃多少,倒是几壶果酒便下了肚。 一开始凤倾华神态还算是清明,到了后面,渐渐就感觉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 凤倾华心道糟糕,大意了,谁说果酒不会醉。 未免闹出笑话,凤倾华叫了莲心:“陪我出去走走。” 莲心不疑有他,扶着凤倾华出了园门。 战北霄一直坐在席位上注意着凤倾华的方向,见她一直贪杯,原先也没怎么在意,可见她由宫人扶着走路,便有些担忧,起身离席。 凤倾华越走越晕,时不时地晃动着脑子,冲着一旁的莲心抱怨道:“莲心,不是你说,果酒不醉人吗?” 莲心也是一脸无奈:“公主,奴婢也没想到,您的酒量能差成这样啊。” “等会,我走不动了,扶我去凉亭坐会,吹吹风。”凤倾华指着不远处的凉亭道。 凤倾华坐下之后就不愿意动弹了,趴在那一个劲喊头疼。 莲心焦急不已:“公主,奴婢去给您请太医吧?” “不行!你们公主,应该挺能喝酒的吧,要是被发现我喝醉了,那不是穿帮了,不能叫。“凤倾华摇头。 莲心无语,这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正欲开口,却远远地瞥见七王爷朝这里走近。 “公主,咱们快走,七王爷过来了,要是被他撞见可就大事不妙了。”莲心说着就打算扶着凤倾华起身,然而凤倾华却是在听到“七王爷”三个字的时候抬头,瞥见了那道黑色的身影。 “战北霄!我在这里!这里!”凤倾华抬手冲着战北霄兴奋地招呼道。 莲心吓得也顾不得尊卑,抬手就捂住了凤倾华的嘴,惊慌道:“公主,别乱喊,那可是七王爷。” 莲心心里欲哭无泪,这位“公主”未免也太称职了,假扮她们公主,连对七王爷的痴恋都假扮得那么像。 凤倾华伸手扒开她的手,嗔她道:“我当然知道他是谁了,我就是叫他。” 第274章 你要不要哄哄本王 莲心还想说点什么,战北霄已经径直进了凉亭,盯着凤倾华有些绯红的脸颊茫然的双眼,沉声道:“喝醉了?” “嗯。” “没有。” 凤倾华跟莲心异口同声道。 战北霄冷冷地瞪了莲心一眼,吓得莲心胸口一缩,背后发凉。 凤倾华却是不管战北霄的冷脸,伸手朝着战北霄招呼道:“快来,快来。” 战北霄收回目光,两步迈到凤倾华身边坐下,蹙眉瞪她:“不会喝酒还喝那么多?” 凤倾华抬手就环住了战北霄的腰,靠在他的肩膀上,嘟着嘴道:“都是莲心啦,她说那是果酒,不会醉。” 女子说话的时候,口中冒出了桃花的清香之气,带着微微的热意,拂过战北霄的脖颈和耳垂。 莲心听得直冒汗,战战兢兢地,险些就要跪倒在地上。 也不知道是被她的大胆动作吓的,还是被她的话吓的。 战北霄垂眸,盯着她殷红的唇,眸色深晦。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战北霄沉声道,放在双膝上的手一点点收紧。 凤倾华头歪向一侧,娇憨地笑道:“知道啊,我在抱你。” 随即又笑道:“刚刚在大殿里,他们都说,我调戏你呢,真想让他们看看,什么叫调戏。” 战北霄喉咙滚了滚,声音越发的沉:“你打算调戏本王?” 凤倾华坐直了身子,盯着战北霄:“我要是真的调戏你呢?你会像他们说的那样,打我吗?” “那得看看,你是怎么调戏的。”战北霄声音几近魅惑。 凤倾华捂嘴笑了起来,一双眼睛迷成了月牙状,整个人褪去了往日的精明冷静,像极了一个天真无辜的小女孩。 然而就在下一秒,凤倾华突然双手捧住了战北霄的脸颊,仰头吻住了男人薄薄的唇。 莲心整个人已经吓到呆滞,噗通一下摔坐在地。 凤倾华听到动静,转身,低头,疑惑的看着她:“莲心,没人叫你行礼,你怎么就跪下了?” “奴婢,奴婢,腿软。”莲心结结巴巴地道。 战北霄则是冷冷地盯着她。 莲心鼓足勇气,索性双腿跪直:“王爷恕罪,公主这是,这是太难过了,这才一时糊涂,冒犯了您,还请您放过她吧。” “你一个宫女,还想教本王做事?”战北霄语调冷沉,满是不悦。 凤倾华盯着战北霄,伸手就戳在他的眉心:“别以为你带着面具,我就不知道你皱着眉!不准皱眉,丑死了!” 战北霄看着她站在自己面前摇摇晃晃的样子,无奈地伸手扶住她的腰:“站稳。” “哦。”凤倾华站直了起来,一手搭着战北霄的肩膀,又回头盯着莲心:“莲心,你起来,别跪他,他又不会吃人。” 莲心这会简直怕的要死,对于她的笑话一点都笑不出来。 “出去。”战北霄冷斥。 莲心面露迟疑,然而,就在抬头的时候,瞧见了面前二人的动作。 男人一手扶着女子的腰,占有性十足,女子则是十分随意地搭在男人的肩膀上。 那熟稔的姿态不像是厌恶,倒像是习惯了这样的动作。 莲心恍惚间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 仔细回想着大殿之中的情景。 当时的“公主”与七王爷之间的互动,似乎是有那么些不一般,难不成,外人传言中冷情冷性的七王爷,竟然与面前的女子关系匪浅? 莲心依旧满脸不信,有些发懵地慢慢地从地上起来,出了凉亭。 凤倾华瞪着战北霄:“你太吓人了。” “吓到你了?” “那倒没有。” “既然不是吓到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凤倾华伸手戳着他的肩膀:“你吓到我的人了!” “她是你的人,那本王是你什么人?”战北霄盯着凤倾华,暗含期待。 “你是的我靠山啊。”凤倾华笑着道。 战北霄心中有些失望,平静地道:“是吗?” 凤倾华歪歪扭扭地坐回原位,两手撑着脸颊盯着战北霄:“你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 “没有。” “有。” “没有。” “我说有就有,你就是不高兴了!”凤倾华拉长了声音,瞪着战北霄道。 战北霄失笑,自己跟一个醉鬼有什么好计较的,身后摸了摸凤倾华的发顶:“好,本王不高兴了,那你要不要哄哄本王?” 凤倾华没再问他为什么不高兴了,而是开始认真地思考着,突然,她灵机一动:“你跟我来!” 说着,牵起战北霄的手就出了凉亭。 战北霄盯着她的背影,唇角无声勾起。 然而,战北霄雀跃的心情持续了没多久就极速下降。 因为凤倾华这个死丫头,竟然带着她爬上了御膳房的房顶,偷东西! 这会二人正在御膳房的房顶上形成拉锯战,一人一边,互不相让。 “凤倾华,你是不是疯了,这里是皇宫,不是随随便便的饭馆,要是被人发现,你想让本王被人耻笑吗?”战北霄面色铁青地道。 “嘘,你再大声点,所有人都知道了。”伸出一根手指堵住战北霄的唇。 “你想吃什么,本王叫人端来给你便是,偏要搞这些梁上君子的做派。”战北霄这辈子都没有干过这么丢人的事情。 “我不,我带你来是为了让你高兴的。”凤倾华摇头,一本正经,要不是这会她的眼睛里面还是雾蒙蒙的一片,战北霄绝对会怀疑她在耍他。 “高兴?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战北霄十分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凤倾华皱着眉头道:“可是以前,我要是能够偷到吃的东西,我就会很高兴,如果能偷到一只鸡,一条鱼,我就会特别特别高兴。” 这句话,听得战北霄有些不是滋味。 她以前,是过的有多不好。 “你偷不偷?你不偷我就自己去了,我自己高兴去,不带你玩了。”凤倾华说着甩开战北霄的手,作势就要自己跳下去。 战北霄立即伸手扯住她,放她这么醉醺醺的下去,笨手笨脚的,说不定还真就被人发现了。 “本王下去,你望风。”战北霄无奈道。 第275章 只能好好享受 “好呀。”凤倾华笑眯了眼,捂嘴偷笑:“自己动手才刺激嘛,你快去吧,很好玩的。” 战北霄叹了口气,他可能体会不到这种事情有什么可刺激的,正打算下去让御膳房里面的人都撤走,他去端点让小馋猫解解馋。 结果看见御膳房里面最后一个人锁门出去了,那些吃食一个个的放在笼子里。 “锁门了,算了吧,本王带你回王府”吃字在口中咀嚼了半天,战北霄临时改成了:“偷。” 凤倾华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从身上变戏法一样地掏出一根银丝,笑的格外奸诈地道:“不用,我早有准备,你看我的。” 说着,揭开了御膳房头顶的砖瓦,将那银丝缠成一个怪异的形状,慢慢地往下放,揭开了蒸笼,从里面勾出了一只烧鸡。 那烧鸡抖抖光秃秃地翅膀,摇摇晃晃地立起,以一个双手叉腰的怪异姿势升空。 正到一半,门口传来两个宫人的对话。 “小主的燕窝粥早就炖好了,您放心,奴婢一直看着呢,没人敢动的。” “你们御膳房可别偷奸耍滑,我可告诉你,那燕窝可是难得的极品血燕,要是炖坏了,小主怪罪下来,谁都别想好。” 随后是钥匙打开门锁的声音。 “咦,这蒸笼怎么打开了,我刚出去的时候明明关上的,嗯,怎么会有一个空盘?谁把里面的烧鸡给偷走了?” “呵呵,别演戏了,房门锁了,谁还能偷不成,肯定是你们御膳房自己偷去吃了。” “没有,真没有,这是宮宴上的食材,谁敢动。” “宮宴不是已经过半了吗,保不准就是你们觉得后面的不需要了,所以自己先享用了。” “真的没有,您可别诬赖奴婢。” 两人正在争执着,突然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砖瓦的声响,他们一抬头,看到看见一只鸡屁鼓正对着她们,下一秒便消失不见。 头顶的凤倾华将烧鸡拿在手中,得意地笑道:“我厉害吧?” 下面传来一声凄厉地尖叫:“有人偷东西,快来人啊,那人在房顶上!” “谁那么大胆,敢偷御膳房的吃食!” 战北霄听到这话,顾不得回答凤倾华的话,直接揽住她的腰足尖轻点,远远离开御膳房。 二人最后落到了一颗特别繁茂的树上,满树类似樱花的花朵释放出淡淡清香,因着两人的重量,枝叶乱颤,簌簌落下淡粉花瓣。 凤倾华虚着眼小心地查看着,见没人追来,笑眯眯地对着战北霄道:“没人发现呢。” 战北霄盯着她一副满足且得意的表情,一时无言。 “凤倾华,你怎么喝醉了酒呆头呆脑的。” 跟平时那个舌灿莲花,做事果断的人全然不像。 凤倾华生气推他:“不准说我呆,你再说,我不请你吃鸡了。” 说着,她选了一处树干靠着坐下,拿出自己的胜利果实,扯下一根鸡腿就吃了起来,津津有味,脸上的表情满是餍足。 战北霄站在树梢上,一手抓着一根较为纤细的树枝,静静地看她。 “别看我,看我我也不给你,除非你求我,求我我就给你。”凤倾华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一只鸡腿,又开始扯另外一边,一边扯一边道。 “凤倾华,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战北霄沉声道。 “什么事?” “刚才在凉亭,不是问本王,如果你调戏本王,本王会如何?”说这话时,双眼眯着,有些危险地盯着凤倾华。 “哦,对,你要如何?” “可是你刚刚好像都没有调戏完,这个问题,本王好像没法具体回答。”战北霄语调轻缓,带着几丝诱哄。 难得碰到呆头呆脑的凤倾华,战北霄心中生出了挑逗的心思。 凤倾华这会正在解决两只翅膀,闻言愣愣的,好半天才点头:“好像是哦。” “那你要不要继续调戏?本王也好早点给你答案?”战北霄继续压低声线,随之一点点朝着凤倾华走近。 凤倾华将手上的烧鸡往树下一扔,拿出一条帕子擦擦手,面上带着几分严肃地点点头:“对,是该早点出答案,我得让那些大臣知道,他们的七王爷,也就是个纸老虎,看着吓人而已,就算真被我调戏了也不能反抗。” 战北霄闻言,轻咳一声,面色泛红,脑子里面出现一些不当的画面。 “那你来吧,本王等着。”战北霄在凤倾华面前站定。 “嗯,你别动,是我调戏你,不是你调戏我,你不能动。”凤倾华说着站了起来,往前踏出一步,然而,她这会本就是醉醺醺的,就连前面的人都能看出重影,一下子脚下一滑就往下坠去。 战北霄瞳孔一缩,飞身就上前去,扯住了凤倾华的腰肢,二人双双坠下。 没有落地,而是落到了另一条横生出的树枝上。 这条树枝比刚才的那条纤细了很多,堪堪地承受住了两人的重量,此刻正上下摇摆,发出一声声树语哀嚎。 凤倾华就这么被战北霄压在了树枝上,严严实实。 就这么仰躺着,只能感受到男人的脸在自己的上方忽远忽近,晃的她头好晕。 昏昏沉沉中,她依稀瞧见头顶万千的樱花从头顶洒下,风适时拂过,花瓣在他们四周起舞。 “你没事吧?”战北霄见她蹙着眉头,担心地问道。 凤倾华,皱眉道:“说好我调戏你,你别动,我来!” 说着,抱着战北霄的脸,仰头。 战北霄的瞳孔放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树下由远及近传来男女的说话声。 “王公子,你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啊,这里一个人都没有,看着有些吓人呢。”女子娇羞地问道。 “瑶妹,我找你出来,是想要告诉你,我心悦你,我想求娶你,又怕你不愿。” 第276章 霄哥哥 “婚嫁之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只管问我父母便是,若是他们同意,我,自然也是同意的。” “瑶妹,我就知道,我知道你心中也是有我的,瑶妹,你就如同这棵樱花树,圣洁,美好,我一定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就让这棵樱花树作为我们誓言的见证者吧。” 两人越靠越近,最后抱到一起,仰头,满脸幸福地看向樱花树。 过了一会,就听女子问道:“升哥哥,你有没有感觉到,这棵树好像在晃啊。” “是啊,莫非是樱花树显灵,在为我们祝贺?” “升哥哥,你可别吓我。” “我们走近些看看。” 头顶上,险些把自己吻岔气的凤倾华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盯着头顶的男人道:“说好我调戏你的!” 战北霄轻笑:“本王是在给你答案。” “什么答案?” “你怎么调戏本王,本王就怎么调戏你。”说的理直气壮,毫无愧色,就好像刚刚引诱别人调戏的不是他一样。 凤倾华听到树下的人声,笑着道:“有人来了,要是发现我们两个抱在一起,是不是就要觉得你是因为被曦岚公主拒绝,然后发出兽心的一面?” “本王有什么好怕的,总之我们有赌约,要是有人进了七王府,你就” “好了好了,你别提醒我了,我知道的。”凤倾华嘟嘴,也不瞎胡闹了,本来她是打算把战北霄推下去让他丢脸的。 “嗯,别出声。” 可现在的凤倾华是醉酒的凤倾华,可不是那个冷静的人,她心里有只调皮的猫儿被释放了出来。 凤倾华坏笑着抱着战北霄,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怕他们上来啊,怕什么啊,树又不是我们的。” 战北霄冷笑:“本王是怕你到时候酒醒了会恨不得拍死自己。” “哼,我才不会,你信不信,我不但不怕他们上来,我还敢喊他们上来玩儿?”凤倾华眉眼中带着坏笑,张嘴就要喊话,被战北霄捂住了嘴,直接带走。 那边那对情侣上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在他们之前,也有那么一对野鸳鸯。 战北霄一路带着凤倾华回了落霞宮,莲心早已经将其他宫人都支开,瞧见二人进了大殿,识趣地守在殿外。 战北霄将凤倾华按在床上,这才松开她:“叫啊,那么想叫,你现在可以叫个够。” 凤倾华撇嘴:“观众都没有,没意思。” 战北霄无奈地看着在床上扭的形状怪异的某人:“你喝醉之后怎么会是这样?” “哪样?” “比平时可爱。” 凤倾华一听双手捧住脸,做出一个盛开的表情,傲娇道:“我一直都很可爱!” “平时那叫气人。”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突然单膝跪在床边,盯着她问道:“凤倾华!” “干嘛突然叫我名字。” “本王问你,你喝醉酒,会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 “会吧?”凤倾华不确定。 “那你可得记得,你今晚调戏了本王,但是不准调戏别人,如果你想调戏人,就来找本王,懂吗?”战北霄神态认真的嘱咐。 “我为什么要调戏别人?” “总之,不准,不行,不可以,你敢不听,本王就把送你的东西通通抢回来砸了,一件也不留给你,懂吗?” 凤倾华喝醉也不忘财迷属性,立即点头如捣蒜。 战北霄松了口气道:“好了,你睡吧,时辰不早了。” 凤倾华皱了皱鼻子:“还没沐浴。” 战北霄深吸一口气:“现在不准调戏本王!睡觉!” 要是她再用这么可爱的表情说出这么惹火的话,他可不保证她还能不能完完整整。 凤倾华小声道:“可是我脸还没洗,手也没洗,脚也没洗。” 战北霄呼口气:“等着。” 过了会,战北霄命人提来一桶水,用盆子端来,凤倾华自己把鞋袜脱了将脚放了进去泡着,指着自己的脸:“洗脸。” “你让本王给你洗?”战北霄挑眉,这人喝醉了酒,怕不是吃了豹子胆。 他什么时候伺候过别人。 凤倾华这会泡着脚正舒服,又懒得动弹,坐在床上扭来扭去:“我要洗脸。” “自己洗,本王不伺候人。”战北霄硬气地道,这点底线,他是有的。 凤倾华见他真就背着手站在那像是监工一样,浆糊一样的脑子里面立即回想起刚刚看到的画面。 那个女孩子叫那个男人个个,然后那个男人就很高兴。 于是,凤倾华有样学样,伸手拽住战北霄的袍子,轻轻柔柔地唤道:“霄哥哥。” 女子的声音娇娇软软,柔柔弱弱,落在耳中就似音符一般直击心灵。 战北霄有不少妹妹,也不是没有人叫过,可是却都不像她这般,让他一听就骨头酥麻。 战北霄面皮紧绷,耳朵的红色却是快速蔓延道耳根。 “叫本王何事?” “霄,哥,哥,我要洗脸。”凤倾华依旧不依不饶地摇晃着。 战北霄之前一直不懂,为什么男人都喜欢让自己的女人叫自己哥哥,觉得很肤浅,可是这会,听到凤倾华这样一喊,他竟觉得内心软成一团,恨不得抱着她转几圈。 但是一想高贵矜持的七王爷自然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就听他哼声道:“女儿家就应该矜持一点,对着一个男人喊哥哥都不会脸红的?” “霄哥哥,霄哥哥,我要洗脸。”凤倾华嘟嘴。 “行行行,怕你了。” 战北霄找来巾帕,沾了热水,拧干,在凤倾华的脸上轻轻擦拭着,无奈地道:“这张脸又不是你的,你这么爱护做什么,自己的不擦一下?” 凤倾华冷哼:“哼,这张脸就是我。” 战北霄却没在意,只当她喝醉了在说醉话,等她收拾妥当时候就将她放到床上。 凤倾华折腾了一天,也是有些困了,自己翻进去就闭上了眼睛。 “凤倾华。”床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凤倾华保持着最后的一分神志,发出一声轻“嗯”。 过了一会,传来男人别别扭扭的声音:“把你刚才叫的,再叫一遍。” 然而,女子已经进入了梦乡,并没有听到他的话,许久,传来战北霄的一声轻叹。 第277章 王爷说滚 凤倾华因着这一场宿醉,醒来的时候简直是头痛欲裂,恨不得把头砸成两半,把里面捣乱的东西掏出来。 明明是几杯果酒,结果却有这样惊人的效果。 这么一想,她就有些怀念自己曾经在现代的时候,那可是洋白啤混杂都半点不虚的女中豪杰。 结果穿越过来之后,为了修习对药草的敏锐,不能沾荤腥不能饮酒,简直就跟当姑子一样。 好不容易现在不受管制了,结果还不争气的被几杯果酒喝醉了,要是被那些师兄弟知道,肯定会嘲笑她。 “公主,您起了吗?”莲心的声音在外间响起。 “嗯。” 莲心听到动静,这才端着碗走进来:“公主,这是醒酒汤,您喝了之后会好受些。” 凤倾华喝完之后随口问道:“我昨天喝完酒之后没惹什么乱子吧?” 莲心闻言一僵,小心翼翼地道:“难道,公主您不记得了?” 凤倾华一听就心道不好:“我做了什么?” 莲心想到那些场面,有些为难地道:“应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吧。” “你给我详细地说说?” 莲心便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凤倾华在听到自己竟然主动抱住了战北霄,说要调戏他之后背脊僵硬:“之后呢?” 莲心摇摇头。 凤倾华松了口气,那还好,还不算太难以接受。 然而,莲心下一句就道:“之后您跟七王爷离开了,说要带他去做高兴的事情,奴婢不放心,偷偷跟着你们,结果就看见,你们两个去了御膳房,离得太远,奴婢没有看清,只是,不久后,奴婢听到御膳房传来一声“抓贼”的声音,奴婢担心被人发现,便先回了落霞宮,公主您是一个多时辰之后才被王爷抱回来的。” 凤倾华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对于莲心说的,她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所以,她跟战北霄待着的一个多时辰,到底干了什么? 这个问题一直在凤倾华的脑中回荡着,不断地闪现,以至于到了宫外的时候,她都还有些不在状态。 照旧是凤倾华独自进入后院,其余的宫人在院外等候。 五毒子已经在房门口:“祖师奶奶,可有查到些什么?” “嗯,还算是有些收获,她怎么样?这段时间,没有醒过吧?” “没有,一直睡着,估摸着还有一个时辰就能够清醒过来。” “好,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凤倾华换回衣物之后便回到了七王府,王府的侍卫纷纷向她行礼,看向她的目光中都带着感动。 凤倾华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情况,流影已经一瘸一拐地走了上来,面部带着淤青,显然是这两天的伤。 “王妃,您终于回来了。”流影激动地道。 “王府被偷袭了?怎么你的脸成了这样?还有我看着其他的侍卫,怎么走路都有些怪怪的?”凤倾华疑惑地道,自己不过就是走了三天,怎么就变化那么大。 流影摇摇头,一副往事莫要再提的感慨:“总之,王妃您回来了,就太好了,以后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属下去办,免得累到您。”也省得王爷因为您的缘故拿我们出气。 “王爷呢?”凤倾华问道,按照莲心的说法,昨晚她睡的时候,战北霄是在自己身边的。 “主子在书房。” “哦,那我去看看我娘亲。”凤倾华道,说着脚步一挪就往自己的院子里面走。 流影看着女子走的潇洒的背影,有些无奈,主子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不会很高兴的。 这几日娘亲那边都是由蔓草伺候着,凤倾华进去的时候,蔓草正端着盆子走出来,看见连忙行礼。 “夫人这几日情况如何?” “这几天中途曾经醒过来一次,之后又晕过去了,奴婢按照了您交代的方法喂了一些米汤,其他还是如常。”蔓草说着,又犹豫了一下;“不过,王爷来过两次。” “他来做什么?”凤倾华蹙眉。 “王爷来的时候,奴婢都侯在门外,并不清楚。” 凤倾华上前,为娘亲把了把脉,确定她身上并没有其他异常,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好生照顾夫人。” 说着,凤倾华直接就去了书房内,砰的一声推开了房门。 战北霄此刻正手中握着凤倾华送她的书签发呆,房门声响惊了他一下,发现是凤倾华进来,连忙将书签塞进书页关上书,面色不悦地道:“怎么不敲门?” “你是不是去了我娘亲那里?”凤倾华直接开口问道。 战北霄挑眉:“是去了两趟。” “你去干什么?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病人,你想要从她身上知道什么?”凤倾华这话就显得有些咄咄逼人,战北霄原本平淡的脸色渐渐转为铁青。 “你认为,本王过去,是有阴谋?” “那不然呢?”凤倾华直接道。 凤倾华虽然跟战北霄说过那是自己的娘亲,可是她自己的身份本就说不清楚,旁人会有疑惑是正常的,想要从她娘亲身上下手更是再正常不过。 尤其是战北霄不会猜不到,她娘亲是她从丞相府救出来的。 战北霄被凤倾华这副理直气壮的猜想气的冷笑一声:“本王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本王想要知道点什么,还不至于从一个女人的身上去探知!” “那你” “滚出去!” 凤倾华还想再问,却被战北霄呵斥道。 凤倾华抿唇,也不多说,直接转身就跑了出去。 “王妃,您这是去哪?”流影正巧要去禀告事物,就瞧见凤倾华气势冲冲地跑出来。 “你们王爷让我滚,我当然要滚了!”凤倾华气呼呼地道。 流影蹙眉:“怎么会?您这几天在宫中,主子在王府日日等候,怎么会让您走呢?” “我两只耳朵都听见了,难道还能是假的?”凤倾华没好气地道。 “王妃,您到底是做了什么啊?能惹主子生了这么大的气?主子面对您的时候脾气可都是很好的。”流影都不由得疑惑起来。 第278章 粘人的凤倾华 “脾气好?叫我滚也叫脾气好?”凤倾华冷笑道。 流影只觉得自己头秃得想要挠墙,这两位主子一天到晚的到底是闹哪样啊,他这个做属下的心很累的,不但要负责鸿雁传书,出谋划策,必要的时候,还得负责当出气筒。 “王妃,肯定是您做了什么让主子生气的事情,否则,主子一定不会这么对您的。”流影苦口婆心。 “你是他的人,你肯定帮着他说话,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说是我惹他生气,我刚刚回来,能怎么惹他?” 流影依旧笃定地道:“一定是您惹了主子。” “我没有!”凤倾华哼声道:“明明就是他不好。” “主子做了什么?”流影干脆换了个方向:“王妃,您也知道,主子大病初愈,心情难免受到病痛影响,那日为了救您,损耗了他不少元气呢。” 听到这话,凤倾华忍不住想起战北霄的好来,也没有适才那般盛气凌人,低声道:“我娘亲在王府这几日,你们王爷去了她那,他要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没必要搞那些小动作。” 流影闻言这才明白过来,心中庆幸自己拦下了王妃,要不然,只怕这王府的天只怕都要变了。 “王妃,您真的错怪主子了。” “错怪他?” “是啊,您母亲伤势严重,又神志不清,主子知道后,每日都会去为她渡真气,这也是为何主子这几日身体未见好转的原因,这一点,只怕您都没有注意到吧。”说到后面,流影的语气中都有些幽怨。 凤倾华闻言挠了挠头,看了背后的房间一眼:“真的?” “王妃,您自己都说了,主子有事直接问您便是,何至于对一个昏迷的人下手,您说是吧?您这样怀疑主子,主子心里肯定很伤心。” 凤倾华越发心虚:“这,我也不知道啊,他自己都还一身伤呢,谁要他这么舍己为人了?” “主子可不会舍己为人,他是为了什么,您难道不清楚?” 风清楚咬唇,想想自己刚刚一进门就对着战北霄一番质问,还有男人那句:本王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 心里虚的厉害,想要去道歉,又不敢。 “流影,你们家主子,生气的话,有什么纾解的方式吗?”凤倾华满怀期待地问道。 流影闻言,下意识摸上了自己青紫的脸颊。 凤倾华瞪大了眼:“你们主子打的?” 流影点点头:“那日,从宫中回来,主子以考教为名,对我们进行了一番惨无人道的摧残,还不准上药。” “哪天?” 两人对了下时间,凤倾华回想起来,正是凤倾华发现了战北霄是一个高级颜控那天。 原来,他那天是把火气撒到了别人的身上,她才得以幸存。 这么想着,凤倾华五官都皱了起来:“除了挨打,没有别的了吗?我去给他做顿饭吧?” 流影摇头:“主子这会恐怕气的吃不下饭。” “呃”也是,换她被这么冤枉,也不会吃。 凤倾华在原地来回踱步,想着办法。 流影在一旁也是一脸的纠结,想着如何缓解这两人的矛盾。 “有了!”凤倾华灵机一动,说着就往回跑,不给流影半点反应的机会。 没多大会,流影就瞧见王妃又跑了回来,脸上的戴着跟主子一样的同款面具。 “王妃,您这是,要跟主子打感情牌啊?”流影愣愣地道。 凤倾华深吸了口气,迈步往书房走。 只是流影在背后看着她的步伐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到最后就跟壁虎漫步一样,趴在门框上一点一点地往里挪。 书房内,战北霄眼眶猩红,双拳攥紧,周身冷得都带着冰渣子,谁敢轻易靠近,指不定就能被冻成冰柱。 凤倾华用半张脸抵在门框上,半张脸虚着看他,弱弱地唤:“王爷?” 战北霄回头,凶狠带着嗜血的眼眸瞪着凤倾华,咬牙切齿:“你聋了吗!本王让你滚!” 这要是刚才,凤倾华绝对毫不留恋,走的潇洒。 可这会,战北霄越是生气,她就越是自责,战北霄越是暴怒,她就越是心虚。 听到这话,不退反进,抬脚迈了进来。 战北霄冷冷地盯着她:“出去。” “我不走,你让我走我就走,让我滚我就滚,那我多没面子。”凤倾华小声地反驳道。 战北霄冷笑一声,转身就要往外走,跟凤倾华擦肩而过的时候被凤倾华一把抱住胳膊。 “放手!”战北霄冷怒道。 “我不放,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凤倾华仰头道,双手却是死死地抱着他的胳膊。 “你以为本王不敢吗!”战北霄说着,作势抬手。 凤倾华下意识闭上眼睛,嘴里却道:“你打吧,是我说错话惹你生气了,你要砍手砍脚我也认了。” “凤倾华,是不是在你眼里,本王就是那种攻于心机,残暴不仁的人?” “是我错了,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我误会你了,让你受委屈了,我小心眼,思想黑暗,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凤倾华哀求道。 战北霄眼神冷冽,语裹冰霜:“凤倾华,伤人之后再来道歉,伤口能愈合,伤的心能修复吗?” 凤倾华语塞,被战北霄这句话说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战北霄说着,又要朝门外走,凤倾华一着急,将战北霄手一拽,身子灵敏地跃上了战北霄的背脊,双手环抱他的脖子,双腿也是仅仅地扣住他的腰。 “滚下去!” “我不下!”凤倾华干脆耍赖:“你不原谅我,我就一直缠着你。” “凤倾华,你脸皮怎么那么厚!” 凤倾华不说话,只是将自己往战北霄身上贴近,紧紧地揽着,生怕被他拽下来。 “你下不下来!” “你原谅我我就下来。”凤倾华小声地道。 “做梦!” “那我就缠着你,你站着缠着你,坐着缠着你,上茅厕我都缠着你!”凤倾华放狠话道。 战北霄正欲说话,门外,流影走了进来:“主子,魏远魏将军到访,说是边关急报。” 第279章 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 流影说完,一抬头,瞧见二人的动作,整个人惊得看直了眼。 他何曾看到过他们主子有如此一面。 虽说宠爱王妃,可平日却还是如同高岭之花神圣不可侵犯的,何时这般食人间烟火过。 还是在夫妻两个正在吵架的情况下。 他的认知,真的是多亏了王妃,被一次次的刷新。 “眼珠子不想要了?”战北霄冷怒。 流影回神,立即惊出了一声冷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属下该死!” “你要发火就冲我来,别在那指桑骂槐的。”凤倾华趴在战北霄的背上说着,腿还夹了夹他的腰,就跟骑马一样。 战北霄偏头,斜了凤倾华一眼:“滚下来。” “我不。” “本王要去见客。” “你去见啊,反正我不怕丢脸。”凤倾华仰着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反正打从她来道歉开始,她就没打算半途而废。 再说了,她现在带着面具,不怕尴尬,倒是战北霄,当着别人的面背着个女人,他才应该觉得尴尬吧。 战北霄斜她一眼:“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 “你不接受我的道歉,那我就是这样的态度,你要是接受,我就是另外的态度。” “休想!” “那我就跟着你。”凤倾华哼声道,说着头靠在战北霄的背上:“你去见客吧,不用管我,我睡会。” 战北霄磨牙,有种想要将凤倾华甩出去的冲动,偏头,果然见她闭上了眼睛。 “备扇屏风。”战北霄吩咐道,语调比之前平静了许多。 “是。”流影连忙下去准备。 魏远常年镇守边关,曾是战北霄的部下,战北霄伤重之后,他的位置便由魏远替上。 可在魏远心中,战北霄依旧是战神,是他心中唯一的大将军。 魏远身边还跟着几名小将,都是曾听过战北霄不少神话却未能得见真人的。 几人正心情激动摩肩擦掌地等着面见王爷,就瞧见两名侍卫搬出一张屏风放到了厅中,正疑惑间,就见厅后步出一人,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清,便已经隐入屏风之后。 魏远感觉自己应该是眼花了,否则怎么会瞧见,王爷身后好像驮着什么东西。 “参见王爷。”几人起身行礼。 “起吧,说说,什么情况。”屏风那头,男人的声音淡淡,透着几丝威严之气。 魏远开口,将情况禀明,随即愤慨地道:“王爷,咱们不能任由那些人这般叫嚣,应该还以颜色,扬我天陵国威。” “此事,圣上何意?” “末将刚从宫中出来,陛下的意思是,紧守要塞,保存实力。” “既是紧守,那便守吧。” “王爷,可那些贼人叫骂得实在难听,将士们都被骂成缩头乌龟了,再这样下去,军心浮躁啊。”魏远原本以为王爷会同他们同样的想法,开关迎敌,却不想,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对方等的就是你们忍不住,你可曾想过,粮草从何而来,一旦你们开关迎敌,若是另外两边同样起兵,战事一起,腹背受敌,你又要如何分身乏术?”战北霄声音沉沉,分析着全盘大计。 “可,另外两边,并未有异动。” “不是没有,只是你不曾察觉,你为何不想想,那些关外之人,常年采取的是游击战术,为何近几月会凝结成一股势力,在关外驻扎与你们叫嚣?” 魏远被问的答不上来,低头沉吟。 其他小将却是忍不住道:“王爷,我们几个都是曾经听您战事长大的,军中人人都以您为目标榜样,您更是我们心中唯一的战神,可是您现在却安逸于京中繁华,怕是早就忘记镇守边关时的热血!” “对,王爷,您坐在京城,您看不见边关百姓脸上的惴惴不安,听不见她们的祈祷,原本,魏将军带我们过来,我们以为,您跟其他人不一样,您会明白我们所思所想,会选择出兵,可是您,太让我们失望了!” “王爷,他们都说,您是因伤下线,可我觉得,这根本就是借口!您就是贪慕繁华,就是贪生怕死!” “住嘴,你们怎么能跟王爷这么说话!”魏远怒斥道。 “将军,我们说错了吗?军中都在传,王爷双腿残疾,不良于行,可是您刚才没有看见吗,他的腿好好的,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魏远此刻已经开始后悔,怎么就带着这几个人来了七王府。 “你们一个个张口闭口的为百姓,为天陵,是不是太过可笑了?”倏然,屏风背后,响起一道清冷的女声,混杂着不悦。 “王爷?”魏远吃惊,那屏风之后,不该只有王爷一人吗,怎么还会突然有了女子的声音? “叫王爷也没用!一群废物,被人骂了,你们不会骂回去?” “就跟一群没断奶的孩子一样跑来京里找王爷给你们报仇?幼稚不幼稚?”凤倾华不屑地道。 原本她是不打算开口的,毕竟是军国大事,她不好说什么。 谁知道这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们仗着自己在边关呆了几天就敢对着战北霄指手画脚的。 她要是不在这里,凭战北霄这笨嘴笨舌的,还不被他们欺负了? “你是谁?我们正在商讨国事,谁准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我是谁?” “我是谁重要吗?” “重要的是你们知道你们是谁吗?” 凤倾华不耐烦地扭了扭脖子。 “你们刚刚说,王爷是贪图享乐才装病留在京中?” 几个小将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应声道:“难道不是吗?” “你怕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他真要贪图,还会上战场?” “京城里面对他的那些评价你们可以去打听一下,绝对比关外那些人骂你们的难听。” “可是,王爷的腿伤” “能走就是伤好了?” “他内伤有多重你们知道吗?” “你们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多少有些自己的骄傲吧?” “平日里面装的跟没事人一样,身体到底怎么样自己心里没点数?” “难道非要他告诉你们,他现在三步一喘五步一咳,每天痰盂里面都是血,都已经虚弱到要靠冲喜的地步你们才会觉得他是真的伤重?” 凤倾华就跟连珠炮一样一句句地开怼,怼的几人低头说不出话来。 第280章 反正他们不能欺负你 战北霄听了凤倾华的话满脸黑线,回头蹙眉看她。 凤倾华用口型道:“我说错什么了?难道你就喜欢让人误会你?我刚刚误会你你就生气,他们误会你你就一句话不说,这么厚此薄彼的?” 战北霄道:“本王跟他们计较什么?” “怎么就不能计较了?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保家卫国是了不起,可也不能这样随便冤枉人啊。”凤倾华哼声道。 “随便?”战北霄扬眉,凤倾华的气势立即弱了许多,心虚地道:“一码归一码,反正他们不能欺负你。” 战北霄听得哭笑不得。 欺负? 她怎么会觉得,他那么好欺负? 魏远已经听得满面羞愧,直接单膝跪下,双手抱拳:“王爷,是末将治下不言,竟对您有这样深的误解,是末将的错,王爷您安心养伤,末将一定守住边关安宁,绝不辜负您的一片苦心。” 王爷刚才所思所虑是他没有考虑到的,虽然眼前暂时没有危机,谁知道,之后会不会如他所说,若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岂不是成了天陵的罪人? 随即,魏远又道:“屏风后的,是王妃吧,多谢王妃教导,末将等,醍醐灌顶。” 几位小将也都行礼:“多谢王妃教导,末将等,醍醐灌顶。” 凤倾华见他们还算是比较诚恳,语重心长地道:“年轻人,不要这么浮躁,你们的肩膀上担着的是数以万千的责任与期待,难道这些,都不足以让你们承受住那些人的谩骂?” “如果连这一点亏都不能吃,就能搞的军心涣散,那百姓们才应该恐慌吧?” 几人满面愧意,连连称是。 凤倾华转了转眼珠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能让他们没办法再骂你们。” 几个小将立即道:“请王妃赐教。” “我听说,关外那些人,大多是游牧民族,喜欢聚集在水草丰美之地?” “是的,一贯如此,只是这几个月来,他们在边塞口安营扎寨,日夜叫嚣,实在是烦人。” 凤倾华道:“那这个简单,你们把他们的粮草烧了,他们没了倚仗,自然就退去了。” 魏远失笑:“王妃您可能不知,那些人精明得很,粮草都存放在营地之后,我们几次偷袭都是无功而返。” 凤倾华笑着道:“十日之后,自见分晓,你们先安心回边关。” 凤倾华说的笃定,魏远心中迟疑,试探性地道:“王爷?” “去吧。” “末将遵命。”魏远带着人起身离开。 出了王府,几个小将还是犹豫道:“将军,咱们真就这样回去了?王妃说的话,能靠谱吗?” “是啊,她又不清楚边关情况,万一无用,咱们这一趟可不是白来了?” “咱们是打算把脑袋塞进裤裆里不听不看了,可是你让其他兄弟们心里怎么想?” 魏远道:“行了,既然王爷这么说,咱们照做就是,再说了,你忘记王妃说的话了?咱们的肩膀上,可是担着责任与期待的,现下不过是几句辱骂而已,大不了咱们就骂回去!” “好,骂回去!” 王府里,战北霄起身,沉默不言地往后院走,背上依旧挂着一个人。 凤倾华问道:“你不好奇我要送他们什么东西吗?” “左右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哼,我就等着他们来感谢我。”凤倾华得意地道。 “现在可以下来了吧?”战北霄有些无奈地道。 “那你是要原谅我了吗?” “没有。” “哦,那我不下。”凤倾华耍赖道:“反正不用我自己走路,我乐得清闲。” 于是乎,战北霄去湖边,凤倾华趴在他背上指着湖水问道:“你看见湖面上有什么吗?” 战北霄不说话,凤倾华自顾自地道:“是宽容,所以,你要原谅我了吗?” “没有。” 之后战北霄去山上的凉亭纳凉,凤倾华指着天空道:“王爷,你看那朵云,像不像一个笑脸?你也笑一笑吧?” “不像。” 所过之处,凤倾华都能掰扯两句。 “王爷,你看那树,长得愁眉苦脸的,肯定是平时喜欢生气没时间吸收养分。” “王爷,你看那块石头,怎么那么灵顽不灵啊,像不像你?” “王爷,你看那朵花” 战北霄终于被凤倾华缠的烦了:“凤倾华,有你这么道歉的吗?” 凤倾华来了精神:“王爷,您说,你想要什么样的道歉,我这里种类繁多,品种齐全,各种道歉方式应有尽有。” “你先下来。”战北霄捏了捏眉心。 “哦。”凤倾华跳下来,蹲在一旁的石头上,不忘拽着战北霄的衣袖,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战北霄:“.” 明明是他被误会,怎么现在搞得好像是他欺负了她一样,他才是委屈的那一个吧。 “知道错哪了?”战北霄没好气地道。 “知道知道,我在心里已经组织了一千字的检讨。”凤倾华道。 眼见战北霄就要开口,凤倾华赶紧道:“当然我知道你肯定没有时间听我说废话,总之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我错了,我不该误会你。” 战北霄:“哼,光口头道歉有什么用。” 凤倾华立即指着脸上的面具:“我一直有实际行动的。” “戴个面具就是道歉?你这歉也太廉价了吧?”战北霄伸手敲了敲凤倾华脸上的面具。 凤倾华道:“当然不是了,我的诚心都在面具下面了,不信,我揭开给你看看?” 那双眸子里好似藏着星辰,正满是期待地望着他。 战北霄微微蹙眉:“你又玩什么花样。” 凤倾华伸手,揭开了面具,露出了自己的杰作。 战北霄几乎是立即退后了几大步,指着凤倾华脸上的“杰作”,气息不稳地问道:“你这弄的是什么鬼!” 只见,凤倾华的两边脸颊,用红色的胭脂抹了两驼高原红,鼻子上面还十分恶俗地点了一颗奇丑无比的痣,若是晚上瞧见,绝对惊悚。 凤倾华偏头,无辜地道:“我这不是为了迎合你的审美吗?你有没有开心一点点?” 第281章 叫一声霄哥哥我听听 战北霄记性不差,一听凤倾华提到“审美”两个字,原本已经缓和下来的情绪就被她气得险些暴跳。 “凤倾华,你是真心在道歉吗!” 战北霄恨不得将她脸上洞穿,可见凤倾华歪着头,乖乖巧巧地蹲在那,眼里带着懵懂,无辜中又带着疑惑。 战北霄控制住想要甩袖离开的冲动,抬手就在凤倾华唯一显得白净的脑门上狠狠地戳着:“谁告诉你,本王喜欢这么丑怪的模样了?” 凤倾华瘪嘴:“你自己说的啊,可不是我瞎猜。” “什么时候?” “很多次了,你说你不喜欢长的好看的,昨天在殿上,你还专门跟和安公主说你喜欢丑的,我这不是投其所好吗?”凤倾华皱了皱挺挺的鼻子,声音娇娇软软地说道。 战北霄突然就有种,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面具背后的表情更是一言难尽。 碰到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女人,他能怎么办? “所以你就把自己弄成这副德性?就为了让本王开心?” “嗯呐,够诚意吧?”凤倾华骄傲地道。 “本王说那么多话你记不住,唯独记住这句?”战北霄冷嗤。 “没有呢,王爷您说的好多话,人家都记在心里的呢。”凤倾华又开始学起了曦岚公主的强调,软软糯糯的,娇软的不行。 战北霄面上还冷着,心里却是因为她的话软了下来。 能把他的话记在心里,那他的人,她还能忘得掉? 心里欢喜着,面上却还是冷冰冰的样子:“就这样算是道歉了?” 凤倾华立即知道,这人是准备开始坐地起价了,这代表他已经消气了,剩下,就是傲娇。 凤倾华赶紧抓着他的手,仰头轻哄:“王爷,您说,要怎么样你能完全不生气。” 战北霄嘴动了动,却是没说出来,偏过头去。 凤倾华晃了晃:“说吧,我一定照做。” “真的?”战北霄扬眉问道。 “嗯嗯。” 战北霄轻咳了一声,开口道:“叫一声霄哥哥我听听。” 说完这句话,战北霄侧过脸,有些不敢看凤倾华,耳垂有些泛红,极力做出高冷姿态。 昨晚她还欠他一声,他记挂了一晚。 然而,他心心念念,某人却是把醉酒之后的事情忘了个精光。 听到这话,简直无异于天崩地裂,山洪爆发。 凤倾华结结巴巴地道:“你说啥?” 什么鬼,这么肉麻,智障的称呼,战北霄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她是不是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战北霄这哪里是不生气,不生气会出这样难的考题为难她? 她宁愿被打死,都不想这么破廉耻啊,太丢脸了。 要是被人知道,她凤倾华抓着一个男人喊哥哥,那画面,想想都美。 一世英名尽毁,跟遗臭万年也差不多了。 战北霄抿唇,面色不渝:“不叫是不是?那算了。” 说着就要甩开凤倾华的手。 凤倾华立即伸手拽住,并且两只手都紧紧地抓住了他,闭着眼,没有平仄起伏,干巴巴地念道:“霄哥哥。” 战北霄听得蹙眉:“你嗓子被针扎了?能不能投入点。” 呵呵呵,换谁来叫,对着你这张面瘫脸,都很难投入吧? 凤倾华清了清嗓子:“霄哥哥。” “你是被捏住脖子的鸭子吗?”战北霄越听越蹙眉,跟昨晚差太多了。 凤倾华难受地道:“你这要求,太难了。” “难?你昨晚让本王给你洗脸洗脚的时候喊得可是很欢快。” “啥?不可能,我没有,你别乱说。”凤倾华一脸惊吓地道:“我虽然喝醉酒可能酒品不好,但是我绝对不会这么破廉耻。” 然而,战北霄视线幽幽地望着她,好像在说,抵赖也没用,因为是事实。 凤倾华捂住脸,哀嚎道:“不是吧” “我这么坑自己的吗?” “还让你给我洗脸洗脚?” “我竟然能干出这种事!” 要是别人说,她直接一拳头挥过去,直接把人打失忆,可现在对象是战北霄,她没法动手。 “确认够了吗,确认了就快点喊,本王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战北霄双手背在身后缓缓地道,模样十分欠打。 “还没够,我过不了心里那关。”凤倾华捂脸。 “什么时候才够,等你再喝点酒?”战北霄冷嘲道。 凤倾华深呼吸了口气,站起身,看着战北霄的双眼,柔声唤道:“霄哥哥。” 喊完之后凤倾华立即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却不知道战北霄这会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行了,走吧,该忙忙,该吃吃,该睡睡。”凤倾华说着就自己甩着袖子往前走,那模样,就好像跟谁赌气一样。 战北霄就那么悠悠然地跟在她身后,缓缓地往山下走。 回到了院里,流影见两人已经分开,自家主子的情绪还算是不错,知道这二人是又和好了,心下松了一大口气。 “主子,膳食已经准备好,可要准备用膳?”流影说着,最先看向自家主子,随即将目光落到凤倾华的脸上,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住。 “王妃,您这是”流影的表情有些无法形容。 凤倾华伸手抹了把脸,想要将脸上的胭脂擦掉,奈何自己之前涂了太多,弄的满手都是,脸上也被蹭的惨不忍睹。 “我怎么了?没见过行为艺术啊?少见多怪,饭我不吃了,我要去睡觉!”凤倾华说着,气呼呼就跑走了。 流影看向自家主子:“主子,王妃这是” “干你何事。”战北霄冷嗤道。 流影连忙低头,不敢再问,心中却是疑惑得紧,莫不是王爷的恶趣味? 凤倾华回到房间将自己收拾齐整就去了娘亲的房间,一呆就是一整天,顺便让蔓草将膳食端到了房内来用。 晚间的时候战北霄过来了,瞧见凤倾华就守在床前,走过去拉起床上妇人的手便要输送内力。 凤倾华伸手拦住他:“你干什么,不要命了!你自己身体什么情况自己不知道吗?你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啊?” “这点内力,不碍事。” 第282章 我夫君你女婿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过来,我看看你伤势。”凤倾华拉着战北霄的手就走到外间的桌边坐下,认真地为他诊脉。 她闭上眼睛认真地听着,感受到战北霄脉搏的变化,许久才道:“太虚弱了,你这本就内力耗尽,本就不应该大动干戈,我娘亲这个情况,输送了内力也不一定有用的。” 战北霄收回手,低头整理着衣衫:“做点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我娘亲的病情有些复杂,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楚,总之你先把你自己照顾好,别我娘亲这边还没醒过来,你自己又倒下了,那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 战北霄挑眉:“这么关心本王?” 凤倾华摆摆手:“别想太多,我娘亲现在成这样的原因我还没有找到,我还得靠着你帮忙去调查南宫极以及鲜卑族的动向,你要是倒下,我一个人肯定搞不定,我是这意思。” “你是这意思,难道就不是因为关心本王?这两者之间很冲突吗?” “呃,不冲突啊。” “既然不冲突,那你特意解释什么?” 凤倾华语塞,瞪了战北霄一眼。 “你再瞪个试试。” “怎么,瞪你你要怎么样,抠我眼珠子吗?”凤倾华又瞪。 “抠下来藏起来,想看的时候就看看。”战北霄欣然点头。 凤倾华抖了抖肩膀:“你真血腥。” 两人正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声。 凤倾华连忙奔了进去,就见已经昏迷多时的娘亲醒了过来,正扶着胸口半坐起身子。 “娘亲,您感觉怎么样?”凤倾华问道。 女人疑惑地盯着凤倾华看了好一会,声音哑哑地道:“你是谁啊,为何唤我娘亲?” “娘亲,我是倾华啊,凤倾华。” “胡说。”女人瘪着嘴:“我家倾华才不会长你这个样子,而且她现在还是个小婴儿呢,长得玉雪可爱,才不是你这样的。” “娘亲,我真的是倾华,您忘记了,当年您生下我的时候,您说女儿长得好看,以后没有几个男子配的上,取字绫罗,名倾华。” “我不信,你骗我。”女人还是不信,模样气呼呼的,虽然已经被凤倾华遮掩了样貌,可那娇弱之态却依旧让人心惑不已。 凤倾华耐心跟她解释了许久,直到凤倾华将身上只有母女两个知晓的秘密说了出来,女人这才相信,这个好似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倾华。 虞姬瘪着嘴就哭了起来,一下子就扑进了凤倾华的怀抱:“女儿啊,娘亲好怕怕。” 语调像极了五岁的小姑娘。 凤倾华察觉不对劲,为虞姬把脉,却依旧找不到出她身上的问题。 既然不是身体的病痛,那就只有记忆残缺,神志不清这一点可以解释了。 也就是俗话说的,智障。 “娘亲,你还记得,自己下山之后的事情吗?”凤倾华问道。 “不记得。”娘亲眼中含着一包泪,整个就是一个小哭包,满是依赖地望着凤倾华。 就如同幼鸟破壳,将第一个见到的人当成自己母亲一样。 可是明明她才是做娘的。 凤倾华又是高兴又是心疼。 醒来总比一直昏睡好些。 “不记得就算了,以后慢慢会想起来的。”凤倾华安慰道。 “嗯嗯。”娘亲乖巧地点点头,随后摸着腹部,撒娇道:“倾华,娘亲饿了。” “嗯,我这就去吩咐人给你端粥过来。”凤倾华道。 娘亲摇头,可怜巴巴地盯着凤倾华:“不想喝粥,想吃肉。” “不行,你现在刚刚清醒过来,肉类消化不了的,只能喝粥。”凤倾华作为一个医者,对于病患的身体恢复情况以及饮食很是严谨,语调也就严肃了很多。 谁知,刚说完,就看见娘亲眼眶泛红,红唇轻咬,像是受了天大委屈地望着她。 凤倾华的这颗心啊,顿时软的不要不要的。 凤倾华可以对任何人心狠,可这个是她的娘亲,是当初她来这个世界上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她重新给了自己生命。 “好好好,那咱们吃肉,鱼肉好不好?那个好消化。” “好。”带着童稚的尾音,像极了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 凤倾华无奈,起身,去了房门外让蔓草准备膳食。 一回头,就见原本正坐在桌前的男人不见了,而内室里面,正传来说话声。 凤倾华暗道不好:“战北霄,你别吓到她。” 说着就追了进去,却瞧见娘亲的目光正直溜溜地盯在战北霄的脸上,格外的好奇:“你说啊,你为何戴着面具?” 战北霄显然对于凤倾华娘亲的问题不好回答,瞧见凤倾华进来便朝她走了过去,低头对着凤倾华道:“你娘亲,这是脑子有问题?” “你脑子才有问题,有这么说长辈的吗?她就是心智不全而已。” “那不还是有问题。”战北霄蹙眉。 “我懒得跟你说,你快出去吧,我娘亲刚刚醒过来,认不得人,你别一会吓到她。”凤倾华说着推着战北霄的背脊往外。 “倾华,这是你喜欢的人吧?”床上的娘亲突然问道,目光依旧在战北霄的面具上。 凤倾华无语:“娘,你误会了,我们不熟。” “不熟,这里是七王府,你是七王妃,你敢说跟本王不熟?”战北霄听到这话却是不高兴了,这人竟然敢当着她娘亲的面睁眼说瞎话。 闻言,娘亲坐在床上,幽怨地看着凤倾华:“倾华,你为什么要骗娘亲,是不是嫌弃娘亲喜欢吃肉了?” 说着,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竟然就这样流下了两串泪珠,怎么都收不住。 女人一边往床下走,一边拿袖子抹着眼泪:“既然你嫌弃娘亲,那娘亲这就走,不耽搁你了,娘亲去街上要饭。” 凤倾华顾不得赶战北霄走,立即上前去阻拦娘亲:“娘,你想多了,我,我这不是怕你接受不了我已经成亲了吗,这就是我家,那个人” 说着,指向战北霄:“那个人是我夫君,你女婿,他很有钱的,等你病好了想吃什么都可以。” 第283章 你女婿这是在害羞 女人怀疑地看向凤倾华,又看向战北霄,眼角还挂着泪珠:“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凤倾华连忙道:“您看看这房子,这地板,还有您睡的床,都是很好的。” 女人又看向战北霄,试探性地喊道:“女婿?” 见战北霄站着不动也没有表示,娘亲瘪嘴:“你骗我。” “怎么会,你女婿这是,这是在害羞,哈哈,害羞。”凤倾华尬笑道。 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战北霄使眼色。 战北霄看着凤倾华那模样,只觉得格外的神奇。 这女人,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还以为她除了贪财毫无破绽,今天看来,倒好像是发现了什么。 凤倾华见战北霄盯着她面带深意,总觉得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你愣着干什么呢,我娘亲跟你说话呢。”凤倾华急道。 战北霄瞥着凤倾华,悠悠地道:“你刚说,本王是你的什么?” 你是我的冤家,是我的克星,你以为你是什么! 凤倾华内心吐糟,面前却是笑得格外灿烂:“王爷,您当然是我的王爷了。” “任何人都管本王叫王爷,本王莫非都要一一去帮他们解决麻烦?” 虞姬看向凤倾华,疑惑地道:“女儿,你们在说什么啊?娘亲怎么听不懂?” “娘亲,我跟王爷,这是在打情骂俏呢,哈哈,哈哈哈。”凤倾华笑的脸部都要抽筋。 凤倾华冲着战北霄道:“王爷,你什么时候都会说冷笑话了,你当然是我的夫君了,还不快来见过你岳母?” 其实凤倾华也不想露怯,只是,战北霄面对皇帝太后的时候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早先对丞相夫妇这对准岳父母都没什么好脸色,对她这个出现的娘亲大约也没什么好情绪,所以这才这本委曲求全。 然而,就在她说完这句之后,就见战北霄回身上前,冲着虞姬露出了还算是和善的笑容道:“岳母,您放心,尽管将王府当成自己家,缺什么就叫下人送来。” 虞姬显然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立即就开心起来,好奇地指着战北霄的面具:“女婿,你为何喜欢带着面具?” 战北霄正欲说话,凤倾华却是抢先道:“娘亲,这就是别人的一点小爱好,咱们尊重就好了。” “哦,哦,女婿应该长的不丑吧?”虞姬双眼滴溜溜地望着战北霄,等他回答。 凤倾华再次抢先道:“娘亲,您想什么呢,女儿怎么可能嫁给长得丑的人,你女婿都不知道长得多好看,估计也就只有她能面前配上你女儿的颜值了。” 虞姬又仔细打量了下战北霄面具外的唇瓣还有露出的半张脸,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勉勉强强吧。” 战北霄在一旁,剧烈地咳嗽了两声。 然而,虞姬却是不懂脸色的,继续道:“毕竟我的倾华,那可是倾城之貌,世上就没有几个男子配的上。” 凤倾华点点头:“娘亲说的是,毕竟我的长相都是随你。” 虞姬摸着自己的脸,得意又傲娇:“那是的。” 战北霄看着虞姬那张过分平凡的脸,又想到之前凤倾华的“真容”,只觉得这对母女,还真是对自己的长相相当的自信。 就冲这一点,绝对是亲生的母女,他一点都不怀疑了。 凤倾华顶着战北霄瞥过来的幽幽视线,八风不动。 很快,蔓草就送来了一碗鱼羹,虞姬迫不及待伸手端了过来,拿起勺子就要开吃,被凤倾华抢了过去。 “饿。”虞姬幽怨地望着凤倾华。 “这个烫,你别急。”凤倾华说着拿过勺子搅拌了一下,舀起一勺吹了吹,喂给虞姬,动作格外的温柔。 等到一碗喂完,虞姬摸了摸肚子:“还饿。” 凤倾华又让蔓草端来了一碗,之后连着吃了三碗,虞姬这才打了个哈欠:“困。” “那就睡吧,睡醒之后我给你做糕点好不好?”凤倾华摸着虞姬的头,像是安抚小孩子一样。 虞姬闭上眼睛也不忘记拉着凤倾华的一只手,很快就睡了过去。 凤倾华松了口气,正准备站起来,就瞧见战北霄竟然一直没走,此刻就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望着他们这一处。 凤倾华走过去,蹙眉道:“你一直在这坐着?” “嗯。”战北霄点点头。 “你没事情做吗?这么盯着人家母女两个亲热?”凤倾华奇怪地道。 战北霄幽幽地盯着凤倾华看了半响,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凤倾华跟着走出去,这才发现这会竟然已近深夜,天空中星辰点点,大半个圆月将屋外院子照得亮堂堂的。 凤倾华顿时福至心灵:“你在等我?” 战北霄仰头看了看那轮圆月,冷嗤道:“本王看你都把你之前说的话忘了。” 凤倾华讪笑道:“这不是这几天都没有在府上,一时间有些不在状态么。” “那走吧。” “那个,你先去,等我沐个浴先。”凤倾华道。 她真是个小可怜,刚刚照顾完生病的母亲,就得去陪床病号。 战北霄听到这话却是陡然勾唇一笑:“是吗?那本王也回去先沐个浴,等你。” 说完便迈步离开。 凤倾华站在门口,嘴角微抽。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暧昧,这架势,就好像是两个人约好了时间地点,各自收拾干净准备约跑一样。 这个时间,蔓草也要休息了,凤倾华也就没再折腾她,自己去提了两桶热水回房清洗,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衫披着还泛着潮气的头发就朝着主院战北霄的住处走去。 进去的时候,屋子里面多余的灯火已经撤去,内置里面隐约有朦胧光火,照见一方天地。 战北霄正斜靠在床边,手翻着一本书,灯光来自于他床头的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 如月亮般朦胧莹润的光泽打在他的面目之上,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慵懒,尤其是他此刻的外袍褪下,紧紧穿着一身月白中衣,些许凌乱,中间开着一道深v的幅度,若是站在他面前,只怕是能够一眼望到底。 第284章 兔子急了也咬人 凤倾华吸吸鼻子走近:“都深夜了还看书,这不改高冷人设改学霸人设了?” 战北霄将书合上,响起一阵清脆地铃声。 凤倾华笑着道:“是不是,我这个书签很实用吧?” 战北霄不说话,将书放回床上的暗格里。 凤倾华撇撇嘴:“不就是一本书,搞的那么神秘,莫非你刚刚看那本有些见不得人?” “你都知道有什么书是见不得人的?”战北霄回过身来,眉梢微挑。 战北霄转过来的时候,恰好那身v被他抬手的动作敞开,露出半片胸膛,在黑色的衣衫遮掩下,月白的光线中,竟带着一种强烈的荷尔蒙气息。 也不是没有看过他不穿衣服的样子,可这会,凤倾华却是觉得温度有些升高。 转过头,不以为意地道:“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春宫图了,我懂你一个人深夜寂寂,无心睡眠,不用不好意思。” 战北霄却是眯着眼盯着凤倾华的背影:“春宫图?看样子,看过?” 凤倾华哼笑:“岂止看过,我跟你说,你要是想看什么春宫图还有什么香艳话本,我绝对能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不说是排名第一,起码也是小书摊上排出名号的。” 凤倾华提到这个就得意不已,毕竟当初她可是靠这一行发家致富的,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战北霄的脸色却是一点点阴沉下来,有些不太好看。 “你的意思是,你很懂?” “是啊,专门研究过,厉害吧。”凤倾华得意洋洋。 战北霄一抬手,就将凤倾华扯到床上,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有多懂?” 凤倾华一抬头就瞧见头顶上那一大片肌肤,立即扭头道:“战北霄,把你衣服拉好,身材好了不起啊。” 战北霄这会却是没心思与她嬉笑,抬手扣住她的下颚:“再给你重新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 “嗯?我说错什么了?”凤倾华诧异。 战北霄不语,反而是因为他的动作,让凤倾华的目光避无可避地望着他敞开的衣衫。 凤倾华仰头,视线上瞟,对上战北霄的眼神,看着就好像是翻白眼一样:“战北霄,你能不能,不要这样随意敞露你无处安放的荷尔蒙?” 战北霄听不懂她的意思,下颚紧绷,沉声道:“看来你是不知悔改了。” 凤倾华脑子里面一个大大的问号,她说错了什么,还是做错了什么?需要悔改什么? 还不等她开口,男人已经压下,将她的满腹疑惑堵了回去。 “唔。”凤倾华瞪大眼,伸手就要推他,两手却被按在了头顶,腿也被压的严严实实。 战北霄带着惩罚的怒意吻着凤倾华,然而鼻息间窜入的淡淡香味却带着镇定的作用,让他的动作忍不住变的温柔起来。 春宫图,他从未看过。 可却不代表他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 曾在军中多年,面对一般糙汉,哪怕是一国王爷,号令三军的主帅也会偶尔听到一些士兵的议论。 什么女子身子柔软,那张小嘴更是男人的极乐之境。 初初听来只觉得庸俗荒诞,可此刻,那些话语上头,竟然带着几分旖旎,蛊惑了他的心神。 感觉到身下女子的柔顺,战北霄将她一手松开,一手顺势而下,然而,就在他的手刚刚扣到女子的腰上,下一秒,身子陡然僵硬起来。 低头一看,腰腹之上,已经被凤倾华扎了一根银针,原本还有反应的地方快速消下。 凤倾华抬手将战北霄一推,自己坐直了身子,慢悠悠地整理了下衣衫,拍着战北霄的面具,笑的格外妖冶:“我说,王爷,这才安分几天,就这么学不乖啊。” 战北霄咬牙,瞪着凤倾华,自己把那根银针拔了下来。 “你到底在身上藏了多少根银针?” “不止银针哦,还有毒药毒粉之类的,所以你最好对我规矩点,要不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中毒发作。”凤倾华冲着战北霄得意地眨眨眼。 战北霄将凤倾华一把扯过来,盯着她的唇:“嘴里也有?” “有啊,牙缝里,你要不要看看?”凤倾华玩笑道。 谁知,战北霄动作奇快,两根手指直接探进凤倾华的口中来回翻找了一遍。 凤倾华气的抬腿往他身上踹,等到他松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两边两下,眼眶里面都已经出了泪花。 “你干什么啊,好疼啊。”凤倾华一边揉着腮帮子一边怒道。 战北霄冷声道:“身上带毒可以,别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 凤倾华明白了他的意思,哼声道:“我有那么不小心么。” “一个随口把春宫图挂在嘴边的女人,本王不信她的智商。” “那有什么,就许你们男人能看,我们女人就不能了?你这也太差别待遇了。”凤倾华不满道。 “本王从没看过,所以你也不许。” “真的假的,还有男人不看的?”凤倾华吃惊:“你是从山洞里面来的吧?那那些香艳话本你看过吗?” “没有!” 凤倾华啧啧道:“真是稀奇。” “凤倾华!”战北霄面色阴沉。 “干嘛,你叫我也没用,你不信你去打听打听,说不定你的属下床底下都藏着几本。” 战北霄磨牙:“总之你不准看,你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本王直接把你扒光了下酒!” 凤倾华摆摆手:“我现在已经对那些没兴趣了,再精彩的都看过。” 战北霄直接扑上去就照着凤倾华的肩膀咬了下去。 搁着衣衫凤倾华都能感受到痛感自肩膀上传来,惊叫一声就拽住了战北霄的头发:“松嘴,你赶紧给我松嘴!” 说着就开始准备拔针,只是这次战北霄已经提前知晓她的动向起身,抹了抹嘴,高贵冷艳地道:“你敢再提试试看。” 凤倾华撩开肩膀一看,竟然都已经咬出牙印了。 “战北霄,你属狗的吗!”凤倾华气愤地道。 说完,反应过来,这人属兔,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兔子急了也咬人? 只是,他到底急什么? 第285章 吃点辣的去去汗 被骂是狗战北霄也不吱声,只是一双眼睛阴沉沉地盯着凤倾华,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十恶不赦的事情。 凤倾华真的是怕了他的眼神,连忙举手投降:“行行行,我不看,行吧,就算是有人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都不看了,这些你满意了?可以安寝了吗?” 战北霄盯着二人身后的床榻看了一眼,上面凌乱褶皱一堆,怎么看怎么让人遐思无数。 凤倾华只是这人洁癖重,立即起身站起,退后两米:“是你先发疯把我拽上去的,可不关我的事,别想让我给你铺床,我困了,要去睡!” 说完直接溜出了内室,在自己专属的软榻上躺下,快速盖上软被,闭眼装死。 战北霄掀被躺下,脑子里面却全是之前的旖旎场面,一夜无眠。 天明之后,凤倾华起身开门离开,战北霄这才唤来流影。 “主子。” “魏远他们此刻到了何处?” “昨日便已快马出了京城,眼下,应该已经到了宿州一带。” “将这份书信交到肃北守城官手中。”战北霄将带着火字印记的信件递给流影。 “王妃呢。” “王妃此刻正在厨房,那位夫人早膳想用酥饼。”流影道。 战北霄沉吟片刻:“告诉她,本王早膳吃面。” 流影应是,退下之后心中带着几分怪异,主子何时会指定用膳了? 正在厨房的凤倾华得知之后满是无语:“你们王爷这么爱折腾,没看我忙着的?哪有空给他做面食?” “王妃,主子第一次要求早膳吃面,您还是给他做些吧,这酥饼,属下找人来帮你看火?” “那你直接让人做份面过去,就说是我做的。”凤倾华不动,继续捏面团。 “使不得,王妃,您也知道主子一向不好伺候,若是知晓不是您亲自做的,到时候又该恼火。” 听到“恼火”二字,凤倾华感觉自己的肩膀处又在隐隐作痛。 那只兔子! “行吧,你一会来端。” “主子说,他在后山,让您亲自送去。”流影也觉得自家主子,有点得那什么进那什么,面上一言难尽。 好在,王妃沉默了一会还是应了,让流影内心松了口气。 生怕主子的要求太多,王妃一下子撂挑子不干了,难过的还是他这个做属下的。 凤倾华一边烤着酥油饼一边拿着剩下的一坨面开始加工弄成拉面,煮好之后用最大的白瓷碗撞上,又舀了一勺哨子将拉面铺满,洒上辣椒汁液,香菜,葱油。 哨子是大厨房那边拿出一块现成的熟牛肉切成颗粒,用热油滚过一遍,用酱汁炒香收汁而成。 又舀了一碗从早上开始熬出的大骨汤,撒上她磨好的香料粉,几颗绿油油的小葱颗粒。 正好酥油饼也烤好,捡了两盘子酥饼,一盘跟拉面一起装进食盒,一盘让蔓草连着汤一起送到虞姬房中,剩下的则是让流影拿去跟几个侍卫瓜分。 凤倾华提着食盒,慢悠悠地走在山道上,丝毫不着急。 等到爬上半山腰的时候,距离上山已经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远远的,就见一人手执长枪于半空中起跳腾跃,夹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一划,树影婆娑,顿走飞沙,一刺,一块巨石直接碎成几半飞得到处都是。 男子英姿飒爽迎风而立,回头看她。 初晓时,晨雾渐消,男子墨衣微扬,红璎珞,白绸带,一缕青丝荡漾在唇角。 凤倾华朝着他举了下手中食盒没好气地道:“耍帅完了没有,帅完了就用早膳。” 战北霄冲她挑眉,一出口,适才的王者之气消失无踪,毒舌道:“你若不说是早膳,本王都险些以为这是午膳。” 凤倾华哼声道:“还不是你,不老实待在房中,害得我受累还得送上来。” 一边说着,一边走近凉亭里,将里面的食物一一拿出。 战北霄见状蹙眉:“都粘一起还如何吃?” “就你事情多,知道要吃面还要往山上跑,你怎么不直接上天啊。”凤倾华翻了个白眼,拿出一碗开始搅拌,将肉跟辣椒等配料都拌得格外均匀。 战北霄就这么穿着短衫握着长枪立在她身边望着。 “给,看你这委屈样,给你拌好了,吃吧。”凤倾华将大碗放到自己对面,放上一双筷子,又开始拌自己的。 战北霄这才放下长枪,坐下来,低头吃了一口。 战北霄吃了半碗之后,额头已经散着一层汗,不满问道:“本王有说要吃辣的吗?” “你现在身体寒气重,吃点辣的去去汗。”凤倾华忍笑,故意一本正经地道。 心里想的却是,大早上折腾人,不给你点厉害的,你还以为本姑娘是纸糊的。 她故意放的是那种黏着辣,只要沾上一点,绝对刺激。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有些怀疑,可见她表情平静,而且自己也在吃,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能压下疑惑。 好在凤倾华这碗干拌面确实不错,面条劲道有弹性,哨子也是又软又糯,配上一点切碎的酸萝卜,很是开胃。 等到战北霄将一整碗面条都吃下去之后,连忙端起已经是温热的骨汤,一饮而尽。 然而从唇到舌尖一直到尾部的辣意却是迟迟不消,反而越来越辣,甚至都有些烧心。 战北霄捂住胃:“怎么会这么辣?” “都说是你身子虚了,这么一点辣凑承受不了。”凤倾华绷着脸道。 战北霄静默不语,突然拿起筷子,趁着凤倾华不注意,从她碗中挑起一根面条放入口中,下一秒直接将筷子拍在桌上,面色黑沉:“凤倾华!” 她碗里的辣椒跟他的根本就不一样!他被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终于发现了,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竟然都吃完了,战北霄,你太可怕了,我刚刚一边看你吃一边都得掐着自己的大腿,生怕自己绷不住笑出声被你发现,你,你真是太好骗了,哈哈。”凤倾华捂住肚子,趴在桌上缩成一团,眼泪都笑了出来。 第286章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凤倾华一想到,一向就喜欢威胁他,随时冷脸的人被她欺负的这么惨,吃了整整一碗加了猛料的辣椒面条,她就忍不住想笑。 换若别人,绝对没有这样惊艳的效果。 她整蛊的可不是别人,那可是战北霄啊。 一向说话不超过三句,一句不超过十个字,还总爱摆脸色的人。 凤倾华笑够了,抬起头来,却见对面的人还在。 凤倾华惊讶不已。 这人,竟然没有气的甩袖离去,而且还就这么安稳的坐着。 不愧是战北霄,换作是别人,这会八成已经气的跳脚,指着她鼻子开骂了。 要不是她知道那辣椒有多猛,此刻战北霄额头的汗水一颗颗的往下掉,还有那逐渐开始红肿的烈焰红唇,她真的就觉得,刚才战北霄是装的。 看着战北霄肿起的唇,凤倾华好不容易止住的笑意又要破功。 战北霄背脊僵硬,双手紧紧地按在膝盖上,双眼的血红抵不过唇上的红,死死地抿着唇瞪着面前毫无仪态笑的抽搐的凤倾华,脸色难看得吓人。 凤倾华努力控制着自己,试图挽救这尴尬的氛围:“其实,也不完全是假的啦,这个,真的能抵制你体内的寒气啦,你别太生气,吃都吃下去了,总不能再吐出来是不是?” 就算是吐出来也没有用了,毕竟那辣椒是沾着辣,别说是吃下去,就算是手指碰上都得肿上一会。 战北霄依旧紧抿唇瓣不说话,只觉得唇上好像有根神经砰砰砰地跳着,心中更是火烧得厉害。 凤倾华伸手拍了拍脸颊,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战北霄:“喏,这是可以解除辣椒烧灼感的药。” 战北霄依旧死死地盯着凤倾华,也不伸手去接。 也不知道是傲娇还是在气头上。 凤倾华主动打开瓷瓶,瓶口触及上战北霄的唇,讨好道:“来吧,喝了就不难受了。” 战北霄抬手就将那瓷瓶挥飞,摔到地上碎成几半,里面的液体四溅。 “诶,你”凤倾华正诧异,下一秒却被战北霄扯到腿上,扣住手臂,手从后面按住头,直接吻上。 平素温凉的唇瓣此刻却如同火炉一般。 刚一触上,凤倾华就反应过来这人想要做什么,他根本就是打算报复她! 凤倾华试图挣脱,可男人的双手就跟铁链一样,不光唇上逐渐传来烧灼感,连同口中都麻了起来。 流影带着帖子上来的时候,瞅见凉亭里面正吻的难舍难分的二人,立即聪明地退下,不做打扰。 凤倾华被战北霄单方面碾压,这会脸红的滴血,额头也开始冒汗,也不知道是恼的,还是被辣的。 简直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许久,战北霄才松开凤倾华,唇还肿着,脸上的寒意却消退了不少,盯着凤倾华,冷冷地道:“尝到了?好玩么?” 凤倾华这会哪有时间跟他掰扯这个,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双手不断地扇着自己的脸,口中不断呼气想要降低那股烧灼感,眼泪都哗哗地往下流。 太狠了,这人太狠了。 不光对别人狠,对自己都狠,为了报复她,拉着她一起受折磨,连解药都不要。 山上没有茶水,凤倾华赶紧从食盒里面拿出酥油饼,一口气嚼了三个都没有缓解。 反观战北霄,除去明显的红唇,已经没有了任何异常。 要不是她自己这会辣的要命,她就真信了。 可偏偏她还没法指责,毕竟是她先整蛊他的。 “下山下山,快,我要喝水。”凤倾华嚷嚷道,说着将空碗往食盒里面一扔提着就要下山。 还没跑出几步,就被战北霄扣住了腰,直接腾空。 凤倾华腿在半空中一阵焦急的乱踢:“战北霄,休战,休战,我要喝水,我快辣死了。” 她这会唇上火辣辣的,肯定是肿了,她不想变成香肠嘴。 “就你这小短腿,等跑到山下都要脱水了。”战北霄看着她那副焦躁上,嗤笑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道理懂了吧?” “懂了懂了,我再也不整蛊你了,你快放我下来。”凤倾华眼泪狂飙,已经忍到极致,说话的时候都混着唾液,语调囫囵不清。 战北霄见她这样实在可怜,暂且勉强放过,直接揽着她:“别动,这就下山。” 说着,几个快步,从半山腰直直跃下。 还未完全散尽的雾气拍打在脸上,边上男人侧脸如刀削般俊美,只是那唇未免太让人出席。 凤倾华又忍不住想乐,可是想要自己这会也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顿时萎靡不振。 转眼便到了山下,凤倾华推开战北霄自己急冲冲地往屋内跑。 流影这才现身,刚好跟她擦肩,凤倾华直接将食盒甩给他,跑走。 流影眼见凤倾华的嘴,还来不及做出表情就看到了自家主子的嘴肿的更甚,心中更是震惊。 这得是吻得多用力,多忘我,才能成了这副模样。 战北霄眯着眼将流影的表情收入眼中,沉声道:“你一天到晚窜上窜下的,不累?” 流影虽然觉得自家主子这句话带着问号,可绝对不是在问他,而是在斥责。 立即站直身体,从怀中将拜帖送上:“主子,威远侯送您的拜帖,想要请您入府一叙。” “本王很闲?” “是,属下这就回绝。”流影应声,内心却是哭成狗。 主子现在说话越来越阴阳怪气了。 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用反问的语气,现在越来越阴森了。 “站住。”流影正要退下,就听主子开口,上前,从食盒里面拿出那盘酥油饼。 流影立即狗腿地道:“主子,王妃的手艺真好。” 战北霄沉眸:“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流影道:“王妃做的酥油饼,一盘端去了夫人那边,一盘送给您,剩下的都打赏给了属下们,属下刚刚已经吃过,确实美味。” 战北霄一听,冷嗤:“那你倒是有福。” 男人端着盘子回房,幽幽地落下一句:“绕着后山跑十圈,当消食。” 流影又疑又惊,他并未吃多,为何需要消食。 只是,主子吩咐,他身为属下,只有听从的份,认命地开始狂奔。 第287章 双双面壁 屋内,凤倾华配好药剂喝下,又抹了消肿药膏,这才舒畅了不少。 “死战北霄,真的是吃不得半点亏,这么喜欢拉人下水,就让你这么难受着吧。”凤倾华哼声道,一边嘟囔着一边自铜镜中打量自己,看着还有些肿的唇,顾影自怜。 又坐了一会,突然愤然齐齐,暴躁道:“战北霄,老娘真是欠了你的。” 这会她的医德竟然不允许他这么糟蹋一个病患的身体。 万一战北霄扛不住那辣身体出了问题,还得是她的锅。 凤倾华握着试剂往战北霄的屋子走,刚走到门口就被刚刚跑了十圈,上气不接下气的流影拦住。 “王妃,您这会千万别进去。” “我给你们主子送药的。”凤倾华晃了晃瓶子。 “那您也晚些时候再来吧,主子这会,正气的上头,刚刚,几个侍卫才刚把屋子里面的废掉的摆设都清理出去,您要是进去了,保不齐可能就连房顶都要掀塌了。“流影扶墙虚软地道。 他也是刚跑完十圈回来得知这个消息,第一时间赶来拦截王妃的,生怕把事情闹大。 凤倾华挑眉,都气成这样了,拿桌椅板凳出气,她要再不进去拯救世界,只怕是,整个七王府都要付之一炬。 这么一想,凤倾华使命感骤升,挺起胸膛道:“我进去之后他就不恼了。” 她可是带着解药来的,要是他再砸一次,那她就真不管他了。 流影却是连忙挡在门口:“王妃,这可开不得玩笑,若是王爷生气误伤了您,回头清醒过来还得拿属下出气,您就当是帮帮忙,可怜可怜属下吧。” “不会的,我进去就没事了。” “王妃,属下不能让您进去。” “流影,听我的,他真的没那么可怕。” 两人对话间,突然,里面什么东西掀翻的声音,轰隆作响。 流影道:“您看看,主子听到声音都恼,您还是先回避吧。” 凤倾华诧异:“真的?” 战北霄这么硬气的? 明知他有解药都不要? “当然是真的,您没听到又砸东西了吗。”流影道,刚说完,里面又是什么倒塌的声响。 “王妃,您看,属下说的没错吧,属下自小跟着主子,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流影苦口婆心且理所当然地道。 “滚!”男人暴怒的声音自里面传来,振聋发聩,就连十几米开外的侍卫们都能够听到主子这声音里面的怒气值。 流影道:“王妃,您看到了,主子这会真的不想见您,您还是” 流影话还没说完,里面再度传来男人的怒吼:“本王说你,滚远点!” 流影双眼瞪大,等着凤倾华平静的面容。 心脏骤停,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干了什么蠢事,二话不说,飞快遁走。 凤倾华这才推开门进去,一抬脚,就瞧见了地面上一片狼藉。 迈过无数障碍物,凤倾华来到了战北霄的身边。 男人正背对着她,边上的屏风直接碎成了巴掌大的木块,他就站在木屑中,背脊僵硬,双拳紧紧地握在两侧,带着强烈的克制。 凤倾华一边走过去一边道:“你看看你,要是那会不逞一时之快,现在用的着受苦吗?来,把药喝了就没事了。” 战北霄闻言,也不说话,只背对着凤倾华,伸出一只手。 凤倾华把药瓶递给他:“喝吧。” 男人接过去,打开塞子,正准备喝下去,凤倾华又嘴欠地来了一句:“不怕是另外的整蛊吗?” 随即,凤倾华发现,战北霄的动作僵硬了一瞬,这才将药水喝下,彭的一声将那瓶子砸的粉碎。 凤倾华下意识都被吓的抖了抖,脖子都跟着缩了缩,走上前去想要安慰他一下,谁知,男人却是背后看见了一般,上前两步,就是不让凤倾华看见他。 凤倾华又上前两步,战北霄一步不落地继续往前。 就这样,直接将战北霄逼到了墙角,面壁一般。 凤倾华探头,靠在墙上看他,他立即将头扭到另外一边,如此反复,别扭至极。 两人都面朝着墙壁,从背后看去,一高一矮,透出喜感。 凤倾华软声道:“你让我看看,你的嘴怎么样了。” 战北霄不作回应,显然是还在生气。 “我这里有去肿的药膏,我给你抹一点吧?”凤倾华轻哄道。 “你走,本王不想看见你。”声音沉闷,还在气恼。 凤倾华哪敢走,又再接再厉:“我的药膏可厉害了,一抹上就消肿了,你看看我,是不是已经没事了?” “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我就是生气你一早上又折腾我给你做面条,还得怕半个山头,这才一时气愤,不对,一时冲动,我知道我太过分了,我给你道歉好不好?”凤倾华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战北霄的后脑勺,然而男人却是岿然不动。 只是周身的冷气还是很足。 “战北霄,你好歹说句话嘛,你骂我吧,我绝对不还嘴。”凤倾华额头轻轻地碰着墙壁,声线软糯,余光却是直勾勾地盯着战北霄。 凤倾华伸手戳了戳战北霄的手臂,男人避开,双手直接环胸抱住。 凤倾华又戳了戳战北霄的腰线,在上面画着圈圈,声线越发低微:“战北霄,你别不理我嘛,你这样,我心里好慌,好害怕。” 战北霄依旧不为所动,但是好在,这次没有再动。 凤倾华心知有了效果,两根手指慢慢地顺着腰线攀爬,落到他的手臂,伸手过去,握住了他藏在右手臂的左手上,握住他的几根手指,轻轻地捏了捏,又晃了晃。 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排斥她,凤倾华再接再厉。 “咱们先抹药,好不好?”凤倾华说着,力道逐渐加重,将战北霄的左手牵住,顺势下拉,将战北霄的身子拉动,带着他慢慢地走到床边。 凤倾华抬头,望着战北霄,在瞧见他比刚才还肿得厉害的唇,上面甚至已经裂开了几条血丝,鲜红沾在他殷红的唇瓣上,透出一股妖冶,却又因为红肿而越发搞笑。 第288章 凤倾华的弱点 凤倾华面上的娇柔险些绷不住。 然而,此刻,战北霄视线正紧紧地盯着她,一旦她敢破功,那么,战北霄绝对能立马掐死她。 凤倾华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垫脚按着战北霄的肩膀让他坐下,拿了布帛开始给他擦拭着上面的小血珠。 一边擦拭一边道:“肿的时候越抿会越肿的,还会像现在这样出血。” 战北霄双眼直直地盯着凤倾华,那眼神似乎在说,为什么会肿,又是谁害的。 凤倾华心虚的不敢看战北霄的双眼,一心一意地帮他处理伤口,之后又拿出药膏来给他抹上。 这药膏跟唇膏质地差不多,涂上之后清清凉凉,而且还润润的。 凤倾华一本正经地道:“其实啊,嘴唇丰满看起来会很性感的,就是那种传说中的嘟嘟唇,特别诱惑。” “你觉得本王的样子很性感?”战北霄终于跟凤倾华说了自她进来之后的第一句话。 凤倾华连连点头:“是的。” “那你现在就把自己弄成本王这样,本王就信你所言。”战北霄静静地道。 凤倾华嘴角微抽,讪讪道:“我不合适的,我就不是走性感路线的,这个也得因人而异啊。” 战北霄周身的气场依旧零下,根本不信凤倾华的鬼话。 凤倾华一阵头疼,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她就只是打算一时兴起,她发誓。 她以为战北霄吃到第一口就会发现,谁知道,他能这样默不作声地吃了一整碗,造成这么大的后遗症。 凤倾华张口想要道歉,然而,一抬头就瞥见了战北霄面具下那红润有光泽的嘟嘟唇,跟他整体的气场都有着强烈的反差。 原本战北霄是那种唇色粉粉的,薄薄的,一看就特别高冷,特别薄情的。 可现在,却硬生生地变成了微笑唇。 眼睛在释放冷箭,嘴角却是上扬做出一个愉悦的幅度,凑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处喜剧。 “我错,噗嗤”凤倾华歉道了一半,再次忍不住爆笑了出来。 哪怕是带着面具,可是凤倾华还是瞧见战北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白转青,最后转为黑色。 凤倾华自己也很无奈,她真的想要控制住自己的,可是,真的是控制不住,她也很绝望。 她面上在笑,心里都已经哭成狗。 天知道,此刻的笑声待会要用多少血泪来偿还。 凤倾华直接绝望,原本弯腰的动作直接一软,跪倒在了床边,抱着战北霄精瘦的腰肢便颤抖了起来。 如果没有笑声,她可以装作自己是在悔恨,可是那魔性的笑声,就连她自己听着都觉得欠打。 战北霄的额角青筋直跳:“让开!” 凤倾华死死地抱住战北霄:“战北霄,你信我,你信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哈哈哈哈,这个笑声,这笑声不是在嘲笑你,我其实是在哭,我太难过了。” 战北霄大马金刀坐在床边,看着凤倾华跪在地上抱着自己笑的抑制不住,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多余的表情。 他甚至都在内心反思自己,到底是看上了这丫头什么? 长相? 太过一般,一般到扔到人群就好不显眼。 性格? 闹腾,跟他的性格全然相反,还总爱搞一些小破坏。 甚至就连为人处世,想法都跟他天差地别。 越是深想,战北霄越是无奈,无奈到最后,连气都生不出来了。 平静地低头望她:“笑够了吗?” 凤倾华从他怀里探头,眼眶里面已经饱含晶莹:“我真的不想笑的,可是,可是我的肚子一直抽抽。” 战北霄幽幽地道:“笑吧,笑够了,就哭吧。” 凤倾华的笑声戛然而止,嗖地一下,跟只鹌鹑一样,钻进了战北霄的怀里埋着。 好半天,声音闷闷地道:“你打算怎么收拾我。” 心里却是在叹气,她为什么就不能跟战北霄和平共处呢,非要老寿星上吊找死。 头顶,传来男人平静的声音:“你自己选吧。” 凤倾华心中吃惊,自己选,这么好? 不对劲,里面必有蹊跷。 果然,下一秒,就听战北霄道:“你觉得,本王是应该把你吊起来抽一顿,还是直接点你穴道放出去暴晒一日,或者,直接挑掉你的手脚筋,让你蹦跶不起来。” 凤倾华立即抬头:“你开玩笑的吧?” 战北霄只是盯着她不说话,眼神中无比认真。 凤倾华心里咯噔一声,两只手都僵硬了,呐呐道:“你开玩笑的吧?” “本王从不开玩笑。”战北霄静静地道:“也从未有人如你一般,同本王开过这样的玩笑。” 凤倾华咽了咽口水:“能换一个方式吗?别这么血腥的。” “哦?那你说说,本王应该怎么惩罚你,才既不血腥,又能起到震慑的作用?”战北霄一副洗耳恭听的道。 震慑作用,这个,好像比较难吧。 凤倾华内心腹诽道。 “想不到?那还是按照本王的方法来?反正,你若是伤了,王府有药,要是废了,本王也能养你到老。” “不不不,我觉得,这样完全没有作用,毕竟,我有医术,我自己能给自己治疗,而且还会加深我们两个之间的矛盾,不利于王府和谐,您说是吧?”凤倾华跪在地上,身子往后,双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像是认真听学的学生。 战北霄却端正地坐着,如同师长一般,周身带着肃冷之气。 “那你说说看,自己对自己应该最为了解吧?” 凤倾华转转眼珠,只是自己今天不下一个狠招,怕是过不去了。 咬牙道:“我最怕做女红,最烦写字,最讨厌独处。” 这算不算是自曝其短。 “独处,不现实,本王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一个人自得其乐,写字?那家规都是之前抹掉的,而且见效太慢,至于女红”战北霄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落到凤倾华的身上,果然瞧见她背脊一抖,满是紧张。 “那你就为本王缝一件袍子吧,时限,三天之内。” “不是吧?”凤倾华瞪大了双眼:“我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东西?” 第289章 测量三围 “不会做最好,就这么办吧。”战北霄说着,慢悠悠地注视着凤倾华的表情,确定她所说的弱点是真的,而不是糊弄她。 凤倾华无语:“你真的是为难我,别说缝衣服了,你让我缝个沙袋我都困难,到时候要真做出来,比乞丐服还难看,你还能穿怎么的?” “穿不穿是本王的事情,做不做就是你诚意的问题。”战北霄漫不经心地道;“你要是不愿意,那就还是按照本王提的那几个建议?” “别,还是算了”凤倾华赶紧摆手,咬咬牙:“我缝,我缝还不行吗,但是,总得给我一个学习的过程吧,三天,我不可能完成的。” “那你就挑战不可能。” 凤倾华盯着战北霄,好想打人。 不光是为难她,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战北霄瞟她一眼:“看样子,你不是很喜欢这个惩罚?” “不不不,喜欢,相当喜欢,我最喜欢缝缝补补了,呵呵,那我现在就去开始练习?”凤倾华想着,她到时候想办法,随便找府上的一个人做一件便是。 然而,刚这么想,战北霄便道:“那你起来吧,先为本王量一量尺寸。” “不用不用,你直接给我一件你的袍子,我照着做便是。”凤倾华摆摆手。 战北霄虚着眼看凤倾华:“你是认真的在接受惩罚吗?” “行行行, 测测测,我这就开始测。”凤倾华咬牙。 凤倾华刚说完,就见一名暗卫走了进来,手上拿着长尺,软尺,笔和纸。 战北霄从床上站起,展开双臂:“开始测吧。” 凤倾华抓耳挠腮地站了起来,盯着男人的身材发呆。 这个要怎么量来着,除了三围还有什么? “王妃,您请。”暗卫在一旁提醒。 凤倾华从他手中拉过皮尺,先是量了一下战北霄的两边肩膀,又量了一下背脊的宽度,还有胸膛,腰间。 战北霄被她的动作惊住,虚着眼看她:“你在做什么?趁机占本王的便宜?” “不是不是,我这是再量你的三围啊,做衣服,不是要测三围的吗?”凤倾华一边说着,一边尤其专业地说着。 每量一次,凤倾华的手都会从后面环过将战北霄紧紧抱住,让他感觉很不自在。 “谁测量衣服是需要像你这般的?”眼见凤倾华竟然要抱住他的臀部,战北霄一下子蹦了起来,面上有些尴尬,耳后有些泛红。 凤倾华疑惑地道:“不需要的吗?” 她记得她以前去做旗袍的时候和西装的时候,人家不光测三围,还测了大腿的呢。 一旁的暗卫恭敬的开口:“王妃,您给主子做的是外袍,只需要测量肩部,手长,袍子的长度,腰线的长度便可。” 凤倾华恍然大悟:“对哦,你的袍子都蛮宽大的,用不着那么贴身。” 于是凤倾华又按照暗卫的说法重新测量,并且又加了几组数据。 “行了。”凤倾华擦擦头上的汗。 战北霄道:“你去三号库房挑选布匹去吧。” 凤倾华点点头,跟着暗卫出了门。 等到离开了主院,凤倾华立即看向暗卫:“你,会做衣袍吗?” 暗卫点点头:“属下会,之前在组织的时候,是需要这一项通过才能顺利毕业的。” 凤倾华顿时满脸崇拜:“你们的组织真厉害,不光得教十八般武艺,还得会女红,那,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下袍子?” 暗卫摇头:“王妃,主子是让您亲手制作,若是发觉有旁人相助,主子会不高兴。” 凤倾华又道:“我不告诉他不就是了?” “王妃恕罪,暗卫守则第四十六条,不可欺上瞒下,第七十条,不得无中生有。” 凤倾华吃惊:“你们还有暗卫守则?不用想都知道是战北霄设定的吧?可怕,他不但能够设置家规守则,还能设置暗卫守则,他怕不是还设有别的守则吧?” 凤倾华原本是吐槽,却没有想到那暗卫一板一眼地道:“是的,还有军士守则,仆人守则,原本,还有一本王妃守则的,不过制定到一半王爷便撤掉了。” 说着,暗卫看着面前的女子,眼中闪过一幕复杂。 凤倾华却是呼出了一口气:“幸亏没了,多半是你们每一任王妃死的太早,所以干脆就不设定了。” 凤倾华发现这名暗卫的还挺好玩的,表情严肃,说话能简短就简单,语气从头到尾都是一样的,高冷小正太。 “你叫什么名字?” 暗卫道:“属下分属流部,流冰。” “流部,跟流影一个部门,那你们还有几个部门?” “贴身保护的一共两个部门,一是流部,一是玺部,职责不同,玺部负责王府外部的事宜,流部负责主子日常以及贴身保护。”流冰一板一眼地道。 “哦,听上去挺厉害的。”凤倾华一边跟流冰聊着天,一边走路,也就不觉得路程远。 很快,就来到了王府一处,据说是库房一样的地方。 还没看清是用了哪里的机关,面前的门边自动徐徐开启。 “王妃,这里面的布料都能随您挑选。”一副向导模样地带着凤倾华往里面走。 一走进去,凤倾华就被那堆的已经递到顶的布匹呆住,这里面,少说有几万布匹,而且,每一方都价值不菲,有些她甚至叫不出名字,只是觉得格外华丽,手感很好。 越往里面走里面的布匹更是价值连城。 流冰是一个很有知识面的人,每当凤倾华看向一匹布匹超过三秒钟,他便能说上一段关于这段布匹的介绍。 什么柔云丝,流云丝,天水锦,光听名字都觉得美。 “你们主子平时都只穿黑色哦?”凤倾华扫了一眼:“这里面其他的颜色也挺好看的啊。” “主子嫌弃麻烦,所以从来只穿一种颜色。” “难道不是为了装酷?” 流冰没有接话。 凤倾华摸着下巴想了想,如果战北霄穿上了别的颜色会是什么模样,一时间,竟然有些想象不出来,只怪他的黑色袍子太过于深入人心了。 于是凤倾华直接抱起一匹布:“就这么吧,咱们走。” 流冰却是不动:“王妃,还是换一个颜色吧。” “不行,我答应给他做衣服,那什么颜色就随我喜欢了,要不然,你挑个颜色你来做?”凤倾华瞥他一眼。 流冰平静地道:“王妃,此处距离正院偏远,待会您再随属下来一次,只怕今日的时间便所剩不多,两日的时间,怕是完成不了主子交代的任务。” 凤倾华瞪着流冰,只觉得,这个暗卫头脑真的是太清晰了,比流影强太多。 于是她又换了一匹:“那就这个,他要是再挑三拣四,那就让他自己来挑吧,我就喜欢这个颜色。” 流冰瞥了一眼,将路让来:“王妃请。” 凤倾华抱着布匹往外走,脑子里面全是做衣服的步骤。 都说量体裁衣,量体是已经好了,剩下来就是裁衣了,裁完之后缝起来,完美。 她想的格外的美好,然而等到她铺开了布料,开始裁剪的时候,那把剪刀简直下不去手。 在布料上来回比划着,面上纠结成一团。 凤倾华捂住头一阵哀嚎:“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我要说出来我不会做女红啊!” 想她一手银针走天下,却没想到被一根小小的绣花针给难倒。 缝衣绣花她是不擅长,开膛破肚倒是小事一桩。 正在凤倾华在房内捂脸惆怅的时候,原本在床上的虞姬却是从床上走了下来,一手拿着一个饼,盯着她的背影。 第290章 误会 “倾华,你在做什么啊?”虞姬好奇地道。 “娘,我正在做衣服呢。”凤倾华盯着面料头也不回。 “哇,这布料真好,穿起来肯定很舒服,颜色也很亮,倾华穿起来绝对好看。”虞姬赞叹道,不忘又咬了一口饼。 凤倾华无奈地道:“这不是做给我自己的,是你那好女婿的,整天就知道折腾我。” 然而,虞姬却主动过滤了凤倾华坐的最后一句,双眼冒光地道:“哇,妻子给丈夫做袍子啊,好浪漫呢,果然我女儿真是世间绝顶的好妻子,你们两个也太甜蜜了。” 凤倾华呵呵笑了两声:“娘,您别烦我了,坐那边玩去吧,我还得再想想,这衣服要从哪里剪。” “你不会做吗?”虞姬看着凤倾华冲着那布料凝神,仿佛只要注入精神力,那些布料就能自动变成成衣一样。 凤倾华无语:“您觉得,我长着一张像是会做手工的脸吗?美人,是不需要做这些的,只需要负责美就好。” 谁知,凤倾华刚说完,就被虞姬敲了一个爆栗。 “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更不允许你这么说美人,我们才不是花瓶,娘亲最讨厌被人叫花瓶了,不就是一件衣服,娘亲教你做!还没有什么是娘亲不会的!”虞姬生气地道。 凤倾华咽咽口水:“娘,你真会做啊?” “娘亲不但会,而且还会刺绣,你放心,娘亲绝对把你教会。”说着,虞姬拿起剪刀,手起刀落,哗啦啦就剪了起来。 凤倾华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她是真的期望自己的娘亲是会做衣裳的,可是看着她将布料剪成各种奇形怪状之后大呼不好,随后,她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娘,您都没看尺码啊!” 虞姬白了她一眼:“谁说我要帮你做衣服了?” “那你这是,拿我开心?这布料很贵的啊。”凤倾华内心崩溃,也不知道,剩下的布料够不够做一件衣服。 “不是啊,我就是做一件小的给你看看,你照着跟我学就是。” 凤倾华一直抱着怀疑的态度,可直到看见虞姬用剪刀的速度特别流畅,那些布料在她手中一点点的成型,一块一块地摊放在桌面上,凤倾华的眼睛已经转为惊叹。 “娘,你好厉害啊。”凤倾华双眼放光。 “嗯哼。”虞姬得意地眨眼,随即道:“来吧,你先按照尺寸把布料剪出来。” “哦,好的。”凤倾华将标注上尺码的纸页拿出来,然后望着虞姬。 “看我做什么,剪啊。” “呃。第一刀,怎么剪?”凤倾华不耻下问。 “哎,你真是笨,看着没,这是画布料的笔,你在上面标注好沿着线剪不就是了?” “那,应该怎么画?”凤倾华笑容满是尴尬,她一向聪慧,一点就通,可是对于虞姬的点拨,她只想说一句:太难了。 到最后,还是虞姬手把手教她画了线,又教她如何留出缝补的空隙,她这才勉强地完成了裁剪的工作。 看着大块小块的布料,凤倾华又瞪着那双大而好看的眼睛,问着今天已经不下十遍的口头禅:“接下来呢?” 忙碌的时间总是很快的,等到凤倾华在虞姬的指导下分清楚哪块步跟哪快步应该缝在一起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 “倾华,明天做吧,娘亲饿了。”提到吃的,虞姬立即从那个严厉的师父变成了软萌的娘亲。 凤倾华还在跟那几块布做战斗,就跟面对着一堆被尸解开的尸体一样,研究着怎么缝合在一起。 凤倾华头也不回地道:“您让蔓草给您准备吃的,我再看看。” “娘亲想吃倾华做的。”娘亲眼巴巴地望着凤倾华。 凤倾华无奈道:“娘亲,我今天没有空了,您先将就吃点好不好,我明天一早给您做?” 虞姬瘪瘪嘴:“倾华,您是不是在嫌弃娘亲。” “没有,我只是在忙。” 虞姬嘟嘴,也不说话,直接就往外面跑。 凤倾华只当她是去找蔓草要吃的,也没特别关注,依旧费神地整理着那堆布料一点点地平放好,又做了对比。 突然间,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这声音,是蔓草的。 凤倾华一下子想到了虞姬,奔出门,朝着小厨房的地方而去,就瞧见那里正冒出滚滚浓烟,而门口,被蔓草扶着出来的,正是虞姬。 “娘亲,您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去小厨房了?”凤倾华看着虞姬全身上下都灰突突的,脸上也是黑一块白一块的,担心她身上哪里受伤。 虞姬看见凤倾华就瘪嘴哭了起来,一下子扑进了她的怀里嚎啕大哭:“倾华啊,娘亲就是想去厨房做点吃的,不知道怎么就烧起来了。” 蔓草在一旁道:“王妃,夫人她,做饭的时候,锅漏油了,这才引起大火。” 凤倾华无语地看着虞姬,却正好瞧见她虚着眼睛偷偷看她表情的模样。 感情,她娘亲是在偷哭。 凤倾华好笑地道:“娘亲,您不是说,您什么都会,不是花瓶吗?” 虞姬气弱地道:“除了做饭。” 随后又不服气地扎凤倾华的心:“你不是也不会做衣服么。” 凤倾华会心一击。 “行吧,蔓草,您先带我娘亲去洗洗,再去大厨房取膳食,这里我来处理。” 凤倾华从一旁的井口里面提水扑灭了火,然而这小厨房里面的东西基本上是用不了了。 凤倾华擦擦汗,从小厨房出来,却正好碰上闻讯赶来的战北霄,两人就这么对望着。 半响,凤倾华有些尴尬地道:“那个,不小心,烧起来了。” 战北霄道:“凤倾华,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想要把整个王府烧了?就不能消停点?” 凤倾华立即道:“不是,我,我是” “行了,那衣服,你不愿做就不做吧,是本王强人所难了。”战北霄说完,扭头就走。 凤倾华看着他离开的步伐,站在那里,有些愣神。 心里一种名之为酸楚的感觉涌上心头。 追上去说什么,说不是她,是她娘亲烧的小厨房? 可是她娘亲本来就神志不清,是她没有照顾好。 可是凤倾华心里还是很难过,这种感觉,比被人冤枉还让她胸闷几分。 凤倾华缓缓地回了屋子,看着桌上摆放着的各种布料,又想起战北霄的话,心里有些闷闷的。 “算了,被误会就误会吧,正好不用做了,姑奶奶乐得轻松。”凤倾华喃喃地道。 凤倾华将那些布片随意一卷塞进了柜子里面,开始坐在桌边发呆。 虞姬洗干净被蔓草扶了进来,看着凤倾华面色不悦地坐在那里,原本还笑着的脸立即耸拉着,小心翼翼地凑近凤倾华:“倾华。” 凤倾华抬头,冲她勉强地笑了笑:“洗干净了,那蔓草去取膳食吧。” “是,要连同王妃的一起吗?还是您要去主厅与王爷一起用膳?”蔓草问道。 凤倾华愣了下:“取两份吧。” 虞姬坐在凤倾华旁边,敏感地察觉她的兴致不高,以为她还在生气,小声解释道:“倾华,娘亲以为自己可以做好的,娘亲就是没有给你做过饭,想做给你尝尝。” 凤倾华听着她的话,眼眶发酸,将虞姬抱在怀里,轻轻地安抚道:“娘,没事的,你别怕,你没做错什么,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虞姬也顺势回抱住她,笑着道:“但是娘亲好像真的没有做饭的天赋,以后还是要倾华给娘亲做了,作为交换,娘亲一定教会倾华做衣裳,让我女婿刮目相看!” 第291章 质问 凤倾华苦笑道:“不重要了。” 反正人家也不需要他做了,她自己也做不来,那她废那么劲干嘛。 “女儿,你别灰心,你做饭那么好吃,没道理学不会做衣服的,娘亲有信心能够把你教会。”虞姬捏着拳头给凤倾华打气。 凤倾华苦笑:“真的不用了,之前是非做不可,可是现在,真的没必要了。” “你别气馁啊,多做两次就好了,咱们不能做半途而废的人,要有始有终!”虞姬还是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 凤倾华知道跟她解释不清楚,但是为了不打消她的积极性,还是点点头:“行吧,我最近比较忙,等我空下来再做吧。” “嗯,那好吧,啊,蔓草提着饭来了,咱们吃饭吧,吃完饭才有力气干活。” 两个人对坐着吃饭,虞姬动作优雅,可夹菜的速度却不慢。 既能保持频率,又能够保持仪态的进食,看的凤倾华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跟着她不知不觉也吃了两碗饭。 用完膳,虞姬吃的有些撑,凤倾华便带着她在院子里面走路消食。 虞姬现在完全就跟六七岁的孩子一样,一刻都闲不住。 之前还跟凤倾华一起姐妹好的手拉手逛着,走着走着就甩开她的手,一会跺跺有些松动的青石板路,一会又拽一拽草丛中生出的小花。 玩的不亦乐乎。 凤倾华就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目光时不时地望向主院的地方。 晚上虞姬睡着之后,凤倾华洗漱完也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明明身下的床又软又宽,可是她竟然有些不太适应地睡不着,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硬捱着躺了三个时辰还是了无睡意,鬼使神差就将柜子里面的布包取了出来,将烛火点燃,在昏暗的灯光中开始摸索着缝制了起来。 缝伤口跟缝衣服很不一样,凤倾华力道控制的不够好,一不小心那银针就穿过了柔软的布料刺到了手上。 好不容易缝补好了一条袖兮,翻过来看了一眼,却发现阵脚不是一般的大,而且借口的地方凹凸不平,一点也不平整,她又拆开重新缝制。 就这样,缝了好几遍,这才终于找到了一点窍门,将一条袖子缝好,已经临近天明。 凤倾华躺会床上补觉,一觉睡到了临近中午,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虞姬叫醒的。 “倾华倾华,快起来做饭了,娘亲饿了。”虞姬伸手拉着凤倾华的手不断地晃着,见她还是困倦,干脆就爬到了床上,用自己的头发往她的脸上不断地挠着痒。 凤倾华无奈地抬头,看着自己的娘亲:“娘,您怎么起那么早?” “早?太阳都晒屁屁了,你怎么这么能睡啊,这点可不像我,娘亲可是早睡早起的。”虞姬取笑凤倾华的时候却也不忘吹嘘自己。 凤倾华揉揉脑子从床上坐起身来,应声道:“好,那我这就去做。” 等到洗漱起身,这才想起来,小厨房烧了,用不了了。 凤倾华想了想,带着食材跟虞姬去了原先的那个小院子,让虞姬在院子里面玩着,自己在厨房里面做饭。 虞姬自己一个人玩的无聊,看了看还在做膳食的凤倾华,一溜烟就跑出了院子。 她也不认识路,就是一个劲的瞎转悠,最后府中的侍卫问了问她情况,得知她是要找王爷,于是将她带到了主院。 流影这会正在门外守候着,瞧见侍卫身后跟着虞姬,连忙上前问道:“夫人您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哦,找我女婿用膳。”虞姬说的特别直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流影因着昨天的事情,轻易也不敢帮自家主子决定事情了,于是让虞姬在外面等候,自己先进了房间。 房内的摆设早就已经恢复了原因,不见昨日的凌乱。 战北霄正坐在书桌前望着眼前的书出神。 “主子,王妃的娘亲邀请您用膳。”流影禀告道。 战北霄的瞳孔动了动,逐渐聚焦,随即道:“不必了,让她们” 战北霄的话还没说完,虞姬已经泡了进来,哪怕是做着妇人的装扮,可那跳脱的模样,却活像一个小姑娘。 “女婿。”虞姬满含笑容地道。 战北霄看了她一眼,莫名想到了那人,不冷不热地点点头。 “走,我们快过去,倾华在做饭,很快就可以吃了。”虞姬自来熟地道。 “不用了,本王已经用过了。”战北霄这会,还不想见她。 “用过了那可以再用啊,反正又不是只吃一顿,倾华做饭可好吃了,我让她给我做了香酥鸭,糖醋排骨,还有酱香牛肉,好多好多菜。”虞姬毫不吝啬地夸奖自己的女儿,王婆卖瓜也不为过,可因她说的语气天真娇憨,却并不让人反感。 战北霄摇头:“不必了,本王” “女婿,你是不是跟倾华吵架了?”虞姬突然变了脸色,有些小心翼翼地道。 战北霄愣了愣,心中咀嚼着吵架这二字。 吵架的话,他们两个经常都在吵,可是还从没有这样的时候。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只是心里,有些失落。 比这个过分的,凤倾华不是没有做过,火烧厨房而已,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可是他昨天慌忙赶过去,看见她一脸狼狈的从小厨房出来的时候,却还是说了那样的话。 “你是不是觉得倾华笨,所以嫌弃她了?”虞姬又问道,说着,有些生气地道:“我女儿才不笨,她聪明又漂亮,还会做饭,性格又好,还主动给你做衣裳,你要是嫌弃她了,那我就带她走,我们不呆你家了!” 战北霄连忙道:“没有,本王并没有嫌弃她。” “那是为什么?”虞姬双手叉腰,语气带着质问。 流影就站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被岳母责问,只觉得过于惊悚。 主子心里可没有什么尊老爱幼之说的,皇帝的面子都不给,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神志不清不算正式的岳母。 然而,原本以为会迎接暴怒的流影,竟然见自家主子开始垂头,认真的思索。 “你说啊,你不说话就算了?”虞姬又问道。 战北霄道:“本王只是觉得,可能需要改改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 他是可以用各种理由压迫凤倾华对自己好,让他围着自己转,可是,那是出自她的真心吗? 如果他能用这样的招数,那是不是,如果别人也用这一招,她也可以笑意盈盈地去哄别人,憋屈地为别人低头? 这,并不是他真心想要的。 “你们改改相处方式,跟你们吃饭有什么关系?赶紧走吧,一会倾华找不到我该着急了,昨天她都哭了。” “哭了?她,为什么会哭?”战北霄迟疑地问道。 虞姬闻言,表情有些忧伤:“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骂她笨,不会做衣服?也可能是我不小心把她厨房烧了,然后她跟我生气?” 说着,虞姬凶巴巴地瞪着战北霄道:“这个都不是重点了,你赶紧起来,我们去吃饭,一家人吃饭还分先后,你有拿自己当我女婿,那自己当我女儿的相公吗?” 战北霄虽然没有听到意想中的答案,却还是跟着虞姬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 凤倾华将所有的菜都做好之后,关好火,这才端着两盘菜开始往屋子里面走,还没到里面就开始用哄小孩子的语气道:“娘亲,快来看,我给你做了一道拔丝土豆,你一样会很喜” 话音在瞧见坐在桌边端坐的战北霄之后停止,脸上的表情却是一时间没有来得及收回。 第292章 迷惑 凤倾华的话音在瞧见坐在桌边端坐的战北霄之后停止,脸上的表情却是一时间没有来得及收回。 倒是坐在一旁的虞姬,看着凤倾华手上的菜已经忍不住流口水。 “还有菜,我去端。”凤倾华道。 屋内,虞姬冲着战北霄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帮你媳妇端菜?你一大老爷们儿,不会做饭就算了,端盘子也不会?” 话语中满是嫌弃。 战北霄果真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只见刚刚还一脸嫌弃的虞姬立即流着口水,正大光明地开始偷吃。 凤倾华回了厨房,正准备端菜,就察觉到身后跟了一个人,一回头,就看见战北霄背着手站在厨房门口,并没有多少变化。 凤倾华懒得跟他说话,端着菜就要出去,随后瞧见战北霄也端着一个菜走了出来,表情依旧沉静。 神经病。 凤倾华又返回了一趟,拿了碗筷和米饭,这次,战北霄两手空空地跟在她身后,就跟个幽魂一样。 用餐的三人都显得格外的诡异。 凤倾华是一直诡异地低着头,虞姬是诡异地一直快速夹菜,战北霄则是时不时撇过来一缕诡异的目光。 虞姬最先吃完,捂住有些撑的肚子,可怜兮兮地指着肚子:“涨。” 凤倾华知道她这是想出去玩,点头道:“那你出去消食吧。” 消食对于虞姬而言,就是可以去花园里面沾花惹草不会被人骂,欢快地就奔了出去。 屋子里面只剩下安静的二人对坐着。 凤倾华没有主动开口,战北霄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突然,战北霄开口道:“你手怎么了?” 凤倾华低头看了看手指,没说话,继续用膳。 战北霄又开始找话题:“本王听岳母说” “行了,我娘不在,你不用一口一个岳母叫的违心,她是我娘,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凤倾华放下碗筷,对着战北霄语调沉沉地道。 战北霄又问:“你的手怎么了?” “关你什么事,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凤倾华有些尖利地道,没留半点情面。 战北霄沉眸:“你到底在气什么?因为本王误会了你?所以你就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 凤倾华呵呵呵地笑了两声:“我气什么了?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用什么口气了?” 战北霄了然地点头:“原来真的是因为误会了你。” 凤倾华瞪他:“胡说!你误不误会我对我能有什么影响?” “如果真的不是因为这件事,那为何,本王问了你三个问题,但是你却只回答了两个?丝毫不提及昨天的事情?” “昨天的事情,昨天什么事情,昨天有什么事情发生吗?”凤倾华双手抱胸,一脸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就不能好好跟本王说说话?”战北霄无奈地道,语气并没有凤倾华那般的强硬。 “不能,有事说事,没事就不要打扰了,我很忙,没空跟你在这里跟你玩你问我答的游戏。”凤倾华说着,直接就出了门。 战北霄坐在桌旁,望着她倔强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 这个冷战,一时间只怕不好缓和。 凤倾华下午的时候进了皇宫,因为令牌在手,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就进了太医院。 南宫绿袖的伤势在她的安排上依旧是“一筹莫展”,但是也没有继续恶化,太医们纷纷都认为是自己调试的药剂起了作用。 凤倾华先是看了一下南宫绿袖,又将水姨娘私下里叫出来问话。 水姨娘看见凤倾华忍不住就哭了出来,直接对着她下跪:“二小姐,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女儿吧,她真的不能再呆在皇宫了,她再待下去,一定会死的。” 凤倾华将她扶了起来,又等她哭的差不多之后这才开始讲起这段时间进到皇宫之后的事情。 就是南宫绿袖的药中,莫名其妙就会被人下剧毒,或者就是有人刺杀,或者是她住的那间房突然就从里面打不开,等到有人来救她的时候,发现外面堆放了一些木柴和油。 这里是皇宫都这样危险,那些人肯定是有备而来,一次两次可以抵挡,可是总会有意外,水姨娘真的害怕,她的女儿不知在什么时候就会出事。 凤倾华几乎可以断定做这些事情的一定是南宫极。 他现在已经算是狗急跳墙,忍不住开始利用宫中的人脉来满足自己的目的。 只是,这个情况,却让凤倾华心中生出疑惑。 南宫绿袖的身上,为什么会有导致南宫极非杀不可的理由? 南宫绿袖掌握的那些信息,也不外乎就是鲜卑族的一些繁衍计划,关于身上的红色图腾,明明没有一点帮助。 “最近这些手脚很频繁吗?”凤倾华沉声问道。 水姨娘点点头:“是啊,每隔两天就会有一次,昨天晚上才有过一次,今天应该没什么事情了,到了明天,应该还会有动作,所以每隔一天我都会彻夜守在绿袖的身边,太医院外面的也会再加一层守卫。” 凤倾华点点头:“那你警醒些,我这两日想个办法将你们送到外面的养病,皇宫已经不好呆了。” 水姨娘感激地点点头。 凤倾华了解情况之后又去了太医院一趟,跟几个太医研究了一下这种毒,在宫门关闭之前往外走。 坐到马车上,凤倾华脑子里面还在想南宫绿袖现下应该做什么安排,以及南宫极为何这般急切地要南宫绿袖死。 他既然没有给南宫绿袖解药,按道理,南宫绿袖在他眼中应该跟死也差不多的样子,甚至于说,南宫绿袖的毒,现在还跟丞相府完全撇不清关系。 突然间,凤倾华突然想到了什么,脑子里面嗡地一声:“不对劲,快,往回走,进宫!” 驾马车的是王府的侍卫,听到她的话有些为难地道:“王妃,此刻已经宵禁了,不能进出了。” 凤倾华急切地道:“那如果一定要进宫,需要什么办法?” “那,除非是王爷,皇上曾经有令,只要是王爷,可以随时随地进入皇宫。”侍卫一板一眼地道。 凤倾华咬牙:“不管了,你先把我带到宫门外。” 水姨娘以及宫中的侍卫们都上当了。 南宫极太过于狡猾,没想到竟然用的是这样的计策。 他是故意的。 故意每隔一天做一次手脚,让人以为,他们的频率就是这样。 这样长时间下来,所有人都会以为,间隔的那一天是绝对安全的,就算还有守卫在,却还是不会放在心上。 并且,他们每一次下手的手法都不一样,让人毫不怀疑,他们每一次下手都会用新的手法,而不去在意之前的。 比如,往药里下毒。 南宫绿袖原先喝过的那些药里面,全部有一半都是比较猛烈的虎狼之药,一旦一些药材少一些剂量或者多一些剂量,都不会惹人怀疑,就算是太医,也不会那么精细的去计较。 凤倾华又想到了今日她去到南宫绿袖的房间时,房间里面的怪异情况,后背忍不住冒出了凉风,如果她的想法是正确的,那只能说,南宫极,太狠了。 到了皇宫门口,果然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就算是她有皇帝给的令牌,却也不能够在宵禁之后再进入。 凤倾华扫了一眼整个皇宫的守卫,发现想要进去皇宫根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现在的她,更是不可能。 “王妃,您若是有急事的话,不如让属下去将王爷请来?”侍卫在一旁道。 “不必”凤倾华想到自己现在跟战北霄的情况,并不适合找他帮忙,哪怕他愿意来,她也不想欠他人情。 第293章 医女 是夜,整个皇宫已进入宵禁之中,太医院之外,守着一队兵卫,一个个严阵以待,密切注视着四周异常。 “统领,今晚就咱们这一队人守着吗?”其中一名侍卫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南宫小姐此刻在房中,万一有人趁机偷袭,咱们要不要贴身护卫?” “用不着,白日之时我们已经里里外外都检查过,不会有人有下手之机,只要守在这里,不要让人趁乱刺杀便是。”侍卫统领双眼紧盯院内一处卧房。 “是。”侍卫应声,随即道:“统领,明日,那些人会用什么样的办法下手啊?这下毒,火攻,刺杀都已经用过了。” “不知,今晚你们安心留守便是,明日的之事,明日再想。” 侍卫点头,心中却是好奇不已。 明明他们每日就会在此地守候,可是那些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能够趁着他们不备,几次险些动手成功。 房内,南宫绿袖依旧保持着昏迷的状态躺在床上,水姨娘则是坐在她的旁边,小心地守候着。 房门外有敲门声响起,水姨娘立即警惕地道:“谁?” “夫人,我是太医院的医女,给三小姐送药来的。” 水姨娘诧异:“白日的药不是已经喝过,为何还要喝?” “夫人,这是七王妃临走前安排我们另外煎的。”门外的女子道。 水姨娘闻言,起身开门,却并打算将人请进去:“药给我就行。” “夫人,七王妃有令,这药,需要亲自喂三小姐喝下。”那医女立于门外,头微低,看不清表情。 水姨娘闻言当即警惕,立即道:“不必了,我女儿的病情一直都是太医院在负责,不需要旁人来指点,你” 水姨娘的话说到一半,嗓音便哑了下去,身子慢慢地往下坠去,只剩一双愤怒地双眼瞪着面前这个将她抱住,进入屋内的医女。 “你到底是谁?”水姨娘无声地问道。 那医女勾唇轻笑:“你好好的睡一觉吧。” 随后,水姨娘便昏睡了过去。 医女走到床前,目光盯着床上的南宫绿袖,随即看向窗台处,一盆盛放的水仙花,那香味,格外浓郁,整个房间里面此刻都弥漫着这淡雅的味道。 “统领,有个医女进入了房中,晚上也需要送药的吗?”侍卫疑惑地问道。 “或许是太医院临时开的药吧,那水姨娘并非发出惊叫,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侍卫统领道。 一队人依旧继续关注四周,差不多半盏茶的时间,就见进入那房内的医女端着托盘离开。 而此刻的七王府,战北霄同时接到了消息。 一条是凤倾华甩开了王府的侍卫,于皇城之外消失无踪。 另一条,便是南宫极那边有了异动。 之前战北霄传出去的消息,南宫极那边已经采信,此刻已经派人前往交涉。 战北霄此刻坐在书房之中,眉头微蹙:“皇宫之中,可有异动?” “并不曾,但王妃好似察觉了什么,却因皇城宵禁不得而入,之后甩掉了属下,不知去向,可见皇宫之中并无动静,应该是没有进入。”暗卫道。 战北霄拧眉,沉思片刻,随即摇头:“不对,若她真要进,不会全无办法,定然是发现了什么。” 战北霄脑中快速地过滤着关于皇宫的所有信息,猜想着凤倾华到底是发现了其中的什么异常。 突然,战北霄双目一睁:“皇宫有异!” 说着,战北霄起身,快速朝着皇宫的地方赶了过去,流影在身后追逐:“主子,别用轻功,您身上还有伤啊!” 战北霄赶到皇宫,宫门口自然不可能有人胆敢拦截,飞快让路。 战北霄直接冲到太医院,刚刚落地,四周的守卫们也都纷纷现身,见到来人之后纷纷行礼;“王爷。” “此处今晚有何异常?” “回禀王爷,并不曾有。”侍卫统领恭敬地道。 战北霄闻言,袍袖一扫,将起甩出几丈远:“废物!” 几个守在暗处的暗卫落地单膝下跪,其中一人战战兢兢地道:“主子,南宫三小姐不见了,人是从太医院的密道之中被带走的,属下等人发现了此物。” 那人双手递上一枚圆润的珠子,莹莹发光。 “你们可曾看见王妃出现在此?”战北霄沉声道。 “并不曾,今晚并无任何异常,只有一名送药的医女曾来送过药。”暗卫老实地道。 战北霄双眼倏而一寒:“什么医女?平日这个时辰也会有医女送药?” “并不曾,以往都是白日,倒是只有今晚才有那么名医女前来送药。”暗卫说着,立即瞪大了眼睛:“难不成,南宫家三小姐就是被那医女带走的?” “不可能!”一旁的侍卫统领立即道:“那名医女很快就出来了,属下看的清清楚楚,就是进去的那名,她一人前来一人离开,怎么可能带走谁?” “那医女也一定有问题!此刻皇宫宵禁,那医女跑不了,属下这就去将人抓来!”侍卫统领说着,迅速带人离开。 这时候,房门内的水姨娘终于苏醒,听到外面的动静,又看到空无一人的床,立即奔了出去:“我女儿不见了,我女儿不见了!” 刚跑出院门,便瞧见了正被众人下的战北霄,立即冲了上去,跪倒在战北霄的面前:”王爷,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女儿,她一定是被那个女人带走的。” “那医女,你知道?”战北霄沉声道。 水姨娘摇头:“妾从未见过,只是她过来敲门,说是奉了七王妃的命令来送的汤药,可是之前的汤药,王妃都是让我倒掉的,根本不可能派人深夜送来,我正要大喊就被她点了哑穴并且打晕。” 战北霄此刻已经心中有数,沉声看向暗卫:“立即查出那地道出口所在。” “是!” 流影终于跟着赶到,听到战北霄的吩咐,心中生出疑惑,主子为何对南宫小姐这么如此上心? 因为战北霄的动静,整个皇宫大震,就连已经入睡的宣统帝在听说自己的儿子进宫并且在太医院大发雷霆之后也速速收拾好行装赶了过来。 一进门,宣统帝就见自家儿子坐在一把椅子上,周身都夹带着阴郁之气。 “老七,这么晚,你怎么会进皇宫来?”宣统帝走近,直面战北霄。 战北霄恼怒地道:“一个偌大的王宫护不住一个女人,传出去,皇族还有什么威严,你还要意思问为何!” 战北霄这会心绪烦乱,连自己亲爹的面子都不给。 宣统帝被这样一厥,面上有些下不来台,又不好跟自己的儿子对吼,只好冲着旁人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自宣统帝早一步的太医院院正连忙将事情的起因经过都说了出来,连同还有那名奇怪医女说是奉七王妃的命令。 宣统帝闻言看向四周:“老七,你王妃呢?你自己独自进宫,她呢?” 这一问,战北霄的脸色越是黑沉! 很快,侍卫统领便将那位医女抓了出来,将人狠狠地掼到地上:“还不从实招来!” 那医女抬起头来,立即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奴婢做完活之后便回了房间,从未出来过,更不要说送什么药了,此事,其他医女都可以证实的。” “还有一个。”战北霄沉声道。 “什么?”宣统帝离他最近,听他这话,面上疑惑不已。 “搜!皇宫之类,还有一名医女。” 不消多时,皇宫之中,侍卫再次抓到了一名医女,那医女却不如眼下这名这般慌乱,到了跟前也只是双膝下跪,并未求饶。 第294章 死亡 不消多时,皇宫之中,侍卫再次抓到了一名医女,那医女却不如眼下这名这般慌乱,到了跟前也只是双膝下跪,并未求饶。 “说,是不是你送的药?愣着做什么,还不抬起头来!”一旁的侍卫道。 那医女缓缓抬起头来,跟边上那名医女,长的一模一样? “这是,双胞胎?”宣统帝蹙眉道。 战北霄目光沉沉地盯着那平静的医女,声音自牙缝自从发出,一字一顿地道:“南宫绿袖!” 那医女行礼:“南宫绿袖,见过皇上,见过王爷。” 那语调,赫然就是南宫绿袖的本音。 水姨娘自然听了出来,又惊又喜地上前,将那女子抱进怀中:“女儿?真的是你?” 女子点点头:“娘,是我。” “吓死娘了,幸亏你平安无事,不然娘还怎么活啊。” 战北霄啪的一掌下去,直接将母女二人身边的地面击出深坑,语调冷冽地道:“她呢!” 虽然是询问,可是心中早已经确定,凤倾华那个傻子,竟然李代桃僵,以自身做饵! 果然,南宫绿袖开口道:“今夜,姐姐猜到他们会动手,于是易容成医女前来,将我弄成医女的模样,与她调换,现下,应该是被人带走了。” 宣统帝则是越听越糊涂:“什么易容,什么交换,这件事又关老七媳妇什么事?还有,你说你是南宫家的三小姐,你不是应该身患剧毒?怎么可能苏醒!太医不是断言你凶多吉少?” 宣统帝的话刚问完,远处突然释放出一处信号,正是那暗卫自地下洞口出去之后所到之地。 战北霄未再多言,直接化作一抹流星,飞身而去,留下一群尚且不清楚事情始末的众人。 此刻,凤倾华正被人扛在肩上一路狂奔,之后被甩到一辆马车之上,马车快速地朝着城外追赶。 须臾,便已经到了城门口。 “什么人!不知道此刻已经是宵禁,不准外出!”城门守卫站于高墙之外大呼。 “快开城门,丞相夫人家中急报,老夫人病逝,急着奔丧,快开城门!”赶马车之人说着拿出一块令牌。 “是,快快打开城门。” 城门大开,马车顺势而出。 一直假意昏迷的凤倾华睁开眼睛,从马车之中坐起,掀开帘子,看着外面急速后退的风景。 这南宫极,怎么突然间如此明目张胆的动作,明明府中还未有异动,他却如此着急着急下手。 南宫绿袖的身上,到底还有什么秘密,需要他不惜这般浪费掉自己几十年的潜伏? 今晚之事,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宣统帝知晓,他难道已经不打算要这丞相之位? 凤倾华着实不解。 她今日入宫,也不过就是阴差阳错发现了南宫绿袖房中的水仙花香味异常,怀疑他今晚会有所动作,却没有想到,他的动作,竟然会如此之快。 马车刚刚出城不久,凤倾华便敏感地察觉到,有数十人从远处快速朝着马车而来。 凤倾华立即假做昏迷,实际上正无声无息地洞察先机。 凤倾华原本以为这群人可能是来抢夺马车,却没有想到,那些人竟然是一路将马车护送,并且原先驾驶马车的人也换成了另外一个。 不光是马车外面,就连头顶上都站了两人。 马车之内,走近两人,见她的脸掀了起来。 一人桀桀怪笑:“真是奇了,奇了,世上竟然真有中了此毒久而不死之人,这次跟南宫极做的交易不亏,不亏,哈哈。” “南宫极那老狐狸,还真是厉害,为了那帮人,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舍弃。” 凤倾华心中越听越是觉得疑惑,这些人,不是南宫极的人,看样子,像是南宫极的合作方。 南宫极,到底跟他们合作了些什么? 这些人,又到底是什么人? 凤倾华正疑惑间,突然,马车一颠,竟然是快速停下,她险些被甩飞出去。 “真是废物!”车外,一道男声训斥道。 “大人?” “大人,您为何来此,这件事,我们已经快要办好。”车外之人战战兢兢地道。 “废物!连人已经被人掉包都不知道!”说着,一阵狂风席卷,如同刀刃一般的力道划破马车,径直朝着凤倾华而去。 凤倾华快速一跃,滚落在地,翻了身单膝跪地。 抬头看向此刻的情景。 被劈成几半的马车旁边,正立着十余人,而最前面的男人,一身黑衣服饰,带着夜叉面具,浑身上下透露出诡异,银丝披散在身后,借着月光竟是一根根近乎透明。 凤倾华怎么都想不到,跟南宫极谈交易的人,竟然会是莲降。 若是之前,凤倾华恐怕会因为遇到这男人而欣喜若狂,毕竟她此行下山的目的之一便是捉拿他。 可是现在,她功力尚未恢复,与之对上,充其量就是炮灰的角色。 “小姑娘,你胆子很大啊,竟然敢坏我们的事。”莲降缓缓走近,带着巨大的压迫之感。 凤倾华缓缓后退:“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原本,是打算做些什么的,可是你,对我们没有任何作用,那就只能请你,去死了!”莲降温柔地说着,甚至还带着笑意,缓缓地抬起一根手指,朝着凤倾华扫去。 “嘭”地一声,凤倾华的身体撞到树上,发出一道清晰的撞击声。 却见凤倾华撞击的那棵树,立即变为四分五裂,凤倾华弹回地上,整个人,几乎动弹不得。 凤倾华心中震惊。 莲降的功力,竟然,又涨了,这才不过短短半月的时间,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小丫头的命还挺硬的,竟然还能喘气,那真是对不起了,让你死前还受了罪,不过,这一次,不会了,我保证。” 莲降继续用着最温柔的话语,说着最狠毒的话。 凤倾华想要反抗,可莲降周身气势太强,压制着她,她连动手指的力气都做不到。 就这样,要死了吗? 凤倾华心中无奈地想着,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莲降再度抬手,直指凤倾华,指尖的力道一点点涌出,如同利刃一般,直直朝着凤倾华劈砍而下。 然而,就在下一秒,那道利刃被一道无形的屏幕拦截,弹到了一边的草地上,落地后砸出一个坑洞。 “什么人?”有人厉声问道,然而,下一秒,却已经血溅当场。 一道剑气直冲莲降面门,他下意识后退两步躲开,双眼微眯,笑着道:“没想到,还有高人。” 凤倾华此刻昏昏沉沉,只残存着最后的意识,隐约瞧见了自己饿面前,站了一名男子。 熟悉的衣袍,熟悉的身形,正背对着她,将她护在身后。 凤倾华想要说话,却是咳出一口血,气弱地道:“你,不是他的对手,快”走 然而,未等说完,凤倾华便整个陷入了黑暗之中。 战北霄余光扫过凤倾华,看见她周身的鲜血,周身释放出无穷无尽的杀意。 眯眼望着四周:“你们,都得死!” 莲降笑着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昔日的战神如今的废物,战北霄啊,如今的你,可不是我的对手,不过,你那么想求死,我可以满足你。” 战北霄并未多话,化作流星直击莲降面门,二人速度之快,只来得及看清楚一白一红的光线。 边上人想要上前,却被随后赶来的流影等人拖住。 过了几十招之后,莲降突然跃上树梢,笑着道:“你很厉害,不过我还有事,改日再战” 说完,直接离开,其余人也都直接原地消失,如同鬼魅一般。 战北霄并未追逐,转身想要将凤倾华抱起,然而身子却是直直倒了下去。 第295章 气的吐血 “祖师奶奶,祖师奶奶,您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我怎么跟大家交代,您一定要挺过去啊。” 五毒子长的粗壮哭得凶狠,那一声声如同催命的话语直接将陷入昏迷的凤倾华成功吵醒。 “闭嘴!”凤倾华无法忍耐地发出一声,随即睁开了双眼,因着光芒太过刺眼,下意识伸手挡住视线。 “祖师奶奶,您醒了?我就知道,您福泽深厚,肯定会没事的。” 说着,五毒子胖硕的脸靠近凤倾华,被她一巴掌拍远。 “你不光挡住了我的氧气还想让我眼睛瞎掉吗?”凤倾华难以忍受地道。 五毒子捂住脸,有些委屈地道:“祖师奶奶,你之前都说人家是小甜甜小可爱的,怎么现在就嫌弃人家辣眼睛了,人家好委屈。” 凤倾华受不了他这会撒娇卖痴的模样,直接从床上坐起身子:“战北霄呢?” “战北霄?以残破之躯跟功力大涨的莲降对决,可不就是以卵击石?”五毒子嗤之以鼻。 “他人呢,他现在怎么样?” “在隔壁,暂时还活着,不过能活多久就不一定了,他那原本压制了半身的毒眼见就要抑制不住了。” 凤倾华一听,立即起身,却一不小心扯动了内伤,痛的一下子又摔回床上。 “莲降真不是个男人,对一个女人都下死手。”凤倾华哀嚎着,伸手为自己把了一下脉搏,肋骨断了两根,脏器受损,好在五毒子已经帮她接好,内伤还得继续慢慢调养。 “是啊,那莲降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也不知道他逃下山之后到底加入了一个怎样的组织,竟然有了那么多的属下。”五毒子也在一旁附和道。 凤倾华休息了一会起身,去了隔壁。 流影等人正在门口守着,见凤倾华过来连忙道:“王妃,您的伤势如何?” “没什么大碍了,我来看看他。”凤倾华说着推开了门。 屋内,战北霄平静地躺在床上,气息很是微弱,只有偶尔起伏的胸膛证明他此刻还活着。 凤倾华给他把了脉,发现五毒子说的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战北霄这会是新伤又添了旧伤,这会整个人就如同强弩之末,如今他的身体已近力竭,无法再压制他身体中的毒性,那些毒又再次涌上,已经到了他大腿膝盖的地方。 这段时间,他怕是又不能行走了。 凤倾华内心有些愧疚,见过他走路时潇洒自信的样子,见过他挥枪时飒爽傲然的模样,见过光明的人,怕是不会想要回到黑暗中吧。 她要如何告诉他,此刻的他,双腿再次不良于行这件事。 凤倾华突然痛恨起自己的莽撞,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觉得自己能够应对,还能抓住南宫极的把柄,又怎么可能会害得战北霄受到重创。 凤倾华正在自我悔过,突然就听到床上的男人开口:“本王又不是已经死了,你这副表情过于浮夸了。” 战北霄眼眸半眯,此刻正深邃地朝着凤倾华瞥来。 凤倾华声音暗哑地道:“你的腿,不能动了。” 战北霄表情平静,依旧安然地躺在那里,点头:“本王知道。” 他击退那黑衣人的时候便感觉到脚上的毒素压制不住,缓缓上涌,只是双腿,已经比他预计好上太多。 凤倾华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来跟战北霄说。 沉默了一会,凤倾华蹲下身子,趴在战北霄的床边,保证道:“这次是我莽撞了,你放心,你的毒,我一定会给你治好的,这是我欠你的。” 战北霄眼眸微冷,自凤倾华面上扫过,眉头更是拧紧。 战北霄抬起手,在几乎碰触到凤倾华面庞的时候,突然一个大力,狠狠拍了凤倾华一掌。 凤倾华没有料到战北霄冷不防会给她这一下,身子一下子往后仰,坐在地上。 双眼直愣愣地看着战北霄,大惑不解,一时间就连额头的疼痛都没有第一时间安抚。 “本王救你,是要你欠本王恩情!”战北霄怒视凤倾华。 凤倾华咬唇:“可是,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是我害了你。” “你以后还敢这样莽撞吗?”战北霄气的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要不是双腿不方便,只怕能直接跳起来。 凤倾华自己内心是知道自己莽撞了,也知道这一次不该这样轻敌,可是战北霄这样一说,内心就有一点点不服气。 凤倾华心虚地道:“我也不知道他们留了这么一个后手啊,再说了,我要不去,也不知道南宫极竟然还跟人勾结。” 战北霄气笑:“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这样单枪匹马的迎敌,凤倾华,你到底有没有脑子的,你发现不对劲就不能来找本王吗!” 战北霄此刻都还在后怕,若是他稍去晚一点,或者他干脆就没有察觉什么不对劲没有来救他,那等着他的,是不是就是她的一具尸体? 越是这么想,战北霄等着凤倾华的眼神就越是猩红。 凤倾华坐在地上低头,小声地道:“可,我们两个不是还在冷战吗?我那会还没有原谅你,去找你帮忙,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战北霄心血上涌,闻言直接吐出一口血。 凤倾华见状赶紧上前,拿过帕子就给他擦拭,一边擦一边道:“你别气,你别气,我不顶嘴了,你想骂就骂好不好,我不惹你生气了。” 战北霄伸手就扣住凤倾华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是跟本王吵架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凤倾华刚想说她又不知道可能会玩命,可是看着想到战北霄都被气吐血了,立马偃旗息鼓,小声地道:“命重要。” “你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就算是跟本王冷战,那你就连是非都分不出来了?万一本王没赶到,你就在那等死?” 战北霄就在那跟骂女儿一样的说着,凤倾华一句话不敢说,只是头越来越低。 战北霄看着她那可怜样,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只能是又伸手在她脑门上戳了戳:“疼不疼?” “疼。” 第296章 南宫极遁逃 “知道疼就对了,看你以后还这么冲动。”战北霄没好气地道。 凤倾华等到战北霄都说完了,这才道:“那个,现在南宫极那边怎么样了?昨晚那些人是用的南宫极的令牌出的城门,还有那盆水仙花,据说也是南宫极派人拿来的。” 战北霄没好气地看她:“我怎么知道,本王也是刚刚苏醒。” 说着将流影叫了起来。 “主子,王妃。” “南宫极那边情况如何?”战北霄沉声道。 “回禀王爷,丞相府那边,南宫极跑了,目前,下落不明。” “跑了?丞相府其他人呢?”凤倾华吃惊地道。 “其他人还在丞相府,目前只有他不见踪影,并且,别庄那边的那些人,也都被人接走,我们的人跟那些人交手,那些人身手诡异,突然就没了踪影,我们跟丢了。”流影说的面色沉重。 “跟昨晚的是一批人吧。”凤倾华道:“昨晚我听到那些人说,他们是跟南宫极做了什么交易,那南宫绿袖来交换,交易的事情应该就是将那些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弄走吧。” 战北霄眉头蹙紧:“昨晚那人的功法,有些奇怪,不像任何一处的武学,而且,他们要南宫绿袖做什么?” “因为南宫绿袖身上的毒吧,那些人觉得南宫绿袖中了毒却一直没死,十分奇怪所以抱着研究的目的吧,可是那些毒原本就是南宫极这边的人下的,这么说来,那这些人,跟南宫极背后的人,合作已经不是一两次了。”凤倾华沉声道。 这个毒,到底有什么奇怪之处,能让他们这么大费周章? 虞姬救回来的时候身上失血,多半也是南宫极所为,显然南宫极并没有告知那些人虞姬的秘密。 这件事,真是越想越觉得扑所迷离。 南宫极就这么走了,连自己的妻儿都不顾,还真是冷血。 “主子,皇上如今正担心您的安危,要不要先给他传封书信?并且,他还要见王妃。“流影说着,看向凤倾华。 凤倾华对于这点却是不清楚的,疑惑地道:“见我?为何?” 流影只好将昨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给凤倾华说了一遍。 凤倾华听得嘴角微抽,有些无语地看向战北霄:“现在,要让我怎么跟你父皇解释啊?” 跑到皇宫里面李代桃僵,之后被人掳走,这件事又跟自己的“亲爹”有关,让她瞎编都找不到题材。 而且,如今宣统帝肯定很快就会查到南宫极的头上,她这个南宫极的二女儿,如今都成了戴罪之身了。 战北霄看她一眼:“现在知道怕了?早之前的时候怎么就没有一个周全的想法?” 凤倾华抿唇:“谁知道,南宫极能急成这样,连丞相都不做了,这搞的我这个女儿很尴尬啊。” 她这一下子先是从路人甲变成了丞相之女,一下子又从丞相之女变成罪臣之女了,她找谁说理去? “要不?”凤倾华看向战北霄。 战北霄直接横她一眼:“你想都不要想,你答应本王的事情都还没做到你就打算逃?” 凤倾华噘嘴:“我就是,随便想想,我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么。” 于是,流影直接给宣统帝修书一封,就说他们夫妻两个都受了伤正在养病,暂时不能面圣。 战北霄如今双腿不便,也不好回王府,于是暂时就在这方院子住了下来。 凤倾华则是每日帮他针灸抵抗毒性,负责给他各种药补食补。 刚呆了一天的时间,五毒子便面有难色地凑近凤倾华:“祖师奶奶。” “怎么了”凤倾华正熬着一碗药,手拿着蒲扇在走廊里蹲着扇风。 “祖师奶奶,这七王爷,您打算什么时候将他送走啊。” “怎么了?” “他在这里,有些不方便吧?他的那些属下,一天天的全在外面守着,搞的左邻右舍都以为外面这院子有问题,一直都在议论纷纷呢。” “那不是正好,反正最近我们住在这里,也不方便外人来打扰,没生意就没生意吧,你也不缺那几个钱。”凤倾华目光一直望着罐子,注意着火候。 “可时间一长也不是办法啊,要不然,您让他们撤回来吧,或者,您回王府煎药也是一样的啊。” “那怎么会一样,战北霄的双腿现在不能走了,若是被人瞧见怎么办?” “可他那腿,一时半会也没法恢复啊,找不到母蛊,他这蛊虫再身体里面,迟早是会出事的。”五毒子中肯地道。 凤倾华抿唇:“我知道。” “您知道您还说要给他治疗?” “嗯,等我养好伤我就是把生机草取来。” “取生机草?您疯了!生机草在什么地方您知道吗,那地方别说普通人,就算是大罗金仙进去都得掉半条命,你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五毒子惊骇地看着她。 “他的腿,我也有责任,行了,你别再说了,你有那些空,还不如多帮我调查一下南宫极现在去了哪里还有莲降的下落,我觉得,他们现下可能会在一起。” “莲降那老小子,简直是疯了,偷了本门的宝物不说,竟然还敢打伤您,等我抓到他,非得把他身上的经一根一根的挑断不可。”五毒子气愤不已地说道。 凤倾华摇头,幸亏那日她没有用真容,否则,莲降若是将她认出,杀她是不会了,可是被抓走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他们两个一开始的立场就不对付,谁落在谁的手里都不会轻易放过。 “砰砰砰”门外响起敲门声。 五毒子立即打起精神:“有生意上门了,我看看这是谁,敢这时候进门的,八成是什么重病。” 凤倾华没怎么在意,继续低头扇着火。 过了没多久,五毒子带着人走近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凤倾华抬头,却发现是许久不见的聂寒星。 聂寒星今日仿佛是特意打扮过,头发梳理的格外的整齐,头上带着一顶玉冠,配上本就白皙的样貌,更加显得唇红齿白。 第297章 收徒 聂寒星进来之后只瞧见了廊檐下煎药的凤倾华,并未将一身女装的她认出,四下一扫之后转而看向五毒子:“神医,请问,那位前辈如今在何处?烦请您为我引荐。” 五毒子目光看向凤倾华,等她示意。 凤倾华却是白了他一眼,直起身来,将扇子往腰上一插,问道:“找我什么事?” 聂寒星一转头,在瞧见凤倾华一身女装,以及那样貌,分明就是女子模样时,直接愣在当场。 好半天,才慢慢走近,站在院中,与凤倾华隔着一道围栏,仰头道:“前辈?” “嗯。”凤倾华点头。 聂寒星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不断地打量着凤倾华,惊叹道:“前辈,晚辈每一次见您,您都是用不同的模样示人,不愧是高人。” 聂寒星怎么都想不到,这样一个医术高超的人,竟然会是一个女子。 不过,在他眼中,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子多半是驻颜有术。 凤倾华嘴角微抽,无奈地道:“你来找我,什么事情?” 聂寒星道:“前辈,晚辈这次来,为的就是十日前的事情,您不是让我去那女子的故乡去找了她的家人么,然后果然不出您所料,那女子,其实早就跟江涛认识,晚辈拿出江涛的画像给那女子的父母看过,他们都说曾经见过。” “并且,我还打点了一下肖若水的手帕交,得知她确实曾经跟人秘密交往过,不过并不是近一年,而是三年前,之后,那人便抛下她离开。” 说到这里,聂寒星摸了摸鼻梁,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您让我调查的,问她是否有过身孕,我也已经找了当地的稳婆,确有其事,不过那孩子的下落,却是无人知晓。” 凤倾华点点头:“能够确定这一点,也差不多了。” 聂寒星疑惑地道:“前辈,您让我去调查的这件事,跟肖若水的死有关系吗?” “有关,也算无关吧。”凤倾华沉吟道。 这其中的症结,她一时间还真不好跟聂寒星说明。 只是转了个话题道:“你那位养母如今如何?” 说到这个聂寒星却是有些垂头丧气:“她还能如何?原本您交代我的事情,我早已经办好,只是因为回家之后得知她又怀身孕,家中上下小心谨慎,她一见我便责怪是因我之故连累他幼弟惨死,在府中闹得鸡犬不宁,到了今日晚辈才有空闲过来。” “她又怀了身孕?”凤倾华听到这里,似笑非笑。 “是的,府上请了好几位太医一共确诊,已经怀孕三月,尚未显怀。”聂寒星苦笑道:“等到麟儿诞下,也就是我离开侯府的时候了。” 凤倾华摸了摸下巴,上次她掳了那位侯夫人,曾替她把脉,她的身子根本不可能受孕成功,更别说,她并无一丝胎动之相。 “她要你离开侯府?”凤倾华挑眉。 “嗯,原本护国府便是因为夫人一无所出,这才会将我抱养,如今护国府已有男丁,自然没我什么事情,晚辈并不贪图那侯府爵位,理当退位让贤。”聂寒星道:“今后师父云游,徒儿也能相伴左右。” 凤倾华伸出半个身子拍了拍聂寒星的肩膀:“书都读透了吗,就要跟我云游?” 聂寒星连忙道:“晚辈日夜苦读,已将书籍看完,只待前辈检验。” 凤倾华闻言:“行啊,那我就考教考教你。” “是。” “何为三阴?” 聂寒星立即双腿并立,昂首挺胸,侃侃而谈:“三阴又称三阴经,一共分为手三阴以及足三阴,手三阴为别是手太阴肺经、手少阴心经、手厥阴心包经,足三阴分为足太阴脾经、足少阴肾经、足厥阴肝经。” 凤倾华点点头又道:“何为三阳?” “太阳,少阳,阳明,太阳统指肺、督脉、足太阳膀胱经脉,少阳统指脾、胃和大、小肠,肝、胆、三焦。” 凤倾华再一点头:“这些都是书上所写,那我问你,你可有疑问?” 聂寒星点头:“晚辈确有疑问,这书中记载详细,出处也都详尽描速,可晚辈读完之后,却总觉得,似有漏洞,或是其中本就有驳论。” “哦?你说说看?”比起刚刚的表情淡淡,凤倾华此刻显然是多了几分兴味。 “就以三阴三阳为例,若这三阴主导内里,那三阳应当是主导外表才对,若这三阳主导体内众多系统同时掌管经脉,那三阴是否又稍显浅薄了些?晚辈觉得,这书中三阴讲述的像是一个完成人体的手足经络,三阳却好像是每一个个体不同的体质。”聂寒星疑惑说完,却见凤倾华正含笑看他,立即道:“前辈,晚辈才疏学浅,知识浅薄了。” “你并没有说错,这三阴三阳,原本说的就不是一样东西,不过是我刻意将其放在一起,想要看看你能不能发现其中问题,若是你先入为主,将他们何为一体互相糅合,那真的说明你不适合学医。” 聂寒星闻言,双眸晶亮:“前辈,您的意思是,晚辈现在有资格成为您的弟子了吗?” 凤倾华点头:“还不拜师?” 聂寒星闻言,四下一扫,面色为难:“可是,晚辈今日并未准备拜师礼,可会辱没前辈?” “我不讲究那些,你今日若是不拜,明日我可能就要改变主意了。”凤倾华吓唬他道。 聂寒星闻言,立即双膝一屈,直接给凤倾华行了个拜师礼,一旁的五毒子早就已经有眼色地端来了一杯茶。 聂寒星感激接过,恭敬地双手递到凤倾华面前。 “行吧,你这个弟子我就收了,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没时间整天盯着你,交给你的任务在期限之内必须给我完成,完不成,就逐你出门。”凤倾华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这才接着说道:“另外,门规你记好,绝不允许背叛师门,违者,必遭天谴。” 聂寒星立即抬起右手两指:“我,聂寒星,愿拜入前辈门下,绝不背叛师门,若违抗此誓,必遭天谴,死无全尸。” 五毒子在一旁想说点什么,最后顿了顿,还是没说,只是神情有些莫名复杂。 第298章 药浴 聂寒星起身之后,满是兴奋地道:“那师父,咱们今日要开始学什么?” 凤倾华摸了摸下巴:“还没想好,你先来帮为师煎这锅药吧。” “弟子遵命!”聂寒星一个起跃,跳过围栏,从凤倾华手中接过蒲扇,就开始卖力地扇了起来。 “别太大力,这药是需要小火慢煎的,你火扇太大,烧干了水,药性就会大打折扣,就跟做人一样,你一味揠苗助长,只会十分气愤。”凤倾华坐在围栏上,居高临下地教导着。 “是,徒儿明白。”聂寒星便开始轻轻地扇着,将火控制好,表情格外认真。 “我听你大哥说,你自幼体弱?平时都不怎么练武的?怎么刚刚我觉得你还是会些拳脚的?”凤倾华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话。 聂寒星十分严谨地回道:“是的,徒儿身体不太好,平日也都是看书吸字,但叔父说,男儿就算不能上阵杀敌,也应该有一副好的体魄,所以教了徒儿一些拳脚,但是比起大哥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凤倾华道:“想要修炼体魄么?” 聂寒星闻言,双眸晶亮:“想!师父有办法?” “办法是有,就看你能不能吃苦了。” “徒儿愿意吃苦。” “行吧,熬完这药你来后院找我。”凤倾华说着,背手离开,直接往后院去了。 五毒子随后跟上,终于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倾吐而出:“祖师奶奶,您收他做弟子,为何不将本门规矩告知?难道,您是忽悠他的?” 凤倾华白他一眼:“我是那种人?” 五毒子点头,想说是,又不敢。 凤倾华道:“我收徒只代表我个人意思,不代表门中,我也不会教他什么秘术,左右不过是一些医术以及强身健体招式而已,用不着那么复杂。” “那他,也就是说,连外门第一都算不上?”五毒子诧异地道。 凤倾华笑道:“不啊,他啊,算我是门中弟子,凤门,哈哈。” 说着,凤倾华笑着扬长而去,留下五毒子一人站在原地思索。 凤倾华先是去了药房,抓了一些药,差不多有慢慢的一个脸盆那么多,随后,又捡了慢慢一盆药,端着两盆药,去了厨房,架起两口大锅,开始熬制草药。 等到药汁浓郁之后又用大勺舀出来,又倒入几十斤的水。 差不多有十桶之后,家来了王府的侍卫。 “提到蒸室去,分别倒入两只木桶之中,对了,两只桶的距离远一点,嗯,中间再隔个屏风吧”凤倾华沉吟了会想到。 剩下的药汁交给了另外一名侍卫,让他等水沸之后照样提进蒸室。 凤倾华则是去了战北霄的房间,这会男人这会已经醒过来,正坐在床前,手上握着一本兵书。 战北霄见她进来,挑眉道:“药呢?” 凤倾华摸了摸头:“对哦,都到你喝药的时间了,我这就去端。” “没有就算了,反正本王也不爱喝那味道。”战北霄平静地说完,又继续低头。 凤倾华闻言忍不住逗他:“战北霄,你是不是怕苦啊?” 战北霄看都不看她一眼,目光一直落到书上。 “你早说嘛,你早说你怕苦,我就给你准备一盘子山楂蜜饯了,哎,你又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凤倾华语气有些幸灾乐祸地道。 “呱噪。” “你不否认?”凤倾华诧异。 战北霄无奈抬头:“谁没事会喜欢喝药?” “行吧,那你不喜欢喝苦的,下次我往药里给你放点糖,现在,去泡药浴吧。”凤倾华道:“我特意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不过不知道对你有没有效果,先试试再说吧。” 战北霄蹙眉:“不知道效果?你拿本王当小白鼠?” “我还拿你当鱼呢,别墨迹了,走吧。”凤倾华将战北霄扶到轮椅上坐下,推着他进了蒸室。 “来吧,把衣服脱了,直接进去里面泡。”凤倾华道。 战北霄盯着那黑乎乎泛着难闻药味的水,眉头皱的紧紧的。 “还愣着干嘛,哦,对了,你现在不方便。”凤倾华走过去就开始把战北霄的黑袍给脱了下来。 又开始身后扒他的中衣,随后,一只手压上她的。 凤倾华诧异:“干嘛,你快脱啊。” 战北霄面色有些复杂:“你,转过身去。” 凤倾华挑眉,站起身:“怎么,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怕什么,又不是没有看过,之前我带你去岩溶洞的时候,不也是我帮你脱的?” 战北霄双手握拳:“闭嘴。” “行行行,那你自己来,我不看你。”凤倾华背过身去,哼声道:“本姑娘解剖过的尸体没有几千上万的,什么场面没见过,有什么好矫情的,你这具身体,也就是,嗯,比那些人身材好了那么一些些,你以为我会对你有绮念?” 就在凤倾华碎碎念的功夫,战北霄已经褪去衣物进了药桶之中,药桶中的药液只没过男人的腰腹,露出他的胸膛。 门敲了敲,一名侍卫提着两桶药液进来,凤倾华闻了一下,接过其中一桶,倒了进去。 另外一桶则是倒进了另外一边。 “还有两桶就能满了,你先不要那么害羞,反正身材那么好,看看你也不吃亏是吧?”凤倾华笑着道。 战北霄被那药液的热气泡的身体发红,面具上更是染上了一层浅浅薄雾,闭着眼,不看凤倾华。 差不多半个时辰,侍卫将水彻底倒满,战北霄整个人只露出了一截脖颈。 凤倾华转身划着里面的水:“感觉痛就叫出来,又不丢人,我这里面加入的都是烈性的药材,以毒攻毒的,待会疼痛感还会加倍,你耐着些。” 战北霄依旧抿紧唇瓣一言不发。 凤倾华摸摸下巴:“不应该啊,按理说,这里面的药材药性最为霸道,这会你应该会有筋骨断裂之感才对,难道是我药量太轻?” 凤倾华正疑惑,就见战北霄的双手搭在药桶旁边,攥的死劲,手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绷着。 第299章 职业操守 凤倾华直接走到战北霄的身后,双手探到水中,两手在他的肩膀上不断地揉捏着,随后往下,捏住他的蝴蝶骨,猛地一摁。 “啊!“战北霄原本紧绷的身体被她这一下,直接破了功。 那疼痛感越加的分明,就好像有无数尖利的小针往他身体里面钻。 “我就说不可能不疼的,你别用你身体去抵挡,改为接受,这样你能少吃点苦头。”凤倾华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依旧继续往下,在他后背至少点了七十多个穴位,没点一下,他身体的防御能力就会下降一层,那痛感就越是密集。 就如同他是一盘沙子,而那些疼痛如同水滴一样无孔不入。 “你要叫就叫啊,疼就喊出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里又没有别人,你的那些侍卫难道还敢笑话你不成?”凤倾华额头的发丝已经被打湿,也不知道是蒸汽蒸的,还是太过劳累。 战北霄原本没说什么,直到凤倾华将手指直接点到尾骨四周,他整个人都腾地一下往前面前的浴桶窜去,双眼发红地望着她:“凤倾华!你往哪按!” 凤倾华两只袖子撸的高高的,但还是被水沾湿,这会更是被战北霄突然的动作而溅起的水花浇了个一头一脸。 凤倾华伸手抹了把脸,平静地道:“你,给我老实的坐下!我这套程序还没按完!” “你还要怎么按?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吵死了,我有职业操守,你以为我是想要占你便宜吗?堂堂一个王爷,连这点常识都没有?要不是因为你昏迷的话药性不容易进入体内,我早就把你打晕了,看你还那么多话。”凤倾华满是不悦地道。 战北霄双眸微眯,沉沉地盯着凤倾华,表情是显而易见的不满。 “别盯着我,赶紧坐下,还剩几个穴道没有点,难道你还打算让我重来一次?”凤倾华威胁到。 战北霄继续保持着远离凤倾华的动作。 凤倾华直接抬手,一把就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回了浴桶里:“真不知道矫情个什么,露出背来等着我夸你好白吗?” 战北霄听到凤倾华的话,简直气的半死,扭头,双眼紧紧地盯着凤倾华。 “都叫你别瞪我了,你眼睛有我的大吗?你就算眼珠子都瞪出来都没用,老实点。”说着,直接扳过战北霄的头转到前方,继续开始点穴。 战北霄只觉得那双手肆虐,背脊上一阵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传了上来,忍不住就打了个寒颤。 “水没冷啊,你抖什么?”凤倾华察觉到,疑惑地问。 战北霄自然不可能告诉她,气呼呼地道:“闭嘴。” 凤倾华撇撇嘴,继续动作,在水下看不见,穴位只能靠摸索,而且力道问题也会因为水而有几分差异。 凤倾华只能在确定穴位之前不断地摸索,手指不断地在他的后背滑过,随即便感觉到战北霄又开始紧绷起来。 “你紧张什么?不是放松吗?”凤倾华蹙眉。 战北霄磨牙,真是想要将这个随意点火的女人扔出去。 她自己在做什么自己没什么感觉,他这边的反应可是没法避免的,甚至于因为有她那双手的缘故,他此刻都已经能够过滤到大部分身上的痛楚独独感受到那份触感。 凤倾华无奈:“让你别紧绷别紧绷,这下好了,我还得从来,我不会累的吗?你就跟个老大爷一样泡着澡,让我给你按摩好好享受不就行了,非要找事。” 战北霄忍无可忍:“别碰我!” 真是气的连本王都不说了。 “你还生气上了?我这给你按摩这么久,我不会累的吗?”凤倾华叉腰道。 战北霄正要说话,就听到房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师父,药煎好了,要给您端进来吗?”门外,聂寒星的声音响了起来。 “进来吧。”凤倾华说着,起身绕过屏幕去接了碗过来,呶呶嘴:“喏,去那边,把衣服都脱了,泡进去,师父给你疏通筋骨。” 聂寒星看了一眼那药桶,也不多问,上前就开始脱衣服。 少年身材有些精瘦,骨架纤细,一看就是那种体弱的模样,好在平日里也练些拳脚,不算是特别干。 凤倾华就这么站在屏风处不动,战北霄隔着屏风都能够听到那边传来的窸窸窣窣声。 “凤倾华!”战北霄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凤倾华扭头:“怎么了?” “你手上端的药,是要给本王喝的吧?” “哦,是,不过还没有放糖,我去给你拿点蜜饯吧。”凤倾华道。 “不用,端过来。”战北霄伸手去接,端着却又不喝,只是视线盯着屏风,冷声问道:“那是谁。” “哦,护国侯府的小侯爷,聂寒星,现在是我徒弟了。”凤倾华道。 “你要给他疏通筋骨?”战北霄表情不渝地道。 “是啊,他身子骨太弱了,需要泡一泡打通穴位调整体质。” “不行!”战北霄沉声道,面色铁青:“你还没帮本王按完!” “你不是让我不要碰你?”凤倾华更是诧异,刚刚这人还那么言辞拒绝的。 “现在可以,按吧!别一心二用,就你这样还为人师表,羞不羞耻!”战北霄怒声道。 “你是怕我耽误你治疗吗?不会的,这个可以同时进行,我先帮你按完之后再过去就是了。”凤倾华道。 “本王说不行就不行,你现在还是本王的王妃,你敢随便用你那双手去随便摸别的男人试试!信不信本王砍了你“话说到一半,战北霄艰难转折:“本王砍了你徒弟!” 凤倾华疑惑:“可是,他用不着按啊,他的药本就跟你不同,再说了,你不是不想让我按吗?” 战北霄闻言,表情不变,身上的冷气倒是散去了不少,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凤倾华狡黠地笑着,凑近战北霄小声道:“你不让我过去,难道是因为你” “没有,什么都没有,你别乱想!”战北霄立即拒绝。 凤倾华诧异:“难道不是因为我把你按的很舒服,你才不想让我给他按?” 第300章 你丑我瞎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见她表情认真,疑惑都挂在脸上,他一时间有些失望,又算是松口气,简短地“嗯”了一声。 “行吧,你先把趁热把药喝了,我给你按完再过去看他情况。” 战北霄皱着眉头将药喝光,凤倾华顺手接过,之后道:“那重新开始吧,你别太紧张了。” 说着又从头开始穴位疏导。 依旧还是如同之前一样的疼痛感,但是战北霄这次却不是闷着不吭声,而是直接开始说话了。 “凤倾华,你手怎么那么重。”战北霄不满。 “力道都是一样的,是这会药液浸透你身体了,所以感知比较强。”凤倾华详细解说。 “凤倾华,你谋杀亲夫是吧?”战北霄嘶了一声道。 “那哪能,谋杀了你,我不成罪犯了,你忍着点,摁完就好了。”凤倾华宽慰道。 “凤倾华,你矜持点,要按就好好按,别乱摸。”战北霄面色窘迫,只是戴着面具看不出来,声音越发的沉。 隔着一道屏风的聂寒星虽然看不见另一端的场景,可是光听那声音就觉得自己在这显得好多余。 原来,屏风那头的人是师父的丈夫,那应该就是他的师公了。 他们看上去,好像很恩爱的样子,师父现在的模样跟他之前见到的高深莫测有了很大的不同。 聂寒星都忍不住有些好奇,能跟师父成亲的男人,究竟是谁,应当也是人中龙凤吧。 虽然只听到几句对话,可他依旧能够感觉到那人气势上的不同。 凤倾华一巴掌拍到男人的肩上,发出响亮一声。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忍着!”凤倾华被他吵闹的不行。 战北霄磨牙:“不是你说别忍的,现在又让忍着,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善变!” “我刚才让你别忍是别紧绷身体,这样我不好找穴道,现在让你忍是因为你太吵了,旁边还有人,你叫成这样,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凤倾华一脸无语的表情。 战北霄冷哼:“既然知道不好,你就不该将人放进来。” 他素来洁癖,从不与他人沐浴,虽然这会隔着一个屏风,可到底还是在同一屋檐下,他心里还别扭着呢。 凤倾华抬手就捂住他的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被她湿漉漉还泛着浓重药味的手捂住,战北霄怒瞪着他,眼神想要杀人。 凤倾华讪讪放下:“一时情急,哈哈,不要在意这种细节,你现在不也是全身都是这股味道,刚刚喝下去的也跟这个差不多。” 等到一轮按完,凤倾华已经累得两只手都抬不起来,随意擦了擦手道:“你再泡一刻钟就可以起身了,我过去看看情况。” “看什么看,这里面只有你一个学医的?”战北霄怒目而视。 “你那眼睛,别瞪了,再瞪真要掉出来了,要不要我给你拿碗接着?不过我可不会给人安眼珠子,以后你可就是腿坏眼瞎脾气臭的王爷,更没人愿意搭理你了。”凤倾华调侃道。 战北霄冷哼:“你丑我瞎,不是刚好?” 凤倾华语塞,好半天,才冒出一句:“你现在真的是毒舌起来连自己都黑。” 战北霄没说话,直接打了个响指,门外的流影立即将五毒子提了进来。 “别拽我衣服,我告诉你,我可是神医,你敢对神医不敬!”五毒子叫叫嚷嚷地道,对此,流影无动于衷。 凤倾华捏了捏眉心:“既然都来了,你去帮寒星看看,泡的差不多就出来吧,流影,看好你家主子,再过一刻钟给他清洗一下。” 流影立在门口:“王妃,我这,也不懂啊,还是您看着主子,您要做什么,属下帮你去办。” 凤倾华没好气:“我要去休息,难不成你也能帮我休息?” “属下不敢,王妃请。”流影立即弯腰,抬手。 凤倾华甩着酸疼的手臂一边往外出一边道:“没力气做饭了,伙食你们自己解决,顺便做一份送到我房间。” 凤倾华回房之后简单清洗了一下换了身衣服就趟床上睡着,睡梦中,却是梦到了她抓捕莲降之时,那漫天洒落的红色花瓣。 花瓣密集,几乎将她掩盖,没至头顶,没有半点喘息的余地。 凤倾华抬手想要往上挤出这包围,然而手脚却好像是被绑住一样动弹不得,周围的花瓣瞬间变成火焰,不断地烧灼着她的身体。 有人站在高处望着她,桀桀怪笑:“凤倾华,你不是天赋最高的弟子吗,怎么才有这点能耐,那群老顽固就悉心培养了这么一个废物,还真是让人失望。 那火焰窜入体内,不断地燃烧,肺腑之中疼的厉害,恨不得刨开将那团火挖出。 就在这时,一柄剑剑锋锐利划过,将贴附在她周身的火焰调开,将她带离火焰之中。 凤倾华仔细看清,却发现来人带着面具,周身已经被烧的漆黑散发出焦味。 面具掉落,露出一张分辨不清的人脸,凤倾华惨叫一声坐起身来,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才发觉,自己正好端端地睡在房中,四周昏暗一片,没有一点光明。 凤倾华披衣下床来到院中石桌桌下,脑子里面依旧回忆着梦中的场景,依旧带着心有余悸之感。 师门叛徒跟寒山寺那位号称预知未来的人,还有南宫极与鲜卑族,就连皇宫之中杀了顺嫔的背后黑手,都与那红色花瓣有关,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 感觉她来到天陵之后遇到的不少事情都跟这些有关,就好像有一条无形的线在背后牵引着。 这背后的人到底要搞什么鬼? 凤倾华想到脑子炸裂都还是想不出究竟,忍不住就开始攥拳敲着自己的头。 “大晚上这么敲自己,你是傻子吗?”伴随着声响,战北霄滑动着轮椅由远至近。 凤倾华回头看他:“你不也是大半夜还没有睡?” 正说着,却发现男人腿上放着一个食盒,不等他说话,凤倾华便接了过去,打开一看,惊呼道:“荷花酥?兔子糕?战北霄,我怎么不知道王府还有这么厉害的厨子?还是热的,一看就是现做出来的吧?” 第301章 兔子糕 荷花酥皮薄香脆,需要十分精巧的手艺,每一片荷花都是亭亭玉立,薄至透明,若是差了火候或者是捏的时候不注意,要么就是烂掉,要么就是立不起来直接变成一滩面饼。 兔子糕所需工艺倒是不需要太多,用米面揉制,里面放了馅料,蒸的时候聚会开始膨胀,但又不能过了火候,容易裂开影响美观。 尤其是画出来的兔子面相,圆圆红红的眼睛,课外的三瓣嘴,长长立起来的耳朵,真是软萌得不行。 看着一朵朵栩栩如生的粉色荷花,还有一只只玉雪可爱的白兔,凤倾华刚刚的那些烦恼都忘到了脑后,一手拿着一个,左右端详着。 战北霄看了看头顶上方,随意地道:“还算是一般吧。” 凤倾华摇头:“这可不一般了,这可是很精细的活,没想到王府里面还有这么擅长做糕点的,回头我得去请教一下。” “呃,到时候再说吧,他很忙,怕是没空让你请教。”战北霄撇嘴道。 凤倾华咬下一口荷花瓣,格外香脆,又咬下另一边的兔子耳朵。 战北霄见状,损失有些不自在地捏了捏有些发红的耳朵,感觉痒痒的。 “你要不要尝尝?这个很好吃的,甜味正适合我,我就喜欢这种甜份重的糕点,那些无糖的,吃起来就跟糟糠一样。”凤倾华一边吃一边道。 战北霄从凤倾华的身后绕到石桌旁,从里面端出一个瓷碗,里面盛着红色的汁液。 凤倾华见状双眼晶亮:“这个味道,好像是杨梅的香味。” 凤倾华舀了一口,一脸满足:“竟然是用杨梅榨的汁,凉凉的,是放在深井里面冰过的吗?” “嗯。” 凤倾华舀了舀,有些失望:“怎么不加点冰块呢,这样更凉快。” “对胃不好。” 凤倾华点点头:“也对,你现在身体太虚了,还是不能喝这种寒凉之物,找我来帮你消化就对了,像这种,有多少我喝多少。” 战北霄无奈摇头,索性直接望着头顶的天空。 月亮早已不如十五圆,可它的华光还是能够照见云层的,能够看见那些云一点点地移动,带着恣意悠闲之态。 凤倾华吃饱喝足就见战北霄望着天空目不转睛,也忍不住去看,喃喃道:“这月光虽然皎洁,也不过就是借助了太阳的光芒,等到太阳出来的时候,月亮自然就被遮挡在了太阳后面,你也是,等你好了,一定也会很耀眼的。” 凤倾华明知道这个话题真的很不搭,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因为莫名感觉,战北霄看着那月光,好像有些悲伤。 战北霄闻言,蹙眉看向凤倾华:“胡言乱语,月光之华跟日光之曜怎可混为一谈。” 凤倾华一听,就忍不住搬出了地理上的超强学识:“你不知道所以才觉得我胡言乱语,其实这个是真的事情,月亮原本就是不会发光的,它的光芒本就是借助了太阳。” “胡说,月光清幽泛冷,日光酷暑炎热,两者本就不是一路。”战北霄辩驳道。 凤倾华这较劲的心又忍不住涌上来了,哪怕此刻面对的是一个古人,还依旧信奉天圆地方的古人,她也要开始讲事实摆道理。 凤倾华拿出三颗石头在桌上,指着一颗说:“这个,是我们生活的地方,这个,是月亮,这个,是太阳。” “太阳本身带热发光,并且会转动,当他与月亮还有我们生活的地方几乎成一条直线的时候,就会产生你们所谓的天狗食月,这个,你应该能理解吧?”凤倾华道。 战北霄嗤之以鼻:“生搬硬套。” “好,那你看看我这个是不是生搬硬套,为何我们会有白天黑夜,是因为我们生活在的地方,它在不断地旋转,就像这颗石头一样,你可以假装这个太阳就是一颗夜明珠,当咱们能够看到这个灯光的时候,就是白天,看不见的时候,就是晚上。” “你意思是说,咱们脚下的土地?会动?”战北霄表情怪异:“凤倾华,你这个也太扯了吧?” “那是因为有地心引力,他是垂直向下的,你往高处跳,他直直垂下,而不是去左右也不是往上,都是因为这个地心引力。”凤倾华解释,见战北霄依旧是一脸的不信,凤倾华摆摆手:“算了,懒得对牛弹琴,我去睡觉了。” “等等,你再说说,本王对你这个奇怪的论调倒是很感兴趣。” “那不是奇怪的论调,等到很久很久以后,你们自然会知道。”凤倾华哼声道。 “行吧,那你再继续说说吧,这不发光的月亮怎么就能让我们看见,还能看见月光了。”战北霄难得露出一副求知欲旺盛的脸。 凤倾华安慰自己,算了算了,这好歹是个古人,没有把她当怪物抓起来告她互选宣传邪恶念头就不错了。 于是两个人坐在一起,一个真敢说,一个真敢听,就这么开始从天体学说,一直扩展到了太阳系八大行星。 听到后面,凤倾华都已经困倦的不行,战北霄却还是不断地在问:“照你的意思,月亮上是不可能有人的吧?古代嫦娥奔月都是假的?” 凤倾华翻个白眼:“王爷,您几岁了,难不成还相信这种神话故事?难不成你还真觉得举头三尺有神明,头顶上有什么玉皇大帝如来佛主,死了真要下十八层地狱?” 第302章 师父师公 战北霄却是听得面色凝重:“凤倾华,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本王也不问你是从何得知这样的结论,但是,这些话,绝对不能对外人言说,尤其是不能对皇室中人。” “怎么?你怕我被抓起来当成妖怪焚烧?”凤倾华道。 “天陵为何信奉佛教,又为何扶持百姓,你当是真相信佛教那一套?”战北霄摇头:“并不是,而是为了让百姓相信,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相信自己做下恶事会有因果报应,可若是有一天,他们不再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就会少了那份敬畏之心,恶念滋生,后果不堪设想。” 凤倾华闻言摸摸头:“是这样吗?我以为你们就是单纯的想要巩固皇权统治来着。” “若是没有皇权,那么就同一盘散沙,谈何天下太平?只是皇权不实行暴政,那便是如今的民心所向。” 凤倾华沉思着,倒是没有反对她这样的话,虽然也有不少贪官污吏,但是就目前来说,好像也算是最合适的制度吧。 现在这个时代,讲究什么自由平等,似乎也不切实际,毕竟百姓现在要的只是平安富足,谁来做皇帝,只要不影响百姓生计,似乎也不是那么要紧。 战北霄摸了摸凤倾华的头:“你的想法立意新颖,可在这个时候,也只能是想法,不能立足实际,一旦你这番言谈传出去,小则惹祸上身,大的话,可能反而将百姓卷入是非。” 凤倾华笑:“这番话,让别人听了,肯定要说你这一个王爷,明明自己视别人性命如草芥,自己倒是挺为民着想的,难不成这也是你为了国家为了百姓的障眼法?” 战北霄淡声道:“本王一向不在乎虚名。” 凤倾华撇撇嘴:“是是是,您一向独来独往,不在乎别人戳脊梁骨,我跟你可不一样,骂我可以,不能让我听见,让我听见我就让他知道姑奶奶的厉害。” 战北霄挑眉:“你觉得,有人敢当着本王的面说出来?” “那倒是,你的余威还是很管用的。”凤倾华点点头,伸了个懒腰:“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亮了,我到底是应该去睡觉还是干脆勤奋一把?” “勤奋?平日里也没见你有何要紧事。” “那倒是,当了不少时间的米虫,我要崛起,我要努力,我要去练功了。”凤倾华冲着战北霄摆摆手:“您老人家去安寝吧,我这向阳花朵回房了。” 说着,就真把战北霄扔在了原地。 战北霄看着房门关上,再次仰头,看向头顶月色,面色复杂:“凤倾华,你到底是何背景?越是了解,就越是深晦,越是模糊不清?” 凤倾华在房中修复着内伤,好在她身体自小被各种药材浸泡,本就比常人强健,尤其是那一身说不清缘由的血液,让她的修复能力更是顽强。 上午,聂寒星照旧过来,得知自家师父正在用膳,便打算近前服侍。 因着昨日唐突拜师,他回去之后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于是一早就准备了厚礼打算弥补。 两手提的满满当当走进厅内,然而,就在跨进门槛,看见厅内二人的时候,手上的东西散落了一地,其中还响起盒子内部的物件碎裂的声音。 聂寒星双眼死死地盯着凤倾华身边的男人,望着二人一起用膳时的氛围,还有眼神之间的默契,脑子像是被锤子砸过一样。 “七,七王爷。”聂寒星连发声都颤,双腿发抖。 他真的是挠破头都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这么一位传说中的人物。 凤倾华疑惑地看他一眼:“来这么早?用过早膳了吗,要不一起?” “不不不,不用了,师父,我用过了,这,这些都是带给您的礼物。”聂寒星说着,傻乎乎地抬起手,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东西都摔地上了,赶紧捡了起来,懊恼不已。 “哦,那就搁那边桌上吧。”凤倾华道。 战北霄放下碗筷,撇了他一眼:“你怎么就看中这么一个傻小子,眼光真差。” 凤倾华撇嘴:“我眼光要不差,能觉得你长得挺帅的?” 战北霄面色不改:“偶尔也有眼光好的时候。” 聂寒星上前一步,深吸了口气,朝着凤倾华拱了拱手:“拜见师父。” 又朝着战北霄的方向弯腰拱手:“拜见师公。” “咳咳。”凤倾华被他这一声吓的不轻,倒是战北霄悠悠地道:“看着是傻了点,脑子还算灵活。” 凤倾华赶紧道:“我是你师父,他跟你可没什么关系。” 聂寒星诧异地道:“可是神医说,您正在跟夫君用膳,那七王爷自然是徒儿的师公。” 凤倾华嘴角微抽。 战北霄问道:“近几次宮宴你都没来?” 聂寒星点头,格外乖巧地道:“是的,徒儿之前在府中养伤,之后又出了一趟远门,并未进宫,所以尚且不知,师父原来是七王妃,望师父师公海涵。” “嗯,本王来的匆忙,也没什么好送你的,流影。” 伺候在一旁的流影将身上一块玉佩递到聂寒星手中:“小侯爷,这玉佩有驱毒之效,只要不是太过霸道的毒皆能避免。” 聂寒星双手接过,珍重谢过,怎么都想到,自己这一趟来,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收获。 虽然他不知道师父原是七王爷的王妃,可是当日的婚事他却是有所耳闻。 七王爷奉旨娶的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南宫月落,而他的师父又名为凤倾华,这二者到底是同一人,还是其中有什么隐情? 凤倾华清了清嗓音道:“你现在,去院中扎马步,一个时辰之后方起,今后每天在练剑之前都之前都扎一个时辰,不可偷懒。” “徒儿遵命。”聂寒星立即退出厅中。 战北霄看向凤倾华:“那本王呢?” 凤倾华瞪他:“你就老实用膳,用完继续泡药浴。” 战北霄点点头,并未反驳。 流影在一旁惊叹不已,王妃好霸气,主子竟然是难得这般的听话,感觉两人就跟互换了性格一样。 尤其他发现,自家主子好像很喜欢这一套,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第303章 罪臣之女 早在昨日得知每日都要泡药浴之后,战北霄便让属下临时造出了一间新的蒸室,里面装饰的极尽奢华。 然而按照战北霄的话说,时间紧迫,这装饰只勉强能看而已。 接连几日,聂寒星与战北霄都在泡药浴。 原本聂寒星还有些担心,自家师父跟七王爷的关系可能也就是表面夫妻。 然而随着这几日所见所闻才发现,这两人,还真是恩爱,起码在他能够看见的视线里面,两个人几乎是形影不离,并且以往听闻话少且心狠手辣的七王爷,实际上也是一个很温和的人。 因为战北霄在此地逗留太久,宣统帝早已经按捺不住,几次送来密旨询问其状况,最后凤倾华干脆大手一挥:“回王府。” 于是七王府的码字,低调却又不低调地从弄堂穿出,行驶在官道上。 战北霄坐在马车内,对着凤倾华道:“若是不想回,可以不回。” 他住这几日倒是已经习惯了,院子不大,倒也勉强能呆,总比他整个王府找不到人强。 凤倾华眉梢微挑:“事情总要解决吧,我现在可是罪臣之女呢,说不定我前脚到了七王府,后脚休妻的圣旨就到了。” 战北霄蹙眉:“你少乌鸦嘴,你是本王的王妃,要休也是本王休你。” 马车外面,路人一眼辨认出那是七王府的专用马车,一时间也都开始议论纷纷。 “听说丞相南宫极通敌,现如今已经不知去向,留下了丞相府的人,一个都没带走。” “我也听说了,说是听到风声连夜就不见了,皇城侍卫这段时间都在到处搜索,都没有抓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逃出京城。” “丞相府这会被围的水泄不通,丞相夫人都病倒了,就可怜了南宫家的大小姐,这还没许配人家就成了罪臣之女。” “南宫家大小姐还不算可怜的,我听说,皇上震怒,还打算把七王妃休弃呢,这要是成了下堂妇,下场不会有多好。” “七王爷性格残暴,前几日是不在王府,现下回去了,只怕七王妃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外面的谈话清晰地传进马车内二人的耳中,听得战北霄眉头紧拧。 “流影,把那些多嘴的人舌头都拔了,竟然敢妄议天家之事。”战北霄冷声道。 流影正要领命,凤倾华立即阻止:“算了吧,你能够拔一个两个的舌头,还能把所有人舌头都拔了,就算拔了也还有手,还有脑子,你还能阻止人家这么想不成,再说了,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你是皇帝的儿子,我现在是罪臣之女,这面上来看本就不是一路人。” “是不是一路人,本王说了才算。”战北霄闻言眯眸:“怎么,难不成你心里打的也是这主意?巴不得本王休了你,你好恢复自由之身,之后换个面目又逍遥自在的过活?” 凤倾华还没说话,战北霄便恶狠狠地道:“休想,可别忘记了答应本王的事情,本王可不想到时候又塞进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凤倾华无奈:“话都让你说了,我可一句话没说。” 虽然,她确实是这样想的没错。 她本来就不是真的南宫月落,大不了她直接恢复本来面目,不过前几日她便想到了莲降以及背后那些人可能是冲着天陵来的,占着七王妃这个身份确实能够做不少事情。 战北霄冷哼,压根不信凤倾华会这么乖顺。 到了王府门口,凤倾华下了马车之后便直接进了大门,朝着虞姬所在的房间而去。 房间里面,虞姬真坐在软塌上端着一盘坚果啃的欢快,嘴里塞的满满的像一只小仓鼠,看见进来凤倾华立即激动地站了起来,朝着凤倾华奔了过去。 “唔,呶而,喏起拿,次,急锅”说着将盘子递到凤倾华的面前。 凤倾华笑着接过,伸手摸着虞姬的头:“我不吃,娘亲吃就好,最近几天过的怎么样,府上的人对你好不好?” 虞姬快速地将嘴里的坚果都咀嚼完咽下去,说话也都好了很多,点点头到:“大家对我都很好,还给了我很多很多的糕点,坚果,还吃了很多肉肉。” “嗯,那就好。” 虞姬抓着凤倾华的衣袖,眼里有些眷恋地道:“娘想吃倾华做的菜了。” “嗯,那待会我就给你做,做一整桌让娘亲一个人吃好不好?” 虞姬先是高兴地点点头,又摇摇头:“还要倾华跟女婿一起吃。” 凤倾华挑眉:“你对他倒是挺好的,吃饭都能记得他。” 虞姬十分认真地点头:“因为他是倾华的夫君,是一家人,当然要整整齐齐。” “行吧,那咱们到时候就叫上他。”凤倾华一边说着一边带着虞姬坐下。 虞姬欢喜地拍拍手,随即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就跑了出去,凤倾华还没反应过来她做什么去了,却见她又抱着一个包袱跑进来,一把塞进凤倾华的怀里。 “倾华,做衣裳。” 凤倾华定睛一看,那团包袱可不就是自己团成团塞进自己衣柜的那些裁剪的布料么。 凤倾华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慢吞吞地道:“娘,这衣服是他让我做的,他现在都已经不让我做了,我用不着做这个。” 刚说完,就被虞姬狠狠拍了一下头,都能够听到响声,疼的凤倾华捂住头:“娘,你干嘛突然打我啊。” 虞姬严肃地道:“不能半途而废!他说不用就不用了,咱们做都做成这样了,是他想不要就不要的?再说了,不光女人爱说反话,男人也爱说,明明想要,就说不想,明明喜欢,就说不喜欢,你可不能上当。” 凤倾华嘴角微抽:“娘,您不傻了?怎么那么懂男人的心理了。” 虞姬道:“我不傻,我很聪明,至于我为什么懂男人心理,这个问题” 虞姬沉思了一会,没有想出结果,大手一挥,霸气地道:“那不重要,反正这衣裳你得给我做出来,我一定要帮你培养成一位出色的裁缝!说做就做,马上做!” 凤倾华凉凉地道:“那你不吃我做的菜了?” 虞姬的话语低了一度:“那就吃完再做,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娘,这两句成语不是这样用的。”凤倾华只觉得头疼。 “那不重要!我说是就是,不接受反驳。” “是是是。” 第304章 深情款款 凤倾华原本打算回小院,却发现原本被虞姬烧掉的小厨房已经被修葺一新,就连锅碗瓢盆都被换成了一批好货色,各种新鲜食材摆得满满当当,看的人心动不已,恨不得马上施展拳脚做一桌满汉全席。 虞姬捂嘴笑道:“我女婿不错吧,都知道厨房是女人的第二生命,布置的可好了。” 凤倾华嘴角一抽,斜眼看她:“那也得是喜欢做饭的女人才行,碰到您这种,分分钟能给它炸成废墟吧?” 虞姬连忙道:“哎呀,你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快去做饭吧,我都饿了。” “我记得,我进门的时候,你才吃了很多坚果吧?” 虞姬立即装哭:“嘤嘤嘤,你还说呢,这些天你们都不在,留我一个人,心情烦闷,只能靠吃东西来弥补我受伤的心灵,那些东西虽然是进了我的肚子,可是我还是饿的。” 凤倾华对她的说辞竟然无力反驳,只能认命地捋了袖子进了厨房。 虞姬在厨房看了一会便溜走,回房躺着等吃。 凤倾华这次做的菜大多都是比较营养的,毕竟战北霄现在还是伤员,虞姬又是吃起东西来没个数的。 等到凤倾华把菜端上桌的时候,就瞧见房内,虞姬正在拿着什么东西跟战北霄炫耀。 凤倾华原本没有在意,等到定睛细看的时候整个人都开始炸毛,冲上去就将二人手上的布条全部抢了过来:“吃饭了,别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虞姬冲着战北霄挤眉弄眼:“这个是倾华给你准备的惊喜哦,被看见了有些不好意思了呢,你就当没看见吧。” 战北霄的视线朝着凤倾华看了过来,目光柔和,轻轻地点了点头。 “喂喂喂,你们不要随便脑补啊,没这回事,什么惊喜,不存在的,这个就是,就是我闲得无聊练练手。” “哈哈,我女儿这就是害羞了,这点随我,她都是按照你尺寸做的哦。”虞姬冲着战北霄暧昧地眨眨眼。 凤倾华脑子里面有什么东西就要炸开一样,冲着战北霄就道:“这个就是之前说好给你赔礼道歉的,不过你后面说不用了,我正准备扔掉的。” 原本以为战北霄会继续不发表意见,谁知,他道:“既然是赔礼道歉的,那就继续做吧。” “做你的头!你不是说不用了吗?” “嗯,本王说过吗?忘了。” “忘了?那你让我做衣服的事情应该也忘了吧?” “那倒没有,本王记得是三天之内做好,看在这段时间发生意外的情况下,那就再给你三天吧。”战北霄面色平静地道。 “呵呵呵,你还真是选择性失忆啊。”凤倾华磨牙。 “嗯,本王正好闲着没事,可以在一旁监工,防止你偷懒。”战北霄假装没有听懂凤倾华的讽刺,直接拍板决定道。 凤倾华犀利地目光紧紧地盯着战北霄,对方丝毫不惧,二人双双对视,火花四溅。 突然,视线被人打断,虞姬站在中间,伸手挡住二人的视线。 “行了,你们别再这么深情款款的注视了,显得我在这里好多余,我们先用膳吧,我都饿了,一会要怎么样你们晚上回去再继续?”虞姬提醒道。 “谁跟他深情款款了,娘,您的成语不好就别拿出来秀了。”凤倾华简直无力吐槽。 不过被这么一提醒,她也想起来,再不吃饭菜就要凉了。 等到将菜端上来之后,三人正准备开动,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朝着这边跑来。 “师兄,我回来了!”来人风尘仆仆,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袱,头发乱的跟稻草一样。 虞姬抖了抖筷子,抬手就捂住了桌上的菜,惊恐地道:“哪里来的要饭的?” 就连战北霄都满是嫌弃地偏过了视线,想要假装不认识这个人。 景郁一进门就闻到了香味,立即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将包袱往地上一放就走了过来:“哇,正好赶上饭点啊,这菜是南宫月落做的吧?不错不错,等等,你没拿我那些宠物开刀吧?” 说着凶狠地瞪向凤倾华:“你要是再动他们,我真跟你拼命的,那些可是我的孩子!” 凤倾华撇嘴:“我倒是想动来着,不过最近没什么时间,等有空了,专门选两只营养价值高的,抓来炖汤,连食材都不用放,大补哦。” 景郁闻言松了口气,直接一马当先坐了下来,直接将凤倾华面前还没动的碗筷拿了过来,开始热情地招呼道:“来来来,吃吃吃,都别客气。” 俨然一副一家之主的架势。 战北霄满是嫌弃地招手,让流影再度送上碗筷。 “你这趟出去怎么弄的如此狼狈。” “哎,别说了,路上碰到个小偷,把我银两都给偷了,差点我都饿死在路上了,这些日子里,饿了在林子里面捡蘑菇,运气好能抓只山鸡,捉条鱼,睡觉都是在林子里,住不起客栈,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景郁捧着白米饭不无感慨地道。 说完,也不管别人的反应,直接开始用餐,就连餐桌礼仪都忘记了,一个劲地夹菜。 凤倾华赶紧夹了两筷子还没被景郁污染过的菜放到战北霄碟子里面:“赶紧吃,一会没你份了。” 战北霄唇角微勾,也给凤倾华夹了菜,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思明确。 倒是虞姬,看见景郁那仿佛不需要咀嚼直接吞咽的动作直接被吓到,反应过来之后气的不轻,也开始动作加快,两人就跟比赛一样,一个比一个夹菜的速度快,快的碗碟上方都出现了残影。 等到景郁吃饱喝足,这才满足地摸了摸肚子:“啊,吃了半个月的蘑菇,总算是活过来了,师兄,这次我找来了不少药草,肯定对你伤势有帮助的。” 战北霄点点头:“嗯。” “师兄,你怎么一点不激动,你都不好奇我这次出去找了哪些药材吗?”景郁有些小情绪地道,说着又打量战北霄:“师兄,我听说,您双腿能走了,这不是还坐着轮椅吗?我就说全是谣言,说什么你之前都是装瘫痪博同情,要不是我忙着赶路,肯定教训他们。” 第305章 两个女人一台戏 凤倾华呵呵冷笑一声,其他的也不多言。 景郁双手抱胸,虚着眼看她:“至于你,这一路上,我倒是听到不少关于你的消息啊,你父亲通敌卖国跑了,你在王府也待不了多久了,别以为做一顿饭讨好我们师兄弟就有用,我师兄可不是那种贪图口腹之欲的人。” 凤倾华悠悠地突出两个字:“智障!” “什么意思?你是再夸我智慧吧。”景郁猜想道,随即臭屁地道:“就算你现在说尽好话也没有用。” 战北霄在一旁解释:“她大概的意思是说你,有智力障碍,跟白痴傻子是一个意思。” 景郁闻言猛地一拍桌面:“南宫月落,你好大的胆子,你敢骂我!你不知道这王府姓什么,归谁管了吗!赶紧给我道歉,要不然,我立马让我师兄赶你出府!” 景郁刚刚说完,脑袋突然就被拍了一下,却是坐在他右手边的虞姬拿着一只拆得干干净净的鸡架砸到他的头上。 虞姬气势汹汹地道:“哪里来的臭要饭的,吃了我女儿的饭还敢说大话,信不信我让我女婿把你扔出去!” “女儿,女婿?这位大姐,你是谁啊?”景郁略显委屈地看着虞姬。 虞姬一指战北霄,霸气宣布:“我是他岳母!这里是我女婿的王府,你说话最好给我小心点!” 景郁直接被虞姬的话给吓的长大了嘴,将三人的面目表情都扫了一圈,又扫了一圈,头都跟着转了两圈,随后猛烈地开始摇头。 虞姬看着他这副模样,自以为小声地凑近问战北霄:“女婿,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怎么还抽抽上了?” 凤倾华也在用同样的语调道:“夫君,您这位师弟怕不是在外面的时候沾染了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怎么不光脑子越发不好使,就连身体都控制不住了?” 战北霄盯着双双望着自己的两个女人,虽然容貌不一,年纪差异,可是那眼睛中的亮晶晶却是如出一辙。 尤其冲着凤倾华那句“夫君”,战北霄势必就要端出兄长的架子开始好好教育一下自己这位师弟。 “景郁,不许对你嫂子无礼,另外这位是本王岳母,自然也算是你长辈,还不赶紧道歉。” 景郁紧紧地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确定不是自己听错,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道:“嫂子?师兄,你不是说你绝对不会承认她的吗?我就不过离开了半个月,你怎么就被她迷惑得里外不分了?她这长得也算不上世间绝美倾国倾城啊?” 凤倾华冷哼:“你懂什么,你师兄品味独特,不爱美人,就喜欢我这种。” 景郁咽咽口水,点点头:“确实,挺独特。” “所以?师兄,你还真打算假戏真做,同她做真夫妻?那南宫极那边?你就打算放过了?那可是她亲爹,要是你以后将人绳之以法了,你都不怕她半夜睡你旁边的时候捅你两刀?” 凤倾华拍拍景郁的肩膀:“少年,我觉得,你下次钱袋被偷的时候,用不着惨兮兮的去摘蘑菇,直接去天桥底下说书更有前途,说不定靠着你这脑补能力,要不了多久就能穿红挂绿买新房娶媳妇走上人生巅峰。” 虞姬却是摇头:“不行的,说书的人都很聪明说话也很有条理,而且都需要有一定年纪的那种比较可信,他看起来那么年轻,不会有人愿意听他瞎掰的。” 凤倾华点点头:“也对,那就只能自己去小倌卖个才艺或者卖个身什么的了,等到老来有了阅历,就可以去了天桥说书了。” 景郁就这么听着两个女人一唱一和地调侃着自己,脸都黑了,又不能出手打女人,只能看着自家师兄:“师兄,她们这么呱噪,你就不管的吗?还有这个什么岳母,哪冒出来的,丞相夫人可不长这个样子。” 凤倾华挑眉:“你不是在外面听说了那么多消息,怎么就没有听说我不是丞相夫人亲生的?跟你聊天真无趣,一点与时俱进的精神都没有,跟你聊天都没有梗,没意思。” 说着,凤倾华站了起来,伸了懒腰:“娘,走吧,我教你一套操,吃完练一遍可以塑造完美身材。” “好啊,教我教我。”虞姬立即被吸引了目光,母女两个手挽手离开,跨出门前,凤倾华不忘回头道:“今天便宜你一顿饭,所以这桌碗碟你给我收拾干净,洗好放回厨房里,要是洗不干净,或者少了一只,哼哼。” 景郁盯着消失在门口的二人,忍不住就朝天翻了个白眼,回头对着战北霄道:“师兄,您就这么纵容她在府上这么嚣张?” 然而,回应他的,只是战北霄挪到了轮椅出门,甩下一具:“洗干净点,还有你自己。” 景郁心口中了一箭,悲伤不已。 他不过离开一段日子,怎么就变成了全王府最最没有地位的人? 这个世道到底怎么了? 谁还记得,他出门是为了帮自家师兄找药,历经千辛万苦,跋山涉水赶回来,没有夸赞就算了,迎接他的,竟然只有一堆碗碟? 凤倾华跟虞姬回来之后,瞧见小厨房那边有亮光传来,于是母女两个对视一眼,偷偷溜了过去,趴在厨房观看。 就见景郁蹲在地上,拿着帕子正在洗碗,一边洗一边还在碎碎念叨。 “这个男孩子话真多,呱噪。”虞姬评价道。 “是啊。” “还是女婿好,话少,虽然脾气不好,但是有钱,最烦这种有穷又呱噪还不愿意努力的年轻人,哎,还是我女婿的师弟呢,真的差别巨大。”虞姬在一旁碎碎念着。 凤倾华无奈地道:“你滤镜太重了,战北霄也没你说的那么好吧。” “本王哪里不好?”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凤倾华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战北霄正在他们不远处,将她们的话听了个完整。 “你怎么都没声音的?”凤倾华蹙眉道。 “你倒是说说看,本王哪里让你觉得不好?” 第306章 垂死病中惊坐起 凤倾华拉着虞姬绕过战北霄就走,直接将他当成一团空气。 进了门,凤倾华直接道:“娘,咱们以后议论人的时候,能不能关起门来议论,这种说人家小话被发现,真的是很尴尬啊。” 虞姬诧异道:“那我也不是故意要当着我女婿的面夸他的啊,是他恰好听到了,再说了,是你说他小话,又不是我。” 凤倾华被堵得一时无言。 “快别墨迹了,来吧,咱们开始缝衣服吧,快拿出来,我教你。”虞姬迫不及待地道。 凤倾华一脸无奈:“明天吧,今晚就算了。” “算什么算,今日事今日毕,我今天把你教会了,你明天自己缝缝补补吧,我可没有时间整天陪着你。” 凤倾华嘴角微抽,她这是,被嫌弃了? 之前让她做饭的时候,她娘亲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好的彼此依靠么。 凤倾华只得垂头丧气地把那一团布条抱了出来。 偏偏,这个时候,战北霄推着轮椅滑了进来,就在二人不远的地方坐下。 流影立即将他的茶具都搬了过来,他就这么自来熟地开始泡茶了。 凤倾华生怕一会被虞姬“教导”的时候被他听了去,赶紧道:“你要泡茶就回你的地方去泡,我们这边很忙,没空看你表演。” 战北霄老神在在:“本王过来督工,有问题?” “一件破衣服,有什么好督工的,你赶紧走。” “本王觉得你会李代桃僵,狸猫换太子。”战北霄悠悠道:“毕竟,你的女红太差,难保不会请岳母,或者私下里找丫鬟完成,本王得确保这确实是你一针一线缝的。” “你要看就看,最好别在那边说话影响我,别到时候我一不小心插了几根针在里面扎死你!”凤倾华恐吓道。 刚说完就被自家娘亲毫不给面子的一巴掌拍在后背上。 “说什么呢你,你娘亲我要能把你教成这样,我自己都羞死了。”虞姬不满地道。 “是是是,您老人家说的是,您教吧。”凤倾华有些无奈地道。 虞姬拿起凤倾华缝的半截袖子,忍不住吐槽道:“就你缝这个,麻袋都比你精致,你看看,这么大一个缝。” 凤倾华小声道:“这布料太软了,我不好发挥。” “那你要什么发挥?缝兽皮吗?我要不要给你找两个顶针?”虞姬拧眉道。 凤倾华表情悻悻然,余光下意识撇过战北霄那边,见他好像没注意听,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就听撕拉一声,虞姬手上那条缝了一半的袖子就被拆了线。 “啊!我缝了好久的。”凤倾华满眼心疼。 “就这眼睛大的洞你都能缝好久,你真的渣的可以,看着我是怎么缝的。”虞姬顿时化身严厉导师,拿着两块破布给凤倾华演示。 就见那银针来回穿梭,两块布就拼接在了一起,翻过正面,看不见一丝缝隙,密实得就跟拿胶水粘的一样。 凤倾华手在上面摸着,眼中满是惊奇。 “你来。” 凤倾华闻言,捏着细小的绣花针,动作像是慢放一样,一点点地扎进布料,又慢吞吞地抽出来,挽线,拉直,绷紧。 “你手抬那么高做什么,让你缝衣服,不是让你杀鸡,用那么大力做什么,放松点。”一边说着一边拍着凤倾华的肩膀。 好不容易缝好五针,凤倾华擦了擦头顶的汗水,看向虞姬。 “勉勉强强吧,继续,按你这速度,还两天,两天你只够缝两条袖子,这是最简单的。” “缝好两条袖子,不是就差不多完成三分之一了么?”凤倾华撇嘴。 “三分之一,你是对做衣服有什么误解吗?还得给边缘锁边,最难的衣领跟衣襟,我看着都急死,你怎么那么笨。”虞姬恨铁不成钢地道。 凤倾华脸都涨红了,下意识有抬头去看战北霄,就见对方端着茶杯拿着本书翻阅。 她敏锐地察觉到男人被茶杯遮挡的上扬的嘴角。 战北霄肯定是听到了,真的丢脸。 凤倾华真想将手上的东西一甩走人,可是虞姬就拿双眼紧紧地盯着她,她根本不敢,只得耐着性子继续。 虞姬是真的一点面子不给,一看见凤倾华哪里不对劲就要严厉指出,粗心缝的几针没缝好,直接让重来。 凤倾华再次感受到了小时候被逼着炼药时的痛楚。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说自己不会女红! 就吹个牛说自己无所不能就那么难吗? 突然觉得,抄写家规也不算是酷刑了,起码不用这样无数次的返工,不但需要忍受严厉的娘亲,还要忍受旁边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凤倾华低着头差不多缝补了两个时辰,边上的美人娘亲终于有些困倦,打了个哈欠。 “娘,您赶紧去睡吧,美容觉最关键了,这个可以留着明天继续做,过了今天还有两天,来得及的。”凤倾华立即怂恿道。 虞姬点点头:“这倒是,不过你这进度太慢了。” “熟能生巧,我今晚已经掌握诀窍了,你看看,我这不是缝得挺好的吗,现在也没有什么问题了。” “行吧,那我去休息,你也早点休息吧,我走了。”虞姬说着,打了个哈欠走出门,离开的时候还对着战北霄挥挥手:“女婿,你们两个早点休息。” 战北霄微微颔首。 虞姬前脚离开,凤倾华立即上前将房门关起,而后立马蹦到贵妃榻上,瘫成一张面饼。 战北霄偏头看她:“有这么累?” 凤倾华闻言,气得“垂死病中惊坐起”,瞪着战北霄:“你看不见吗?看不见我苦熬那么久?” 战北霄挑眉:“本王只看见你太笨,跟一只袖子针对了一晚上。” 凤倾华磨牙:“这不是笨不笨的问题,本来不在擅长的领域就会很吃力。” 战北霄不说话,只是那眼神显然是在说:别为你的愚蠢找借口了,你就是笨。 凤倾华气的直接翻身下来,将桌边的布料塞到战北霄怀里:“拿着!” “没做好,让本王看什么?”战北霄蹙眉,将布料拿起,疑惑地仰头她。 “你给我缝,我倒是想看看,你聪明到哪里去!”凤倾华双眼中带着磨刀霍霍的杀气。 第307章 王爷缝制衣袍 战北霄听到直接震惊,瞪着凤倾华:“你说什么,你让本王做这种事?” “这种事怎么了?你之前不是在军中待过吗?难道那些士兵的衣服坏了还有专门的裁缝补,不都是自己来的?”凤倾华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瞥着他。 “本王的衣服从来不缝补。”战北霄蹙眉。 “这衣服是你的,你总要知道一下一件衣服做出来有多不容易,看看你整天,穿一天就扔了,得浪费多少人力物力,不光缝制,还要浆洗,还要熏香,那么多道工序,你也得体验一下劳动人民的不容易。”凤倾华说的煞有介事。 战北霄唇角微抽:“你觉得,本王会信你鬼话?” 凤倾华原本是打算逗逗他,见他这么反应激烈,顿时就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凤倾华窜到战北霄身边挨着他坐下,挽着他的手臂:“王爷,来,我教你,以后你出门在外,没个人帮你,你还不是要自己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战北霄呵呵冷笑:“本王就算独自出门在外也用不着学这种东西。” “战北霄!你不是说是我天赋不好吗,那你天赋好,你倒是学给我看看,我看你还不如我!要不要打赌,要是你学会了,我就承认我自己笨,呕心沥血也把这件衣服两天做好,要是你也学不会,你就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凤倾华直接用了老办法,下赌注。 战北霄看着凤倾华那副抖机灵的模样就知道她这是不怀好意。 也不说破,只是道:“跟你赌,本王有什么好处,原本你就应该要给本王做好。” “战北霄,你是不是赌不起啊,之前你还说不用我做了,结果才过了几天就不算数了,我还没跟你计较这件事呢。” 战北霄闻言,一脸牙疼地瞪着凤倾华,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索性道:“来就来。” 凤倾华立即演示了一遍,之后将针线递给他:“你来。” 战北霄修长的手指捏着那枚小小的绣花针,正襟危坐,像是对待什么严肃的事情一样。 “你太慢了,能不能快点,别想着拖延时间。”凤倾华立即在旁边不耐烦地训斥道。 “别吵。”战北霄格外认真地下针,上提,先不说动作规不规范,至少是完成了。 凤倾华愣愣地看着,随即道:“你再继续试试?” 说着眼睛恨不得跟着那根针上蹿下跳,看它是如何在战北霄的手上如此乖顺的。 战北霄渐入佳境,手上的动作也越发的快,竟然没有漏下一针,几乎是紧贴着上面的针脚处。 这要是光看一双手,凤倾华估计都以为是个女子,可抬头对上男人带着面具十分认真的脸,凤倾华噗嗤一样就笑了出来。 战北霄停下,看着趴在自己肩膀上笑的直不起腰来的某人,表情不悦:“你输了。” 凤倾华抬起一只手,一边笑一边道:“是是是,我输了,输了,输的心服口服,五体投地,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厉害,连绣花针都会,要是再会做饭洗衣,你就真的是当代好男人典范了,哈哈哈。” 凤倾华说着吹捧的话,可是那表情,让战北霄越看越是火大。 “闭嘴。”战北霄面色黑沉。 凤倾华还在笑。 战北霄拿起针朝着凤倾华晃了晃:“你若是再笑,小心本王针下无情。” 凤倾华伸手拉着战北霄的手,控制着自己的笑容道:“你真的厉害的,你缝了这么多针,一针都没有扎到手,我今晚上都扎了好几下了。” 说着摊开双手,将自己手指上凝固的针眼亮给战北霄看。 战北霄看着凤倾华手上加起来差不多五六个的针眼,表情一变,声音一沉:“怎么那么不小心?” 拉过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地吹了吹。 凤倾华哪里想到他会突然有这样的动作,反射性就是往后一缩,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地嘟囔道:“谁知道那小针怎么就突然扎到手了。” “笨。”男人的语气带着心疼跟宠溺。 凤倾华撇嘴:“是知道我输了,你说笨就笨吧,我可是愿赌服输说话算数的人。” 战北霄摸摸她的头:“耐心小心,别粗心,晚几天也没关系。” “那可是你说的,不是我逼你的。” “嗯,不逼你。” 凤倾华松口气:“那我就准备沐浴睡觉去了。” 说着看向战北霄:“你先回去,我沐浴完就过去找你。” 战北霄道:“不用了,你身上有伤,不用过去了,早点休息。” 凤倾华有些诧异地盯着战北霄,显然没有想到,他突然间竟然这么为人着想。 不过她这几日在外面也都是自己休息的,一时间要去睡那个有些窄的软塌还有些不大适应。 原本她还以为战北霄过来除了是监督她防止她偷懒,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抓她过去守夜来着,看来她又小人之心了。 看着战北霄滑着轮椅独自离开的背影,凤倾华莫名感觉他那身影有些孤寂。 这么想着,凤倾华敲了敲自己的头:“你这同情心还真是起来的没缘由,堂堂七王爷还需要你来可怜了,还是先可怜可怜自己吧,你现在可是顶着罪臣之女的名头呢,谁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成最可怜的那个了。” 凤倾华的这个想法其实还算是比较有先见之明的。 隔天一大早就得到了证实。 凤倾华躺在床上还没起身,蔓草就进来将她摇醒,表情惊恐地看着她:“王妃,王妃,快醒醒,出大事了!” 凤倾华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打了个哈欠问道:“能出什么大事啊,我娘亲又怎么了?” “不是夫人,是您出大事了!”蔓草急的都快要哭了。 “我,我好端端睡觉,能出什么大事。”凤倾华还有些不在状态。 “奴婢刚刚听说,宫里来了旨意,王爷接了,是勒令王爷休弃您的圣旨啊,另外奴婢刚刚偷听到,丞相府那边,夫人跟大小姐他们全部都已经被抓到宗人府关押起来了。” 第308章 宗人府 “什么?之前不是暂时圈禁吗?”凤倾华沉声问道。 “其余的奴婢不知,奴婢只听到那么多就赶紧来禀报您了,您快去求求王爷,求他不要将您休弃,若是他真的遵从皇命,那您也会被抓到宗人府的。” 凤倾华看着蔓草的眼神就跟看着白痴一样:“你脑子有坑吧,既然战北霄都已经接了圣旨,自然是要履行圣旨内容的,那可是他亲爹,万万人之上的皇帝,你让我去求他儿子,你觉得有用吗?战北霄要是没有答应会这么痛快地接旨?” “可是,可是,若是王爷答应,那您就不再是七王妃,那以后谁来庇护您?”蔓草光是一想到自己要跟凤倾华一起被赶出王府,抓去宗人府审问,眼前就是一黑。 倒不是说蔓草真的对这位半路主子有多少感情,不过树倒猢狲散的道理她很清楚,一旦凤倾华被休,那迎接她的,便是一同被抓紧宗人府的厄运,她的卖身契,可还是在丞相府的。 凤倾华沉思片刻:“你确定,丞相府一干人等全都在宗人府?” “奴婢确定,奴婢亲耳听到景公子在跟王爷谈及这件事,还有在宫中的三小姐母女也都被送往宗人府了,就在王府接到圣旨之前,另一份圣旨也被送到了丞相府去,这会只怕已经到宗人府了。” 凤倾华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快速换好衣服,直接挑了一匹马朝着宗人府所在之地奔去。 凤倾华赶到宗人府大门口的时候,恰好看见一群人正被衙役驱赶着往里面走,不少面孔她都有印象。 “别碰我,我自己会走。”女子声音犀利的道。 凤倾华翻身下马,直接奔向女子说话的地方,将那官差放在女子身上的手拨开。 “谁!竟然敢阻拦宗人府办案!”那人转过头来,目光瞥见是一女子,怒斥道。 “办案,你这办的什么案?光天化日之下对女子动手脚,就是你们宗人府所谓的办案?”凤倾华面容泛冷,带着一抹上位者的威压恫吓面前之人。 那人被吓了一跳,随即反驳道:“这些人都是通敌叛国罪臣的家眷,我捉拿犯人归案理所应当!” “通敌叛国罪?你定下的吗?当今圣上也不过是吩咐捉拿南宫极,案件还未查清,只能算是嫌疑人家眷,况且,就算是罪犯,也不是你能够动手脚的理由,你信不信,你再碰她一下,我废掉你双手!”凤倾华冷声道。 “进,进了我宗人府,就没有无辜一说,我们要如何,你管不着!” “天下之事,天下人皆能管,什么叫做进了你宗人府没有无辜一说,难不成,你们还打算屈打成招?”凤倾华危险地眯眸。 “你,你别乱说,我们宗人府办事都讲究证据。”那官差立马说道。 一旁的南宫月离目光怔怔地看向凤倾华,似乎根本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凤倾华竟然会选择过来帮她。 如今她是七王妃,天家儿媳,自然与她们不同。 众人更是知晓她早已经与丞相府势不两立,更是不可能有嫌疑,可是她现在却赶了过来,不管目的为何,可南宫月离心中,却是安定了不少。 “二妹,爹爹一夜之间离开,他并未做什么事,这通敌之说,怕是有什么隐情,还请你帮帮我们。”南宫月离哀声祈求。 这大概,是南宫月离对凤倾华的第一次低头。 凤倾华还未说话,宗人府的唐大人却是从里面走出,目光扫过四周,威严地道:“宗人府大门,岂容尔等喧哗,你们这些人,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押进去。 那官差立即小跑到他面前,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冲凤倾华所在的方向指指点点。 唐大人看向凤倾华,踱步过来,脸上表情早已经没了之前看向凤倾华时的恭恭敬敬,冷笑道:“我当是谁如此大胆,敢在这里扰乱宗人府秩序,阻挠官差办案,原来是七王府的下堂妇,曾经的七王妃。” 一言既出,四周人的目光都齐齐地看向了凤倾华,表情格外复杂。 宗人府外早已经因为丞相府众人围拢了一大群的百姓,听到唐大人的话都开始议论纷纷。 “原来这是七王妃啊,听说她历来嚣张,之前连十二王爷都敢动手。” “你没听这位大人说她是下堂妇,看来是因为丞相一家的事情,已经被七王爷休弃。” “那不是正常,就算他们父女再不对盘,可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本就是联姻,出了事,七王爷休了她也是情有可原。” “这南宫月落也是可怜,先是被指婚给了那七王爷,不受宠也就罢了,这才短短不到一月就被休弃,肚子也没动静,没点倚仗,自然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肚子里面有动静又怎么样,左右不过是弃母留子,或者干脆一碗红花下去一了百了,七王爷身份尊贵,还找不到一个可以生育的女人?不过就是个罪臣之女。” 南宫月离听着唐大人的话以及百姓的议论纷纷,表情震惊地看向凤倾华:“二妹,你,真的被休了?” 这问话的意思,是担忧,还是失望,这就只有南宫月离心里清楚。 凤倾华还没说话,唐大人却是再次抢先开口道:“圣上已经下旨,命七王爷合离,她现在,如你们一样,是戴罪之身。” 说着,眯眼看着凤倾华:“南宫月落,我看你现在没有了七王府的倚仗,没有了七王妃的头衔,还怎么敢继续抖威风,难不成,你以为我们还都蒙在鼓里?赶紧滚,否则,本大人连你一起抓!” 凤倾华看着这人露出了那恶心又市侩的表情,冷冷地道:“我再说一遍,定罪之前,就算是罪犯,你们也别想乱来!” “乱来,进了宗人府就要守宗人府的规矩,你若真是舍不得这些人,那就一起进去吧。”唐大人不屑地道,料定凤倾华不敢应他的话。 怎么可能会有人放着自由不要,自己往虎口送的道理。 第309章 嘴毒心黑的女人 谁知,凤倾华径直点头,轻轻一笑:“正有此意!” 说着,凤倾华却是面向众人:“烦请在场各位做个见证,南宫月落今日进宗人府,只为嫡姐保驾护航,以免她在狱中被人欺辱,若是我南宫月落这次有去无回,还请好心人帮我伸个冤,去顺天府尹颜大人那里帮我递个伸冤状纸。” 人群里自然不乏手持笔墨上怼天下怼地的文人,听了她这话,立即就有人响应。 “好,你且去,若是你身上少了一根头发,我都会亲自去顺天府帮你击鼓鸣冤。” “对!我们都知道你跟丞相早已经恩断义绝,是绝不可能同他一起犯罪的。” “不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道理享福的时候推你出去,等到有难的时候却要让你一起承担,这道理在哪里都是说不通的。” 舆论都是同情弱者的,凤倾华此刻在这些人的眼里,就是一个被父亲放弃,被夫君休弃且不忘保护姊妹的大义女子,完全符合这些文人内心所追求的精神审美,将她当成了善良且重情重义的忠义典范。 “既然如此,那妾身就在此谢过各位了。”凤倾华恭敬有礼地冲人群福了福身子。 一旁的唐大人听到险些将鼻子气歪,哪里想到凤倾华竟然会来这么一手。 如今官员跟这些文人的关系本就紧张,尤其当今圣上对文人这块十分看重,若是他得罪了这些文人,圣上第一个就要拿他开刀。 唐大人这会才觉得凤倾华这个人进了宗人府有些棘手,又不能打不能骂,人家就算是被休了,现在也是被那帮可恶的酸臭文人护着的。 这件事就算是捅到皇上那里,那他也是没理的,说不定凤倾华就是故意过来演一场戏,以免之后被抓。 南宫极向来奸滑,他女儿比他更滑头。 唐大人左思右想,开口道:“本官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此次的人员中没有你,你自然不用进宗人府,速速离去吧。” 凤倾华闻言挑眉道:“大人,您这么说就显得有些婊了啊,一开始激我,这会见我愿意去了,又要说自己明事理了,那你刚才说那话的时候岂非是不明事理?再说了,若我不去,你们宗人府的人看中我大姐美色,意图不轨怎么办?” 唐大人闻言,立即将目光射向之前那官差的脸上,那人立即下跪求饶:“大人,小人绝对没有,这是污蔑,绝对是污蔑。” 凤倾华好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怎么如此反复无常?莫非,您这硬汉的外表下,装的是如我一般的小女子?你这般阻拦,难不成,其中有什么猫腻?毕竟,我大姐可是号称天陵第一美人的,被人垂涎美色不奇怪,但士可杀不可辱,若是事件查明,丞相府一家清白无辜,那我大姐的清白谁来保证?” “荒谬!”唐大人面色一沉,恼怒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好,那你就进去陪她们吧!来人,将她们统统押进去,关入大牢!” 于是乎,凤倾华便连同丞相府其他家眷一起被关进了大牢。 与其他人垂头丧气或是嘤嘤哭泣不同,凤倾华一路穿花过树一般,恣意的很,看着不像是被关,反倒是请来观光。 凤倾华等人被官差关进了一间大牢里,里面已经装了十几个丞相府的人,丞相夫人见了自己的女儿立即将她拉了过去,上下打量。 “女儿,那些天杀的没对你做什么吧?”丞相夫人上下打量着南宫月离,见她衣衫整齐,应该是没出什么事。 之前他们一同从丞相府出来,那些天杀的故意将她们二人分开,她生怕自己的女儿吃了什么亏,好在,老天保佑。 南宫月离摇摇头:“没有,刚才有个官差对我无礼,是她救了我。” 说着,南宫月离偏了偏身子,露出了凤倾华的身影。 “南宫月离?”丞相夫人认出人之后,果断将南宫月华拉到自己身后,目光上下打量凤倾华,鄙夷地道:“怎么你也进来了,怎么,你的靠山倒了?还是说,他也觉得你没什么用处了?以前不是挺嚣张的?如今还不是跟我们一起进了大牢。” 南宫月离觉得有些尴尬,想说凤倾华是自己进来的。 可是想想,如果那位唐大人说的是认真的,那么凤倾华也已经被休弃,只怕也是早晚要进来,她母亲这么说,也没有什么毛病。 凤倾华双手抱胸,冷眼看着丞相夫人:“夫人,你头发应该长长了吧?要不要我再帮你修剪一下?我看你这假发发式也不错,发质也挺好,不过,这么多的发量,只怕不是从一个人身上下来的吧?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是摘下来还是戴着睡呢?白天顶着好几个人的头发,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不会做噩梦的吗?” “凤倾华,你给我闭嘴!”丞相夫人气恼地道:“同是落毛的凤凰,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现在都被关在一个大牢里,你最好嘴给我放干净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我倒是很拭目以待。”凤倾华笑的鄙夷。 “你,你简直是不知死活,现在这里可不是七王府,就算你会些拳脚,但是现在你只有你一个人,而我们有二十几个,想要收拾你,绰绰有余!别想着还会有人帮你!”丞相夫人扫了一眼身边的丫鬟奴才们,表情得意,只是配上她此刻的一身狼狈,有些滑稽,然而她自己却是浑然不觉。 凤倾华哦了一声,看向那群人:“你觉得,他们现在还会听你的指挥?现在这里是宗人府,自私动手被抓之后各自罚鞭一百,你现在自己都跟他们一样是阶下囚,你觉得,他们会为了你挨一顿打?” “你们,统统起来,给我把那个嘴毒心黑的女人抓起来,给我划花她的脸,谁第一个动手,等出去之后,赏银十两!”丞相夫人颐气指使地道。 第310章 磕头一百下 然而,那些下人们只是互相对视了一下,便缩回了角落里,一个个跟个蘑菇一样抱住膝盖远远地躲开这一出的战火,头埋的低低的。 “你们,你们这些人!你们别忘了,你们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上!信不信我现在就发卖了你们!”丞相夫人怒喝道。 凤倾华倚靠在桩上,低头看着玩着自己的手指头,悠悠地开口道:“可不是么,丞相夫人多厉害啊,握着大家的卖身契,可惜啊,现在身在牢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不然你们这么不听话,肯定下场很惨。” 丞相夫人听着凤倾华这话怪怪的,可又说不出怪在哪里,只是见那些人动,直接冲过去,朝着最近的两个下人就狠狠给了几脚。 “废物,全是废物!” 终于,有人被踢的受不了了,在丞相夫人的脚又要踢过来的时候,直接将她粗短的腿抱住,而后猛地一推。 丞相夫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正好磕到了尾骨,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从那处窜了上来,疼的连叫都不敢喊。 “娘!”南宫月离立即起身过去将人福气,丞相夫人却是连连摆手。 她得缓缓,现在根本没有力气起来。 她身体本就肥胖,南宫月离就算是想要抱她起来都不可能。 推人的那个从地上拔地而起,冲着丞相夫人直接“呸”了一声:“进了宗人府还敢这般作威作福,你还想出去?通敌叛国,不诛灭九族都不错了,你一万你还能够全身而退,还发卖我们,你先有命出去吧!” “平日里对我们随意责罚便算了,现在,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跟我们关在一个大牢里面,有比我们高人一等吗?” 那人的话语显然是点燃了其余下人的内心,不少人都是对丞相夫人有怨言的,更何况此刻还是墙倒众人推,那些人一想到就是因为丞相一家害的他们成了这样的下场,若是罪名坐实,连自己的妻儿老小都要受到牵连,心里的惧怕便成了一团火气涌了上来。 一个个的,学着之前那人的模样,走到丞相夫人面前,一口一个唾沫钉子地数落着她。 偏偏丞相夫人这会心里恨不得骂死这帮王八羔子,可是力量的悬殊让她只能这么坐着一声不敢吭。 那些人倒是也没有为难南宫月离与凤倾华,骂舒坦了之后便各自回到原先的位置上坐下。 丞相夫人缓过起来,心里把这些人的十八代祖宗都翻过来问候了一遍,更是打定主意,等到自己出去之后,第一时间就把这些人全卖掉。 凤倾华的笑声打断了她的思路,丞相夫人回头瞪着凤倾华:“你笑什么笑,我死了,你也逃不了,你现在做不成七王府的鬼,只能做丞相府的鬼!” 凤倾华挑眉道:“为何要做鬼,做人不好吗?夫人你年纪是大了,可我还年轻,是怕等你投胎了我都还活的好好的。” “少跟我耍嘴皮子,你现在最好就是讨好我,现在七王府是放弃你了,若是你识趣,我勉强还能看在同为丞相府一家人的面上接纳你。”丞相夫人坐在地上,表情怡然自得地盘着腿,身下的地面全是脚印,碎稻草,十分出戏。 凤倾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讨好你?然后呢?” 丞相夫人更加得意:“你若是此刻,跪在我面前,给我磕一百个响头,我可能善心大发,告诉那些官差,你已经不是我们家的人,让他们放你出去。” 南宫月落听到这里却是觉得有些不妥,连忙道:“娘,别说了,二妹她” “闭嘴,叫什么二妹,人家可是七王妃”丞相夫人打断了她的话,冷笑着道:“不过是一个已经被夫家休弃,如今跟我们一样深陷牢狱的七王妃,怎么样,南宫月落,你考虑一下。” 凤倾华道:“你能放我出去,你权力这么大?有这功夫你不想办法救你女儿?救我这样不相干的人。” 丞相夫人一副你只能是傻的眼神:“月离并未婚配,哪有什么好理由,你可不一样,你是嫁出去的,俗话说的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说了,你跟你父亲关系都已经势同水火已经达到对簿公堂的地步了,只要我咬死你们已经恩断义绝,你便可以堂堂正正离开宗人府,如何?” 这恐怕,是丞相夫人面对凤倾华时,语气最好的一次。 说是帮她,可那语气,却是格外的动听。 凤倾华勾唇笑道:“听上去,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呢,没想到,丞相夫人,竟然这么善良,我以往这么对夫人,夫人还如此对我以德报怨,实在是让我佩服。” “你知道就好,来,开始吧,就当着这些人的面磕头,我马上去找官差过来。” “丞相夫人真是一如既往的愚蠢啊,就连撒谎都不走心,你连自己都保不住,还能保我?你有这时间,还是赶紧撇清你跟丞相的关系吧,我,就不劳你费心了。”凤倾华说着,靠在木柱上,闭眼沉思,不再搭话。 这牢中太过于简陋,地面脏乱,就连墙上都是一块块颜色不一的脏污,看着都让人觉得倒胃口。 丞相夫人见凤倾华竟然不上当,气的指着她破口大骂:“简直就是个蠢货,活命的机会都不要,简直是个废物。” 南宫月离连忙扯住她的袖子:“娘,您别说了,她是为了救我们才进来的。” “救我们?你脑子有问题是不是,她说什么你都信,谁救人把自己救到牢里来的?”丞相夫人斥责道。 “娘,是真的,虽然她被休了,可是宗人府的人并没有要抓她,是她担心我才主动要求进来的。”南宫月离道。 “那也是她自己觉得丢人,被七王爷休了,她自己还能去哪里,还不如进来跟我们一起,到时候你爹回来,误会一解开,她就能跟我们回丞相府去,她心里那点算计,怎么可能瞒的过我?”丞相夫人冷嗤道“只有你这么傻会相信她。” 第311章 挽留男人的手段 南宫月离见自己的娘亲一副笃定的模样,又是头疼又是无语,这都已经什么时候,怎么还搞不清楚状况,还非要搞什么针对,不是应该想想怎么洗清嫌疑安全出去吗? 凤倾华笑着看向丞相夫人:“夫人还真是神机妙算了,竟然这么轻易就猜到了我的意图。” 丞相夫人给了南宫月离一个得意的眼神:“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她又不是菩萨,若不是为了自己,会这么好心?” 说着,丞相夫人再度看向凤倾华:“那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磕头?刚刚我就当你是耍气节,不过你若是再拒绝,那我可就真的改变主意了。” 凤倾华这次是连理都懒得理,任由丞相夫人一个人在那尴尬地唱独角戏。 就连南宫月离都替她尴尬的不行。 “娘,别再说了,你这话,连我都不信,二妹怎么可能会信你。”南宫月离无奈地道。 丞相夫人见凤倾华竟然真的不为所动,直接破口大骂起来,言辞难听至极。 很快,监牢里面外面便响起了脚步声,一根木棍一路敲打着监牢木桩,威严怒骂:“何人如此喧哗,这里是天牢,不是菜市场,谁再敢胡闹,信不信我直接拔了舌头。” 丞相夫人闻言当即噤声,不敢再造次,几个闹房里面的声音都小了下来。 过了没多大会,外面的脚步声再次传了过来,那官差的声音再度响起,然而这次却是格外的谄媚恭敬:“这种事情您亲自吩咐一声便是,何须大人您亲自前来。” “少废话,赶紧带我去见人。” 很快,一众人来到了凤倾华所在的牢房外。 牢房里面的人瞧见这架势就觉得害怕,下意识就全部往里面暗处挤,恨不得贴在墙上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连南宫月离与丞相夫人此刻都顾不得跟一帮下人挤在一起有什么不妥,贴着脏污的墙壁会不会恶心。 所有人都双眼惊恐地望着门口,见他们正拿出钥匙将房门打开,险些尖叫出声。 凤倾华正倚靠在木桩上,见他们开锁,忍不住挑眉道:“怎么,这么快就打算动私刑?” 说着,站直了身子,正打算给率先冲上来的人两拳,谁知为首的唐大人一进来就直接对着凤倾华跪了下来。 “下官有眼无珠,请王妃恕罪。”唐大人说着,直接对着脏乱的地面直接就砰砰磕了两下,抬起头来,一脑门子的灰,看着尤其滑稽。 凤倾华闻言,双手抱拳,倚靠在柱子上,斜着腿站立,模样痞痞地道:“唐大人这是做什么,这么大的礼,我可使不得。” “使得使得,王妃您身份贵重,那是天家的儿媳,哪能是一般人,别说是给您下跪,就算是下官头顶的乌纱帽能不能保住都还得看您的意思。”唐大人赔笑道。 “唐大人莫不是健忘?适才进来的时候,您可不是这么说的,再说了,我一个下堂妇,你再这样称呼我为王妃,怕是不合适吧,要是让皇上跟七王爷知道了,你可就有混淆皇室血统的嫌疑了。” 唐大人一听,一头子的冷汗,却只能强颜欢笑道:“王妃您真是幽默,幽默,哈哈,您是皇上指婚,又是王爷的掌中宝,怎么可能会是下堂妇呢,下官这就是来接王妃您出去的。” “看样子,是我还没被休的消息被唐大人知道了?” “知道,知道,也不知道是谁瞎编乱造,竟然敢如此污蔑,等下官抓到之后一定重重惩罚。” 凤倾华此刻心中也是略有疑惑,宗人府既然能够接到圣旨抓丞相府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皇上下圣旨让战北霄休她的事情,这其中,莫非又有什么变故? 凤倾华笑道:“接我出去就不必了,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既然来都来了,自然该住上一晚才是。” 唐大人闻言,原本已经起身的身子再度跪了下去:“王妃,下官真的错了,您就算是对下官有什么不满,可不能拿您自己的身子来开玩笑啊,这牢中空气稀薄又潮湿,地方又乱,哪里是您应该住的地方。” 凤倾华摆摆手:“不用了,我已经想好了,今天我暂时就住在这里,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 唐大人还想再劝,然而,看着凤倾华的表情,唐大人只能退下。 等到众人离开,原本躲在角落里面的众人目光都盯着凤倾华看,格外的复杂。 尤其是在看到那不可一世的唐大人跪在凤倾华的面前那般讨好的模样,跟面对他们的时候,可是天差地别的嘴脸。 丞相夫人有些不相信地开口道:“你真的没有被休弃?” 凤倾华早就屏蔽了与丞相夫人的有关的讯息。 南宫月离一边回想着凤倾华拒绝唐大人离开的模样,一边回复自己的母亲:“娘,我刚刚就跟你说过了,她并没有被休。” “那谣言是怎么来的?”丞相夫人蹙眉道。 南宫月离想了想道:“我听说,是皇上下了圣旨,要七王爷休妻的,想来,可能是王爷并没有休二妹吧。” 丞相夫人一听这是明白过来,原本的震惊转为不屑:“原来如此。” 丞相夫人鄙夷地看着凤倾华:“我说她怎么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原来是因为还没有收到休书,不见棺材不掉泪,宗人府的人肯定是得知了南宫月落还没被休,担心因为她得罪了七王府这才对她这么惧怕,既然皇上已经下了旨意,那迟早是要成为下堂妇的,真不知道得意个什么劲。” 南宫月离连忙道:“娘,您别这么说,二妹原本是可以出去的,可是为了我们才没有选择出去,我们应该感激她。” “为了我们?你的脑子出问题了吧,她这分明就是以退为进,想要玩点什么苦肉计,让那七王爷心疼为了她跟皇上作对呢”丞相夫人冷嗤道:“这些狐媚子手段多的是,为了让男人心疼,什么手段使不出来。” “不过啊,她也不想想,自己几斤几两,让七王爷为了他闹个父子不合?要我是她啊,我肯定就趁机出去,然后收拾些细软趁着还没被抓就跑了。”丞相夫人沾沾自喜地道。 南宫月离还是不赞自己母亲说的话,可是南宫月落的行为确实十分怪异,让她压根猜不到她的目的。 只怕救她只是顺便,实际上,还是为了自己吧。 莫非真如同母亲所说,这是她挽留男人的一种手段? 第312章 度假胜地 南宫月离的目光落在凤倾华的身上,想要看清面前这个女子到底是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可是她的目光刚刚落到凤倾华的身上,女子便感应到,直接睁开眼睛与她对视。 南宫月立即将目光收回,自己内心所想被看破,顿觉狼狈与尴尬。 凤倾华如何不知自己此举会被人猜度,毕竟之前都已经恩断义绝,丞相府的事情原本就应该与她不相干。 可她毕竟不是真的南宫月落,丞相府这些人,除去南宫极之外与她并无仇怨,她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们惨死,若是能护住最好,若是之后真的护不住,也算是无愧于心吧。 她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她只需要无愧于心,保持本心便可。 唐大人走得快,来得更快。 牢门再次被打开,这一次,唐大人显然比刚才沉稳了许多,只见他手一抬,对着凤倾华道:“王妃,您需要单独关押,请出来吧。” 态度是平常中带着一分不平常,又好像没什么不同。 凤倾华挑眉看他:“怎么,我都已经达到重犯的规格,需要住单间了?” 唐大人动了动嘴,还是没有解释。 凤倾华想了想道:“那他们呢?” “王妃放心,未得到上面的口谕之前,我们不会对任何人动刑。” 凤倾华闻言点点头,踏步跟着唐大人走。 牢门再度锁上之后,丞相夫人紧跟着呸了一声。 “装腔作势,原本我们就只是收押,她还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走了走了还要装作关心我们的安危,简直是当了婊还要立牌坊。” 隔壁的一间牢房里,南宫绿袖看着凤倾华离开的背影,回头对着自己的娘亲水姨娘道:“娘亲,没事的,有二姐在,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二小姐现在被押走了,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南宫绿袖摇摇头:“不会的,七王爷对她的情谊非同一般,不会放她在里面受苦的。” 她可没有南宫月离那么愚蠢,七王爷的可怕他是见识过的,那个男人手段狠辣,可那日听说二姐出事,立即就追了去,没有半点迟疑,说是做戏,可根本没有必要。 二姐心地善良,一定会想办法护住她们的。 凤倾华一直跟着唐大人拐到了另一边的监牢。 这边的监牢比之前那个环境好了不少,起码空气中没有潮味跟血腥气,地面也面前算是干净。 进入最后一间之后,唐大人抬手示意她进去。 凤倾华走近之后忍不住挑眉,看向他:“你确定,我住这里?” 唐大人点头:“您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便跟狱卒说,若是憋闷,也可出来走走,这门我们就不锁了。” 说着,直接带人离开。 凤倾华砸吧了下嘴,回头打量着这特别的牢房。 跟开始那间面积差不多大,可是与那间脏污又空无一物的牢房来说,这间简直算的上一间客栈。 墙面刷的干净洁白,地面擦洗得地砖都露出原本的色泽,一张四方桌上摆放着糕点跟茶水。 里面有一间隔间,应该是恭室。 角落放着一张一米五宽两米长的床榻,上面铺着缎面的床单还有缎面的被子,两边收着纱制的床帐。 床的四周地面铺着白色的羊毛地毯格外的熟悉。 凤倾华坐在桌前,闻了闻糕点,是现做的,茶水还泛着热气,闻着就知道是好茶。 这要是每一个重犯都是这样的待遇,估计人人都想犯罪了吧? 凤倾华躺到床上,双手枕靠在脑后,觉得脑子好像有些不太够用,不等细想,就听到外面传来细细碎碎轮椅滚动的声响,在安静的门外格外的清晰。 凤倾华从床上爬起来,恰好对上了门外那人的眼睛。 战北霄独自一人坐在轮椅上,唇角微抿,盯着她的表情很不高兴的模样。 凤倾华微微皱眉:“你怎么来了。” 战北霄深邃的凤眸依旧紧盯着她,语调沉沉:“本王不应该来?” 凤倾华轻哼一声:“你不是都已经接了圣旨?休书又不需要我签字画押的,难道你是亲自来送休书的?” “谁跟你说本王要休了你?”战北霄眉头皱的更紧。 凤倾华耸肩:“重要吗?难道不是事实?” “所以你才会跑到大牢里来?” “倒也不是,免得到时候宗人府还得跑一趟,干脆我自己主动来了。” 凤倾华说着又躺回床上,闭上眼:“什么时候写休书通知我一声就好,用不着问我意见,我都同意。” 战北霄声音咬牙切齿地道:“你就巴不得我休了你是吧?” “难道我让你不休你就不休了?你父皇都下了圣旨,难不成你还敢抗命?”凤倾华闭着眼睛悠悠地道。 战北霄滑着轮椅进来,没好气地道:“圣旨我本王没接。” 凤倾华陡地睁大眼睛,偏头看他:“你真抗旨了?” 战北霄没好气地道:“让本王娶就娶,让本王休就休,本王那么好说话的?” 凤倾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一脸了然。 倒也是,本来成亲都还没满一个月,这马上就休了,确实是有些不太合适。 这个理由很充分,绝对是战北霄的风格,真要说才一个月的时间她就能让战北霄为了自己抗旨,那才是玄幻。 “那你既然不是送休书,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凤倾华疑惑地道。 “本王的王妃跑了,本王不该来看看让她流连忘返的地方有多了不得?”战北霄没好气地道。 凤倾华皱了皱鼻子:“没什么了不得,如你所见,也就是能够勉强躺着的吧。” 战北霄满是嫌弃地扫了四周一眼:“真是帮废物,本王再找人来布置一下。” 凤倾华一听赶紧道:“不用了,我又不是在这里长待,你弄得那么好做什么,便宜下一个来这里的囚犯?” 战北霄冷哼:“你什么时候住高兴了,本王便将人把所有东西挪走便是。” 额,这是让她把宗人府当成度假圣地来观光旅游来了? 果然是有权有势,有这么一个靠山真好使,这下有他在她还真是一点都不担心了。 第313章 你敢在圣旨上批字 凤倾华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一条腿微弯,一条腿屈膝踩在床榻上,动作格外霸气:“不用那么麻烦,不就是个睡觉的地方而已。” 说着,头靠在膝盖上,双手环抱住小腿,模样闲适地问道:“对了,我正好问问你,你父皇怎么回事?南宫极还没抓到就把其他人都给抓进宗人府来了?” 战北霄白她一眼:“你是法盲吧?不管他抓不抓到,他的家眷都应该被抓进来,之前不过是因为还没想要用什么罪名而已。” “那现在用通敌叛国的罪名也不对吧,毕竟你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叛国,鲜卑族那边的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就直接定罪名了?” “每日上朝,丞相的位置每每空着,换作是你坐在高位上,看见那位置你心里不窝火?”战北霄偏头看她。 凤倾华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说皇上手段怎么突然如此凌厉,又是打入天牢,又是让儿子休妻的,感情是心里堵的慌? “那你父皇这么着急上火的,你不劝劝他,这也太冲动了吧?”凤倾华苦口婆心。 “每日上朝,成天到晚的那些个大臣开始弹劾南宫极,恨不得告他女干淫掳掠贪赃枉法无所不为,巴不得立即抓来五马分尸,老头子这会正上头,看见本王,不是更上头?”战北霄没好气地道。 凤倾华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毕竟战北霄可是抗旨了。 “那你是怎么抗旨的?怎么别人都以为你接了圣旨?”凤倾华好奇道。 都说无风不起浪,要是单单抗旨,也不会那么快就有人传出她被休弃的消息,肯定抗旨的消息都压过所有了吧。 战北霄仰头:“想知道?” “这不废话,不想知道我能问你吗?” 战北霄勾唇:“想知道,可以啊,交换。” 凤倾华抬手推了战北霄肩膀一下:“战北霄,你做交换做上瘾了啊,什么事都要交换,人与人之间就没有点基本的信任了?还能不能愉快的做朋友?” “谁跟你是朋友?”战北霄蹙眉:“再说了,亲兄弟都须明算账,昨晚你还跟本王打赌,也好意思说本王不给你信任?” 战北霄轮椅又挪近了些,挨着床榻,拍了下她的腿:“姑娘家这个动作像什么话,本来平日举止都不够文雅,现在还干脆学起流氓来了?” 凤倾华身子晃了晃,抬脚够着战北霄的膝盖踩了一脚,冲他做了个鬼脸。 战北霄伸手拍了拍膝盖上褶皱的部分,表情平静。 凤倾华又作乱一样故意在他腿上踩踏蹂躏,将他平整的衣袍弄得褶皱不堪,正打算离开,男人大手却是突然扣住了她的脚踝,她试了几次都挣脱不开。 “没人跟你说,男人的腿,轻易摸不得?”战北霄盯着凤倾华,眼神深邃,表情莫测。 凤倾华白眼:“我是想要弄皱你衣服,又不是想要摸你,你太自恋了吧,再说了,腿上全是肌肉,那么硬,有什么好摸的。” 不过凤倾华没说的是,她刚刚脚指头搓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他身上穿的衣服太好,还是他的腿太有质感,所以她才忍不住多蹭了几下。 战北霄冷声:“弄皱本王的衣服?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罚你给本王洗干净。” “你!战北霄,我发现你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先是做衣服,再是洗衣服,下一步我是不是该给你脱衣服沐浴了?”凤倾华怒声道。 “你要想,也不是不可以。” “不,我不想。” “看样子,你是不想知道了。”战北霄道。 凤倾华冷哼:“你衣服从来不穿第二次,我洗了你还不是不会穿,那我浪费什么表情,你就不能换一个节能又环保的?” “嗯?节能又环保,什么意思?”战北霄蹙眉,对于凤倾华时常冒出一些他意会不了的名词他自认已经习惯,然而时不时还是会不解其意。 凤倾华笑着道:“这个意思就,省时省力省时间,不浪费的意思,你让我给你洗,不就是浪费时间?” 战北霄摸了摸下巴:“那若是以洗衣服作为交换,那就不算是浪费了吧?还是说,你想来点别的交换下?比如” 战北霄还没说完,凤倾华立即打断了他。 “不用不用不用,就这个吧,我觉得,培养一下你勤俭节约的美德也是很有必要的,衣服不脏不破的,扔了也可惜,要是能够多穿几次,也算是为国家省布料不是。”凤倾华赶紧接过话茬,生怕战北霄有给出一些她很难完成的任务。 “嗯,很好,很识趣。” 凤倾华动了动脚:“所以,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我的脚了?” 就这么搭在他腿上聊天,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们还没有熟到这种份上吧。 战北霄依言松开,凤倾华立即拿来被子搭到头顶,双腿盘坐,裹得只剩下一双大眼睛,不满地示意他:“你说啊。” 战北霄抬了抬袖口,漫不经心地道:“没说什么,就只是在圣旨上批了个字。” “批了个字?什么字?”凤倾华下意识道,随即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什么!批字!你敢在圣旨上面批字?战北霄,你肩膀上到底架着几个脑袋?就算皇上是你爹,可那是圣旨啊!” 然而,看着战北霄好端端地坐在他面前,表情平常,结果应该是不了了之了。 凤倾华冲着战北霄比了个大拇指:“牛还是你牛,不愧是王爷,真是个爷啊。” 怪不得没人知道他拒了圣旨的事情,这谁敢乱传啊。 皇上摆明了是要包庇自己儿子,谁敢冒着得罪父子俩的消息外传,所以旁人都只知道战北霄接了圣旨,不知道他拒了圣旨。 “所以你到底批了个什么字?”凤倾华好奇。 “你猜猜。” 凤倾华摸了摸下巴,沉思着:“要是一句话,一个词她还比较好踩,这一个字,那范围可大可小的,她哪能猜得准。 凤倾华试探地道:“不?” 战北霄斜了她一眼,讽刺道:“没文化。” 凤倾华检讨自己,想想战北霄这毒舌的属性,一个字应该是不会这么随便平常,肯定是很毒辣的那种。 第314章 打爆你的狗头 凤倾华快速地在脑子里面收集着各种狠辣又毒舌的词汇,最后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战北霄,你该不会是,胆子大到直接在上面写了“滚”字吧?” 凤倾华都忍不住开始脑补他大手一挥,写下了一个苍劲有力的滚字,那传旨的太监看到直接双腿发软险些将圣旨甩出去的画面。 再一想想他父皇看到这个滚字之后会气成什么样,不会直接把锅甩她头上,赐她一丈红吧。 战北霄嘴角微抽:“你能不能有涵养一点?” 有涵养有文化又毒舌,并且还能一个字表达拒绝的意思,凤倾华的知识面太窄,真的是尽力了。 最后垂死挣扎,选了一个跟否字相近的词:“驳?是不是这个,我觉得这个很嚣张了,很符合你的人设。” 战北霄摇头,这次连话都懒得说,隔着面具她都能够感受到他的嫌弃。 凤倾华恼火,索性破罐子破摔地道:“战北霄,如果你敢在上面写个“不”字,我直接打爆你的狗头!” 战北霄则是惊讶地看着她:“想不到,你竟然聪明了一回。” 凤倾华闻言,直接将被子一掀,一扯,动作飞快地盖到他身上,随后跳上去蒙住了他的头就开始勒颈,间或着还在男人的头上猛敲了几下。 “我让你玩深沉,我让你装格调,还有文化有涵养,就这么一个字就让你小子拽上天了是不是!”凤倾华越打越来气,想到她刚刚在那边拼命地废脑子,也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这人合着半天就写了这么一个只有四个笔画的玩意儿。 凤倾华发泄完之后这才发现被子下面的人压根就没有动过,就连还手都没有。 难道被她给压晕过去了? 凤倾华正疑惑,就感觉到被子下面的人在抖。 难道她刚刚下了重手,打成偏瘫了? 这么想着,她将被子一掀,浑身颤抖的人是没看到,却看到一个正勾唇闷笑不已的某人。 男人双眸寒气消退,此刻望着她,灿若星辰。 淡粉的薄唇幅度越拉越大,明显的笑意在脸上荡漾着,凤倾华几乎看呆,转而疑惑,手直接扯上他的嘴角下拉:“你傻了?挨打了还笑?” 站北霄将凤倾华的手拍下,笑容收敛。 凤倾华撇嘴,正要缩回床上,却是被战北霄收拢双手,隔着被子扣住。 “傻子,骗你的。”战北霄眼神中满是得意。 “骗我的?你不是说我才对了吗?”凤倾华疑惑,又道:“你不是说你从来不开玩笑的吗?” 战北霄道:“骗你跟开玩笑是一回事?” “无聊”凤倾华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你真这么嚣张,直接写个不字扔过去,亲生父子都得翻脸吧。” 战北霄勾唇,拉过凤倾华的手,在她的掌心一撇一画地写着。 凤倾华只觉得自己的手心痒痒的,男人指尖划过时,激起一层薄薄的电流,滋滋啦啦地从她的掌心窜进血管之中,手心慢慢变红。 凤倾华快速缩回手,背到自己身后:“痒。” “不想知道本王写的是哪个字了?” 凤倾华噘嘴:“那你写快点,别磨磨唧唧的。” 战北霄无奈摇头,在她手上快速地写了一个字,笔画还不少。 等到凤倾华认出是哪个字的时候,她看着战北霄,静了几秒钟,这才道:“我错了,你这个字,简直是绝了,又有文化,又有内涵,又毒舌又委婉,确实符合你的身份,只怕你父皇看见了,有火气都不好发出来吧。” 她还是低估了文字的博大精深。 谁能想到,战北霄会在圣旨上下了个“阅”字。 阅读的阅,阅览的阅。 战北霄的这个阅字,简直是意义非凡。 一般都是皇上在查看百官奏折的时候,对于一些无聊的弹劾或者是一般的事情,就会写一个阅字,表示已经看过,自己知道了。 他给圣旨写这个字,说是自己知道了,那意思就是不打算理会,内涵地说这个旨意他不听。 但是他又没有明着说,皇上看了估计都得挠头。 战北霄看着凤倾华那副惊叹的模样,忍不住身后揉了揉她的头发,嗤道:“少见多怪。” “不不不,你不懂,这一分钟,我是崇拜你的,光靠这一个字,又不算得罪人,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果然你只是话少嘴笨,脑子还是灵光的。”凤倾华赞叹道。 战北霄抬手就弹了凤倾华的额头:“有你这么夸奖的?” “反正你知道我是夸你就对了。”凤倾华道,说着就裹着被子爬回了床上。 这瓜吃的她相当的感慨,故人的智慧真的是无敌的,换了她,她可能直接就要抗旨不接了,绝对做不了这么漂亮。 凤倾华躺在床上,下一秒男人的也跟着躺了上来。 “你干嘛?这床这么小你也要抢?”凤倾华盯着他。 “本王腿都被你压麻,不躺回怎么出去。”战北霄闭着双眼,双手交叠放在腹部。 凤倾华嘟了嘟嘴:“那你躺会就早点回去吧,这里空气不太好,不太利于你的病情。” “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去?” 凤倾华摇头:“不知道,暂时不清楚你父皇的想法,在这之前,只能先护住这些人了,南宫极的事情跟他们五官,没必要连累他们丢了性命。” “所以你打算,推翻南宫极的罪名?他就算不是通敌,但他说的那些事,已经足够带着这些人上路了。”战北霄眼睛不睁,沉声说道。 “试试吧,能不能行我没想过,什么都不做就放弃,也不是我的风格。”凤倾华笑道。 战北霄没有说话,仿佛睡着了一般。 凤倾华知道他没睡,也没有打扰他,靠坐在墙边想事情。 半响,战北霄道:“本王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凤倾华闻言,偏头去看边上的他:“你找到他了?为何没有将他抓回来?” 战北霄道:“那个地方,有些邪门,要是本王猜的没错,应该就是跟那些红色尸身有关的地方。” 第315章 你都开始跟我有小秘密了 “那个地方?你说的是圣山?你找到地方了?”凤倾华吃惊。 “本王能找到地方,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战北霄瞥了凤倾华一眼。 “那不是,那对你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凤倾华连忙追捧道。 战北霄解释:“那些人搜遍了附近的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但那一处煞气很强,应该就是那处没错。” “在什么地方,我过去看看。”凤倾华道。 “不行。”战北霄想也不想地拒绝。 “为何?难道你不想早点抓到南宫极,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凤倾华道。 然而这一次,不管凤倾华说什么,战北霄都不打算开口了。 凤倾华哪能受得了他这说话只说一半的毛病,趴在另一半床上开始磨他。 “王爷,你是有什么要交换的吗?说吧。” “没有。” “没关系的,难一点也没关系,我能够克服。” “说了没有,这事没得商量,你老实等着,万一他听说丞相府的事情自动现身岂不是更好。” 凤倾华冷哼:“你这借口还真是不走心,南宫极要是会这么想的话,哪里还会明目张胆的做这些事情,事发之后也没有安顿好这些人,摆明了是把她们舍弃了。” 凤倾华真的是很瞧不起这样的男人。 不管你是为名为利,可最基本的妻儿自己都无法保护,算什么男人。 战北霄依旧不为所动。 凤倾华继续凑近,头抵着他的肩膀,用头顶拱他,就跟小牛犊一样,一边拱一边细细地道:“说吧,说吧,告诉我吧。” “心里憋着事容易变老,还不利于你病情的恢复,我是医者,这一点我最有发言权了,你跟我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你说啊,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你现在都开始跟我有小秘密了。” “战北霄,你是个男人,这么憋着不好。” 凤倾华说到最后自己都有些累了,捏了捏都有些僵硬的脸,颓废地翻了个身躺下,抓着战北霄的发丝就开始拽,打结,总之就是不让他安心。 “你很闲?”战北霄感觉头皮有些疼,偏头盯着躺旁边表情臭臭的凤倾华。 “你看我忙吗?”凤倾华这会正捏着战北霄的发丝跟自己的对比,发现战北霄的发丝竟敢比她还要好。 就连尾端都是顺滑柔软,完全没有分叉,简直让人羡慕。 发丝滑出手指,软软的。 战北霄抽回自己的头发,淡淡地道:“闲的话本王差人去取针线过来,那件衣裳还没缝好吧。” 凤倾华闻言震惊地翻身坐起,双手撑在床榻上看她,连带着自己的发丝有不少都铺散到了战北霄的胸口人,跟他的衣袍融为一体,又像是再衣袍上绣出的暗纹,深深镌刻。 放在腹部的指尖也耸拉着几缕青丝,他不动声色地用指尖缠绕了几下,攥住。 “战北霄,有你这么追债的吗,都追到牢里来了。”凤倾华瞪着他。 战北霄依旧保持原本的姿态,淡淡地道:“不是追债。” “不是追债那是什么?所以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怕我走了,没人给你把衣服做好吗?”凤倾华气的瞪他。 这人,固执起来真是油盐不进,她都浪费多少口舌了,他还是半点不松动,软硬不吃。 战北霄唤了一声,随即流影自暗处走出,拱手之后离开,真去拿针线了。 凤倾华气得直接背过身去,拒绝跟他交流,她不问了! 大不了就是花时间让她自己的人去找找,凶煞之地,她可是把关键词给记住了。 凤倾华正这么想着,突然就感觉到头皮一阵刺疼,下意识就往后倒去,直接就压在了战北霄的腹上。 “嘶,疼,战北霄你下黑手。”凤倾华摸了摸自己头顶被拽疼的地方,眼泪都挤出来,这丫,绝对是把她头发给拽掉下来了。 凤倾华正打算回头去看,头顶就被人用手扶住,轻轻地揉着:“是你动来动去头发挂我手上,你还恶人先告状。” 战北霄按得挺舒服的,凤倾华就没挣扎,就枕着他的腹部一边接受按摩一边不满道:“那也是你吊人胃口,明明查到了圣山在哪也不说。” 战北霄轻柔地道:“那边太危险,你现在去不合适。” “你小看我。” “嗯。”男人应声。 凤倾华气结,这人,真不会聊天。 然而,也不知道是昨晚睡太晚还是今早起太早,凤倾华迷迷糊糊就有了困意,眼睛一点点闭上,进入熟睡。 战北霄将手收回,从另一只手上将适才拽掉的发丝给一根根整理好,圈成了一圈。 这丫头太精明,不用这样的仿佛,肯定会引起她的怀疑。 战北霄小心翼翼地将那几根发丝贴身藏进内衫。 流影取来东西的时候,正要走近,就瞧见二人闭眼躺在床上的身影,于是又默默隐于暗处。 凤倾华横躺着,一米五宽的床太短,折的她脚有些不舒服,姿势也就跟着多变。 一会滚到战北霄胸口上趴着睡,一会又想滚到他腿上,被战北霄眼疾手快屈着腿拦住,抬手一勾将她扯到身边躺下,她这才安分下来。 凤倾华醒来的时候战北霄已经离开,桌上放着两个食盒,还有一个针线篓子,布料格外的熟悉。 凤倾华撇撇嘴,下了床打开食盒,一个食盒里面是糕点茶水,一个里面是还热气腾腾的饭菜。 凤倾华吃完之后,许久不见的流冰出现,一言不发收起食盒就打算离开。 “流冰,怎么是你在这里?流影呢?”凤倾华疑惑道。 流冰道:“统领随主子进了宮。” “进宫?是有什么事情?” “皇上召见。”流冰迟疑了下,开口道:“可能是因为王爷拒接圣旨的事情。” 凤倾华表情微变,轻声道:“你们王爷是皇上的亲儿子,而且他现在腿又成了那样,应该不会有什么惩罚吧?” 流冰本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以往自然是不会多说什么,可是一想到暗部众人传来宫里大发雷霆的消息,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王妃,那毕竟是皇帝。”说完,径直退下,留下凤倾华呆愣在原地。 第316章 宗祠领罚 凤倾华坐在桌边,背脊挺直,手在桌面上一点点地攥成拳。 是了,她怎么就忘记了。 她在感叹战北霄如此嚣张的同时却忘记了,他对上的那个人,是一个帝王。 帝王再是慈父,可终究还是一位帝王。 颁发圣旨被驳,这古往今来,恐怕也只有战北霄有这样的胆子,宣统帝怎么会不怒。 她下意识站起身,想要进宫,可是转念一想,却又只能颓废地坐下。 她自主入宗人府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皇宫了,好歹还能平息几分宣统帝的怒火,可若是她强行进宫,只怕更会惹得他不快,那战北霄要面对的怒火,只怕更盛。 只为了面子,不想被宣统帝拿捏,冒着被罚的风险,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凤倾华忍不住为战北霄捏了一把汗,心里仿佛踹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凤倾华咬唇,喃喃自语:“虽然战北霄脾气臭,又不会说好听的话,可好歹是自己的亲儿子,应该也不会惩罚太过吧?” 凤倾华的神情恍恍惚惚的,连面对自己平日最喜欢的糕点都没了胃口。 而此刻,皇宫御书房之中,御案上的奏折扔了一地,宣统帝平日里最喜欢的砚台浓墨重彩地在地毯上碎成了几块,墨迹晕染开,几次毛笔横七竖八地躺着。 宣统帝站在御案之后,瞪着猩红的眼睛喘着粗气望着下方的战北霄。 与情绪激动的宣统帝相比,战北霄从头到尾都稳稳地坐在轮椅上,神色淡淡地与之对望。 “你是要气死朕是不是!还不说实话!”宣统帝沉声道。 “你想听什么实话?”战北霄淡声道。 “你到底是不是对那个南宫月落上心了?” “不是。”战北霄垂眸。 “不过就是一个生母不详寄养的庶女!你就为了她这么驳朕的面子,还亲自去牢里看她!”宣统帝怒声道:“那是圣旨!” 战北霄道:“你想怎么罚就怎么罚。” “战北霄,你这脾气,简直跟你娘一样倔!”宣统帝怒喝道。 战北霄闻言冷笑道:“曾几何时,我娘的优点在您眼中已经如此不堪。” 宣统帝冷不防被他这句话堵住,原本气的涨红的脸一下子褪了血色,唇角颤动,气息都微弱了几分,颓废地道:“朕,不是那个意思。” “当年,你为了皇位让她在宫外惨死,是你护不住他,我,不会重蹈覆辙,你所看重的,在眼中不过就是笑话。”战北霄如何不知自己一句句都是在往宣统帝心口扎,可他并不愧疚。 宣统帝已经冷静下来:“我以为这么多年,你心里的怨恨已经少了,原来,并没有,所以当年你得知朕要立你为太子,你却去了边关宁愿当一个小先锋,是不是你看着朕坐在这个位置,也觉得可笑?” 战北霄没说话,然而无言就是最好的答案。 宣统帝仔细回想,从一开始,自己的儿子反对这门婚事,到现在,驳回他的圣旨,说到底,他都只是在反对他。 这么一想,神色越发的缓和,又盛着无奈:“既然你不愿休,就先不休吧,只是南宫极一事,她毕竟是南宫极的女儿,还是不要牵扯太多了。” “另外,你毕竟是犯了错,去宗祠那边领罚吧,你”宣统帝还未说完,战北霄已经转动轮椅往御书房外面离去。 宣统帝静静望着男子哪怕是坐在轮椅上都背脊挺立的儿子,叹了口气,转而道:“老七很优秀吧?” 一旁的贴身太监俯首道:“七王爷不光像极了那位,也像极了您。” 宣统帝却是摇摇头:“不,他比我强。” 战北霄受罚的消息并没有惊动任何人,连同父子俩在御书房对峙的消息都被捂得死死的,以至于,在旁人看来,宣统帝的那份休妻圣旨,并未发出,已然作废。 凤倾华在宗人府一晚上辗转反侧,时不时问问流冰另外一边牢房的消息以及战北霄的消息。 战北霄的消息简直石沉大海一样,一问就是还未出宫。 这一整晚,皇帝铁打的身子也要休息吧,那战北霄到底怎么样了? 凤倾华好不容易捱到听说战北霄已经回到七王府的消息,立即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刚一进门,就感觉到整个王府的氛围都很低落。 来到战北霄的房间,恰好看见流影端着伤药出来。 “他受伤了?”凤倾华沉声道。 “王妃,主子他”流影的话没说完,凤倾华已经奔了进去,男人坐在床上,已经将衣袍穿好,正准备系带子。 “别系了,我看看你哪里受了伤!”凤倾华说着伸手就去扯战北霄的衣襟,被他伸手躲过。 “没什么好看的,流点血又不是什么大事。”战北霄淡声道。 “流血是不算大事,要一直流血你就成干尸了。” “已经上过药了,你看完本王还得重新包扎,还是你看完它能愈合快一点?”战北霄不耐烦地道。 凤倾华见他表情平静,迟疑地道:“所以你伤的不算严重吧?” “能有多严重。” 凤倾华松了口气:“不严重就好,那怎么去了一晚上?你在宫中留宿了?” “嗯。” 凤倾华问了几个问题,战北霄都无异样,她也就放下心来。 等到凤倾华离开之后,流影这才又进来,忍不住问道:“主子,您刚刚怎么不跟王妃说实话啊?” 战北霄眯着眼看他:“你是在指责本王?” “不不不,属下的意思是,要是让主子王妃知道您为了他受了宗祠的鞭刑还跪守一夜,她肯定会心疼感动,这样一来不是就对您以身相许了吗?” 流影实在是搞不懂,伤都受了,怎么还能放过这么一个提升好感的机会。 战北霄冷嗤:“本王需要靠这种驳同情?滚出去,若是她知道,本王扔你去炼狱。” “是,属下告退。”流影不敢在多话,连忙退下,连原本要禀告的消息都忘记了,之后复又进门禀报。 流影出门之后忍不住撇嘴,本来以为王妃的情商都够低了,没想到主子也是那么木讷。 第317章 长得一副弱鸡样 流影心中腹诽着往院外走,刚过了一个拱门就被人从背后一把捂住嘴往草丛里面拖。 流影正要挣扎,就听到背后传来女子熟悉的声音:“别动,是我。” 等到了无人的地方,流影被松开,这才忍不住道:“王妃,您有事找属下直接说就是了,怎么还玩起这招了,要让主子看见了,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凤倾华这会懒得跟他废口舌,直接问道:“你们主子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流影心中一突,嘴角扭曲地道:“主子他,就是受了点小伤啊。” “哪里!” “背上。”流影说完,反射性就闭上了嘴。 完了完了,那炼狱他怕是非去不可了。 可这事也不能完全怪他,只能说王妃实在是太过于精明,连主子都瞒不过她,他就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哪有主子们的思维。 流影正想默默地遁走,然后肩膀就被人按住,背后传来王妃阴森森的声音:“到底怎么回事,说!” 流影内心简直再哭泣,泪水在心口四溅。 主子,你就当属下是为了您的幸福着想,希望您知道之后能够高抬贵手。 转过身去,流影不用凤倾华催促,事无巨细地将自家主子在宗祠受罚又受了三十鞭刑的事情说了出来。 凤倾华一直沉默地听着,等到流影说完之后道:“既然他不想让我知道,你当我没问过。” 说完便转身离开。 流影看着凤倾华的背影,疑惑不已。 这,就算了? 不是应该感动的直接冲进房间,抱着主子感动非常地落泪,然后两个人袒露心声,从此以后幸福地在一起? 果然他还是话本子看多了,那些里面写的都太矫揉造作了。 流影摇着头背手离开。 凤倾华先去看望了一下虞姬,顺便查看了下她身子,见她恢复能力快的惊人,除去智力问题之外并没有别的,稍稍放心。 沐浴之后凤倾华便直接去了景郁的院子,一推开门就看见他正在低头捣鼓着一盆植物,手上拿着一个小铲子给植物松土。 她也没注意去看那只有一点点绿芽的是个什么东西,直接拽住他的衣领就往药房拖。 景郁手上还拿着那把拇指粗细跟筷子差不多长的铲子,见凤倾华面色沉郁地拖他进小黑屋,紧张的捂住了自己的衣襟:“妖女,你干什么,放开我,我警告你,被我师兄知道你觊觎我,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凤倾华满头黑线,将他往药房拽:“去,按照我说的,抓药,熬药。” “我凭什么听你的,你在我的地方敢这么嚣张?”景郁整理着自己的衣领,满是不屑。 凤倾华也不理他,径直念道:“田七,三七,猫薄荷,金钱草各钱一,芙蓉根,蓝叶五根.” 随着凤倾华不急不缓地念出这些药名,景郁的表情也变得特别的奇怪,心中惊讶于这是个什么方子,手上的速度却是不慢。 这药房本就是他的,他想要什么药材闭着眼睛都能够找到,倒是也能够跟上凤倾华的速度,只是心中奇怪她要这些东西到底是要炼制什么样的东西。 这些东西中有消肿消炎,伤口凝结,治疗肺气,生寒等等,不少药材还是有相克属性,简直就跟报菜名一样的乱,完全毫无章法。 等到凤倾华念完,桌面上也已经铺了满满当当的药材,她都一一检查过之后点头:“好,现在去找一口铁锅,还有一斤蜂蜜。” “你到底要做什么?”景郁作实费解。 “你师兄受了鞭伤,你给他熬药送过去。”凤倾华道。 “受伤?我怎么不知道,我去看看。”说着景郁就准备往外面冲去,然而下一秒房门就被凤倾华踢了两脚关上。 景郁眯眼:“你让开,你现在可打不过我。” 凤倾华双手抱胸:“你师兄既然不让你知道,你这样跑去,不怕他生气?” “那我总要看看才能对症下药吧,你这些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万一是毒药,那我不是帮凶?” “我现在可是靠着你师兄保命的,我会想要杀他?你能不能动动脑子?” 景郁一想也是,原本他以为师兄会遵从圣旨休了她,谁知道他竟然违抗,这伤多半也是因为这个。 师兄现在可是这个女人的保命符,她就算是再傻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景郁心中打消了这样的念头,然而却依旧有些挑剔地看着这些药材:“你这些东西,这么杂,能有用吗,我这里就有专门治疗鞭伤的伤药,十天便能完全痊愈。” 凤倾华嗤笑:“十天?你还打算让你师兄受十天的罪?” 那人平素简直就像是礼仪标杆,坐着的时候背都挺得跟松柏一样,真要这样持续十天,只怕背部神经都会变得迟钝僵硬。 “十天是受罪?你这女人有没有常识!像是宫中的刑罚,那可都是鞭鞭见肉的,就算是身体强壮之人也要卧床静养一个月,我能十天就愈合已经是绝无仅有好不好?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能侮辱我的医术!”景郁怒气腾腾地道。 凤倾华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道:“三天,我只要三天,如果三天他的三口没有愈合掉疤,我随便你如何。” “我可对你不感兴趣。” 凤倾华翻了个白眼:“我还看不上你呢,长得一副弱鸡样,身为一个男子还那么呱噪,我的意思是,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或者是接受你的惩罚,诸如类似。” 景郁试探道:“包括让你离开王府?” “对,你让我去杀了你师兄都可以。”凤倾华心里有些烦躁,直接不耐烦地道。 景郁撇嘴:“你想杀我师兄,你先再练一百年吧。” 说着转身去抱了一个瓷罐过来,打开之后一股香浓的蜂蜜香气溢满整间屋子。 “这野蜂蜜是我特意从” “行了,赶紧架锅,把这些药草倒上一点花雕酒放在锅内炒干,然后倒入蜂蜜加点水,熬至水干。”凤倾华不耐烦地打断他。 第318章 怀着上坟一样的心情 景郁心中不满,可到底没有再啰嗦,利落地按照凤倾华的方法开始熬药,等到水分蒸发之后,凤倾华趁着景郁不注意,用银针刺破手指,往里面滴入两滴自己的血液进去。 景郁找来一个铁盒,一边开始装蜂蜜一边嘟囔道:“像这种伤药一般都是用的细口长瓷瓶,或者是用的瓷罐,只有你那么奇怪,非要用什么铁罐,一点都不美。” 凤倾华道:“这是防止里面的药性氧化。” 景郁撇嘴:“我从医多年,就没有见过你这么奇怪的药方,也不知道是不是着真的有效,你到时候可别把我师兄病情给耽搁了。” 要不是看她说的这些药材里面里面都算是稀松平常的,他可不会轻易跟她打这个赌。 万一这个药真有问题,他也好告诉师兄这个女人心机有多深沉。 药都装好之后凤倾华道:“你把这药放到井口里面冰镇一个时辰,等到结晶之后再拿去给你师兄抹上,再用宽纱布裹住,三分之一的量,三天正好涂完。” 景郁瞪着手上的大铁罐,这药膏,姑且称为药膏吧。 足足有一斤那么多,一次摸三分之一,那得多厚,他师兄怕是都不愿意抹吧。 景郁道:“真不是我说你,你不知道我师兄用惯了精致的东西,你这药膏这么粗糙,我师兄怕是不会喜欢,要是他不用,你可别怪我。” 凤倾华点头:“该做的我做了,剩下的就跟我没关系了,总之你别说是我做的,就说是你外出云游找来的偏方。” 景郁黑脸:“我才不会找这么不讲究的偏方,你果然别有用心,是想害我被师兄嫌弃吧。” 凤倾华冲他一笑:“你现在才知道啊,晚了,去送药吧。” 景郁看着凤倾华走得洒脱,气的就想把手上的东西给砸了。 半响,抱着罐子认命地去了主院。 “师兄,我进来了。”景郁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路上景郁已经有了打算,他一推开门就哭丧着脸道:“师兄,你的伤怎么样了,我过来给你看看。” 战北霄这会正不出所料的身子笔挺地坐在桌前,若不是知道他真的受了刑,还真看不出他身上有伤。 战北霄抬头看着笑的有些乖乖的师弟,目光落到他手上抱着的一大罐,就跟骨灰盒一样的东西,蹙眉:“你怎么会知道。” 景郁道:“想也知道,你进了宮待了一夜肯定受了惩罚,知道你性子傲不好说,所以我主动过来了,那些御医的医术哪有我好,我来给你看看吧。” 景郁笑的格外的谄媚,不像是来替人看伤,反而像是来借钱的。 战北霄眉头微蹙,越发觉得他怪异,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将自己的外衫解开,只见那背上的纱布早已经染红,鲜红已经浸透出来。 这哪里只是伤口,这怕不是被削下了一层皮吧? 等到纱布解开,景郁在看到他背上那一道道连皮带肉的伤势时头皮都忍不住发麻,那一道道伤口从左到右贯穿着,整整三十鞭,那身上就没有一块好肉。 “愣着干什么?”战北霄蹙眉,随即道:“药箱在那边。” 景郁回过神,连连点头,盯着桌面上那药膏,心中却忍不住迟疑。 师兄的伤势这么重,若是抹上那个女人的药膏,伤势拖延了怎么办? 要不他还是回去取药吧。 就这么重的伤势,就算是他的药起码都得抹半个月,南宫月落说的三天压根不现实。 可是一想到自己才跟她打了赌,若是他没有照做,他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 景郁心中开始天人交战,一边是自己敬爱的师兄,一边是自己的尊严,真的是两难。 正在景郁准备抛去尊严的时候,就听战北霄问道:“这是什么。” 景郁只得朝着战北霄的背部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哦,这是我从外面找来的偏方,对鞭伤,哦不,对外伤有奇效,那个,师兄你要试试吗?” 拒绝吧,你要是不愿意用,那就跟他没关系了,南宫月落找不到任何点说他。 然而,战北霄沉默了下,却是出乎意料地道:“用吧。” 景郁不死心地道:“师兄,这药,还是没有那么权威,我还没有来得及试用过,要不然,我还是去取之前的药膏” “不用,就这个吧。”战北霄道,目光落在铁罐之上,神色复杂。 景郁只好作罢,垂头丧气地道:“给我偏方的那个人说,擦药膏的时候需要平躺在床上。” 战北霄滑动轮椅,主动去了床上躺下。 景郁大呼惊奇,师兄这是真的疼厉害了,竟然这么配合,他突然感受到了身为医者身份所带来的愉悦。 万一这药要是没效,不知道他会不会被师兄打死。 景郁双手捧着铁罐,怀着上坟一样的复杂的心情慢慢地走近。 先帮战北霄背后又开始溢出的鲜血擦拭干净,这才打开铁罐,舀出已经凝结成白霜的药膏开始往战北霄的背上抹。 那原本已经凝结的药膏在碰到触及到背部的时候直接化开,均匀地铺开在战北霄的伤口上。 景郁小心问道:“师兄,抹上这药膏,没什么异状吧?” 见战北霄没回应,景郁这才又继续舀药膏,等到所有的膏药都已经包裹住了男人的整个后背的时候,景郁发现战北霄的伤口好像没有再继续往外渗血了,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就算没用,那也就是无功无过吧,希望别出什么岔子。 景郁直接找来一块白纱布直接将战北霄的后背都遮盖住,然后才开始帮他用细纱布松松包裹了一圈。 擦了擦汗液,景郁道:“师兄,要是你感觉哪里不舒服马上告诉我啊。” 然而他依旧没有听到回应,低头凑过去看,却见他就收拾了一下药箱的功夫,战北霄竟然就睡着了。 景郁哪里知道,凤倾华为了让战北霄敷药之后安分一点,早就在药里面加了猫薄荷,不但有消炎的作用,还有松缓神经,加快入睡的作用。 第319章 把自己倒吊在树上 景郁担心战北霄的身体状况,干脆就找了把椅子过来,准备守候在一旁,这时候就听到门外传来流影的禀报声。 景郁走过去开门,小声道:“师兄睡了,什么事?” 流影却是急道:“是王妃,王妃出事了。” 景郁挑眉,毫无同情心:“她好端端的,能吃能睡还能威胁人,能出什么事。” “是真的,适才我经过院子,发现王妃竟然爬到树上绑住了自己的脚,把自己倒吊在树上,已经好一会了,这样下去王妃身体吃不消啊。” 景郁闻言都跟着呆住:“你确定是她自己吊的,不是别人看不惯她给她吊上去的?” “我亲眼看见的啊。”流影都急坏了。 王妃再勇猛,那也只是个女子,这么吊着,这会日光火辣,要不了多久就得脱水了。 “她中邪了?”景郁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那个女人从来都是让别人吃亏,什么时候让自己吃过亏。 “我看着不像,哎,你赶紧跟王爷说啊,现在估计也就王爷才能够劝下王妃了。”流影见景郁不动就要推门进去。 “等等,师兄刚刚敷上药这会睡着了,你先带我去看看。” 景郁跟着流影赶到院子的时候,远远就瞧见一个身影被倒吊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 这会眼见就要过正午,正是日光火辣的时候,就算是站着都有可能被晒中暑。 “南宫月落,你疯了?把自己吊成这样,想死也别找这么这么的死法啊,我大方点直接借把刀给你吧。” 凤倾华闭着眼,双手抱着臂,双眼紧闭,脸部充血,听到景郁的话,睁开眼睛,冷冷地道:“滚远点,别烦我。” 景郁一听不由得跳脚:“你以为我想过来,要不是流影说你在这里发神经,我懒得管你,我可告诉你,我师兄这会在房里睡着呢,你这出苦肉计可没人看,他更不可能来英雄救美,你识趣的就赶紧下来。” 凤倾华不耐烦地道:“滚!” 流影赶紧劝道:“王妃,有什么事情您就说,别憋在心里用这种方式折磨自己啊,属下还是给您解开吧。” “别动,你们谁敢动,信不信我直接扎死你们。”凤倾华指尖亮出银针,眼神吓人。 流影急道:“可您这样,要是王爷知道了,属下可就完了。” 凤倾华道:“他至少要睡四个时辰,你们不说,他不会知道。” “所以你到底要在这里挂多久?难道是亏心事做多了,怕遭报应,所以用这种方式请罪?”景郁不耐烦地道。 凤倾华懒得理他,恢复原先的模样,继续闭上眼睛。 流影又在一旁劝了一会,最后被景郁拉走。 两人回到院子,景郁一边扯着流影的胳膊一边道:“你怕什么,你难道还怕她会就这么吊死不成,她要真想死,那绳子就不是套在脚上,是套在脖子上了。” 流影蹙眉:“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好端端的,王妃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那谁知道,既然她时候了让你不要告诉你家主子和她娘亲,那你就别说了,吃力不讨好的,我去守着你们家主子了,别再拿这种事来烦我,那女人弄了一种稀奇古怪的药给我,我怕中途会出什么问题。”景郁说着就进了房间,剩下流影在门外。 流影左思右想还是放心不下,最后想到了一个人,立即就出了王府。 流影找的人就是王妃的那位神医朋友,五毒子。 谁知他刚翻墙进去,兜头就被一盆水浇了个透心凉。 抹了把脸,将面前端着盆子的水人看清,可不正是他要找的人。 五毒子斜眼看着流影,冷嗤道:“你们家王爷别的没教你,光教会你翻墙了是吧?” 流影这会有求于人,自然不会于他计较,直接道:“前辈,我这次来是为了王妃的事情。” “叫什么王妃,别叫那么亲密,她老人家都已经被你们王爷休了你这属下还改不了口是吧?”五毒子没好气地道。 “前辈误会了,那都是以讹传讹,王妃现在就在王府中,只是,情况不太好。”流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五毒子一把揪住了衣襟。 “她怎么了?我可警告你,我祖师奶奶要是掉了一根头发,我定要搅得你们丞相府不得安宁!”五毒子激动地道。 流影抬手将他隔开,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王妃不知道源于何故,将自己倒挂于树上,眼见就快一个时辰了,我们劝不下来,你看看你这边有什么办法?” 五毒子闻言表情立即难看起来:“是你们家王爷出什么事了?” 流影也不傻,立即反问:“是因为我家王爷?” “还真是因为那个人!到底是什么回事,你赶紧说!”五毒子简直气的要死,也不知道自家祖师奶奶到底是看上那个男人什么了。 流影犹豫了下,还是将战北霄受伤的事情说了出来,抹了想起之前景郁说过的话,补充道:“王妃在此之前还给了治疗王爷伤势的伤药。” 五毒子咬牙:“你们王爷还真是好样的,自己抗旨自己受罚,怎么还能牵扯上别人!” 这话听得流影就不高兴了,反驳道:“那我家主子难道不是为了王妃抗旨的?” “为了你们王妃,呵,说的谁稀罕那个身份一样,便宜没沾到,反倒是惹得自己一身腥,又是受伤又是功力尽失,现在还因为你们主子受罚!” 流影明明开始还觉得理直气壮的,可听他这么一说,竟然莫名有些底气不足。 “你说的受罚,是什么意思?”流影不解地问道。 “想知道?做梦!反正你就记住跟你家主子脱不开关系!”五毒子气势汹汹地道。 “那你说现在要怎么办,总不能让王妃一直这么吊着吧?这得吊多久啊。”流影越发焦急地道。 “等到日落月出,她自然就下来了。”五毒子说着看了看头顶,咬牙道:“差不多还有四个时辰。” 第320章 说不定哪天吊死在你们王府 “这么久?”流影吃惊:“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这是受罚,又不是奖励,还能给你讨价还价的?”五毒子冲着流影翻了个白眼。 想了想又道:“按照你们家主子的伤势,应该也就是倒吊一天就够了,我可警告你,把你们家主子给我护好了,搁以前他就算是缺胳膊断腿什么的都不要紧,现在可不一样,他受的伤越重,我祖师奶奶救他的代价就越大,说不定哪天就吊死在你们王府。” 流影听得心有余悸,呐呐好久都不知道该问什么,好半天了才道:“那之前王妃也给王爷医治过,怎么没见她,嗯,这么惩罚自己。” 五毒子也不想多透露关于师门的事情,摆摆手道:“那不一样,总而言之,你让你们家主子注意吧,也别让你们王妃知道,你来找过我。” 流影见他不愿意说,虽然自己这会还云里雾里,但是也能明白他这不是在开玩笑,点了点头。 流影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又被人叫住。 回头一看却是王妃的刚认下不久的徒弟聂寒星。 “侍卫大哥你好,这是我给师父的请柬,本来是要亲自送过去的,既然你过来了,那就请你转交一下。”聂寒星将手上的请柬双手递了上来。 流影打开看了一眼,点点头:“我会交给王妃。” 聂寒星连忙感谢。 流影回到王府的时候特意又绕到了树下,躲在不远处的地方,看着树上的王妃依旧一动不动地挂在那,心里叹了口气。 这两人,一个为了一个抗旨,一个为了一个受罚,怎么就不直接说出来,还一个瞒着一个的。 之前王妃说主子会睡四个时辰的时候他还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直到五毒子说她可能要把自己吊四五个时辰的时候这才明白过来。 这两人,还真是别扭,明明是一心为对方好,怎么偏偏还要藏着掖着的。 流影并未久呆,他的职责是保护主子,不能距离太远,回到主院之后便隐在暗处,时不时地望着头顶的日光。 平日里面只觉得一天的时间没那么难熬,可这会心中却是觉得沉甸甸的。 战北霄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面一片黑暗,他一时间还无法估计时辰,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睡了这么久。 倒是一旁的景郁听到动静立即就站了起来,试探性的小声唤道:“师兄?” “嗯。” 听到应答声,景郁松了口气,站起身去将桌上的灯点亮。 有了亮光,战北霄缓缓坐起身来,感觉背脊上已经没有了那股火辣的刺痛感,而且还有些凉丝丝的感觉。 “师兄,你感觉背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景郁问道。 “没有。” 景郁见他就这么笔直坐着,连忙道:“师兄,你背上伤那么严重,还是躺着休息吧。” “无碍。”战北霄道,随口问道:“她呢。” “他?你说流影吗?他应该在门外。”景郁应道。 战北霄捏了捏眉心,也没解释,只是唤道:“流影。” 流影立即推门进来,恭敬行礼:“主子。” “王妃呢。” 流影小声回道:“王妃现在,应该回去歇息了吧。” 听了这话,战北霄还没说话,景郁却是嗤笑一声:“呵,看来那女人的如意算盘是落空了,估计还以为师兄醒来能够看见她那副惨样,对她心生怜惜吧,可惜了,到头来只是自作自受。” “怎么回事?”战北霄面色微变,眼神瞬间犀利。 景郁自然不会错过这次贬低凤倾华的事情,直接将凤倾华把自己倒挂在树上的事情说了出来,描述得格外详尽,就连之前的对话都说了出来,丝毫没有发现战北霄在听到这些话之后,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早已经攥的死劲。 “她没有说缘由?” “她能有什么缘由,无非就是知道皇上想要让你休了她,怕你哪天突然就真把她休了,所以来卖惨吧,不然她为何先是主动进了宗人府,现在又故意在你眼皮子底下把自己弄成那样。”景郁鄙夷地道。 流影却是突然道:“不是这样的。” 对面两双眼睛都看了过来。 流影舔了下自己有些干涩起皮的唇角,有些艰涩地道:“王妃不是那样想的,她,是为了王爷,才主动把自己吊在上面的。” 战北霄瞳孔陡然放大,心猛地一沉。 一旁的景郁却是不信,冷哼道:“流影,是不是那女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之前不是跟我一样讨厌她的吗,怎么现在反倒为她说话,竟然都学会为了她跟你主子撒谎了。” “闭嘴!”战北霄冷怒道。 景郁扁嘴,不在说话,可眼神中全是不服气,盯着流影,示意他:我可是站在这的,你要敢继续说谎,我肯定会拆穿你。 战北霄道:“说。” 流影道:“属下去找了五毒子前辈,询问王妃此法的缘故,前辈第一句话便是怒问我,是否是主子受了伤,于是属下才知晓,原来王妃是为了主子您在惩罚自己。” “好笑”景郁翻了个白眼,然而下一瞬就被点了穴道,只能站在一旁不动也不说话。 流影继续道:“前辈具体没有明言,只是让属下转告王爷,您受的伤越重,王妃的惩罚就会越严重,想来,可能是与王妃给您配的药有关。” 战北霄是什么人,窥一斑而知全豹的人,如何不能猜到,自己身上敷的药是凤倾华的手笔,只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战北霄的喉咙滚了滚,半响没有作声,只是周身的低气压昭示出他此刻的不平静。 流影小心翼翼地道:“前辈还说,让属下不要让王妃知道,曾去找过她这件事。” 战北霄语调沉沉:“她,吊了多久?” “四个多时辰。” “本王睡了多久?” “王妃是在您醒来前不久下来的。”流影回道。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凤倾华压根没想让战北霄知道这件事。 让他入睡使得伤口得到休养生息的机会是其一,其二,便是不让他知道这件事。 第321章 她就是只小狐狸 战北霄沉默良久:“既然如此,便不必让她知晓。” 流影躬身:“遵命。” 战北霄解开景郁的穴道,景郁立即吃惊的道:“真的假的?她真的是为了弄那个药?可是为什么炼药就要倒挂,这说不通吧?流影,你是不是被她耍了,会不会是她联合别人忽悠你啊?” 流影摇头:“王妃不会那样做的。” “那谁知道,你又不是她,我还是不信,那个女人有多狡猾你们不是不知道,这才多长时间,你就被她收买了?”景郁不满地道。 “景公子,您别抱着偏见去猜想王妃,试着去了解她,您就会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流影忍不住为凤倾华说了句公道话。 “哼,我可跟你不一样,那个女人的本质我看的透透的,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她爹南宫极是只老狐狸,她就是只小狐狸,之前她的手段我可是见识过的,才不会被她三言两语,而且还不知道是不是苦肉计的计谋给骗了。” 流影心想让景郁对王妃改观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也就不打算再说什么。 “你们都下去吧。”战北霄开口道。 “师兄,你这睡了一日,要不要我给你送点吃的过来。”景郁道。 “不用。” “那我给你把把脉看看你身体情况吧,虽然你感觉不到,万一那妖女借着这药对你身体下毒也是有可能的。”景郁说着就想为战北霄把脉。 然而,战北霄却是将手收回袖中:“不必,出去。” 景郁跟流影一前一后出来,流影走在后面将房门关上,一回头就对上景郁有些郁闷的神情。 “流影,我怎么感觉,你们家主子好像对我有点冷淡啊。” 流影摇头,疑惑:“是吗,我不知道啊。” 心里想的却是,你在主子面前这么说王妃,他没把你脑袋拧下来都是看在你是他师弟的份上,你还好意思问。 等到门外都安静下来之后,战北霄这才慢慢地扶着床试图站起来,然而双腿沉的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根本动不了。 僵持了一会,战北霄的额头本就已经冒出的薄汗一点点凝结成汗珠,而后滚落下来,然而双腿依旧无法听从指挥移动。 战北霄还是坐上了轮椅,到了凤倾华所在的院子,她的房门外。 战北霄尽量摒弃腿上的痛楚以及背部的刺痛,站直在窗外,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借着半开的窗户查看着里面的情况。 只见凤倾华坐在床上,双脚正泡在盆子里,好一会才伸了出来。 双脚的脚踝上一圈深深的勒痕,哪怕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看的清清楚楚,触目惊心。 凤倾华一点点地拿着帕子擦拭着水,面上的表情苍白又虚弱。 战北霄看了许久,直到凤倾华睡下之后,他听着房中女子传出的均匀的呼吸声。 战北霄一手扶着柱子,一手挪动着一条腿,慢慢地往房门口挪动,明明只有四五步的距离,却是生生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到了房门口,轻轻地推了推房门,并没有关上,然而战北霄却突然失了想要进去的勇气。 一下子脱力坐在了门口,靠着门,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就这样坐了一夜。 凤倾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一双腿疼的跟要分离了一样,坐起身来只觉得头重脚轻,显然许久没有吊过,这样一下子还有些不适应。 又在床上躺了半个时辰,这才穿上鞋往外走。 凤倾华到了主院,看着守在门外的流影,开口问道:“你们主子呢?” “主子正在房内,王妃可要进去?”流影说着就准备为她开门。 凤倾华连忙阻止:“不用了,你跟他说一声,我去宗人府了,毕竟我现在还关押在宗人府的,离开一天就算了,时间长了也不太好。” 流影有些失望地点点头:“那属下安排马车送您吧。” 凤倾华想了想:“行吧。” 到了宗人府外面,流影将请柬递给凤倾华:“这是聂公子送来的请柬。” 凤倾华打开看了下,过几日是护国侯的生辰,因为跟宣统帝的寿诞相差时日不大,所以并不准备大办,只是低调地邀请了一些亲朋到场而已,聂寒星认为凤倾华是他的师父,这样的场合理应邀请。 凤倾华一时没有想到要不要去,只是将请柬手下并未回应。 “王妃,您的脚,要不要属下给您请太医看看?”流影看着凤倾华走路的步伐有些怪异,忍不住开口道。 “不用,已经上过药了,再说了,我自己就是大夫,哪里需要什么太医了,你回去吧。”凤倾华说完就直接往宗人府大门走了进去。 回到了那间牢房里,凤倾华照旧休养生息,到了下午,便打算出去散散步顺便看看牢里的那些人如今的状况。 宗人府中的衙役早就得过命令,看见她就跟没看见一样,一路任她畅通无阻。 第322章 大义灭亲 凤倾华一路晃荡到了南宫月离所在的牢房,这个时辰,按理说应该是用早膳的时辰,可是在牢房里面是不可能会有这么好的待遇的,大多都是一日两餐饭食,而且吃的大多都是些看不见肉腥的菜叶以及粗糙的荞面满头或者是粗糙的米饭。 不过才一天多的光景,原本衣着光鲜靓丽油头粉面的母女便与其他的囚犯无异。 身上穿的是牢房里面专门的囚服,身上的金簪银钗早不知去向,全都披头散发如同厉鬼一般。 凤倾华往牢门外看的时候,一时间还有些没认出来。 “是南宫月落!”丞相夫人这会虚软着抬头往外看,一眼就看见了牢门外背着手晃荡的女子,哑着声音激动地唤道。 南宫月离闻言也是激动地看了过去,连忙道:“二妹,帮帮我,娘亲病了,请你帮她找一个大夫看看好不好?” 凤倾华见她表情不像作假,走过去开口道:“把手伸出来。” 南宫月离立即扶着母亲的手伸到牢门外面,就看见丞相夫人手上鲜血淋漓的。 凤倾华扭头看向守在两侧的衙役:“你们打她了?” “王妃误会了。”其中一名衙役赶紧解释:“我们并没有动她,她手上的伤都是她自己抢夺钗子跟手上带着的戒指弄伤的,您也知道,关在这里的犯人都是不允许佩戴这些东西的,她自己不肯配合,又爱闹腾,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凤倾华看了看那伤,倒是没说什么。 替丞相夫人把了把脉,对南宫月离道:“她没什么,是饿的。” 那衙役又赶紧道:“王妃,我们可没有苛待他们,送的饭都是跟其他犯人一样的,是她自己说我们给的是猪食把饭菜全都倒了。” 凤倾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丞相夫人,没有丝毫同情地道:“丞相夫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摆架子,你现在是坐牢,可不是来享福的,吃苦受罪不是正常的,难不成你还想让人家给你准备十个八个菜供你挑拣?” 丞相夫人硬气地道:“我才不吃那些东西,你赶紧给我准备些吃食和点心来。” 凤倾华好笑道:“丞相夫人,莫不是我叫你一声丞相夫人,你就还真觉得自己还是夫人了?你现在是在坐牢,稍不留心都要掉脑袋的,还想着做美梦呢?” 女人咽了咽干涩的喉咙道:“南宫月落,我现在还是你的娘亲,你,你这样不敬长辈,今后,你就不怕天下人戳你的脊梁骨吗!” 凤倾华闻言笑了起来:“那还真是感谢你的提醒了,不过么,有这么一个通敌叛国的爹,我这名声早就好不了了,能活着就不错了,还在意那些虚名做什么?你说,如果我转而做证,说丞相府确实是通敌卖国了,你们这些人都是知情者,不知道会不会换得一个大义灭亲的名号?说不定我在皇上面前还能博得一点美名,你说呢?” 丞相夫人原本是想要恐吓凤倾华,想要借着名誉来威胁她,然而这会听到凤倾华的这话却是吓得腾地一下坐直了起来:“你敢!” 声音中已经带上了恐惧的颤音。 通敌卖国,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南宫月落这个女人,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是来讨债的,这个女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我不敢?我为何会不敢?” 南宫月离连忙道:“二妹,快别说胡话了,你也别跟母亲一般见识,她就是太害怕了,这才会说了那样的浑话,我们都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 “那可不一定,毕竟,你们算起来可都是我的仇人。”凤倾华看了看自己手上被晒的颜色明显晒深了一块的痕迹,眉头微皱。 南宫月离倚着木柱小声地道:“二妹,我们真的是不知情的,爹爹与你的关系向来亲厚,平日也都只会与你议论几句朝中大事,对于我们,可都是从来不与我们说的,我跟母亲更是问都不能问,我们怎么可能会知道爹爹私下里在做些什么事情。” 凤倾华挑眉,不动声色地道:“大姐莫不是在开玩笑?爹爹怎么可能跟我一介女流之辈说这些?他说这些,我也未必听得懂吧?” 南宫月离闻言表情诧异,看着她的表情,思索着她到底是想要推脱还是真的无辜,好半天才继续道:“我说的都是真的,父亲从小到大唯独对你特别,若是连你都不知道,我们就真的是无辜的,平日里母亲最多也就是打理一些府中琐事,朝廷大事是一概不知。” 凤倾华思索了一下,倒是没有想到,会遗漏了这么一条讯息。 南宫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作为一份子的南宫月落却是直到如今都不知去向,都是儿女,南宫极宁愿舍弃自己的发妻还有两个女儿,却将她藏的紧紧的,这南宫月落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想证明在自己的清白也行啊,除非你告诉我,你爹可曾在外面置办过什么庄子宅院之类的,却并不是挂靠在丞相府名下的。” 南宫月离一脸为难:“这,我们怎么会知道。” 凤倾华挑眉:“不知道?那我可就爱莫能助了。” 说着作势就要离开。 “等等!”丞相夫人突然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 “哪里?” “西山行宫的山脚下,有几处宅院,早些年是几家没落侯爵的名下,就在前年,你曾说觉得那处不错,于是南宫极便花了五万两银子从人手中买下,并未计入丞相府的财产之中,而是作为你的嫁妆之用,在你成亲前几日,我曾经查过你的嫁妆,那里面并没有这份地契。”丞相夫人生怕被衙役听到,说的格外小声。 凤倾华倒是真的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嫁妆里面倒是确实没有这么一处宅院。 总归是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凤倾华自然也不吝啬于给她们一点好处,冲着压抑挥挥手:“给她们准备一餐好点的饭菜,若是她们再想起什么来,派人来报我。” 第323章 牢房用户体验 “南宫月落,你不是说会帮我们的吗?你把我们放出去啊!”丞相夫人见她都能够指使动衙役,立即冲着她的后背尖声喊道。 然而等待她的,只有衙役手中的鞭子甩在木桩上的声音:“安静点,再敢吵闹,小心我鞭子伺候。” “王妃能来看你们你们就该千恩万谢了,还敢提这种要求。” 没多久,那衙役还是依言给她们母女送来了两个素菜还有两碗米饭。 虽然跟平时吃的不能比,但是也比昨天那个就跟草根一样的菜叶好上了不少。 母女两个端到角落里,顶着几十双眼睛飞快地将那两碗饭解决赶紧,饱腹感让她们内心无比满足,就连脑子都开始活络了起来。 母女两个凑到一起悄悄地说道:“看样子南宫月落还没有被休,一时半会七王爷还不会休她,咱们还是赶紧想办法让她把我们弄出去,再这样下去,用不着等提审,咱们母女两个就得死在牢里。” 宗人府是什么地方,她们可是没少听说。 有多少抓进去挨不过三天就暴毙的,她们这才进来了一天就成了这样,再待下去肯定没救了。 南宫月离想了想,点点头,又是为难地:“可是,咱们能让她怎么帮?对于爹爹的事情,咱们可是一无所知啊。” “那就好好想想,你爹成天到晚不是在宮里就是在府里,总会有些不一般的。” 于是母女两个就开始抓心挠肝地开始想办法。 不光是她们,在一旁将三人的对话都听到耳中,又亲眼瞧见二人得到了好处的下人们心思也都活络了起来,打着要换取好处的目的也都开始想关于南宫极的异常之处。 结果就是,凤倾华在自己的牢房里面吃着点心用着茶水,每隔一会衙役就会带来一个人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有用的凤倾华就赏一些好处,对于那些浑水摸鱼的,就罚一餐饭,就这么一天下来反倒是得到了不少有利的情报。 这些下人成天都在府里呆着,偶尔南宫极会派他们去办一些看似没有多大关联的差事,又或者是他们私下里听别的下人说起一些闲话,这会都成了能够换取利益的工具。 凤倾华还真的找到了不少关于南宫极的把柄,好巧不巧的,其中有一个,就跟护国侯府的大管家有关系。 唐大人再次来到狱中,摩肩擦掌地对着凤倾华笑着道:“王妃今日呆着可还行,若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王妃尽管说,下官一定改进。” 凤倾华一听却是觉得哪里怪怪的,蹙眉看着面前的人:“唐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就好像本王妃以后就得住在这里帮你做用户体验了,是不是还得给你写个书面报告或者建议什么的?” “不不不,不用,不用,下官的意思是,王妃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尽管提。”唐大人笑的有些尴尬地道。 凤倾华笑着道:“唐大人当官几年了?” “启禀王妃,下官已经入仕八年,宗人府任职一年半。” 凤倾华对官场倒是不大懂,随口道:“那你这官职,是算升的快的,还是算慢的?” 唐大人伸出两只手指比划道:“一般般快。” 凤倾华点点头,表示明白地道:“那就是很快了,那也不怪,唐大人惯会做人,又能屈能伸,还很会见风使舵,会升职也是必然。” 唐大人一时间搞不清楚凤倾华这话是贬他还是夸他,不敢应声。 “唐大人,本王妃问问你,关于丞相一案,你可有什么建议?”凤倾华笑着道。 “王妃放心,此案疑点颇多,很多都还需要再进一步调查,下官绝不对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唐大人只当凤倾华这是要为丞相府翻案,立即抑扬顿挫地说道。 凤倾华冷笑道:“那若是皇上问起你,你也是这番说辞?” 唐大人头皮一紧,不敢作声。 显然是不可能的。 凤倾华敲了敲桌子,点拨道:“迎合上级确实是不错的方法,可你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真才实学,实事求是,你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毛病若是不改,迟早有一天会得罪人,还有,别一看见谁落难了,还没死透就想上去踩两脚,碰上心胸不那么宽广的,你的这颗人头,早就不保了。” 唐大人若是现在还不明白凤倾华的意思,那他就真的是白白的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 七王妃这是在点拨他,顺便也在警告他,前日在宗人府门外发生的事情她可还没忘记,之所以没有开罪他,不过是因为她不屑跟他计较而已。 唐大人立即跪倒在凤倾华的面前,与刚才虚伪的奉承不同,态度变得诚恳了许多。 “王妃,求您救救下官,这案子牵扯甚广,下官绞尽脑汁都找不到解救之法,还请王妃指明方向。” 唐大人原先对于面前女子的印象不过停留在,南宫丞相的二女儿,刚嫁入七王府不久的七王妃,眼见就要被休弃的弃妇。 只当她不过就是靠着七王爷的身份耀武扬威的无能之人,就算是当日的审案,也不过就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可是就在今天听到衙役的禀告,得知监牢里面那些人,竟然一个个的都开始自动自发地跑去找她提供有关于南宫极的线索,比他用刑的效果都要来得好,这才着急忙慌地跑来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既不用承担风险又能够保住自己官位的方法。 凤倾华弹了弹刚刚因为唐大人动作过大飞到她袖上的灰尘,淡声道:“办法不是没有,不过这就要看唐大人胆子大不大了。” 唐大人双手抱拳:“求王妃指点。” “现在的情况,就是皇上发怒,想要治丞相的罪,为此朝廷之中就有不少的推手,想要让丞相的罪名坐实,而另外又有些人呢,因为跟丞相的关系太近,唯恐被怀疑到头上,只能拼命的帮丞相洗白,双方势力之下,唐大人昨日应该没少收到那些大人的慰问吧?” 第324章 一口铁锅炖不下 唐大人表情一言难尽,显然是从没有碰到过这么令人为难事情。 他逢迎人逢迎惯了,很少出差错,就算是很难搞的上司他都能够巴结好,可是现在,他简直是夹在中间,两头为难,得罪了一头,势必就要得罪另外一头。 那一边的人都不是好惹的。 凤倾华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笑道:“要不要我来猜猜?想要为丞相脱罪的,主要还是太子一脉的吧?” 唐大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凤倾华,有些意外,又有些吃惊地道:“您怎么会知道?难不成是七王爷同您说的?” 说着,唐大人看向凤倾华的眼神中就有些同情起来,让凤倾华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唐大人不过是借着自己想到了凤倾华。 凤倾华如今是七王妃,可又是丞相的女儿,就算是七王爷为了她没有退婚,可她现在跟皇家的关系必定不好,又因为她曾经原本应该是太子的未婚妻,势必也是在中间受了不少夹板气,这才能够对他报之以同理心。 凤倾华清了清嗓音道:“这为何需要别人同我说?丞相是太子的舅舅,母家出了叛国贼,他这个太子还能坐得住?” “是是是,王妃大才,所以您是要为丞相洗清冤屈?可是皇上那里,怕是不好交代吧?” 凤倾华白他一眼:“你是不是傻?皇上真的在意他是不是真的叛国?这不过就是一个罪名而已,只要换了一个罪名便是,这样不就两不耽误,你两边都不得罪?若是差事办好了,距离你下一次的升迁也就不远了。” 唐大人疑惑:“那依照您来看,应该用什么样的罪名,或者有什么罪名可以用?” 凤倾华勾唇:“官员与有夫之妇有染,这个罪名如何?” 唐大人震惊地瞪大了眼,望着对面的女子,只觉得她的胆子实在是大,可是关乎到自己的利益,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道:“这是确有其事,还是假的?” 凤倾华笑着道:“重要么?只要有证据,能交差,其他的唐大人很在意?” “不在意不在意,一切都听王妃的,王妃您说什么是什么,我们宗人府上下一致配合。”唐大人连忙道。 “嗯,那你先去吧,今日我就不在牢里呆了,后日我会去参加护国府的寿宴,你到时候想办法参加,剩下的事情,听我的安排便是。” “但凭王妃吩咐。”唐大人拱手。 等到出来之后,一直跟在唐大人身边的主薄忍不住开口问道:“大人,您真要信她的话?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不但得罪护国府还会累及官声啊。” 唐大人双手背在身后,此刻已经没了在凤倾华面前的伏低做小,面上一派严肃,冷冷地道:“刚才的谈话不过就只有我们三人知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她说的,谁信?到时候看情况,若是顺利,咱们就借着她扶摇直上,若是出了事,得罪护国府的是她,与我何干?” 主薄恍然大悟,翘着大拇指恭维唐大人:“大人高见。” “走吧,待会七王妃离开,让那些人都小心伺候,别惹了七王爷不快。”说着,二人便离开了牢房。 凤倾华又在牢房里面待了一下午,一边将那日流影带来的针线篓子拿出来继续缝制,一边等着其他人来提供线索。 等接近碗饭时辰的时候便带着东西准备离开,临走前又去见了南宫绿袖一面,说了两句悄悄话。 凤倾华刚出宗人府,流冰便上前来:“王妃,请上马车。” 凤倾华挑眉:“你这是知道我要回府,还是就一直守在这里?” “主子说王妃不会一直呆在无用的地方,让属下在宗人府外等候,若是有要去的地方,也好陪着主子前去。”流冰一板一眼地道。 凤倾华点点头,上了马车:“先送我去一趟小巷。” 凤倾华去了五毒子那里,交代了她一些事情,随后便回了王府。 刚走进院子里面,就看见景郁手上抱着两只宠物正在悠闲地逗弄着,看见她,飞了一个不屑的眼神就背过身离开。 凤倾华舌顶了顶下颚,莫名觉得这小子的模样实在是欠揍,转头对着流冰道:“你们主子既然说你随我调配,我让你揍他,你敢吗?” 流冰直接简单粗暴,直接拔刀上前,朝着景郁而去,两人会混战成一团。 两只宠物受到惊吓,扑腾着翅膀,鸡毛掉了一地,叫的更是凄厉。 凤倾华走过去,一边掐住一只的脖子掂量了一下:“不错啊,毛色鲜亮,肉质紧实,一只得有十来斤了,两只加一起,怕是一口铁锅炖不下。” 景郁虽有武功,可根本不是流冰的对手,抵挡都算是勉强,这会看见自己心爱的宠物成了凤倾华的人质,当即就要上前,被流冰直接一剑抵在脖子上。 “流冰,我可是你主子心爱的师弟,你对我动手,不怕你主子惩罚吗?”景郁气道,说着又转头看向凤倾华:“不准掐他们的脖子,会死的!” 流冰道:“主子让流冰以后认王妃为主,流冰便只听主子跟王妃的吩咐。” “你,你,什么命令你都听,她让你自杀你也动手?” “对。”流冰毫不犹豫。 景郁气的直翻白眼:“你主子疯了,你们都疯了!” 景郁偏过头看向凤倾华:“妖女,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可没有惹你。” 凤倾华对着那两只宠物已经聊了有一会,一只手摸着一只身上鲜亮的羽毛,一只手勾着下巴挠痒痒。 听到景郁的回答,凤倾华放开它们,谁知那两只竟然不赶紧逃回景郁的身边,反倒是不断地蹭着凤倾华的手,互相争夺着宠爱,看的景郁气得吐血。 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的小可爱竟然在别人的怀里撒娇放肆微笑,这简直跟自己的女人绿了自己一样难以接受。 “妖女!你到底是对他们施了什么妖术!”为何他们一个个的,不管是人还是牲畜都向着她。 第325章 你要炖就炖我 凤倾华笑着对那两只宠物道:“我要炖了你们,愿意的跟我走。” 说着,凤倾华就往院内走去,然而,那两只宠物却是并排着身子十分欢快地跟着她的身后走。 景郁整个人吓的目眦欲裂,跟着就要追上去,然而流冰的剑还横在他脖子上,他怒声大喊:“南宫月落,你放了它们,你要炖就炖我,人肉你敢吃吗?” 凤倾华闻言回头,双眼发光地盯着景郁,一边走近一边摸着下巴道:“嗯,鸡肉是吃的多了,人肉倒是还没试过,像你这常年炼药的,身上的肉也跟你的宠物一样滋补吧?” 景郁看着凤倾华的眼神,竟没有看出一丝玩笑的成分,腿不由得一软,却仍由硬气地道:“别吓唬我,小爷可不是吓唬大的。” “不吓唬你啊,我这两天吃得不太好,正打算补补,既然你甘愿替你的宠物赴死让我打打牙祭,我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不会真要你死的。”凤倾华道。 景郁一听松了口气,他就说,这女人就算胆子再大也不可能敢吃人肉的。 谁知,下一秒,就听到女子说:“我就尝个鲜,你就贡献你的一只手臂,或者一条腿就行,我拿刀片一点下来就好。” “片下来!”景郁瞪眼:“那不是凌迟吗!” 凤倾华摇头:“那怎么会一样,凌迟是拿活人一片片的片,就那侩子手粗糙的水平,你这身子加上肠花五肚的也就片个三千来刀,我可不一样,我至少能片上一万片,保证大小均匀,皮毛分离,内脏也能保持完好形状。” 说着,凤倾华兴奋地道:“我片的肉片,晶莹剔透,薄如宣纸,看起来就觉得有食欲,你吃过刺身吗?” 景郁表情一言难尽,感觉自己的手臂跟腿都凉凉的,却还是下意识地摇摇头。 刺身,什么鬼,难道是再身上扎成千上万根针的身体么? 难道这个女人,竟然真的吃过人? “你,你别故弄玄虚的,我景郁不是被吓大的。”景郁背脊挺直,一副舍生取义也不愿低头的架势。 凤倾华却是不管不顾地继续道:“那个刺身选肉也是有讲究的,首先得是肉质劲道,可不能有一丝肥肉,先是骨肉分离,去掉肉中血水,成粉红状,用冰块冰着呈半冻状态,之后用薄刃轻轻片下,用筷子蘸着蘸水,简直是人间美味。” 景语气先是听得口水直流,脑子里面全是那刺身的影像,恨不得尝上一口,然而就在下一秒,他反应过来,这说的肉,不就是他的吗? 脸色顿时变得五彩缤纷,青白交错。 “南宫月落,你别光耍嘴皮子,你有本事你就来真的啊,小爷我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跟你姓!”景郁硬着头皮道。 凤倾华背着头,点点头:“行啊,那你就主动点,先去把你自己洗干净,到时候过来找我吧,切记,千万不要用麻药,这样会影响肉质。” 说着,女子便招呼着流冰离开,而那两只宠物则是屁颠屁颠地跟着凤倾华一左一右地走着。 “妖女!别动我的宠物!” “那你可要快一点,要是你来慢了,或者洗的不干净,那到时候我就把它们两个片了。”凤倾华的声音由近及远。 景郁想要追上去,但是一想到自己跟流冰之间的差距,只能咬牙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抱着手残或者退残的毅力开始悲愤沐浴,脑子里面想的全都是如何如何能够快速地生肌愈合,让被片去的肉重新恢复。 而与此同时,凤倾华已经端上了一盘子鱼肉刺身,这条鱼还是从五毒子那边拿过来的,差不多有十斤重,这会已经片了一半端上桌。 肉下是用碎冰垫着,旁边放着两个小盘子,一个装的是蘸水,一个装的是辣椒面。 战北霄与虞姬两个正端坐在桌前看她演示如何用膳。 虞姬睁着大眼睛疑惑地问道:“这个肉是生的也能吃吗,会不会引起腹泻?” “不会,这个鱼就是这么吃的,不但肉质鲜嫩,而且没有刺,可以放心食用。”说着,凤倾华又夹了一筷子,蘸了蘸水放入虞姬的盘子,又给战北霄也夹了一块。 二人同时动筷,将碟子里面的肉放进口中咀嚼,而后便自动自发地开始自行用餐。 等到三人都吃的差不多之后,门外的传来脚步声,却是景郁头上绑着一条三指宽的白丝带,露出一条搓洗得发红的手臂以及一条腿,雄赳赳气昂昂地道:“妖女,来吧,你想要怎么片!” 虞姬看向凤倾华,疑惑地问道:“骗?女儿,她为什么要说你骗人?” 凤倾华摸了摸她的头:“娘,你别管他,他这个人脑子有问题,不是正常人。” 虞姬点点头,一脸的赞同,随即有些怜悯地盯着景郁。 战北霄则是盯着景郁露出的胳膊和腿蹙眉:“衣衫不整,有伤风化!还不赶紧拉下来!” 景郁委屈巴巴地道:“师兄,是这个妖女逼我的!” 凤倾华好笑:“我逼你什么了,不是你自愿的?” “废话少说,赶紧把我的小芸小彤还给我!”景郁冲着凤倾华气冲冲地道。 “你这次取的名字还算不错,不之前的小红小紫小蓝好听多了,不过水平还有待提高。” “用不着你管,它们在哪?”景郁说着四下瞄了一眼,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宠物身影。 凤倾华笑着道:“哦,它们能不能让你带走,就看你的本事了,喏,你把这些肉都吃了,我就让你带走它们。” 景郁看着桌上的肉片,眉头微蹙:“这些是什么东西?” “刺身啊。”凤倾华理所应当。 “刺身!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什么,一片一片蘸着吃的东西?”景郁汗毛都立了起来,盯着那偌大的一个盘子里面还剩下三分之一盘的东西,忍不住一阵恶寒。 难不成,这个真的是她所说的人肉?她竟敢端上桌?还敢拿来招待他的师兄,这个女人,怕不是疯了吧! 第326章 鱼肉人肉 “师兄,你真吃了这个人.这个刺身?”景郁一脸惊恐地道。 战北霄点头。 景郁急了:“你怎么能吃这个呢,这个不能吃的!” “为何不行?本王用着尚好。”尽管还是有些吃不惯生肉,但是也不像他表情那样难以忍受吧? 他这师弟,太过于浮躁了。 “尚好?你知道这是什么肉你就吃了?你不怕出事吗!”景郁说着冲上去,扯住战北霄的袖子道:“快,趁着你刚吃,赶紧吐出来。” “为何?” “你快吐,吐出来我再告诉你。”景郁急的满头大汗。 战北霄见他表情不像作假,不由得疑惑地看向凤倾华,眼神示意:这不就是条鱼,景郁为何是这种表情。 凤倾华摇摇头:“你这师弟,这里有问题。” 说着指指自己的头,表情好笑。 “你才有问题,南宫月落,你简直就是个疯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敢吃,你自己吃就算了,还敢拿来坑害我师兄,我不会放过你的!” “哦?我怎么坑害你师兄了?还有,你要怎么不放过我?”凤倾华抱着手不屑一顾地道。 “你真要我说出来吗?你信不信我把真相说出来,你连王府都待不下去!” “那你倒是说啊,反正你也不希望我待在王府不是吗?真要是这样不是如你所愿?”凤倾华表情轻松,丝毫不惧。 景郁看了看一脸嚣张的凤倾华,又看了看真觉得他脑子有问题的师兄,左右为难。 他担心自己说出真相,自己的师兄会受不了,毕竟自己的师兄虽然手段凶残了一些,可还从未吃过这种东西,可要是不说,那他岂不是助纣为虐? 景郁一下子陷入天人交战之中。 凤倾华突然在一旁又道:“这切开的肉不能多放,既然景郁不吃,那我就端下去了,还剩下的一半我用冰泉冰着的,晚上继续吃吧。” 战北霄点点头,虞姬也道:“好啊,不过晚上我还是想吃点别的。” “那东西不能吃!师兄,那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知道之后一定会后悔的!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不安好心,她不是好人啊!”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说不好?”虞姬在一旁插言道。 盯着桌上的肉,虞姬一脸费解,不就是比平常的鱼肉更加的嫩么,怎么就不能吃了? 景郁一脸,你们这群凡人,根本不懂近在眼前危机的架势。 凤倾华都想不到,景郁脑子脱线到了什么地步,竟然这会还觉得她真的吃人,是她演技太真,还是他对她固有印象太糟糕。 景郁摇头:“总之你们不要再吃了,就算饿死!都决不能吃这玩意儿!” 凤倾华道:“你都不尝尝看,就做这样的评价,万一你很喜欢这道菜呢?” 景郁嫌弃点头:“绝无可能。” “万一呢?万一你真觉得好吃呢?”凤倾华继续追问。 景郁道:“不可能,如果我要是觉得好吃,我就从王府的塔楼上闭着眼睛跳下去!” 凤倾华拍手:“好,那你吃吧。” 景郁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又进了凤倾华的套子,闻言立即转身就要往外跑。 他说什么都不会去吃那玩意的!让他吃,还不如让他去死。 凤倾华开口道:“流冰。” 门外的流冰立即进来,一把抓住景郁往桌前拖,一手扳开他的嘴。 景郁猛烈地挣扎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凤倾华夹着一块肉一步步逼近,塞进他的口中,强行让他咀嚼,下咽。 景郁只觉得有一坨冰凉的肉滑腻地进了自己的肚子,整个人都忍不住抽搐。 流冰刚一放开他,他就在地上开始不断地干呕,想要将那肉抠出来,然而抠了半天还是没用。 凤倾华抱着手看他:“尝的怎么样?” 景郁一脑门子的汗,恶狠狠地瞪着她:“你这妖女,你害我!这是人肉,你简直是丧尽天良!” 虞姬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人肉?这不是鱼肉吗?” 景郁道:“你们都被这个女人给骗了,这是人肉,她故意片成这样让你们认不出来的,这个女人连人都吃,你们还不赶紧把东西吐出来,吃了不怕做噩梦吗,也不知道她从哪弄来的人肉,死的活的都不知道。” 战北霄一听就知道凤倾华又把景郁骗了,这个傻子还真的上了当,简直是无药可救,这么浅薄的当都会上。 “赶紧起来,别挖了,还说自己是医师,连鱼肉人肉都分不出来。”战北霄满是嫌弃地道。 景郁还是坚持,泪眼婆娑地看着战北霄:“师兄,这真的是人肉,刚刚这个妖女把步骤都说了,什么人肉分离,什么一个人片一万片,还有蘸水什么的,你看,全都是,我是亲耳听到的,不信你问问流冰,他刚刚也在场。” 说着,景郁转头怒瞪流冰:“流冰,快告诉你家主子,说我没有骗他,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流冰却是静立一旁,一手抓着剑,格外的高冷,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景郁盯着战北霄:“师兄,你真的不信我?” 战北霄道:“你最好自己再吃吃看。” “不,那就是人肉!她刚刚还说要往我身上片下来的!”景郁大声道,然而,就在他张口的时候,凤倾华又夹了几块肉塞进他嘴里,捂住了他的嘴防止他吐出。 景郁先是觉得脑子发晕,眼角上翻,慢慢才感觉到了口腔中的味蕾,似乎是有那么一些熟悉。 凤倾华道:“你嚼两下就知道是人是鱼了,你就不能睁大眼睛看清楚,这纹理跟人的能一样吗?” 慢慢地,景郁这才试着咀嚼了一下,眼神从惊疑不定慢慢地才舒展开来,将鱼肉咽了下去。 “真是鱼肉?”景郁这会狼狈地半跪在地上,看了看凤倾华又看了看桌上的盘子,走过去夹起两片闻了闻,又看了看,随后又夹了两片吃下去。 “真的是鱼肉啊。”景郁全身一松,瘫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味道怎么样?试出来了吗?”凤倾华问道。 景郁点点头:“味道确实”正准备说话,突然反应了过来,满是嫌弃地道:“不怎么样。” 第327章 兄弟情还是男女情 凤倾华撇嘴:“你自己摸着良心再说这样的话。” “就是不怎么样!你这女人,心肠真坏,竟然骗我!”景郁恶狠狠地道,这会也反应过来自己在战北霄面前丢了人,以后再想说这个女人的话只怕都不会被采信了,越是这么想越是生气。 凤倾华道:“我骗你你就信?你脑子是多不灵光?” “那也是你这个女人先骗我在先,我只是防备过激而已,这次你是没有得逞,万一下一次你就真的拿什么烂七八糟的东西给我师兄吃呢,你是丞相府的人,丞相府本就跟太子是一起的,谁知道你是不是派来的奸细,就为了让我们掉以轻心?”景郁直接将内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凤倾华好笑道:“自己没本事找到证据,反倒是在我这里一口一个怀疑,这就是你有的本事?没有证据光凭猜测就能够给我定罪?你这罪名给的倒是够随意的。” “你要是不心虚你为何要戏弄我?” “是你先对我不敬在先,这里是七王府,我是七王妃,我进自己地方还得看你的脸色眼色?” “什么你的地方,你这女人真是好不要脸,这明明就是我师兄的。” “你师兄的不就是我的?我警告你,在我的地盘安分点,否则下一次我可就没那么容易放过你。”凤倾华嗤声道。 景郁指着凤倾华看向战北霄:“师兄你看看,这个女人终于露出真面目来了,就这样的女人你还留着做什么,直接休了吧!她竟然敢大言不惭地说七王府是她的。” 战北霄这会早就已经泡了杯茶拿在手中,听到凤倾华的话舒坦的很,又听景郁说这话,扬眉道:“她没说错啊,这里确实是她的地盘,你以后对她恭敬些,否则本王也保不住你。” 景郁听到这话,双眼瞪大,满是不可置信,好像是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他的师兄说出来的。 “师兄,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可是你的亲亲师弟啊,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现在就跟我这么生分了?”景郁一脸的受伤,仿佛被人辜负一样。 凤倾华听到这话也觉得哪里怪怪的,朝着两人的脸上看了看,疑惑地问道:“你们两个,难不成还有除了师兄弟之外的情分?” “当然有!”景郁抹了一把脸。 “我跟师兄认识十五年,你们才成亲一个月,你跟我能比的上吗?我才是师兄最亲近的人!他现在说这些话,根本就是被你蛊惑了!” 凤倾华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我一点都不关心你们两个是兄弟情还是男女情,只要你别来惹我,我也懒得理你,但要是你自己非要撞到我枪口上,我也不介意给你松松筋骨。” 说着,凤倾华对着虞姬道:“娘,咱们走吧,咱们去看斗鸡。” 虞姬闻言好奇地道:“去哪里看,斗鸡是怎么斗啊?” 凤倾华挽着虞姬的手臂一边带着她往外走一边道:“就是让两只鸡互相打架,就是一些市井的小玩意儿,不过七王府的鸡跟外面的可不一样,你看了就知道了。” 景郁一开始没在意,听到凤倾华这么说之后立即炸毛起来:“妖女!把我的小芸小彤还给我!” 说着就追了出去。 战北霄坐在原地不动,扫了眼流冰,流冰立即会意,将凤倾华在宗人府的所作所为都一一说了出来,包括唐大人跟自己的主薄说的话。 流影在一旁道:“主子,这宗人府的人原是太子的人提拔上去的,要不要趁机把他给撤了?” 敢算计王妃,简直是自寻死路。 战北霄摆手:“用不着,既然她有计划,那就让她折腾去吧,你们看着点,别让她出事便好。” 流影有些担忧地道:“可是按照王妃这样的玩法,只怕朝堂上的格局就得变了,只怕会让皇上十分头疼吧。” 战北霄嗤声道:“本王也觉得自己那位父皇是太闲了,都有闲心插手本王的事了,是该给他找点事做,等王妃玩够了,我们再给他添把火。” 流影听得嘴角微抽。 原本他是想要提醒主子看紧点王妃,别让王妃玩的太过,扰得圣上不喜。 结果主子倒好,生怕乱子不够大,还打算添火,到时候只怕圣上真要焦头烂额好一阵了。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烽火戏诸侯,可关键,这烽火您是点起来了,人家褒姒也不知道您在后面默默付出了啊,什么时候他们主子都改走沉默路线了? “主子,那属下让景公子来给您上药。”流影说着便退了下去,流冰跟在他身后,一人去寻景郁,一人则是去寻凤倾华。 远远地,就看到景郁在那边上蹿下跳的也不知道是在闹腾什么。 流影跟流冰互相对视一眼,只当是他跟凤倾华又卯上了。 等到近处一看,就只见一处用木栅栏围成的一个圈子里,两只五彩缤纷的鸡正在互相攻击啄咬攻击,鸡毛乱飞。 “快,攻击,小彤你是最棒的,快,用爪子抓它,快,飞起来踩它啊,小芸,你别一个劲的只知道啄啊,口下留情啊你,你们两个可是亲姐妹啊。”景郁冲着木栅栏里面的两只鸡喋喋不休。 反观凤倾华则是平静的多,只是跟虞姬在那里安静的围观。 “景公子,到上药的时间了。”流影在一旁提醒道。 然而这会景郁正在兴头上,头也不回地道:“不着急,等我斗完这一局。” 凤倾华闻言,给那两只宠物说了一声,只见刚刚还打的难舍难分的两只宠物顿时就停下了攻击,开始互相给彼此顺毛,看上去格外的和睦,哪有刚才的剑张跋扈。 “打啊,怎么不打了。”景郁有些不满地看向凤倾华:“输赢都还没出来呢。” 凤倾华道:“办正事吧,改天再说。” “那你等着,我上完药再来。”景郁意犹未尽地道。 凤倾华有些无语:“两只都是你自己的宠物,要是哪一只伤了你不心疼?你要真想斗鸡,下次带上它们,我带你去正的斗鸡场去跟别人斗。” “真的?你知道地方?”景郁惊喜地看着凤倾华,眼神灼热。 第328章 穿的一身黑漆漆的 凤倾华看着景郁一副少见多怪的模样,按捺住不满,点点头。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我养的宠物都是很猛的,小芸小彤战斗力一般,我还有更厉害的杀伤性武器。”景郁兴奋地道。 “过两日吧。”凤倾华敷衍地点头道,心中却是有些不以为意,谁要跟这么一个讨厌的臭小子一起去玩了,他们关系很好吗? “嗯,那说好了,一言为定。”景郁见凤倾华点头之后这才抱着自己的两只小可爱依依不舍地离开。 流影心中疑惑,忍不住问道:“王妃,景公子这是?” 刚刚追出来的时候还一副喊打喊杀的架势,这才过了多大会,就开始跟她约着要去玩了? 凤倾华道:“都说他脑子不好了。” 她也是奇怪,她不过就是无聊,让两只小宠物打一架松松筋骨,给娘亲娱乐一下,谁知道景郁突然间就变得话痨又热情,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话的,看见两只宠物大家也不急,反倒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让她都以为这两只宠物是她的了。 要说因为这点让景郁对她消除偏见绝对是不可能,她吃惊的是他这个人,竟然这么不“记仇”,竟然还敢跟她出去玩,不怕被她坑的裤子都没得穿? 流影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也觉得景公子的思维让人很难理解。 凤倾华没有时间去猜测景郁这个人的人物性格,带着虞姬回了院子,自己又开始认真地做起了针线活。 虞姬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对凤倾华的依赖不是一星半点,几天不见她就特别想念,这会见凤倾华难得无事出去,整日就粘着她。 这倒是让凤倾华的针线活突飞猛进,就连速度都快上了不少,到第二天的时候便将衣服全部缝制好了。 虞姬又教她浆洗,先是将衣物洗净,然后拧干,又用淀粉用滚开水稀释,等到常温之后将衣服放入其中浸泡了会,取出之后又用清水漂净晾干。 因为战北霄的身份使然,等到晾干之后凤倾华又用了熏香炉子熨了一遍。 凤倾华抖开衣裳看了一眼,笑着道:“我的手艺真不赖。” 虞姬在一旁嗤道:“就光缝个衣服就让你美成这样,要是再让你往上面绣点什么,那你岂不是跳起来。” 凤倾华连忙道:“别,娘亲,你就饶了我吧,我真不是那块材料,我这就是应付一下而已,真要让我像模像样的做衣服,我指定是要露馅的。” 虞姬笑着道:“那你赶紧给你夫君送去吧,我看他也该等急了。” 凤倾华听着夫君二字从自家娘亲口中说出,莫名就有些尴尬,却又不好反驳,嘀咕道:“他有什么好等急的,我这送的又不是他喜欢的,你是没看见他平时,就喜欢穿一身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趣味。” “一个大男人,之前又没个女人,可不是就穿的黑漆漆的,要是你经常给他做些华丽有颜色的,他整个人不就鲜亮起来了?你这做人家妻子的还好意思嫌弃人家。”虞姬摇头满是不赞同地道。 “娘,你是我娘还是他娘,怎么尽帮着他说话?他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凤倾华气不过地道。 她怎么感觉自己真的跟捡来的一样,明明战北霄一天到晚冷着个脸,娘亲倒好像对他更上心些。 虞姬撇撇嘴道:“我也不也是为你好么,我对他好,他心里要是高兴了,不就也对你好了,比我对你好重要多了。” 凤倾华仔细一想,竟觉得虞姬这话好像是有那么些道理。 倒是她以为的纵容她,帮着她说战北霄的坏话,挑起两人矛盾,好像确实不太好。 原本她还为娘亲智力只有几岁而揪心,可现在倒是释然了不少,她娘亲也并非不懂人情世故嘛。 “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送去。”虞姬推了凤倾华一把冲着她挤眉弄眼道:“你为了做这衣服都已经一日没见他了,他心里指不定多抱怨呢。” 明明已经是个女儿都十七岁的母亲,偏偏却像极了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 凤倾华最后直接被虞姬赶出了房门,勒令她立即将衣服送去。 看着紧闭的房门,凤倾华无奈,只能慢悠悠地扛着一个包袱慢吞吞地走着。 这会也就是午饭刚过的时辰,战北霄没准敷了药在睡觉呢,她现在进去也没什么用。 她干脆就坐在院子里面的石桌上休息。 趴在桌面上望着不远处的花花草草,两条腿轻轻地晃荡着。 不一会儿便困倦了,昨天今天做这件衣裳可是废了她不少的睡眠时间。 难得的悠闲时光,凤倾华满足地眯着眼睛,就这么头枕着手臂闭上眼睛睡了过去,连背后传来的车轮滚动的声音都没注意到。 战北霄靠近,偏头望着正对面的凤倾华,看着她闭着眼睛眉眼懒散的模样,打消了要将她叫醒的念头。 一阵风吹来,吹得凤倾华头发散乱,眼看着她蹙眉就要醒来,战北霄将她的发丝轻轻压住,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脊,力道均匀,本就困倦的人就这么不知不觉地又睡了过去。 战北霄的手收回,落到一旁的包袱上,拿过来放在腿上打开,一件绛紫色的长袍映入眼帘。 放到身上比划了一下,原本微凉的眉眼忍不住溢出一丝喜色。 战北霄并未将衣袍拿走,而是恢复原样放回包袱里,又悄悄地离开。 回到主院之后,景郁也随之而来,手上依旧拿着凤倾华之前让他弄的药膏:“师兄,上药了,这是第三天,那妖女说三天之后你身上的疤就掉了,我得亲眼看看是不是跟她说的那样神奇,要是她敢说大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战北霄却是道:“放着吧,晚点再上。” “不行,万一她到时候说是因为我上药的时间不对耍赖怎么办?”景郁拒绝道,然而,他刚说完,就对上了战北霄不悦的目光,只好妥协:“行吧行吧,那我就等会再来。” 第329章 她要是病了还得浪费药材 战北霄就在房中等待着,然而一直等到手上的两本书都看完了,那应该来送衣服的女人依旧迟迟未到。 战北霄顿时有些按捺不住了,叫来流影:“去看看,王妃现在在何处?” 没一会而,流影过来回道:“王妃在院中睡觉。” 战北霄嗤道:“简直就是只猪,那么能睡!” 这都两个时辰了。 可一想到,昨夜他偷偷过去,看见深夜凤倾华都还在缝制衣服,他心又软了。 算了算了,毕竟是第一次做衣服,他就大人大量多等等吧。 战北霄继续按捺住心情,只是手上那本书是怎么都看不下去了,最后干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突然,战北霄翻身坐起来:“流影。” “主子。”流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去把人叫醒,这太阳都落山了,她要是病了还得浪费药材。”战北霄蹙眉道。 “是。” “等等。”战北霄将人叫停,流影顿住。 战北霄静了会道:“别太刻意。” 流影会意:“属下只是经过,顺便提醒一下王妃,再顺便说一下主子现在无事。” 战北霄满意了,“嗯”了一声。 流影现在已经很能明白主子的内心想法了,总之就是,心里想什么,绝对不能表露出来,更不能让王妃知晓,什么都要做的不露痕迹。 流影离开之后,战北霄在床上躺了躺,又坐到了轮椅上,拿着本书开始假模假样地看着,耳朵却是留心听着外面的动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心尖微跳,面上却是越加的庄重,并且还将轮椅转了转,背对着大门。 敲门声响起,随后响起女子的声音:“王爷,您这会忙吗?” 战北霄语调平静:“何事?” 凤倾华推开门,先探进头来,打量了一下战北霄的背影,这才拖着大包袱走进来。 “我是来给你送衣服的。”凤倾华道。 战北霄依旧不回头,回道:“终于做好了?” 说着,慢吞吞地转过轮椅,表情有些意味深长地盯着凤倾华。 凤倾华也不觉得尴尬,而是道:“虽然比这次预计晚了一天,但是质量却是绝对过关的,不信你查看一下。” 说着,走上前将包袱递给他。 战北霄没接,目光望着她:“这是光用眼睛便能看清楚的?不该试试?” “要试试啊,你自己试试看啊。”凤倾华道。 战北霄看了看自己的腿,又看了看凤倾华,微微挑眉,意思已经很明显:你觉得我这样,要怎么试? 凤倾华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脸歉意:“对哦,你现在不方便,我让流影进来伺候你更衣。” 战北霄:“……” 原本还算是平静的脸显而易见地露出几分不悦,顺带白了凤倾华一眼。 凤倾华摸了摸鼻子,只觉得自己是说错话了,没想太多,转身就打算出门去叫流影。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时候,手却突然被人自后面扯住,带着一阵下坠感。 凤倾华扭头去看,却见战北霄竟然从轮椅上强行站了起来。 凤倾华一脸惊恐,连忙伸出另一只手去扶,口里说着:“你别激动啊,你现在腿上没力,摔了怎么办?” 然而就在下一秒,战北霄庞大的身体就压了下来,凤倾华承受不住,也跟着往后倒去。 就在凤倾华以为自己要被压成一滩饼的时候,就感觉一阵天玄地撞,落到地上时的痛感只有预计的十分之一,却是战北霄抱着她换了一下,自己倒在地上,她摔在他的身上。 睁开眼睛,四目相对,那双深邃的眼眸直直地望着她,两人的距离让凤倾华心里有些发慌。 战北霄微微仰头,那双本就离得极近的眸子越来越近,那里面的亮光刺的凤倾华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僵硬在原地。 就在凤倾华感受到热气铺面的时候,下意识就睁开眼睛仰高了头。 战北霄目光盯着凤倾华:“还要趴多久?” 凤倾华连忙撑着身子爬起来,又费力地将战北霄扶起来,嘟囔道:“你自己倒是好好站稳啊。” 凤倾华这会莫名还有些心慌,总觉得刚刚两人倒在地上的时候,好像似乎,可能会发生什么,眼睛望着地面,不敢看战北霄。 战北霄沉默不说话,只是表情有些不悦,有些霸道地道:“你自己做的衣服,你给本王换,不合适好拿去改。” 凤倾华闻言抬头看她,男人神情傲慢,一副使唤人的架势,语气听得她恨不得甩他出去。 可看看他的腿,又把话咽了下去。 一手揽着战北霄的腰一手扶着他的手臂,充当他的小拐杖:“那我先扶你去书桌那边。” 战北霄的腿上没力,走一步都艰难,两个人挨得紧紧的,就一小段距离,凤倾华累得后背都出了汗。 将人扶到书桌上,吩咐道:“你双手按着,注意别摔了。” “你以为本王是你,毛毛躁躁的。”战北霄沉声道。 凤倾华下意识反驳:“那你刚才怎么就摔了?” 战北霄动了动嘴,没说话,只是鼻音哼出一声,显然是不高兴。 凤倾华还是担心他摔,身子紧挨着他,伸手去解他腰带,解下顺手放到书桌上,将他那件黑色的衣袍脱下来,又将紫色的袍子给他穿上,拢了拢,又费力地踮起脚尖拉上他的肩膀,仔细整理。 战北霄双手按在书桌上,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小脑袋就跟只小松鼠一样,一会在他左边蹭来蹭去,一会又在他右边拱来拱去,看着特别可爱。 刚刚淤积在心里的不悦也都散去了不少,算了,反正他们来日方长。 “你别动,我看看。”凤倾华看了看袖子长度,又看了看后面,最后看了下衣摆,松了口气。 “没问题,你自己看看,我觉得挺好的。”凤倾华道。 战北霄低头,恰好与她的目光对上,措不及防间,又是一阵火花闪电。 战北霄身形挺拔,以往都是穿着一身漆黑,整个人表情又阴郁又阴冷,给人一种胆寒的感觉。 可是现下,绛紫色配的他的面庞仿佛笼罩上一层柔光,就连原本该给人冷冽的眉眼都柔和了几分,整个人看上去如同谪仙一般。 第330章 本王不会死你也不准走 凤倾华偏过脸去,有些不自在地道:“那个,你别光看我,看衣服啊。” 战北霄沉声道:“你眼睛里面就有。” 凤倾华微微一愣:“我眼睛里面有?” “嗯,我的倒影。”战北霄平静叙述,可说出来的话却莫名让人有些脸红。 “呃,哦,那我这算是,不用改了吧?”凤倾华轻咳了一声道。 “嗯。”战北霄应声,望着放在床边的铁盒,开口道:“正好你在,帮本王更子上药。” “哦,好。”凤倾华点点头,没有拒绝,正好她也想看看,他背上的伤势如何。 先将有些宽大的紫色外衫脱了,凤倾华将战北霄扶到床上坐下,直接伸手朝着他的后颈一拉,里面的中衣便褪到腰间,露出男人宽厚的肩膀以及被布帛包裹的背脊。 战北霄背对着躺下,发丝被拨到左边肩侧,凤倾华直接用剪刀将布帛剪开,轻轻掀开,露出背脊上纵横交错的痕迹。 凤倾华心尖一紧。 她原本已经预估过战北霄的伤势,然而这已经是敷药的第三天,那些鞭痕都还有些深,可以想见之前到底是多严重。 偏偏这人还一脸无事的样子,真当自己的伤势是铁打的不成。 凤倾华心中带着气,气战北霄对自己身体的不看重,更是气宣统帝下了这么重的手。 战北霄背对着凤倾华,明显的感觉到她这会气息有些重,微微偏头道:“其实不算严重,你别担心。” 凤倾华没好气地道:“我担心什么了,你这不好好的瘫在床上还没死吗?” 这话,怎么听怎么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战北霄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着。 凤倾华哼声道:“现在愿意让我上药了,不怕我看了?你这一身的伤,放在别人身上,只怕就熬不过二十四个时辰,你倒好,还装的挺像那么回事的。受了这么重的伤,宫里有来人过问过你的伤势吗?” 战北霄没有应声,凤倾华却是自顾自地道:“算我看走了眼,原本还以为你父皇对你还有几分真情,没想到手段也这么狠辣,这要再多了十几二十鞭子,我看你也不用回王府了,直接找块风水宝地拉过去埋了算了。” 凤倾华腮帮子鼓鼓的,没人比她清楚,若不是有她在,她的血液对于人体有强大的愈合作用,战北霄这背上的经脉,起码得死一大半。 外伤好治,内伤却难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调理好。 凤倾华又忍不住道:“幸亏我是替嫁,要是真嫁给你,说不定这会就是新妻守活寡,我这年纪轻轻的就死了丈夫,以后想找二婚都不容易,怕是也只能躲在王府里面养几个小白脸了。” 药已经上到腰上的位置,凤倾华的手却是被战北霄扣住,男人咬牙,面色冷沉地盯着凤倾华:“你想都别想,还想二嫁,还想养面首,本王就算是真死了,也先一把掐死你。” 凤倾华冷哼:“那你也得站得起来有力气再说,反正话我放这,别想本姑娘在这里给你守寡,你要是死了,咱们协议中止,我立马离开王府,换一张脸,反正没人认识我。” 说着挣了挣,却是怎么都挣脱不开。 凤倾华瞪他:“放手,没看我还在上药?” 战北霄抿唇道:“本王不会死,你也不准走。” 凤倾华冷哼:“你死不死是你的死,你走不走是我的事,你别混为一谈。” 战北霄蹙眉,觉得凤倾华在看见他伤势之后语气就特别的冲。 仔细一想就找到了症结,眉头渐渐舒展。 战北霄将凤倾华的手拢在自己的大手里,将她的手包裹着,沉声道:“下次不会了。” 凤倾华听懂他的意思,冷哼:“我看你真把自己当成钢筋铁骨了,这人谁不是肉体凡胎,你觉得自己武功卓绝,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太过自负也会不小心栽到阴沟里,到时候让那些跟你一起的人要怎么办?” 要是以往,谁敢跟他这么说教,早被战北霄拍飞,再不济也是让滚,可是凤倾华那一句句的看似训斥的话却让战北霄十分的受用,应了一声:“知道了,你太呱噪了。” 凤倾华抿唇:“我只是见不得有人这么不爱惜生命,没死什么都可以搏什么都可以想,可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用了。” “嗯。”战北霄紧了紧她的手。 凤倾华没说话,隔了一会才道:“我手上有那个药膏。” 战北霄愣了愣,随即松开,满是嫌弃:“赶紧打水来给本王清洗。” 凤倾华撇嘴:“哪有那么讲究,那是药膏,又不是毒药,你忍着吧,我先上药。” 战北霄咬牙:“现在。” “到底是你的伤重要还是你的洁癖重要?战北霄,你这洁癖也稍微适合而止吧,别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发作,给我忍着!”凤倾华被他闹的心烦,直接一巴掌拍在战北霄的背脊上。 这下人就老实了,凤倾华开始慢悠悠地继续手上的工作。 刚刚上好药准备包扎,就传来枕头底下男人闷闷的声响:“弄好没有?” 凤倾华见他头埋在枕头里,一只手悬空放在床外侧,就跟手上沾了病毒一样。 凤倾华道:“这个药都是能够入口的,不信你尝尝?” 战北霄才不上当,不耐烦地道:“快点。” 只是这会药性已经上来,战北霄的声音已经没了刚才的中气十足,带上了几分困倦。 凤倾华继续慢悠悠地给他包扎伤口:“等过了今天就会开始掉疤,到时候后背会有些痒,因为在长新肉,你别伸手去抓,不然就真要留疤了。” 男人没回应她的话,等到替他把衣服拉好,男人已经闭上眼睛陷入熟睡,只是那手还是倔强地伸在外面。 凤倾华有些无奈又好笑,找来湿帕子帮他把手擦拭干净,放回身侧。 凤倾华走出门,迎面就碰上景郁。 这会景郁又没了昨日斗鸡时的和蔼,表情依旧警惕地看着她:“你来干什么?” 第331章 绝世女骗子 景郁此刻看到的凤倾华,发丝散乱,衣衫有些凌乱,莫名就让他感觉不那么正经。 这女人本来就是不是按照正统套路来的人,为了能够在七王府站稳脚跟,想要用那点美色勾搭自己的师兄完全有可能。 都说美人乡便是英雄冢,怪不得师兄这段时间都开始有些是非不分了,保准是这个女人吹了什么枕边风。 这个流影流冰都是吃闲饭的吗,趁着他不在,竟然让这个妖女趁虚而入! 景郁的表情并不算难懂,凤倾华一眼便知他心中在想什么。 凤倾华挑眉,捋了下头发,表情魅惑地看着景郁,眉梢微挑,语气暧昧地道:“你说我来做什么?” 景郁一听,心中警铃大作:“妖女!我师兄现在都伤成这样了你还不放过他!你非要折腾得他下不来床你才高兴是不是?我师兄可是练武之人,你别用你那点微不足道的美色勾搭他!” 凤倾华好笑道:“你都说你师兄是练武之人了,身强体壮的,不会那么容易虚弱的,他可不像你,一副弱鸡相。” 说着,凤倾华便推开景郁,扬长而去,任由他一个人咱在门口风中凌乱,胡思乱想。 景郁一时间竟然有些进退两难。 站了半天,景郁还是走了进去,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散落在书桌上的腰带以及不慎落到地上的黑色长袍。 景郁一下子捂住了嘴,一时间竟然不敢去看向内室床榻上的惨状。 景郁背对着床榻,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师兄,那个女人长相如此一般,你怎么就能被她给蛊惑了呢!你就算是要为色所迷,你好歹也得找一个天仙一般的女子吧?你这眼光,未免也太低了!” 没有听到战北霄的声音,景郁只当是自己说的话没有让战北霄上心,只能越加言辞恳切地道:“师兄,就算你现在双腿废了,可咱也不能放弃希望不是,虽然那个女人脸皮厚得确实世间少见,可是你要相信,总会有一个美丽大方温婉可人的女子在前方等着你,去掉这个,你还有整个森林的选择机会,你可千万不能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景郁久久得不到回应,心乱如麻,心里就跟揣了一只兔子一样七上八下的。 等到内心的正义压制住了羞怯之后他转身看向床榻,就瞧见战备想趴在床上进入熟睡。 景郁走近一看,嘴角微抽,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又被南宫月落那个无耻的女人耍了。 竟然敢故意说那样的话误导他,简直是人面兽心,臭不要脸,上药就上药,非要说那些让人误会的话,他可是个纯洁的人,哪能经得起她这样的哄骗。 “师兄,你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人啊,绝世女骗子吗?”景郁小声抱怨道。 不敢吵闹,景郁悄悄退了下去,心里实在压抑的厉害,景郁去了囚禁苏悦儿的院子。 将近一个月不见,景郁心中还是比较牵挂她的,毕竟他们认识的年份不短,他也是曾经真心喜欢过这个女子的,想要过去看看她过的好不好。 这会已经是华灯初上,院子两侧的都已经挂上了两盏灯笼,照在地上格外清幽,让景郁内心一片平静。 景郁在院中站了一会,还是没有勇气进去,正打算离开,就听到房门打开,苏悦儿的声音自里面响起。 “景哥哥。”女子的声音凄软无助,又带着一抹欢喜。 景郁的脚步顿住,转过身去,背着手,望着门里的女子。 这段日子不见,苏悦儿消瘦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瘦如黄花,仿佛风轻轻一吹便会散落进泥土之中,让他莫名心软。 “既然来了,不如进来坐坐?”苏悦儿说着,让开半边身子。 景郁迟疑了一会,踏步走了进去。 房内还是从前的摆设,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 苏悦儿邀请景郁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茶。 “悦儿,许久不见,你近来可好?”景郁浅浅地说着,目光贪恋地在她的面容流转。 苏悦儿笑着道:“悦儿挺好的,这段时间我一个人也静静想了不少,从前是我太偏激了,哥哥的死给了我太大的打击,我一味将王爷当成了我的救命稻草,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还连累了你跟我一起做坏事,对不起。” 景郁连忙摆手:“悦儿,我没关系的,真的,我是想要帮你的,可是你也知道师兄的脾气,他认定的事情轻易都不会改变,你很好,真的很好,是师兄看不到你的好,你能够想通,师兄知道之后一定会很高兴的,说不定过几日就会将你放出去。” 苏悦儿却是淡淡地摇头道:“不用了,我现在想通了,出去不出去又有什么关系,我本就是闺阁女子,本就不应该抛头露面,若非我孤苦无依,此刻就应该回到自己的家中紧闭不出,也不应该在王府里面给王爷添乱。” 景郁满是心疼:“悦儿,你不用这么贬低自己,你本来就是个好姑娘,我们都相处那么多年,师兄肯定也会相信你的为人的,要不是南宫月落手段太黑,你也不会这样。” 苏悦儿见他终于聊到了南宫月落,松了口气,不经意地问道:“王妃最近跟王爷相处的不错吧?” 景郁终于找到了可以说道南宫月落的地方,立即将这几天他回来之后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苏悦儿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地惊讶,诧异,表情做的足足的,更加的满足了景郁想要吐槽南宫月落的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凤倾华所作所为真的罄竹难书,还是景郁对她的意见就有这么大,这么一说竟然连吃饭的时间都给忘记了。 “悦儿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太邪性了,竟然把师兄都骗的团团转,我现在特别为师兄担心,也不知道接下来她还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景郁十分头疼地道。 苏悦儿小心翼翼地道:“景哥哥,按理说,这话,以我现在的身份是不太合适的,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一个念头,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第332章 邪祟上身 “你说吧,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不会胡说的,而且都是为了师兄好,有什么合不合适的。”景郁道。 苏悦儿斟酌了一下,开口道:“景哥哥,你还记得,咱们之前打听过南宫月落的事情么,丞相府的人说她,生性胆小,很少与人说话,经常都是将自己关在房中,唯一关系亲近的便是她的父亲。” “嗯,我记得,咱们多半是被人骗了,这个女人,简直胆大如牛,完全是说反了,肯定是怕被人知道真性情再次被退婚。”景郁咬牙切齿地道,越发为自己的师兄不值。 苏悦儿继续道:“起先我也只当是丞相府的障眼法,为的就是让王妃能够顺利出嫁,可是刚才听到你说,她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没有放过,甚至不惜与他断绝关系,我觉得,这个人,很有问题。” 景郁听完,仔细思考:“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女人是个冒牌货?不可能的,要真不是本人,依照师兄的脾气,早就直接一把掐死了,怎么可能还留她在王府里面蹦跶,他最厌恶的便是皇后一脉的人,不可能会留一个细作在身边。” 苏悦儿摇摇头:“这个倒是不会,他们应该也没有这个胆子,毕竟这个王妃,连自己的娘家人都没管不是么,所以我觉得,她可能是中了邪,或者是什么妖孽的化身,依附到了原本的王妃身上,这才让她这样性情大变。” 景郁听的背后一寒:“悦儿,你可别吓我,这世上莫非真有鬼神之说?” 苏悦儿神秘兮兮地道:“景哥哥,你之前一直跟王爷在军中,不知道这些事情很正常,我家就在乡下,村里有一个神婆子,经常给一些受了惊吓哭闹不休的孩子招魂,那些孩子经过她这么一招,竟然真的好转了过来,你想想看,若不是她身体里面有一些邪祟,她那些出格的举动,还有全然不同的动作,又作何解释呢?” 景郁几欲被她说动,但是面上还是有些犹豫:“这个不一定吧,说不定就只是这个女人隐藏的太好的缘故呢?” “那你不如去找一名道士过来,给王妃看一看,若真是无事,那也只是虚惊一场,若是真的,也好早做打算,将她体内的邪祟祛除,也算是功德一件,现在王爷身上有伤,我真是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苏悦儿说着,眼眶陡然就红了,一副十分担心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景郁平时最见不得的就是女子的眼泪,只要有人往他面前一哭,他整颗心都要跟着下雨,不是个滋味。 “好,悦儿,我听你的,明日一早我就去找个道士过来,就算南宫月落真是无辜,那也当是给她一个教训,让她收敛点。” 苏悦儿擦拭了下眼泪,点点头,欢喜地“嗯”了一声。 “师兄现在已经睡下了,现在时间也晚了,明日我就让师兄把你的禁足取消。” “还是先忙正事吧,这一日两日的,我都能等的,可别耽误了大事。”苏悦儿贴心地道。 景郁越发觉得苏悦儿善良,对她也就越发怜惜,说了很多安慰的话,这才离开。 苏悦儿将房门关上,脸上原本的楚楚可怜散去,整个人表情都开始狰狞起来。 “南宫月落,你以为我不出去就没办法收拾你么?等着吧,早晚让你跟狗一旁爬出王府!” “阿嚏,阿嚏!”凤倾华一边吃着饭,一边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连带着原本正在大快朵颐的虞姬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放下碗筷盯着她。 “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吃药?”虞姬问的十分呆萌。 凤倾华好笑:“不是,就是鼻子有些痒。” “可是你都已经打了十几个喷嚏了。”虞姬十分诚实地说着,她虽然在用膳,可是对女儿还是很关心的。 凤倾华道:“可能是下午的时候趴在石桌上睡觉有些受凉?” 凤倾华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估计是谁在背后骂她了。” 虞姬哦了一声:“那一会要吃药哦。” “不用,我一会睡觉的时候盖上被子捂一觉就好了。” 凤倾华原本是不想用晚膳的,谁知道虞姬用过之后又嚷嚷着饿,于是凤倾华便给她做了两样简单的炒菜陪着她用着,等到将虞姬安置好之后凤倾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刚进去还没点灯就听到窗口处传出一声声轻啄的声响。 凤倾华打开窗户,是两只小鸟,正冲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凤倾华伸手在两只的头上各弹了一下:“安静点,一个个慢慢说,你们吵得我头疼。” 被她教育过后,两小只都乖顺了不少。 这两只是凤倾华从小养的鸟儿,走到哪儿都会带在身边,进王府之后便让它们去盯着苏悦儿,防止她搞什么破坏。 她可不想看到后院失火这种事。 听着两只叽叽喳喳地说出苏悦儿的打算,凤倾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趴在窗台上看着两只,跟它们聊起天来。 “这内门里面的女子是不是都很笨是,害人的方法就这么一两种,要么就是毁人家的名声清白,要么就是搞点小动作,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 小鸟不断地点头附和着她的话。 “不过这听上去还挺有趣的,明天正好没事,那我就陪他们玩玩吧。”凤倾华笑着道。 两小只感受到凤倾华的心情,一只蹦到她的头顶,一只跳在她的肩膀上,用翅膀轻轻地抚着她的脸。 “怎么,不喜欢我这张脸啊。”凤倾华笑着道。 “你们不是都靠气味认人的么,怎么还在意我是什么模样啊?” “哈哈,没想到你也是只颜狗。” “是是是,你不是狗,你是小小鸟。” 凤倾华跟着两只聊了一会,随后便嘘了一声:“现在太晚了,你们别太闹腾,会吵到人休息的。” 说着,凤倾华看向主院的方向。 两只小鸟又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舍不得离开。 凤倾华想了想:“行吧,今晚可以让你们两只在这里休息,但是不准吵架,谁敢乱嚷嚷我就喂它吃酸果。” 第333章 梦游站窗 两只鸟儿几乎是同步用翅膀捂住了自己的嘴,绿豆大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凤倾华。 凤倾华将两只放进来,正准备关上窗户,就听到外面隐约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 凤倾华疑惑,战北霄? 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外面晃荡什么? 凤倾华好奇地关上窗户,去了另外一边的窗户,这边能够清楚地看见两个宅院之间相连的一条路。 就见他坐着轮椅到了她远处外面十几米的地方,而后慢慢地一点点撑了起来,看的凤倾华心惊肉跳,下意识就想出门去阻止他。 这人,他是不是疯了,知不知道他的腿现在根本就没有力气,想要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重量需要承受多大的痛楚? 然而在看见男人有些踉跄却还算是平稳的步伐之后,凤倾华没有再动,只是双眼紧紧地落在战北霄的身上,看着他步伐艰难一步步地朝着她所在的房间靠近。 他这是要做什么?找她有事?那就不能直接喊她吗? 说话还能比走路费劲了? 凤倾华正疑惑,两只鸟已经停在她肩膀上,一只小声地跟她说话:“主人,我见过他。” 凤倾华也跟做贼一样回它:“当然了,你整天在王府瞎转悠,这个王府都是他的,你见过他也不奇怪。” “不是的,我是闻到他身上有主人的气味才注意到他的。”小鸟委屈地道。 “他身上怎么会有我的气味,你闻错了,要是被他知道你这么说他,他肯定打你,他那个人洁癖那么重的,怎么会有多余的味道。”凤倾华只当小鸟身子小脑袋小,思想简单。 然而某小只就不服气了:“我才不会闻错主人的味道,他就是有,他这两日经常都来主人的窗户下面傻站着,我才不会搞错。” “站哪?”凤倾华疑惑,她怎么不知道。 “真的,不信你看着吧,一会他就得站在这个窗户外面跟个雕塑一样。”某小只一副我说的就是真理,我说的就是未来的架势。 凤倾华听着它一副神棍的语气就想戳它。 就在一人一鸟说话的功夫,战北霄已经步上了台阶。 凤倾华开口道:“我要不要去扶一下他?” 某小只摇头道:“用不着,我就没看见他摔过。” 凤倾华撇嘴:“那是你见识少,他今天光站起来都摔了。” 某小只不满地道:“反正我没见过。” “都说是你见识少了,看到没有,这才是真正的身残志坚。”凤倾华赞叹道。 “主人,你怎么感觉很高兴的样子。”另一只小鸟疑惑地歪着头道。 “你看错了,我干嘛要高兴?你喜欢有人在你窝着睡觉的时候突然睁着大眼睛看着你吗?”凤倾华看着它道。 小鸟疑惑地点点头,表示明白。 眼看着战北霄就要来到窗口,凤倾华赶紧身子一挨就蹲了下去,冲着两小只做出嘘的动作,一人三鸟就蹲坐在窗台下面。 头顶的窗户被人轻轻从外面无声地推开一条缝,凤倾华后背都开始冒凉风,明明这是自己的屋子,却偏偏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头顶传来一道犹如实质的视线,凤倾华都恨不得直接躺到地上去,双脚蹲的有些麻,却丝毫不见那人有收回视线的打算。 凤倾华心里直叹息,有些后悔为什么一开始不干脆就正大光明的站出来,非要弄得自己那么累,现在好了,骑虎难下了。 凤倾华这会都开始有些怀疑战北霄是不是梦游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要真是这样的话,她还真就不敢开口说话了,听说惊醒梦游的人严重的话能把人吓死,到时候人在她这死了,她可就成了谋杀亲夫的毒妇了。 凤倾华一直在心中无比期待着战北霄赶紧离开,然而窗外并没有一丝动静。 她的头一直偏着,都已经感觉有些酸疼,心里都忍不住开始咒骂了。 两只小鸟也是一声不敢吭,就跟两个小鹌鹑一样趴在凤倾华的肚子上。 突然,凤倾华身子一滑,贴着门板就滑了下去,下一秒,就被一只手提住了后衣领,随着这股上拉的力道站了起来,背对着窗口。 凤倾华依旧不敢回头,静悄悄地站着。 背后,传来男人沉沉的声音:“大晚上不睡,趴地上捉虫?” 凤倾华闻言回头,看着战北霄,见他神色清明,没有丝毫困倦之态。 仅仅隔着一扇窗户,男人就站在窗外,这会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凤倾华疑惑道:“你不是梦游?” “不是。” 凤倾华松口气,随即反应过来:“那你没梦游,你站到我窗户下面做什么?” 战北霄沉默不语,就一双深沉的眼睛盯着凤倾华,直看的她发毛。 凤倾华咽了咽口水,又问道:“你前两天,该不会也来了吧?” 战北霄依旧不说话,只是气息明显沉了下去,表情也跟着有些严肃起来。 凤倾华连忙道:“别激动,我就问问,问问而已,你不想说就算了。” 之后两个人就这么不说话,就隔着一扇窗户站着,距离挨的很近。 凤倾华站的有些腿麻,蹬了蹬腿,看着战北霄:“那个,你就这么站着,腿不疼吗?要不要进来坐坐?” 说完这句话凤倾华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坐什么坐,这都什么时辰了。 然而,战北霄却道:“嗯。” 随后慢吞吞地往大门口的方向走,凤倾华伸头出去,就看着他一手扶着窗,两条腿慢慢往前伸着,每落一次地,就会顿一下。 那一下可算是将全身大部分的力量都压到了上面。 凤倾华无奈,过去开门,将人扶了进来坐下,摸了摸茶壶:“现在没有热茶了,你要喝的话我就现给你打水烧。” “嗯。”男人依旧高贵冷艳地应声道。 凤倾华只当他是因为身体疼痛心情不好不想说话,提了水壶就去了小厨房烧水。 站在厨房里面等水开的功夫,凤倾华算了算时辰,这差不多就是三个时辰的样子,战北霄这就醒来了,看来他身体都已经对药物有抗药性了。 第334章 竹哨 那他这刚刚起来就过来,应该是还没有吃饭吧? 凤倾华想了想,认命地加了水开始煮面,连着茶水一起端了过去。 面条放到桌上,战北霄也不说话,端过来就开始吃,慢条斯理,好像真就是为了过来吃她一碗面条。 凤倾华就坐在旁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明天开始你就不用上那个药了,也就用不着每天晚上睡不着到处跑了,你这腿现在不是锻炼的时候,还是老老实实地坐着轮椅吧。” 战北霄依旧不说话,凤倾华也懒得说了,站起身道:“你自己吃完就出去吧,我先睡了。” 凤倾华是去床上躺下了,两只小鸟这会却满是好奇地站在桌面上仰头好奇地望着战北霄。 时不时地偏头看他,叽叽喳喳个不停,好像是想要跟他聊天的架势。 战北霄盯着两只扫了一眼,吓的它们立即闭上了嘴,直接躺在桌上装死,两条腿悬在半空,就剩下一双眼睛还圆鼓鼓地盯着战北霄。 凤倾华一开始还听到动静,之后没听到,还以为自己的鸟出了什么问题,又急冲冲地跑了出来,看着两只这么顽皮,忍不住道:“说好了不准闹人,回去自己玩去。” 两只听到凤倾华这么说,立即一跃而起,绕着凤倾华就开始转圈圈,也不叫,就这么转着。 “撒娇也没用。”凤倾华双手抱胸,表情严肃。 两小只叽叽地叫了两声,有些难过地落到地上,也不飞了,就这么往大门口挪,一步三回头地盯着凤倾华。 挪到门槛上的时候,又冲凤倾华展开翅膀一副求抱抱的模样,凤倾华早就已经领教了这两只的粘人,偏头不去看它们。 战北霄已经吃完,这会正端着被茶水,将一人二鸟之间的互动看在眼中,终于说了进来之后的第一句话:“也不算烦人,留着吧。” 凤倾华诧异地看着他:“你不嫌它们吵?” “尚可。”战北霄道。 凤倾华也舍不得让两只小家伙可怜巴巴地站在树上睡觉,借势就道:“你们俩回来吧。” 两小只立即就屁颠屁颠地飞了回来,站在凤倾华的肩膀上,贴着她的脸轻啄以示亲昵。 战北霄问道:“它们听得懂人言?” 凤倾华点头:“听得懂啊,你别看它们两小小的不大点,现在都已经是四五岁的小妖精了,就是跟人相处久了,特别粘人。” 凤倾华当初捡到它们的时候,它们的父母都已经被老鹰吃掉了,他们两个因为用树叶盖着所以才幸免于难。 凤倾华将它们养大,教它们读懂人言,又喂了不少的鸟儿可食用的药丸,所以它们才活了这么久,她是一个不喜欢离别的人,养宠物也是。 战北霄点点头,他也看出来了,这两只古灵精怪的,一看就是凤倾华养的,有灵性。 两只小鸟又这会站在凤倾华的肩膀上,正好可以大张旗鼓地打量战北霄。 凤倾华开口道:“我去给你把轮椅推过来,你早点回去吧。” 战北霄嗯了一声。 轮椅放到门口,凤倾华将人扶到轮椅上:“那个,你自己能走的吧?” 战北霄没说话,直接转身就往外滑,凤倾华想了想追上去道:“你以后别这么晚过来了。” 战北霄听得心里一沉,面色也跟着有些不好看。 然而下一瞬,却听到凤倾华道:“你要找我,你直接叫我就行,或者你想吃什么东西也可以跟我说,要是叫流影他们不方便,你就用这个。” 说着,将一个竹哨递到战北霄面前:“只要你吹响它们,不论在王府哪个位置它们两只都能听到,你跟它们说,它们会来告诉我。”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手中的竹哨看了一会,伸手接了过来,细细地摸了摸上面的纹理,上面用刀刻着一个两个字,倾华。 战北霄原本有些沉郁的心情陡然转晴,抬头看着凤倾华,沉声道:“你不是问本王前两日是否来了吗?现在本王回答你,本王来过。” 说完,也不看凤倾华的反应,战北霄径直朝着主院滑去。 凤倾华站在原地望了一会,心中思索着战北霄的话,歪头,有些疑惑。 那他前两日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也是因为饿了? 但是看她在睡觉,所以不好意思,就没说话? 想了一会,没能想出结果,凤倾华转身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凤倾华还没起床,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闹腾的不行。 凤倾华揉揉眼睛坐起身来,这才响起昨晚听说的事情,今天是有一出好戏要看来着。 凤倾华换好衣服,打开房门,就听到那声音越发的清晰。 铃铛喇叭声杂乱无章地响起,间或着还有僧人念经的细碎声。 凤倾华随便叫来一个侍卫,装作不知地道:“府里怎么那么吵,发生什么事情了?” “回禀王妃,景公子请来了一位得道僧人,说要给咱们府里念念经,然后那位僧人说咱们王府有妖孽,这会正在做法驱妖。” “王爷呢?” “王爷一大早就去了七宝阁,尚未回来。”侍卫道。 凤倾华挑眉,这最重要的看客都不在,看来今天的戏怕是要大打折扣了。 “在哪,带我过去看看。” 凤倾华到了正院里,就看见院子四周都站着侍卫,中间站着八位僧人,僧人前面的蒲团上跪着景郁与苏悦儿,最前面的案桌上站着以为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僧人,正拿着念珠念经敲木鱼。 案桌两边还站着两位小沙弥,一人拿着铃铛一人吹着喇叭。 装备倒是挺齐全的。 案几上面的朱砂狼嚎,符箓,看上去挺像那么回事。 只见那大师突然将佛珠套在手上,一手握着狼嚎蘸了朱砂在空白的符箓上笔走龙蛇,很快就画出一套看上去还算繁复的符文。 老和尚拈着符箓在香炉里面烧了,又挥起一把空白符箓挥到半空,一手快速地拿起宝剑,一剑刺穿了三张符箓,随后吐出了一口鲜血。 第335章 处以火刑 老和尚扶着桌子,回头冲跪在地上的景郁与苏悦儿说道:“这妖孽法术高强,竟然破了贫僧的阵法。” 苏悦儿一听立即急切道:“大师,那怎么办?那妖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妖孽是一只修炼了千年的狐狸精,靠吸纳精气为生,这府上男多女少,恰好是她修炼的绝佳场所,贫僧原想用符咒将她烧死,却不想她警惕性如此之高,好在,贫僧已经将她困入宿主体内,现下只要找到宿主身体,将她斩杀,便能够还府上一个清净。”老和尚不徐不缓地说道,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苏悦儿闻言立即道:“那就请大师受累,先将那妖孽的宿主找出,免得她生出别的祸事。” 苏悦儿说完便看向后方的凤倾华,立即招呼道:“王妃,您快来跪下,这是景哥哥去请来的得道高僧,为王府祛除妖邪的。” 不等凤倾华说话,那和尚便朝着凤倾华的方向开始掐算,口中念念有词,随即惊道:“那妖邪在面前这人身上!” 凤倾华挑眉,这进展这么快的么,这才一来矛头就直接指向她了。 “大师,您确定吗?这位是我们王府的王妃,刚嫁入府中一月。”苏悦儿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老和尚双手合十,长吟阿弥陀佛:“贫僧已经算过,这王府之中之前平静无波,皆是从月余前才开始风波不断,又见这位施主印堂发黑,实乃凶煞之相,只怕她自己这会都不清楚自己已经被妖邪入侵。” 凤倾华闻言笑着道:“大师的意思是说,那妖邪就在我体内?那不知大师打算用何种方法将她逼出?” 老和尚拨动着手上念珠,徐徐地道:“只需将施主架于高台之上,用以火刑逼其原体现出原形贫僧再将其制服即可。” “那若是那妖邪一直不出呢?那本王妃岂不是要被火烧死?”凤倾华双眼盯着那和尚。 老和尚道:“施主这是不信贫僧?那自请去寻别的高人,贫僧这就告辞,若是之后这妖孽再次兴风作浪,可就跟贫僧无干了。” 苏悦儿闻言连忙道:“大师留步,您的本事我们刚刚都是看见的,也都明了,还请您施法救人。” 苏悦儿又看向凤倾华:“王妃,此事事关重大,大家也都是为了您和王府着想,还请您以大局为重,就听大师所言吧,我们在一旁看顾着,定不会让您有事的。” 说着拉了景郁一把:“景哥哥,你也说句话啊,大师刚刚都已经将那妖孽封住了,若今日不能乘胜追击,被那妖孽醒来察觉,肯定会闹得鸡犬不宁的。” 景郁心中犹豫,可听了苏悦儿这么一说也道:“南宫月落,不如你就听大师的吧,若是等到那妖孽强占了你的身体,侵吞了你的灵魂,对你也不好,你放心,若是到时候真没将那妖孽逼出,我也一定会设法救你一命的。” 凤倾华闻言笑了笑:“既然你们都说是为了我好,那我就配合一下便是。” 凤倾华笑着道:“这个火刑要如何开始啊?” 于是乎,就见几个小沙弥抱来木柴,很快就搭建好了一个台子,就在案台之前。 和尚道:“请施主上前。” 凤倾华打量了一番,走到了木台之上,立即有两个小沙弥一左一后拿着绳子上前。 凤倾华笑着看向台下的几人:“这是何意?” “那妖孽奸滑,唯恐她破坏火刑,只能暂时委屈施主,将您绑于木桩之上,这也是为你好。”和尚神情中带着一抹慈悲之相,话语更是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凤倾华哦了一声,倒是没有反对,展开双臂任由二人将自己绑住,连带着还有腰上,膝盖等位置都被绑的严严实实。 苏悦儿见凤倾华不见慌乱,脸上的表情露出几分狰狞,朝着大师略一点头。 大师站在案几全一阵作法,那凭空燃起符咒的手段令人称奇。 将符咒随意扔到搭建的木柴之上,那原本有凤倾华小腿粗的木柴便一路绕圈尽数燃起,将凤倾华包围其中。 “这是。”景郁惊奇地道。 苏悦儿小声地道:“景哥哥,您请来的这位大师真厉害。” 景郁闻言动了动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目光复杂地落到台上的凤倾华身上。 浓烟四起,凤倾华在身子不断地躲避,面色难受地咳道:“你们行不行啊,我难受死了。” “王妃您别急,您不好受那妖孽就更加不好受,很快就能将她逼出来了”苏悦儿满是关怀的道,随即看向四周的护卫:“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帮大师添些柴火?” 那几位侍卫互相对视一眼,随即抱来了更多的木柴,就堆放在凤倾华的脚下,那火势已经漫到了凤倾华的腰间,衣服已经烧的有些起皱。 凤倾华大声喊道:“你们这到底是打算逼出妖孽还是打算烧死本王妃啊,我都已经闻到味道了,咳咳。” 景郁也开始有些慌了,看向大师:“大师,你没有弄错吧,那妖孽现在还没有出现,再这么烧下去,会出人命的。” 他是怀疑这个南宫月落不假,可就算她真有问题,一剑杀了便是,可是像现在这样活活烧死,未免也太过残忍了些,况且现在师兄并未在府上,若是他知晓一切定然不会高兴的。 老和尚一脸平静:“施主不必担心,此刻说话的已经不是王妃本人,而是那妖孽故意借着王妃是身份想要让我们掉以轻心,很快她就要坚持不住原形毕露了。” 苏悦儿也赶紧道:“是啊景哥哥,这个时候可是重要时刻,千万不能功亏一篑啊。” 景郁只能站在原地,目光紧盯着凤倾华,将她痛苦的表情一一看在眼中。 凤倾华突然大叫了一声晕了过去,头垂下让人看不清面目。 景郁连忙道:“不行,不能这样了,先把人救下再说。” 说着就要上前将木架踢翻,然而刚走到案几前就被苏悦儿一把抱住:“景哥哥你别这么冲动啊,就差那么一点了,我们这样也是为了王妃好,妖邪就在她的体内,如果这次不能根除,以后想要抓她只怕更难了。” 第336章 本座连你一起杀 “可是我们并没有看到妖孽现出原形不是吗?万一冤枉了好人怎么办?” “不会的,这大师这么厉害,不可能会错的。”苏悦儿笃定地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万一南宫月落真的没有问题,我们这个就是谋杀!”景郁说着就要往前冲,然而他自己却被紧紧地抱着。 景郁冲着两边的侍卫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上去救人啊!” “不准救!要是扰乱了大师的大师,你们担待的起吗!”苏悦儿一声逼退了正欲上前的侍卫。 这些侍卫都是一开始就在这里的,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知晓得清楚,也担心若是王妃真的被妖邪上身,他们这样贸然上前可能会造成不可预计的情况。 就在僵持间,就见原本昏迷过去的凤倾华突然醒了过来,双手随意一甩就将手从绑得严严实实的柱子上抽了出来,径直跃下了高台。 “怎么,怎么回事,你,你现在到底是人还是妖?”景郁看着此刻面容被烟熏脏,衣摆处也被火舌烧的坑坑洼洼凹凸不平,连带着衣衫也有些狼狈,只是整个人都与平常有了很大的不同,尤其是那双眼睛,透着一抹嗜血。 凤倾华冷笑道:“你们刚刚不是要烧死本座吗?现在竟然还问本座是人还是妖?” “什么!你,你真是妖!”景郁大惊,吓的退后好几步。 看着面前尽管容颜未改,然而周身的气场都变得与以往不同的女人,景郁心中竟然有了这么几分信服。 可若是真正的妖是这副德行,那南宫月落平时那样只能算是小打小闹吧? 凤倾华嗜血的目光扫向苏悦儿,薄唇勾起,眸中尽数是血色:“本座许久未沾荤腥,既然如此,今日,你们就来血祭恭贺本座的觉醒吧!” 说着,凤倾华一把抓过苏悦儿,连扇了几个耳光,又狠狠地拽着她的头发来了个过肩摔,一脚狠狠地踩在她的肚子上来回地碾动。 “怎么样?不是你提议要捉拿本座吗?现在怎么不动了?”凤倾华低头邪笑,吓的苏悦儿瑟瑟发抖。 “你,你真的是妖怪?”苏悦儿怎么都没有想到,她本来是打算借着这个由头来灭杀掉南宫月落,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是真的被妖邪附体了。 “本座不是,莫非你是?难道不是你哄骗这个傻子,又故意联系这么一堆酒囊饭袋演的这一场戏?”凤倾华倨傲地斜眼扫向早已经吓傻的众人:“不是想要收了本座?你倒是来试试?” 说话间,面容却是正对着老和尚。 那和尚此刻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瞧见凤倾华血红的眼睛看过来,早已经没了之前的仙风道骨,超然世外,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饶命,饶命啊,小人,小人就是混口饭吃的,根本不会降服什么妖怪,是,是这个女人,她给了我一千两,想要让我照着她说的,目的是冤枉七王府的王妃被妖孽缠上,要烧死,烧死这家的王妃,小人都只是听命行事,求求大仙饶小人一命啊。”那和尚这会也不语什么佛号,一口气便将苏悦儿供了出来。 凤倾华冷笑道:“没什么本事?我看你本事倒是大的很,你倒是起来跟本座比试比试啊?” “不敢不敢,大仙法力无边,小人那都是唬人的雕虫小技,绝技不敢班门弄斧,求大仙饶命。” “饶命?本座曾一夜间连杀数万人,今日若是不大开杀戒,如何对得起本座这赫赫威名?”说着,凤倾华直接挑起一侍卫手中的剑直接就指向那老和尚。 苏悦儿终于得以喘息,从地上爬起来,撕心裂肺地道:“来人啊,还不赶紧将这个妖孽抓起来,挫骨扬灰!” 不管她是人还是妖,她都得死! 然而,还未来得及动手,便只听得一句:“住手。” 众人便瞧见原本应该在皇宫之中的七王爷,此刻正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门口,双眼紧紧地盯着站立在一众人之中格外显眼的女人身上。 凤倾华一动不动,手上的剑还搭在老和尚的脖颈处。 苏悦儿大喜,连忙道:“北霄哥哥,她,南宫月落她是妖孽,你快你快让人杀了她!” 战北霄目光紧紧地瞪着凤倾华,一言不发。 苏悦儿生怕战北霄不信,开口道:“北霄哥哥,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些人都是人证,他们亲眼看见南宫月落被绑在柱子之上,之后从大火从跳出,还自称是本座,还说她已经杀了数万人,她还打算杀了我们啊,你看看,我脸上身上的伤都是她打的。” 景郁也冲着战北霄点头,表示苏悦儿说的话都是真的。 战北霄却是滑动轮椅朝着凤倾华的方向转了过去,直接拉起她的裙摆,看着那已经烧得看不清花纹的衣裙,面色阴沉,冷冷地道:“受伤了?” 凤倾华剑尖划过,直接隔着面具指向他的面容,邪气地道:“信不信,再敢动手动脚,本座连你一起杀!” 战北霄伸手将剑尖弹开,冷声道:“好玩吗?” 凤倾华撇撇嘴,将剑随意往地上一扔,双手抱胸:“你回来那么早干嘛?这么快拆穿我,真没意思。” “你想怎么有意思?真要杀光他们就有意思了?”战北霄冷声道。 凤倾华哼声道:“杀了便杀了,谁让他们竟然胆大包天敢要算计我,现在既然你来了,那就交给你,诽谤王妃加谋害王妃是什么罪名你看着办。” 说着又伸手指了指苏悦儿:“喏,你救命恩人的妹妹,我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这次的事情是她搞起来的,挨我一顿打,不冤吧?你若还是要维护她就请便吧,我走了。” 说完,凤倾华便直接背着手离开了,留下一众人一脸的懵。 景郁目光一直追着凤倾华,直到人影彻底消失,这才看向自家师兄,试探性地道:“师兄,她,到底是人是妖啊?” 战北霄却是面色沉沉地道:“谁来跟本王解释一下,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337章 许给你几次才算不冷血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了解清楚之后,战北霄的脸上已经难看至极,再看着此刻已经燃尽的火架,眸色更是冷冽。 流影上前禀报:“案几上的血是鸡血,并非人血,另外,那些木柴上有磷火的痕迹。”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这是一场蓄意的陷害,若非凤倾华聪慧,只怕今日还真就要葬身火海。 而木柴出自王府,这府中必有内应。 景郁联系适才那和尚的话以及此刻流影的发现,不难猜测自己又再一次被利用,而这始作俑者便是苏悦儿。 苏悦儿此刻还浑然未觉,跪在战北霄的身边嘤嘤哭诉,泣不成声:“北霄哥哥,那个南宫月落当真古怪,断不可留在王府,您还是尽早将她赶出王府为好,免得后患无穷啊。” “赶出王府,确实,是不能留了。”战北霄冷冷地盯着她。 然而,苏悦儿还未来得及欢喜,就听战北霄沉声道:“来人,将苏悦儿遣送回乡,终身不得踏进京城半步!本王不想再见到她。” 苏悦儿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道:“北霄哥哥,为何,明明是南宫月落有问题,您为何要撵我出府。” 流影在一旁道:“苏小姐,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明白?你蓄意谋害王妃,主子是因为你哥哥的缘故才留你一命,你现在还问原因,当真是可笑,若非是因你哥哥之故,今日你断不可能活着离开王府。” 苏悦儿惊怒道:“我,我什么都没做,我是无辜的。” 景郁在一旁听得满脸涩意,他还有什么不明白,苏悦儿先是引他对南宫月落产生怀疑,又故意让他找来这假和尚意图陷害南宫月落,如今东窗事发,竟然还打算推脱到他的身上,他到底,是喜欢上了怎么样的一个女人。 景郁跪倒在地:“师兄,人是我找的,你要处罚,就处罚我吧。” “你以为你能跑的掉?听信谗言,是愚蠢,事到如今还想抱臂这个女人,更是不可救药,本王的身边不留如此无用之人,你自己离开吧,至于其他人,按照王府的规矩处置。”说完,战北霄径直离开。 苏悦儿被人架起,刚一哭喊就被直接打晕扔上了马车。 流影拍了拍景郁的肩膀,无奈地道:“景公子,早先我就跟你说过,不要得罪王妃,可你,哎,今后,你多多保重吧。” 至于其他人,下场不会好。 凤倾华背着手回到屋内之后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洗漱房门就被人敲响。 “谁?”凤倾华沉声道。 门外没人应声,只须臾之后又门又响了起来。 凤倾华翻了个白眼:“谁啊。” 等到房门第三次响起来的时候,凤倾华本就暴躁的情绪一下子就达到顶峰,腾地一下就站起来去开门,还没看清人就怒道:“你哑巴不会说话还是手抽筋了只知道敲门?” 等看到门口的人是战北霄之后,凤倾华冷声道:“找我干嘛,难道又是要为你的悦儿妹妹找我算账的?北霄哥哥?叫得真是恶心。” 凤倾华说完就转身往里走,战北霄跟着进来,将房门关上。 凤倾华坐在桌前,一手撑着下巴一手不耐烦地敲着桌子:“有话快说,我忙得很。” “忙什么?”战北霄滑着轮椅凑近,表情深晦。 “忙肯定是没你忙,你现在还得忙着去关心你的悦儿妹妹吧,别她一会被我打出内伤以后治不好到时候你不得心疼死?”凤倾华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说话酸溜溜的。 战北霄闻言蹙眉:“本王为何要关心她?”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你悦儿妹妹的哥哥可是为了救你连命都没了,你要是连她都不关心你不是太冷血了?”凤倾华冷声道。 “照你这么说,你救了本王几次,本王是不是也要把身子许给你几次才算是不冷血?”战北霄盯着凤倾华表情认真地道。 凤倾华撇嘴:“您可别折煞我了,我这充其量就是医者仁心,跟人家可比不了,再说了,凡事都有先来后到,我可不敢居功。” 战北霄抬手,伸到凤倾华面前,她下意识就将头偏头一边:“你干嘛?偷袭啊?” 战北霄直接伸手粗暴地扳过她的头,拿着帕子给她擦脸上的灰,随后将帕子往桌上一扔:“你自己看看,脏成什么样子。” 凤倾华被他这一动作惊住,又听他这话,满是无语。 “我脏我乐意,让你看了吗?” “洗干净还本王。”战北霄道。 凤倾华闻言瞪大眼睛,磨牙道:“你到底来干嘛的,找我吵架的是吧?” 战北霄道:“看来你心里还是有数,知道自己做过火了?” 凤倾华一听简直就快炸了,腾一下就站了起来,顺带还把凳子带倒,在地上滚了几圈。 凤倾华怒声道:“我做过火了?战北霄,你摸摸看你的良心都偏到什么地方去了,是我差点被当成妖怪被烧死,是我被陷害,就因为那个是你恩人的女儿,你就得拉着所有人给她伏低做小,任由她为所欲为?你欠她的,不代表我也欠她的,我凭什么要对她卑躬屈膝?” 战北霄听着凤倾华的话,伸手去拉她的手,被她一把甩开。 “别碰我,老娘现在暴躁的很,信不信跟你同归于尽!” 战北霄捏了捏眉心:“谁让你对她卑躬屈膝了?” “那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在怪我?”凤倾华蹙眉。 “本王是怪你,但怪的是你以身犯险,你明知道他们是一伙的,为何还要配合他们,拿自己的命这么不当回事?你自己又有几条命?”战北霄怒斥道。 凤倾华冷不防被这么训斥,还有些懵,愣愣地道:“所以你不是来给苏悦儿讨回公道的?” “本王是来找你算账的,昨日教训本王的时候一板一眼,今日轮到自己就如此不惜命?你当你自己是钢筋铁骨?” 凤倾华莫名觉得这语气有些莫名熟悉,摸了摸鼻梁道:“我有分寸,这不是毫发无损?” “头发都已经烧成稻草,衣服也都皱的跟干树叶一样挂在身上,这样也叫毫发无伤?你当本王眼瞎?”战北霄气的肝疼。 第338章 理不直气也壮 凤倾华闻言打量了一下自己周身,确实有些不堪入目,可是她最大的本事便是,即使吵架的时候不占理,她也能理不直气也壮。 “不就是头发被火漂了一下,不疼不痒的,这衣服本来也要换新的了,烧也不打紧,我人不是好端端的在这?可不像你,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凤倾华得意洋洋地道。 战北霄气的牙痒痒,冷笑道:“这么说,本王还得夸你以自身做饵这种行为是智勇双全了?” “那你说我要怎么做?直接上前揭穿他们?谁信啊,别到时候以为我真是妖孽附体发动全府侍卫抓捕我,我现在内力不够,又打不过,等你赶到,我怕是都被直接打昏烧死了,你还能在这里这么挖苦我?”凤倾华皱着鼻子道。 战北霄细想了一会,只道:“你既然知道是冲你来的,就不能先躲到旁处等本王回来,本王可不信你连这点本事都没有。” “躲可不是我的风格,我凤倾华向来是迎难而上。”凤倾华叉腰挑眉道。 “你所谓的迎难而上就是站在火架上被烧成这副德性?”战北霄看着凤倾华这一身险些被烧焦的痕迹就觉得刺眼。 “瓮中捉鳖,总要给个瓮的吧,我不让他们得逞,他们现在怎么会说出自己的罪行?你若是晚些赶到,我还能探出更多信息,比如谁是苏悦儿在王府中的内应,以及她是如何将消息递到外面,现下都被你给破坏了。” “这些流影会去解决,不用你关心。”战北霄说着,抬手:“过来。” 凤倾华盯着他的手,一脸警惕:“有事说事,我不过去。” “是你主动过来,还是本王帮你过来?”战北霄眯眼看她。 凤倾华瞪眼,朝前走了一步:“我过来了,你敢把我怎么样?” 用最怂的动作,说着最刚的话。 战北霄伸手将凤倾华拉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伸手拉着她的衣袖裙摆查探了一遍,确定她并没有烧伤,这才算是放下心来,最后拉过一缕她的发丝,眉头微拧:“这一截都不能要了。” 凤倾华无所谓地甩了一下长发:“没关系,剪掉就是。” 战北霄看着她那一脸不在乎的模样就觉得一阵头疼,也不知道她这无法无天的性格要怎么样才能听话。 凤倾华道:“我这边有些伤药,你一会拿去给你的悦儿妹妹擦一擦吧,我这人,恩怨分明,人是我打的,但想要我道歉,不可能。” “用不上了,本王已经派人将她遣送出京城,你以后都不会再看见她。”战北霄沉声道。 凤倾华一听愣住,盯着战北霄,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他说出来的。 要知道,之前战北霄在得知苏悦儿毒杀了几位前面几位王妃的时候都没有治罪只是将她软禁,今天的事情,苏悦儿充其量也就是个未遂,结果都将她遣送了。 凤倾华问道:“你怎么突然就舍得了?不是恩人之妹,还打算要养她到死的吗?” 战北霄道:“未免多生事端,今日她敢谋害你,日后就敢谋害本王,趁早解决,免除后患,看在她哥的份上,本王饶她一命。” “噢。”凤倾华点点头,没觉得有毛病,反正这件事跟她没关系了就是了,对于苏悦儿是什么样的惩罚她一点都不在意。 “梳洗一下吧,这样看着真是难看。”战北霄蹙眉说道 凤倾华撇嘴,等战北霄离开之后这才沐浴了一番,看着自己被烧的头发,自己拿了剪刀开始修剪,等到蔓草进来的时候,看见一地的头发被吓到。 “王妃,您这是做什么啊王妃。”蔓草连忙上前阻止。 “你不在后院照顾,怎么过来了?” “是夫人说见您久久没有过去找她,让奴婢过来唤您,奴婢之前听说那位苏小姐被赶出了王府,可是真的?”蔓草试探性地道。 凤倾华点头:“嗯,这会应该已经到城外了吧。” 蔓草闻言立即称赞道:“王妃真是足智多谋,略施小计便将她赶出了王府,如今她遭了王爷的嫌弃,今后再无翻身的可能。” 看着蔓草满脸的崇拜,凤倾华也是有些无语,难不成,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 她还能有这样的本事? 凤倾华勾了勾唇角,没有解释,只是道:“这件事不要让夫人知道,日后也尽量少提苏悦儿这个人,你尽管安心照顾夫人便是。” 蔓草连连点头,对凤倾华可以说是死心塌地。 原本她确实是丞相夫人的人,也确实是打算来给南宫月落使绊子的,可是现在,她却无比庆幸自己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伤害南宫月落的事情,当然,她也没有那个本事。 房门被人敲响,蔓草跟凤倾华同时朝着门外看去,就瞧见景郁一脸颓废地站在外面。 “有事?”凤倾华挑眉。 景郁走进来,将一块用布包裹着的东西递给凤倾华,表情黯然地道:“这是我这次出去替师兄寻来的药,里面还有一张药方,可以暂时延缓他身上的毒。” 凤倾华疑惑:“这样贵重的东西交给我?你不怕我从中做出什么手脚,害了你师兄?” 景郁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今后我就不在王府了,王府的事情,也不该是我能插手的了。” 凤倾华了然,这八成是跟苏悦儿一样被赶了,只是还给他留了收拾的时间。 “你自己也想走?”凤倾华问道。 景郁瞪她一眼:“谁想走了!要不是因为你,师兄能这么对我吗?我们自从进师门学艺之后就再没有分开过,一直守望相助,现在他身上的伤又还未好,我这心揪得紧紧的,可是师兄向来言出必行,他既然让我离开,就绝对不会改变主意。” 凤倾华点了点头,“哦”了一声:“那你一路好走。” 景郁恨恨地瞪她一眼:“现在王府就你一人独大了,你得意了?我警告你,你最好别动什么歪心思,好好照顾我师兄,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第339章 心是花岗岩做的 凤倾华好笑道:“你自己的师兄你自己照顾,凭什么我要替你照顾他?你是给我开了多少月钱啊我还得领这份苦差?” “你!你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我现在都因为你被赶走了!”景郁怒声道,原本还对凤倾华有那么几分愧疚,可现在,听到她的话真的是好生气。 “要不是你自己蠢听信了苏悦儿的鬼话找来什么冒牌大师,你能惹怒你师兄吗?你也不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你师兄对外的名声本就不好,你再给他添一条王府里面有妖邪,你让外界的人知道之后怎么评说你师兄?简直是让人戳他脊梁骨。”凤倾华冷嗤道。 景郁不服气地道:“我师兄才不会像你这样小肚鸡肠,外界的那些谣言他压根都不放在眼里。” 凤倾华伸手就戳上景郁的胸口,戳得他倒退了好几步,然而还不等景郁发难,凤倾华便刺声道:“谁告诉你你师兄不在意的?他告诉你的吗?就算是他告诉你的又怎么样,我现在骂你是白痴是智障是傻白甜,你心里什么感觉,人心都是肉长的,难不成你以为你师兄的心是花岗岩做的?不会疼?” 景郁被她戳得倒退几步,嘴上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面色格外复杂。 凤倾华看着他那模样就来气:“你就光知道为你师兄好,那你可曾想过怎么样才是对他好?你把我斗倒了,他就能不被戳脊梁骨了?他就能在朝堂上碾压战廷风了?我看你就是欺软怕硬,只会欺负女人,你有本事你倒是直接提着刀去把给你师兄下毒的人砍了啊。” 景郁喏喏道:“我,我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怀疑是战廷风,可是没有找到证据。” “不知道是谁就去查,没找到证据就去找,你成天待在王府怼天怼地凶手就掉你面前了,证据就摆你桌上了?” 景郁被说的羞愧难当,丢下一句:“我这就去找凶手给你看!” “王妃,他真的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你还打算去劝他回来?他当自己是娇滴滴的女孩子?自己犯了错不悔改,还一副被人逼走的样子,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闲工夫去安慰他。”凤倾华说着走回桌边,将手上的布包打开,精神一震。 她原本在听景郁说起的时候心中便有猜测,没想到这还真的是雪参。 生于大雪山之中,人迹罕见之地,有些人穷尽一生都没有机缘能够寻到一棵,却没想到,还真被这小子给找到了。 想来这段时间外出,他确实吃了不少苦。 又看了看他留下的药方,方子倒是真的好方子,确实是对战北霄的症状有作用,却不能彻底根除,现在用作这个方子,倒是有些浪费了。 算了,先收着吧,等到时候她收集好了别的材料再说。 凤倾华休整了一日,第二天便拿着拜帖打算去护国府。 谁知,刚一出王府,就看见了蹲在大门口跟石像一样的景郁。 依旧是昨日的那身装扮,看上去,倒好像是在这里等了一夜。 景郁听到门声响便迅速抬头去看,在瞧见凤倾华之后脸上原本还有些笑意的表情立即垮下,哼了一声之后恢复原样。 凤倾华走过去踢了踢他的腿,景郁不耐烦地道:“我呆在我师兄王府门口,碍你事了吗?” “你会不会查验亲属血脉?”凤倾华随口问道。 景郁翻了个白眼:“这是最基本的东西,你说我会不会?不是,你问这个做什么,我会不会跟你有什么关系?” “会就跟我走。”凤倾华道。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你留在这里,不就是想要让你师兄心疼你然后把你叫回去么?你帮我做件事,我帮你回去。” “你有办法?”景郁吃惊,随即蹙眉道:“你能有什么办法?” 凤倾华道:“我有没有办法,要看你能帮我多大的忙,你越是卖力,那你师兄叫你回去的概率越大,你若是不相信,那你就尽管在这里呆着好了。” 景郁蹙眉思索了一番,随即站起身道:“好,我跟你走。” 凤倾华坐上马车,景郁找来匹马,跟着凤倾华朝着护国府而去。 凤倾华坐在马车内,景郁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到底要让我跟着你去护国府做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你跟护国府还有交情?护国府的聂清何跟你爹可是死对头,两人斗了大半辈子,现在你爹倒台了,你去了也只能是坐冷板凳。” 凤倾华掀开帘子瞟他一眼:“我去闹事,不可以?” “闹事?南宫月落,你可别乱来,聂家可是出了两个侯爷的,你别到时候得罪了护国府和定远府,还得让我师兄来捞你,他为了你可都已经弄得自己一身的伤了。”景郁不满地道。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惹祸精,把王府搅得鸡犬不宁就算了,现在还打算将火引到外面去,真是仗着他师兄的宠爱无法无天了。 亏他还因为昨天听了她的那些话对她有了那么一点改观。 感情都是嘴上说的好听,简直是个狡猾的女人。 凤倾华冷笑道:“我现在不是带着你去?若是出了事,那你抵在那里不就是,一个大男人不担着保护女人的作用,还敢在这里威严恐吓,你倒是很有本事。” 说完,凤倾华就拉下了帘子,不理会景郁由白转青的脸色。 景郁盯着那帘子,眼睛一错不错地看,若是他的眼神能够杀死人,马车里面的女人早就被他杀得血肉模糊。 很快,马车在护国府停下。 今日护国府侯爷聂清何的五十岁的生辰,哪怕是没有大半,可也还是有不少人不请自来,这会也算的上是门庭若市。 门口,查过请柬之后,便有一名小厮将她们带往宴会场地。 护国府侯爷虽然是武将出身,可到底也知晓男女之防,所以宴会场地被封为两处,一处是男子宾客区,一处是女子宾客区,中间用了一道木质屏风遮挡,男女宾客分别从两处进入。 第340章 护国侯府的非议 景郁目光扫向凤倾华,眼神示意他现在应该如何,女宾区他是进不去的。 “你先去男宾去,稍后有事我会唤你。”说着,凤倾华便率先去了女宾区。 好在景郁虽然未被邀请,可是他早年也曾陪同战北霄上过战场,男宾区也有不少武将,瞧见他进来,立即就抬手招呼他,很快就坐到了一起,只当他是代替七王府而来。 女宾区的人并不多,凤倾华进去的时候还有两张空桌子,她自发地找寻了一处坐下。 距离屏风最近的地方有一处花树遮挡的席位,眼下已经坐了六位妙龄女子。 她一坐下,便引来了六人的注意。 “这不是七王妃吗?她怎么会来这里?”一位妙龄女子小声地询问道。 她们自己觉得声音小,可是这话听在凤倾华耳中那可是清清楚楚。 凤倾华头也没回,并不打算理会,这样一来,反倒是助长了身后几人的气焰,越发无所顾忌地开始议论了起来。 “是啊,她竟然还敢出来,听说她都已经被退婚了,退婚书都已经写了,是她缠着七王爷又是哭又是求的,王爷这才没有赶她出府。” “从前也不见她有这么狐媚的本事,看着挺一般的,没想到这么不要脸。” “可不是,本来她都已经被关到宗人府了,后来求了七王爷,这才得以从牢里出来,不在府中龟缩着,还敢参加这样的场合,听说除她以外的所有丞相府的家眷都还在宗人府里关着呢,听我爹说,这些人,八成是要被杀头的。” “你们还记得吧,七王府之前有位苏姑娘,我们有几次放荷灯的时候还见过的,人美心善,之前我们家的车夫冲撞了王府的马车,眼看就要小命不保,还差点害得我们家得罪七王爷,就是她柔声絮语地跟王爷求情,我们家才没有出事的,结果就在昨天,这位苏小姐直接被王府侍卫带走了,出城的时候挣脱了捆绑,冲着马车外面大喊,说是七王妃陷害了她。” “我也听说了,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毕竟原先我听说,苏小姐是要做七王府的侧妃的,只是需要等王妃进门之后才能册封,谁知道前面几位王妃是个短命的,这一位进去没多久,直接把苏小姐给撵走了。” “只能说她手段高超吧,要不然那么多王妃一进入王府就离奇死亡,只有她一个人不但活的好好的,还把七王爷给迷惑了?” 几个小姐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将凤倾华塑造成了一个,魅惑夫君,贪生怕死,颇有手段的心机表。 然而,被众人议论的凤倾华仿佛隔绝了四周的噪音,一门心思地用茶,吃糕点。 “诶,咱们声音是不是太大了,她会不会都听到了啊?” “听到又怎么样,咱们说的是事实,难不成还怕她不成?她现在不过就是盯着七王妃头衔的落魄戴罪之身,咱们可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你还是公卿之女,怕什么?” “可不是,再等几日,皇上寿辰之后,你们徐家就要跟威远侯府互换庚贴,到时候你可就是侯府夫人了,你那未婚夫可是手中握着实权的,就算是太子殿下都需要以礼相待,你还怕她?就算是当着面说,那也说得。”最开始说话的女子满是得意地道。 之后便是几个女子开始打趣那徐姓女子的揶揄之声。 凤倾华等的有些无聊了,抬手,将站在门口的小厮招了过来。 “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去吧你们公子爷叫过来,就说本王妃寻他有事。”凤倾华道。 那下人应声退下。 “哟,没想到她还认识小侯爷呢,说出去也不怕笑死人,小侯爷从不与女子往来,更不可能会与她这有夫之妇有什么相干。” “谁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该不会是觉得自己迟早要被七王爷休弃,现在趁着还能出入这样的场合,赶紧另外抱棵大树吧?护国府的公子,未来的一等公爵,她还真敢想!也一个弃妇也配?” “不怕告诉你们,我爹之前曾经得到消息,皇上早就已经不满她了,原本是打算下旨休了她的,之后就是因为被人劝下了,这才暂时没有宣读圣旨。” “小侯爷虽然瘦弱了些,可风度翩翩,星眸如玉,哪里是她能肖想的,徐盈盈,你可是小侯爷未来的嫂子,你可得替定远侯看好了,别到时候他回来,发现自己的弟弟被那么一个女人沾染了去,定要怪你不上心的。” 徐盈盈向来就是个耳根子软的,一听这话,内心就满腹纠结,目光一直往凤倾华的方向瞟,小声地道:“应当,应当不会的吧,毕竟,毕竟七王妃都已经成过婚了,寒星他,应当不会如此。” “那谁能说的准,连七王爷那样的冷面煞神都被她勾了魂,小侯爷年纪尚轻,万一被她哄骗了去呢。” 徐盈盈听得心里直发虚,抿了抿唇,不言语了。 “盈盈,走,我陪你去,拿出你长嫂的威严来,给她一点厉害,你怕什么,七王爷又不在这里,七王爷就算是再对她着迷,他还能忤逆圣上?说不定他知道自己的王妃是这等货色之后,直接就一纸婚书休了她呢。” “对,我也陪你去,她现在难不成还敢对我们不敬不成?说不定还得巴结下我们,希望我们能在家人面前说点好话,今后帮她减轻罪责呢。” 两个女子推推搡搡地便将徐盈盈推到了凤倾华所在的一桌。 凤倾华正等得无奈,就瞧见三位华衣女子到了她面前,她瞟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她不喜欢仰头看人,索性不看。 这一低头,却是激怒了其中一名女子,冲着凤倾华叫嚷道:“你什么态度,没看见我们过来与你说话吗?竟然敢藐视我们!” 凤倾华闻言蹙眉,站起身来,个头比那女子高了大半个,整体气势都上涨了几倍:“你们跟本王妃说话之前,是不是先得行礼?” 第341章 藐视我就是藐视皇族 “行礼?你还当你还是丞相府未出阁的二小姐?不过就是不明来路的野种,就算你是正统出身的嫡小姐又如何,你爹已经倒了,你如今不过是靠着七王爷一丝丝垂怜才得以保住王妃头衔的人,等再过几日王爷休了你你不过就是个阶下囚而已。” 凤倾华点头道:“就算是下一刻本王妃收到休书,那此刻也依旧还是七王妃,你们这些官家小姐依旧还是要给本王妃下跪行礼,你看看,你们几个,是一起,还是一个个来?” 徐盈盈小声地对两个小姐妹说道:“她说的好像没错啊。” “你说什么呢,你难道想对她行礼?反正我是不会给一个野种下跪的。”其中一人执拗地说道,刚一说完,脸上就被打了一个耳光,不光她自己懵了,连带着身后坐着的几人也都懵了。 不怪她们错愕,实在是她们没有想到,凤倾华的速度会这么快,快得她们几双眼睛都没有看得清,更别说来得及阻止。 脸上的木然褪去,痛意一点点加重,红衣女子这才反应过来,捂住了自己的脸颊,不敢置信且又痛又恨地质问道:“你敢打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凤倾华闻言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子,带着几分疑惑地道:“你爹是?” 女子恶狠狠地道:“我告诉你,我爹是.” 然而,红衣女子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她抬手止住了声,就听凤倾华有些不耐烦地道:“本王妃对你爹是谁不感兴趣,只要你知道本王妃是谁就行,其他的,重要吗?难不成你还是哪国的公主?身份尊贵到本王妃打不得?” “你凭什么胡乱打人,就算你是王妃也不能如此不讲道理!”徐盈盈身边另一女子连忙为红衣女子抱不平。 凤倾华听得好笑,这群整天无所事事只知道说长道短的无脑小姐也敢说她不讲道理,之前私底下议论她的时候,事先也没同她打过招呼吧? 凤倾华冷冷地道:“堂堂一个大家闺秀竟然张口闭口说野种,还真是为你们家的门庭增光啊,赶明儿本王妃得请王爷去同皇上说说,身为臣子的,可不光需要给皇上办事尽心竭力,对子女的教育问题也不能懈怠。”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没有教养?”红衣女子怒声道。 “原来你自己也知道自己没有教养,那还不算是不可救药。” “你,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以为你顶着一个七王妃的身份有什么了不起的!” “王妃的身份没有什么了不起?你这是在藐视皇族?”凤倾华笑道:“看来,你们家真的很不得了,那本王妃可就真的要认识认识你父亲是哪位了,以后见了面,也好巴结一二。” “你,你别乱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藐视皇族,我就是,我就是藐视你!”红衣女子有些赶紧解释道,藐视皇族这个帽子,她可不敢接下。 “可本王妃就是皇族。”凤倾华觉得跟这群女人说话实在是难受,一个话题绕来绕去,她们不觉得烦她都觉得烦。 “七王妃,月如妹妹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她人还年轻,比较冲动,我代她向您道歉,希望您能够大人大量原谅她一次。”徐盈盈双手放在腰间,徐徐半福了身子。 凤倾华瞟了徐盈盈一眼,见她态度还算真诚,略一点头:“原谅谈不上,只是眼下你对本王妃行礼,可她们二人却没有,那上前来,不为行礼,难不成,是故意上来为难本王妃?” 两位女子闻言又要说话,被徐盈盈拉住,眼神朝她们示意了一下。 凤倾华倒是觉得这个徐盈盈有了点那个意思,识大局,懂进退,怨不得能够跟聂光远结亲。 两位女子想了想,凤倾华如今的身份,担心她到时候真的揪住这点错不放,只能不情不愿地行礼,只是半膝礼,并未下跪,但凤倾华也没有说什么。 “见过王妃。” “嗯,起吧。”凤倾华抬抬手。 二人起身,却不离开,那红衣女子眼神朝着徐盈盈暼了眼,又朝着凤倾华看了看,示意她别忘记了过来的目的。 徐盈盈心中并不愿意得罪七王妃,可是看着自己身旁的女子一直给自己使眼色,只能开口道:“王妃,可是与护国府的公子认识?” 凤倾华点点头:“嗯,确有几面之缘。” 徐盈盈又道:“是这样的,王妃,您现在已经是七王府的王妃,人言可畏,跟外男之间的联系最好是不要太过于密切,免得惹人说些闲话。” 凤倾华闻言笑道:“闲话?什么闲话?” 徐盈盈转头看向红衣女子,带着些许求救的意味,实则是想劝红衣女子,要不要算就算了吧。 然而红衣女子怎么可能会这么算了,她还有别的心思。 见徐盈盈这就怂了,立即迫不及待地就要出声敲打凤倾华。 “你一个有夫之妇,跟一个未婚男子联系,还打算单独说话,你自己脏不怕,你难道就不考虑一下聂寒星的处境?认识你这样的人,你让他自己以后怎么说人家?” 凤倾华从中听出了苗头,好笑道:“他能不能说到人家,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跟我有关系!”红衣女子一时情急道。 “哦,什么关系,你倒是说说看。” 红衣女子见她竟然如此灵顽不灵,自己又不能直接说出来,只能道:“盈盈是聂寒星未来的大嫂,我盈盈的好朋友,当然不能看着好朋友的小叔子被你这样的人给耽误了。” 凤倾华闻言忍不住就大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越,张扬,一时间不光是女宾区,就连男宾区那边的人也都纷纷移过视线朝着屏风这处看了过来。 红衣女子被凤倾华这笑声笑的心里烦躁,气闷地道:“有什么好笑的,你怎么还有脸笑,但凡是知道礼义廉耻的人都知道应该要避嫌,偏你不知检点,真是丢人。” “丢人?本王妃为何要觉得丢人,本王妃行的正坐得直。” 第342章 二女争一夫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是看上了聂寒星,就想要勾搭上他,为的是自己被休了之后嫁入护国府!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红衣女子不屑地看着凤倾华。 凤倾华反问道:“那这也是我跟聂寒星的事情,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就算是他大哥聂光远在这里,也不敢直接跟我这么说话,到底是谁给你了这样的底气,难不成,是聂寒星?” 红衣女子不说话。 凤倾华又继续道:“难不成,是你跟聂寒星之前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所以你这会才会这么急着过来警告我?大家闺秀跟侯府公子互通有无,这在天陵,应该算是不知检点了吧?” “你别胡说!我跟聂寒星什么关系都没有!”红衣女子急切地道。 凤倾华笑着道:“没有关系,那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这得看大家怎么想吧?” “南宫月落!你别太过分!你再敢在这里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这算是恼羞成怒?那我确实要好好的问问聂寒星,他跟你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了,你可能会说谎,可是聂寒星却不敢骗我。”凤倾华徐徐地道。 “你以为你是谁,聂寒星才不会怕你,别以为你是七王妃就以为能够压制他,他才不是那种怕事的人。”红衣女子不屑地道。 凤倾华闻言哦了一声,随即看向正从门口走进来的聂寒星,开口道:“聂寒星,这里。” 凤倾华的声音立即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所有人都顺着凤倾华的目光看向已经逐渐走近的聂寒星。 红衣女子却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样,朝前快走两步到了聂寒星面前,在这之前还不忘上前想要狠狠地撞一下凤倾华,却被凤倾华轻松躲过。 红衣女子恨恨地对着聂寒星道:“寒星,这个女人在这里太嚣张了,把护国府当成了自己家,对我还有盈盈姐姐特别的不尊重,你赶紧让人将她赶走!” 聂寒星蹙眉道:“你惹她做什么?” 聂寒星脸上全是不满,红衣女子却当他这是对她的关心,立即娇嗔道:“我本来没打算惹她的,是她说话太气人了,还有,你看看她,她刚刚竟然敢打我,还想让我对她下跪,你可千万不能放过她,赶紧赶她走。” 护国府跟七王府本来就不对盘,护国府有兵权在手,又有那么多功勋,聂家根本不用将七王府看在眼中。 红衣女子得意地看着凤倾华,等着聂寒星为她出头。 然而,就在下一秒,聂寒星却是快速地上前,冲着凤倾华拱手恭敬地道:“师,七王妃好,您过来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呢,我也好去门口接您。” 他差点就喊了师父,却被凤倾华用眼神制止,硬生生地换了称呼,眼神中却一片炽热,带着尊敬。 然而这眼神落在旁人的眼中却成了别有意味,那就是聂寒星对眼前的七王妃很不一样,竟然还打算亲自去门口接。 难不成,她们的猜测没有错,南宫月落这个女人,竟然,真的打算把主意打在捏寒星的身上。 “寒星,你为何对她这么和颜悦色,莫非,你们两个真的有关系?”红衣女子站在一旁,一脸的不敢置信。 看着面前普普通通的南宫月落,又看看气质卓越的聂寒星,红衣女子的整颗心都仿佛被捏碎了一般,满脸的不敢置信。 “江小姐,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还有,七王妃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定然是你做了不好的事情说了不好的话她才会给你这么一点教训,你应当引以为戒,不应该心存嫉恨。”捏寒星一板一眼的说教道,相对于江璃对他的称呼,他的称呼就显得特别的生疏。 江璃睁大眼睛看着聂寒星,目光呆滞:“你叫我什么?叫我江小姐?你难道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聂寒星平静地道:“江小姐,你我之间关系不熟,在下若是叫你的闺名,恐怕对你名声有碍,另外,江小姐也应当唤我一句聂公子。” 表情坦荡,没有丝毫的玩笑之色。 这更让江璃心里难受。 江璃满脸受伤地望着聂寒星,讷讷地道:“不熟?怎么会不熟?我们已经见过好几面,你也接下了我亲手为你绣的荷包,为何,你现在却说这样的话,难道,就因为这个女人在这里,你就要这样淡化我们的关系吗?女子赠荷包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明白吗?” 江璃这一句话说出之后,在场的所有人脸上都是震惊之色,目光齐齐地看向江璃,带着几分恍然大悟。 怪不得,江璃一听到七王妃让下人找聂寒星的时候反应那么大,原来是因为江璃竟然对聂寒星有那样的想法。 从来没有听她说起过,这个人藏的未免也太深了。 怪不得刚刚一直催着徐盈盈去找七王妃的晦气。 要七王妃真的跟聂寒星有什么,又收了江璃的荷包,那今天这场戏可就热闹了,两女争一夫,这未免也太刺激了吧? 凤倾华则是挑了挑眉,仔细打量了一下那红衣女子。 个头不高,看上去娇娇小小的,一看就刁蛮任性,模样也有些刻薄,没有想到聂寒星的性格竟然对这样的女子感兴趣。 不光是女宾区的女眷们一个个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就连屏风另一边的男宾们都一个个地伸长了耳朵想要听个完整。 “聂侯爷,你这弟弟艳福不浅啊,都有女子给他送荷包了,看样子,你们兄弟两个的婚事应该可以一起办了吧。”有人嬉笑着冲着坐在主桌旁的聂光远笑着道。 还有人不怕死地道:“女子送荷包算什么?没听着七王妃都已经承认自己跟聂小公子有关系了?聂小公子真是艳福不浅啊。” “别说你们了,就算是我,看见聂小公子那唇红齿白的模样都有些看着喜欢,这些女子不喜欢我们这些孔武有力的,喜欢好皮相的,等到成亲了就该后悔了。” 第343章 让我师兄戴绿帽子的人 不少男子都懂了这人话语中的意思,一个个笑的特别内涵。 护国府来的男宾不少都是战场上的,说起内涵话来一向是荤素不忌,男宾这边也有不少文人,一个个听到这些话都掩面唾弃,表情鄙夷。 这些战场上的也都不介意,一个个笑的格外的欢快,刚刚他们说聂寒星只是皮相好,其实间接性也都在说这些文人。 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白长了一个脑子,上阵杀敌的时候还得是看他们这些将士的。 景郁原本坐的距离屏风远,并不知晓这边的情况,只是看着那边的人一个个的恨不得将耳朵眼睛贴到屏风上,只当他们在无耻偷窥,直到听到这些人的口中听到了“七王妃”三个字。 整个神经都跟着紧绷了起来。 这个南宫月落,又在给七王府搞事情! 她就不能有一刻消停吗! 听到那些人在说什么二女争一夫的时候,景郁恨不得冲过去一把把她给掐死! 省的她给师兄丢人。 在王府里面成日里勾搭师兄也就算了,人家是夫妻,他没法说。 可是到了外面,竟然还敢招蜂引蝶,背着师兄偷人! 景郁越想越是不平静,直接黑着脸就往女宾区走去,只是还没有走出去,就被聂光远给拉住了。 景郁跟聂光远有过几面之缘,也知道聂光远跟聂寒星之间的关系,冷冷地道:“让开。” 聂光远道:“你现在不能过去。” 景郁冷笑道:“怎么,你还打算为了你弟弟拦着我?” “那边是女宾区,你过去不合适。” “我过去不合适,你弟弟过去就合适了?收了女子的荷包,还跟有夫之妇暧昧不休,你身为大哥竟然还纵容他?”景郁不敢声张,只是凑近聂光远压地了声音磨牙道。 聂光远表情一言难尽,看着景郁道:“难道,你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吗?” 景郁反问:“什么关系?” 聂光远想到自家弟弟说的,七王妃不希望别人知晓,但是七王爷是知晓的,所以这个误会倒是关系不大,只是他没有想到,连跟七王爷关系如此情景的景郁都不知道。 聂光远一时间有些自责,自己怎么就问了这句话呢,实话是不能说的,只能道:“没有关系。” 景郁看着他犹豫和懊恼的表情就觉得他在说谎,脸上果然一副,他们果真有情况,你还是知情者,你当我是傻子看不懂你的暗示吗? “没有?聂光远,我告诉你,她南宫月落就算是被我师兄休了,可她要是真的敢在顶着这个头衔的时候在外面乱来,我绝对不会放过她,还有,那个让我师兄戴绿帽子的人!”景郁放狠话道。 聂光远有些无奈地捏捏眉心:“你误会了,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完又觉得解释有些苍白,担心景郁真的跑过去将事情闹大,聂光远只能隐晦地道:“这件事,王爷也是知晓的。” 聂光远的本意是,王爷知道他们两个认识,知道他们的关系,说你说的什么绿帽子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的。 然而,也不知道是聂光远说话太过于简洁,还是景郁的理解能力太过于优秀,这话落在景郁的耳中就成了:聂寒星跟南宫月落的关系,战北霄是知道的,并且默认的。 景郁瞪了大眼睛看着聂光远,不敢置信地道:“你说的,是真的?我师兄什么时候知道的?” 聂光远道:“在我之前就已经知晓了。” 景郁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张了张口,又默默地缩了回去,也没有心情再去管隔壁的事情,脑子里面有无数个疑惑。 师兄为何放任南宫月落在外面有人? 师兄难道不喜欢南宫月落,或者是太过于喜欢,所以只要人留在身边就可以,心在不在无所谓? 师兄因为这一场大病,竟然变得这么卑微? 景郁正在胡思乱想的同时,七王府内,流影正跪在地上向自家主子汇报凤倾华进入护国府后的情况。 “因着南宫丞相如今没落的关系,很多人都不将王妃放在眼中,暗卫传来的消息说,那些官家小姐正在议论王妃,王妃应该是听见了,现下正在与那些人争执。” 战北霄端着茶杯准备放在唇边的动作顿住,拧眉道:“被欺负了?” 流影点头:“王妃应当是不想与他们计较,之前并没有理会,现下,是因为一名女子出言挑衅。” 战北霄将茶杯砰地一声放在桌上,表情冷冷地道:“这些人,是觉得本王的脾气有些好?” 流影试探性地问道:“那主子,现下可要属下派人去帮王妃找场子?外面那些人都还当王妃不受您的重视,所以才敢如此对她不敬,让属下去一趟,点明身份,那些人自然会对王妃恭恭敬敬。” 战北霄白了流影一眼,冷冷地道:“愚蠢。” 流影立即低头,熟练认错:“是,属下愚钝,不及主子万一。” 战北霄复又拿起杯子,慢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流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王妃那里,咱们就不管了?护国侯跟七王府不对盘,王妃去那边,可能会吃亏吧?” 战北霄淡淡地道:“去,自然是要去的,但不是就这么直接去。” 流影觉得自家主子现在说话越来越多,但是也越来越难懂了。 战北霄摸了摸下巴,开口道:“她不是嫌弃上次在追云楼,觉得没有高潮迭起,情节波澜么?那本王就给她来一个话本子里面的情节。” “啊?”流影一脸懵逼,觉得自己真的不是很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 战北霄好心情地道:“让暗卫继续看着,有问题随时来报,等到她实在是处理不了了,本王再去。” 流影立即会意:“主子是想在危难之时,英雄救美?” 心思被点破,战北霄唇角微抿,否认道:“什么英雄救美,俗不俗,她本来就是本王的王妃!” “是是是,主子是护妻,理所应当,是属下嘴笨。”流影尽职地维护着自家主子的自尊心。 第344章 五年三次 战北霄表情倨傲,双眸微眯,瞥了流影一眼:“既然是本王亲自前去,自然不能够简装出行,准备好软轿,本王待会亲自去接王妃回府。” “是。”流影应道,心里却是想着,这不还是英雄救美么,而且还打算闪亮登场。 从前怎么不知道自家主子这么骚包的。 此刻,护国侯府内,狗血的戏码还在上演,众人看戏都看的津津有味,不断地猜测着之后的故事走向,到底是聂寒星为了红颜知己得罪七王妃,还是为了七王妃得罪江家与七王府。 就听聂寒星满是疑惑地看着江璃:“江小姐,您莫不是搞错了?在下何曾收过你的荷包?女儿家之物应当贴身放好才是,怎可随意送给男子。” 言语中满是不赞同,让江璃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没有收到?聂寒星,你为何敢做不敢认,你明明都已经收到我送的荷包!怎么,是因为这个女人在这里,所以你才不敢承认吗?”江璃指着凤倾华对着聂寒星激动地道:“我到底是哪里比不上她!” 聂寒星将江璃的手臂用折扇打落,站到凤倾华身前将人护住,面色不愉地道:“江小姐,我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但是你这样用手指人的习惯可不是闺秀所为。” “那也是因为你!聂寒星,我哪里不如她?论长相,论家世,论才艺,我样样比她强,况且她还是有夫之妇,你难不成还打算等到她被休之后娶她进门?”江璃这会气急败坏,什么都往外说,直接将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聂寒星脸上的表情越是黑沉,立即维护道:“江小姐!你再要这样胡言乱语,休要怪我赶你出府,我对七王妃只有敬重,并非男女之情,倒是你,我敢对天发誓,我若是收过你的荷包,就让我不得好死!” 江璃颓废地后退几步,摇着头道:“为了不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你竟然敢发这么毒的誓言,聂寒星,你混蛋!” 说着,江璃便直接捂着脸跑了出去。 徐盈盈等人见状也赶紧跟着追出去,生怕她出什么事情。 聂寒星满是羞愧地道:“王妃,让您见笑了,本是邀请您过来,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凤倾华摇摇头:“这个倒是没什么,只是你跟江小姐的事情,若是真的跟人家有关系,也应当尽早负责才是。” 聂寒星赶紧否认道:“王妃,真的没有,我跟江小姐总共不过见过几面,至于她说的什么荷包,我更是从未见过,您放心,她的事情我一定会尽早解决,绝对不会拖延。” 凤倾华点点头:“既然是这样,那便算了,我找你过来,是有事要同你说,你可还记得,我让你去永州查的事情,你去将那些证人都带到王府中来,我一会有用。” 聂寒星心中虽然还有些疑问,但是并没有多说,直接点了点头:“那徒儿现在就亲自去办,待会徒儿再来将您引荐给父亲,父亲一直都想要当面感谢您,您放心,我并没有说出您是我师父的事情。” 凤倾华想到一会要做的事情,点了点头,没有拒绝,有了救命之恩这么一个借口,对于一会的事情应该会多几分可信度。 聂寒星离开之后,女宾区的其他人却是无比八卦地盯着凤倾华。 刚刚她们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七王妃跟聂寒星关系格外的亲近,两人凑在一起说了一阵的话,若非其中有猫腻,怎么可能不敢直接大大方方地说出来,而是如此偷偷摸摸。 “七王妃跟小侯爷的关系还真是亲近啊。”一妇人阴阳怪气地道。 女子婚嫁之后最注重妇德,更以三从四德标榜自己,瞧见凤倾华这种与外男格外亲近的模样,自然是要不屑又厌恶。 “是啊,这关系,真是不一般,只是可怜了江璃妹妹,一江春水向东流,痴心错付。” “若是被七王爷知晓,她保准要被大卸八块,七王爷可不是好相与的人,看她还能得意到几时。” 几人说话带着软钉子,眼神中更是带着几分鄙夷,刚刚聂寒星的否认在他们看来不过就是欲盖弥彰,望着凤倾华的眼神中全是鄙夷。 凤倾华冷眼扫了一眼在场众人,随即目光落到说话的几名夫人身上,走上前去,径直道:“你跟你夫君关系不好。” 眼前的夫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一副妇人的装扮,闻言,立即炸毛道:“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跟我夫君关系不知道多好,不知道多恩爱。” 凤倾华道:“你的眉间郁气很重,眉心成川字,左脸比右脸肿,左眼眼敛下面有一块青黑,说明你跟你夫君的关系并不好,看这青色,你夫君应该昨日还打过你,虽然你是一副妇人装扮,可是身上并没有孕后哺乳的气味以及孩子的奶香味,说明你并没有孩子,想来,你夫君应该是因为孩子的事情与你有了口舌吧?” 凤倾华说完之后,那妇人面色立即变得苍白起来,旁边的几位立即询问她。 “子棋,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跟你夫君关系很好,他为了你迟迟都不愿意纳妾吗?” “是啊,你们都已经成婚五年,他也一直没有传出什么花边,难不成,是因为你的身子迟迟没有身孕?” “子棋,我早同你说过了,你这身子得调养,成婚这么多年没有动静,就算你夫君不说你,你的婆婆定然也会拿这个事情作为话柄来挤兑你。” 凤倾华在旁边适时地道:“这位夫人应该不是没有动静吧,从面相上来看,你应该是多子多福的面相,不至于说几年没有动静吧?” 那名叫子棋的夫人突然就捂着脸哭了起来,含着眼泪道:“我怀过孕,嫁进来五年,我已经怀了三次了,可是我婆婆身边有一个嬷嬷,每一次怀孕之后那个嬷嬷都会帮我算看,每一次都说我怀的是个女儿。” 第345章 不切实际的美梦 “我夫君跟婆婆都不喜欢,非要让我流了,之后近两年,我就再没有怀过,昨日,我夫君竟然说他要纳妾,因为我不能怀孕了,他们家不能断了香火。” 几人闻言都纷纷来安慰她,越是安慰,那妇人就哭的越加的伤心。 凤倾华却是拉过子棋的手搭上她的脉搏为她诊脉。 妇人疑惑地看着凤倾华:“你在做什么?” 凤倾华蹙眉道:“你前面几次怀孕,都是胎儿还未稳当的时候落胎的?” 妇人点点头:“不错,诊断出来的时候差不多两个月,之后才养了一个月的胎,那嬷嬷就说是女儿,我婆婆便让我喝下了落胎药。” 凤倾华摇头道:“你怕是被诓了,三个月的胎儿,就连四肢都还没有出来,哪里能看出来男女,还有你这身子,虽然落胎伤了身子,可导致你这两年不能怀孕的原因并非是你的身体缘故,却是人为。”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那妇人瞪大了眼睛,可是面上却是对凤倾华莫名信赖。 凤倾华摇头道:“这药下的隐晦,又是你每日必吃之物,造成你身子内有寒症,不易坐胎,你若是不信,你可以回去查查看你的日常饮食,是否有易寒之物。” “我凭什么信你?” “你可以不信,反正受损失的是你。”凤倾华道:“若是现在制止,你还能来得及,若是再过个半年,你就真的无法受孕。” “子棋,别信她,她懂什么,不过就是在这里危言耸听恐吓你,明明是她自己心虚,内里有鬼。”妇人身边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妇人说道。 凤倾华看了说话这人一眼道:“你应该已经有一双儿女了吧?” 妇人仰头,得意洋洋:“不错。” 凤倾华道:“不过你最近失眠多梦,小日子不准,常年都需要喝补药维持体能。” “这也不算是秘密,你能够知道也不奇怪,少装神弄鬼的。” “你腹下三寸之处有一处淤青,应该是成年之前曾经出过一次事故,在那之后只要有小日子便会腹痛如绞。” “你怎么会知道?”妇人大惊。 凤倾华勾唇笑道:“本王妃对你们身体的了解,可比你们对自己的了解多得多,你们这些人呢,有空去管别人的闲事,说那么多闲话,还不如多多关心下自己吧。” 凤倾华说完之后坐下,表情安定,倒是刚刚说话的几人表情都五彩缤纷,格外好看,聚在一起说话的声音特别的小,但不用听都知道,定然是在议论凤倾华适才说的话,倒是忘记了之前的事情。 没多久,徐盈盈带着江璃回来,江璃看着凤倾华的眼神恨不得要冲上来跟她拼命。 恰好护国夫人拉着一个孩子带着几位夫人走了进来,江璃冷哼了一声,跟着徐盈盈等人坐在了原位上。 护国夫人招呼着几位夫人坐下,全然不知刚才在这里发生的事情,笑着招呼着在场的人,连带着凤倾华也招呼了一下。 凤倾华听着几位夫人说着护国夫人现下已经怀了三个月多的身孕,虽然还未显怀,可是早已经穿上了宽大的衣衫,看上去孕味十足。 凤倾华仔细辨认了一会之后便笑了起来,却没有说出来。 这边的女宾区都是护国夫人招待,很快女宾区这边便其乐融融,互相吹捧之声不绝于耳,让凤倾华莫名觉得有些不耐。 起身便去了外面,到了护国府后面,凤倾华便听到了一阵暧昧呻吟之声。 凤倾华挑眉,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在护国府的假山旁边玩这花样,难道不怕被人发现? 凤倾华正打算避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江璃追了出来,大声喊道:“南宫月落,你给我站住!” 凤倾华顿住的同时,假山之内的声音也同时顿住。 凤倾华转头看着红着眼睛明显哭过的江璃,挑眉道:“有何指教?” “南宫月落,我是来警告你,别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护国府不可能接受你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聂寒星不可能娶你的,就算他应允过你什么,都不过是在玩弄你。” 凤倾华笑着道:“所以呢?” “所以?还有什么所以?” “他不可能娶我,难道就会娶你?”凤倾华只觉得这女子真的是傻的天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就打算巴着他不放吗?你还要不要脸!” 凤倾华蹙眉:“你说的荷包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你亲手交给他的?” 江璃闻言得意地道:“虽然不是禽兽转交,可那荷包是我亲手绣好托护国夫人转交的,夫人已经答应我,一定会让我成为护国府的儿媳,这是你比不上的。” 凤倾华心中猜了个大概,点点头道:“那你可敢跟我去跟护国夫人对峙,若是她承认确有其事,我就退出,如何?” 江璃表情一变,有些犹豫:“这,这种事情,怎可摆到台面上来。” “怎么,既然你喜欢聂寒星,连这么一点脸都豁不出去?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护国夫人敢当面承认,那你跟聂寒星的婚事便是十拿九稳,莫非,你是在诓本王妃?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能听你的了。”凤倾华故意说道。 江璃闻言,立即道:“去就去,我是怕你到时候无地自容!我怕什么。” “哦,那现在就去吧。”凤倾华道。 二人又继续折转了回去。 进到女宾区的宴会厅,护国夫人正抱着两岁大的孩子同几位夫人聊着天,江璃直接就走了过去。 “伯母。”江璃表情恭敬,面上更是带着熟稔。 护国夫人眉目转了转了,微微笑道:“江小姐。” 江璃看了下身后不远处的凤倾华,咬牙到:“伯母,我有件事想要问问您。” 护国夫人的表情微变,有些迟疑地道:“现在吗?那我们去外面说。” “不,伯母,就在这里,也好让其他人帮我做个见证,另外也好让某些人死心,免得她做些不切实际的美梦。”江璃哼声道。 第346章 护国府不欢迎七王府的人 而后,不等护国夫人说话,江璃便道:“伯母,月余之前,我曾经给过您一只荷包,托您交给聂寒星聂公子,不知道您可还记得此事?” 护国夫人一听,表情有些懵地道:“江小姐,你在说什么啊?” 江璃一听急道:“伯母,你忘记了?就是之前,我曾经给过你一只荷包,月白色的,上面绣着一轮明月星辰,上面还绣了我的单字,您帮我交给聂公子了吗?” 护国夫人无奈地道:“江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你的什么荷包啊。” 江璃表情如同被雷打了一样,满是不敢置信,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当时分明说了你很喜欢我,希望我能够做你儿媳妇的!是不是聂寒星逼你否认的?是不是他想要娶那只破鞋所以你才这么说的!” 护国夫人怀中的小孩子被江璃吓住,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在整个安静的宴会厅中格外的刺耳。 护国侯此刻就在男宾去招待客人,听到这哭声立即就听出是自己的儿子在哭,顾不得男女之防,直接命人搬开了屏风走了过来,于是乎,原本相隔的空间突然通畅,男女之间都互相面面相觑,有些私下便有些交情的男女便趁机互相对视,深情款款。 护国侯年近五十,但身体康健,身体强壮,龙行虎步走近孩子,将两岁大的婴哥儿抱在怀中安慰着。 等到孩子不哭之后方才询问:“出了什么事情?” 不等护国夫人说话,江璃便道:“护国侯,您来的正好,护国夫人串通小侯爷玩弄于我,这件事,您到底管不管?” 江璃今日是同自己的父亲前来,江璃的父亲江直供职翰林院,算是护国侯少有的文人好友,这会听到自家女儿如此不恭敬地同护国侯说话,立即训斥道:“璃儿,放肆!你怎么能跟你聂伯父如此说话!” 江璃咬住嘴唇,满是委屈地道:“可是,可是护国夫人她” 江璃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详细地说了一遍,这些,整个宴会厅中的人都明白了过来。 一时间,看着江璃的眼神又是玩味又是鄙夷。 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为了追求男子将荷包请男子的养母代收,如今既然养母否认,那就说明并不看好这门婚事,这对女子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今日之事若是闹大,只怕以后嫁人了也会被婆家指摘。 护国侯向来不管内院之事,对聂寒星的婚事也从没有过问,都是让自家夫人一手操办。 护国侯看向护国夫人:“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难不成你真的连同寒星哄骗了人家姑娘?” 护国夫人表情无辜地道:“老爷,我真的从来没有看到过什么荷包啊。” “你没看到?难不成是人家姑娘家拼着清白不要胡乱说出这样的话?”护国侯满是不悦地道。 护国夫人表情凄楚可怜,本就比护国侯小了十来岁,做出这个动作来简直我见犹怜,更何况她此刻怀中还怀着一个孩子,护国侯性格就算是再暴躁,也不由得和缓了不少。 “你仔细想想看,是不是你怀孕之后记性变差了,把这件事给忘记了?若是真有其事,江家与聂家结成姻亲也是喜上加喜,好事一桩。”护国侯软了声道。 护国夫人哪里不懂护国侯的意思,就算是没有这个荷包的事情,只要她这会应下承认自己是记性不好忘记了,那么江家小姐便能下台,江家跟聂家的关系也还能够继续维持,可若是她继续说没有这件事,那江家没了脸,势必要与护国府断了往来。 江璃当真给了她荷包吗? 当然是给了的,不过那个荷包早就被她给扔了。 她怎么能够允许聂寒星那个小子成为侯爷,她就算是让一个外姓人来当都不可能便宜了那个人的儿子。 若是跟江家联姻,那聂寒星继承侯府的机会就会大很多,她绝不能冒这个风险。 于是护国夫人表情无奈地道:“抱歉,我真的没有收到过你的荷包,寒星对这件事更是不知情,侯爷,我记性不好,可寒星总不会记性不好的,若是他真的收下荷包,他不可能会不记得的。” 护国夫人说完之后不忘回踩聂寒星一脚,让江璃认定了是聂寒星变相的拒绝了她,而她则是只能尊重继子的想法。 凤倾华在一旁听了许久,看着那奸滑的护国夫人,之前她倒是不知道这个女人竟然还是一个心机加白莲。 竟然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她的徒弟。 凤倾华向来护短,听到别人如此往自己徒弟头上泼脏水自然不高兴,于是开口道:“江小姐当真肯定自己曾经给过护国夫人荷包吗?” 江璃三指指天:“我江璃对天发誓,我若有一个字的假话,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凤倾华笑着道:“既然如此,那不如护国夫人也来发个誓?不如,就用您肚子里面的孩子发个誓,如果您说了假话,就让这个孩子无法安然降生?” “你是谁!竟然胆敢说出如此恶言!”护国侯闻言怒瞪着凤倾华,那双眼睛犀利得恨不得要杀了她。 凤倾华表情坦荡,上前道:“七王妃,南宫月落。” 护国侯冷声道:“怪不得会说出如此残暴之言,原来是七王府的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同样的冷血无情,残暴不堪,来人,将她给我送出去,我护国府不欢迎七王府的人!” 站在门口的护卫立即走上前来,还没走到凤倾华身边便被聂光远拦住。 “叔父,且慢,这位七王妃是我们侯府的恩人,不能驱赶。”聂光远连忙道。 护国侯冷笑道:“七王府的人,都是本侯的仇人,何来恩人一说!光远,你莫不是糊涂了?” 聂光远道:“叔父,您不是一直追问救了小弟的人是谁吗?之前我与小弟一直不好明说,今日您的生辰,小弟这才特意将王妃请过来,七王妃,便是救了小弟性命的人。” 第347章 怀孕三月 护国侯闻言,表情错愕,似有不信,疑惑地道:“就凭她?” “叔父,当初皇宫那件案子,便是王妃侦破,小弟也确确实实是王妃所救,是侄儿亲眼所见,绝不可能有假。”聂光远恳切地道。 护国侯盯着凤倾华看了半响,凤倾华神色坦然任由他看,没有丝毫胆怯之色,反倒是冲他笑道:“护国侯,本王妃不过是让护国夫人发个誓言,算不上残暴吧?只要她说的是真的,那腹中孩子自然安然无虞才对。” 护国侯冷哼道:“别以为你救了我儿就可以插手我护国府之事,一码归一码,当我护国府欠你一个人情,本侯便不让人扔你出去,光远,替本侯送客!” 聂光远知道自己叔父的脾气,再加上还有与七王府的宿怨,只能无奈地对着凤倾华道:“王妃,今日不是说话的机会,改日” 聂光远的话还没有说完,凤倾华便出言打断:“今日这件事,可跟本王妃有莫大的关系,还真不好走。” 凤倾华道:“本王妃与江小姐已有约定,只要她能让护国夫人当面承认确实收下了送给聂寒星的荷包,那我跟聂寒星今后再无关系,这如今约定还没结束,我怎么好离开?” 护国侯听得眉头蹙紧,对凤倾华心中的不满又上升了几分。 “你跟聂寒星有什么关系?” 凤倾华笑意淡淡:“护国侯认为我们什么关系?” 二人再次对视,火花四溅,聂光远见二人就这样毫不相让眼看就要出问题,连忙站到中间拦住二人。 “叔父,先不要冲动,这件事我来说明,寒星跟王妃之间,其实”聂光远原本打算凑近护国侯耳边,正打算将事情说明,只是他还没有说完,就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 聂光远扭头去看,却见是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景郁。 景郁怒气冲冲地道:“说什么说,你给我闭嘴吧!” 发完火,又转身冲凤倾华道:“关系什么关系,赶紧跟我回王府!护国府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走!” 凤倾华莫名其妙地看着景郁:“你突然这么大火气做什么?我这还有事没办完呢。” “办什么 办,还嫌不够丢人的,是不是要我把师兄叫来你才肯安分!你的事情,我们回去说!” 这里这么多人,他就算是再烦这个女人,也不能让师兄在这里丢脸,要是聂光远真的把事情摊开了说,那他师兄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先回去把休书写了再来解决这个女人。 凤倾华冷声道:“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你若是要叫你师兄,大可以叫来便是,我难道还怕他不成?” 凤倾华说完之后看向一旁的江璃:“江小姐是吧?咱们这赌约,可还要继续,若是你说算了,那本王妃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便是。” 江璃这会已经是破釜沉舟,脸都已经丢尽,怎么可能会轻易算了,直接看着护国夫人道:“护国夫人,我刚刚已经发了毒誓,你既然已经说了你没有收过我的荷包,那你也发一个毒誓,这对你来说应该很公平吧?” 护国夫人这个誓言是绝不可能发的,若是发了,待会这个孩子当真出了什么“意外”,那岂不是让江璃的话被坐实? 护国夫人捂住头,满是疲惫地道:“我有些累了,要去休息,这件事,改日再说吧。” 说着就慌忙起身打算离去,刚走了几步便被凤倾华拦住了去路。 “夫人,本王妃略通医术,不若让本王妃来为你把把脉?”凤倾华笑着道。 聂光远见凤倾华如此,料定她定然是有什么计划,立即道:“是啊,叔母如今怀有身孕,事情可大可小,王妃医术精湛,帮您看看也是好的,若是有事也能尽早治疗,若是无事,那也能请王妃为您开上几幅安胎的方子,有益无害。” 护国侯虽然不待见七王府的人,可是七王妃毕竟对护国府有救命之恩,同时也对自己的妻子很是上心,自然不会拒绝。 “也好。”护国侯点头道。 护国夫人却是警惕地道:“不必了,我有自己的大夫,用不着你来帮我诊治。” 说着抬手就要将凤倾华推开,凤倾华顺势就扣住了她的手腕,按住了脉搏。 脉搏顺滑有力,隐约里面已经有了另一个微弱的跳动。 凤倾华挑眉看向护国夫人,似笑非笑道:“夫人的已怀孕三个多月?” 护国夫人闻言面色一缓,点头道:“正是。” 凤倾华笑着道:“夫人已近四十,侯爷更已经是五十岁寿辰,二人还能生出如此健康的宝宝,还真是让人羡慕。” 护国夫人哼声道:“本夫人保养有方,侯爷更是常年习武,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凤倾华笑了笑,趁着她不注意,直接伸手就摸向了护国夫人的肚腹,这一下着实惊住了不少人。 护国侯更是飞快上前一把将护国夫人护在怀中,一家三口靠在一起,让人着实羡慕。 “你做什么!”护国侯怒目圆瞪,本就常年在军中操练兵马,那方正的脸上带着几分凶煞之气。 凤倾华收回手,笑了笑道:“没什么,本王妃只是好奇,护国夫人的身孕不过才三个月多,这肚腹却像是五月一样大小,有些惊讶罢了。” 护国侯原本还对凤倾华的医术有那么几分欣赏,这会听到他说这话却是不屑地道:“你才多大年纪,自然不可能是样样都知晓,我夫人生婴哥儿的时候便是如此,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看来七王妃对怀孕方面的医理并不精通,既然如此,就不要打扰我夫人休息。” 说着就打算扶着护国夫人离开,护国夫人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寒星呢?我怎么今天一天都不曾看见他?” “不知道他去了何处,下人说看见他出了王府。”一家三口慢慢地往宴会厅离开。 聂光远走上前来,歉意地道:“王妃见谅,我叔父对七王府有偏见,再加上事关我那位叔母,他难免小心了些,还请你不要介意。” 凤倾华笑着道:“我自然不可能介意,只是” 第348章 小产落胎 “璃儿,同父亲回府。”这边,翰林院的江直上前,打算将江璃带离。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的偶聚集在江璃的身上,那目光刺的她面色发红,可心中的失落与委屈却是无法消退。 “父亲,难道连您也不愿信我,觉得我是说了假话?”江璃满是悲伤地道。 江直无奈摇头,压根不知道该如何跟自己的女儿解释,这件事,真相已经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护国府压根没有打算要接受她,她现在就算再争得了一口气,又有什么用。 “璃儿,算了,今日就当没有过这件事,你随父亲回去。” “不,父亲,我要把事情说清楚,是护国夫人亲口答应要让我做儿媳妇的,她现在却矢口否认,根本就是陷我于不义,她现在身体不好要休息,没关系,我可以等,我等到她想起来,还我一个清白!”江璃眉梢之中满是倔强。 江直已经不知道该说自己的女儿是痴还是一根筋,事到如今,再纠缠下去,失去的,是她女儿家的脸面。 “本王妃相信江小姐说的话。”凤倾华开口道。 江璃扭头,有些不敢置信,那双显得有些刻薄的丹凤眼之中带着几分错愕:“你信我?” 凤倾华点头,描向一处,陡然笑道:“江小姐,你的荷包,可是月白色,明月用的鹅黄丝线,星辰用的淡黄丝线,溪水用的孔雀蓝,兰草用的青草绿?” “你怎么会知道?”江璃错愕,她虽然描述过,却没有这般仔细,除非凤倾华曾经看见过,这么一想,立即道:“莫非是聂寒星给你看过?” 原本柔和下来的视线也随之眯起。 “没有哪个女子愿意牺牲自己的清白来斗气,可我也相信聂寒星,他确实没有收到你的荷包。”凤倾华道。 “那你怎会知晓荷包样式?” 凤倾华指向其中一名婢女:“也是巧了,适才护国夫人进来的时候本王妃瞧见这名丫鬟身上的荷包有些精致,多看了一眼,不过刚刚就没有看见她戴着了。” 聂光远闻言,挥了挥手,立即就有人上前,从那人手中搜到了荷包,江璃辨认过,正是自己的那枚。 “怎么回事,我的荷包为何会在你那里!是不是你偷的!”江璃怒声道。 那丫鬟立即跪下解释:“不是,不是偷的,这荷包奴婢之前并不知晓由来,只是夫人让奴婢拿去焚烧掉,奴婢看这荷包精巧又布料上佳,一时间起了心思,这才偷偷昧下,求侯爷饶命。” 聂光远是定远侯,护国侯不在,他便是这里最大的主人,自然要向他求救。 江璃不傻,仔细一想之后便道:“你的意思是,我给护国夫人的荷包,她并没有帮我转交?” 凤倾华笑看着聂光远:“定远侯,你们这位叔母倒是挺关心你弟弟的婚事的啊?听说你弟弟一旦成婚就要继承爵位了吧?” 聂光远点头:“正是,这是叔父在过继寒星之前便说过的话。” 二人这一问一答,在场之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是护国夫人不想让这位继子继承侯爵之位,这才故意阳奉阴违,未将江小姐的荷包转交。 江璃恨声道:“我要去找护国夫人问清楚,她怎么能够这么狠毒,若不是她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拦截我的荷包,聂寒星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对我!” 她敢肯定,就在月余之前,南宫月落根本就不认识聂寒星,这两人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集。 护国夫人毁了她的幸福,她也决不能让她好过! 说着就气势汹汹追了去。 凤倾华也闲庭漫步地跟了上去,随后聂光远与景郁也都随行,剩下宴会厅中的众人留在远处议论纷纷,想要跟着去看热闹,又碍于自己的身份只能留在原地。 只是关于七王妃跟护国府公子的事情却成了谈资。 江璃一路追到内院,还没来得及让人通传,就听到里面传来护国夫人撕心裂肺的痛呼之声。 房内的丫环快速地奔了出来,手上还染着血,冲着外面的小厮高喊道:“夫人小产了!快去请大夫!” 护国侯担心妻子的身体,早在知晓她怀孕之后便请了一名老大夫在侧院住着。 凤倾华等人赶到的时候,那老大夫也恰好赶到。 “让人准备水还有一些列的工具。”老大夫吩咐道。 护国侯在床边焦急地问道:“我夫人怎么样了?” 老大夫摇头道:“夫人的胎儿受到了惊吓,怕是保不住了,夫人年纪本就大了,这一胎看似无事实则凶险,侯爷您快出去,这等血腥之地不适合您在这里。” 护国侯满脸错愕:“惊吓?今日夫人并没有,难道是,七王妃?” 护国侯想到凤倾华之前袭上的手,面色一沉,冲了出去,刚出房门迎面就碰上了院门外的凤倾华。 “是你!是你害了本侯的夫人,害了本侯的孩子!你们七王府怎就如此嚣张,平日残暴不仁就算了,如今竟然还将手伸到了本侯家中来!本侯一定要上报朝廷,就算是拼个玉石俱焚也不会放过你!”护国侯暴怒道。 聂光远显然也没有想到,刚刚一过来就碰到了护国夫人流产的事情,而他刚刚看的分明,凤倾华那攻势虽然猛,但是绝对没有用内力,不可能伤到孩子。 可是现在护国侯正陷入极度悲伤之中,根本不可能想到这一点,满脑子都是想着要跟七王府势不两立。 “叔父,您先别急,这件事应该跟王妃无关,夫人也是回房之后才出的事情,您先看看是不是饮食出了问题再排查一下府中的可以人等再做决定。”聂光远劝慰道。 “不可能!大夫说她是胎儿受到惊吓,我一路送她回房,这期间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唯独在宴会之上她靠近过,只可能是她做了手脚!”护国侯喘着粗气,双眼猩红。 聂光远深吸了一口气,这会也知道说不通,扫了身旁一眼,双压大亮:“叔父,景郁医术高超,不如让他看看叔母,说不定能够将孩子救回。” 他知道现在王妃的医术叔父是绝对不可能信的。 第349章 我哪会做这么血腥的事情 护国侯现在将所有七王府的人都视为眼中钉,听了聂光远的话冷笑道:“做梦!他们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若是他进去了,说不定就是一个一尸两命!” “叔父!” “你别再说了!光远,就算她对寒星有救命之恩,可是现在,出事的是你的叔母,死的是你尚未出世的堂姊妹!” 景郁凑近了凤倾华,冷声道:“南宫月落,你为了聂寒星,当真要做到如此地步吗!” 凤倾华眉头微蹙,正欲发问,却听到侍卫一边跑一边大惊失色的狂喊。 “侯,侯爷,七,七王府来人了!” 护国侯沉声道:“这七王府简直是欺人太甚,先害我家人,如今竟然还敢来人,来人是谁!” 侍卫磕磕巴巴地道:“是,是七王爷来了,仪仗队伍已经到了大门口,说是来为您贺寿。” 护国侯面色微变,随即沉冷一笑:“他来的正好,他就算是不来,本侯也要亲自上门去!来人,调遣府内侍卫,大门紧闭,今日他战北霄若是不给本侯一个说法,谁都别想离开!” 凤倾华闻言,则是看向景郁,朝他使了一个眼神。 人是你叫来的? 景郁同样回了一个:不是我,怎么,你心虚了? 凤倾华懒得理会他。 宴会厅中的人得知七王爷赶到之后也都纷纷聚集到了大门口,准备拜见。 各人心中却是狂喜不已,今天这一趟来的真的是值当,不光知晓了如此多的密事,说不定一会还能看到七王府与护国府两家的撕逼。 七王爷怕不是听说了自己头上长了草,这才亲自赶来拔草的? 大门口乌泱泱地跪了一地,男女分开,等候战北霄下轿。 凤倾华的心情此刻却是有些郁闷,原本好端端地计划被打断,也不知这人早不来晚不来,偏要这时候赶过来是干什么。 这还是凤倾华第一次看见战北霄用起了王爷规格的仪仗,也是他第一次坐软轿。 前后各有四十名身穿铠甲的侍卫,右手扶着宝剑,双眼有神。 抬着轿子的轿夫也都是练家子,就连以往看上去和颜悦色的流影此刻也带着一股战意。 轿帘掀开,露出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只见他长腿迈步起身,高大的身躯给在场的人无限压力。 男人眸色深邃,神色沉冷,淡淡一瞥,让那些偷偷抬头的人毛骨悚然。 人群中不少人心中发出震惊,他们都看到了什么? 常年只穿黑衣的七王爷今日竟然换上了一身绛紫色的衣袍,整个人衬得贵气逼人。 哪怕是知道他那张面具下面的脸定然恐怖不堪,可这一刻,还是让不少少女为此倾心。 就连早已经见过他这一身打扮的凤倾华都忍不住晃动了心神。 回神之后不由得低头暗骂,这妖孽,明知道今日是护国侯的寿辰,自己却穿的如此贵重,这不是喧宾夺主么。 原本这会事态就有些严峻,护国侯已经恨不得将她杀之而后快,这人倒好,竟然又带来一波仇恨值。 只怕一会也不用说什么了,直接双方人马直接杀一场算了。 “没看到本王?发什么呆?”战北霄的声音居高临下地自她头顶响起,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凤倾华慢慢抬头,目光先是落到他的一双长腿上,随后对上他深邃的目光。 随机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一下子蹦了起来:“你的”腿。 要死了,这人到底又做了什么啊,他那腿现在怎么可能撑这么久! 除非砍断了安装假肢。 “还不赶紧扶着本王?”战北霄瞧见她眼神中的担忧,打断了她原本要说出的话。 凤倾华立即双手环住男人的手臂,在外人看来这是十足亲密的姿态,然而自己上凤倾华去却是一边撑着战北霄,一边替他把脉。 男人的脉象这会乱得就跟一团乱麻一样,分明就是服用了短时间内让内力暴涨的药丸,用内力来强行压制住腿上毒素。 凤倾华伸手就掐住了战北霄手臂内侧的软肉,咬牙切齿地道:“你不要命的是吧!只要有人敢攻击你,你连还手的力气都不会有!” 战北霄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所以你得呆在本王身边,好好保护本王。” 凤倾华满是无语,知道自己现在体力不济,就不能老老实实呆在王府吗。 战北霄沉声道:“起来吧,本王今日是为了护国侯贺寿而来。” 众人纷纷起身,也就看到了眼前二人紧紧相贴格外亲密的姿态,而且没有丝毫的扭捏姿态,一看就是经常如此。 这七王爷不是要跟七王妃合离了吗? 这七王妃不是都已经跟聂寒星暗度陈仓了吗? 为何他们还会如此亲密? 看客们都懵了,心中越发的好奇。 护国侯并未下跪,他本身就有爵位在身又有特权,自然不用行礼,此刻看着这二人靠在一起,简直就是将仇恨值汇聚成了一起,自然怒火中烧。 “七王爷,你若是对本侯不满,直接冲本侯来便是,为何要怂恿你的王妃加害本侯的夫人,致使我儿胎死腹中!”护国侯也不嫌家丑外扬,本就打算将事情闹大,自然便当着大家的面说了出来。 战北霄早在来的路上已经知晓此事,目光看向护国侯就如同看向白痴一样:“本王灭你护国侯府都只是勾勾手指的事情,还需要怂恿?你莫不是看不起本王,需要本王杀给你看?” 一开口就带着浓浓额血腥气,吓得在场的官员女眷们一个个瑟瑟发抖,恨不得马上夺路而逃,生怕耽误了七王爷的大开杀戒。 护国侯早跟他打过不少交道,知道他说话素来如此,闻言却是没有觉得对方是夸大其词,只是蹙眉道:“那为何在你王妃碰触之后我夫人便小产导致滑胎?” 战北霄看向凤倾华,挑眉问道:“你做的?” 凤倾华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哪会做这么血腥的事情。” 战北霄回头看向护国侯:“听到了?” 第350章 你嫌本王碍你事 护国侯面色黑沉:“她说不是就不是?你凭什么帮她做保!” “凭他是本王的人,如何?”战北霄漫不经心地冷笑一声。 “她是你的人?本侯听说圣上已经下旨,命你择日休妻,她还算是你的人?”护国侯道:“今日你将她交给本侯处置,本侯也不与你为难,否则,我定要让你七王府给个说法!” 护国侯这话引起在场不少人的面面相觑。 原来这件事是真的啊,皇上真的下过圣旨,那这七王妃的头衔只怕也戴不住多久了。 战北霄不耐烦地道:“要打便打,废什么话。”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全都惊呼出声。 什么! 要打便打! 真的要打? 这可是再护国府啊,可是看看七王府带来的八十名侍卫,又看看护国侯集结在门口的兵卫,这些人,一个个手持刀具,只等着主子一声令下便要大杀四方的架势让众人胆寒,尤其是一些文官,恨不得直接昏死过去。 都说刀剑无眼,万一一会一不留神,小命便要不保。 护国侯府寿宴之上自然有不少将士,见二人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闹起来,立即就有人开口道。 “王爷,在下知道你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王妃,可是就这么一个女人,值得你保护吗?她都已经跟别人暗度陈仓了,现在她惹下祸事,您倒不如将她交出去,换取今日和平。” “不错,王爷,这女人早已经当着我们的面承认了她跟别人有关系,你还如此维护她实属不该。” 听到这群武将们这么说,那群文官自然是难得的迎合,纷纷开始作证自己也听到过。 并且几个巧舌如簧的,甚至都已经开始替七王爷默哀难过,听的一旁的景郁表情都已经黑沉如水,恨不得直接就在这里一剑刺死凤倾华。 战北霄闻言挑眉看向凤倾华,凤倾华捏了捏眉心:“是聂寒星。” “你还有脸说!”景郁忍不住怒声道。 护国侯的额头却是抽搐了一下,不等战北霄说话便道:“你们在胡言乱语什么?” “护国侯,我知道你是不想让聂寒星出事,可是这两人的关系咱们都已经心知肚明,你到这个时候保庇他只会害得在场所有人都被连累啊。” “他们两个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别造谣。”护国侯不耐烦地道。 战北霄却是道:“护国侯,你们护国府污蔑我七王府的人,看样子,今日之事是不能善了了。” 聂光远真的是怕了这帮闲事情不够大的人,连忙站出来道:“七王爷,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们也都是相信王妃清白的,当时她为护国夫人诊断的时候我们都是在现场的,绝对没有动手,不如仔细调查一番再做决断为好。” 凤倾华也拉着战北霄的衣袖道:“别冲动,我今天来是有计划的,你可别坏了我好事。” 战北霄看着凤倾华,满是不悦:“你嫌本王碍你事?” 凤倾华撇嘴,虽没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战北霄哼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说个清清楚楚,说清楚便好,说不清楚便兵戎相见吧!” “王妃,七王爷?您们怎么在外面?”突然,门口传来聂寒星有些疑惑的声音。 众人看向突然出现的聂寒星,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 完了完了,这才刚刚有了缓和的迹象,这聂寒星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若是七王爷一怒之下砍了他,那两家事情可就闹大了。 战北霄扫了他一眼,沉声道:“过来。” 聂寒星依言走过来,表情还有些疑惑。 战北霄不悦地道:“看见你师父师公不会行礼?这就是你父亲教给你的规矩?” 聂寒星看了凤倾华一眼,这才冲着二人行礼:“寒星参见师父,参见师公。” 众人闻言,一时间,脸色五彩缤纷,十分好看。 一直不说话的江璃忍不住冲了出来,开口道:“你刚刚喊她什么?师父?你们不是那种关系吗?” 聂寒星现在看着她就觉得厌烦,冷冷地道:“王妃救我性命,乃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拜她为师,有什么问题?” 聂光远不断地朝着聂寒星使眼色,然而聂寒星却看不懂,只是疑惑地道:“师父师公,还有父亲,你们这聚集在门口有什么事?” 护国侯冷哼道:“这得要问问你的好师父,到底是何居心,为何要对你母亲下手,害了她腹中的孩子。” 聂寒星闻言,满是疑惑。 凤倾华笑着道:“不过是一些小把戏而已,倒是让侯爷如此费解,与其我这般解释,倒不如侯爷亲自寻太医来看看,你夫人到底是否小产。” “你什么意思?” 凤倾华没有答话,却是担心战北霄的身体,直接道:“我们先去里面找个位置坐下,让护国侯好好处理家事,等到事情真相大白,本王妃可还要找人算这诬陷的账。” 战北霄抬手,流影立即消失在人群中。 众人都被凤倾华这话弄得费解。 护国夫人没有小产?那不该是好事情吗? 可是侯爷说了,护国夫人已经落胎,这二人,到底谁说的话是真的? 一众人都聚集到了宴会厅之中,战北霄与凤倾华单独坐了一桌,两人正若无旁人的说话。 “本王看你真是闲得没事做,跑来这乌烟瘴气的地方找罪受。”战北霄一想到凤倾华之前在这里被人千夫所指,心里就有些郁气,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一扫过众人,看的那些人齐齐心虚地低头,恨不得埋进地缝里。 凤倾华则是撑着下巴道:“寒星给了我请柬,正好我也找护国夫人有些事情要询问,便过来了,倒是没有想到会出这出戏。” “既然找她有事,直接抓了她出来便是,需要这么麻烦?” 护国侯听得面色黑沉:“七王爷,你说话注意点!” 那可是她的夫人,什么叫抓出来便是。 战北霄偏头看他:“本王与本王的王妃说话,与你何干?护国府什么时候都喜欢探听别人夫妻间的对话了?” 第351章 假孕药 护国侯脸色越发难看,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景郁磨磨蹭蹭地走到凤倾华的面前,有些尴尬地道:“你跟聂寒星是师徒关系,为何不早早说明,偏要搞得这般暧昧不清,让人误会。” 凤倾华好笑地看着他:“我不说只是不想惹麻烦,再说了,我好像也没有做什么让人误会的事情,是有些人自己脑补太多吧?” 远处的江璃坐在一众小姐妹之间,脸色涨红,不敢说话。 很快,太医赶到,护国侯立即带人过去检查,景郁不放心跟着一同前去。 聂光远则是有些不放心地追问凤倾华:“我叔母腹中的孩子,能保住吗?” 凤倾华好笑道:“孩子?有什么孩子?那不过就是一股气而已。” “气?怎么可能?叔父分明请了不少太医以及大夫诊断,以及她的体态还有饮食分明就与怀孕无异。” 凤倾华笑道:“那是因为她服用了假孕药,脉象会显示怀孕现象,腹中胀气像显怀,不过这药有一个弊端,时间过长会掉发,所以她才会赶着副作用还未那么明显的时候便假装落胎,此刻正是她药力散尽的时候,只要太医一查便知真假。” 聂光远闻言恍然大悟,可又有了新的疑惑:“既然如此,那为何王妃没有在把脉之后第一时间便将她拆穿?” 凤倾华笑道:“如何拆穿?只要她不服用解药,那么她这假孕之象便会与真孕一样,就算是我说出来,你叔父也不会信。” 战北霄闻言,面色微沉:“既然是假孕,那也就没有什么损伤,流影,将人带过来。” 不多时,护国夫人便被流影拽了过来,身后跟着失魂落魄的护国侯,显然是已经知道了真相。 景郁来到二人身后,小声地道:“那屋子里面准备了一大袋血,还有一个死胎,若是去晚了些,还真就让她蒙混过去了,那老大夫,直接被护国侯一剑刺死了。” 护国夫人被流影一把甩到地上,立即连滚带爬地抱住了护国侯的腿:“老爷,我错了,老爷,原谅我,我是一时糊涂,我真的是一时糊涂啊老爷,求求你原谅我吧。” “你为何要如此做啊!我们已经有了婴哥儿,你难道以为本侯还会苛待你吗?”护国侯痛心疾首地道。 护国夫人摇头:“老爷,妾身之前确实是以为自己怀孕了,可之后大夫说这是因为妾身年纪大了,月事不准,可是看着老爷这般高兴,妾身实在是不忍告诉老爷真相,所以才一时糊涂,买了这假孕药,将错就错,等到之后再想办法怀孕,妾身真的是为了老爷想的啊。” 护国侯听她这么一说,正欲伸手去扶她,却听一旁的凤倾华开口道。 “夫人这个理由编的倒是挺好的,倒是真的让人感动非常,若我是侯爷这样粗心的人只怕都相信了。”凤倾华笑着道。 “你什么意思?”护国侯蹙眉道。 “若护国夫人之前真是因为月事不准造成误会,所以假孕,可夫人是如何肯定,你如此大的年纪,要如何再想办法将错就错怀孕,毕竟二位年事已高,年轻时候都没能怀上,现在却能?” “再说了,护国夫人既然是这样的打算,那为何今日却又突然不打算再将错就错?房中不但备好血袋,就连那死胎都已经准备好,这可不像是临时的安排,若本王妃今日未到王府,那这次的倒霉鬼又会是谁?” 护国侯盯着护国夫人:“你还不打算说实话!” 护国夫人心乱如麻,想好的借口被戳穿,可真相却是万万不可说的。 “既然护国夫人不好说,那不如本王妃代劳?侯爷可还记得,江小姐曾说护国夫人手下了荷包却矢口否认之事,这件事定远侯已经查明,这荷包,如今正在丫鬟香儿的手中,香儿是夫人身边的丫鬟,奉命烧毁荷包,可香儿却留了下来。” 聂光远立即将荷包拿了出来,开口道:“不知叔父可还记得,当年您过继寒星的时候曾说过,寒星成婚之后便要将爵位传给他,所以叔母这般煞费苦心,便是为了这侯爵之位吧?” 护国侯看着那荷包,又想到那假胎的事情,脑子嗡嗡地响个不停。 四周已经响起妇人们议论纷纷的声音。 “后果继母心肠恶毒,果然不假,平日里还一副对继子多关心的模样,果然还是向着自己的儿子。” “聂家小公子今日幸亏没跟护国夫人打照面,若不然,只怕这会害继母落胎的罪名可就要落到他头上了,到时候,他的侯爵之位也就别想了。” “我也觉得是,否则这荷包既然收了为何又要烧了,就是怕聂家小公子接受了江家姑娘,现在婴哥儿才两岁,等到他成年,聂小公子家的娃娃只怕都满地跑了。” “今日是七王妃在这里,护国夫人找了她做替死鬼,这要是没在,那聂小公子可真是可怜。” 那些猜测的话语不绝于耳地窜进护国侯的耳中。 护国侯盯着跪在地上的护国夫人,又是震惊,又是失望,满是痛苦地道:“你,你真的这样打算的吗?为了一个侯爵之位,你如此处心积虑?你难道忘记了?当初我们跪在兄嫂面前发下的誓言?一定会好好爱护星儿,视如己出,等百年之后让他继承侯爵之位?” 护国夫人此刻额头全是汗水,狼狈不堪,四周投来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 闭了闭眼,她突然道:“对,我后悔了!” 在护国侯震惊的眼神中,护国夫人大喊道:“之前是因为我没能生下一男半女,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有儿子,而为何要让别人的儿子来继承我丈夫的爵位?” 护国夫人利目扫向那一众妇人,冷笑道:“你们这群长舌妇,只会对别人家的事情说长道短,我问你们,如果是你们,你们甘心让继子坐上那个位置吗?” “我看,别说是继子了,就算是小妾姨娘生的,你们也都不愿意吧?既然是这样,你们凭什么指摘我!” 第352章 一颗怀疑的种子 护国夫人此刻的表情格外的可怕,那双眼睛,如同看进了那些妇人内心深处,将她们表面大气恭和撕碎,露出内里最肮脏的一面。 每每有人对上护国夫人的眼神之后都下意识地避开,不敢与之对视。 护国夫人得意地道:“看吧?你们也不愿意吧?” 护国侯看着她的表情,转过头不忍再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为何变成这样?这难道不是因为你吗?你常年驻守边关,留我一人在侯府度日如年,你给了我侯府夫人的风光,却让我如同守了活寡!若非是你离家多年,我为何会迟迟不孕,需要去你嫂子面前下跪求她过继孩子?那是我最耻辱的一天!”护国夫人咬牙切齿地道。 护国侯踉跄退后几步,险些摔倒,幸亏聂光远将其扶住。 只见平日里龙行虎步,神态康健的护国侯一时间仿佛苍老了一般,嘴唇上下动了动,声线沙哑地道:“你,对我有怨气?那你为何不早说?” 护国夫人冷笑道:“说什么?我对你说了,你难道会选择不打仗?会向圣上请旨回京吗?” 护国侯摇头:“我会选择给你一封和离书。” 护国夫人笑出眼泪,面容惨淡:“是啊,所以我敢说吗,我能说吗?你知道世人对于被合离休弃的女子是何等目光吗?你当你是为我着想,可在旁人眼中却是你聂清何嫌弃我无法生育,你让我如何在面对世人眼光?” 护国侯听得心中不是滋味,以往的事情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 想起当初新婚夜时的懵懂娇憨,在他离京之后的依依不舍悄然落泪,转眼便到了此刻,她跪在自己的面前控诉着自己的心酸委屈。 他确实是欠了她的,若非是他,她怎会年近四十岁才怀上孩子,若不是他决定抱养兄嫂家的孩子,她也不会有这般筹划。 这件事,她确实是错了,可因由却是他的缘故。 聂寒星也已经将事情听懂,开口道:“父亲,这些事情都是因为寒星的关系,这才闹得家宅不宁,寒星请求叔父,就让婴哥儿做为世子吧,今后我还是定远侯的二公子,与护国侯府的过继关系就此中止吧。” “寒星,这怎么行,之前将你过继过来就已经说好,怎可反悔。”护国侯道。 聂寒星笑着道:“父亲,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是因为护国侯府并没有继承人,可如今您既然已经有继承人,那我自然也该回到我自己家中才是,今后我们还是叔侄关系,这对大家都是好事,也免得叔母心中不忿。” 护国夫人闻言,立即道:“此话当真?” 聂寒星点头:“寒星并未一时冲动,这件事本就都打算要告知叔父,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不如就从今日开始,趁着这么多人都在,也算是有个见证。” 说完,聂寒星直接跪下,对着护国侯道:“叔父,还请您成全。” 护国夫人则是殷切地望着护国侯,希望她能够立马答应下来。 护国侯抹了一把脸,叹了口气:“你们都起来吧,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 “叔父,您若是不答应寒星,寒星长跪不起。” 聂光远也道:“叔父,既然寒星心意已决,您就答应了吧,我们两家本就亲如一家,切莫因为这一个侯爵之位闹的难看。” 护国侯点头,正要答应,却听一旁看戏的凤倾华开口道:“若是护国侯膝下有子,这样做自然无可厚非,我们也应该成全护国夫人的一片慈母心肠,只不过,本王妃倒是想问一句,护国侯哪来的儿子继承这偌大的侯府?” 众人闻言,全部像是看白痴一样地望着凤倾华,护国夫人更是快速地道:“七王妃,就算我之前一时糊涂冲撞了您,可你何必说这样的话,我跟侯爷已经有一子,他作为侯府的继承人名正言顺!你莫非要因为你跟聂寒星的关系来颠倒黑白?” “这黑白难道不是护国夫人颠倒的?适才本王妃为你诊脉的时候便已经知晓,你这身子根本不可能有孕,更是从未生产过,敢问,这孩子,是从何而来?”凤倾华笑着看向护国夫人。 “你少胡说八道,会一点医术就当自己是神医不成,竟然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我若不能生育,这孩子又是从何而来?”护国夫人怒气冲冲的地道。 凤倾华笑道:“从何而来?刚刚你这三月身孕从何而来,这孩子,自然便是从何而来,看护国夫人应对这胎儿如此娴熟,想来应该是很有经验了吧?” 凤倾华的话一说出,众人看向护国夫人的神色便变得意味深长。 若是毫无根据直接说出,这会自然不会有人信服,可是就在刚才,护国夫人可是当着他们的面玩了一出仙人跳。 哪怕这会凤倾华是污蔑,可是这些看客的心中也已经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聂光远听得心惊胆颤,连忙问道:“王妃可敢确定?” 凤倾华点头:“这个,就要看护国夫人愿不愿意说实话了。” “说什么实话,七王妃,你跟聂寒星暗度陈仓,如今当着七王爷的面都还敢帮他说话,你置七王爷的面子于何地!你这样一个没有礼义廉耻的女人说的话谁会信!”护国夫人恨声道。 闻言,众人面色复杂地看着护国夫人。 见没有人出言帮衬,护国夫人看向那些妇人,面色不屑地道:“怎么,你们刚刚一个个议论我的时候那般恣意,这会换成了七王妃便不敢说话了?难道就我护国府的人活该好欺?他七王府的人做下如此丑事却没有人敢站出来言语几句?” “住口!你身为母亲,长辈,怎可这般以讹传讹!”护国侯怒斥道,平日见她知情识趣,却没有想到今日竟然如此愚钝。 “我以讹传讹,适才在宴会之上,难道不是这位七王妃自己亲口说出与聂寒星关系斐然?怎么,现在因为有七王爷在这里,她不敢承认,你们也都装聋作哑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353章 滴血认亲 护国夫人讽刺地说道,随即看向战北霄:“七王爷,难道您心中就没有一丝丝的怀疑,为何您的王妃竟然会出言帮助聂寒星?传言王爷眼中揉不得一粒沙,手段更是凶残,怎么今日,自己头顶草原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大胆!竟然敢口出狂言,置喙王爷。”流影拔出长剑直直对准护国夫人就要刺去,护国夫人吓的瞪大双眼,连躲避都忘记,幸亏护国侯就在身边,挡住了流影的出手。 护国侯颜面羞愧,平日的傲气在此刻低下,对着战北霄道:“内子无状,还请王爷恕罪,本侯之后定会教导。” 战北霄摆摆手,流影退下。 凤倾华笑着道:“侯爷,看你这意思,是不信本王妃说的话了?” 护国侯道:“七王妃,内子一时糊涂,弄出假孕之事,险些连累王妃声誉,这件事确是本侯的过失,但王妃适才所言并无证据,还请慎言。” 凤倾华笑着道:“怎么会没有证据呢,只是端看护国侯想不想知道真相了,若是您真觉得适才是本王妃胡说,那本王妃这就离开,绝不多说,至于护国侯今日血脉混淆这件事,可就跟本王妃无关了。” 护国侯眼看着凤倾华神态笃定,不似作假,不由得看向自己的妻子,低声问道:“你到底还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护国夫人连连摇头:“侯爷,婴哥儿确确实实是我们的孩子,您若不信,我愿意滴血认亲,证明清白!” 护国侯摇头,看向凤倾华:“王妃听到了?” 凤倾华笑着道:“滴血认亲,不错,是个好办法,那就认吧,正好在场众人也都见识一下,若是本王妃搞错了,那本王妃就亲自下跪像护国夫人道歉,并且之前诬陷本王妃的事情都一笔勾销。” 很快,下人便将孩子抱了过来。 护国夫人已经重新整理了自己的仪容,此刻看上去刚刚才跪着求原谅的模样大相径庭。 护国夫人对护国侯道:“侯爷,既然王妃怀疑这孩子并非我亲生,只需要我与婴哥儿滴血认亲即可。” 护国侯看向凤倾华,后者笑着点点头。 丫鬟端了一个碗上来,里面盛放了一些清水。 护国夫人先是用银针扎破了孩子的手指,滴出一滴血液,之后又在孩子的啼哭声中往自己的手上滴了一滴血液。 不少人纷纷聚集到桌前,看着那两滴血液一点点地融合汇聚成了完整的一滴。 护国夫人得意地盯着凤倾华道:“如何?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这孩子,就是我的。” 凤倾华点点头:“确实是跟护国夫人有血缘关系。” “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下跪吧,就算你是王妃,也不能够食言而肥吧?”护国夫人冷笑道。 凤倾华点点头,扭头问一旁的景郁道:“这滴血认亲,是只有至亲之间才能够相融吗?” 景郁不知道凤倾华问这话的意思是何意,开口道:“也不是,一般人都觉得滴血认亲是绝佳的认亲手法,但是这种血液之间的融合,用于父子,母子,兄弟,以及一些有血液关系的亲属之间都会有相融的效果,并不一定准确。” 凤倾华点点头:“不错,血液的密度,温度,还有器皿之间都会影响到血脉认亲,所以今后如果有哪家需要用到滴血认亲这样的手段,一定需要注意以下几点,盛放的器皿最好是瓷器,液体最好的常温,以及,最好的父母双方都验证一番。” “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还不赶紧跪下?难不成你以为你说这么多就能够让大家忘记这些事情?现在滴血认亲已经成功,你想要蒙混过去?不可能!”护国夫人一下子变得底气十足,就连眉梢之中都带着几分得意。 凤倾华笑着道:“看来护国夫人现在心中已经十拿九稳了?” “众目睽睽,大家都已经看到了,我的血液跟我儿子的完美融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凤倾华笑着道:“完美融合?这件事咱们待会再说,先让我来给大家做一个示范。” 凤倾华说话间,流影已经从后面端了两个碗出来,凤倾华笑着指了指两个丫鬟:“你们两个,应该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吧?” 两名丫鬟点点头,同时道:“奴婢家中并无兄弟姐妹。” 凤倾华笑着点头:“来,你们两人一人一滴血,滴入这个碗中。” 二人依言照做,两地血液滴入之后,很快融合。 “天啊,怎么可能,这两个人难不成是姐妹?”有人惊呼道。 凤倾华但笑不语,将另一个碗中的水倒了一半进入,那原本相融的血液便慢慢地分离开,随后直接与水相融,成了一碗泛着血色的水。 “这是怎么回事?” 凤倾华解释道:“这很简单,这一碗之中,我事先加了糖水,使这水的浓度加大,血液碰到之后便会融合在一起,造成了这一现像,至于第二碗里面,我加了一些醋,稀释了里面的浓度,两滴本就没有任何血亲的关系便会自动溶解。” “你说这么多跟我们今天的事情有什么关系,这水中可是没有任何东西的,但是我跟我儿的血液却是融合在了一起。”护国夫人冷哼道。 凤倾华笑着道:“自然是有关系的,两个没有任何血亲关系的人碰到醋之后会迅速溶解,只有血亲,但不是至亲的碰到之后也会溶解,只是溶解速度会根据血亲的亲近程度而发生变化。” “恰好,这碗中已经有了护国夫人与小公子的血液,我们只要用醋轻轻一实验便能够知晓,只要他们是真的血脉至亲,那么这血液便不会溶解,若只是亲眷,便会溶解些许甚至一半以上,若是完全没有血亲关系,那就会彻底分解开。” 护国夫人面色微变,不满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为何要听你的,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凤倾华笑着道:“护国夫人是心虚不成?” 第354章 至亲还是血亲 “心虚什么,我不过是不想你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影响,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凤倾华点头:“这个简单。” 凤倾华看向众人,在场的宾客中有不少是亲子关系,不知道可有两人愿意出来帮忙做这个实验?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没有人上前。 护国夫人冷笑道:“收起你的把戏吧,你无非就是不愿意认输,之前说的滴血认亲你已经同意,现在又要反悔用这些伎俩,谁会愿意陪你发疯。” 聂寒星哪里容许护国夫人这么说自己的师父,立即就道:“师父,我跟大哥来,我们两个是亲兄弟,应该可以验吧?” 凤倾华还没说话,护国夫人却出言制止:“不行!从来只听说过滴血认亲的,还没有听说过兄弟之间也要这样验的,谁知道会不会有其他变故?” “他们不合适,我来!”站在末端的江璃突然开口道,拉着自己的父亲江直走上前来:“旁人都说我性格跳脱,不像父亲那边稳重,既然今日难得有机会,那我们也来验一验,看看我们父女是不是亲父女。” 江直无奈地摇摇头:“既然璃儿要验,那就验吧。” 凤倾华从边长拿过一个茶碗,倒入白水,抬手示意,二人滴血之后果然融合到了一起。 江璃开心地笑道:“看今后可还有人说咱们父女两个不像,咱们可是嫡亲的父女呢。” 凤倾华将装有醋与水的碗抬起,在江璃父女与护国夫人母女的碗中各倒了一些。 就见江璃父女碗中的血液被冲散之后再次凝聚到一起,血液与之前大小一般无二。 然而护国夫人碗中的血液却已经有一半被冲散,只剩下一半在其中,看的人心头发凉。 “不可能,不可能,你使诈!我跟婴哥儿的血液之前还是能相融的,怎么可能会溶解!滴血认亲根本不是这样认的,你使了手段!”护国夫人不甘地叫嚷道。 凤倾华笑着道:“护国夫人若是不满这结果,那你大可以让侯爷也来一次,亲父子滴血认亲,也是正常的吧?” “不!不可以!”护国夫人立即矢口大喊,这这一声有些尖利,将围在她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护国夫人这么担心干什么?难不成,侯爷不是婴哥儿的生父?这其中还有其他隐情?”凤倾华笑着道。 护国侯的眉心也蹙了起来,沉声道:“银针给我,我来验。” 护国夫人立即拉住他的手,慌乱地道:“侯爷,别验了,这滴血认亲根本就是笑话,刚刚验出来的她不也没承认吗,她就是来闹事的,我可舍不得婴哥儿再流血了。” “如今情况已然这样,再不验,你的清白就保不住了!”护国侯怒声道,说着就要滴血。 “侯爷且慢,到如今,您验不验,已经没有丝毫意义,因为,这孩子,不是您的,也不是护国夫人的,这不过是护国夫人弟弟的孩子,所以才会与她有血脉之亲,却没有血融之顾。” 护国侯面容呆滞:“江涛?怎么可能,他并未娶亲。” 凤倾华笑道:“江涛虽未娶亲,可他的性格侯爷应该清楚,沾花惹草,珠胎暗结有了这么一个孩子也不在话下吧?” 聂寒星也将证人带了上来,一个是肖若水的闺蜜,一个是肖若水生产时的稳婆,以及稳婆口中所说,孩子出生时的生辰,以及那孩子出生时,腋下有一颗黑痣。 护国侯心中有异,却不愿承认,冷声道:“这些人都是你找来的,谁知道你是不是买通了他们,而且我儿身上的痕迹有人会知道也不足为奇。” 凤倾华笑着道:“依照侯爷的本事,想要去调查这些事情不是轻而易举,江涛当初是否去过永州,永州是否有肖若水这个人,以及护国夫人生产那日,那么大的动静,她一个人不可能瞒天过海。” “另外,我看这孩子,眉眼间也像极了他的生母,这是肖若水的画像,侯爷过目。”凤倾华说着,将自己袖中亲手绘制的画像递出。 画卷展开,一副精致写意的工笔画跃然纸上,那话中的女子神灵活现,眉眼五官都与肖若水像了几分。 护国侯现在还有哪里不清楚,这滴血认亲可以作假,这些证人也都可以被买通,可是这孩子的五官,绝不可能是假的。 护国侯将手中画像猛地砸到护国夫人身上,怒声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护国夫人自然是见过肖若水,当初将孩子抱走时她是亲自去的,一看那画像,她便方寸大乱,刚刚还舌灿莲花,此刻却是半响说不出话。 护国侯见她那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个女人,抱来了弟弟家的孩子,为的就是想要让她的家人继承侯爵之位。 从娶江氏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她对自己的娘家上心,对聂家这边的亲眷都抱有敌意,他只当她是过于依恋娘家,却没有想到,她为了让娘家的孩子占这个位置,竟然坐下了这样的事情。 若非她贪心,想要将寒星推走,这个秘密,只怕一辈子不会被人发现。 在场宾客还有什么不明白,早在那些证人出现,凤倾华说出那个江涛跟肖若水之间的纠葛之后,他们便已经清楚这护国夫人打的什么主意。 就算护国侯这一生无子嗣,要抱养过继,也都是挑聂家的人,怎么也轮不到江家,而且还是那个一无是处沾花惹草的江涛。 凤倾华退回到一旁坐下,就听到一直坐着不动的战北霄满是嫌弃:“为这么一个结果浪费这么多口舌,直接将人证拉出来便是,真是麻烦。” 凤倾华瞥了战北霄一眼:“要不是你突然赶过来,我至于要走这迂回路线么,你明知道你跟护国府不对盘还跑来,连带着我都被不待见了。” “你的意思是,本王过来,没有帮到你,反倒还扯了你的后腿?”战北霄神情陡然冷冽,目光阴郁地望着凤倾华。 第355章 上啊造作啊 旁人原本还在一旁看戏,突然就感觉到周身泛冷,转头了过去,在看到七王爷的神情之后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这七王妃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竟然敢惹怒七王爷,不知道他有多霸道凶残吗? 你自己是眼看着要被休弃光脚不怕穿鞋的,可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出言挑衅,七王爷杀起人来可是不管别人无辜不无辜的啊。 那人想要挪开这一处,可是双脚却是僵硬得动都动不了。 也有不少人看见这一幕满是喜色,便是被凤倾华教训了的几名女子。 兴奋的眼神尽数望向七王爷。 打啊,骂啊。 七王爷,您的威严呢,快造起来啊,下手啊。 面对战北霄的瞪视,凤倾华也不遑多让,双眼盯着他,并且道:“就是你,要是你不来,这会我都已经回府了,我要用智取,可不是像你这样,动不动就要杀人。” 战北霄冷笑道:“你意思是,本王若是不来,你还能全身而退?那你倒是说说看?” 凤倾华直接道:“若你不来,我便直接冲进去揭穿护国夫人假孕的事实,随后拆穿她从未怀有身孕的事实,这样一来,证人一出现,真相大白,可你一出现,我说什么护国侯都会觉得我七王府耍手段,所以我才用了这么多迂回的办法让他相信。” 战北霄一听,眉心微蹙,视线偏到别处,低声道:“本王赶过来,还不是为了你。” 结果,英雄救美没成,看样子反倒还多此一举了? 战北霄有些气闷。 围观的群众们都被这一幕给吓到了。 他们看到了什么,他们好像从王爷的身上看到了幽怨跟委屈。 这能是七王爷会有的反应吗? 可这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反应,他们想要看到的是战北霄直接一把捏住那嚣张的女人,说她是个惹祸精,说她大逆不道,并且要当着众人面将她休弃的画面啊! 现在看着他们这样,怎么看怎么就觉得而有些酸。 凤倾华听着战北霄这样说,疑惑地道:“你搞这么大的阵仗过来,就是打算给我当靠山的?” 战北霄不说话,就只是盯着她。 凤倾华摸了摸脸,有些无奈地道:“那你也不该用你身体开玩笑啊。” 战北霄还是不说话。 凤倾华脑海中回想,自己刚刚是不是说的有些过分了,人家好像过来帮自己,为了她都不惜要跟护国侯打架了,自己这样一说,显得好没有良心的样子。 于是,凤倾华声线软了下来,凑近战北霄道:“那谢谢你过来啊,你刚要是不过来,可能我要被护国侯当成凶手抓起来了。” 战北霄冷哼一声:“不是都在你计划中吗?看来是本王来错了,本王这就回府。” 说着就要站起来,还没动就被凤倾华伸手按住。 “诶,王爷,您过来还是有大大的用处的,后面就该您上场大显神威了。”凤倾华道。 战北霄瞥了一眼:“什么用处?” 凤倾华小声道:“其实是我查到,护国夫人跟丞相南宫极曾经私下见过面,说不定她知晓南宫极的下一步动向,现在我想要将她带去询问,只怕是光凭我是没有办法带走人的,还得看王爷您了。” 战北霄心里舒坦了不少:“知道本王有权势早些不说,本王直接将人抓起来不就是了。” 说着,战北霄沉声道:“本王怀疑护国夫人与南宫极一案有关,现下要将人带走审问。” 护国侯这边正被聂光远劝着,心神还未恢复,听到这话又是一惊,看着护国夫人:“他说的可是真的?” 护国夫人此刻已经没了任何倚仗,闻言立即将头底下,不敢多言。 护国侯哪里还不明白,冷笑道:“枉我夫妻数二十几载,本侯竟然好似从未看透过你,罢了,你既然不愿意同本侯说,那你便跟王爷走吧,来人,笔墨伺候,本侯今日就将这妇人休去,免得以后多生事端。” 护国夫人没有求饶,被人带走,其他宾客也都知情识趣地一一告辞。 “七王爷,今日之事,是本侯理亏在先,误会了七王妃,本侯在这里向七王妃赔罪,但不代表当年之事就此算了,本侯绝对不会与七王府沆瀣一气!”护国侯说完,率先离开。 凤倾华与战北霄一同出了护国侯府之后,盯着那软轿有些愣神。 “愣着做什么,上来。”战北霄上了轿子之后伸手一拽便将凤倾华拽上了软轿直接坐在了战北霄的腿上。 凤倾华整个人就跟被烫了一样站了起来,连忙道:“那个,你坐就好了,我骑马就行,或者我让寒星给我准备一辆马车,就不跟你挤了。” “没那么麻烦,本王不嫌弃你重。”战北霄道。 “不了,不了,那个,你腿上有伤,万一碰到就不好了。”凤倾华说着就准备往轿子外面走,又被战北霄伸手拽了进去。 “起轿。” 轿子抬了起来,凤倾华站在里面晃了好几下险些摔到战北霄的身上。 “坐下,本王正好有些事情要问你。”战北霄攥着凤倾华的手不放。 凤倾华逼不得已,只能贴着轿子挨着战北霄坐下。 护国侯府门口还有不少宾客正在等待着自家的马车以及仆从,亲眼看见了七王妃夫妇同坐一顶轿子离开,一个个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不是说他们夫妻关系不睦?七王爷马上就要休了她?” “是啊,听说南宫月落因为南宫极的事情已经失去了荣宠,怎么看上去七王爷好像很喜爱她一样?” “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七王爷的洁癖很严重,从来不跟人同车同轿,刚才在侯府的时候便一直拉着七王妃的手,还有刚刚,我亲眼看见,是七王爷主动将七王妃拉上轿子的,那轿子那么小,他们两个是怎么坐的?” 凤倾华这会哪里知道,就因为战北霄的到来,原本那些将她当成弃妃的大臣女眷门一个个的转变了想法,甚至有些后悔之前在宴会上对她如此奚落。 第356章 玉不琢不成器 此刻的轿子上,原本坐一人还算是宽敞的轿子坐下来个人之后就显得有些狭窄,两人腿贴着腿,肩膀贴着肩膀,好在轿夫的技术比较高,并没有颠簸。 战北霄看着凤倾华那可怜样,忍不住笑道:“不舒服?” 凤倾华讪笑:“还好。” “嗯,下次本王让人将轿子加宽一些便是。”战北霄道。 凤倾华抬头瞄了一眼战北霄的左边,距离轿面还有一段距离,而且男人这会大马金刀地坐着,哪里像她这样一副受气小媳妇的坐姿了。 凤倾华呵呵地笑了笑:“加宽就不用了,我觉得你可以往左边再挪一挪。”没看见她都已经贴紧轿面了吗? 战北霄看了看,故作不解地道:“可本王向来就是这样坐的。” 凤倾华叹口气:“你开心就好。” 战北霄抬手揽住凤倾华的肩膀,往自己身边靠了靠:“你挨着本王一些就不会那么挤了。” 就这么一路坐着轿子到了王府,刚一落地凤倾华就一下子窜了起来冲出了轿门。 刚走了没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战北霄幽幽地声音:“本王腿脚不便,你就打算这么将本王扔下了?” 凤倾华脚步顿住,只能回去,扶着战北霄进了王府,连忙叫人找来轮椅。 推着他进了院子,凤倾华忍不住恼火道:“战北霄,你忘记之前跟我保证过什么了?” 距离大门并不算远,凤倾华的嗓门也没有可以压低,王府中不少侍卫都听到了王妃这一声,尤其是还叫了王爷的名讳。 可是没有一个人敢不满,纷纷眼观鼻鼻观心,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王妃一不高兴就唤王爷名讳的习惯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就连王爷自己都无比习惯。 战北霄闻言,捏了捏眉心:“没忘。” “还说没忘,那药是什么好药吗?那对你来说就是虎狼之药!你今天就等着吧,我看你晚上怎么熬过去!” 那药本就是短期内提升内力,一旦药效过去,那毒便会趁机反压,依照战北霄的身体,现在根本承受不住。 战北霄没说话,自知理亏。 “主子,景郁在门外,说想要求见主子。”流影自后开口道。 战北霄蹙眉:“不见。” 凤倾华拍了他肩膀一把:“不见什么不见,他不进来晚上谁给你敷药,想要我给你敷,门都没有!” 流影小心翼翼地道:“主子,那是见还是不见?” 战北霄动了动被凤倾华拍疼的肩膀,沉声道:“那就见见吧。” 等到流影退下,战北霄问道:“你不嫉恨他了?” 凤倾华疑惑:“我为何要嫉恨他?他对你是一片好心,也算是不错了。” 凤倾华将战北霄推到大厅,景郁也赶了进来,一进门就下跪认错:”师兄,我错了,你别赶我出府了。” “知道错在哪了?” “错在识人不清,还差点让王府声誉扫地。”景郁垂头。 战北霄冷笑:“看来你还是不知道你错在哪里,本王不留愚钝之人,你走吧。” 景郁闻言大惊,连忙看向凤倾华求救。 凤倾华站在战北霄身边,两手搭在战北霄的肩上,战北霄下意识就僵了一下,谁知,下一秒,凤倾华却是帮他揉捏了起来。 一边按摩一边道:“你这师弟平日里就会点医术,你还能指望他智商有多高,算了,以后多费心教导一下就是了,没有必要上纲上线的,再说了,我这不是没事?” 战北霄内心舒坦,语调却是没有缓和下来:“若是谁顶着为王府为本王的名义做了蠢事,本王都得原谅?那今后这王府之中还得收拾多少烂摊子。” 景郁连忙道:“师兄,我不会了,我以后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那你对本王的王妃呢?”战北霄沉声道。 景郁看了凤倾华一眼,小声道:“可是真的觉得她很怪啊,她是南宫极的女儿,那就算是太子那一边的人,我防着她不也是应该的。” “朽木不可雕。”战北霄斥道。 景郁则是满腹委屈。 “行了,既然这块朽木你雕不了,那就我来,你不是说了王府大事小事都归我管的?”凤倾华道。 战北霄哼了一声,没说话。 凤倾华看向景郁:“你想要留在王府,那以后都得听我的,现在你师兄是不想管你了,你要是不听我的,我随时可以让你滚出王府,你自己选,是留在我这里委曲求全,还是赶紧离开,先说好,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景郁闻言,大声喊了一句:“师兄!” 战北霄看都不看他一眼。 景郁心中满是委屈,可是想到师兄的伤势还未好,这南宫月落浑身上下都透着古怪,他绝对不能留师兄一个人在这里,于是决定忍辱负重。 “好,我答应你。”景郁道。 凤倾华点点头:“嗯,那你现在就先去把侍卫房间里面的衣服都洗了再来找我吧。” “什么!你让我去给侍卫洗衣服!”景郁满脸不敢置信,他以为南宫月落最多也就是言语上挤兑他,她想要在师兄面前做好人,肯定也不会为难自己,没有想到,她竟然让他做这样的活计。 凤倾华点头:“是耳朵背听不清还是不愿意?不愿意的话大门就在那里,慢走不送。” 景郁咬牙:“去就去!你别想用这样的手段赶我走!” 说着站起身就气冲冲地朝着后院跑去。 战北霄无奈地道:“景郁心性单纯,从小更是没吃过什么苦,这番磨炼下也好,免得日后吃亏。” 凤倾华玩味地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故意跟他作对,让他做这些事情羞辱他?” “你要羞辱他的方法多了去了,没必要用这种,玉不琢不成器,越是好玉,越要仔细打磨,原本赶他出去也是这个缘故,既然你要留下他,那他今后就交给你了。”战北霄勾唇道。 凤倾华挑眉道:“我怎么感觉我好像找了一个苦差事?我现在说将他赶出去还来得及吗?” 第357章 打听南宫极的下落 战北霄勾唇:“若你真不待见,随便寻了错处打出去便是。” 凤倾华听得瞪大了眼:“王爷,这可是你的师弟啊,你这话说出来要是被他听到,说不定心都要碎了。” “那也没什么,反正就算他出去也不会饿死,总不能累到你。” 凤倾华总觉得怪怪的,这战北霄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总让她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护国夫人呢,把她交给我,我亲自审问。”凤倾华转了话题道。 “你想从她那里打听到南宫极的下落?”战北霄猜测道。 “你既然不愿意告诉我,我自己查便是,护国夫人曾经跟南宫极有往来说不定能够知道。” “我说了,现在你不能去,那边太过于危险,本王之前损失了一队精兵,你觉得你一个人能够全身而退吗?” “能不能全身而退也总得试试,谁知道南宫极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而且那个圣山那么诡异,跟那些红色尸体也有不少牵连,你总不会想要看着那些人继续残害你们天陵的子民吧。” 战北霄依旧不为所动,这个人决定的事情,还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行,你不告诉我,那护国夫人总可以交给我吧?那可是我凭自己本事抓来的人。”凤倾华忿忿不平地道。 战北霄想了想,唤了一声:“流影,江氏何在?” “如今已经另外,被暂时关了起来,王妃要见的话便同属下来,另外,宗人府的唐大人要见王妃。”流影道。 凤倾华这才想起这档子事,狠狠地拍了一把自己的脑门,有些恼恨地看着战北霄:“都怪你,我这都把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何事,一笔交易而已,好在护国夫人是交上来了,流影,你去将唐大人请进来,跟我一道审理护国夫人。” 流影心中不明,却还是依言照做。 “王爷,我要是有办法让丞相府的人都被释放,你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吧?”凤倾华笑道。 “那群人的死活,本就没有什么影响,你若是想救,救便是了,不过可别把自己给搭上了。” 凤倾华笑了笑:“那王爷尽管放心。” 凤倾华说着便出了门,她刚一出门,流影便返身回来,开口道:“主子,若是王妃成功为丞相府众人都脱去罪名,那太子一脉只怕会趁势而起啊。” “她想救人,那便让她救吧,至于战廷风他们一群人,没什么大不了,不过切记,决不可让王妃知晓圣山的位置。”战北霄沉声道。 “是。” 此刻的王府后院里,唐大人正拿着帕子擦着冷汗,时不时地看向四周,仿佛四周有什么东西正在监视自己一般。 “唐大人,不好意思,在侯府的时候突然发生了这么一些意外,计划临时有变。”凤倾华带着他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道。 唐大人笑的格外虚心:“王妃多虑了,那样的场景,王妃能够力挽狂澜,下官实在是佩服,只是不知王妃如今要做什么,那护国夫人如今已经沦为弃妇,心死如灯灭,只怕一时半会不会如同娘娘所言那般发展吧?” 凤倾华笑着道:“唐大人在一旁看好就是。” “是是是。”唐大人跟着凤倾华一路走到后院,进了暂时关押的护国夫人的地方。 如唐大人所说一样,护国夫人此刻歪坐在地上,表情木然,对于突然打开的门也没有什么反应,依旧低着头,不知想着什么。 “护国夫人现在是再懊悔?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这件事之前就应该想到如果被发现之后需要承担的后果。”凤倾华进门之后便道。 护国夫人听到凤倾华的声音抬起头来,咬牙看着她:“都是你,若不是你,这件事根本不可能会被人发现。” 凤倾华笑了笑:“夫人怎么会怪到我的头上,若非是你迫不及待想要让我当替罪羊,又怎么会成了现在这般。” “胡说,就算没有今日之事,你敢说,你让聂寒星带来那些证人,难道不是有备而来。” “夫人果然聪慧,好了,明人不说暗话,今日请夫人前来,也是想问问夫人别的事情,还希望夫人能够如实交代。” “你既然都能查到几年前的事情,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还需要这般假模假样的过来问我?”护国夫人冷笑道。 “自然是有的,本王妃只是想要问问,护国侯与丞相府素无瓜葛,为何夫人会几次三番地私下与丞相见面,你们二人之间,到底有何关联。” 护国夫人心头一震,立即低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懂?那要不要我提醒一下夫人,就在和顺大街,有一家瓷器古玩店,夫人每月至少会去那家店内两次,每次都会呆上一两个时辰,而那时候,丞相都不在府中,你二人在古玩店内待这么久,都做些什么呢?”凤倾华笑得别有深意。 “你少胡说,没有这件事。”护国夫人矢口否认,可那表情,明显便带着慌乱。 凤倾华等的正是她心神慌乱的时候,大步上前,一把掐住了她的下颚,沉声命令:“看着我!” 护国夫人下意识对上了凤倾华的眼睛,瞳孔慢慢地涣散开来,整个神志已经被凤倾华所左右。 “你跟南宫极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凤倾华问道。 护国夫人神情僵硬,缓缓地道:“丞相容貌俊美,我与他媾和已有数年,奈何他家有悍妇,我已为人妻。”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他说了什么?”凤倾华问道。 “半月前,让我想办法偷走侯爷兵符,只是我还未来得及下手。” 凤倾华又问了几个问题,护国夫人一一应答。 等到所有问题问完之后,凤倾华这才将人松开,护国夫人也终于承受不住脑内的剧痛晕厥过去。 凤倾华扶着桌椅站了起来,开口道:“都听到了?” 原本在外面的唐德走了进来,躬身道:“下官听得清楚。” 第358章 你有多少条命 “人我交给你,你自己复命去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知晓吧?” “下官明白,下官只听到护国夫人亲口承认与丞相有媾和之嫌,稍后下官到那处瓷器店查抄之后便会上奏朝廷。” 护国夫人被宗人府的人带离之后凤倾华径直去了大厅,战北霄此刻还坐在那里,仿佛是特意等待她来。 凤倾华也不意外,开口问道:“护国侯手上兵符调遣的是哪路兵马?” 战北霄细想了一下道:“是东南部的八万精兵。” 凤倾华蹙眉:“东南部?那这南宫极要护国侯手上的兵符做什么?” “东南部那边有些复杂,一共驻扎了聂家七万骑兵,五万水兵,还有两万当地的民兵,这些都分属几人管理,其中除去聂家骑兵专职练兵之外,另外七万则是闲事农耕捕鱼,有战事时才会组织,骑兵只听候圣上以及护国侯的差遣,就算偷走兵符也没有什么用,除非,他们的目的是让这七万骑兵没有办法动。”战北霄越是分析眉头越是蹙紧,脑海中快速地布起天陵各处的布防。 凤倾华听完也察觉这件事情有些严重,七万骑兵不是小数,半个月前那也就是南宫极开始频繁对南宫绿袖动手的时候,那会他便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看来他的遁逃也是计划之中。 若是早知道护国夫人与南宫极还有这等关系,她今日就不会如此大模大样地将护国夫人抓走,若是将她留在侯府之中说不定还能引出南宫极。 “这南宫极,原本本王还只当他不过是在朝堂之上玩弄心机,没有想到,他的手还伸的这么长,跟护国夫人的事情必定是他计划中的一环。”战北霄沉声道。 凤倾华点头:“从一开始顺嫔的事情,再到有人劫囚,再到寺庙之中那个奇怪的男人消失,以及那夜的事情,这些都是同一批人所为,就算之前不是,之后也必然因为什么合作走到了一起。” 凤倾华没有说的是,当初护国夫人说因为自己救了莲降一命,所以莲降愿意帮她,她当时虽然没有说出来,可心中却是存了怀疑,莲降那样的人,会需要一个小小的护国夫人所救? 看来,这一开始就是一个计划,他们就是冲着那七万骑兵来的。 战北霄点头,表示同意,然而脸上的凝重却未褪去:“还记得,那日魏远一行人过来说的话吗?” 凤倾华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关外那群游牧民族之所以突然开始集结,并且来势凶猛,也跟他们有关?” “不排除这个可能,一旦边关开城迎敌,战事吃紧,朝廷必定会排遣两边的守卫协助,但若是七万骑兵无法调遣,不能第一时间协助,西北,东北,西南三处至少有两处会失守,本王若是记得没错,当时魏远上京请战之时,南宫极是主战派。” 凤倾华虽不懂战事,但也明白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只要天陵有一处漏洞,那就会如同山洪爆发一般。 这南宫极,到底是对天陵有多深的恨意,全然不将天陵百姓的死活放在眼中,竟然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好在,如今兵符并未被偷,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那现在要怎么办?都到现在了,你还不告诉我圣山的下落?难道非要让南宫极做出什么不利天陵的事情?” 战北霄面色沉沉:“本王会继续派遣精兵去寻,你最近待在京中不要擅动,否认,本王也护不住你。” “你护我做什么?我需要你护吗?战北霄,你把我当成安居于室的瓷娃娃还是当成你闲暇玩乐的那些女人?我凤倾华要做的事情,不用靠你我也能做到!” “凤倾华,你答应本王的事情你又何曾做到!你现在内力尚未恢复,就算你恢复了功力,敌暗我明,你又能够挡住多少暗箭!”战北霄暴怒道:“你想让本王眼睁睁看着你再次犯险!” 战北霄很少发这么大的火气,至少从凤倾华来之前,她从没有见他发过那么大的火,一时间,唇角微抿,竟是真的被他吓到。 “冲动,是最无能的表现,就算本王告诉你圣山在哪,就算本王将南宫极抓到你的面前,就能解决眼前的困境吗?不过是多赔进去一个你,你有多少条命?”战北霄说完,站起身,缓缓离开。 那背影,凄凉,估计,更带着无奈。 凤倾华有些迷惑,为何他会有这样的情绪,这样的他,让她的心酸胀一片,眼眶也跟着有些干涩起来,整个人越发的无所适从。 战北霄回到房内,并未点灯,就静静地站在书桌前,整个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 流影进来,躬身道:“主子,可要点灯?” 屋内男子一言不发,气氛冷沉。 流影识趣地退下,末了,在关门之前道:“主子,王妃年纪尚轻,难免有意气的时候,主子多包容些吧。” 流影说着便关上了门,就在门合上的同时,里面轻飘飘地飘出一句:“本王是气自己。” 流影在房门外愣住,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然会是自家主子说出来的。 就算是在战场上伤重至此,得知自己的伤可能再无复原可能的时候,主子也未曾这般颓废过,今日不过是跟王妃龋语了两句,便成了这般。 凤倾华此刻心情也不好受,一个人坐在院外,撑着头望着头顶,只是今日愁云惨淡,连一丝星光都看不见,如她此刻心境一般。 突然,边上坐了一大喘气的人,正是景郁。 “听说你惹师兄发了好大一通火?”景郁脸上带着幸灾乐祸地道。 凤倾华没好气地道:“怎么就成了我惹他,不过是意见不合而已。” 说出这话,却是莫名有些心虚,凤倾华这会冷静之后也想起来,自己当日在莲降的手上连一招都抵挡不了,若是被莲降抓到,用来威胁师门,那她更是万死难辞其咎。 第359章 本王就信你一次 “意见不合?意见不合能让师兄气成这个样子,那你也是独一份了,我还当师兄待你如珠如宝,如何都舍不得骂你呢,看来,你也不过如此。”景郁在一旁沾沾自喜道。 凤倾华有些无语地看着景郁:“你哪只眼睛看到你师兄待我如珠如宝?能不能别睁眼说瞎话,我们两个之间不过就是利益关系而已,利益一致自然有话题,碰到利益冲突的时候,自然是会争吵的,这有什么奇怪的。” “利益关系?你这女人还真是无情,就算这事是真的,你也没必要说出来吧,不过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师兄压根没把你当成王妃,不过就是为了省却一些麻烦让你来占位而已。” “占位?”凤倾华蹙眉,有些不解。 “是啊,师兄如今已经二十二岁,天陵男子十八岁及冠之后便可成婚,那会皇兄正在边关抗敌,几次皇上下旨让他回京成婚都被他给推拒了,后来他大战受伤归来,养伤近一年,皇上想为他赐婚冲喜,可那些贵女们一个个都不愿意,天家之子又不可能娶一般平民,之后指了两位王妃,也都先后暴毙,你还算是命大的,反正娶谁都是娶,留你在王府也能阻拦其他女人进王府而已。” 凤倾华听到这里恍然大悟,怨不得战北霄会让她想办法解决过几日的寿宴赐婚,原来她的用途在这里。 自己现在要是去圣山抓南宫极,要是一时半会回不来,那岂不是耽搁了他的事情。 她就说战北霄怎么会发那么大的火。 凤倾华拍了拍景郁的肩膀:“行,我明白了,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够稳妥惹他生气了,我这就去做一桌饭菜聊表歉意,至于你,也赶紧去把侍卫们的衣服洗完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不少活要等着你干呢,保持好体力,加油。” 说着凤倾华便起身离开,留下景郁僵硬着一张臭脸坐在原地 凤倾华白日便去了护国府,也没吃什么东西,口干舌燥的回来之后又是用摄魂术损耗了不少气力,又跟战北霄闹了一通,这会天擦黑了都还没吃上一口热乎的,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 说是去做一桌饭菜,她先去了厨房叫了一桌菜,自己大快朵颐完之后这才询问了一番,确定战北霄并没有用膳,这才不慌不忙地做了两个菜连同一个冰碗端过去。 凤倾华到门口的时候瞧见里面灯黑着,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将盘子放在桌上之后坐下:“怎么不点灯?” 房中没人回应他,仿佛没人一眼。 凤倾华瞄了一眼站在书桌后面的一道身影,装作没注意地道:“难道人没在?那我上哪去找人?该不会是气得离家出走了吧?那我可得赶紧去写个告示贴出去了,让人看见了知会一声。” 凤倾华说完作势就要起身,就瞧见原本漆黑的屋子一下子亮堂了起来,正是战北霄揭开了原本被黑布蒙着的夜明珠。 那光芒照得男人周身都带着一层清幽的暖光,更显得男人身躯高大。 “原来你在啊,那快过来吃饭吧,我给你做了两个新菜式。”凤倾华连忙热情地招呼道。 战北霄略微偏头,看着仿佛已经没有什么事情的凤倾华,眉头微蹙。 凤倾华见他明显是放不开架子,立即上前热情地拉住他的手臂:“王爷奔波一天也该饿了吧,来来来,快坐下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生气啊。” 战北霄原本已经挪动了两步,听到这话,当即拧眉:“谁说本王生气了?” “是是是,王爷没有生气,王爷这是在冥想,我这境界不够,说错话了,来,快坐下吧,看看我给你做的菜,这两道菜可不得了,保准王爷吃了赞不绝口。”凤倾华连忙将人连拖带拽地拉到桌旁坐下。 战北霄盯着那两个菜,凤倾华连忙将筷子递到他手上:“来,快尝尝,你不是偏爱素菜吗?这是我专门做的素菜,烩汤菜心,巧酥豆腐,特别好吃。”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那副殷切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是真的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 夹了菜慢慢地吃了起来,眉梢也松了下来,静静地吃饭,用到一半之后这才问道:“你不吃?” 凤倾华笑道:“我刚刚有些饿,已经先用过了。” 两碗米饭,六菜一汤,不过这个不能说。 战北霄嗯了一声,继续用膳。 用完之后凤倾华又将冰碗端了过来,这会里面的碎冰都已经化得差不多,里面的水果也都已经被冻得冰凉,正好下口。 “来,试试这冰碗,用的各种新鲜水果还有碎冰,里面还加了果酱,最适合这夏日炎日的时候了。” 战北霄看着她那模样,心里哪里还有气,伸手抚上凤倾华的发丝:“知道错了?” 凤倾华嘀咕了一声:“我错了什么了我,我就是看你发那么大火,想着做个冰碗让你降降温来着。” “本王为何发火?你难道不清楚?” “清楚清楚,我已经知道你什么意思了,你放心,我不去找圣山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你的事情最重要嘛。” 战北霄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不清楚这刚刚还在跟自己犟的人怎么突然间就想通了,有些怀疑地道:“你不会是打算阳奉阴违,明着答应本王不查,背地里偷偷去查吧?” 凤倾华立即道:“不会不会,我说暂时不找就真的不找了,你不是都说了吗,就算我找到了圣山,找到了南宫极,可这些事情明显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做下来的,我与其浪费这些事情,还不如想想应对之策,你说是吧?”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没说话,显然是还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凤倾华咬着下唇,可怜兮兮地道:“王爷,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个说话不算数的人吗?人与人之间就没有信任了吗?” 战北霄哪里见得她这副模样,原本放在她头顶的手如同被火烧了一半,忙不迭地收了回来,表情严肃:“本王就信你一次。” 第360章 那就是太甜了 “嗯嗯,王爷你快尝尝这冰碗。” “嗯。” 凤倾华就这么撑着脸看着战北霄慢吞吞地用着冰碗,那切成块状的水果一块一块地喂进口中,看的凤倾华也觉得一阵清亮。 “好吃吗?”凤倾华双眼亮晶晶地道。 战北霄闻言,舀了一勺,喂到凤倾华嘴边,她下意识就张口咬下,咀嚼了两下之后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被男人喂食,还是用他用过的勺子,立即就有些不自在起来,连果肉都没有嚼碎便囫囵吞咽了下去。 “好吃吗?”战北霄问她。 凤倾华点点头:“好吃。” 战北霄闻言,又舀了一勺喂到凤倾华面前,惊得凤倾华连滚带爬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连忙道:“不用不用,你自己吃,我,我不好这一口。” 战北霄瞅了她一眼,道:“没觉得太甜了吗?” 凤倾华砸吧了下嘴:“没有啊,我吃着正好。” “那就是太甜了。”战北霄无奈。 凤倾华这才想起自己是按照自己的口味放的果酱,对于战北霄这样少盐少甜的人来说,确实是有些过于甜口了。 “没事没事,多吃点冰的下火,多吃点甜的心情好。”凤倾华赶紧道。 战北霄只得将那勺子又放了回去,挑了水果吃完就放到了一边。 凤倾华这才又在他边上坐了下来,开口问道:“那个,王爷,你觉得,这次南宫极的叛国罪能大事化小吗?” 战北霄瞥她一眼:“就凭护国夫人的证词?” “是啊,南宫极跟护国夫人的事情是事实啊,而且南宫极表面上犯的罪不就是劫持了我还有联合人打伤了你么。”凤倾华鼓了鼓腮帮子道。 战北霄挑眉挑眉;“你忘记了,他还知晓皇宫的密道,这条密道,就连皇上都知晓,你以为他心中不慌,为何会按叛国罪论处?” 凤倾华摇摇头:“你们皇家的人就是太小心翼翼了,这太医院不是距离皇上寝宫还有一段时间么。”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一国帝王。”战北霄沉声道:“你想要救丞相府的人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样一来,恐怕还得你亲自进宫一趟。” “我进宫?我现在不但是罪臣之女,而且还是一个不受待见的王妃,我进宫你父皇一怒之下将我杀了呢?” “那就得看你如何说了,明日宗人府便会将护国夫人的证词呈上,你这个时候进宫便是去解释那晚的事情,皇上知晓那日你与南宫绿袖调换,你需得说明你是再此之前便在皇宫而非潜入,另外,刺杀之事也需要跟丞相府撇开关系,本王的伤势更是与此事无关。” 凤倾华听得瞠目结舌:“这算不算是给南宫极脱罪?真要是这样,只怕他就算是回来都不会被杀头了吧?” 战北霄道:“若非如此,你觉得皇上会放过那些人?” 凤倾华敲了敲头,有些头疼:“行吧,我今晚想想借口,真是的,又要让我骗人了,这不是为难我么。” 战北霄没好气地瞥了凤倾华一眼:“为难?本王倒是觉得你十句话里面八句话都是骗人的。” “那你明日随我去吗?” “你自己要救人,本王为何要陪同你?”战北霄挑眉道。 凤倾华嘴角抽了抽,对明天的进宫有了那么一丝丝地担心。 这担心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叠加,导致凤倾华临近天明才睡,等到一觉醒来已经到了下午,阳光最为热烈的时候。 夏至已到,整个天陵朝上空就仿佛有两个太阳一样,地面烫的连带着脚踝都仿佛被油星溅上一样。 凤倾华坐着马车一路进了皇城,通报之后进了御书房。 一走进御书房,原本的热气顿时隔绝在殿外,里面一阵阵凉风拂面。 两名宫女正各自拿着一把扇子对着面前的冰块扇着风,宣统帝坐在案几之后批阅着奏折。 凤倾华连忙下跪行礼:“罪臣之女南宫月落拜见皇上。” 宣统帝仿佛没有听到,就这么任由凤倾华跪了一个时辰。 好在凤倾华早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如果宣统帝没有见她,或者一见她就治罪,那说明事情难办了。 可他现在只能用这种幼稚的手段撒气,说明事情已经出现了转机。 好在男人还是没有女人那么小气,好歹是让她在里面吹着凉风跪,地上还有地毯,比她跪在外面当铁板烧强多了。 凤倾华正在心里做着建设,就听宣统帝道:“七王妃今日进宫来做什么?” 凤倾华这才道:“启禀父皇,儿臣今日是来请罪的。” “哦?请罪?什么罪?”宣统帝倒是没有想到她来不是求宽恕,而是请罪。 凤倾华连忙道:“父皇容禀,红色尸体一案迟迟未查到真凶,儿臣为了抓犯人害得王爷以身犯险,儿臣上未能为父皇排忧解难,下未能替丞相府伸冤,实乃不忠不孝。” 宣统帝闻言蹙眉:“查真凶?此事分明就与你丞相府有关,还查什么真凶,这根本就是贼喊捉贼!” “父皇明鉴,丞相就算是再傻,也不至于在自己的女儿身上下这样的虎狼之毒吧,那日儿臣装成三妹的模样被贼人掳去,那些人口口声声说三妹体质异常,对那毒有什么抵抗性,竟然能熬得过这么久还未死,要将她抓去研究,若是真是丞相,他又何必如此费劲。” “既然真相不在丞相府,那你倒是说说,真凶是谁?”宣统帝沉声道。 “父皇可还记得顺嫔娘娘之死,当奴婢调查道那宫女之后,那夜有人劫狱,曾经下过一场花瓣雨,那花瓣沾到人的身上便会焚烧起来,而在那夜,王爷以及属下也都同时看到了那花瓣雨,由此可见这些人是同一批。” “你这是打算将这件事跟南宫极的失踪撇开了?那你倒是说说,好好一个大活人,如今到底去了何处?”宣统帝一掌拍到桌案上,吓得几位宫人也都齐齐跪倒在地,就连头都不敢抬,屋内一片寂静。 第361章 敲诈太子殿下 凤倾华道:“父皇息怒,这件事昨日护国夫人早已经说起,她亲口承认自己跟家父有染,那家古董店便是家父的私产,这件事就算是与他无关,他的罪名也一样逃不掉,至于这叛国之罪,他却是万万承担不起的,还请皇上放过丞相府其他人。” “放过?无关?你说无关便无关?到底你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宣统帝怒声道。 凤倾华道:“皇上,儿臣这么说也是为了您好,您想想看,这叛国罪下来,诛灭九族,那除皇上之外,皇族之人有几个能够逃得掉?再说了,这样一来,您又让皇后娘娘以及太子殿下如何自处?还是说,皇上您如今打算废太子?” “大胆!竟然敢妄议朝政!来人,给我掌嘴!”宣统帝大怒道。 凤倾华却是无惧无怕,只是笑着道:“皇上,您惩罚给儿臣不要紧,只是今日您打了儿臣,那明日,便会有人议论王爷娶了一个只会让皇上生气的无用王妃,您知道昨日儿臣去护国侯府的时候,有多少人私下议论儿臣的吗?都说儿臣不得父皇重视,更不得王爷喜欢,见到王爷时还说了各种不中听的话,儿臣实在是为王爷叫屈。” 宣统帝闻言眯了眯眼,眼中冷光炸裂:“你的意思是,朕还惩罚你不得了?” “儿臣只是为王爷着想,毕竟如今王爷的腿疾未好,又还有克妻之名,若是外面有些不懂事的,四处造谣王爷如今不但克妻,还克妻子家人,那岂不是让王爷难堪?” “起来吧。”宣统帝深呼了口气说道。 凤倾华站了起来,暗叹了一声,果然是吃软不吃硬的,早知道就不浪费那么多口舌了。 宣统帝招了招手,立马有宫人过来磨墨,他拿起笔就下了立了一封圣旨。 “南宫极贪赃枉法,证据确凿,所有家产尽数充公,尽快抓捕南宫极归案,府中所有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尽数流放,永不得归京。”宣统帝将圣旨念了一遍,吩咐宫人递给凤倾华。 “这圣旨就由你亲自去宗人府宣读,另外,两起案件的真凶朕命你一个月内找到,否则朕加倍处罚!”宣统帝沉声道。 凤倾华再次下跪:“遵旨。” 凤倾华拿着圣旨离开御书房之后便在外面碰到了战廷风。 一段时间不见,男人脸色憔悴了不少。 “南宫月落,你怎么会在这里。”战廷风疑惑地道:“你此刻不是应该在天牢?” 凤倾华笑着道:“是啊表哥,整个丞相府都应被抓到宗人府去了,你跟皇后娘娘也算是丞相府的人,我们一家人就只差你们二人便可团聚了,表哥什么时候进来?” 战廷风一听面色微变:“大胆,本宫岂会跟你一样!” 凤倾华笑着道:“怎么就不一样了,皇后娘娘是我南宫家的女儿,你是皇后娘娘的儿子,我们若是入狱,你又安能无恙?” 战廷风沉声道:“宗人府已经将你父亲的罪状递交给父皇,只要你知情识趣,还能免遭波及。” “哦,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让我不要攀咬你,否则你会将我从王妃的位置上拉下来?可是怎么办?我这人吧,平生最讨厌被人威胁,若是有人威胁了我,我说不定就要跟人鱼死网破的,您说,我要是跟父皇说,太子殿下当初来丞相府假意见姐姐的时候实际上都是跟我父亲在一起,太子殿下觉得,皇上会不会多想啊?” 战廷风后背冷汗直冒,声音都急变了:“南宫月落,你别乱来!” “我会不会乱来,就得看太子殿下识不识趣了。”凤倾华冲着他眨眨眼。 “你想要什么?只要本宫能做到的都能满足你。”战廷风沉声道。 凤倾华摸了摸下巴,状似喃喃自语地道:“当初太子殿下退了我的婚,可是让我在一众贵女面前好一阵丢人啊。” 战廷风额角青筋暴跳,忍耐了一会,却还是顺着凤倾华的意思冲着她拱手到:“当日之事,是本宫糊涂,做事不够周全,还请见谅。” 凤倾华讶异地道:“太子殿下这是再同我道歉?” 凤倾华的声音不小,距离二人所立不远的地方,左右两道宫门处一共有差不多三十来人,都听到了她的这一声。 战廷风立即察觉道有无数道针扎的视线射向自己,可此刻,他也只能耐住性子:“是,本宫给你道歉。” 凤倾华闻言笑着摆摆手道:“太子殿下真是太客气了,都说告别错误的才能迎来正确的,要不是你跟我退婚,又请求父皇将我赐婚给了王爷,我也不会知道,这世界上还没有那么完美男人,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从前看上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呢,太子您说是吧?” 战廷风冷脸:“南宫月落,本宫已经同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凤倾华道:“不想怎么样,精神损失费,一万两,给完之后我们两清。” 战廷风似乎是没有想到凤倾华竟然打算用金钱来解决问题,迟疑地道:“你确定?” “不错,难不成太子不愿意?” 战廷风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一张是一千两,正准备递给凤倾华,却见她后退一步:“太子怕是误会了,我说的一万两,不是银子,是黄金。” 战廷风怒声道:“南宫月落,你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大吗?跟太子您的太子之位比起来,这个不过就是一点毛毛雨吧?太子不愿意?那算了,那我现在就去禀告父皇。”凤倾华说着就要转身,还没迈步就被战廷风拦住。 “等等,这一万两黄金本宫不可能随时带在身上,你给本宫点时间。”战廷风有些不耐烦地道。 凤倾华笑着道:“太子殿下,您是再逗我吗?这是哪里?这可是您的家啊,在家里都找不出一万两黄金?就算您没有,太后娘娘还能没有?” “就算本宫有,那也需要时间搬运吧!”战廷风道。 第362章 贪心不足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就喜欢一会一个主意,要是太子殿下现在凑不出来也行,不过么,等到明天的话,可就不是一万两能够解决问题的时候了,太子殿下,您连这点气魄都没有,今后着万里江山,我真的很担心你能不能坐的稳啊。”凤倾华说着,拍了拍战廷风的肩膀,一脸的无奈之色。 战廷风何曾被一个小女子看不起过,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满是青白之色。 他仔细地权衡了利弊,确定这个女人不好糊弄,若是她到时候真的跑到父皇身边去乱说一气,父皇本就多疑,在加上南宫极本就是他舅舅,就算是一分的怀疑也会变成八分。 这么一想,战廷风便是真的打算花钱消灾了。 一万两黄金固然是割肉,但也不是拿不出来。 战廷风考虑好之后便道:“给本宫一个时辰。” 凤倾华看了看天色,一个时辰,天色不黑,也不耽搁她宣读圣旨。 反正皇上也没说让她即刻就去宣读,倒是也能等得。 “行啊。”凤倾华爽快地道。 战廷风道:“随本宫来。” 凤倾华跟随着战廷风一路到了他的东宫,刚到门口便瞧见了一大堆的奴仆跪在地上迎接。 在战廷风准备黄金的空档,凤倾华也顺便参观了战廷风的住处,不愧是一国太子,处处奢华,每一处都是精心布置,就连院中的花草都是珍稀品种。 凤倾华绕到几处书架上看了看,竟然发现了几本孤本,还是她只是听说,却一直没能见过的。 当下便坐到了一边阅读了起来,就连宫女将茶水端到她的面前她都没有注意。 战廷风命人将一箱黄金装好之后出来却不见凤倾华的身影,得知她去了侧殿之后立即怒斥宫人:“谁准许你们放她进去的?万一她是刺客,那本宫此时不是很危险?” “殿下息怒,是奴婢的罪过,奴婢刚刚进去看过,王妃进入之后一直在看书,并不曾动过其他东西。”宫女连忙解释,她只是看太子殿下难得带女子来东宫,以为是上宾,这才让她随意了些,却没有想到会触到了殿下的眉头。 战廷风走近偏殿,就瞧见女子正靠坐在他平日休息的软塌上认真地看着手上的书籍。 不是都说南宫月落无才无德,从不爱读书吗? 战廷风心中有些疑惑,走上前去,注意她看的竟然还是特别晦涩的史地,还是由一种很古老的文字书写,心中大为惊奇。 “你看的懂?”战廷风疑惑地道。 凤倾华抬头:“这是你的?送我吧。” 战廷风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本宫为何要送你?” 凤倾华也不觉得难为情,直接道:“就当你让本王妃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的报酬吧,本王妃现在可是时间宝贵呢,你不亏。” 说完,不等战廷风说话就直接将那孤本往怀里一塞。 战廷风怎么可能好意思从她的身上去翻,只能当自己遇到了强盗。 “黄金就在外面,你自己去验一验。” 凤倾华笑容满面:“这就不用了,太子殿下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会昧良心骗我呢,那就请太子殿下帮我把黄金送到王府吧。” “你怎么不自己拿?”战廷风不满道。 “太子殿下,您也不想想,宫中耳目众多,我从你宫中带走一箱黄金,若是被父皇知晓,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咱们还是小心行事,您先帮我送到王府吧,多谢多谢。”凤倾华拱手道。 战廷风看着她那副狡黠的模样就来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依言照做。 出宫之后,凤倾华命人跟着那些侍卫将黄金送回王府,自己则是慢悠悠地去了宗人府,也不敲门,就躺在马车上休息,等确定黄金安然进入王府之后这才慢悠悠地下了马车。 皇宫内,等到战廷风知晓圣旨这回事的时候,一怒之下砸了好几个瓷器。 凤倾华是当着丞相府一家宣读的圣旨。 当宣读完毕之后,丞相夫人整个人都瘫了下去,不敢置信地道:“流放?西北之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们要怎么过啊。” “娘,咱们现在好歹是保住了一条命,这都算是不错的了。”南宫月离扶住她安慰道。 “不错?什么叫不错?那为何她没事!”丞相夫人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凤倾华怒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用我们换取了荣华富贵!否则为何我们都要流放而你却没有任何事!” 凤倾华冷笑道:“按照丞相夫人的意思是,我必须跟你们一样才是正常?别忘了,当初这门婚事可是你们帮的我,否则,我此刻还说不定真要跟你们一起流放了呢。” “贱人,贱人!你明明说好了要救我们的,你言而无信,你不得好死!”丞相夫人一边骂一边就要冲上来,然而还不等靠近就被衙役给押了下去。 南宫月离看着凤倾华的眼神中也带着黯然失色,仿佛她果真是那个卖主求荣,牺牲了她们换取富贵的人。 凤倾华突然就明白,为何宣统帝会让她来宣读圣旨。 为的,就是此刻。 为了让她看看,哪怕她舌灿莲花在皇帝面前将罪名全部撇去,让这些人免于死罪,可是人心难测,这些人永远不会觉得你保住了她们的性命,她们只会一味的怪你。 保住了命的就想保住钱财,保住了钱财就还想恢复从前,不会有知足的时候,贪心不足。 凤倾华冷眼看着面前的这些人哀嚎。 “够了!”突然,末位有人站了起来,冲着丞相夫人的方向吼道。 丞相夫人被这一声冷不防吓到,双眼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在认出是南宫绿袖之后咬牙道:“你要死啊,突然那么大声!” 第363章 别动我的钱 “我看你才是要死!原本我们这些人全部都是活不下来的,可能刚进宗人府的第一天就得死,眼中的话还得连累亲戚诛灭九族,是二姐帮了我们免于死罪,如今还能够不连累亲戚朋友,可你不但不知感恩还在这里怒骂,你就不怕你死后被阎王爷割去舌头吗!”南宫绿袖本就是个泼辣的人,从前不过是因为迫于丞相夫人的淫威忍住自己的性格,现在自然是不用再给她脸面。 “小贱人,谁给你的胆子敢骂我,我看你是皮子痒了,大人,这个庶女我们丞相府是管不上了,就送给你们几位了,你们想怎么磋磨就怎么磋磨。”丞相夫人无耻地道。 然而在场的几个衙役却连动都没有动,神态严肃,将她的话当耳旁风。 南宫绿袖冷笑道:“送我?你有什么资格送我?且不说我不是你的丫鬟小厮,更何况如今丞相府已经被抄家,所有人尽数归官府,连你自己如今都不过是个奴籍,你还想卖谁?还当你是曾经丞相府那个谁都要怕你谁都要讨好你的丞相夫人?我呸!” “南宫绿袖,你别太过分了,我娘好歹是你的母亲!”南宫月离沉声道,显然是不满南宫绿袖。 “母亲?我可没有这种颠倒黑白的母亲,南宫月离,你难道刚刚没有听到她都说了什么?这次我们大难不死,如果不是二姐,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摆架子?只怕你的身子早就已经烂了臭了,可从刚才到现在,你们可有对二姐道过一句谢?” “别人救你是应该,什么都是应该,你们凭什么?还有你们!你们是丞相府的人,生死都在主子一念之间,如今你们能活着,却没有人出来感谢你们主子的救命之恩,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南宫绿袖说完之后,刚刚还苦恼着的牢里没了声响,一个个都垂下了头。 哪怕是丞相夫人还想抬头说些什么都被南宫月离给扯了下去。 南宫绿袖走到凤倾华的身边,突然跪了下去:“二姐,多谢。” 凤倾华拉住她,将她扶了起来,开口道:“西北风沙大,一路小心,那边虽然多是流放之人,但是那边多有兵士,基本生活不难,到时候我会给你们一些盘缠上路,以后就都靠你们了。” 南宫绿袖点点头,泪水顺着有些脏污的脸上流了下来。 这些人既然被下令流放,皇上并未说明是什么时辰,宗人府自然便将他们与其他人归类到了一起,第二天一早便一起流放。 凤倾华出了宗人府的时候还感觉有些沉重,原本这些人跟她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可是当她被人用那样的眼神看着的时候,她的心理竟然有些凉意。 她决定救她们的时候,并不是要得到他们的感恩戴德,更没有打算要借此让他们对南宫月落这个人改观,她不过是不想因为南宫极那样的人,害了这么多条性命。 “慢吞吞的,踩蚂蚁吗?”突然,前方响起男人不悦的声音。 凤倾华快速抬头,疑惑地道:“王爷?” 只见战北霄此刻就坐在马车开,拉开帘子有些嫌弃地盯着她。 “传个旨意传这么久,本王都以为你是带着这些人劫狱了。”战北霄皮笑肉不笑地道。 “王爷,你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凤倾华扯了扯嘴角。 凤倾华慢吞吞地上了马车,掀开帘子正准备坐进来就被战北霄伸手拦住:“就坐在那。” “为何?这马车可是我带出来的。”凤倾华不解。 “臭。”男人无情地道。 凤倾华看了看自己身上,原本的华服有些黑色的尘土在上面,应该是扶南宫绿袖的时候沾上的,隐约还有一点点馊了的气味。 这天气,又容易流汗,又是待在天牢那样的地方,难免有些异味。 凤倾华撇嘴,知道这人是洁癖,也不去触霉头,老老实实就坐在帘子边,对着外面赶马车的流影道:“好好赶,别把你家王妃给颠出去了,我这就搁车门口坐着呢。” “王妃,您放心,这一路通畅,不会颠簸的。”流影信心满满地道。 凤倾华勾唇笑了笑,随后便抱着双膝可怜巴巴地坐在那,下巴撑在膝盖上,眉眼低垂,一副伤心落幕的模样。 战北霄盯着她打量了一会,见她始终没有说话的意思,不由得问道:“谁欺负你了?” 这一句,却好像是打开了凤倾华的话匣子,将自己的心情说了出来。 战北霄闻言没有嘲讽她,只是开口道:“你救她们之前难道想过一定能救?” 凤倾华摇头:“没有,那是通敌叛国的罪名,哪有那么好救,我又不是神仙。” “那你当初为何又要去做?” “我只是觉得,不努力一下的话,那这些人就太可怜了,毕竟我知道她们也算是无辜的,只是被南宫极牵连而已。” “既然你当初就没有把握能够救得回,如今能够改成流放,这目的已经达到,为何你放到会觉得心情沉重?那是因为你忘记了你一开始的打算,你一开始没打算去救,更没有打算救的成,那她们的反应,对你感激或者是迁怒,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战北霄沉声道,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让凤倾华原本沉重的心渐渐地沉淀了下来。 凤倾华豁然开朗,笑着道:“你说的对,我所做的一切,但求无愧于心便是。” “孺子可教。” 凤倾华心情转变之后,挪了挪步子靠近了战北霄:“既然王爷如此豁达通透,应该也能够明白我的难言之隐的哦?” 战北霄看着凤倾华那副表情就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定没有什么好事,沉声道:“别给本王戴高帽,你敲诈太子的那一万两黄金没收。” “又没收!没你这样的吧!那我是凭本事赚来的,是太子赔我的精神损失费,为什么要给你?” “进了七王府的东西,你说呢?”战北霄挑眉道。 凤倾华闻言瞪大了眼:“战北霄!你动我可以,别动我的钱!我会跟你拼命的!” 第364章 星座指南 “动你可以?”战北霄眸光幽幽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满脸嫌弃地道:“就你现在这副模样,本王还真不稀罕动你。” 凤倾华闻了闻自己的身上,原本觉得也就还好,可不知道是不是战北霄嫌弃的神情太过扎眼,还是那味道越发的浓重,连她自己都有些嫌弃。 凤倾华讪讪地收回自己的张牙舞爪,缩在战北霄脚边,继续为自己的财产努力:“战北霄,咱们讲道理,之前我是打着你的旗号敛财了那么几次,可是这一次真的是凭自己的实力得到的一万两黄金,这跟你可没关系吧?” “如何没有?”战北霄挑眉看她。 “如何就有了?那太子是退了我的婚,又不是退你的婚。”凤倾华翻白眼。 战北霄淡声道:“他不是把你给我当王妃了?本王难道就没有损失?” 凤倾华瞪大了眼,不敢相信战北霄竟然会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你损失?你损失什么了?你损失你找他要啊,这是我的精神损失费,你跟着我念,我的,精神,损失费。” 战北霄道:“那也不能给你。” “为何?战北霄,你别太过分了,那黄金我就是放了那么一下下,你就算是要保管费也不可能说一两银子都剩不下来吧?” “你敲诈的是本王的皇弟,本王于心不忍要收回。” 凤倾华瞠目结舌,简直被他这句话给雷死。 还于心不忍,也不知道是谁,整日里都在欺负自己的皇弟,现在敢大言不惭来这么一句话。 凤倾华盯着战北霄,见他表情一点都不像开玩笑,恨不得冲上去拔了他的头发。 凤倾华靠在马车旁边,连话都不想说。 可是想想,那可是一万两黄金,她不甘心。 凤倾华只能强忍着怒火挤出一个笑容:“那王爷,要不然,咱们五五分吧,各五千两,也不吃亏我,也不怠慢你,如何?” 说出这话,凤倾华的心口都在滴血,并且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这批不义之财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战北霄则是表情不变,十分爽快地道:“不行。” “为何?你刚刚都承认我受损失了,你既然也损失了,大不了就是一人一半啊,出力的都是我,不过就是放在你那一下下而已。”凤倾华真的是懊恼得不行。 “本王说不行,那就是不行。” “行行行,你是王爷,你最霸道,你最了不起,那六四,六四总行了吧,不能再低了,你又不给我月例,还不准备我从外面捞点回来啊。”凤倾华抱怨道。 这皇家的人都良心大大的坏,不对,他们根本没有良心的。 都是剥削可怜农民的封建主义! 战北霄闻言:“王府缺你吃还是短你喝,你要钱做什么?” “皇上还让我在一个月内查出那帮人的下落,什么都没有让我怎么查?”凤倾华懊恼不已。 “这个,本王会帮你查,你想吃什么,本王吩咐人给你买便是。”虽然还是不给银子,但是言语中比刚才和缓了不少。 凤倾华抓住这个漏洞,开始卖惨,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从小到大,连个像样的生辰都没有过过,认识的也都是些穷朋友,本来想趁着有钱了,邀请他们来这里吃顿饭也算是认个门,可是他们都天南地北的待着,身上也没有来见我的盘缠,原本想着这次总算是如愿了,哎,算了,看来穷人不配过生辰。” “你生辰是何时?”战北霄心中一动,问道。 凤倾华道:“七月初八。” 战北霄挑眉:“没糊弄本王吧?” 凤倾华瞪她一眼:“我凤倾华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生辰更不可能改!劳资是堂堂正正的狮子座!力量与美的结合!真善美的代言人!” 战北霄蹙眉:“狮子座?不该是生肖吗?好像并没有这么一个生肖。” 凤倾华坐在地上,肩膀与战北霄的膝盖齐平,抬手就拍了拍战北霄的大腿,表情得意地道:“这个你就不知道了,生肖是记录的每十二年一轮的属相,我说这个,靠的是星星,也就称之为星座,你且说说你的生辰,待本大仙帮你算算你是什么星座。” 战北霄但笑不语,这丫头显然是忘记了自己刚刚还在为一万两黄金争吵不休,此刻竟然被自己转移了视线。 “你快说啊,这个星座很灵的,不但能够知晓你的性格,还能推算你每月运势,趋吉避凶,合八字,测姻缘。”凤倾华信口胡诌道。 战北霄嗤笑:“那不就跟钦天监一样?” 凤倾华摸摸下巴:“还是不一样吧,没他那么宽泛,反正就是很有意思了,算了,你别说,让我来猜猜你是什么星座,然后你再给我报你的生辰。” 凤倾华仔细想了想,初时战北霄的疾言厉色,话语严苛,还有那让人头疼的洁癖,以及时不时作弄她的腹黑,以及到最后他的嘴硬心软,凤倾华一时间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马车已经到了王府门口,流影跳下之后恭敬地道:“王爷,王妃,已经到了。” 然而马车上的二人依旧一言不发也不动,流影便在马车四周守着,以防有人偷袭。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那一副神游的模样,也不提醒,就那么看着她,表情一会喜一会怒,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凤倾华这才突然回神,眼中带着熠熠生辉的光芒,一个侧身直接两只手就按在了战北霄的腿上,仰头,与战北霄望过来的眼神对上,满是喜气地道:“你是不是处女!” 随后,马车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战北霄先是错愕,随后,面色黑沉,那双原本还柔和的眉眼一点点裹上冰刺,直刺的凤倾华头皮发麻。 凤倾华刚刚是太过于激动,等到反应过来之后这才发现,自己的这个话好像对于古代男子来说,不是那么的好。 凤倾华伸手拍了拍脑门,赶紧道:“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 战北霄一伸手就捏住了凤倾华的左边脸颊,眯着眼弯腰凑近她,冷冷地道:“耍本王?” 亏他还觉得她在那一本正经的,没想到是在耍她。 第365章 洗衣服 凤倾华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我说的是真的,而且,这个意思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啦。” “本王想的什么意思,你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处,啊,疼”凤倾华刚说了一个字,就感觉到掐着自己脸的手指力道又重了几分。 凤倾华这会是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怎么好端端的,就说上星座了,还非得认为这人是那个星座。 虽然她现在也这么认为。 完美主义,有洁癖,毒舌,腹黑,有领导意识,这些不都是那个星座特有的么。 当然了,如果战北霄不是的话,那么他绝对就是天蝎座的! 聪明腹黑,擅长权谋之术,睚眦必报,有领地意识。 “不是,我的意思是,哎呀,说了你也不懂,就是这个星座的意思不是你理解的字面意思啊。”凤倾华伸手拍着战北霄的手,然而她刚刚拍下了掐着自己左边脸颊的手,马上右边脸颊又被掐住,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她疼了。 “编,继续编,本王看你能不能编出个花篮来。”战北霄手掐着她,眉眼中满是冷色。 凤倾华只能耐住疼解释道:“这个意思就是,代表纯洁,高贵,圣洁的意思,这个星座的人呢,就是有洁癖,聪明伶俐,长得好看,你看看你是不是这样的。” 凤倾华对了这张脸真的都已经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战北霄的力道果然减轻了不少,哼声道:“你就是从这些判断的?那你的星座又是什么意思?狮子?那不是猛兽吗?也是依照你的外貌来的?” “那当然不是了,是根据星星的排列来的,我的星座连成线之后就是一只威猛的狮子,狮子座热情阳光,爱面子,对朋友讲义气,对爱人专一,有保护欲。” “没了?”战北霄问道,心中却是再咀嚼着凤倾华说的话,一一对比,总体来说还像是那么回事。 “还有啊,你还想听?那能不能先放开我?”凤倾华指了指自己的脸。 战北霄顺势松开。 凤倾华捂着两边的脸颊,只觉得火辣辣的,鼓着腮帮子瞪着战北霄:“幸亏我的脸是真的,这要是假的都得被你拧变形了!” “真的?你不是戴的旁人的面具?还用担心这个?” “那面具下面的脸是真的啊!”凤倾华哼了一声,趁着战北霄不注意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回头冲战北霄说道:“星座上说了,你就是一个毒舌,吹毛求疵,爱追求完美,洁癖成性,一点小事斤斤计较的讨厌鬼!” 说完凤倾华不等战北霄反应就跑进了王府。 凤倾华的声音不算小,不光守在外面的流影,就连王府门外的侍卫都听得清清楚楚。 流影后背冷汗直流,简直是拿这两位祖宗没有一点办法。 他是个侍卫啊,他只是个侍卫啊,为什么他要来承受这些,为什么每次碰到两位主子闹矛盾的时候他都要在场。 流影心中已经哭得山河破碎,可面上还要装作无事一般走到马车旁边,平静恭敬地道:“主子,属下扶您下马车。” 车帘掀开,男人的身影面容出现在流影的面前,没有特别的情绪,只是开口道:“那箱黄金,别让王妃找到。” “属下遵命。” 凤倾华回房之后就命蔓草打了水来沐浴了一番,还特意要来了不少的香膏,洗了好几遍,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一点异味之后这才满意。 不等头发擦干凤倾华便开始在王府之后上蹿下跳,不光是空闲着的宅院,荒废的枯井,就连府上的仓库都转悠了几圈,却始终没有打探到那箱黄金的去处。 正走到侍卫的房外,就瞧见正坐在井边卖力搓洗衣衫的景郁。 凤倾华有些诧异地道:“你今日怎么还在洗衣服,昨日没洗完吗?” 闻言,景郁抬头,一双乌青的眼睛正对着凤倾华,将手上的衣服猛地扔进水盆里,景郁怒气冲冲地道:“你还敢说!你知道这七王府上上下下一共有多少侍卫吗?你知道这些侍卫每人有多少套衣物吗?你知道身为男人且是侍卫的他们有多懒吗!” 凤倾华摇头:“我怎么知道?” 景郁一听火气更大:“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敢下这样的命令!” 凤倾华一时间被景郁身上的戾气吓到:“所以你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敢问我怎么了?自从你昨天让我洗整个王府侍卫的衣服之后,这群人,一人抱了一堆衣服过来,你没有听错,是一人抱来一堆!甚至还有人抱来了半个月没洗的布袜!我从昨晚洗到现在,中午洗的都已经干掉了我才洗完一半!”景郁几近嘶吼地道。 凤倾华这才明白,义正言辞道:“这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没错。” 凤倾华道:“你放心,我回头就下一个命令,所有的侍卫下人,不准攒衣服,换下来就得洗了!所以这次,还是委屈你洗完吧,那个,还有,洗快一点,不然他们该没有替换的了。” 凤倾华说完就赶紧跑了,生怕被景郁的咆哮震聋了耳朵。 凤倾华又找了一圈,确定这箱黄金的踪迹她是不可能知道之后,只能又返回了井边。 这一看,简直无语。 就见景郁这会已经没有在用手洗,而是找来了十几个大木盆,将衣服都放进盆里开始用脚踩,这个盆踩两下又换到另外一个盆里踩两下,就这么旋转,跳跃,别说,姿态还有些美。 凤倾华坐在小马扎上看着他上蹿下跳。 “景郁,我问你,你师兄喜欢把见不得人的东西藏在哪?” “见不得人的?他有什么东西是见不得人的?”景郁头也不回地问道。 凤倾华挠了挠头皮,说道:“我有一箱黄金,被你师兄没收了,你说他会藏到哪?” “呵,不过就是一箱黄金而已,我师兄那么有钱的人,会喜欢你那一箱,等等,你说什么?一箱?不是一盒?”景郁一个激动,转过身来,奈何打了个滑,直接栽到了另一个木盆里,全身上下湿了个彻底。 第366章 你可真是个机灵鬼 他也不在意,直接站起来拧了一把水就湿哒哒地跑了过来:“一箱有多少?” “一万两,黄金。”凤倾华盯着他,十分沉重地道。 “我去,你哪来的?你打劫了钱庄?也不对啊,钱庄里面多是银子,还是碎银子,难道是国库!” “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不过就是太子殿下给我的精神损失费而已,我就让他送到王府了,谁知道被你师兄给私吞了,我说跟他六四分他都不同意。”凤倾华一脸的痛心疾首。 想想她只来得及看一眼,摸都没有摸一下的黄金,心里便万分难过。 再一想想,这黄金此刻还在王府的某一个角落里面带着与她分离,她更是感觉整颗心都在颤抖。 景郁站起身来,双手环胸道:“我师兄看不上你那箱黄金的。” “他看不上就看不上,那他倒是还给我啊”凤倾华摆摆手:“算了,我也不跟你说这个了,你就告诉我,你师兄最大可能把黄金藏哪去了。” “你真要去找?”景郁道。 “废话,那可是一万两黄金,是你你不要了?”凤倾华冲他翻了个白眼。 景郁哑然,他其实心中也在疑惑,为何师兄会将这一箱黄金扣押。 景郁想了想道:“这样,你跟我一起把这些衣服洗了我就告诉你我师兄会将东西藏哪,如何?” 凤倾华扫了一眼这密密麻麻的十几个大木盆,抖了抖,站起身道:“那个,你先洗,继续洗,抓紧洗,等你洗完我再来请教这个问题。” 凤倾华说着就打算离开,背后却传来景郁嚣张的声音:“我告诉你,整个王府,最了解我师兄的人就是我,没有我,你就算是掘地三尺都找不到那箱黄金,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凤倾华磨了磨牙,真的好想当做没有这箱黄金,可是,她做不到啊,那可是一万两啊。 算了,不过就是几件衣服而已,洗洗就当锻炼身体了。 心里做了一番建设之后,凤倾华这才转身,笑着对景郁道:“师弟,要帮忙就直说,嫂子就是这么乐于助人。” 景郁哼了一声道:“这些,用清水清洗干净晾上。” 说着就开始继续踩盆子里面的衣服,凤倾华则是开始打水将衣服冲洗干净拧干晾上。 等到所以的衣服都晾完之后二人早已经累的手指头都不动不了,尤其凤倾华,手掌心红红的。 “快,快说,你师兄到底把黄金藏哪了?”凤倾华迫不及待地问道。 她现在就怕夜长梦多,所以要赶紧将黄金给找出来才行。 景郁这会直接躺在一个盆里翻着白眼,颤悠悠地伸出两根手指:“两个地方,一个,是我师兄的主院,不是书房就是他的卧房,但是我觉得卧房的可能性最大,二么,就是他的藏宝库,也就是王府后面那几个库房里面,所有的金银财帛他一般都会放在里面。” 凤倾华一听,嘴角微抽:“没了?” “还有什么?” “这就是你说的,很了解你的师兄?”凤倾华的眼睛里面已经冒出了一团火焰。 景郁这会还不知道危险来临,只是道:“有什么奇怪的,我师兄那个人本来就寡言少语,要不是我跟他认识十几年了,我也不能帮你缩小这么大的范围啊,你是不是知道王府有多大吗?真要你围绕着整个王府找,光那一座山都能让你找十天半个月。” 景郁正说着,突然就感觉到面前有一个黑影笼罩,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被一个大盆给扣了个严严实实。 “南宫月落,你要杀人啊!赶紧放我出来!”景郁在盆里发出狂吼。 凤倾华直接压在那盆上,狠狠地压制着:“敢耍姑奶奶,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我怎么就耍你了,我这都把我师兄的绝密告诉你了,他的院子还有仓库你没有找过吧。” 凤倾华气的手都在颤,恶狠狠地道:“可不是么,整个王府,我就除了这两个地方还有那后山没有找过了,你可真是个机灵鬼啊。” “那你还这么对我,你快放我出来啊!”景郁在里面挣扎了好一会,奈何这两个木盆太过于结实,而且他蜷缩在里面也不好发力,只能在里面鬼叫。 “放你出来?好啊。”凤倾华说着,当真将木盆揭开。 景郁深呼了一口气,就跟一只敞着肚皮晒太阳的青蛙一样四脚朝天,还不等他反应,凤倾华直接迎头就倒了一盆洗衣服剩下的污水在他身上。 原本已经晒干的衣服又湿了个彻底,景郁仰着头,还喝了一口,有些咸。 一想到这是污水,景郁险些都要干呕出来。 “呸,呸,凤倾华你不讲道理啊,我都已经说了你竟然还打击报复!”景郁抹了一把脸,正打算站起来找凤倾华算账,却发现凤倾华早就没了踪影。 “该死的,南宫月落,别让我逮到你!”景郁怒吼道,吼完之后全身虚弱,险些摔倒,这敢了一天一夜的活可不是盖的,他这会只觉得手软脚软,他现在得回去躺着好好的休息一下。 凤倾华气呼呼地回到院子里面,正打算回屋,目光却落到了战北霄的院子里。 犹豫了一瞬,坚定地迈步朝着主院而去。 主院里,战北霄此刻正躺在竹席上面看书,边上放着一杯茶盏,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随着手上的书页翻动,铃铛书签发出悦儿的声响。 凤倾华大步迈了进来,看见这一幕,下意识就放轻了脚步,脸上挤出了三分笑容。 “王爷还在用功呐?真是勤奋,可惜王爷是皇族要不然下场去考试,肯定能拔得头筹,状元郎的头衔是没跑了。”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凤倾华说起奉承话来简直是张口就来。 谁知战北霄却是轻轻瞟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继续望着手中的书籍,凤倾华讨了个没趣。 她倒是没觉得尴尬,现在知道战北霄是处子座之后,她觉得自己对付他又多了几分把握。 第367章 听书比看书轻松 处子座的男人就是这样,你对他冷的时候,他会对你惹,你对他热的时候,他可能会莫名其妙地冷下来。 他们有些害怕长久的热,毕竟在冷静下来的时候,他们喜欢一切都是完美的,在冷静的时候,最适合他们思考,而他们又是最喜欢思考的人。 这要是平时,他冷,凤倾华能比他更冷,谁让她这种人,就是喜欢要面子的人呢。 可是现在为了那一箱黄金,凤倾华自然是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歪着头打量了一下战北霄手中的书名。 “哇,竟然是这本书啊,王爷真是学富五车,这本书我都没有看过呢。”凤倾华十分谄媚地恭维道。 战北霄飞了她一眼:“你来做什么?” 凤倾华笑着道:“没什么啊,我就是过来看看王爷在做什么。” “看到了?你可以走了。”毫不留情就下了逐客令。 凤倾华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又热情了几分道:“王爷,这一个人看书多无聊啊,咱们不如来做点别的?” “深更半夜,你这样衣衫不整地进来邀请本王,这是打算侍寝?”战北霄说着,将书本往下,表情深晦地盯着凤倾华。 面对某人措不及防地邀车,凤倾华一时间还有些接受无能,僵硬了好几秒才道:“王爷真爱说笑,这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就比如,比如我读书给王爷听。” 说着凤倾华就拿起了战北霄身旁的书。 战北霄没说什么,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动作。 凤倾华看了看战北霄已经看到的页数,开始诵读了起来,盛情并茂,一点都不卡壳。 她的语调轻柔下来的时候如同阵阵暖风,温柔入耳,又如林间翠竹,清脆动听。 战北霄躺在竹席上缓缓地逼上了眼睛,手依然撑着头。 凤倾华见他闭眼,干脆将早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的书页摊放在腿上,双眼不断地在房间四周搜寻着,查看着哪里像是能够摆放黄金的地方。 然而,等她将这本书都诵读完之后,却依旧一无所获。 战北霄睁开眼睛,淡淡地道:“这样听书却是不怎么废神。” 凤倾华立即接口道:“是吧,眼睛看到的东西接入大脑的速度没有听到的快,这样听书能事半功倍呢,不如我再给王爷读一本?” 战北霄点点头,又将一本书递给她。 凤倾华看了一眼,又开始背诵起来,这次双眼终于注意到了几个跟以往不一样的地方。 她慢慢地将诵读的节奏变慢,声音压低,眼看着战北霄闭上眼睛,撑着的手臂耸拉到了外面,整个人都倒在了竹席上睡熟之后这才停了下来。 “王爷?王爷?”凤倾华小声地喊了几声,确定男人真的已经被自己的音波功哄睡之后这才放心大胆地站了起来。 来过战北霄的卧室好几次,她都没有怎么认真地看过,这才注意到他在卧室的隔间里面竟然还有一个空间,里面放着不少的书籍。 她在里面翻找了一会确定里面没有什么密室之类的,又去了床榻之上翻找,正准备将垫子掀起来的时候就听到背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凤倾华背后一惊,下一秒直接躺在了大床上,这才睁着有些迷茫的眼睛望着从竹席上坐起身来的男人。 “哦,我刚刚念书念的有些困了,打算上来躺一躺呢,哈哈,王爷,您的床真是大呢,哈哈哈,就是垫子有些硬,睡着有点咯人。” 凤倾华一边说着,双手却是不断地在床榻上抚摸着,时不时敲打两下,那模样,好像对他的床有着极大的兴趣。 战北霄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来到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凤倾华:“又不是没有睡过,怎么像是第一次看见这床一样?” 凤倾华干笑了两声:“说的是呢,可能之前没有怎么注意到,刚刚躺上来才发现有些硬,王爷现在身上有伤,睡太硬的床不太好。” 战北霄闻言,眉头挑了挑:“既然你这么说,不如你帮本王重新铺床,加点软和的垫子?” 凤倾华一听心中大呼,机会来了。 立即应声道:“好,我来!” 话音落下的同时,已经将战北霄的所有床垫都给一把掀了起来,露出最下面的实木。 凤倾华捏着鼻子道:“王爷,我顺便给你擦擦灰尘吧。” 战北霄也不说话,就那么好整以暇地看着凤倾华在那敲敲打打,时不时地低头贴着耳朵听声音。 那模样,好像他床下面有什么重大机密一样。 从凤倾华一进来战北霄就知道她的目的,一直保持不动声色,看着她在那抓耳挠腮,只觉得好笑。 “找到了吗?”男人幽幽地问道。 凤倾华正找的认真,闻言都没有多想,直接道:“还没有。” 一说完,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我刚刚就是听到床下面好像有动静,还以为是有只耗子跑进来了,看来是我听错了,哈哈,铺床,先办正事,铺床。” 凤倾华下了床又去将战北霄的柜子都依次打开,依旧一无所获。 等到将软垫铺好,凤倾华已经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本来就是因为想着这房中可能会有,所以才这般卖力,这会确定没有,一开始的疲惫加倍涌上,简直恨不得倒头就睡。 战北霄看着她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眼敛垂下,像极了一直可怜的小狗,不由得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叹了口气道:“那么想要那箱黄金?” 凤倾华累得头都没动,只用眼睛转过去有些费劲地看着他:“你家财万贯的,当然看不上了,我可是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的穷人,一万两黄金对我来说可是一夜暴富的钱财,你说我想不想要。” “钱财也不过是换取舒适的货币而已,你说你想要什么,本王让流影买来给你便是。” “我不要,我就要自己有钱,别人的钱再多也是别人的,自己有自己心里踏实。”凤倾华负气地偏过头不看他。 第368章 谎话连篇 “我不要,我就要自己有钱,别人的钱再多也是别人的,自己有自己心里踏实。”凤倾华负气地偏过头不看他。 “往日没有这黄金的时候也没见你这般丧气,怎么如今反倒是不适应了?” “那我明明可以一夜暴富,那我能愿意继续做乞丐吗?”凤倾华没好气地道。 凤倾华洗完头之后并未梳发,就这么随意地披散着,这会趴在桌上就这么歪着头,那发丝就如同瀑布一般顺着桌子落到了地面上。 战北霄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复又取下自己的发带,将她的头发梳理整齐,而后绑了起来。 凤倾华轻轻扭头,顺着脸颊边的发丝打量着那双给自己绑头发的手,心中涌上几分委屈,小声地嘟囔道:“把我的黄金还给我。” 因着凤倾华趴着,声音又小,带上了鼻音,显出几分委屈,落战北霄的耳力,不亚于在他心里扎了一下。 战北霄将她的发丝扎好,坐在一旁,将凤倾华拉到自己面前:“那你老实跟本王说,你要这黄金到底做什么用。” 凤倾华吸吸鼻子:“过生辰。” “说实话。”战北霄无奈地道,这人张口就来的毛病到底怎么来的。 凤倾华摸摸鼻子,望着战北霄的衣领:“小时候家里穷,看见别人吃好吃的就流口水,看见别人手上好玩的就难受,就想长大了能有钱,想买什么的时候就买什么。” 战北霄额角的青筋都快要爆出来。 扶着凤倾华肩膀的手力道都不由的加重了几分:“就算这是理由,那也不是你现在马上就要用的理由,说真心话。” 凤倾华脑子里面下一个理由再度成型,正准备开口,才刚刚作出一个口型,就听男人沉声道:“眼睛盯着本王说!” 凤倾华对上他的眼睛,那已经打好的腹稿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了,嘴角上下动了动,又动了动,到底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懊恼地挣脱开战北霄的双手,双脚烦躁地在地上来回地蹭着,就跟一个得不到糖耍赖的小孩子一样:“哎呀,我不管,我就要我的黄金,我就要!” 战北霄面上的失望一闪而过,随即,面上的表情冷冽了几分:“只要本王不给你,你就算是 将整个王府翻过去也别想找到。” 凤倾华闻言气恼地站了起来:“战北霄,你不讲理!” “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实话实说,本王就给你黄金,不光黄金给你,你想要几箱都可以。” “我不要,我才不稀罕,你等着我就不信我找不到!”凤倾华说着就拉开门冲了出去,迎面差点将流影手上的东西撞翻。 流影看了看那在风中还在晃动着的门,又看看已经跑没影的王妃,心里那股不踏实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他这会进去送公文,不会被打吧? “愣在外面做什么?”房内,主子的声音沉沉地传来。 流影两条腿险些软了下去,颤颤巍巍地捧着公文走了进去。 “主子,这是您吩咐属下去整理的王府的一些庄子的每年收益还有田租,时间紧迫,属下只找到这些,其他的还需要些时日。”流影小心翼翼地道:“另外,这是边关魏远魏将军六百里加急送来的密报。” 战北霄盯着那些账本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流影被这口气吓的险些魂不附体。 主子这是怎么了? 竟然会叹气! 王妃到底是怎么惹了主子,竟然能让一向胸有成竹的主子叹气,太可怕了。 流影还在胡思乱想,那边战北霄却是已经拿起了公文翻看,随即眉梢跳动了几下,原本萦绕在身上的冷气淡去了几分。 流影心中诧异,这公文里面是写了什么,能让主子心境突然变化。 要知道,就算是边关打了胜仗主子都不可能会有这样高兴。 而且,据他所知,边关那边接到的是守城的命令,并非是攻城,那就更不可能有什么变化了。 正猜测着,就听战北霄道:“你们这个王妃,可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流影愣住,迟疑了半天,这才有些迟疑地道:“这公文上,提到了王妃?” 流影刚问完就心道不好,自己这是在问主子? 哪来的胆子。 刚这么想着,就见战北霄将公文递到了他手中:“自己看。” 流影双手接了过来,在看到内容之后也是一阵狂喜。 “原本守在边关的那群游牧退去了?” 公文上说,原本他们正在城门之上与那群游牧民族互相叫骂,突然那群人就撤走了。 派人去查探之后这才知晓,突然出现了十余人,手中拿着一些奇怪的器械,竟然在百丈之外将那些游牧民族的粮草就地点燃,并且还烧毁了他们不少帐篷。 没有了粮草供应,这些游牧民族很快就退去了,边关之围已经解决。 “这些人,是王妃派去的?”流影激动地道。 战北霄看了他一眼,那意思是在说,你是再质疑本王? 流影连忙告罪:“王妃真是好本事,轻而易举就解决了将士们的难题,据说那些粮草都被那些人护的很死,魏将军几次派人都没有得逞反而还助长了那帮游牧民族的气焰几次攻城,如此一来,边关至少有三个月的安宁,边关百姓们也都可以暂时缓上一口气了。” 战北霄微微点头,盯着门外看了一会。 流影小心问道:“主子,那黄金,为何不还给王妃?” 主子向来不好钱财,这黄金收在王府之中也不过是落一层灰,为何要冒着惹王妃不快的风险留下。 战北霄闻言,冷眼盯着流影:“你是在责怪本王?” “属下不敢。” “下去吧。” “那这些,主子可要看看”流影指的是王府的那些产业。 “不看了,拿下去。”战北霄突然有些烦躁地道。 “是。”流影躬身退下。 流影端着账本出来时脑子里面还有些不解,主子向来不关心王府有多少产业,为何今日会突然命他清算资产,又为何突然又不看了。 第369章 学习礼仪 凤倾华一口气冲回房间之后猛灌了好几杯茶水,这才把一肚子的郁闷压了下去,随后肚子传来叽里咕噜的叫声。 凤倾华这才想起来,她被景郁诓骗做了那么久的洗衣女,累得要死要活还没顾上吃一口饭又去给战北霄念了会书,消耗那么大,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凤倾华啪地一下就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骂道:“哭什么哭,咱们要争气一点,你就算是饿死,都不能吃他们家一口饭!” 骂完,凤倾华弱了弱声道:“至少今晚要做一个有气节的人,不为五斗米折腰,走,姐姐带你去睡觉。” 说完,凤倾华就倒在了床上,原本以为饿得狠了会睡不着,结果倒头就睡了过去。 隔天,凤倾华去送了南宫绿袖等人,并且安排了人沿途护送,防止有人会对她们不测。 尤其是南宫绿袖,凤倾华更是事先便已经将她们母女二人提前送走,防止再次被莲降的人抓到。 接下来的几日,凤倾华一直都在王府中认真的寻找着那箱黄金的下落,但都避开了战北霄,以至于两人都还没有见过面。 又灰头土脸的找了一天,凤倾华躺在树下的摇椅上纳凉,脑子里面还在不断地想着整个王府的布局图,依旧没有那箱黄金的下落。 至于仓库那边,她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战北霄应该不会放进去,毕竟目标太大,若真在里面,他大可以直接说,没必要还说她绝对找不到。 凤倾华越想越是头疼,哀嚎不已,在摇椅上翻来覆去,摇椅也随着不断地摇晃着。 就在这时,不远处,流影差遣着两个下人走了过来,二人手上各自捧着一盘子物件。 “参见王妃。”流影恭敬地行礼。 凤倾华这会看见流影就想起战北霄,心里只剩下冒火,对流影也有些不耐烦,站起来拿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这才问道:“找我什么事?” “王妃,这是给您新做的两身宮装,是照着您上一次的尺码做的,若是有何不妥当的地方还能尽早修改。” “宮装?给我做宮装做什么,我又不进宫。”凤倾华翻了个白眼道。 “王妃,后日便是皇上整岁的寿辰,您忘了吗?”流影道。 凤倾华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这两天着急上火的,她哪能记得那么多的事情,要是流影不提,她压根就要忘记这件事了。 “哦,放下吧,不用改了,也差不多。”凤倾华没有什么心思地道。 “是,既然王妃没什么意见的话就好,后日二更天就需要起床洗漱,去往宗庙参与祭祖,祭祖之后宴会便会在皇宫开始,隔日之后会在皇宫之中举办选妃宴会,还请您尽早做些准备。” 凤倾华闻言蹙眉:“二更天?天都还没有亮吧?还要祭祖?怎么祭?” 流影挥了挥手,其中一名宫人上前:“这位是王爷特意请来教您规矩的,祭祖额一切事宜都会跟您细说。” “那你们家王爷呢,他也要去?他的腿能经受的住?” “多谢王妃的关心,皇上有命,今年的祭祀比较重要,所以需要所有的王爷都参与,咱们主子的话,到时候不用参与巡游,只需要在宗庙等候与皇上一同祭祀便可。”流影解释详细地道。 凤倾华撇嘴:“我可不是关心,随口问问而已,你下去吧。” 东西放下之后流影带着另一名宫女离开,剩下一人,此刻就站在凤倾华的身后,正双手放在小腹上,微微低头,恭敬地站在那。 凤倾华像是没骨头一样地坐在躺椅上,一边摇晃着一边对那宫女道:“说吧,都有什么规矩,本王妃听着便是。” 宫女对着凤倾华福了福身子道:“王妃,宗庙礼仪繁琐,若是错漏一步便会被治重罪,还请王妃小心对待。” 凤倾华疑惑,盯着那宫女:“我是在小心对待啊,你就直接告诉我就行了,我记性很好的,都能够记得住。” 谁知,那宫女却是突然就跪在地上,十分郑重地道:“王妃,求您不要为难奴婢,奴婢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奴婢身上,若是您出现了什么问题,奴婢更是难辞其咎。” 凤倾华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好端端地跪什么跪,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就算我真的犯了错也是我自己的问题,你起来吧。” 那宫女被凤倾华这话吓的几欲哭出声来:“王妃,求王妃饶了奴婢,奴婢是王爷派来给您说规矩,若是您学不会,或者是什么动作部标准,到时候奴婢以及全家的性命可就不保了,求求王妃开恩,不要为难奴婢。” 凤倾华简直被她这句话弄得莫名其妙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作派,怎么就让这宫女觉得自己是再为难她了? 凤倾华向来吃软不吃硬,见人家女子哭的可怜,又心软了三分,站起身将她扶了起来:“行,行,行,本王妃听你的还不行吗?起来吧,要怎么学规矩,你直接说吧。” 那宫女闻言,这才站了起来,仔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这才道:“多谢王妃,王妃出身尊贵,正常的礼仪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咱们就先将前面简单的过一遍再来看后面的宗庙礼仪,王妃,咱们就先从走路开始,您先随意走两步。” 这一点倒是难不倒凤倾华,她就算不是真千金,那也是进过几次宫殿的,就这么缓缓地走了起来。 “王妃做的很好,那接下来,请王妃将这碗茶水顶好,然后再继续往前手。”宮婢将桌上的茶碗放到了凤倾华的头顶。 “这到底是学礼仪还是玩杂耍啊?”凤倾华嘀咕着,依旧走的稳稳当当,走完之后回头道:“你直接教重点吧,这些都是小儿科。” 谁知,那宫女却是摇头道:“王妃,您刚刚一共出现了三处错误。” 凤倾华一愣:“我就走几步路就错了三处?” “是的,祭祖之时,您头顶上的发冠一共会有十二斤重,所以您走路时需得压步,步伐比平时收三分之一,眼睛需得目视正前方,不得转头,不得嬉笑。” 第370章 发冠十二斤 “十二斤?”凤倾华瞪大了眼:“就这么扣在头上?祭祖需要多久?” “王妃二更天起身,三更天梳妆完毕开始乘坐马车赶往皇宫,先到宗华殿外与其他王妃以及恭候,待皇上与太子王爷以及众位大臣进行完祭天大典之后一起进入宗庙,皇上与皇后自宗庙出来之后,随后是太子殿下,在然后便是您与王爷一同,等到所有祭奠完毕之后便可回内殿梳妆,参加宮宴。”宫女一板一眼地说道,随着她的一个个步骤说下去,凤倾华只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要断掉了。 “额,那要是王妃抱病不去会如何?”凤倾华小声地问道。 宫女疑惑地道:“王妃为何不愿去?这可是皇家的荣耀,只有得到了皇家认可的儿媳才能参与祭祀,像是妃嫔或者是侧妃之类的,虽然同样能让文牒,但是却是没有资格参加祭祀大典的。” 凤倾华撇嘴:“谁爱去谁去,本王妃不想去。” 宫女道:“可是流影侍卫说,王妃是一定会去的。” 凤倾华闻言,额头一丝冷汗划过,流影怎么知道她一定回去,八成是战北霄说了什么。 她当初明明只是答应会在皇上寿辰之时,举办选妃宴的时候将那些想要进入王府的女人都给解决掉,可他根本没跟她提起过,她还得顶着十二斤重物参加什么祭祀大典! 这明明该是另外的价钱! 凤倾华气呼呼的,可是看着宫女忐忑的目光,只好道:“来吧,继续,还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吧,我还不信有什么是我做不好的。” 之后,凤倾华便学习了一整套的祭祀流程,心中不得不说一句,这繁文缛节,真不是一般的多,相比而言,扎马步简直就是在休息。 尤其是到了最后凤倾华头顶着那十二斤重的发冠走路的时候,头一甩,差点没把脖子扭断。 等到凤倾华将所有的礼仪都学标准之后,宫女这才退了下去,说后日会再来替她穿戴礼服。 凤倾华一下子就瘫在了躺椅上,有气无力地望着桌旁的茶壶,伸出手去,满是渴望地喊道:“你过来啊,你过来啊,过来让本王妃喝上一口。” 然而,她没有这念力,杯子更是没有长脚,一人一物就那么两两对望着。 “有没有人啊,快来人啊,渴死个人了,累死个人了。”凤倾华直接闭着眼睛开始嚷嚷了起来,她现在是说什么都不想起来了,懒成精了。 凤倾华闭着眼睛,虚弱无力地嚷嚷着,一条腿还在地上轻轻抵,整个身子一摇一晃的,看上去特别颓废。 突然,凤倾华便感觉到,脸颊上有一冰凉的触感,她睁眼一看,正是她装凉茶的茶杯,连忙接了过来大喝了一口,这才觉得身体舒坦了不少。 凤倾华仰头正要道谢,却在看见边上那人竟然是讨人厌的战北霄之后黑了下来,偏过头不理他,双手抱臂倒在躺椅上像是睡死过去一样。 “规矩学的任何了?”战北霄将轮椅转到凤倾华的正对面,沉声问道。 提到这个凤倾华就来气,一想到自己受累这一下午学的礼仪都是被这人害的,身体涌出了一股劲,一个鲤鱼打挺就撑坐了起来,瞪着男人:“战北霄,这跟咱们四千说好的不一样!” 战北霄挑眉:“如何不一样?” 凤倾华气道:“之前是的是天蚕丝给我我给你解决那些女人,可你没说要让我跟着你去祭祀!头顶十二斤的发冠,你戴戴试试!不光压的喘不过气,还勒得头皮疼!” 说着直接将那发冠拽起来就跟扔皮球一样砸进了战北霄的怀里。 尤其是看见战北霄在接过之后双手下沉了那么几寸,凤倾华又哼了一声。 战北霄眉头微蹙:“这么重?” 凤倾华双手抱臂:“你以为呢?” 战北霄二话不说,直接将那发冠的内部霹雳巴拉就捏碎拆了下来,里面黄金铸造的支架也扯了下来,又折了几根金缕,整体就轻便了不少。 “你看看。”说着将发冠递到凤倾华的手上。 凤倾华伸手提了提,这发冠差不多只有了三四斤的重量,也就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凤倾华心里感觉怪怪地,盯着战北霄,又看了看他腿上那一堆零件,嘟囔道:“为了让我去参加祭祖你也是拼了,好好的一顶发冠成了这样,这没了支架,我怎么戴啊。” “待会找人来弄一个木支架上去,再在里面缝一层皮毛就不勒了。”战北霄轻描淡写地道。 凤倾华撇嘴:“别说的好像是在帮我一样,这跟说好的不一样,你得另外给钱。” 战北霄宠她却也不是无底线的,见她多半是要趁火打劫,立马道:“若是你明日不去祭祖,后日有用什么理由去参加选妃宴会?又如何履行承诺?” 凤倾华原本想说的话就这么被堵住,看着战北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凤倾华气结,瞪着战北霄:“行了,你可以走了。” 战北霄盯着她,漫不经心:“这王府,还有本王不能呆的地方?” “好,那我走总行了吧!”凤倾华转身就朝着屋内走去,砰的一声就将房门关上了。 战北霄盯着桌上的那发冠,没说什么。 就这么冷战了一天,实则是凤倾华睡了一天,到隔天的二更天就被人叫了起来。 顶着还有些晕眩的双眼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被人像布偶一样的捣鼓着,一个时辰之后推上了马车。 马车上,凤倾华一上去就瞧见了同样一身礼服的战北霄。 这好像还是凤倾华第一次看见战北霄将头发束了起来。 头顶用了一顶白玉冠将发丝都束了上去,看上去比平日更多了几分凌厉。 身上的衣袍依旧是黑色,可仔细去看却与平日不同,黑袍的衣襟上都用金线绣做纹路,衣袖以及衣摆都绣着莲花的模样,看上去优雅又尊贵。 凤倾华打量了两眼,忍不住又偏头看了一眼,总觉得这样的战北霄没有以往那么好欺负了,虽然平日里也没有那么好欺负。 第371章 几个女人一台戏 战北霄深邃的眸光盯着凤倾华,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窥探的视线,目光幽深。 原本还打算开口询问凤倾华的发冠可还合适,谁被她白了一眼就转过头不理他,让他一时间也就没了多余的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进了皇宫。 凤倾华先下了马车去了崇花殿,里面早已经站了同样衣着华丽的王妃们。 凤倾华每一个认识的,也就懒得打招呼,就站在角落里面,听着她们小声地互相吹捧各自身上的宮装。 凤倾华听了一耳朵,大多都是称赞之声。 很快,那几人就走了过来,围着凤倾华大家赞赏,要么是称赞她的发冠别致精巧,要么是称赞她的宮装好看。 凤倾华很少被女人这么围着,还是围在一起聊发式聊衣服,也学不会虚头巴脑那一套。 闻言直接耿直地道:“这不是我挑的花色,我也没觉得有多好看,就是怪沉的,一共有九件,也不知道中午会不会中暑。” 谁知,几位王妃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有些僵硬,其中一位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大概三十来岁,应该是大王妃。 “七王妃真是谦虚,各家王府的宮装都是自己找人定做,往年宫中倒是会派人来,只是今年因为要替各宮娘娘们赶制夏衣,这才命各处王府自己裁剪。”大王妃说着提起凤倾华的衣袖笑着道:“七王妃的这身衣料轻软透气,一看就是难得的上品,姐姐没又并非是要与你讨要,何必这般的小气。” “就是,七王妃的衣衫光外面那一身就比咱们几个身上的一整套贵重。” 凤倾华一听,有些了然,这几个女人是醋上了? 她当时看见这衣料确实不错,原本还以为是皇宫里面做的,既然是各家的,那多半就是七王府库房里那些,战北霄的私库里面多的是。 凤倾华转了转眼珠,笑着开口道:“几位姐姐当真是误会了,我对这些布料什么的都不怎么了解,也不知道多尊贵,我平日里面也穿不惯这样的衣衫,等回头就将剩下的那些布料送到几位王妃姐姐那里,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哼,战北霄你不是吞了我黄金么,我就将你的宝贝布料们统统送人。 几位王妃闻言表情都有些吃惊又有些欢喜,一个个连忙推拒道:“王妃妹妹真的太客气了,这不了那般贵重,不合适不合适,我们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 凤倾华笑着道:“我与几位姐姐一见如故,原本就想赠些东西,只是姐姐们比较忙,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合适,难得姐姐们看的上,可不再推却了,若是再拒绝,可是不将我当做姐妹?” 于是几位王妃便都笑着应下,热情地邀请她有空常去王府坐坐。 连原本有些还有些酸涩的话语都变为了越加真诚的称赞,很快凤倾华就成了这几位的中心,也不忘提点了她几句。 “妹妹,前些日子我听王爷说,你去参加侯府寿宴的时候差点被人诬陷,幸亏你机敏过人,姐姐听到这消息还真是为你捏了一把汗。” 凤倾华笑着应是:“多亏王爷赶到,否则怕是确实要有口说不清了。” “七王爷啊,嗯,他那人吧,对女人冷,你平日里少惹他便是,不过只要你不出错,他也不是会刁难人的性格。”大王妃笑着道。 “大王妃姐姐说的是哪里话,七王爷自然跟妹妹的关系不错,否则又怎会让她执掌府中中馈呢,一看妹妹对我们这般大手笔,定然是甚得王爷喜爱。” 话头立即就从衣服转到了战北霄与凤倾华的关系之上。 凤倾华是真的没有想到,女人聚集在一起聊八卦的威力竟然会如此之大,不管是多远的话题都能够偏过去。 聊完他们这边之后又聊起了还未娶亲的十二王爷,最后又聊到了大王妃家中的双胞胎儿子,还有四王爷新娶的侧妃,这么一聊着眼看着就到了时间。 凤倾华站在几位王妃中间,由宫人引到了宗庙外面,等到皇上带着一众人举行完祭天大典,而后跟上各自的夫君开始挨个在宗庙外面上香扣头。 凤倾华等到战北霄的时候,就看着他坐着轮椅到了她面前三米远的地方,双眼静静地盯着她。 凤倾华也这么看着他,只觉得迎着阳光升起时照在他半边的面具上,整个人太过于惊艳。 直到身后的人轻轻推了她一下,提醒道:“快上前去跟着王爷进宗庙。” 凤倾华这才回过神来,走到战北霄跟前,有些不自在地道:“你要坐着轮椅进去吗?” 战北霄摇头:“于理不合,你扶本王。” 凤倾华扶着他,两人有些缓慢地往宗庙的门口走去。 两边都是朝中大臣,那些人眼神各异,有讥诮有叹息有怜悯的,凤倾华余光瞟见,只觉得心烦,恨不得上去戳瞎他们的双眼。 “别东张西望的,看路。”头顶转来男人沉稳的声音。 凤倾华抬头看他,有些气闷地道:“这些人真讨厌。” “那就别看他们,看本王。”战北霄道。 这条路将近五十米,二人慢吞吞地才走了二十米。 凤倾华有些心烦地道:“你父皇是不是故意的啊,明知道你腿脚不好,还要让你走这么长的路。” “他虽是帝王,却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今日若是让本王直接坐着轮椅过去,只怕明日就会有无数弹劾的奏折摆在他的桌案前。” “这些大臣就是吃饱了撑的,有那空不去关心百姓民生,就盯着皇家这点事情不放,拿着朝廷俸禄不干人事。”凤倾华气恼地道。 “是啊。” “你还能撑住吗?”凤倾华问道。 战北霄嗯了一声。 然而凤倾华却注意到他额头已经有汗水流淌了下来,顺着他的眉眼滑到脸颊。 凤倾华伸手给他擦去,突然就做出了一众大臣都不敢想的事情。 凤倾华竟然是直接将战北霄的肩膀扣到自己的肩膀上,一手环着他的腰,一个用力,竟然直接腾空了起来,脚步加快,直接朝着前方快步而去。 第372章 演技派的王爷 等到二人已经跪倒了蒲团上开始跪拜的时候,那些大臣们一个个才反应了过来,互相看了看身边的各大臣,也都跟自己一样的表情。 “这这这,于理不合吧?”有的大臣小声地同身旁的人道。 另一位大臣指了指最前方的帝王:“有意见?你敢提?” 那肯定不敢,别说这七王爷向来睚眦必报,事后定然会打击报复,就连皇上都没有说什么,他们身为臣子的,敢说什么。 人家七王爷本就不良于行,如今人家也是走过去的,谁敢多言。 倒是一个个的目光都落到了那七王妃的身上。 跪拜完之后,凤倾华又打算故技重施,战北霄无奈地道:“你还打算夹着本王走?” 凤倾华道:“怎么了?要不是怕你觉得儿丢人,我刚才就直接抱你了。” “这么担心本王?” “谁担心你,我只是不想顶着这么重的东西被人当猴看。” 战北霄嘴角微抽:“不必了,本王自己走。” “怎么,你还不满意?”凤倾华道。 “不是。” “那就话不多说了,走吧。” “本王有更好的办法。”战北霄道。 “嗯?” 凤倾华正疑惑的时候,突然,就见刚刚还好端端的战北霄就身子一软倒在了她的身上,不等她反应过来,宣统帝已经开始大声命令宫人:“七王爷昏过去了,赶紧扶下去,召太医!” 于是乎,在战北霄的装晕之后,凤倾华也就顺理成章的不用再候着,跟着战北霄回了大殿。 刚回到大殿,战北霄就醒了过来,略微得意地看着凤倾华:“怎么样,是比你的蛮力有用得多吧?” 凤倾华嘴角抽了抽:“算你狠。” 很快太医赶了过来,随便把脉之后便退了下去。 “这处宫殿是本王出宫之前的寝宫,不会有人碎嘴,你去将身上的衣衫都换了吧,侧殿内有准备好的宮装。”战北霄说着,直接从床上暗格内取出一本闲书,神态闲适。 凤倾华一看他这模样就猜到他是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一点,没想到他竟然敢在宣统帝以及众大臣面前玩这一手,亏得刚才有那么几秒的时间,她是真的以为他出事了。 都说祸害遗千年,果然不假。 凤倾华随手就将头上的发冠摘了下来,瞬时就觉得自己的头轻了好几斤。 看着身上的软锦,凤倾华转了转眼珠,返回到床上坐下,开口道:“趁着你这会心情不错,我得告诉你一件不那么令人高兴的事情。” “何事?” 凤倾华扯了扯身上的锦缎:“这布料,是你替我选的?”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穿着这一身锦缎格外秀美的模样,微微低头,翻着手上的书页:“本王哪有那么闲,是流影选的,怎么,你喜欢?” 凤倾华道:“这倒没有,不过那几位姐姐倒是挺喜欢的,一直围着我称赞我,我一个不好意思,就说送她们几匹。” 战北霄蹙眉:“姐姐?” “就是大王妃她们啊,第一次见面就特别热情,夸我这衣衫衬我,说你对我多好,还把府中中馈交给我,那我不得打肿脸充胖子?”凤倾华悠悠地道:“你要是舍不得也没关系,回头我就跟她们说,其实我在王府并不得宠,这锦缎怕是没法送了,改天从后院里面把我种在土里的大白菜跟萝卜拔几斤给她们送去好了。” 战北霄看着凤倾华那副卖惨的模样就觉得好笑,抬手将手上的书敲打在凤倾华的头上,轻声道:“浮夸。” 凤倾华摸着额头:“我浮夸?哪里浮夸?你给我这么华丽的一身,在她们看来,就是我虽然嫁给了一个残疾人,可是衣食无忧,手掌钱财,她们哪里只是我的苦,我这个王妃,穷的只能给这些同为王妃的姐姐妹妹们送点大白菜。” 战北霄哪里不知道凤倾华这一招分明就是在暗示自己的那一箱下落不明的黄金。 他也不提,只是道:“既然你答应要送她们绸缎,那便送吧,回头我就让流影准备一下以你的名义送去各府。” 凤倾华盯着他的表情,见他没有一点肉痛的感觉,伸长了脖子凑近他:“没了?” “还有什么?” “你真要送?”凤倾华瞪着眼睛。 “不是你答应过了?本王总得顾忌一下你这个王妃的面子吧?” 凤倾华摇头:“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一匹软锦可不便宜啊,好几个王妃,起码一人得送个几匹,加起来得是多少钱了。” “送是你要说送,现在才来心疼?” “不是,你都能大手一挥送出去这么多钱,你就非要克扣我的黄金?战北霄,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我上辈子是欠了你欠还是欠了你一条命啊你现在要这么对我?”凤倾华内心极度不平衡。 “本王不是说了,黄金就在王府,你要找得到你尽管找。”战北霄不想跟凤倾华再讨论这个问题,直接将书本卷起,抵住她的额头将她推远:“快去沐浴,你现在一身的汗味。” “战北霄!你先是断人财路,现在又开始胡说八道了,我这汗是刚刚出的,怎么就有汗味了!你是狗鼻子吗!”凤倾华磨牙:“我还闻到你一身的臭味呢!” “臭味?那你靠近些闻闻?”战北霄扬起袖子。 凤倾华抬手打落他的手:“我又不是狗,我不闻!” 说着就气呼呼地起身去了侧殿。 侧殿内已经侯着四位宫女,见凤倾华进来之后纷纷行礼,随后两个帮她脱礼服,两个帮她拆头上的发髻,眼看着身上就剩中衣之后她们还打算脱,凤倾华赶紧道:“行了行了,本王妃自己来。” 要不是她搞不来这复杂的衣服,她还真不想让这些宫女在身上摸来摸去的,感觉怪怪的。 “是,王妃,奴婢已经在浴池里面到处了花瓣以及熏香,有消除疲惫的功效,您可以多泡一泡,距离宮宴还有三个时辰。”宫女柔声细语道。 “好的,你们下去吧。” 第373章 踢王爷下水 “王妃沐浴完毕之后可以唤奴婢们,奴婢们就在外间等候。” 凤倾华穿着中衣进入之后,看着满花瓣的浴池,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哪里是浴池,说是游泳池都不为过了吧,就是这满目的红,看着怪刺眼的。 这么多的花瓣,这得几箩筐了吧,实在是太过于暴殄天物了。 凤倾华心中大呼着奢侈,可是身体却是很诚实,直接就滑了进去。 泡了之后原本的疲惫果然清醒了不少,凤倾华索性就在里面畅游了起来,玩了一会之后就趴在浴池边上闭目养神。 泡着泡着就睡了过去。 外间的宫女们一个个互相面面相觑,正打算要不要进去看看王妃可有需要,就瞧见王爷坐着轮椅进来。 “王妃呢?” “王妃还未沐浴完毕,不要奴婢等人服侍。” “进去看看。” 一宫女进去之后出来,表情有些复杂地道:“王妃无事,只是,只是在里面睡着了。” 战北霄扬眉,随后想到她今早起的确实早了些,最近又在王府中上蹿下跳的找黄金,看来确实是有些累。 “你们退下吧。” “是。” 战北霄索性就在外室等候,突然就听到里面传来噗通一声,随后是女人的呼救声。 战北霄快速进去,就看见女子在池水中挣扎,他直接弃掉轮椅跳进去将她捞了上来。 水池边上,凤倾华狂咳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在瞧见战北霄浑身是上下湿哒哒的模样,还有自己身上仅穿了一件兜衣及小裤,忙扯了长巾过来围住,只是那一双腿露在外面十分抢眼。 “你怎么会在外面。”凤倾华有些不自在地道。 “沐浴都能溺水,凤倾华,你真是本王见过最蠢的女人。”战北霄却是毫不客气地嘲讽道,眼光却是不敢往她身上瞟。 凤倾华有些不服气:“我那不是溺水,我是泡太久,脚抽筋了而已。” “那现在呢?脚还抽筋吗?” 凤倾华想说没有,但是却有些站不起来,脸上火烧一样,只觉得丢脸。 想她曾经也是浪里小白龙,没想到也有翻船的一天,而且现在还被战北霄抓个正着,真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以后还不知道要被这人拿出来嘲讽多少次。 战北霄瞧见她这模样,却是好笑道:“看样子是起不来了?” 凤倾华呸了一声,哼声道:“要你管,就是抽筋而已,很快就好了。” 战北霄闻言点点头,却是自嘲地道:“那便等等吧,可惜本王现在却是没法抱你起来了。” 话语里面有几分落幕。 凤倾华顺着他湿透的衣服看向他的腿,咬了咬唇,有些不是滋味,正想说两句话安慰安慰他,谁知道下一刻就听到男人道:“难得看到这副美景,可惜没法触碰一二,实在是浪费了王妃这一番美意。” 气的凤倾华一脚就将战北霄踹进了水里:“你进去好好清醒清醒吧!” 里面的池水不就不深,战北霄很快浮上来趴在了池水边,盯着凤倾华,眸色深邃地道:“王妃将本王推入你用过的池水里,这是何意?做的有些隐晦,本王若是再愚笨些只怕会看不出来。” “战北霄,你这副样子太油腻了,你还是变回你原来的样子吧,你若是高冷些还能少几分讨厌!”凤倾华说完就爬起来慢吞吞地出了外室。 等到凤倾华离开之后,战北霄嘴角轻佻的笑意才慢慢地淡了下去,一矮身,直接将自己整个人都沉进了水中。 凤倾华按摩了一下自己抽筋的脚,没多大会便活动自如了起来,换上了请便的宮装,宫女又上来热切的帮她擦拭头发,干了之后又梳了发型。 等到一切整理完毕之后,战北霄也已经从里面推着轮椅出来,身上的湿衣服也已经换了,是他平日里的黑袍,头上的发冠也不见踪影,这会黑发就这么湿哒哒地披散在身后。 “王爷,奴婢来为您拭发。”一名原本正在帮凤倾华整理衣摆的宫女拿着布帛上前道。 战北霄神态清冷,表情淡漠地道:“你们退下,让王妃来。” 凤倾华见他这样觉得他恐怕是要秋后算账,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宫人看到的好,于是也赶紧让她们退下。 等到殿内之后二人的时候,凤倾华这才双手叉腰地站了起来,绕着战北霄转悠了一圈道:“这会清醒了?不晕眩了?” 战北霄淡淡地看着她:“你觉得本王刚刚是在说梦话?” “不是梦话就是脑子不清楚” “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本王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知道本王在外面故意溺水引本王进去?”战北霄挑眉道。 “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啊?我怎么会知道你在外面,我为什么要引你进去,你可别以为我对你身体有什么想法啊,我可是正经人,坐怀不乱的。”凤倾华生怕这人当真以为自己刚才是在诱惑他,赶紧道。 战北霄嗤笑道:“这个么,就只有王妃自己心里清楚了。” 凤倾华立即抬手指天发誓:“我凤倾华对天发誓,我刚才要说对你有半分非分之想,就让我喝水被呛到,吃饭被噎到,走路都能摔跤!” “你发誓有用吗?你自己都说这世上本就没有神佛。” 凤倾华嘴角微抽:“不信拉倒,反正我没对你有非分之想,你也不准对我说那些油腻的话了,听着都让人觉得烦。” “嗯,那替本王擦拭吧” 凤倾华只得上前给他擦拭,闻到他身上以及发上带来的花香味,忍不住就笑了起来,看着战北霄疑惑的目光,凤倾华不客气地揭穿道:“你现在身上全是花香味,到时候要是被人闻到,你堂堂王爷竟然用花瓣沐浴,今后他们可就有谈资了。” 战北霄闻言毫不示弱地道:“那本王自会澄清,是本王的王妃喜好这个,非要与本王共浴一池春水。” “呸!不要脸!” “难道不是,那水之前难道不是你用过的?”战北霄挑眉道。 凤倾华直接用帕子蒙住他的头,怒声道:“闭嘴吧你!” 第374章 束发 “你说说你,要是继续老老实实扮高冷不好吗?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不正经。” “要是让那些害怕你的人看到,他们不得把你当成精神病也得将你当成被夺舍的怪人。” 帕子被水浸透,泛着几丝潮气,蒙住男人头之后他就没再说话,也没有动手掀下来,凤倾华叉着腰数落了一通也没见男人有什么动作。 凤倾华绕到战北霄面前,隔着帕子凑近他,力道很小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眉心:“喂,怎么不说话了?我又没点你穴道。” 战北霄依旧没有说话,凤倾华抿唇,上前,两根手指捏住布巾的尾端,慢慢地往上掀。 先是露出了男人下颚线,白皙的皮肤上一点点青色,细腻的如同女子的肌肤。 再一点点往上,是淡粉泛着一层浅白光泽的唇瓣,唇珠微启,似有千言万语欲语还休,凤倾华呼吸微微絮乱,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再往上,是那副面具,紧贴着面容,面具因为水汽蒸腾,此刻还有一层浅薄的雾气。 随后,露出了男人的双眼,眸色冷淡,里面似有千山万雪,盯着他,眸光深邃,寒气凛然。 凤倾华下意识松手退后几步,结结巴巴地道:“你这么盯着我看做什么,是你先出言不逊,言语不妥的,你这样,放在旁人身上,可是要挨打的,这完全是登徒浪子的行径。” 男人端坐在那,依旧没有说话,凤倾华光是想想他的眼神就觉得后背一凉。 这人报复心强,说不定过会就要怎么报复她。 凤倾华注意着他放在两侧的手,一只手臂撑在轮椅上,一手搭在腿上,食指微屈,分明是一副思考的模样。 凤倾华摸着自己的下颚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道:“战北霄,你掀过盖头没有?” “你成过几次婚,应该掀过的吧,每次掀盖头期待着盖头下面的女子如何貌美,但是你不知道新嫁娘心里是什么想法吧?我这就是在帮你,好心,嗯,你别动哈,我这就给你掀开。”凤倾华在一旁插科打诨,自说自话。 “关于掀盖头可是有不少诗词的,什么芙蓉布吉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啦,什么千秋唔觉得,悦目是家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啦。” 凤倾华正卖力地在脑子里面搜刮着词汇量,突然,就听男人沉静地声音自布巾内传出:“发凤倾华。” 男人语调平静,可凤倾华却听出言语中的惊涛骇浪。 凤倾华本能地“嗯”了一声。 “本王给你一次机会,自己摘下来,继续做你盖做的事,否则,本王可就不客气了。” 凤倾华闻言立即道:“摘摘摘,这就摘,您看我,太高兴了,都把正事给忘记了,小的这就来来。” 凤倾华动手将布巾快速地扯下来,也不敢去看战北霄此刻的眼神有多冷,咋咋呼呼地道:“小的来为您擦头发,王爷您的发质真好,简直是让人爱不释手,不知道您平日里用的什么护发素啊?” 战北霄自然是不可能理会她。 凤倾华也不需要他的回应,手上的动作格外的麻利,只是刚刚一直在搜集词汇,这会突然脑子一抽,突然口中就唱了起来:“掀起你的盖头来,让我看你的眉毛,你的眉毛细又长啊,好像那树上的弯月亮,掀起你的盖头来,让我看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明又亮啊,好像那秋波一般样,你的眼睛明又亮啊,好像那秋波一般样,掀起你的盖头来,让我看看你的脸而,你的脸啊红又元啊,好像那苹果到秋天,掀起你的盖头来,让我看看你的嘴,你的嘴啊红又小啊,呃” 凤倾华正欢快地唱着,手腕突然就被男人一把扣住,男人回头,眼神中带着一抹戾气,周身更是带着一抹冷意,冷冷地道:“本本的嘴像什么?嗯?” 凤倾华后背一凉,跟着抖了抖,连忙赔笑道:“王爷,这就是首儿歌,我这不是看四周安静,怕您等得无聊,所以这才给您唱歌助助兴么,您不觉得,这首歌,挺带感的?是不是脑子里面已经忍不住回响起那些歌词?” 战北霄脸色一沉,他脑子里面岂止是回荡,都已经产生画面了! 可刚刚凤倾华才将他比作新嫁娘,他脑子里面全是自己穿一身红被凤倾华掀了盖头的画面! 什么脸啊嘴啊的,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不准唱了!庸俗!”战北霄有些气急败坏地道。 “哦哦哦。”凤倾华连忙点头,小心翼翼地继续自己手上的工作,战北霄的手慢慢地收了回去,闭着眼睛。 凤倾华瘪嘴,不敢发声,只能用口型无声的反抗:“你才庸俗,你全家都庸俗,这明明是一首神曲,很火的好不好?千家万户都会的歌,多朗朗上口啊,听一遍就能照着哼的,是你自己太无趣了。” 凤倾华越说越气,莫名就想到了这首歌的另一首,开始小声地哼唱了起来:“掀起了你的头盖骨,让我来看看你的脑,你的大脑沟回少啊,看来记性不太好,掀起了你的头盖骨,让我来看看你的脑,你的小脑没发育好啊,怪不得走路会跌倒,掀起了你的头盖骨,再盖上你的头盖骨,拧上的螺丝钉拇指粗啊,放心我有好医术。” 凤倾华越哼越开心,手时不时地就抚摸着战北霄的头顶,就好像在掀头盖骨一样。 夏天发丝干的快,凤倾华擦了没几下就差不多干了,随口问道:“王爷,要束发吗?我帮你啊。” 战北霄闻言挑眉:“也好。” 凤倾华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落到头上,忍不住发出了邪恶的笑声,拍拍胸膛:“王爷,您瞧好吧,我技术很好的。” 说着,就拿着梳子开始帮战北霄束发,动作十分之暴力,幸亏战北霄的发质好,任由她怎么梳都丝丝顺滑。 等到凤倾华将战北霄的发丝束好,戴上玉冠的时候,战北霄这才出声道:“歪了。” 第375章 丢丑 凤倾华看了看歪歪扭扭的发冠,随意地往另外一边推了一把:“欧克克,完美,走吧,该吃饭了。” “将铜镜给本王取来。”战北霄道。 “要什么铜镜,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要贴花抹胭脂吗?大丈夫不拘小节,发丝束稳不会掉下来不就好了,走了走了,吃饭这种事,宜早不宜迟。”凤倾华说着便迫不及待地推着战北霄出了侧殿。” 几位宫女一直在外面等候着两位主子的传唤,这会见二人进来便跪下行礼,等到站起来的时候,看到战北霄的头顶,其中一位忍不住就要开口,却被旁边的人伸手拐了拐。 等到二人离开之后,那宫女才道:“暖玉姐姐,您为何不让我提醒王爷?” “那明显是王妃束的发,你若是此刻站出来说话,岂非是得罪了王妃?王爷既然让王妃束发,自然是知晓的。” “可,可今日乃是皇上寿辰,王爷这般,怕是会受到责难啊。” “暖月,我知晓你心中在想什么,但你得记住,你不过是一介宫女,王爷的事情不是你该操心的,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暖玉提点完之后便进了侧殿去收拾,最后只剩下暖月一个人望着大殿门口的方向发呆。 今日宫中盛典,宫女好似都比以往的多,来来往往应接不暇,时不时就会停下来向二人请安。 凤倾华喊“起身免礼”都已经喊的嗓子快要冒烟。 “你说,这皇宫里面这么多的宫女,会不会有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啊?”凤倾华小声地凑近战北霄的耳边道:“这些宫女长得都挺好看的呢,有些比那些大臣家的女儿们都要好看。” 战北霄点头:“自然是有的,每年宫中都会几百个宫女进宫,学习礼仪,之后去往各宮中伺候,若是有些有幸被看上,自然便飞上枝头,四王爷有一位妾侍,便是一日宫中醉酒之后带回王府的。” 凤倾华点点头,突然想到了战北霄殿中的那几位宫女:“那你呢?你殿里面那几位小姐姐长的真是漂亮,看的我都有些把持不住,可恨自己不是男儿。” 战北霄暼了凤倾华一眼,冷声道:“你喜欢那几个宫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战北霄见她答的认真,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闷声不响,也不回应凤倾华的话。 凤倾华撇撇嘴,心想,这人,脾气真是古怪,好端端的就生气了,难道是怕自己抢了他宫中貌美的宫女?她不过就是纯欣赏而已,可不像他们,不光欣赏,还要亵玩之。 两人就这么保持着静默继续往德政殿而去,刚进入正殿,宫人们往来穿梭,还在做最后的布置,人有些嘈杂。 就见太子殿下战廷风正在派人搜查,以免一会的宴会发生什么意外。 今日是天陵皇帝的寿辰,会有不少的使臣出现在大殿之上,宣统帝的安全问题马虎不得。 二人刚到席位之上,还未坐下,战廷风便拦在了二人面前,此刻双眼紧盯着凤倾华,薄唇紧抿,以往还能看出脸上的温润,此刻只剩下了冷意。 “七王妃真是好算计,明明已经拿到了圣旨,却还从本宫这里诓骗了一箱黄金,可真是好手段啊。”战廷风咬牙切齿地道。 凤倾华闻言却是诧异地道:“什么一箱黄金?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忙的都已经产生幻觉了?虽然这次的寿宴关系重大,但是你也该找时间多休息休息,切莫过于操劳,万一得了癔症,可是很难治愈的。” 说到后面,苦口婆心,让战廷风脸色越加的不好看。 “我看七王妃才是失忆了吧,分明就是你从本宫这里敲诈了一箱黄金,你敢不认账?”说着,战廷风看向战北霄:“皇兄就是如此纵容她的?那一箱黄金本宫可是抬进了七王府的,皇兄别说自己不知晓。” 战北霄却是道:“太子殿下如此有钱,随便一个小玩笑便能够抬出一箱黄金做赌注,这件事,父皇可曾知晓?” 一下子就掐住了战廷风的脉门,他若是敢让宣统帝知晓,当天晚上就派人上门要黄金了。 可是让他就这么吃哑巴亏,他却是不甘心。 “皇兄,您就打算这么纵容她?迟早有一天给你惹出乱子来。”战廷风道。 战北霄眯眸:“你威胁本王?” 瞬间释放的冷意,让战廷风面色惨白,几欲支撑不住。 为什么,明明已经是一个见风就倒的废人,为何还会有这般强的戾气,他明明身份比他尊贵,又是一国太子,却偏偏处处受制于他。 战廷风心中又是惊惶,又是不甘。 战北霄瞧见战廷风那无措的表情,陡然一笑,那笑却是不达眼底,就听他冷冷地道:“若是你这样程度的乱子,本王不介意她多惹几个。” 完全的碾压与蔑视。 战廷风闻言怒道:“你,你迟早被这个女人害死!” 说完,头也不回去出了大殿。 凤倾华站在战北霄背后哼声道:“说的他盼着你好一样。” “他是不盼本王好,但是你闹出的乱子更是不轻,若是他脑子抽了跑去找父皇,那你可知道你是什么罪名?”战北霄满脸肃冷地盯着凤倾华。 凤倾华低着头,偷偷地瞄一眼,又偷偷地瞄一眼,有些心虚地道:“他应该没那么蠢吧?” 可一想,又觉得有些道理,若是战廷风真的跑去告状,最多就被宣统帝骂一通,而她这个始作俑者,只怕就得降罪了,这么一想,还真是后怕。 越是想明白,面对战北霄的时候就越是心虚,小声地道:“行吧,这次算是我思虑不周,险些把你害了,我错了。” “算是?分明就是。” “是是是,这次是我的错,我认错。”凤倾华道。 盯着战北霄的头顶看了看,又扫了一眼这会殿内只有宫人穿梭并没有其他人,她小声道:“你的束发歪了,我给你重新整理一下吧。” 战北霄嗤笑:“难道这不是你故意要让本王在众人面前丢丑?” 第376章 挑衅 凤倾华道:“哪有,第一次给男人束发冠,有些手生,一回生二睡熟,这次肯定可以的。” 战北霄忍住笑,依旧肃着脸,点头。 凤倾华从怀里将梳子拿出来,将战北霄的发冠取下,开始将原本有些参差的发丝都梳理妥当,将他的边角都抹平,认真的挽发,一边小声地道:“其实虽然刚刚我束的发不怎么样,但是你颜值高,还是很帅气的。” 战北霄背对着凤倾华,面上闪过一丝无奈。 这个女人,一会将人气的跳脚恨不得打她一顿出气,一会又说尽了好话哄人开心,每次都挠到痒处。 原本还打算冷她一会让她待会的宴席安分一会,这下还真是没辙。 果然,凤倾华束好发冠之后便可怜兮兮地对着战北霄道:“王爷,这宮宴也开的太晚了,我都饿一天了。” 战北霄冲远处招了招手,立即有两名宫女小跑过来。 “去御膳房,端一叠桂花糕,一壶龙井过来。”战北霄吩咐道。 凤倾华连忙补充:“再要一只烧鸡,一份蜜汁莲藕” 战北霄瞥她一眼:“你现下吃饱了,一会的宮宴还用吗?” 凤倾华只能可怜兮兮地道:“那我要半份烧鸡,半份蜜汁莲藕可以吗?我从一早上起来到什么什么都没吃。”说着瘪着嘴,伸手拽了拽战北霄的衣袖。 战北霄无奈:“照王妃的话去做。” 凤倾华赶紧扶着战北霄冲轮椅上下来坐下,自己也在一旁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盖上,模样十分有范,双眼如焗一般地盯着两名宫女离开的方向。 可惜,吃食还没到,倒是陆陆续续有大臣带着家眷过来,瞧见早已经坐在那的七王府夫妇之后大惊失色,连忙行礼,心中却是十分怪异。 但凡是参加宮宴,要么不到,要么踩点到的七王爷今日竟然第一个到,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战北霄依旧高冷又不近人情,只能辛苦凤倾华当他的代言人。 “七王爷身体不适,所以不怎么想说话,众位大臣都坐吧,别这么客气,今天可是个大好日子,普天同庆呢。”凤倾华笑眯眯地道。 “王妃所言极是,那微臣就不打扰王爷王妃。”说着,一众人连忙退下。 战北霄偏头看着她:“谁让你理会他们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啊,人家都来给你请安了,你就冷着一张脸,多不好。” “你早晨不是还对他们的行为气恼?”战北霄挑眉。 凤倾华恍然大悟,摸了摸头:“是哦,他们早上还偷偷笑话咱们来着,那就下次吧,下次他们再来请安,咱们就将他们冷在那,狠狠地消遣他们。” 战北霄一看凤倾华那一副故作凶狠且又虚张声势的表情就知道她这是在做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的脑子,到底是如何长的。” “你直接夸我天资聪颖便是。” 很快,两名宫人将茶水小点都端了上来,连同那只烧鸡也都切成小块方便食用。 凤倾华用筷子起那被切得小小的鸡腿,无奈又痛惜地咬了一口。 “难吃?”战北霄蹙眉。 凤倾华摇头:“不是,我是在难过,我明明说要烧鸡,又没说让他们给我大卸八块,这样吃烧鸡是没有灵魂的,就应该一整只,想吃哪里吃哪里,大口大口的吃才爽嘛。” “这里是皇宫,别忘了你的身份,斯文点。”战北霄无奈。 “行吧,那王爷你也吃,这个腿让给你,吃啥补啥。”凤倾华夹了一个鸡腿放到战北霄的碟子里。 “不必。”战北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凤倾华立马不客气地将那鸡腿叼进了嘴里,战北霄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怎么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 “我才想问你,你是不是背着我吃过什么东西,要不然大家都饿了一天,怎么你什么都不吃?”凤倾华眯眸道,那眼神,好像是战北霄背着她偷了人。 战北霄无语:“你点的都是自己爱吃的,你看看什么是本王吃的。” 凤倾华却是不承认自己刚才只想到了自己,大言不惭地道:“真的饿的话,就算是草根树皮都要嚼两下的,你现在还能嫌弃就是因为你不饿。” “行了,你自己赶紧吃吧,一会人多看见你在这开小灶不好。” “有什么不好,我身边坐着的可是战北霄,谁敢对我指手画脚的,就算不满也只能放在心里。”凤倾华说着,开始认真地进食。 很快三盘子里面只剩下了两块桂花糕,其他都已经光盘,行动之迅速,期间甚至都没有喝过一口水。 战北霄适时地递过来一杯,她接过来一饮而尽,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终于活过来了,肚子里面有了踏实的感觉。” 战北霄招手,立即有宫人上前来将碟子收拾好准备端下去,凤倾华却是眼巴巴地看着那两块糕点,之后盯着那宫女离开的视线恍惚地道:“浪费粮食是可耻的,我刚才应该全部吃完的。” “你若是真吃饱了,一会的珍馐美味便吃不下,不是更可耻?” 凤倾华闻言,盯着战北霄,表情中带着几分崇拜:“你说的好有道理哦,所以这就是你一日未曾进食的原因?” 战北霄:“.” 没多久,其他的大臣也都依次入了席位,宣统帝领着抬头皇后以及众位嫔妃也都依次到场。 一番礼节之后众人齐齐坐下,宫女们依次端着托盘翩跹步入殿内。 所有的菜都上齐之后,宣统帝抬起一杯酒遥敬众人。 凤倾华也正准备端起酒杯,却被战北霄塞了一杯茶过来,她也顾不得看他,抬了起来,一饮而尽。 坐下之后,凤倾华这才问道:“别人都端着酒杯,就我端着茶杯,多不合适。” 却听战北霄凉凉地道:“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别人都在看皇上,不会注意到你端的是什么。” 凤倾华嘴角抽了抽。 很快,第一支歌舞上来,歌姬们穿着水红色的衣装曼妙起舞,凤倾华认真地观看了一会,随后便感觉到人群中有几道视线射向自己。 第377章 认输 凤倾华仔细看了看,就见坐在距离宣统帝下首最近的地方,战廷风正凶神恶煞地望着自己。 随后是使者席位,曦岚公主满是不甘地望着自己,她的背后站着莲心。 还有一人,便是当时在狩猎场中见过的白衣男子,上次跟和安公主共处一室又拒绝了赐婚的那个,听说之后他因为国中有事便先赶了回去,没想到这么点时间又赶了回来。 这会他真饶有兴趣地望着自己,见自己看着他,还冲他抬了抬酒杯,凤倾华瞪了他一眼。 长得好看了不起啊,跑这来卖弄风骚。 一曲舞毕之后,便有宫人上前道:“皇上,龙鳞国公主,容西公主为陛下弹奏一曲,为陛下贺寿。” 宣统帝点头:“容西公主有心了。” 容西公主身穿着一身红衣,轻纱遮面,只有一双沉稳的眉眼落在外面,手中抱着一架古琴,径直坐在大殿之上,琴径直放在自己腿上。 凤倾华见状,小声地道:“龙鳞国,你听说过吗?” 战北霄道:“这是一个小国,加上王城一共只有两个城池,因为毗邻海域,称之为龙鳞国,寓意为真龙的奴仆。” 凤倾华好奇道:“这样的小国,竟然还能存在?” “龙鳞国所有人口不足六万人,曾经北魏国也曾派人想要将其攻下,然而龙鳞国自诩真龙的奴仆,每次攻城北魏都大败而归,之后也不见龙鳞国扩张报复,再则海域那边也算不上多少的地域,久而久之,便和平共处了。” 凤倾华点头,心里还有些疑惑没有问出,就听到了容西公主的琴声。 一曲厚重的重弦响起,随后便是金戈铁马之势,听得人心潮澎湃。 一曲过后,众人面色驼红,宣统帝更是笑着道:“容西公主技艺精湛,赏!” 容西公主站起身,朝着宣统帝双手合十表示谢意,随后抱着古琴回到了座位上。 凤倾华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这容西公主十分的奇怪。 “天陵陛下,本宫也要为您表演。”曦岚公主突然开口道。 几乎是立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曦岚公主的身上。 今日的曦岚公主并未穿着本国的服饰,而是穿上了天陵的纱裙,再配上她那张已经修复后白皙美艳的脸,让人忍不住心仪。 宣统帝点头:“曦岚公主有心,要表演什么?” 曦岚公主隔着重重人海落到了凤倾华的身上,笑着道:“本宫想要与七王妃来一场才艺比拼,不知七王妃可敢?” 凤倾华还没从曦岚公主要表演中恢复过来,就听到了她的挑衅,有些莫名其妙地道:“我?” “不错,听说天陵国女子个个能歌善舞,想来七王妃应该也是个中翘楚吧?”曦岚公主道。 凤倾华可不想上去被人当猴一样的耍,连忙摆手道:“多谢公主抬爱,只是妾身已为人妇,怎可在众人之前表演,这于理不合,公主还是另外找人请教吧。” 曦岚公主怒道:“七王妃这是看不起曦岚?我国中不管是未出阁的女子还是已有孩子的妇人,人人皆能展现自我,怎么到了你们天陵,却因为嫁为人妇就变得畏手畏脚的?” 这一句话一处,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宣统帝脸上的表情已经十分难看,若非曦岚公主的身份,只怕这会已经被直接架了出去。 不能收拾曦岚公主,如今爹不疼娘不爱的凤倾华就成了他的眼中钉。 “七王妃,既然曦岚公主执意要跟你切磋,那你就来吧。”宣统帝道。 凤倾华只好起身,站到大殿之上,有些无奈地看着曦岚公主:“不知公主打算比什么?” 曦岚公主得意地道:“本公主自然是跳舞,本公主跳什么,你就跟着跳什么。” 有大臣闻言立即道:“此事万万不可,公主正值年少,北魏国又素来开放,那些舞蹈,又岂是王妃该学的。” 曦岚公主立即道:“她已经答应本宫,难道你们天陵是打算食言而肥,人多欺负人少么?” “你事先并没有说清楚,算不得我国毁约。” 曦岚公主冷笑道:“本宫只知道,你们原先已经答应了,现在却找借口。” 此刻若是宣统帝开口,曦岚公主自然不会再敢放肆,然而宣统帝始终一言不发。 凤倾华明白,宣统帝如今本就不满她做这七王妃,若是今日她真的跟曦岚公主学了那些个舞蹈,那么之后他便更可以找个由头将自己从七王妃这个位置上拽下来。 凤倾华看向战北霄,男人视线望着她,表情平静,端着茶杯冲他举,似对她格外有信心。 凤倾华无奈,这人真是个祸水,曦岚公主这般为难他,还不是因为他。 凤倾华笑着道:“曦岚公主开始吧。” 说着,凤倾华先退到了一边,以免自己影响了曦岚公主的发挥。 曦岚公主冲着凤倾华魅惑一笑,随即一个妖娆的起势,随即那柔软的腰肢就这么扭动了起来,随后幅度越来越大,看的大殿之中的男人们一个个双眼瞪大,齐齐都望向那柔软的身子以及面若桃花的精致脸庞。 凤倾华站在一旁笑看着她表演,其实曦岚公主的舞蹈,也算不上多惊世骇俗,只是天陵国算起来还算是比较保守的,除非是花楼的姑娘,否则但凡是正经人家的女儿都不会跳这样的舞蹈。 她今日若是跳了,明日只怕就得被挂上不贞不洁,不知廉耻的名头,这个曦岚公主还真是狠。 曦岚公主跳完之后,双颊绯红,双眼如同秋水,声音中带着轻轻的喘息,轻声微颤地道:“七王妃,该你了,我的动作,应该不难吧?” 却见凤倾华双手抬起,朝着曦岚公主一个拱手:“公主天姿国色,舞蹈更是一绝,然而妾身愚笨,学不来这舞蹈,甘拜下风。” 说完,凤倾华便朝着宣统帝的地方道:“儿臣愚笨让父皇失望了。” 宣统帝眯眸看了凤倾华一眼:“下去吧。” “七王妃,你” 第378章 献礼 “曦岚公主舞姿惊人,赏。”宣统帝打断了她的话。 曦岚公主原本想了一夜,好不容易想到这样一个羞辱七王妃的办法,谁知道现在竟然就这么算了,心里不忿,可又不能得罪宣统帝,只能谢礼退下,回到位置上没少对凤倾华翻白眼。 凤倾华偏头不去看她,对着战北霄道:“你刚看见了吗?” “看见了什么?” “曦岚公主的舞蹈啊,人家的舞蹈真是魅惑啊,我一个女人看着都觉得心跳加速。”凤倾华盯着战北霄的表情道。 战北霄蹙眉:“你怎么老是对女人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凤倾华“啊”了一声:“我,我就是纯欣赏啊,总不能看男人吧,男人可不会这么跳舞,你还没说呢,你到底看了没有,感觉如何?” “本王倒是想看,你站在那,将本王的视线挡的严严实实,除了看你,还能看见谁?”战北霄表情深邃地道。 凤倾华怎么都没有料到回事这样一个原因,瞟了一眼,好像还真是,当时她站在一边,没想到刚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凤倾华满脸歉意:“抱歉抱歉,让你错过了一场视觉盛宴。” “怎么,你打算弥补本王?” 凤倾华撇嘴:“用不着我弥补,只要王爷愿意,大可以直接跟曦岚公主说一声,别说是一支舞了,她直接给你跳十支都不在话下。” 二人正说着,便听到东陵国使者送上了一盆一人高的花。 凤倾华随意看了一眼,就见那花朵周身都泛着金色,像是一只只的小灯笼挂在上面,看上去生机勃勃。 宣统帝从未看过这样形状的花朵,表情也透着几分好奇:“这花,叫做什么名字?” 那使者道:“这盆花,名为醉颜,您别看它一动不动的,其实,这话是一个酒鬼,无酒不欢,只要一喝酒,花瓣便会慢慢地开合,就如同酒鬼一般,越是好的酒,它越是欢喜,陛下若是不信可以试试。” 宣统帝闻言果然无比好奇,连忙命宫人捧来好几种酒。” 宫中的酒,自然是无一不精无一不美,就见那使者将盘子中的酒壶一点点地倒在那花上。 那花肉眼可见地徐徐张开,好像是一个人在大口饮酒。 看了一阵,宣统帝的趣味性也少了不少,面上有些敷衍地道:“不错。” 那使者许是看出了宣统帝的兴致不高,笑着道:“不知大家是否闻到了空气中飘来的香味,这香味,香远益清,经常呼吸,就连身体都变的轻缓起来,仿佛投身大自然一样。” 众人随着他说的话深深地吸气,果然闻道了那味道。 清淡却不浓烈,还挺好闻的。 这是凤倾华的第一感觉,同时她却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她记忆中可不知道有什么花是可以这个样子的。 那香味一点点的弥漫,散的特别快,相信要不了多久,整个皇宫都有可能被香味完全笼罩。 宣统帝果然大喜,夸赞道:“确实新奇,来人,赏,重重的赏!” 那使者谢过之后退下,那盆花则是被般到了角落,为的就是让众位大臣都多闻一下。 很快,又有一个国家上来送礼,抬上来的,却是一个箱子。 大臣们议论纷纷,猜测着里面是什么东西。 凤倾华却有些眼尖地看见了那箱子边缘的黑色东西,那东西黏黏的,贴在箱子上,看着不像是沾上的,像是从里面渗出。 不少人猜测是什么特产,或者是什么金银珠宝。 那箱子打开之后,众人的目光往箱子里面看去,就瞧见这箱子里面不是什么名贵的玉器珠宝,当即还有些失望,不只是失望,还有些讽刺。 “你们国家是穷的什么都送不起了吧?送不起就算了吧,还非要打肿脸充胖子。” “就是,谁见过送礼送树的,而且还是一个树桩,看上去分明是死了很久的东西。” 不少大臣都站出来表达不满,说这个小国对天陵不敬重,一定要将他拉出去重重的责罚。 大臣们议论纷纷,就连女眷门这边也开始展开小声的讨论,然而就在这讨论之中,使者却是弯腰朝着那箱子里面的木桩伸手触及,也不知道按到了哪里,刚刚还是一颗圆鼓鼓的木桩这会竟然像是盒子一样被打开,从里面流露出一种乳白色的东西。 那使者开口问道:“不知在场各位可有谁知道,这是何物?” 众人面色黑线,这东西,看上去黏黏的,若是喝的东西,那未免就太过于恶心了。 你随便找点木桩挖空以后放点东西来让我们猜,谁能猜中才怪了。就在他问这句话的时候,适才那花的香味依旧萦绕着,而且越发浓烈。 使者也不着急,就这么背着双手行走在大殿四周,格外嚣张地望着各个方向角落的人,欣赏着他们脸上的表情,时不时地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凤倾华看着那使者,又看着那东西,目光又落到那箱子外面的黑色上面,表情有些凝重。 总觉得这似乎是哪里不对劲。 这会大臣们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这使者分明不是真心送礼,而是过来想要给天陵难堪的。 宣统帝脸色不渝地道:“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难道我泱泱大国,竟然没有一人能够认出此物!” 最后一声响彻在整个大殿之中,所有的臣子立即俯身下跪:“皇上息怒!臣等有罪!” 突然,女眷席位上,突然有女眷捂住了胸口,小声地道:“胸口好闷,好晕。” 紧接着,旁边的人也都捂住了胸口。 凤倾华注意到那使者面容上一副得逞的表情,神色更加凝重。 目光落到那箱子里面的乳白色液体之上,余光却瞟见了那盆一人高的花,心中恍然大悟! 凤倾华冲了上去,从一侍卫手中抽出宝剑,一剑便将那花拦腰砍断。 那花茎之中的酒液就顺着拦腰处哗哗哗地流了出来,众人满脸疑惑地看着凤倾华,不明其意。 第379章 中毒 “七王妃,你这是作何?这花树乃是使者进献,你没有任何因由便将其砍断,你眼中可还有皇上!可还有两国之间的友谊!殿上手握长剑,你到底意欲何为!”有大臣连忙站了起来,冲着凤倾华叫嚣道。 就连刚刚进献的小国使者都被吓呆,看着倒在地上的礼物,指着凤倾华,愤愤不已。 凤倾华沉声道:“皇上,这箱中之物有问题,这香味加上这花的味道混合一起会中毒,先是心慌气短,胸口胀痛,最后四肢酸软全身麻痹,神经消退最后成为废人。” 宣统帝看着凤倾华表情严肃,且太后以及嫔妃也已经捂住心口,症状跟她所说一般无二,立即下令:“来人,将两国使者都给朕拿下!” 侍卫立即冲进大殿之中,长剑齐齐搭在那些人肩膀之上。 凤倾华上前,用剑尖挑了一点那乳白色的液体却见那剑上立即慢慢地被腐蚀表面,露出了生锈的黄色。 她走到砍到在地的花束旁边,将其花朵摘下来扔进了箱子中,又命人取来几位药草,一起扔了进去,用剑尖搅拌。 因为箱子在大殿之上,四周的人都只能看见她的动作,却看不见箱子里面的景象,都有些疑惑她现在是在做什么。 那进献此物的使者瞧见凤倾华的动作,明明这会就性命难保,却还是仰头长笑了起来,满是讥诮地看着凤倾华:“双生树的毒,你就算是再花费上十年的时间都不可能研制出来,那些刚刚吸入毒气的人统统都要死,你救不了的,不过是白费功夫而已。” 众人闻言,面色大惊,尤其是此刻已经闻到了气味身体有异常的人,这会都怕的要死,有的女眷甚至已经哭了出来。 太后歪倒在座位上,捂住胸口双眼死死地瞪着那死者,一手抓着宣统帝:“解药,让他交出解药。” 宣统帝怒喝道:“把解药交出来!” 那使者面色不屑,讥诮地道:“双生树的毒,世间无解,我只可惜,没能让你也中毒,天陵王朝,迟早是要覆灭的!我的任务没有完成,后面还会有无数的人取你狗命!” “来人,将他押下去,严刑拷打!” 然而,那使者却是朝着其他同行的人使了眼色,几人突然就咬了口中的毒药,倒在地上,顷刻毙命。 宣统帝大怒,众臣更是战战兢兢,整个大殿都蒙上了一层暗色。 然而站在大殿之中的凤倾华却是神情认真,正在不断地搅拌着里面的东西,看的人一头雾水,想要询问却又怕打扰,只能按捺住自己。 终于,有人忍不住歪头询问了七王爷:“王爷,王妃这是做什么?那人不是说了配置不出解药的吗?” 战北霄瞥了那人一眼:“所以你打算等死?” 那人被七王爷这么一噎,讪讪地回了自己的位置,心里却在嘀咕道,七王妃又不是太医,就算是太医都说没有办法,这样不是浪费大家的时间吗? 曦岚公主的症状是最小的,见凤倾华在上面装神弄鬼,立即道:“七王妃,你这是做什么,那箱子里面都是毒,你将这些丢进去能做什么,万一毒性更强了怎么办,你刚刚才说了这毒是跟花颜一起混合才有的,你这样扔进去不是在害人吗!” 其他没中毒的一听立即就双腿一软,立即有大臣道:“皇上,您还是先回避吧,这大殿之中是不能再呆了,您还得保重龙体啊。” 其他人也都纷纷下跪请宣统帝离开。 宣统帝心中犹豫,看着太后:“母后,您如今如何?” 太后抓着宣统帝的手道:“对,大臣说的对,南宫月落不过是一介女子,懂什么解毒,若是再迟些离开,万一毒性加强,皇儿你生命危急,快,命他们撤下,将剩下的人都严刑拷打逼出解药。” 宣统帝看了一眼进献花颜的使者,吩咐侍卫将人拉了下去,那几人大呼冤枉,就在被拉出大殿之时,凤倾华开口了。 “皇上,现在殿上的所有人都不能离开。”凤倾华一边搅拌一边道。 “七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些人不抓下去,万一又出什么毒计呢?还有皇上,皇上千金之躯,继续留在这里只会更加危险!” 凤倾华开口道:“各位身体中已经潜藏了毒气,就算现在离开也没有用。” “那你要如何!空留在这里,你能炼制出解药吗?刚刚那贼人已经说过,双生树无解,你以为就凭借你能够炼制得出来吗?”曦岚公主继续道。 凤倾华看着曦岚公主似笑非笑:“若公主不信,大可以先行离开。” 说着,凤倾华又看向宣统帝:“父皇,给儿臣一刻钟的时间,儿臣便能够给诸位解毒。” 宣统帝看了眼太后身边的太医,小声询问:“此刻当真无法可解?” 太医摇头道:“此毒微臣从未见过,既然王妃知晓此毒来源是与花颜有关,那或许知晓解毒方法,皇上不妨一试。” 宣统帝闻言,看向凤倾华:“好,你尽力一试,其余人安坐于位置上,不可离开,若是鄂弼朕发现,等同刺客论处!” 这下,曦岚公主就算是想要离开,也只能忿忿地坐下,双眼紧紧地盯着凤倾华。 凤倾华将里面所有的乳白色液体都与药物花颜搅拌之后,那双生树的液体已经将花颜的花朵和那些药草都尽数吃透,原本的乳白色已经成了青木色,有淡淡的草木清香自里面飘出,很快就散进了殿内各处。 那些原本已经开始四肢无力的人闻到这味道之后大脑清明了不少,随后手脚的麻痹感也一点点地消失。 “好像真的有用,我感觉身体好了很多。” “我也是,我胸口也不疼了。” “对,我眼睛也不花了,这个味道真好闻,好像是草木灰的香气。“ 原本捂着胸口的太后也都缓了过来,松开了捂着胸口的手,慢慢地从座位上坐了起来。 “母后,您感觉如何?”宣统帝连忙问道。 “感觉现在好了不少,胸口不疼了。”太后有些惊讶地道。 第380章 解药 太医连忙为以后诊脉,刚刚中毒的太后脉象比平时慢了不少,现下已经恢复了活力。 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太医道:“皇上,以后的脉搏已经趋向平稳,应该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了。” 凤倾华又将那箱子整个劈开,将里面的双生树一分为四,招来几个侍卫,让他们将这已经成半凝固状的东西抬到了大殿四周,让气味形成一个包围圈在大殿中来回地飘荡。 做完这些,凤倾华走到战北霄的面前,拉起他的手为他把脉,确定他并没有中毒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凤倾华小声地道:“送来这毒的人呢,跟给你下毒的人是同一人。” 战北霄蹙眉:“你如何知晓?” 凤倾华道:“之前我看着这双生树只觉得有些熟悉,却有些说不上来,之后看见他们中毒的症状之后这才想起来,你所中的毒中,其中一种毒就是双生树。” “进献此物的人只是一个小国,所以我觉得,这背后之人,还不想让被人知晓,这小国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胆子对天陵动手,难道不怕天陵一怒之下踏平了他们的国家?这几个人有古怪,只是现在却死了,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凤倾华道。 很快,宫中便恢复了正常,宣统帝回到皇位之上,看着凤倾华到:“今日幸亏七王妃机敏,否则便真叫这些人得逞,朕稍后便会论功行赏,现在,朕要来亲自审问,文昌国使者,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我天陵动手!” 文昌国的使者本就跪在地上,这会更是连连磕头:“陛下明鉴,文昌向来与天陵交好,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请陛下查清真相,切勿被小人挑拨。” 宣统帝冷笑道:“花颜是你们进献的,双生树是靠着花颜让我天陵臣子中的毒,现在你竟然敢说你是无辜的?当朕是傻子吗!” 使者连忙道:“陛下,花颜乃是我文昌的花卉不假,可是我们要进献花颜的消息却不是秘密,而且文昌国的使者跟这疆于国的使者同住一起,保不准就是他们得知之后加以利用,我们文昌国真的是无辜的,求皇上明鉴。” 然而宣统帝此刻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会听他们的辩解,这就准备将要将打入大牢处死。 “父皇,此事他们应该真的是无辜的。”凤倾华突然开口道。 众人的目光都齐齐看向了坐在七王爷身边的七王妃,对她的话都看重了几分,毕竟刚刚可是她解了大家的毒。 宣统帝蹙眉:“你何以这般说?” 凤倾华站了起来,开口道:“父皇您派人查看这几具尸体便知道,这些使者,打过身长七尺,身材也比较高大,可儿臣刚听王爷所说,这疆于国的人,身材大多只有五尺三寸,能到六尺的便算是高大的,所以儿臣觉得,这些人,只怕是假冒了疆于国的人,在知晓文昌国进献花颜之后,趁机用了双生树,所以此事应该与文昌无关,毕竟,就算没有花颜,只要他们在抬上箱子之时再往里面倒酒,效果也是一样的。” 宣统帝一听,面色微沉:“来人,将这几个刺客抬下去,至于文昌的使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会修书一封,向你文昌索要赔款。” 文昌使者原本以为文昌国经过这件事必定会有灭国之危,却没有想到竟然只是这样,心中感念,连连称谢。 几个会溜须拍马的大臣们立即站出来,说什么宣统帝是真龙天子,有上天庇佑,说得他原本还有些冷沉的脸终于笑了笑起来,于是歌舞继续,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凤倾华坐下之后冲着战北霄道无语地道:“明明是你发现疆于国那几个人是假冒的,为何要让我说?” 战北霄将酒杯轻轻放下,又为自己倒了杯酒,笑道:“反正你已经出了不少风头,再出一次也有无不可。” 凤倾华撇嘴:“若非那人实在卑鄙,我可没兴趣出这风头,就连难得一见的双生树都有,背后这人的势力还真是不一般。” “那些人既然选在这个时候下手,显然是早有准备,你让你的人查查,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若是能够顺藤摸瓜找到线索,那也算是好事了。” 战北霄瞥她一眼:“你觉得这些人能给你留下蛛丝马迹?你当为何父皇在知道这几人是假装之后却不派人去官驿?那就是因为他知道,就算他派人去了,那几个真正的疆于国的人也都势必被灭了口。” 凤倾华摸了摸下巴:“你要这么一说的话,我反而倒是不怀疑那夜劫持我的人了,那个人做事狠绝,狂妄自大,从不会刻意消灭证据,跟给你下毒的人不是一个路子。” “你跟他莫不是认识?对他这么了解?”战北霄瞥她一眼。 凤倾华淡淡地道:“也不算很熟,不过确实认识,算是一个误入歧途的天才吧。” 在师门的时候,她不是没有听说过莲降,那时候他还没有叛逃,时常能够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他又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或者是又因为什么事情被惩罚。 若说她是师门眼中的乖巧有天分的学霸,那他就是那种离经叛道,将自己的天赋用在歪门邪道的学霸,两个人走的不是一条路,自然不会有什么交集。 “我出去透透气,一会回来。”凤倾华说着不等战北霄说话便站了起来,径直走出了大殿。 等到出来的时候,凤倾华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过了一会,出来一人,正好是那耶律楚。 “七王妃找在下,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啊。”耶律楚瞧见从暗处走出的凤倾华,笑的格外明媚,这人正是他在大殿之上一直对着他笑的男人。 凤倾华直接伸手就扣出了他的喉咙,沉声道:“说吧,你跟殿上那几人什么关系。” 耶律楚没有反抗也没有惊慌,一只手里面还拿着折扇,冲着凤倾华笑的满是无辜:“七王妃,你这话说的在下就听不懂了,我们不过就是祁夏的一个商人,就算有关系也是跟祁夏有关,怎么可能会跟疆于小国有什么关系呢。” 第381章 解药 “还不说实话,适才我没有从你身上闻出一点双生树中毒的迹象,偌大的皇宫纷纷中招,只有你安然无恙,难不成你要说这是你命比较好?”凤倾华冷声道。 耶律楚笑的无奈:“王妃,这你就真的冤枉我了,我确实是没有中毒不假,却并不是因为此事是我所为,而是因为我身上有一样可以百毒不侵之物,自然而然双生树也就对我无用了。” 说着,耶律楚将身上佩戴的一块玉佩拿了出来:“此物我一直随身携带,上次之所以没有中迷烟也是因为这个,毕竟我是一个商人,还是一个有点小成就的商人,自然需要时刻提防有人要害我了,你说是吧?” 凤倾华接过他手中的玉佩,发现这玉佩确实是有避毒功效,也不知道是浸泡了多久才有此等功效。 他的话暂时凤倾华找不到漏洞,于是只得将他松开:“姑且相信你,不过若是让我发现你与此事有关,下一次我可就要不打招呼,直接捏断你的脖子了。” “王妃大仁大义,在下相信王妃不会如此的。”耶律楚笑着道。 “行了,少拍马屁,你回去吧。”凤倾华不耐烦地挥手道。 却见耶律楚瘪嘴,有些失望地望着凤倾华:“在下还以为,王妃寻在下来此是因为许久不见,对在下有些想念所以这才给了在下暗示,难不成,就没有别的话要说吗” 说着,男人的身子朝着凤倾华前进了一步,一双眼睛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凤倾华一脸恶寒,后退一步;“你想多了。” “在下还以为,是那日之事之后王妃对在下念念不忘,却没有想到王妃却早已经忘记,倒是让在下好生怀念当初王妃唤出的一声声,时过境迁,在下每每入睡,耳边都是王妃那莺声倩语,让在下食髓知味。” 凤倾华呸了一声:“你没有文化就不要乱用成语,赶紧让开,本王妃要走了。” 然而刚刚还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耶律楚此刻却是轻易地就扣住了她的手腕,凤倾华抬手照着他面门打去,却被他用折扇挡住,一番手就将凤倾华反卷在身侧。 “王妃,我觉得,咱们应该找个地方好好聊聊,你觉得呢,在下记得上次在下还欠了王妃一个人情呢,咱们去好好讨论一下,这人情应该怎么还。”耶律楚笑着道。 “放开我,我喊了啊!” “王妃喊吧,上次那出戏,因为是和安公主,在下才拒婚的,可如果换做是王妃,在下乐意至极。”耶律楚笑着道。 “我是七王妃,你敢对我不敬!”凤倾华这会气的牙痒痒,一想到自己这会连这么一个弱鸡都打不过,简直是气的想要撞墙。 “放心,我不会歧视你的,祁夏的女子很多都是如此,就算是与丈夫合离或者是寡妇,只要男子愿意都可以迎娶,听说明日天陵陛下就要给七王爷选妃,今晚你跟了我,刚好将位置空出来,想来天陵陛下应该也不会有意义吧。”耶律楚道:“不是说要喊,还不喊?七王妃若是不喊?那在下帮你?” “我死都不会嫁给你的!你要是敢喊!我就一刀捅死你然后毁尸灭迹。” “七王妃真是狠,说话也很硬气,可是你好像忘记了,现在是你在我手中,而非我在你手中啊。” 耶律楚是真的觉得这个女人很有意思。 聪明,有本事,又很有趣,更重要的是,有胆识,跟他所认识的那些娇娇弱弱的女人全然不同。 这样的人,跟着战北霄,实在是过于可惜了。 凤倾华正在想着脱身之法,一双眼睛神灵活现地转动着,看的耶律楚嘴角的笑意更浓。 突然,凤倾华问道:“我问你,你可有娶妻?” 耶律楚摇头:“尚未娶妻,若是七王妃愿意,回去之后我便迎娶你为正妻。” “那你可有妾侍或者通房?” 耶律楚点头:“有几名妾侍。” 凤倾华闻言叫嚷起来:“你有妾侍你也配娶我!” 耶律楚蹙眉:“为何不能?妾侍不就等同于奴才?你若是不喜,我尽数将她们遣散便是。” 凤倾华鄙夷地道:“渣男!你都有女人了,且不管是什么身份,你却还到处拈花惹草,简直是渣男行径!” “可,天陵之中不也有不少人妻妾成群?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 “呸!那我问你,那如果我跟你在一起,我同时还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你心里何种想法?”凤倾华蹙眉道。 “曾经有过可以,可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同时跟我还有其他男人一起交往?那绝对不行。”耶律楚道,这女人脑子里面都什么想法,她莫不是还想学男人三妻四妾不成。 凤倾华道:“看看,看看,你刚刚还说你们祁夏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这不都是一样的,你们男人三妻四妾可以,女人想多有几个丈夫就不对,这也就算了,不能多有几个丈夫,又一个也行啊,偏偏那一个都还得跟别的女人分享,我不同意,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耶律楚被凤倾华这段话给绕晕了,好半天才理解过来,她的意思就是不愿意跟他。 “那七王爷呢,他明日也要有别的女人了,跟我并无不同。”耶律楚道。 凤倾华鄙夷地道:“我们王爷跟你可不一样,他都答应我了,就算是抗旨也不会要皇上赐的女人的,这点你可是溜须拍马都赶不上。” “所言当真?” “自然当真。” 耶律楚想了想道:“好,这样,如果明日,你们王爷真的为了你宁愿抗旨都只要你一人,那你我之事便算了,若是明日他纳了侧妃,那你就得跟我回祁夏,以后老老实实跟着我一个人。” 凤倾华心中暗喜,面上却不敢表情的过于欢喜,表情中带着几分迟疑与不安:“这个,这个我哪说的准啊,我又不是我们家王爷肚子里面的蛔虫。” 第382章 同寝 耶律楚道:“你刚刚不是说的那般肯定吗,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马上就让你成为我的人。” 凤倾华犹如破釜沉舟一般,点点头:“好,我答应你,那你放开我,我相信我们王爷不会让我失望的。” 耶律楚点头,将人松开,用折扇挑起凤倾华的下颚,满是自信地道:“我等着带你回去。” “嗯,先回去吧,被人看到不好。”凤倾华低头道:“你先走,我后来。” 耶律楚点点头,率先手拿折扇扇着风出了草丛,便往来路离开,只是,他刚走了几步,后颈就感觉到一阵刺疼,随后就身子一重,直挺挺地倒在了青石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凤倾华随后在男人的身上一顿狂踩,直踩得他肋骨断了几根,连带着身上的白衣都变成了黑衣,这才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 “看你嘚瑟的,敢威胁本姑娘,哼。”说着,凤倾华直接踩着男人的尸体回了大殿。 凤倾华离开不久之后,藏在暗处的流影出现,探了探男人的鼻息,见男人没有性命之忧,又是一拳,又打断了耶律楚的两根肋骨,这才又藏回暗处。 凤倾华回到大殿,战北霄依旧坐在原处,自酌自饮,宣统帝等人已经离开。 凤倾华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走吧。” 战北霄注意到凤倾华鬼鬼祟祟的模样,不由得道:“你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背着本王做了什么坏事?” 凤倾华“呃”了一声,摸了摸鼻梁:“也不算吧,我是正当防卫。” 战北霄点点头:“那回去吧。” 二人离席,凤倾华跟战北霄回去的路上,恰好就是刚刚跟耶律楚在一起的地方,她特意扫了一眼,地上已经没了耶律楚的身影,也不知道是被人拖走了,还是自己醒来离开了。 回到临时的殿内,等到各自沐浴之后出来,宫人们已经将主殿内的床榻收拾整齐,战北霄已经躺在塌上看书。 房内还有两名宫女,上前作势要帮凤倾华脱衣就寝,凤倾华连忙道:“你们退下吧,本王妃自己来。” “是,奴婢们就在门外,王爷王妃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就唤奴婢们。”几人退下之后还妥帖地关上了房门。 凤倾华看向战北霄;“你怎么不让人多收拾一处出来,难不成我又要去睡软塌?我现在睡惯了床,不想睡软塌了。”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你明日不是要帮本王阻止王妃进门?那本王让人多准备一间寝室,那岂不是告诉所有人,本王跟王妃不合?” 凤倾华一想,恍然大悟,点点头道:“对对对,你说的有道理,我都被那个耶律楚气糊涂了。” 凤倾华说着视线就扫向房间四周,却没有发现软塌,只有一个大衣柜,难不成她要在衣柜里面凑合一晚? 不等凤倾华说话,战北霄便道:“殿外可能会有人监视。” 凤倾华一听,立即小心地开窗扫了四下一眼,没想到还真的注意到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凤倾华欲哭无泪,怎么皇宫里面这么多牛鬼蛇神的,连人家晚上睡觉都要看,既然这样,那咱们两今晚也只能凑合一下了。 凤倾华无奈,脱了鞋子上床,直接迈过边上的战北霄,趟了进去。 躺在床上,凤倾华伸了个懒腰,脚踢到战北霄的脚,手也顺势搭在战北霄的胸口上,整个人就跟个大字一样。 战北霄看着她这副四仰八叉的模样十分嫌弃:“你是嫌本王的床太小,睡不下你?” 凤倾华又在床上各种扭,各种动作,随后才回道:“不,我是让王爷知道,我平时睡觉的动作,万一半夜的时候不小心将你给踢下去了,那绝对是我不小心的。” 战北霄冷哼:“你放心,那些人是不会搜一整夜的,若是你姿态不佳,本王将你扔下床的力气也还是有的。” 凤倾华立马缩回了自己的脚,双手放在胸前,瞪着战北霄:“王爷你无理取闹。” “是你太霸道吧?不但想霸占整张床,还想霸占本王。”战北霄看着书,表情认真地道。 凤倾华翻了个白眼,不理会战北霄突如其来的优越感,直接翻过身子,盖上被子不理她。 两人一人闭着眼酝酿睡意,一个泛着手上的书籍,画面十分的安静,以至于二人竟然都能够听到殿外传来的声音。 此刻在殿外守着的正是暖玉与暖月,在外面守了一会都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暖月心中的好奇已经快意抑制不住。 终于忍不住回头趴着门缝朝里面看,只是床中间还隔着一道屏风,看不真切。 “暖玉姐姐,你说,王爷跟王妃已经睡下了吗?”暖月小声地开口问道。 暖玉双眼目视前方,镇定地道:“主子的事情,不可妄议。” “暖玉姐姐,我觉得,王爷好像也并不是很满意这个王妃,否则怎么刚刚王妃回来的时候,他都没有正脸看过她呢?而且这都这么久了,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王爷怕是对王妃没有一点兴趣吧。”暖月小心翼翼地问道。 “暖月,我已经提醒过你几次了,王爷的事情不归你操心,要是被王爷听到,你可知道你会受到什么惩罚。”暖玉的声音压低,可是已经带了几分严肃。 暖月小声地道:“暖玉姐姐,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想法吗?王爷现在只有一位王妃,皇上也还要给王爷挑选侧妃的,若是我们能够得到王爷的青睐,就算是做一个妾侍也比在这个深宫中老死的强,七王妃看上去长相也并不出众,咱们还是有机会的。” “你想死,别拖上我,反正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掂量吧。”暖玉说完便偏过头,不去看暖月。 暖月讨了个没趣,却还是乐此不疲地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凤倾华原本还有些困倦的,这会听到外面两个宫女的对话,心中的八卦之火就这么燃烧了起来。 她转过身,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战北霄。 第383章 打雷 她转过身,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战北霄。 战北霄被她那双眼睛险些洞穿,连书都看不进去了,偏头看她:“还不睡?” 凤倾华压低了声音兴奋地道:“这么大的八卦,你还能看的进去?” 战北霄不语。 凤倾华又凑近了他,小声地道:“你这个叫做暖月的宫女喜欢你,你知道这件事吗?” “一看你就不知道,平日里也没见你跟哪个宫人好好说话,我原本以为她们都是怕你,原来还是有人对你有想法的。” “那又如何?”战北霄见她不睡,索性将书放到一边。 “还如何!我问你,你之前没毁容之前,有没有女子跟你大胆示爱啊?比如专门去你经常出没的地方,或者就是偷偷溜进你的房间等着你宠幸之类的。”凤倾华双眼发光地道。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战北霄蹙眉。 “不如何,这不是在跟你讨论么,你倒是跟我说说啊,又不掉你一块肉,反正长夜漫漫,外面也有人守着,咱们不如来聊聊天。” “不聊。” “行吧,那不聊之前的,就聊这个暖月吧,她看样子是真的挺心悦你的。” 战北霄蹙眉:“这又关你何事?” 见战北霄始终没有正面回应她,凤倾华更是心痒痒的,嘟囔道:“你不是说了你四皇兄就是跟一个宫女在一起,还封她做了妾侍么,我看那个暖月长相也还算讨喜,小家碧玉型的,你觉得如何?” “没正眼看过,不知道。” “那我叫进来你掌掌眼?” “凤倾华,本王看你一点不困,不如来做点别的事?”战北霄双眼幽深地盯着凤倾华。 凤倾华连忙拿被子裹紧自己,连忙道:“你要有需要你找那名宫女去,我可是正经人。” “那你就安分点,赶紧睡觉。” 凤倾华撇撇嘴,见没有八卦可以听,也无聊的紧,盯着头顶的床帐道:“可是我一想到四周有那么多人盯着,我就睡不着,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我。” 战北霄挑眉道:“那你想让他们都走吗?” “想啊,你有办法?” 战北霄眼底闪现出一抹暗色,唇角微勾:“有啊,不过需要你配合。” 凤倾华偏头看他:“怎么配合?” 战北霄笑道:“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 说着,将桌上的灯扫灭,随后一下子压住了凤倾华。 寝殿里面很快就响起凤倾华的惨叫声,那声音连续叫了好久,再配合着寝殿内大床的动静,让外面的人越听越是不自在起来。 原本潜伏在暗处的人散去了不少,就连守在门外的暖玉与暖月都面红耳赤地去了侧殿,不敢再听下去。 然而此刻的床上,凤倾华却是恨不得将战北霄的掐死。 一手捂着被咬的脖颈,一手抓着战北霄的肩膀,咬牙切齿地道:“战北霄,你属狗的?” 战北霄隔着被子压在凤倾华之上,挑眉道:“不是你说要配合的?” “那就不能用别的办法吗?”凤倾华欲哭无泪。 “其他的太假了,总得效果逼真才是。”战北霄悠悠地道。 “算你狠!好了,人都离开得差不多了,赶紧给我闪开,你这么一大坨压在我身上,我的肺都差点被你压出来。” “嘘。”战北霄食指抵在凤倾华的唇上,凝神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凤倾华感觉面上时不时地传来男人的鼻息,吹的脸颊痒痒的,有些不自在地偏头,可那鼻息却又吹到了她的脖颈,让她的脖颈上都忍不住冒出一层层的小颗粒,十分的不自在,耳朵都红了,幸亏是黑夜看不清。 过了一会,战北霄下来,开口道:“走了。” “唔,哦。”凤倾华小声地问道:“那你把灯打开吧。” “你想把人再引回来?” 凤倾华抿唇,可是这样不开灯,两个人又盖着一床被子,很危险啊。 她都能够感觉到,距离她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有一具身体,若是她的手稍微不注意,就能碰到,这也太近了些。 “那你不看书了?”凤倾华小声问道。 旁边传来男人的嗤笑声:“你见谁办完事不睡觉还起来那本书看的?” 凤倾华被他这句话堵的死死的,小心翼翼就跟条小蚯蚓一样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地往里面的墙壁挪。 等到手臂靠在墙上的时候这才感觉松了口气,只是被子也已经只盖到了一半,不过也不打紧,反正现在是夏日。 凤倾华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很快入睡的,结果她却迟迟没有睡着,大脑依旧是浑浑噩噩的状态,像是睡着,却又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呼吸,就连他身上的香味都能够闻到。 迷迷糊糊就到了下半夜。 夏日多雷雨,白日的时候还炎热不堪,到了下半月却是突然吓起了大雨,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外面的叶子上,有些吵闹。 突然,一颗惊雷在天空中炸响,紧接着有是一下,吓得凤倾华一个激灵,本能地是一扑,直接就扑到了战北霄的身上。 凤倾华也不知道战北霄有没有被这惊雷劈醒,还没说话,就看见屋内又是一阵亮光,于是本能地就有紧紧地将人抱住,将头埋进了男人的怀里。 耳朵突然被蒙住,那阵雷鸣轰隆隆地连续不断地响起,比原先遇到的小了不少。 雷声过后,凤倾华抬头去寻找黑夜中的那双眼睛,却看不清,只得讪讪地道:“吵醒你了?雷声有些大。” 刚刚说完,还不等战北霄说话,又是一阵雷响,简直恨不得将人的心都给震出来。 战北霄转过身来,将凤倾华有些颤巍巍的身子抱住,裹在自己的怀中,低声道:“你又骗人了。” 凤倾华大惑不解,这哪跟哪。 却听战北霄开口道:“你说你怕女红,却没说你怕打雷。” 凤倾华一听就炸毛了,大声道:“谁怕打雷了!” 战北霄幽幽道:“不怕打雷?” "不怕!”凤倾华义正言辞。 “那你不怕打雷,却故意往本王怀里钻,这是投怀送抱?”男人低低地道,似有所悟。 第384章 你还挺傲娇 “谁投怀送抱了,你以为你是香饽饽吗?真以为有几个人想要爬你床你就觉得全世界的女子都想对你投怀送抱了?这口黑锅我可不背!”凤倾华斥声道。 “刚刚似乎就好像是你主动趴本王怀里的吧?莫不是这会是本王在做梦?”男人煞有介事。 凤倾华连忙挣扎开战北霄的怀抱,然而还没挣脱开,那投进殿内的光芒却是一下接着一下,来势凶猛。 凤倾华本能地就一头扎进了战北霄的怀里,来势凶猛,额头撞在男人硬硬的胸膛上,发出“砰”地一声。 好似有人用铜锣在耳边疯狂地敲打着,整个大殿都好像被震得颤动起来。 这夏夜惊雷未免太过,真是将人三魂六魄都险些撞飞,不管是不是怕打雷的,这要是个人都得被吓到吧。 狂风暴雨在外肆虐,床上的两人却如同磁铁一样紧紧贴合。 好在所谓雷声大雨点小,等到雷声停下之后,外面的雨点也一点点变小,砸进小水坑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战北霄的低笑声透过他的手传进凤倾华的耳中:“那本王明白了。” 凤倾华被雷的七晕八素,压根忘记了刚刚自己说了什么,闻言错愕地道:“你明白什么了?” “女人都是这般口似心非,你不管是怕打雷,还是在投怀送抱,都会不好意思承认,本王理解。” 男人的闷笑声自胸膛沉沉传来,凤倾华的头顶仿佛被雷击中,麻麻的颤着。 凤倾华听到这句话,简直哽出了一口老血,内心更是泪流满面。 这都什么跟什么,这两者之间,怎么就成了正反相问题了,就不能是她不怕打雷,也不是投怀送抱? “懒得跟你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凤倾华身心俱疲,她觉得自己肯定是上半夜没睡好,这才会说不过。 战北霄挑眉:“你是秀才?难道不是小人和女人?” 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 凤倾华一拳就呼在了男人腹部,只是男人反应很快,伸手就将她的拳头抱住,放在唇边咬了一口:“恼羞成怒。” 凤倾华冷笑道:“你是练过剑吗?” “嗯?”战北霄扬眉,对她这突然转移话题有了几分警惕。 “那么多兵器你不学,偏学剑; 上剑不学学下剑; 下剑招式那么多,你学醉剑!” 战北霄一把掐住了凤倾华的双唇:“好了,你不准说话了,再多说一句,本王拿针把你缝起来。” “要呜无事呜呜呜呜嗯”要缝也是先缝你自己的。 凤倾华怒声道,只是这会却是说不清除,只能瞪着他。 “行了,自己说的话跟行为不符,也好意思跟本王耍聪明,睡吧,有再多的话都留着今日去面对那些人说吧,要是到时候事情办砸了,你可不单是个骗子,还是个毁约的无赖了。” “哼。”凤倾华翻了个白眼,现在知道还需要她挡桃花了。 战北霄笑:“你还挺傲娇。” 说着松开了凤倾华的嘴,继续双手揽着她。 “松开。”凤倾华道。 战北霄双手敞开:“本王以为你比较喜欢这样。” 凤倾华直接转了两圈滚到墙角,顺便将被子一起卷走,将自己裹成了蚕宝宝,瞧着战北霄可怜巴巴地躺在床侧,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躺了一会,没听到边上的男人说话,凤倾华抿唇,想到男人身上只穿了中衣的瘦弱身子,撇了撇嘴,又挪到了床边,将身上的被子扯出一段给他盖上,蹙眉小声嘟囔道:“我可不是占你便宜,只是你要是冻坏了,明日你父皇不得又给我上眼药。” 战北霄开口道:“凤倾华,现在是夏日,不会冷。” 凤倾华呵呵冷笑:“谁说夏日不会感冒了?就这暴雨一下,寒气都卷进来了,回头要是得个热伤风,你就知道厉害了,大夏天的流鼻涕可不好受。” 战北霄嗯了一声,平躺着,唇角微勾,就听着女子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迷糊,完全是一副医者父母心的语气。 隔天,大殿四周的砖瓦地板都被冲刷的干干净净,青砖早已干透,宫人门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 暖月见时辰已到,寝殿内的两位主子却迟迟不见起身,不由得心中焦急,推开了殿门,站在外殿轻唤道:“王爷,王妃,时辰差不多了,该起身了。” 床榻之上,战北霄早已经醒来,只是这会,却是被某人的手脚压的动弹不得。 平日里见凤倾华虽然跟大家闺秀相去甚远,可睡相也还勉强能看,谁知道此刻却是完全将整张床完全霸占。 整个人趴着呈大字状,一条腿一只手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若非她体态纤细,此刻只怕他半边身子都已经麻木。 听到外间的声响,战北霄没有说话,倒是凤倾华“嗯嗯”地哼了两声,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显然是还在沉浸在睡梦中。 “再不起来,你该错过宴会了,可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战北霄沉声道。 凤倾华隐约听到,小声嘀咕道:“天还没亮呢,再睡会,谁还能顶着黑天选妃啊。“ 战北霄失笑:“会不会顶着黑天选妃不知晓,但本王知晓,你的眼睛再睁不开,是看不见白天的。” 凤倾华闻言,身子动了动,手掌抚摸了两侧的床单,嘟囔道:“你尽忽悠我。” 左手摸了摸布料,只觉得触感光滑细腻,还带着热意,不由得又摸了几把。 “凤倾华,看样子,你好大的胆子啊,敢调戏本王。”战北霄的声音再次传来。 凤倾华这会清醒了不少,听到战北霄的话便道:“战北霄,你再诽谤我我可就不客气了,把自己当成天仙了吧?” 说着,不高兴地仰起头来,对上了男人沉静的眼眸。 战北霄盯着她,视线往下,似笑非笑:“那你告诉本王,你现在是做什么。” 凤倾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落到了战北霄的胸膛,此刻他的中衣敞开,衣内正有只手,而刚刚,她感觉到细腻柔滑的布料,正是男人皮肤。 第385章 贬为低等宫女 凤倾华腾地一下就爬了起来,语无伦次地道:“那个,那个,睡着了,不小心,你别多想。” 战北霄淡声道:“嗯。” 眼眸微微垂下,长睫在眼敛下面微微颤动,落下一层阴影,仿佛委曲求全一般。 凤倾华更是无所适从:“你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我真是的把你当成了被子,没其他的意思。” “昨夜又并非第一次睡到一起,往日怎不见你这般?偏偏昨晚就突然改了行径?”战北霄叹声道:“若是早知晓你的真面目,本王定然不会与你同榻。” 仿佛凤倾华就是掩藏了色心趁他不备占便宜的无耻之人。 凤倾华急得挠头:“是我不好,我平日也不是这个样子的,真的,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见战北霄依旧是一副,算了,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已经知晓你是什么人的模样。 凤倾华又不服气了,叉腰道:“那就算,就算我真对你不轨,那你也应该推开我啊,你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连我一个女人都制服不了?” 战北霄盯着她,目光深深,话语越是凉薄:“你怎知道本王没有反抗?一来本王如今不良于行,空有一双手,二来,你自己多大的力气,你难道不知道?” 凤倾华本来好不容易升起来的火苗就这样被战北霄一巴掌拍了个干净,内心还升起一些小愧疚。 这会又继续听到战北霄道:“本王一直保持着睡姿,此刻半边身子都有些麻木,想要起身都做不到。” 凤倾华连忙赔笑道:“来来来,我扶您起来,昨夜真是辛苦王爷了,是右边有些麻是吧,我给您捏捏。” 说着就开始给战北霄按摩手臂,模样格外狗腿。 二人的对话模模糊糊地落入外面暖月的耳中,暖月再次轻声道:“王爷,王妃,时辰不早了,该起床梳洗了,用过早膳之后便要去往御花园那边,皇宫娘娘今日在那边设了宴。” 凤倾华忍不住问道:“选妃,需要大清早就开始准备吗?皇后会不会太过于急切了?” “这些能被召进宫来的官家小姐,大多都是被皇后觉得不错的大家闺秀,早些召她们进宫,不过是为了让宫人门在一旁看看她们的一些生活习惯以及做派,至于选妃,大约得用过午膳之后了。”战北霄倚靠在床上,享受着凤倾华的按摩一边漫不经心地道。 凤倾华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最后开始按他的腿,疑惑地道:“不过就是选几个妃子,她寻几个进宫便是,怎么还真拿出选妃派头了?” “今日不光是要为太子选一名太子妃,两名侧妃,同时还有本王与青缨的妃嫔,总要多几个备选。”战北霄表情平静地道。 凤倾华一听表情怪异:“那要是落选的怎么办?” “皇后是以入宫赏花为由,又没直接说是选妃,各家大臣小姐都心知肚明,选不中的自然也会得到皇后的馈赠。” 凤倾华点点头。 暖月听着里面二人还在不着急地聊天对话,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终于忍不住从屏风一侧走出,直接朝着床榻上的二人道:“王爷,王妃,时辰已晚,奴婢打水来您们梳洗吧?” 凤倾华头也不回地道:“去吧。” 然而暖月却是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凤倾华的话一样,目光依旧注意着战北霄。 凤倾华先是没在意,随后未曾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暖月,却见这宫人依旧留守在原处。 凤倾华好笑道:“暖月,是本王妃的声音太小你没听到,还是本王妃说的话不好使,使唤不动你?” 暖月这才回神道:“王妃息怒,奴婢,奴婢只是想先替王爷更衣,之后再去打水。” 凤倾华挑眉道:“这寝宫之中又有你一名宫女?又要负责主子更衣,还得注意为主子打水?” 暖月此时更是一时心慌,其实今日伺候王爷王妃并不是她的职责,她只是,只是想要过来看看这二人的关系究竟如何,也是想要成绩在王爷面前表现一下,只是王爷还没来得及说话,七王妃就插了进来,让暖月心中有些不高兴,却又不敢摆脸色。 “回禀娘娘,其他几位姐姐此刻正在大殿外面。”暖月脸不红心不跳地道。 “哦,她们为何在外面,你又为何一人进来?”凤倾华大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暖月本就没有想周全,这会被质问,脸上很快就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连忙道:“奴婢这就去寻她们。” “等等,为何要你去寻,她们又在外面做什么?” 暖月无力招架,带着期盼的目光看向战北霄,眼神泛着水光,看上去梨花带雨,期望着战北霄能大度地为她说两句话。 谁知,战北霄却是不耐烦地道:“你与一个宫女说这么做什么,若是不喜,直接派人拉出去打杀了便是。” 暖月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尽,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连连对着战北霄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大清早的杀人,不吉利。”凤倾华道。 “来人,拖下去,从低等宫女做起。”战北霄沉声道。 暖月就这样被拖了下去,她完全想不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遭到这样的待遇,心中便恨上了凤倾华,认为若不是她多嘴,王爷是不会对她这么狠心的。 暖月被罚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外面,原本正在大殿内的几位宫女立即端着洗漱的器具以及服饰进来,整齐地排列开来。 凤倾华见她们此刻早已经准备妥当的模样,忍不住道:“不是说时辰不早,为何你们却迟迟不来伺候洗漱?到手那个宫女来了,却是两手空空。” 站在最前面的暖玉沉稳地开口道:“回王妃的话,流影统领曾经吩咐我们,没有主子打传唤不可打扰,至于暖月,并非是她当值,奴婢们并不知晓她的意图,还请王妃明鉴。” 暖玉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忐忑,一想到那暖月自己犯花痴却连带着也害了自己,表情都跟着害怕起来,视线望着地面,不敢打量贵人。 第386章 挖墙脚 凤倾华道:“你们都起来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是她自己的意思,本王妃不会迁怒于你们,先起来伺候吧。” 暖月倾慕战北霄从而忘记了自己的本分,本来就应该惩罚,她没必要去迁怒这些人。 等到二人收拾妥当用过早膳之后又在殿内休息够了甚至还提早用了午膳,皇后那边的人已经过来催了第六遍,二人这才姗姗来迟。 凤倾华推着战北霄走在道上,开口道:“皇后这还真是急切,你说,若是在碰上她看中的儿媳妇却偏偏看中了你,她会选择让给你吗?” “你以为人人都是曦岚公主?太子的妃嫔还是七王爷的妃嫔,傻子也知道该怎么选吧?” 凤倾华撇嘴:“太子怎么了?太子距离皇帝还远的很呢,再说了,他若真成了太子,日后宫妃无数,你说这些女子图什么?就图别人给她下跪,称一声娘娘吉祥?” “凤倾华,你又多话了,这里是皇宫。”战北霄蹙眉道。 “这不是没人么。” “隔墙有耳。” “要是真有偷听的,你还能不知道?”凤倾华翻了个白眼,说得她好像是不懂事的人一样。 二人慢吞吞地到了御花园的时候,一众贵女们正在亭中或是在树荫下面三五成群,这一眼看去,竟然有二十余人,还真是壮观。 皇后娘娘正坐在亭中,身后的宫女正在为她扇风,两边各坐着一名小姐同她有说有笑。 她的对面,还坐着两人,一名,自然是本该要离开的曦岚公主,另一位则是龙鳞国的公主容西。 两国本就是敌对,这次也不掩饰互相对彼此的讨厌。 战北霄与凤倾华二人到场行礼之后便坐到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座位上,战廷风与战青缨早已经到了多时。 战青缨一看见战北霄便蹿了过来,蹲在战北霄的耳边小声地道:“皇兄,这些女子你看看可有中意的,你若是喜欢,全带回去都可以,千万不要客气,更不用留给皇弟,皇弟我现在还不想成家,我过两日就回师门去。” 战北霄沉声斥责:“胡闹,这些都是各家大臣的掌上明珠,况且你年纪不小,太后已经明令要你在今日挑选一名正妃两名侧妃,你自己好好挑选吧。” “皇兄。”战青缨苦苦哀求。 “不想再养一次上便滚回去坐好。” 战青缨被这么一说,立即觉得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跟着疼了起来,连忙坐了回去。 那边皇后见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便命人将人都聚了起来,一个个打扮精致的女子纷纷步入。 皇后笑着道:“今日是个好日子,天朗气清的,各位小姐不要拘束,都当成自己家。” 众女连忙行礼道谢。 “今日花好,人更好,不若众位姑娘们都施展一番才艺,也让本宫开开眼。”皇后笑着道。 女子们一个个面上娇羞,眼神不断地往意中人身上扫,却是谁都没有上前。 皇后早已经料到,笑着道:“知道你们都是好姑娘,不喜欢做那些争奇斗艳出风头的事情,与那些个经常抛头露面没有礼数的人可不一样,这是一只竹筒,本宫拈到谁的名字,谁便出来为我们一展才艺。” 凤倾华闻言撇嘴,凑近战北霄道:“我敢跟你打赌,那些纸条上面,一个字都没有,全是皇后凭借着喜好叫的,而且前面叫的几位,肯定是她跟太子中意的。” 战北霄勾唇:“看破不说破。” “她想要挑谁做太子妃我不管,可把我们当猴耍就是不行,你且看着我待会怎么给她点教训。”凤倾华道。 第一个被叫到名字的新上任的丞相之女,权盈儿,身着蓝衣,体态端方。 只见她娉婷而出,动作优雅地上前,很快宫人们便端来了两扇屏风,两个托盘,一托盘上面放着文房四宝,一托盘上面是两条白色的长纱。 她将长纱提在手中,随后便轻盈起舞,那两条长纱时而如同柔软白绸,时而带着凌冽风劲。 权盈儿舞姿动人,眉目间带着自信,白纱蘸了墨在屏风之上狂扫。 不多时,一舞结束,那两扇屏风之上,一副写意的山水画面,一副是一首诗词,可以说是表演得相当出彩。 皇后连连鼓掌,笑着看向权盈儿,喜不自胜,连同太子战廷风的脸上都带上了笑容。 皇后将权盈儿召到身前,连连夸赞,正准备顺势说起要封她为太子妃的事情时,就听到一阵刺耳的鼓掌之声。 凤倾华激动地站了起来,笑着对权盈儿道:“权小姐舞姿美轮美奂,墨宝更是难得一见,让本王妃格外崇拜。” 权盈儿落落大方,冲着凤倾华道谢。 却不想凤倾华接下来却道:“权小姐这般的妙人儿,所配之人定当应是人中龙凤,不知道权小姐可曾有婚配?” 权盈儿的目光滑过战廷风那张温润俊美的脸庞,难得羞怯地道:“多谢王妃抬爱,并不曾婚配。” 凤倾华连忙道:“我与权小姐一见如故,想要与权小姐成为姐妹,不知道权小姐可愿意?” 权盈儿自知自己与七王妃没有半点交集,听了她的话一时不敢直接应答,只是推拒道:”王妃千金之躯,盈儿不过只是一介臣女,哪能与王妃称兄道妹。” 这话本是客套的拒绝,可凤倾华却好像是听不出来一样,笑着道:“权小姐不必过谦,您觉得我们家王爷如何?我私心觉得,只有权小姐这般的女子才能够配的上我们王爷,权小姐若是嫁到我们王府里来,那不就与我是姐妹了?权小姐意下如何?” 权盈儿心口一堵,下意识看向皇后求救。 若是从前的七王爷,她或许会考虑一番答应,可是如今,连走路都需要借助轮椅的男人,哪怕他如今依旧受皇上宠爱,却此刻都不可能再登上那个位置,她怎么可能看的上。 可自己却是不能贸然拒绝的,毕竟那好歹也是皇上的孩子,只能请皇后出面。 第387章 看不上 皇后拉着权盈儿的手安抚地拍了拍,笑着道:“权小姐这样的绝世女子,是人看了都喜欢,本宫若是男子也会意动,七王爷固然好,可已经有了王妃,权小姐本宫真是看了就喜欢,她这门婚事,本宫自然要好好的把关。” 凤倾华笑着道:“皇后娘娘喜欢权小姐是权小姐的福气,那就先提前恭喜权小姐了,皇后娘娘定然会为权小姐选出一位如意郎君。” 见凤倾华没有再说让她嫁给七王爷的话,权盈儿的心定了不少。 之后权盈儿便坐在了皇后娘娘的身边,眼看着皇后娘娘又从纸筒里面拿出了一张纸条,叫了一位小姐的名字。 这些小姐们进宫显然是已经做足了准备,这一位小姐表演的是双手写字,一只手写的是梅花小楷,一只手写的是篆体。 皇后自然少不得要大加赞扬。 凤倾华这个时候又站了起来,与刚才权小姐说的话差不多,都是对她一见如故,佩服她的才艺,要为王爷纳妃。 紧接着又是第三人,依旧被皇后截去。 凤倾华的脸色都变得不好看了,直接道:“皇后娘娘,既然在这些小姐们你都觉得不错,那你便统统指给太子殿下便是,为何还要找我们夫妻来,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们看着眼馋吗?还是说让王爷看看,她的王妃比起别的女子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好让我们夫妻关系不睦?” 皇后听到凤倾华这番质问,她自己心里还苦呢。 她自己看上的儿媳妇被七王妃看上,几次都想要截胡。 她为皇上选妃那是身为皇后没有办法,可她七王妃这么热忱做什么,几次三番的要为王爷纳妃,而当事人却是一直坐在那不说话也不表态。 “七王妃这话是何意,这些女子都是京城中个顶个的好女子,会才艺不是理所应当?王妃自己不修边幅,不想着抓住王爷的心,却在这里吃这些酸醋,本宫这点还要点拨你呢,你看着别的女子好,那你不妨自己改改自己的毛病,争取也变得如此优秀岂不是更好?”皇后给了凤倾华一个软钉子。 凤倾华坐回座位上,点头道:“皇后说的很对,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既然皇后娘娘不愿割爱,那王爷日后还是委屈些还是与臣妾朝夕相对吧,臣妾一定好好照顾王爷。” 一直没说话的战北霄点头道:“王妃所言正合我意。” 曦岚公主听到凤倾华被嫌弃,在一旁冷笑道:“七王妃浑身上下要才艺没有才艺,要长相没有长相,若非王爷心慈,你早不知道被休到什么地方去了。” 凤倾华笑着道:“是啊,王爷心慈,知道妾身没什么本事又爱吃醋,明知道公主对他有意也要拒绝,我真的是好感激王爷哦。” “你!”曦岚公主闻言就要发飙,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后打断。 皇后如今对曦岚公主是半点好感也无,冷冷地对着她道:“曦岚公主,你是来赏花的还是来吵架的,我们皇宫是个威严的地方,你切勿当成你的地方,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别让本宫教你。” 曦岚公主简直气闷的不行。 她是真的不明白,明明皇后之前对她那般和顺,话里话外都说了要让她做太子妃,可不过几日的时间,态度简直是千差万别。 不光老是冷眼瞪她,但凡是她说个什么话她都要怼她。 好几次她带着莲心准备了些糕点想要去太子东宫,刚到大殿还没进去就被皇后派人叫走,去了皇后那边之后又被皇后话里话外的挤兑了一通,说她是什么身份尊贵的公主,别学一些不要脸的贱蹄子倒贴男人。 就连今日,她将她叫来之后却一直没有搭理过她,反倒是一直在同容西说话,她不是不知道龙鳞跟北魏向来不和。 凤倾华笑着道:“曦岚公主不日就要回北魏,本王妃就现在吃提前送别公主。” 曦岚公主干脆偏过头不去看她。 等拉够了仇恨值凤倾华便安分了下来,开始享用桌上的糕点,边上战北霄倒了被茶给她递过来,低声道:“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凤倾华道:“你别看这个办法没有什么杀伤力,等到一会你就知道了,保准你今天一个人都带不走,而且还能让宣统帝怪罪皇后。” 之后,第四位女子上前,表演完之后皇后没有夸,她正等着七王妃站起来抢人呢。 这位侍郎家的女儿便是皇后为战北霄准备的侧妃,长相自然是没的说,不过就是家中没什么背景,就算是嫁给战北霄也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她都已经想到,只要凤倾华一夸,她马上就将人送去,让她怎么甩都甩不掉。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表演完的侍郎小姐都已经谢幕等待着观众的称赞,却不见有人理会她,脸色瞬间变得无比惨白。 她自问自己比不上权盈儿,可难道真的已经差道了这样的地步?连一个口头的称赞都配不上? 姑娘家的眼睛立即就红了。 皇后连忙出声安慰夸赞道:“你表演的很不错,本宫都看呆了,一时词穷,原本想着等七王妃来夸赞的,没想到她却迟迟不做声。” 说着,皇后看向凤倾华:“七王妃,你看这位小姐如何?” 凤倾华看了那女子一眼,只怪女子的妆容今天过于有些重,竟然让凤倾华一开始竟然没有认出面前的女子。 这女子便是当日里跟廖甜甜一起想要作弄她这假冒的“曦岚公主的”叶双双。 “不如何。”凤倾华满是挑剔地道。 叶双双原本放松下来的手再度攥紧,盯着凤倾华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 皇后冷笑道:“七王妃的本事不大,眼光倒是挺高的,叶小姐表演的这么好,你却觉得不如何?” 凤倾华点头道:“难道皇后娘娘不觉得,她的表演,跟权小姐的比起来,差远了吗?” 叶双双重重地开口道:“七王妃,臣女自问达不到权小姐的高度,可是比起王妃却是好了不少,毕竟王妃并未有才名,你这样讽刺挖苦,实在是没有道理。” 第388章 蒋婉 凤倾华悠悠地道:“那又如何,谁说我非得是才女才能点评了?本王妃就是觉得权小姐好,就是想要与她做姐妹,盼望她能来给我们家王爷做侧妃,怎么?难不成你想要得本王妃的一声好,也想来做一个侧妃?” “你胡说!我才没有这样想!”叶双双气的反驳去,恨不得冲上去跟她打架。 父亲告知过她,皇上皇后确实有意让她嫁进七王府做侧妃,说七王妃如今没有背景,在王府中更是寸步难行,她进入七王府之后完全不怕被她压一头,若是她再出息一点将七王妃挤走,那她就是堂堂正正的王妃,就算是七王爷双腿已废,可依旧是皇上最喜爱的儿子,她吃不了亏。 可是现在,被七王妃当面这样说出自己想要成侧妃,她如何敢认。 凤倾华撇嘴道:“你就算是这样想也没有用,我们王爷可看不上你,你还是跟皇后娘娘好好说说,让她为你找一门好的婚事吧。” 叶双双被说成了一个没人要的姑娘,这对于一个常年都是被捧在手心的娇小姐而言怎么承受的住,于是叶双双扭头就捂着脸跑了。 皇后连忙命宫女去追,回头看着凤倾华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不赞同。 “七王妃,你怎可说出这样的话,叶小姐还是个没嫁人的姑娘家,面皮薄,你就算是不喜欢她,也没有必要这样折辱她。” 凤倾华疑惑道:“折辱她?皇后娘娘怎么会这样认为,儿臣不过是认为叶小姐的表演没有权小姐的精彩而已,说实话难道也有错吗?” “那你也用不着这样说。” “是是是,皇后娘娘说的极是,儿臣之后一定谨记,绝不再乱说话。”凤倾华十分乖巧地应声道。 皇后叹了口气,又看了看其他的女子,心情才有稍稍好了不少,好在她准备了不少备选了,少了一个,也还有几个可供选择。 又是一名女子上前表演,看上去好像是武将之女,走路的步伐都带着沉稳,显然是有武功底子的。 只见她上来,直接就表演了一段剑舞,耍的格外的有力。 凤倾华心中好奇,这女子一看就出自武将之家,皇后娘娘会给战北霄安排武将的女儿? 这算是好事吧? 凤倾华可不相信皇后会有这样的好心,目光一直盯着那女子。 那女子耍剑结束之后便站在一侧,皇后娘娘笑着道:“这是威远侯之女,果然虎父无犬女啊。” 凤倾华这才恍然大悟,那威远侯,不就是战北霄曾经的部下么,听说威远侯在战争结束之后就上交了兵权,如今不过就是一个闲散没有实权的侯爷。 再加上上次在七宝阁跟战北霄还闹过一次小的不愉快,这就算是嫁过去,只怕两个人关系也不会太好。 皇后娘娘真是的思虑周全,一点机会都不给战北霄,生怕他靠着一处有力的岳家就爬了起来。 皇后笑着道:“婉儿的父亲曾经是七王爷的将领,你们应该也是多少见过的吧?都是武人,共同话题也很多,老七,本宫将婉儿指给你做侧妃,你看如何?” 皇后生怕夜长梦多,也都不迂回了,直接就准备指婚。 凤倾华正欲开口,却听那威远侯的女儿直接开口道:“多谢皇后娘娘抬爱,蒋婉自知配不上王爷,且蒋婉心中已有意中人,就不劳皇后娘娘挂念了,府上还有事,蒋婉先行告辞。” 皇后听得目瞪口呆,看着她那张平静无波的脸,想要说出来的话却是如何都说不出起来,半响,摆了摆手。 蒋婉握剑离开,身上虽然穿着女子的纱裙,可那身风姿,一般男儿只怕都赶不上。 凤倾华小声地道:“这蒋婉真的有意中人啊?” 战北霄嗯了一声,开口道:“这人,你也认识。” 凤倾华疑惑,指着自己:“我认识?我能认识谁啊?咱们府上的?” “嗯。” 凤倾华震惊地道:“莫非是流影?” 战北霄无奈地摇摇头,不再搭理她。 凤倾华却是还在不断地思考着,王府上下都有谁能够配的上这么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 皇后心中已经气的吐血,怎么一到要给战北霄安排婚事就那么难呢。 幸亏太后并没有到场,否则定然要怪她办事不利。 倒是原本担心不已的战青缨此刻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一会跟战北霄说说话,一会跟凤倾华怼一怼,没了之前的紧张。 就这样,五六位姑娘表演下来,一个也没能成为七王府的人。 凤倾华的理由都很简单,就算不能跟权小姐做姐妹,也万万随便找一个,要么就让权小姐嫁过来,皇后自然是舍不得,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最后,皇后决定暂时不管七王府的事情,而是开始帮战青缨的物色,谁知道,战青缨却也学了凤倾华的说辞,说是自己对权小姐很是欣赏,说让皇后想要帮她指婚的话,那就请将权小姐指给他做正妃。 这就导致,到了最后,三个男人,一个身边也没多人。 战廷风的虽然是已经内定了,可是这七王府跟十二王府的人对着权盈儿虎视眈眈的,他要是直接说要与权盈儿成婚,只怕会让二人不满,到时候直接去宣统帝那告一状,他们母子都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母子两个商议之后决定就不现在公布,却是去请皇上赐婚。 选妃宴不了了之的事情落入了太后与皇上的耳中,二人果然表情不渝,对皇后说了不少重话,让她心中越发的委屈。 皇后寝宫之内,皇后看着宣统帝面色沉沉的模样,满腹委屈地道:“皇上,臣妾已经尽心竭力,那二十位姑娘您也都是过目过的,一个个的都不错,可恨七王妃要求太高,一个都看不上,实在不是臣妾办事不利啊。” 宣统帝冷声道:“别以为朕没有听说,你将丞相之女,吏部尚书之女以及曹将军之女悉数留下,为的就是指给你的好儿子,你的心中只有太子,怎么可能会尽心竭力为老七小十二选妃!” 第389章 姻缘 皇后闻言立即跪下,眼中泛着泪光:“皇上,臣妾绝无此意啊,权盈儿是臣妾留下的不假,可是人家是丞相之女,身份尊贵,怎么可能会做侧妃,自然是只有正妃之位才能配的上,十二王爷倒是也合适,可是只怕权丞相那里也不会愿意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吧。” 宣统帝哪里不知道,这些个朝臣们一个个审时度势,巴不得都与太子结亲,若是可以,恨不得全部都往东宫送。 可他的老七不好吗? 虽然现在有伤在身,那他的智慧,他所有的儿子加起来都比不上! 别说是一个权盈儿,就算是十个权盈儿,他儿子也配的上! 然而,他不光是一个父亲,他还是一个皇帝。 若是他强行将权盈儿赐婚给老七,隔日权丞相就敢死给他看。 为了安抚群臣,他如今也只能如了皇后的意,可现下,却是无法再找到一个优秀的女子给自己的老七了。 好在那南宫月落,虽然品貌不佳,但是对他儿子也还算是真心,昨日又立了功,那他便暂时留着她吧。 宣统帝这么一细想之后脸上的怒火散去了不少,沉声开口道:“太子的婚事,就照你说的办,明日早朝,朕便会下旨赐婚。” 皇后笑容满面,连连道谢。 然而宣统帝却是继续沉声道:“替朕传句话,告诉你那好儿子,既然赐了婚,就别再出什么幺蛾子,若是再有其他什么事情,朕能让他上去,也能拽他下来,朕的儿子多的是!” 皇后听得打了个寒颤,连忙应是。 虽然皇上没有明说,可皇后知道,皇上这是因为太子之前的几次抗旨。 不过好在是了结了一桩心事,皇后依旧喜不自胜。 七王府内,凤倾华跟战北霄终于从宮里出来,顿时感觉一片轻松。 只是有一位不速之客却是像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跟了过来。 战青缨此刻坐在二人对面,被无视的彻底,心有不甘地道:“皇兄,我过几日就要走了,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舍不得我?” “没有。” 战青缨看着凤倾华:“皇嫂,我因为你被打成了残疾,在府上养了好久的伤呢,你看见我就没有半点愧疚之心吗?” 凤倾华两只手捏的咯吱咯吱响,笑着道:“并没有,倒是看见你这张脸,就手痒,想要再揍你一顿,不知道十二弟愿不愿意满足我这点小小的心愿?” “不愿意,不允许!”战青缨立马道,随后,他的目光扫了一眼四周,开口问道:“景郁呢,不是听说他已经回来了吗,怎么我还没有见到?” 流影这会正在门口,开口解释道:“景公子正在后院洗衣服。” “洗衣服?什么衣服大晚上还要洗?不对,他不是连自己衣服都不洗的吗?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战青缨疑惑道。 流影君子地没有解释原由,只是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战青缨立即好奇地站了起来:“我去看看他。” 等到战青缨离开之后,凤倾华立即歪头去看战北霄,神秘兮兮地道:“你别告诉我,蒋婉喜欢的人,是景郁?” 凤倾华这一路回府就猜了一路,基本上王府上一大半的人都被她给说了一遍,就连战北霄都没有想到,她竟然都已经知道了王府侍卫中那么多人的人名。 她平时不是就只接触了流影流冰还有景郁吗?什么时候背着她跟那些人说过话的? 战北霄听着凤倾华的话,挑眉:“嗯。” 凤倾华震惊地看着战北霄:“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能的。” 凤倾华想象了一下,蒋琬是一个一看就特别大气的女人,武力值也很高,眉间都带着一股肃杀之气那种。 可景郁呢,看上去身体单薄,长相也都是偏可爱的那种,两个人站在一起就跟姐姐弟弟一样。 看性格也都不觉得合适,如果是景郁喜欢蒋婉她没觉得有毛病,可是蒋琬喜欢景郁就让她想不通了。 “那景郁知道吗?” “你觉得,他像是知道的吗?”战北霄道。 凤倾华摇头:“应该不会吧,景郁喜欢的不是苏悦儿那样哭哭啼啼娇娇弱弱的女孩子么,恐怕蒋婉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没有跟他说吧?只是,她到底喜欢景郁什么啊?” “景郁曾经救过她的命。” 凤倾华点点头:“那就怪不得了,不过我怎么没看见蒋婉跟你们接触啊,难道因为威远侯的缘故,你们连着蒋婉都一同看不上?” “蒋婉是负责押运粮草的守备,平素都不在京城,这次回来也是为了筹集粮草准备过些时日运往前线,本王也是今日才知道她回来的。” “押粮官,没想到看她年纪轻轻的,还挺厉害的。”凤倾华赞叹道。 “她人是不错,为人正直,性格坚韧,若非是因为她是女儿身,如今只怕早已经成为威震一方的大将军。”提到蒋婉,战北霄难得夸赞道。 凤倾华却是挑眉道:“这是什么情况?王爷,我倒是第一次听你对一个女子这么推崇啊,难不成,你曾经喜欢过她?不过也难怪,像是蒋小姐这样的女子,确实是巾帼英雄,你看中也不奇怪” 战北霄蹙眉:“你哪只耳朵听到本王说喜欢她了?” 凤倾华道:“用不着说啊,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凤倾华道:“用不着说啊,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蒋小姐哪里都好,看上去性格不错,门第也不错,而且人家还是上过战场的,定能够明白你的心酸苦楚,虽然她喜欢的是景郁,别说她只是单相思,就算是景郁也喜欢她,我觉得你都能够顺利地把这个墙角挖下来。” 战北霄看着凤倾华那一副鼓吹的样子,只觉得气闷,直接转过轮椅就走了,留下凤倾华一个人。 “这人,不打招呼就走,真是没礼貌。”凤倾华撇嘴道,随即冲着门口的流影道:“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流影连忙摆手,面色有些为难地道:“主子们的事情,我这属下的怎么会懂,只是王妃您好歹是王爷的妻子,这样撺掇他跟别人一起,是不是不太好?” 第390章 今晚天气不错 凤倾华看着流影,诧异地道:“难道你不想让你们家主子找到一个真心喜欢的女子吗?” “自然是希望的。”流影道。 只是,主子喜欢的女子不就是你吗? 凤倾华突然又道:“那蒋婉与你们家主子关系如何?” “主子没受伤之前一直在前线,而蒋小姐那会也都随着她的哥哥们住在前线,关系还是不错的。”流影老实道。 凤倾华点点头:“那不就是了,你们家主子的臭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就连自家亲妹子的面子都不给,对其他女子就更没好脸色,连你都说他们关系不错,想来是真的不错了。” 流影欲言又止道:“王妃,主子的事情主子自己会斟酌考虑,您就不必费心了吧?” 流影哪里知道凤倾华此刻心中所想,她这是打算来一招声东击西呢。 若是战北霄与蒋婉的事情真的成了,那到时候她就可以想办法让战北霄把黄金还给他,再或者,让蒋婉试探出战北霄将那黄金藏在了何处。 不是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么? 就算战北霄铁石心肠,也没有办法拒绝心上人的请求吧? 凤倾华越想越觉得自己冰雪聪明,不自觉就笑了起来,看的边上的流影后背一寒,不由得为自家主子捏了一把汗。 “流影,你明日就以七王府的名义去请蒋婉,邀请她过来吃晚饭。”凤倾华说完,摸了摸下巴道:“假如她没时间,你就说景郁也很久没见她了。” 流影觉得自家王妃真的是太贼了。 若是真以七王府的形式宴请,只怕蒋婉还真不会来,可若是景郁,就算是真没时间只怕也会抽出时间来。 凤倾华安排完明日的行程之后便欢欢喜喜地站了起来,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只是路过外面的庭院的时候就看见了趴在草地里面鬼鬼祟祟的两个人。 两人就跟蚯蚓一样蜷曲着身子趴着,身上还掩耳盗铃地插了些花花草草做演示,甚至于还浮夸地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芭蕉叶盖在头顶。 刚一凑近之后就听到战青缨正在控诉她。 “那个女人,真的是凶悍,明明是他先对我动手,不对我保持歉意就算了,竟然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对我大打出手,还将我绑在马上拖行,更可恶的是不知道她在师兄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让师兄气的找了流影来对我打击报复,我这身伤也才刚刚养好。” 趴在他旁边的景郁也是一震唉声叹气:“我这段时间也不好过,那女人先是杀了我最宠爱的宠物做成了食物给我吃,之后又拐骗了我的宠物这段时间都不愿意搭理我了,后面就更可气了,你也看到了,我那堆积如山的衣服,也不知道要洗到猴年马月去。” 说完,两人异口同声地叹了一道长气,随后又快速地捂住了对方的嘴,做贼似地看了眼四周。 “别被女魔头听到。”二人异口同声地道。 刚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二人同时掀开头顶的芭蕉叶,扭头,瞧见了站在背后的凤倾华。 女子脸上带着笑容,只是在此刻,在头顶夜空的衬托下,显得有些阴森。 “景哥,军情败露,现下如何是好?”战青缨双眼紧盯着凤倾华,言语却是满脸严肃地问一旁的盟友。 景郁道:“缨弟,事到如今,只能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话毕,二人同时一跃而起,正欲朝着凤倾华袭去。 他们现在是两个人,收拾个小娘们还不是轻而易举,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时代就要来临了,只要这次将她制服,看她以后还如何好意思对他们下狠手。 凤倾华笑着道:“不错嘛,两个弱鸡加在一起,胆量加倍啊。” 一边说着,一边动了动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战青缨不满道:“喂,我们要开打了,你怎么还盯着你手看,你以为你手多美?真是够自恋的。” 景郁却是眼尖地看见了她指缝中夹着银针,此刻正闪现出亮闪闪的冷光。 “缨弟,要不,咱们今日就先放她一马?不是都说好难不跟女斗吗?”景郁拽了拽战青缨,冲他挤眉弄眼地暗示。 战青缨蹙眉:“景哥,咱们不是说好了要揭竿而起吗?这难得的大好机会,你怕她?” 景郁道:“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今天的夜色不太适合打打杀杀。” 战青缨抬头看了眼万里星辰,疑惑:“为何?” 景郁凑在他耳边小声道:“你没看见那女魔头手上的银针吗?万一中了毒咱们还不是得任她蹂躏?还有,咱们要是将她打了,她回头冲你皇兄告状,你想在床上躺多久?” 这么一提醒,战青缨顿时想起来上次他被凤倾华扎中穴道之后发生的事情,一阵后怕。 战青缨轻咳了一声道:“景哥说的对,今晚天气好,不适合打打杀杀,更适合花前月下,景哥,你不是要约我对月畅饮吗,咱们现在就去,切莫辜负了美好时光。” 两人对了一个眼神,瞟了一个方向,随后默契地就朝着一个地方拔足狂奔。 战青缨的后脖里面还插着一扇芭蕉叶,随着奔跑迎风飞扬,看上去格外傻气。 凤倾华收起银针,撇撇嘴:“两个智障。” 说着,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刚到门口,就瞧见虞姬正抱着枕头蹲在台阶上,已经靠着正头熟睡。 虽然这是夏日天气不容易生病,可这样缩着对身体也不太好。 凤倾华将虞姬叫醒,疑惑地问道:“娘,你在这里做什么?蔓草呢?” 虞姬揉揉眼睛,含糊地道:“蔓草伺候我睡下之后我又偷偷爬起来的。” “你找我有事?”凤倾华将她扶起来往里面走。 “我想跟小兮睡。”虞姬在凤倾华的肩膀上蹭了蹭。 凤倾华笑着道:“好啊,那娘亲先去睡,我去沐浴之后就回来陪你好不好。” “嗯嗯。”凤倾华把她的外衫鞋子脱了之后扶她上床,虞姬爬到里面抱着被子蹭了蹭,将自己盖的严实,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道:“那你早些回来哦。” 第391章 人嫌狗憎 凤倾华心中满是温情,点点头:“好的,我马上就来。” 凤倾华洗完回来之后刚躺下,虞姬就蹭了过来,在她的脖颈间蹭啊蹭的,撒娇地说道:“要小兮讲故事。” “娘,你还不睡啊,你看看这会的时间,都要错过你美容觉的时间了,你不是说女人是水美人跟睡美人吗?你不怕自己变丑啊?” 虞姬皱了皱鼻子道:“我刚刚等你的时候都已经睡了一会了,现在还能给你空出半个时辰,你给我讲半个时辰,讲快点便是,不要打扰我后面的睡眠时间就好。” 凤倾华被她娇气又不占理的理由弄得哭笑不得,只好道:“好啊,那娘亲想要听什么样的故事?” “嗯,温馨点的,有深度的,有趣的,最好是再有点爱恨情仇的,别太血腥的。”虞姬说出自己的要求。 这一下子就难住了凤倾华,有趣温馨她动,有深度的她明白,这还得带爱恨情仇的,有这种故事吗? 凤倾华左思右想了半天,最后给她讲起了泡沫美人鱼,完美符合了她的要求。 担心说完一个之后虞姬又会要求更稀奇古怪的,凤倾华故意在里面加上了不少的狗血,将一部美人鱼进阶版说了出来。 虞姬听得神魂颠倒,时不时地问着一些问题,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大结局说完,她也终于靠在凤倾华的肩膀上睡去了。 凤倾华看着她熟睡的面容,无不感叹道,还是小孩子好啊,每天无忧无虑,最忧愁的无非就是第二天想吃什么好吃的,睡觉的时候听什么样的故事,对于一些现实的问题压根不用去思考。 如果虞姬一直这样无忧无虑下去似乎也不错,总比等到她想起来所有事情之后面对这现实的世间。 第二天凤倾华陪着虞姬用完了早饭,又被她缠着要给她梳头。 凤倾华只能对着虞姬的头发来回不断地梳理着,迟迟没有开始扎造型。 “女儿,你快点啊,再梳不好就该吃午饭了,你怎么比蔓草笨那么多啊,蔓草梳得又快又好。 “娘,你就让蔓草给你梳吧,我在旁边看着多学学再说。” “那怎么行,你现在都已经嫁人了,梳头都不会,你这样会被女婿嫌弃的,快点,我教你。”虞姬对着铜镜开始指挥。 等到终于梳出虞姬将要的发髻之后,她的一双手已经抖的不成样子。 虞姬拿着铜镜不断地偏头去看,面上还是带着几分嫌弃:“哎,算了今天暂时就这样吧。” 凤倾华这才如临大赦,正打算坐下来喝杯茶,就听虞姬道:“你这段时间的女红如何了,我” 凤倾华一听,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开口道:“哎呀,娘亲,我突然想起来,今天约了人来吃饭,我得去厨房做准备了,娘你让蔓草陪着你啊。” 说完就跑了出去,等到离开自己的房内之后,凤倾华这才松了口气。 她娘现在的年纪就跟七八岁的孩子一样调皮捣蛋脑子里面尽是稀奇古怪的想法,正是人嫌狗憎的时候,她这亲生女儿都被折腾的不轻,看来蔓草平时真的太辛苦。 凤倾华一改在房内的颓废,抬头挺胸,打算找个地方补补觉,这大早的起来又没有什么事情,还不如多睡觉。 凤倾华选到了一处绝佳的风水宝地,那就是一块光滑的大岩石,躺上去刚好够歇息。 凤倾华将外衫扑在上面,躺了下去。 岩石就在假山的后面,背后就是府中的池塘,两边有花树遮掩,这个时间很少有人会来,是绝佳的休憩地点。 鼻尖嗅着花香,水面的风轻轻拂过,简直是无比自在。 凤倾华闭上眼之后还未来得及入睡,便听到了两个偷偷摸摸的人这会正在假山另外一头说话,正巧,正是昨晚跑了的景郁与战青缨。 “真要做这么绝?” “必须做这么绝,也要让那个女魔头吃一回瘪,别每次就是一副了不起的样子。” “可是,要是七哥能配合咱们吗?” “所以这不是咱们两个人一起去么,而且,我听说了,他们两昨天甩脸子了,你七哥这会肯定不想理会他,咱们带他出去散散心也是人之常情。” “也对,说不定七哥自己也打算给她点颜色看看呢。” 两个人商定之后便打算离开,只是刚准备走,就感觉到背后一疼,随后双手双脚就不听使唤了,压根就动不了,就跟别人点了穴道一样。 “谁,是谁暗算我,有种出来!”景郁最快反应过来。 凤倾华坐在假山上面晃着腿,望着着两个背对着的她的人,开口道:“你们这又是打算打什么主意?” “南宫月落!又是你!”景郁咬牙切齿。 这女人身上到底是有多少银针,怎么随时随地都能拿出来。 大早上的不在房里睡觉,竟然跟踪他们,无耻! 凤倾华道:“都说白天莫说人,晚上莫说鬼,你们两个在背后说我都不带减少音量的,被我发现还不道歉,书都读进狗肚子去了?” 战青缨反驳道:“我书读的少。” “我问你们,你们打算要做什么?”凤倾华挑眉道。 “凭什么要告诉你,我们跟你很熟吗?”景郁硬气道。 “景郁,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现在留在王府还是因为我的缘故吧,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凤倾华幽幽地道。 “什么恩人救人的,难道我没有做事吗,我留在这里是因为我给王府省了很多的劳动力。”景郁翻白眼道。 “你知道,这世上什么人是最不缺的吗?”凤倾华笑着道。 “什么人。” “无用且自大之人,但凡做点小事,就一副自己拯救全世界的模样,难不成,你离开了,他们那堆衣服就没人洗了吗?是个人都能做的事情,有什么好为人称道的。” “那还不是你,是你非要让我去洗衣服的,我可有用了,放到哪里都能发光发热,你偏要让我去洗衣服。”景郁说的更是委屈。 第392章 换工种 凤倾华摸了摸下巴道:“看样子,你是不愿意洗衣服了?” “不错。” “要给你换个工种?” “换!”景郁心里还有点高兴,没有想到竟然临时还有这样的福利,他再也不想洗衣服了,手破皮不说,还迟迟没有洗完的一天,洗的赶不上人家换下来的。 “好啊,若是你说出你们刚刚的计划我就给你换。”凤倾华勾唇道。 “不行,这办法是我们想出来的,我不能卖队友!” “你不能卖,那行,那就十二弟说吧,就当是为你的景哥哥做好事了。”凤倾华慷慨地道。 战青缨在一旁听了一会,对景郁道:“景哥,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告诉他也不打紧,反正结果在我七哥手上,她知道了也没用。” 景郁点头:“对,你说吧,咱们先换点好处,让她给我们解了穴道再给我换个工种,咱们回头再收拾她。” 两兄弟就这么若无当事人一样地在说着自己的“宏图大志”。 战青缨也是连连同意,开口道:“好,要我们说也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放开我们还得给我景哥换一个好点的,不可或缺的工种,不然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 凤倾华悠悠地道:“好,说吧。” 战青缨这才一五一十地道:“是这样的,我们今天一早听流影说他奉你命去请蒋婉来做客,我们就思量着把七哥忽悠出府去,到时候蒋婉一来看不到七哥定然会觉得你骗了她,肯定二话不说就离开了,我们打算让你丢脸。” 凤倾华捏了捏眉心,简直为这哥俩的智商感觉到羞愧。 亏她还以为是什么难度高深的戏码,不过她本意就是要给战北霄跟蒋婉牵红线来着,若是男主角出去了她还怎么牵,这两人还真的差点坏了她的好事。 战青缨跟景郁没有听到背后的动静,吓的不轻,两人立马问道:“你还在吗?不会跑了吧?” “完了,这个女人最会玩这一招了,真是卑鄙,知道了秘密就跑,答应的事情都毁约!” “是啊,我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我都把秘密告诉她了,她竟然就这么走了。” 两人在那骂了多久,凤倾华就在那听了多久,半响在幽幽道:“原来你们平常都是这么说我的,昨天晚上离开之后没少说吧?” 二人后背一阵紧绷,最后,还是战青缨有些讪讪地道:“七嫂,你没走啊。” “是啊,要是走了能听到你们两个在这里唱双簧么,原来我在你们心里就是这个形象啊,哎,真是让我好伤心,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我了,那我还是走吧,哎,做人好难,做个好人更是难上加难啊,还要直面外界人的误解。”凤倾华说的凄楚无比,脸上却是无比平静。 景郁听得有些不自在,想到刚刚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能小声地道:“还不是你之耍弄我们,只要你以后别再耍我们,我们就不会这么想你了。” “嗯,那甚好,甚好,来,我这就给你们解开。”说着,拔掉了二人的银针。 景郁摸了摸自己被扎的地方,又看了看假山上斜躺着的凤倾华,开口道:“你说要给我换工种的,什么工种?” 凤倾华笑眯眯地道:“我给你找了个符合你气质又能体现你价值的。” 景郁心中一喜:“什么?” 凤倾华一字一顿地道:“跟马有关的。” 景郁闻言,心中略微失望,疑惑地道:“买马?王府里面的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换一次,我们都有自己的马场,你该不会是让我去管理马场吧?” 凤倾华倒是不知道七王府竟然还有马场。 一个国家的强大无非就是兵强马壮,可战北霄竟然还有马场,之前还是手握兵权的,他老爹是真的一点不担心自己儿子造自己的反啊,怪不得吓得那太子殿下一天天战战兢兢的。 “不是,不过就差了一个字。”凤倾华笑容更加的灿烂。 景郁:“卖马?王府的马都是不对外出售的,你要卖,得经过我师兄同意吧?” “不是这个字,你再换一个。” “我想不出来了,你直接说吧,别磨磨唧唧的,女人就是麻烦。”景郁蹙眉道。 凤倾华点点头,开口道:“洗马,你之前不是已经有洗衣服的经验了么,现在去洗马就会轻松很多,而且王府马匹不多,工作量也没有之前那么大了,你不是抱怨自己的手都脱皮了么,现在就不怕了。” 话语贴心,若是不清楚内情的还真的当凤倾华在认真的为他着想。 景郁整个人都已经石化了,盯着凤倾华半天说不出话来。 战青缨最先反应过来,怒声道:“喂,你有没有搞错,我景哥可是神医啊,你竟然让他去做马夫!你欺人太甚了!” 凤倾华道:“不想做就不做啊,又没说非要让他做。” “你这女人,我们真的是一点都没有骂错你!”战青缨骂完,看着景郁,小心翼翼地道:“景哥,要不咱不在王府呆了,你去我家,我把你奉为上宾绝对不亏待你,咱们别再这里呆着看人脸色了。” 景郁终于反应过来,盯着凤倾华,咬牙道:“我做!南宫月落,你给我记住了,别落我手里!” 说完,拉着战青缨走了。 凤倾华挑眉,倒是没有想到景郁答应下来了,还以为他会吵着闹着的让她换呢。 算了,且看着他再吃几天苦吧。 经过这一通,凤倾华原本的困意也散了,担心战青缨二人真的跑去把战北霄给拐走了,凤倾华赶紧就去了主院,她要将人看住了。 然而去了主院,却听说他不在,去了尖塔楼。 凤倾华听完一脸黑线,看着流影:“你们家王爷爬那么高的,你不担心想不开哪天突然跳下来?” 流影笑道:“王妃说笑了,主子内心强大,怎么可能会做出那般弱小的举动。” 凤倾华撇嘴:“内心越强大的男人,一旦内心被击垮,比一般人都还要脆弱。” 第393章 谁不是个宝宝啊 流影脸上的笑意消失,珍重地道:“那就务必请王妃,不要让王爷的内心被击垮,他骄傲惯了。” 凤倾华受不了这凝重的氛围,抓了抓肩膀:“就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突然那么郑重,怪吓人的,我去看看他。” 凤倾华离开之后,流影小声道:“主子从未对姑娘上过心,若是王妃您不能给他一个结果,还是别对他太上心了,以免主子伤心。” 凤倾华上了尖塔楼顶之后,果然看见战北霄正坐在那里眺望远方,他望的那个方向,是车水马龙的大道,再远些就是京城的城门,再远,便是西方。 凤倾华猜不出他看的到底是什么,坐在他旁边道:“今日怎么有空闲上来坐?我来了这么久,就见你来过两次。” 战北霄道:“你来做什么?” “找你啊。”凤倾华道:“以免你被半道截胡。” 战北霄嗤笑:“除了你还有谁找本王?” 凤倾华没说话,问道:“听说你还有马场啊,你这生意做的挺大啊,都快涵盖所有衣食住行了吧?” “谁同你说的?” “景郁啊。” “你们关系何时这么好了?”战北霄挑眉。 “我们的关系说来可就复杂了。” 战北霄沉声道:“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别白费功夫了。” 凤倾华语塞,表情无语地道:“谁跟你说男女之间有关系就非得是男女之情了,就不能是兄弟情?” “你是来跟本王探讨男女关系的?” “那不是,我就是来问问你,晚膳打算吃什么。”凤倾华眨眨眼,笑的格外讨喜。 战北霄看见她这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就来气,昨晚口无遮拦要给他撮合,之后也没见她来解释,今天一来就当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到底是他过于将她放在心上,还是她过于不将他当回事? 见战北霄阴着脸不说话,凤倾华蹙眉道:“你怎么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一大早这副表情,莫非是睡的不好?” “你若是没事就赶紧离开,别在这里打扰本王”战北霄蹙眉道。 凤倾华闻言瞪大了眼睛,错愕地道:“你吃火药了?我怎么你了你就一副我得罪你的样子,战北霄,你是王爷不假,可你不是公主啊,你作天作地的样子真讨厌” 要是她真做错了什么,直接说出来就是,这种冷暴力最差劲了。 她就算在聪明也就是一个人,又不是神,更不上他肚子里面的蛔虫,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今天是不是水逆啊,怎么一大早起来就觉得诸事不顺,想睡觉碰到有人说她坏话,跑来问他晚上吃什么还得被这么嫌弃,谁不是个宝宝啊。 战北霄好不容易整理完的心情又被她弄的浮躁起来,看着她一副委屈巴巴被欺负了的模样,他简直恨不得吼一句,你还有脸生气,谁家的妻子会主动给夫君介绍女人的,就算有也是装贤惠不是真心的,可他却清楚地知道她是真心的,越是知道真心,就越明白,她根本对他没有一点点在意。 否则,但凡是个女人,就算是知道自己喜欢的男人,被赐婚,被女人喜欢,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几分酸楚吧?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任谁都是一副不甘示弱的模样。 半响,凤倾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发涩,败下阵来。 论瞪眼睛,她甘拜下风。 凤倾华直接放话道:“你爱吃不吃!” 说完就准备离开,余光中却瞟见了正在往尖塔楼靠近的两个小人。 不是景郁跟战青缨又是谁。 凤倾华立马想了起来,她来这里的目的,是防止战北霄被半路截胡啊。 这会战北霄真在气头上,万一正的被那二人带走了,那她今天的计划不是就毁于一旦了? 这么一想,凤倾华也顾不得自己刚刚放下的狠话,立马回头,一下子就扑腾到了战北霄的身边,眨巴着眼睛,就连语气中都带着几分娇憨:“王爷,您还没说您想吃什么呢,酸的甜的辣的咸的,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我都会做,您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哦。” 战北霄正被凤倾华那句你爱吃不吃气的不行,这还没有从余怒中恢复过来,冷不防就迎来凤倾华的热情,脸上的表情僵硬,周身的冷气都还没有来得及散去。 凤倾华摇晃了一下战北霄的手臂,学着虞姬同她撒娇时一样地道:“王爷,你最好了,快告诉我吧,我最喜欢看你吃东西时候的样子了。” “咳咳”战北霄被凤倾华这说话的语气给雷的不轻,蹙眉道:“好好说话。” 凤倾华见他已经有些松动,立即再接再厉,那语气比棉絮还要柔软,比棉花糖还要甜,两个字一拐弯地道:“不嘛,人家说的都是真心话,你这样生气,让我心里好难受哦。” 这样娇嗲的语气,若是旁人说来,总会有几分刻意,可是凤倾华的嗓音本就清甜,刻意柔软之后糖分加倍,只觉得空气都甜美了几分。 战北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邀请蒋婉,还在意本王吃什么?” 凤倾华这会一想到景郁马上就要来抢人,什么骚话都不要钱一样地往外冒。 “在我心里当然是你最重要了,她来就行,不来也没关系,我主要是想要做饭给你吃。”说着,双眼跟扇子一样扇个不停。 明知道她的话里有很大的水分,战北霄却很吃她这一套,正准备开口说话,就听到咚咚咚的脚步声,却是那两个人过来了。 景郁跟战青缨一看见凤倾华此刻就蹲在站北霄的身边,两人双眼犀利地瞪着她,凤倾华回瞪。 战青缨道:“七哥,我们出府去吧,我跟景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同你说。” 战北霄正要拒绝,却被凤倾华抢了话,女子一把抱紧他,双眼犀利地道:“王爷已经答应要跟我一起,你们两个哪凉快哪呆着去!” “师兄,我们先出去我在跟你说,说完你再回来便是” “不行!他中午要跟我一起游湖,晚上要一起吃饭,没空跟你们两个单身狗待一起谈人生理想!”凤倾华立即道。 第394章 不想别人霸占你 战北霄表情微妙地看着凤倾华,见她一脸的戒备,特别害怕他跟景郁他们一起,难不成里面有什么猫腻? 景郁表情哀求地看着战北霄:“师兄,咱们已经有多久没有单独聊聊了,咱们就去追云楼,叫上一桌子好菜,好好说道说道啊。” 战青缨也道:“七哥,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过几日就要回师门了,临走前咱们一定要好好喝上一壶啊。” 战北霄看着凤倾华,慢悠悠地道:“你们说的有几分道理,既然如此,那就” “那就在府上吃吧,追云楼的饭菜哪有我做的好吃,你们要是怕我打扰,我回避就是,就不用出府了吧,虽然追云楼是自己家的,但是你们去占了一桌,就会有少一桌客人,那就少了一笔进项,而且他坐着轮椅,也不方便进出,你们也要为你们的兄长考虑考虑不是。” 凤倾华一口气说完之后看向战北霄,笑的格外的殷切:“王爷你说是吧?” 战北霄却是不置可否。 “南宫月落,有你这么占着不放的吗?这可是我师兄,我们师兄弟之间笼络感情,关你什么事,我们之间的关系是能用金钱衡量的吗?”景郁不满地道。 “我凭什么不能占着不放?这是我夫君,我想占着就占着,有女人惦记就算了,怎们现在还连带着男人都惦记起来了,我怎么就那么惨?”凤倾华叉着腰就跟个泼妇一样挡在战北霄的前面瞪着景郁跟战青缨,一副泼妇的架势。 战北霄听得心中一动,面上却是依旧保持着原先的表情,盯着凤舞的背影。 景郁见凤倾华如此蛮横,偏头越过她对着战北霄道:“师兄,你觉得怎么样?” 凤倾华也转身看着战北霄,露出一个比花开还艳丽的笑容:“王爷,还是跟我一起吧,男人跟男人有什么好说的,还是跟我玩比较有意思哈。” 战青缨也连忙凑上来:“七哥,我们可是亲兄弟,血浓于水啊。” 三人都用同样期待的眼神看着战北霄。 战北霄似笑非笑的看着三人:“你们三个,到底在搞什么鬼。” 三人却是异口同声到:“没有!” 战北霄犀利的眸光一一扫过三人,三人俱是同是缩了缩脖子,视线闪躲。 战北霄漫不经心地道:“本王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 凤倾华立即挤开二人,抱着战北霄的手臂,格外贴心地道:“那人家就守在王爷身边,陪着王爷一同赏风景,你们两个速速离开,别妨碍我们夫妻两个培养感情,免得一会场景太过于美好,刺瞎你们两个单身狗的自卑心。” 景郁也迈前一步,自然是不敢抱着战北霄手臂的,只是蹲到战北霄的面前道:“师兄不想去外面,那在这里说也是可以的,南宫月落你赶紧走,别耽误我们说正经事,男人讨论国家大事的时候女人要回避的知不知道。” 战青缨见左右已经没了自己的位置,于是强行挤到了后面,给战北霄按摩肩膀:“七哥,你坐轮椅也累了,皇弟给您按摩,松松筋骨。” 战北霄的眉峰微微上挑,右手轻轻搭在椅背上,食指上下轻敲,那清脆的敲击声却是让三人心中警铃大作。 三人心中忐忑,他们做的如此显眼,怎么可能瞒过战北霄的眼睛。 战北霄开口道:“你们三个,谁来告诉本王,到底什么事。” 景郁低声道:“师兄,你知道的,我离家早,没个亲人在身边,你就算我最亲最亲的人了。” 说着抬起头来,眼睛中带着儒慕之情,看的战青缨在身后大呼厉害。 没想到景哥的演技如此超群,他险些都信了呢。 战北霄嗤笑一声,看着凤倾华:“你呢。” 凤倾华赶紧握住战北霄的手:“王爷,我是觉得我们好像好久没有在一起好好说过话了,今日难得有空,我不想让别人霸占你。” 战北霄嗤笑:“鬼话连篇!” 二人同时低下头。 “青缨,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闻言,凤倾华跟景郁的眼神立即齐刷刷地扫上战青缨,眼神中都带着警告。 战青缨看看凤倾华,又看看景郁,正左右为难,又六神无主。 就听战北霄一句轻喝:“说!” 战青缨立即就被吓得跟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 “我跟景哥听说蒋家小姐晚上要来用晚膳,所以我们就打算骗你出去,让蒋家小姐来了之后对七嫂生厌,最好两人再大打出手。” 在听到战青缨的话之后,凤倾华跟景郁二人都默契地远离了战北霄,两人打算一走了之,只是刚走了几步,就被喝停。 “站住!” 二人犹如木桩一样站立着,视线余光互相示意。 你惹出来的火,你去灭,凤倾华示意道。 你怎么不去灭,那可是你夫君,景郁不满地道。 你们不来捣乱,能成现在这样吗? 景郁不服气地瞪她:还不是你,你先耍弄我们的! 凤倾华撇嘴:“明明是背后说人,报应。” 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回地甩白眼,刀光剑影,你来我往,若不是后面还坐着一尊大佛压制着,这会指不定已经开始大打出手。 战北霄冷冷地道:“转过来。” 二人僵硬地转过身,凤倾华的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景郁瞧见,暗骂了一声作弊,她这样,那怒火岂不是全蔓延到自己这边来了,于是景郁也学着凤倾华的样子,露出同款笑容。 战北霄那令人窒息的脸上露出冷意,冷冷地道:“你们三个,很闲?” 二人立即摇头。 “既然很闲,那就将这塔楼的台阶打扫干净吧。” 景郁瞪大了眼睛:“全部?师兄,这塔楼可是足足有十五层啊!” 战北霄看向他:“有意见?” “没有。”景郁道,他哪敢有,反正也还有垫背的。 “我有!”凤倾华严肃举手。 战北霄冷眼瞟她:“你有什么意见。” 他就知道这人不会平白无故来讨好她,原来是还没有打消做媒的念头,看样子是再王府里面太闲了。 第395章 谈谈情说说爱 凤倾华道:“打扫这种小事交给他们两个就好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事。”战北霄冷声道,就看凤倾华嘴里能不能说出花儿来。 谁知道,凤倾华却是大言不惭地道:“谈谈情啊,说说爱啊,这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景郁在一旁听得不忍直视,捂住脸,恨声道:“南宫月落,你这根本就是作弊!” 一起闯的祸,凭什么就只让他们来承担,她就用着这种看不见抓不着的东西来让师兄网开一面,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凤倾华瞥他一眼:“那不然你来?你要是能站在我这个位置说这样的话,那我二话不说马上去打扫?” 景郁就算是再没有下线也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男人,一个钢铁般的男人,怎么可能委曲求全到这个地步,而且,就算他愿意跟师兄谈谈情说说爱,那也要师兄给他这个机会啊。 这么一想,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战青缨立即跟了上去。 塔楼上面只留下了凤倾华跟战北霄两个人,凤倾华盯着战北霄看的望着,表情有些尴尬又无措。 她有些烦恼地挠挠头,接下来要怎么做? 她现在也不能直接掉头就走吧? 景郁战青缨两个人还在塔楼里呢,说不定就在等着她离开然后伺机而动,她可不能给他们留下机会。 可是她话都放出去了,要跟战北霄谈谈情说说爱,那要怎么谈啊,难不成两个人真的就这么开始眉目传情你侬我侬然后彼此相拥水乳交融生米煮成熟饭? 呸呸呸,那她的牺牲未免也太大了些。 凤倾华拍拍脑袋,一张脸比苦瓜还要哭,沮丧的抱着头唤,又盯着塔楼外面看,恨不得直接就这么一头栽下去。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也不出声,就看着她在那跟表演哑剧一样。 凤倾华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摸摸下巴,胸有成竹地坐了下来,对着战北霄道:“王爷,来,咱们这就来谈谈情,说说爱吧。” 战北霄换了个姿势,侧坐着,挑眉道:“你打算怎么谈?” 凤倾华道:“咱们来玩一个游戏,谁输了赢家都可以问他一个问题,如何?” “无聊。”战北霄显然是对这个游戏很不满意。 凤倾华连忙道:“什么问题都可以问的啊,只要是关于感情方面的,比如你第一次喜欢的人是谁啊,你早恋是谁啊,你第一次是谁啊。” 战北霄蹙眉:“你这三个问题不都是一个问题?” 凤倾华闻言一愣,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信口胡诌的举例,嘴角抽了抽:“是一个问题吗?呵呵,你当是就是咯。” 战北霄又道:“什么都可以,不能隐瞒?万一你隐瞒了呢?” 凤倾华道:“尊重游戏精神好不好,绝对不能说谎的,有问必答没有转圜的余地。” 战北霄摸了摸下巴,思考了片刻,让凤倾华又求了他好一会这才点头:“行吧,真是麻烦。” 凤倾华立即道:“那咱们来下围棋。” 她早就算计好了,围棋下的最慢了,这样下不了几盘就要到时间了,等到蒋小姐到了之后景郁也就没有办法再把人给弄走了。 凤倾华在心中窃喜,脸上的表情都忍不住流露出得意,然而她却没有注意到,战北霄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腹黑。 塔楼上面也是有棋盘的,凤倾华过去取了过来,自己主动将黑棋抱在手中,开口道:“我黑你白。” 说着不等战北霄同意便率先将一枚黑棋放在正中间。 战北霄也没有多说什么,白皙修长的手指执起一枚白色的棋子放到了黑棋边上。 凤倾华落棋的速度很快,仿佛都不需要思考,倒是战北霄慢悠悠的,让她有些着急。 可是随后一想,越是慢时间不久拖的越久,这么一想,她也学着战北霄的模样落子特别慢,两个人就像是老年人下象棋一样,一个比一个思考的时间还久,不过就十几手棋的时间里面,竟花费了一刻钟。 凤倾华又是高兴又是浮躁,想要催促又不好催促,憋得不轻。 突然,就听到战北霄开口:“你输了。” 凤倾华蹙眉:“怎么可能?我这布局天衣无缝,你这白棋被我围的死死的啊。” 战北霄指了指凤倾华的面前,那边,她的大半河山已经被战北霄给侵占,再有两三子的功夫,她回天无力了。 凤倾华无奈,开始捡子:“我认输,你要问什么你问吧。” 战北霄看着凤倾华那副有气无力的模样,挑眉道:“你第一次喜欢的人是谁?” 凤倾华僵硬了一下,看着战北霄:“你是鹦鹉吗?” 怎么就记得她刚刚随口说出的问题,这个要让她怎么回答,她活了两世,第一次喜欢的人要怎么算? 凤倾华捡棋子的速度慢了下去,显然是在斟酌,到底是这一世喜欢的人,还是上一世喜欢的人呢。 战北霄见她那副模样,表情也跟着凝重了起来,显然是没有想到,凤倾华还真有喜欢的人。 最后凤倾华道:“我的老师。” 那会她刚刚毕业被分配到研究室实习,那位老师就比她大了八岁,对她处处照顾,全研究室的人都说他喜欢她,她对他也很有好感。 只是那时候很忙,等到她想起来要去表白的时候,却收到了他们老师的结婚请柬,她那还没有来得及见光的感情就这样被扼杀在了摇篮里,之后两人成了关系很好的朋友。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这种体质,就是能将喜欢自己的人都变成自己的兄弟。 凤倾华正沉浸在伤感里面,战北霄已经沉声道:“继续。” “哦。”凤倾华开始落子。 只是战北霄却一改之前的慢吞吞,棋风大开,格外犀利,凤倾华由攻转守却还是丢盔弃甲,还没有来得及布局就被杀的片甲不留,自诩棋艺不错的她简直有些怀疑人生。 “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落下一子,战北霄已经抛出了问题。 第396章 第一次梦见的人 “没有。”凤倾华答的飞快。 战北霄的眸色又是一沉,冷声道:“再来!” 凤倾华心里一个咯噔,只觉得自己实在是想了一个很糟糕的游戏,可是事到如今已经骑虎难下,只能好好游戏,争取反败为胜了。 凤倾华落子十分小心,生怕漏看了战北霄给她下的埋伏,可是就算是这样,她哪里比得过熟读兵书,又心有城府的战北霄。 再一次输了之后,凤倾华将棋子一扔,双手抱胸:“问吧问吧,我做人坦荡,没有什么不能问的。” 战北霄眯着眼,双眼紧紧地盯着凤倾华:“你对本王有什么想法。” “啊?”凤倾华被这个问题问懵了:“什么想法,我对你没有想法啊。” “那就看法,不准胡说。”战北霄说着,手在袖中却是攥的紧紧的,唇瓣微抿。 凤倾华为难:“不是就一个问题吗,你这都是第二个了。” “不是说不能回避问题,你说没有,这算是回答?” 凤倾华仔细想了想道:“开始觉得你霸道,冷血,杀人如麻,难接近,后面了解之后觉得你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 “不是说关于感情的?你这算是关于感情?”战北霄冷笑:“凤倾华,你当本王好糊弄是吧?” 凤倾华只觉得焦头烂额,这人,怎么完全不按套路来啊,她哪知道一个问题竟然还能延伸出那么多的含义。 “原先觉得你天煞孤星,孤家寡人,后面觉得要是以后跟你在一起的女子应该还挺幸福的,这样行吗?” “不够。” “不够?你一个问题是打算知道多少?”凤倾华瞪眼:“你别仗着你赢了我三局就擅自篡改游戏规则啊。” 战北霄道:“那你先回答完这个,下一句本王赢了就不问你了。” “不行,游戏没有这样的。”凤倾华偏头。 “那就算了,本王还是找景郁他们出门喝酒吧。”战北霄说着就准备挪动轮椅离开,凤倾华赶紧站起来拦住。 “行行行,你是赢家你说什么都可以,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凤倾华不情愿地道,她怎么觉得这游戏坑的是自己。 战北霄勉勉强强地“嗯”了一声。 凤倾华又坐下,无奈地道:“怎么就不够了,你一次把问题问清楚一点,这一局我只回答这一个问题了。” 战北霄道:“你说以后跟我在一起的女子挺幸福,为何?” 凤倾华松了口气:“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嗨,让我还以为你要问我什么高难度的问题呢,这多简单啊,答案显而易见啊。” 战北霄见她眉飞色舞的模样,挑眉:“很简单?” “是啊,你想啊,虽然你面容有损,可是带着面具也不吓人啊,反而有种神秘感,再说了,你身材那么好,等到以后你的腿医治好了,那就是一个妥妥的有钱有势的长腿欧巴,而且你特别护短,跟你在一起肯定特别有安全感,就算是闯了天大的祸都不用担心,而且你又是皇上最爱的儿子,京城谁敢不给你面子,跟你在一起那就是在整个天陵都横着走啊,再说性格吧,虽然你性格有点冷,可要是能让你看进眼里的女子,你应该也会不自觉的暖起来吧。” 凤倾华又道:“再说了,性格冷也不是什么坏事,对所有人冷漠只对一人温柔,想想都带感,总比跟个太阳一样,见谁都笑都温柔以待,为了个好名声委屈自己的女人,那简直是又渣又贱。” 战北霄表情沉思,过了一会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来吧,继续继续,这一句我一定赢,我也要问问题。”凤倾华道。 战北霄原本还有些不悦的神情都柔和了下来,看着凤倾华那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于是,很没有原则的选择了放水。 凤倾华赢了之后,先是满眼不敢置信,随后又得意地道:“不愧是我。” 谁家的孩子天天哭,好运不会永远只眷顾一个人。 凤倾华得意洋洋地冲着战北霄怪笑了两声,摩肩擦掌地道:“王爷,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问问题了哦。” 战北霄点头:“悉听尊便。” 凤倾华“桀桀桀”地怪笑道:“王爷,你第一次做梦梦见女人是什么场景,重点标准,是那种男女关系的女人,不是什么七大姑八大姨这样的。” 她这个问题够狠吧,战北霄还是太嫩了,哪里能想到这么老辣的问题,只能看她翻身农奴把歌唱。 战北霄表情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凤倾华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脑子里面忍不住就想起那场景,随后望着凤倾华的面容,下意识偏过头去,肉眼可见的尴尬。 凤倾华见状闹腾的更凶,一个劲地道:“王爷,快啊,快回答啊,回答完咱们好进行下一问题啊。” 此刻的凤倾华,俨然已经忘记了,自己设立这个游戏的初衷,本是为了拖延时间。 战北霄恼怒地道:“你这么吵闹做什么。” 凤倾华得意:“你刚刚还一个劲追着我问呢,现在换我了你就不耐烦了。” “本王像你这么呱噪了吗?” “那王爷赶紧组织语言,我不打扰。”凤倾华被骂了也不恼,笑眯眯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又十分贴心地帮战北霄也倒了一杯。 战北霄清咳了一声道:“场景自然是在床上。” 凤倾华点头:“嗯,继续。” “她喝醉了。”战北霄的视线上瞟,耳朵已经通红。 凤倾华瞪大了眼睛:“哇,这么劲爆。” 战北霄厌烦地瞪了她一眼:“你能不能闭嘴?” “能能能,我知道,我打扰到你思考回味了,你慢慢组织语言,我不闹你,我有耐心等。”凤倾华笑的格外的暧昧,看着战北霄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揶揄。 战北霄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这才继续艰难地道:“她喝醉了,扑了上来,叫我霄哥哥,让我带她去房顶看星星。” 战北霄说完之后没有等到凤倾华惊叹的声音,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抬眼看她,却见她正捧着脸,双眼放光地盯着自己,仿佛自己就是一条被剥光的鱼儿。 第397章 大杀四方 “你那是什么眼神?”战北霄冷声道。 “没什么眼神啊,我就是在从你的只言片语中幻想那场景,没关系,您继续,当我不存在就好,你继续回味,这样会自然一点。”凤倾华十分贴心地道。 “没有了。”战北霄没好气地道。 “嗯!怎么可能,你们就上房看星星,没有别的?”凤倾华一脸不信。 “你只问场景,你还管一个梦境发展的?”战北霄沉声道。 “哼,后面肯定发生了更不得了的事情,你这是刻意隐瞒。”凤倾华不服气地道:“你等着,下一次我就问后续。” 战北霄见她没有再揪着不放,这才松了口气。 凤倾华还在那里风风火火地摆棋子,一边摆一边道:“梦里你还真是个小公举啊,还让人叫你霄哥哥,恶,真是想想后觉得恶寒,战北霄,你该不会有什么怪癖吧?喜欢把人绑床上那种?” 战北霄冷冷地道:“听别人叫霄哥哥就让你觉得恶寒,要是你自己叫的,你自己是什么?” 凤倾华哼声道:“我那是被你逼的,我可不会胡乱叫哥哥,真是让人受不了。” 战北霄想到凤倾华那夜喝醉酒叫她霄哥哥的事情,嘴角泛出一声冷笑。 “废话少说,再来再来。” 然而,这一次,战北霄却不打算放水了,所以凤倾华输的很惨,惨的她自己都不忍直视。 “太快了吧,你确定咱们刚刚下的这是围棋?”凤倾华还是有些怀疑人生,视线盯着战北霄,满眼不可置信。 “嗯哼。”战北霄挑眉,他就不该对她手下留情,让她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凤倾华摸了摸胸口,深吸了口气:“肯定是我没有发挥好。” 凤倾华这会内心其实已经被打击的不轻了,想想都觉得难受,她都已经怀疑,是不是她以前的大杀四方都是那些人让她的。 不然她怎么能在一个人的手上同时输四盘,难不成这人就是她的克星? 凤倾华鼓了鼓腮帮子:“我就不信,我这句还输,我要是再输了,你也不用问我问题了,我直接从十五楼跑下去!” 战北霄挑眉:“可以。” 口号喊得响不一定真的有用,但是会丢脸是一定的。 因为就在一盏茶之后,凤倾华手中捏着一把黑棋开始陷入迷茫中。 她果然,又输了。 凤倾华站起身来:“我该去做晚膳了。” 说着,僵硬着身子就往楼梯的方向走。 直到到了楼梯口,也没有听到背后那人大发慈悲地让她停下。 凤倾华回头,凄凄切切地道:“那,我走了?” 战北霄点头:“不送。” “那我走了,你一个人呆着不无聊吗?”凤倾华十分关切地道。 “不无聊,本王一个人呆着挺安静的,被你打扰了那么久,你终于走了,本王欢喜的很。”战北霄表面淡定,实则内心已经笑翻。 凤倾华见他真没有一点怜香惜玉,只好道:“那,我走了,你别跟景郁他们出去啊,我这就去做饭了,今晚菜色很多的。”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看了好一会,见她咬着下唇可怜巴巴地站在那,漫不经心地犹豫地一会道:“嗯。” 凤倾华这才松了口气,回头盯着那黑漆漆地楼梯口,给自己加油打气。 就当是锻炼身体了,十五楼而已,是往下又不是往上,很快的。 反正现在目的达到了,战北霄也不出门了,就当是一点点小代价吧。 这么想着,凤倾华咬牙,口中长喊了一声“啊啊啊啊啊”,就一路冲了下去。 这会九楼的位置,景郁跟战青缨这一对难兄难弟正一个在扫地一个在拿着帕子擦拭横梁,突然就听到了这一声,两人吓得面面相觑。 “这声音,是南宫月落的?” “这女人!肯定是知道咱们正在苦逼的干活,想在上面吓唬我们呢。”景郁咬牙道。 “这个女人真是可恶,七哥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喜欢她那样风风火火的性格,换了我早就把她给休了。”战青缨咬牙道。 “你看我怎么收拾她,以为只有她会叫?我也会。”景郁说着,站在台阶正中央,叉腰,提气,正准备狂喊一声。 还没有喊出来,就被越来越近的声音被震住,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个人重重地撞了一下,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到了战青缨的身上,两个人滚在灰堆里,脸上都是一团黑。 “怎么回事?刚刚是谁?鬼吗?”景郁艰难地站了起来,捂住自己的胸口,话语艰难地道。 战青缨被垫在下面,也是苦不堪言。 “不是鬼,是七嫂,她刚刚喊了一声跑下去了,你听,下面还在喊。”战青缨指了指下面。 “她疯了!”景郁咆哮道,看着自己这一身,简直恨不得跟她同归于尽。 “不知道啊,可能是被七哥骂了?所以悲愤之下脑子有些不好使,所以就成了这样?”战青缨猜测道。 景郁一听,惊喜地道:“那就是说,师兄还在上面?” “应该是吧,也没有听到那木梯在使用,应该是还在上面。”战青缨十分老实地分析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趁着那女魔头不在,咱们把七哥带出去,现在蒋婉还没来,咱们还有机会。”景郁说着,将扫把一扔,直接奔上楼。 战青缨看了看木梯,又看了看楼梯处景郁消失的身影,呐呐地道:“景哥,咱们就不能坐木梯上去吗?” 思考了一会,战青缨果断地道:“兄弟有难同当,一个人坐木梯我还是人吗!” 说着也跟着景郁的身影奔上了楼去。 战北霄刚刚清净了不少,就瞧见了前后脚跑上来的两人,正灰头土脸地看着自己,双眼如同黑暗中的猫眼,亮闪闪的。 战北霄蹙眉:“打扫个楼梯都能成这副德性?” 话语中满是嫌弃。 似是不忍再看,战北霄将目光挪到了外面,瞟见了那小小的人儿,刚刚跑出塔楼,正在草地上晒太阳,十分悠闲。 第398章 闷嘴油瓶 景郁瞧见自家师兄偏头望着外面,嘴角却是荡起一丝笑意,知道他这会心情不错,虽然是因为自己这一身狼狈,可到底也是值当的。 “师兄,咱们刚刚讨论的事情怎么样?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不如好好出去喝一杯?”景郁满怀期待地道。 战北霄回头,看着他,满是嫌弃地道:“看看你这一身,还不赶紧去梳洗一番换一身,免得一会被人看见耻笑。” 景郁错愕:“师兄,你不会真打算听你那王妃的,将蒋婉邀请过来吃饭吧?咱们跟她一个姑娘家有什么好聊的啊。” 蒋婉他不是没见过,那就是个闷嘴的油瓶,坐在一起还不就是各吃各的,有什么意思。 战北霄蹙眉:“本王说的话你听不见?赶紧去,待会用膳你也过来,若是让本王看见你还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你就滚出王府。” 景郁满腹委屈:“你们吃饭,怎么还带上我啊。” 战北霄冷瞥了他一眼,景郁只好道:“是,师弟这就去梳洗。” 战青缨一言不发离开,小声地道:“景哥,蒋婉姐姐不是挺好的吗,你怎么好像不待见她的样子。” “不是不待见,就不是一路人,凑在一起吃饭多尴尬。”景郁撇嘴道:“跟她吃饭,我还不如对着我的那些宠物跳舞呢。” “为何?” “你是不知道,当初在军营的时候,她可没少给我找事,就当初”景郁的声音越来越小,跟战青缨下了塔楼。 战北霄看了看,凤倾华也已经站了起来,往院子里去了,地下两个活宝正垂头丧气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战北霄脑子里面却是回想起适才下棋的时候,凤倾华的回答。 原来,她也不是那种不通情爱的木头,也曾经有过喜爱的男子,如今没有,难不成是被人伤过? 凤倾华应该也就十六七岁,却已经先爱过又伤过,还真是够早熟了。 说来,还是他吃亏了,算了,那他就勉强原谅她吧。 凤倾华在厨房做菜的时候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揉了好几下都没好转。 抬手为自己把了把脉,确定自己并没有感染风寒,有些庆幸地道:“幸亏我身强体壮,以后还是少去塔楼,那么高的地方,风那么大,也不知道战北霄闲着没事上去做什么。 凤倾华将所有准备工作都准备好之后,这才差了侍卫去前院,吩咐若是蒋婉到来之后过来通报一声。 刚没多久,侍卫来报,说蒋婉已经主厅,此刻正在与战北霄景郁他们说话。 凤倾华担心景郁破坏了自己精心准备的计划,连忙赶了去。 主厅内,蒋婉一身铠甲兵服坐在一侧,表情宁静平和。 战北霄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景郁也是罕见的没有说话,反倒是战青缨同蒋婉时不时地掰扯两句。 “蒋将军此刻还穿着铠甲,难道是刚刚下值赶来?” 蒋婉点头:“主帅命我回京筹措粮草,还有三日便要运粮至前线,时间紧迫,无暇更衣,还望王爷与景大夫不要介意。” 战青缨忙道:“不介意不介意,将军一心为国为民,胸有大意,我们都佩服的紧呢,今日邀请i您来府中用膳也是因为我七嫂钦佩你的为人,所以这才以我七哥的名义下帖,咱们也许久未见,就不必那般客套生疏了。 蒋婉冲战青缨微微点头,往外扫了一眼,开口道:“七王妃如今在何处?” 战青缨正欲说话,景郁不阴不阳地来了一句:“我们男人说话,她一个女人在这里像什么话。” 战青缨赶紧道:“景哥的意思是,七嫂这会正在后厨做晚膳,她既然邀请你来,自然要好好招待你才行。” 蒋婉疑惑:“七王妃会做菜?这官宦之家的女子会做膳食的倒是少数,王爷真是好福气。” 一直没说话的战北霄难得附和了一句:“她做的确实不错。” 景郁却是撇嘴道:“会做饭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女子十有八九会做饭,况且,依照她那种魔头性格,就算是会做饭也改变不了别人对她的印象。” 蒋婉自然感受到了景郁对这位七王妃有很深的怨念,反倒是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来之前她便已经打听过,之前在七王府作威作福的苏悦儿已经被七王妃给赶出了王府,这可真是大快人心,她从前便对苏悦儿没什么好感。 一天到晚摆出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这里做不了那里说不了,对谁都称呼哥哥,明明她自己想要做王妃,却整天一副别人欺负她的模样,还利用景郁对她的好感做一些不齿的事情。 凤倾华一进门就听到了景郁对自己的指责,冷声道:“既然我做饭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那就请你离开吧,我正好少做一份。” 景郁见自己背后说人的话又被人听到,有些不自在,听到凤倾华的话立即炸毛道:“凭什么我不能吃,这王府是我师兄的,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就要吃,不但吃我一会还要吃最多!” “那你现在最好给我闭嘴,否则影响了我的心情,我待会在你的饭菜里面下毒毒死你!”凤倾华翻了个白眼给他。 这一看就注意到景郁竟然还穿了一身新衣服,头发是重新梳理过的,还重新沐浴了一下,顿时就有了危机感。 再一看战北霄,却发现他的衣服就是之前那一身,这一对比,简直让人生气。 凤倾华怒道:“景郁,今天是我跟你师兄请蒋小姐吃饭,关你什么事情,你一个客人打扮的比主人家还要隆重,你什么意思啊。” 喧宾夺主也不是这样干的啊,蒋婉本来就对景郁有意思,要是看见他这副特意打扮过的模样,万一对他痴痴不忘,她还怎么帮战北霄挖墙脚了。 景郁不服气道:“我穿什么衣服,什么时候沐浴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天管地还管到我头上来了。” 凤倾华懒得与他掰扯这些,回头冲着蒋婉招呼道:“蒋小姐,家门不幸,让你见笑了,蒋小姐昨日的剑舞英姿飒爽,让人心生向往,本王妃特别喜欢,饭后不妨互相讨教一下?” 第399章 赊欠粮草 蒋婉站起身双手抱拳:“多谢王妃抬爱,蒋婉心生惶恐。” “蒋小姐过谦了,我是真心觉得你厉害,并不是恭维。” 蒋婉见凤倾华神态认真,并不是试探,心中放心了不少,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想不到王妃不但下的厨房,还会剑术,真是让蒋婉佩服。” 之后两个人完全将在场的三个大男人都给忽略了,干脆就聊了起来。 原本还有些生疏话少的蒋婉在凤倾华的带动下,连带着这几日出现的难题,筹粮一事都给说了出来。 蒋婉表情无奈:“去年因为淮北一带发生灾情,去年的米粮没能收上来,今年的收粮价格都比较高,而且有不少商户都说没有粮食,今日去了一家,磨了半天嘴皮子才同意以市场价的价格卖两百担粮食给我们,要是再过几日还是没有筹措到,也只能先运着这些上路了。” 凤倾华疑惑:“去年发生灾情,是冬季的事情吧,淮北那边种的是三季,就算冬季的没能收上来多少,剩下的春稻和秋稻也应该是丰收才对吧?再过两个月就能收秋稻了,不至于说是没有粮食吧?” 蒋婉无奈:“这事大家都心中清楚,可是人家一口咬定自己就没有多余的粮食,态度也不算是强硬,都是在那哭诉如何不易,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凤倾华拍了一把桌子:“这些奸商,摆明了是想要控制米粮价格,故意说没有粮食,然后来卖高价。” 战青缨在一旁听得糊涂,疑惑地道:“这样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吧?他们卖贵了,别人买不起,那很多粮食不就得在仓库里面发霉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低价卖出,薄利多销啊。” 景郁也道:“或许人家真的没有粮食呢,毕竟收成不好也是天灾,那些商户的胆子不敢这么大吧,这可是在天子脚下啊,要是真闹出什么饿殍遍野的事情,皇上也不会坐视不管吧?” 凤倾华鄙夷地看着他们两:“你们两个,就是人情世故的富贵少爷,哪懂这些商人肚子里面的弯弯绕绕。” “说我们不懂,你难道就懂了,你之前还是丞相之女呢。”景郁不服气地道。 凤倾华解释道:“去年冬季,未必就有那么大的损失,但是有人若是假借这个理由呢,只要他将物价提起来,说没有粮食,自然物以稀为贵,若是绸缎瓷器这些也就算了,可粮食却是百姓不可或缺,再贵都需要买的,这样一来,米粮的价格提高,剩下卖不掉的就算在仓库发霉也没有关系,来年的米粮价格上去了,那就是长远的利益。” 蒋婉连连点头:“王妃此言很有见地。” 景郁怒声道:“这些奸商,宁愿米粮卖了都不给前线士兵,那些可都是用命在保护他们的人,简直是该死。” 战青缨也是怒不可遏:“我这就去找父皇,让他们把这些奸商统统抓起来扔进狱中,逼着他们将粮食交出来。” 凤倾华蹙眉:“你是不是傻?粮食是人家的,而且人家现在还没有开始调价,如今还只是等待时机,你让人抓他们,用什么理由,就光凭几句猜测?” “可我们是能等,前线的士兵也不能等啊。”战青缨有些为难,随后灵机一动:“不如我去偷粮出来?” “放肆!”一直没说话的战北霄突然斥道:“堂堂王爷去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若是被人发现,你想让天下人耻笑吗?让人家知道你堂堂王爷去偷商人粮食,父皇若是知晓,第一个打断你的腿。” 战青缨被战北霄这一句骂得直接站了起来,气闷地道:“七哥,你怎么光说我啊,我们这不是在为蒋婉姐姐鸣不平么,你这也反对那也反对,那你倒是给出出主意啊。” 战北霄悠悠地看了一眼凤倾华道:“你七嫂不是心里已有主意?还需要本王来唠叨?” 凤倾华冲战北霄翻了个白眼:“你半天不说话,就不能给点建设性意见?” “所以你就这点能耐?没有主意还在这里煽动人心?” 凤倾华气不过道:“我当然有主意了,而且还是好几个备选方案。” 说着,得意地冲战北霄扬了扬脖子。 蒋婉连忙道:“王妃有何高见?” 凤倾华道:“这个嘛,就要看你是想要采取那一种方案了,简单粗暴一点的呢,还是温和一点的,或者干脆全部都来一遍。” “你别买关子了,赶紧说。”景郁着急的不行。 凤倾华问道:“若是粗暴一点的,那就是蒋小姐直接去赊粮。” “赊?怎么赊?买都买不到,还想赊,你在做梦吧?”景郁无语道:“原本以为你有办法,没有想到就是在这里瞎说。” 蒋婉道:“王妃,您请继续说。” “京城的商铺就那么几家,你们就去他们铺子里面抬,一家扛一批,打下欠条,就说明年丰收之后如数归还,这样一来,他们不伤筋动骨,而你们也能筹措到不少。”凤倾华道:“这样一来,就算是告上了府衙,最多也就是你们按照市场价还钱,若是没人告,只等明年还粮便是。” “万一他们真去告了,被人知道官府抢粮,怕是不好吧?”战青缨为难地道。 凤倾华摇头:“说你傻你是真的傻,一来,向来民不与官斗,损失这么点粮食由此跑去告官,他们就不怕被私下里报复?二来,就算事情闹大,又不是不付银子,再说了,他们也怕闹大啊,万一被人知道他们囤积居奇,这才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景郁回过味来了,连连点头:“对对对这个好这个好,我想了一下,怎么想都对咱们有利,还有别的方案吗?” 凤倾华摸了摸下巴:“这个嘛,就需要对症下药了。” “如何对症下药?” “找到他们的弱点,逐一攻破,蒋小姐,你给我说说这些商人家中都有什么基本情况吧。”凤倾华道。 第400章 天都要黑了 蒋婉为了筹措粮草,自然会对这些有粮食的商人打听情况,立即将身上带着的资料交给了凤倾华。 凤倾华粗略扫了一遍,点点头:“不错啊,咱们有很多空子可以钻。” “咳咳。”战北霄轻咳了一声。 然而,他却被几人忽视了,三个人这会已经将凤倾华围住,询问她解决之法。 战北霄冷声道:“闹哄哄的,成何体统!” 一句话,吓得三人立即站了起来,只剩下凤倾华还拿着资料坐着。 战北霄不满地道:“你的膳食做好了?这天都要黑了。” 凤倾华连忙道:“对对对,我这就去做饭,咱们待会边吃边说,这个资料很有用,可以想办法弄到不少粮食,你们先看着,我去厨房。” 凤倾华说着就离开了大厅。 蒋婉一向不愿与女子接触,一方面是她看不上对方的满口女戒女德之乎者也的毛病,一个是别人受不了她一副假小子的性格。 可是看着七王妃,她却是相见恨晚。 女子有着女性的聪慧睿智,性格爽快不扭捏,待人热心,尤其是刚刚提出的那个想法,解决了她这几天的难题。 蒋婉这会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七王妃继续商谈适才的事情,坐立难安,终于,她站起身,忍不住道:“王爷,属下有些好奇王妃做饭的模样,不知可否去后堂看看,帮帮忙。” 战北霄点头,唤了人将她带了下去。 厅内只剩下三人,景郁拿着那纸页来回翻看,有些不解,主动递到战北霄的手上:“师兄你看看,这上面都是很寻常的信息,南宫月落为何说有办法?” 战北霄接过,看了两眼,随即道:“无非就是一些旁门左道。” 景郁这次倒是没有贬低凤倾华,反而是道:“也不管是正道邪道,只要有用就是好道,只要不让人找到错处便是,我现在真是好奇她到底打算怎么筹粮了,就靠她刚才的,我估计最多也就是多半个月的粮草,只怕远远不够啊。” 战青缨也道:“可惜我名下没有米铺,七哥你名下有吗?” 战北霄正欲开口,景郁却是突然打断道:“你七哥要是有,他刚刚怎么还不说出来,还看着我们几个焦头烂额的想办法。” 这一句,完全让战北霄原本想要说出的话完全压了下去,表情有些不悦,这不悦一直持续到了所有的菜肴上了桌之后。 凤倾华今日准备得十分的丰盛,一共十二道菜,每一道都是大菜,一看便让人胃口大开。 凤倾华并没有邀请虞姬前来,只是让蔓草端了一份去了虞姬的房内。 蒋婉年少时便在军营长大,可以说是吃过不少苦,军中伙食清苦,她也已经习惯,可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一桌珍馐美味,馋的咽口水。 景郁也是难得看见她少了平时老成的模样,笑着夹了两筷子咕咾肉到蒋婉的碟中:“这是她的拿手菜,甜口的,我记得你小时候就比较喜欢吃甜口的东西,这个比较适合你。” 凤倾华瞪着景郁:“拿我的菜献殷勤,你还真是聪明啊。” 她是来棒打鸳鸯的,可不是来撮合他们的,这景郁怕不是看上了蒋婉? 蒋婉看着碟子里面的咕咾肉,视线忽闪了一下,偷偷地看了景郁一眼,却见他早已经将目光转到菜肴上,双眼发光。 “王妃的厨艺真好。”蒋婉真心地称赞道。 凤倾华笑着道:“这也多亏了我们王爷对我的高标准,高要求,我要说做的一般,王爷也不会这般赏脸了。” 凤倾华说着给战北霄夹了两块鱼:“王爷,来,这是八宝桂鱼,鱼很新鲜,这个地方的鱼刺少。” 蒋婉道:“王爷与王妃真是恩爱。” 凤倾华正准备给战北霄夹菜的手顿住,立即道:“恩爱什么啊,我们两这是政治联姻,没感情的,就是看着过的去而已。” 蒋婉顿时有些尴尬。 战青缨撇嘴:“行了吧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谁今天早上还不愿意让七哥跟我出去喝酒,一个人霸占了他大半天的?” 景郁也补了一刀:“现在知道你们是政治联姻了?那你今天还好意思说要跟我师兄孤男寡女的在塔楼顶上谈恋爱?也不知道你们都在上面干了什么,说什么都没做我可不行,两个男女在一起,难不成还是下下棋喝喝茶?” 凤倾华咬牙切齿:“不行吗?” 他们还真就是聊聊天,喝喝茶这么单纯。 战北霄不动声色地道:“黑色的那个是什么?本王好像没吃过。” 凤倾华连忙热情地介绍:“这是黑猪肉,特别筋道,你尝尝看。” 说着给战北霄夹了一筷子。 “你难得今日喜欢吃荤菜,这个也不错,这个是春饼卷鸭肉,这个鸭子我烤了一个多时辰,外酥里嫩,特别好吃,我给你卷一个。”凤倾华说着又站起身,给战北霄捐鸭肉春饼,看的在场的几个人都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景郁看着战北霄伸手接过女人用手包的卷饼,不由得感叹了一声世风日下,想当年,他跟师兄那么要好的时候都没有这般亲近过,他只当他是洁癖太过,可是现在看到这一幕,他突然就明白了。 不是他洁癖重,只是没有人值得他不嫌弃。 景郁郁闷又愤愤地给自己卷了一大个,鸭肉都险些要满出来,皮子都包不上,最后塞了满满的一口,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战青缨拍着他的肩膀道:“景哥,你别怕,你还有我,别酸。” 景郁嘴里塞着东西,想要说话都困难,只能瞪着眼睛看他。 蒋婉忍不住笑了起来,开口道:“原本,属下还以为,今日来了七王府,就跟在军中时候差不多,王爷严肃,景大夫高冷,没想到私下里,竟是这般有趣。” 凤倾华笑着道:“喜欢的话明日可以继续来,反正你不是还有三日才走吗,咱们顺便也能商量一下计策啊。” 顺便也能让这两个人多一些相处空间,凤倾华觉得自己真是机智。 第401章 抵债 蒋婉倒是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凤倾华这话说的并不像是客套话,于是应了下来,满怀感激地道:“那这三日就先谢过王妃的盛情款待了。” 凤倾华笑着道:“不用不用,你能来就好,这些都是我分内之事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战北霄瞧见凤倾华笑得那副狐狸样就知道她脑子里没想什么好事,就近夹了筷青椒放到凤倾华碗中道:“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凤倾华撇撇嘴:“当真是投桃报李,我给你夹肉,你却给我夹青椒,太小气了。” 战北霄道:“吃太多肉不利于消化,多吃蔬菜,说不定你这可怜的身高还能再往上窜一窜。” 景郁在一旁偷笑道:“可不是,个子这么矮,我师兄想要抱着你做点羞羞的事情都还得低头。” “呃”凤倾华表情僵硬,怎么都想不到,话题会突然偏成这样,她现在的年纪还是个宝宝啊。 战青缨也附和道:“就是就是,你现在年纪还不算大,努力一把还有长高的空间,否则每次你教训我们的时候我们还得低着头,那也太憋屈了。” 这下换成景郁脸色不好看了,瞪着战青缨:“你自己低头就算了,别带上我,被一个女人训你还觉得挺光荣的是吧?” 战青缨疑惑:“怎么就冲我来了,我也就是实话实说啊,我说错什么了?今天早上咱们两个不还,嗷,你踩我干什么。” “赶紧吃饭,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景郁夹了一大筷子菜直接扔进战青缨的碗里,又狠夹了几大筷子,整个碗都冒出尖来才算完事。 蒋婉就在一旁眉眼带笑,平日里有些淡漠疏离的眸光中都带上了柔色。 等到用膳完毕,景郁捂着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战青缨歪歪斜斜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也是一脸满足。 “我这还是第一次吃七嫂做的菜,真是人间美味。”战青缨称赞道。 凤倾华清了清嗓音道:“既然吃了我做的饭,就得帮我做事抵债了。” 景郁跟战青缨互相对视一样,只觉得自己进了贼窝,神情都带着几分不情愿。 “七嫂,我才刚刚夸了你,你就这样现实,这不太好吧?”战青缨小声地道:“咱们可是亲戚,跟自家亲戚都这样算计,不合适吧?” “就是啊,当着我师兄的面,你也好歹做个人吧,抵债这种话你都说的出来,你让我师兄以后怎么面对我和他弟弟啊,还有蒋婉,你刚刚还说让人家明天接着来,马上就成了这副嘴脸,实在是丑陋。”景郁念叨道。 凤倾华看向战北霄:“王爷,您也觉得我这副嘴脸过于丑陋了吗?难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话都是骗人的吗?” 战北霄不置可否。 凤倾华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我今天从下午开始光准备食材都准备了两个时辰,刚刚做菜又用了好久的时间,这些菜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可辛苦了呢,可是他们,吃了我的饭竟然都不打算答谢,是不是太过分了。” 战北霄看着凤倾华,那委屈娇弱的嗓音,很难不让人心疼怜惜,哪怕知道她这会根本就是在做戏。 凤倾华还伸出手指给战北霄看,娇软地道:“王爷,你看,我手刚刚还被油不小心溅到手上,都红了呢,我多辛苦啊。” 战北霄低头,果然瞧见凤倾华的手指上有一个深色的红痕,伸手拉过,蹙眉道:“这么不小心?” 凤倾华瘪着嘴道:“谁知道那条鱼都已经宰杀腌制了好一会了,放入锅中的时候又跳了两下,还好我躲闪的快,就沾上那么一点,要是慢一点,可就要毁容了。” 原以为战北霄会疼惜地说两句安慰的话,谁知道,男人一巴掌就拍在了凤倾华的脑门上。 “活该!看你下次还这般冒失。”战北霄冷声道:“流影,去取药膏来。” 药膏很快取来,景郁三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一向对所有事物都不上心的男子这会正无比认真地给人家小姑娘上药。 就那点伤,在他们看来都算不上是伤口,可是这位爷偏偏就跟人家手是断了一样,不但上了药,还拿起纱布裹了起来。 他们三人就这么坐在位置上,眼睁睁地看了全过程,吃了这波狗粮,只觉得撑的都快要吐出来。 凤倾华乖顺地扯了扯战北霄的衣袖,娇声道:“要补偿。” 战北霄“嗯”了一声:“依你。” 景郁与战青缨二人已经退出十步开外,这会更是默默地继续往后退。 他们的兄长这会已经被女色所迷,没有一丁点理智了,他们再呆下去,谁知道他昏庸起来会对他们俩做什么。 只是二人还没来得及加速度,就被战北霄喝住:“站住。” 景郁回头,假笑道:“师兄,我这不是吃的太多了,打算去外面跑跑步消消食么。” 战青缨道:“我看天色不早,我该回府了,天黑路滑,万一摔了就不好了,您说是吧七哥?” “你们嫂子有话要教诲你们,好好听着。”战北霄冷冷地道。 凤倾华展颜一笑,分明只是一张清丽的容颜,可这一笑,却美的让人炫目。 凤倾华开口道:“事情不复杂,长话短说,就是我已经想到了如何去从这些人手中弄粮食,不过这件事蒋婉姐姐不好出面,所以就得靠你们两个了。” 景郁闻言松了口气:“这话你早说啊,帮这种忙,我们两个义不容辞啊。” 战青缨也道:“都是为了前线将士,说什么抵债,多伤感情,我们两个当然是愿意了,且十分配合。” 凤倾华勾唇,看向蒋婉:“看吧,我就说这两人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肯会帮忙的。” 景郁坐回椅子上,一副大马金刀十分豪爽的模样,挑眉道:“那是她不了解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性子,我这种古道热肠的人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么有意义的事情。” 第402章 威猛大将军 凤倾华连连点头:“这是自然,既然如此,那我就来跟你们说说分工吧,现在时间不多,咱们可要跟时间赛跑,兵分四路行事,蒋小姐就负责赊粮,战青缨就负责去追云楼敲诈,景郁就负责去各处游玩之地赌局。” “哎,等等等等,你刚刚说啥?敲诈,赌局?这一听怎么不像是好词?”景郁蹙眉,他们干的可是好事,怎么感觉一个个的都跟违法差不多了? 凤倾华道:“这几个人,表面上是商铺,其实是一些大臣私下开的,虽然朝廷没有明令禁止不准官员开铺子,但是他们也都为了不被敌对方发现,所以都是打着自家夫人的旗号,青缨就负责跟他们这些人吃饭,然后让他们用粮食来跟你打交情。” 战青缨表情惊恐:“这交情要怎么打?那些人应该都多少知道我身份的吧?” “要的就是知道你的身份,不然谁傻呵呵的被你敲诈还高高兴兴的?” “那,我要敲诈多少?” “蒋小姐这次需要筹措十万担米粮,你们两个一人负责五万担。” “什么!五万担,你疯了?你知道五万担是多少钱吗?你都说了他们这是准备坐地起价的,还让我们去弄这么多,你是真不怕我坐牢啊。”战青缨满是拒绝。 “放心,我到时候会给你几个锦囊妙计,你照做就是。” 景郁同情地看了战青缨一眼,随后看向凤倾华:“那我呢?” “你么,到时候就跟着我走就是。” 战青缨看向坐在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战北霄:“七哥,你说句话啊,你听听她这都干的什么事啊,还要我在你的地盘做这种事,就不怕影响你追云楼的声誉吗?” 战北霄瞟了他一眼,淡声道:“照做便是,哪那么多话。” 战青缨“嘤”了一声:“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我这就把我刚刚吃下去的吐出来。” 凤倾华点头道:“可以啊,只要你能给我原模原样地吐出来,我可以不让你抵债。” “怪不得你一开始不说是筹措粮草的事情,因为你自己都知道这件事不好办。”战青缨恨声道,他的一世英名,只怕就要被他这行事不着调的七嫂给毁了。 蒋婉见他们不情愿,不由得开口道:“王妃,这件事,要不就算了吧,这样确实是有些为难他们了,粮草的事情,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不用!蒋婉姐姐,我会努力的,为了前线将士,脸算什么东西!”战青缨听蒋婉这么说,当即应了下来。 景郁咬牙切齿地看着凤倾华:“你的办法最好是有效,否则,就算是有我师兄在,我也不会放过你!” 几人又商议了一通之后,第二天便开始走马上任。 凤倾华一大早就带着景郁去了斗鸡市场,还带了他的几只宠物。 景郁有些怀疑地看着凤倾华:“你这计划能行吗?万一那徐家公子不出现,那咱们不是白浪费了一天的时间?” 凤倾华道:“不会的,你要相信你的爱宠们,只要它们能够战胜里面所有的鸡,那么那徐家公子肯定就会闻风而来,再说了,我早就已经派人在徐家少爷的几处必经之地埋下了眼线,他们都会想办法将人引来。” 凤倾华事先便已经跟景郁换了一身商人服饰,一人手上抱着一只鸡,大摇大摆地进了斗鸡场,并且果断地押了一千两银子。 这场子里面常年在里面厮混的都是熟面孔,冷不防一下子来了两个生面孔,而且一下便是一千两银子,没有谁不心动的。 再看他们手上的鸡,虽然个头大,毛色艳丽,可一看就是没有什么打架经验的观赏鸡,不过就是外强中干罢了。 一堆人朝着凤倾华二人围了上来,纷纷想要跟他们比赛。 双方各出一只鸡,打的生死局,将对方的鸡啄死为止,能够赢取下注的所有钱,并且输的一家压的钱也归赢家。 景郁小声地对着凤倾华道:“这些人,怎么看着我们就跟看着什么美味一样,恨不得扑上来咬一口。” 凤倾华表情温和,还冲着这些人点头示意,手摸着怀中的鸡,笑着道:“这些人是把我们当成门外汉,想要狠宰我们呢。” 景郁道:“能有把握吗,他们手上的那些土鸡都那么凶悍,那爪子那么利,万一我的爱宠们受伤了怎么办。” 凤倾华笑着道:“你放心,今天咱们一准大获全胜,不过,先说好,所有赢的银子都归我的。” 景郁撇嘴:“你别害我赔了夫人又折兵就行了。” 正二人讨论的时候,其中一个人快速地压了一百两银子,气势冲冲地来到了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二人怀中的鸡,嗤笑道:“带着这么两只观赏鸡来决斗,简直是不知死活,今天我就好好教你们做人,涨涨见识!” 凤倾华笑道:“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凤倾华说着,摸了摸怀中小彤的头,笑着道:“小东西,这一场,你上吧?” “好,我会加油的,你放心!”小彤威风凛凛地扇了扇自己的大翅膀,一下子就跃到了栅栏里面。 那栅栏差不多有十个平方,用栅栏围成一圈,外面都围观的人。 小彤在里面不断地扇动着自己的翅膀,时不时地抓抓地面,亮一亮自己的爪子,再气昂昂地叫了两声,气势很足。 “这位公子,这比赛都需要挂名字的,不种地您这只叫什么名字?” “就叫小彤吧。”凤倾华道。 跟凤倾华比试的嗤笑一声:“取如此女气的名字,看待会怎么被我的威猛大将军骑在身下!” 景郁也凑了过来,小声地埋怨道:“你刚刚怎么不给换一个名字啊,这一听气势都没了一半,真是丢人。” 凤倾华挑眉:“气势跟实力是靠名字来的?你自己的宠物你都没信心?” “他就没有经验,你让我怎么对他有信心啊。”景郁着急的头上都在冒汗,将怀中的小芸抱的紧紧的。 第403章 下套 原本他们今日去后院挑选的时候,他是打算找几只厉害的,谁知道刚一进去,这两只就冲着凤倾华围了过来,两鸡一人对视了一会就把他们两只带来了。 此处的斗鸡场是一处格外宽大的空地,两边安排了一个看台,上面有茶水供一些有钱公子悠闲观赏。 而围在栅栏变的则是一些下注的,看衣衫就不怎么富裕的。 凤倾华扫了一眼,依旧不见想要等的人来,又收回了目光。 那只威猛大将军被放进栅栏之后,显然是十分平静,一看便是身经百战的,只见他如同睥睨的君王一般围绕着小彤转悠了一圈,仿佛是在藐视这外侵者,并且准备找好自己的角度,好给对方狠狠一击。 栅栏边上的人都屏息凝神,双眼紧紧地盯着里面的动静,比自己上场都还要紧张。 突然,威猛大将军一个起飞,钢铁般的利爪直直朝着小彤的脖子抓去。 凤倾华快速给了它一个指令,小彤边上一个利落的原地翻身躲过了一记。 边上的人看的有些发愣,忍不住道:“这个鸡,有些邪门啊,竟然还会躲。” 被簇拥着的男人双手拢在袖子里得意地道:“会躲有什么用,它能躲过几次?” 威猛大将军不断地朝着小彤攻击,小彤都按照凤倾华的指令完美闪避,不惊不慌,仿佛是再逗弄对方一般,就在众人看的无聊的时候,突然间,小彤抓住一个漏洞,猛地飞身上前,直接啄瞎了威猛大将军的一只眼睛。 威猛大将军方寸大乱,最后被小彤活活啄死。 那主人抱着自己的爱宠哭的稀里哗啦,好不悲惨。 凤倾华得意地冲着小彤举了一个大拇指,小彤在栅栏里面展开了自己美丽的大翅膀,高贵又得意。 景郁抱着怀中的小芸满是不敢置信,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娇生惯养的爱宠竟然还有这般的能耐。 景郁激动地看着凤倾华:“你怎么做到的,小彤怎么做到的,太厉害了,没想到我的爱宠都能够给我赚钱了,有种老父亲流泪的冲动。” 凤倾华瞥他一眼:“别搞错了,钱,是我的。” 景郁撇嘴:“真不是知道你上辈子是不是钱串子,提到钱就翻脸不认人,小彤可是我提供的。” “之前已经说过了,输了算我跟你借的,赢了的算我的。” 景郁撇嘴:“说的好像你借了会还一样,你有钱还吗?” 小彤初战告捷,接下来又有人上场,接连五战下来都赢的十分漂亮,很快就将在场众人的钱都赢的差不多了。 很快便有人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徐家的公子。 连凤倾华都不知道,这斗鸡场,其实也是徐家公子的产业,听说有两个外乡人在这里靠着一只鸡砸场子,立马就赶了过来。 “让让,让让,我们少爷来了,还不赶紧闪开。”几个类似打手一样的人将两边围观的人都推开,空出了一条道路出来。 一身着华服,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的公子哥走了过来,身后的小厮手上抱着一只威风凛凛的大公鸡,那双眼睛中都带着凌冽之气。 那徐家公子手拿折扇走上前来,盯着栅栏里面的小彤,嗤笑道:“就是这么一个花架子连胜好几场?” 那管事模样的人闻言立即过来,小声冲着男子道:“公子,就是这二人,他们带来的鸡实在是怪异,很多人都不敢玩了,这样下去,咱们这生意还怎么做啊。” 徐公子低声骂道:“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滚开!” 管事的立即退下,模样十分委屈。 徐公子笑着冲二位拱手道:“听闻二位的爱宠十分了得,竟然连胜了六场,真是厉害,不如二位同我赌一局?” 景郁趾高气扬地道:“来就来,怕你啊。” 凤倾华连忙作势阻拦:“哎,不行,你忘记了,这时间都不早了,咱们还有事情要解决呢。” 说着冲着徐公子抱歉地拱手:“不好意思,徐公子,我们今日啊,还有要事,只怕是不能够相陪了,不如改日再说吧。” 说着,凤倾华冲着小彤招招手,就见那威风凛凛的大公鸡便直接从栅栏里面飞了出来,直接落入了凤倾华的怀中,一下子让徐家公子看直了眼。 “兄台,你这鸡,能够听懂人说话?”徐家公子一双眼睛恨不得落到小彤的身上。 凤倾华笑着道:“这不过就是多调教了一番,一两句话还是勉强能听懂的。” “怪不得你这爱宠这般厉害,那我今日更要同你比试一番,若是你赢了,我给你一千两,若是我赢了,我不要你的银子,你只要告诉我如何调教让爱宠能够听懂人话便是。”徐公子连忙道。 凤倾华满是为难:“按理说,这倒是一笔合适的买卖,可是徐公子,我今日真的有事,还是改日再说吧。” 徐公子道:“今日不行,那明日总可以吧?” 一副非要约定出个结果的模样。 凤倾华叹了口气:“若是事情处理的顺利的话,自然是快了,若是不顺利,我们兄弟二人恐怕就得远离京城,去往别的地方想办法,公子有心我们实在是感激,可是我们这次来此,还得办正事。” 徐公子一听,这约架一事可能要遥遥无疑,心中更是不愿让他们离开。 “你说,你们要办什么事情,本公子差人帮你办便是,这京城里面,本公子还是能够说上那么一两句话的。”徐公子整理了一下衣衫,不无得意地道。 景郁连忙道:“公子当真?我们来此是为了进货的,听说京城品种繁多,尤其是粮食也享用不尽。” 凤倾华连忙打断他的话:“行了别说了,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不成?” 骂完景郁之后,凤倾华这才抱歉地道:“公子见笑了,我们真的有要紧事,日后有缘再见吧。” 说着,抱着小彤就要离开,凤倾华一边急急走着,心中却是再慢吞吞地数着数:一,二,三” “等等!”身后,徐公子连忙追了上来。 第404章 八大胡同 凤倾华跟景郁对视了一眼,之后这才疑惑地看向徐家公子:“公子还有什么事情吗?” 徐公子道:“你们刚刚说,你们是为了来买粮食的?” 凤倾华道:“是啊,我们这次来是买粮种的,之前收成不好,颗粒无收,听说京城这边的粮食又多又好,就打算过来买,哎,谁知道都不好买,我们打算去四处问问,若是不行,只怕就只能去别的地方看看了,时间紧迫,赶着下种,真是抱歉了,扰了你的雅兴。” 徐公子闻言摆摆手:“你们要是为别的事情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可要是这件事,那可是运气好碰对人了,本公子家中便是粮行,什么品种的粮食都是应有尽有,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你们今天陪我玩几局,这件事,我帮你们解决!” 景郁闻言激动不已,立即道:“真的?我们可是要买不少的,公子你可别诓我们。” 徐公子笑着道:“我们家在京城好几个粮行,你去找人打听打听就知道,我何必诓你。” 凤倾华连忙道:“徐公子一看就是有实力之人,怎么可能会说那样的大话,只是我们需要的数量有些大,不知道徐公子需不需要知会一下家中人再做主,免得我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反倒是让徐公子为难了。” 徐公子一听,面色不悦地道:“你这是什么话,这徐家上上下下都是我的人,如今不过是找人代为管理,我还能做不得这个主,我把话放在这,你们要多少有多少!但凡是你们今天赢了我,那米粮的价格,只收取你们一半的价格!” 凤倾华见这徐公子已经上了头,立即应声道:“那这件事就拜托徐公子了,来吧,徐公子想要怎么玩?” 于是一众人又围拢了上去,这一场斗鸡又开始了,又是几场过去,徐公子差不多输了五场。 原本带来的长盛将军早在第一场战役中就已经没了,他又命人去弄来了他的爱宠,都惨败。 这几场,他不光输了八千两银子,还白送给了凤倾华五千担的粮食,最后凤倾华用这八千两银子买下了一万担的粮食,简直是一本万利。 景郁跟着凤倾华离开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些晕晕乎乎的找不到北。 “你怎么做到的啊,就这么用了几个时辰,就弄到了一万五千担的粮食,只怕徐公子回家之后还得被他们家人臭骂一顿。” 关键的是,他们临走的时候,徐公子还对他们依依不舍,相约下次的时候继续斗鸡,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带着自己的人回家去学习怎么跟自己的爱宠交流战术去了。 凤倾华挑眉道:“怎么样,之前还觉得丢脸,现在不觉得了?” 景郁摇头道:“完全不丢脸了,我觉得,我现在根本就是在劫富济贫,有了这么多的粮食,前线将士们的生活问题已经能够保障了。” 凤倾华勾唇道:“咱们去下一站吧。” “下一站?现在就去?可是现在天都已经要黑了啊。”景郁有些疑惑地道,看着头顶的天空都已经又了几点繁星。 凤倾华勾唇道:“就是入夜才好啊。” 凤倾华将小彤小芸都交给了正在不远处守候他们的流冰手上,让他先将这两只宠物带回家,随后就带着景郁重新换了一身华服,随后去了八大胡同。 八大胡同是京城里面赫赫有名的勾栏院,那地方以一道彩雀桥为界限,桥的那边,一到入夜之后便是灯火通明,琴声霏霏,是男人们的极乐之地。 站在桥上一眼望去,那姹紫嫣红的景象让景郁望而生畏。 他战战兢兢地看着凤倾华道:“你,你不会真打算进这样的地方吧?” 凤倾华挑眉看他:“怎么,勾栏院都没有进来过,你能称之为男人?” “没进过这里就不算是男人了,你这话就有些好笑了,我可跟你说,这个地方就不算正经人该来的地方,尤其是你一个女子,被人发现你进了这个地方,以后你让我师兄怎么抬得起头来?” 景郁正准备长篇大论的说着此地不宜久留,可凤倾华却是冲他翻了个白眼就直接迈步下了桥,一路过树穿花,对着那些个站在路边卖笑的女子眉目传情,那神态,像极了花丛老手。 凤倾华这一身华服穿在身上,衬得她面如冠玉,有散发着金钱的气息,不少女子都想要上前将她蛊惑,奈何凤倾华却只是跟他们调笑了一番便径直朝着最大的勾栏院而去。 景郁个头比凤倾华高了不少,长相也是斯文清秀,可是看上去就跟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一样,自然也很得这些女子的喜爱,一个个都将手绢往他身上扔,吓得他躲在凤倾华的身后都不敢出来。 “这些女人,怎么那么可怕,就跟几辈子没有见过男人一样,咱们还是走吧。”景郁小声地道:“万一被我师兄知道你来了这里,他肯定会不高兴的,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这些了。” 凤倾华将自己的手臂从景郁的手中抽出来,严肃地道:“我现在是个男人,你这样拉着我,被人看到误会我们两个是什么特殊的关系怎么办,你要是破坏了我今天的好事,我拿你祭天!” “就是这里,赶紧走。”凤倾华说着,拽着景郁就走了进去。 这千花院是八大胡同里面最大的勾栏院,里面的姑娘一个个冰肌玉骨,性格也不如外面那些奔放,只会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你,与你上前攀谈。 凤倾华二人进去之后便上来以为三十多岁的女子,身穿淡紫色的衣裙,衣服保守,看上去颇有些贵气。 “二位公子来我千花院是头一次吧?看着面生的很呢。”女子用团扇遮住半边脸,笑着问道。 “是啊,第一次来,不知道你们院里面的头牌姑娘翠柳姑娘今日可在?我们兄弟二人慕名而来,还请姑娘引荐。”凤倾华说着,递出去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第405章 翠柳姑娘 那女子笑着接过,表情中带着几分深意地道:“翠柳姑娘自然是在的,不过这位公子既然知道翠柳姑娘,就应该知晓,翠柳姑娘是我们这里的清倌,卖艺不卖身的,而且若是寻欢作乐,容老身为您去请别的姑娘。” 凤倾华笑着道:“姑娘看我二人像是贪图美色那种人?不过是听说翠柳姑娘不但容色美艳,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想来与翠柳姑娘讨教一二,其他的,自然是不会乱来。” 那女子见凤倾华不像是那等猥琐之人,点了点头,笑着道:“那二位随老身来。” 二人一路上了二楼,站在楼梯上扫了下面一眼,正中间有一处看台,台上的女子身着薄纱,舞姿曼妙,台下的那些男子们看的如痴如醉。 确实是一个销金窝,从那老鸨接过她手中的五百两银票却没有任何欣喜之色便能看出来,这里的消费不低。 据说这千花院,不光是不少富家公子经常到此,就连有一些官员也会选择来此地一边饮酒作乐一边议事。 凤倾华二人被带到二楼雅间之后,女子便躬身退下:“翠柳姑娘很快便来,二位公子稍等,先用些酒菜,又任何吩咐可让丫鬟唤老身。” 房内,丫鬟给二人倒好酒之后便退下了。 景郁这才一跃而起,开始查探四周,将门打开之后确定无人偷听,这才急切地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啊,学男人喝花酒?你是不是疯了?” 凤倾华道:“你到底有没有看那份资料?” “那份资料怎么了,那上面写的不都是一些商人的家庭信息吗,关这翠柳怎么回事?” 凤倾华悠悠地道:“张家有一幼子,喜欢流连这烟花之地,近几月一来却像是转性,一心喜欢上了这翠柳姑娘,甚至扬言要给翠柳赎身,然而翠柳却不愿,于是他便成日里都泡在这千花院中,只为了能够与翠柳姑娘想见。” 景郁蹙眉:“所以你打算跟他争抢一番?” 凤倾华笑道:“什么叫争抢?今日可是我先来的,凡事总有先来后到吧?” 景郁撇嘴:“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门外传来脚步声,二人的交谈声停止。 丫鬟将房门推开,一人身着水红色衣衫进门,手中抱着古琴翩然而至,目光并未落到屋内的二人身上,径直进了屏风之后。 那女子头脸上蒙着面纱,步履轻缓。 丫鬟解释道:“二位公子见谅,我们小姐是不见人的,小姐预备为二位弹奏一曲,希望二位喜欢。” 凤倾华倒是不怎么在意,点点头。 屏风那侧响起了琴声,悠扬轻缓,与此地格格不入。 景郁第一次来,倒是不知道这花楼里面的姑娘竟然也这般的高洁,倒是高看了几分,小声道:“怪不得这张家公子对她如此上心,看来确实是有些本事。” 凤倾华嗤笑道:“你怎知这不是她的计谋,故意给人这种神秘感,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看见这般清丽脱俗的,自然难以抵挡。” 在凤倾华看来,说什么没落红尘却依旧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不过就是当了婊子还在立牌坊罢了。 那些不是自愿被卖入的除外。 可依照凤倾华的了解,这位翠柳小姐,可是三个月前主动投身千花院的,如今这般作态,要么就是来此地别有用心,要么就是自命清高。 可不管是哪一种,都让凤倾华没什么好印象,对她自然也就少了几分敬重。 凤倾华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冷声道:“别弹了。” 琴声戛然而止,反倒是吓到了那位丫鬟。 “公子有何事,是否是不喜欢这首曲子,公子可以点曲,我们家小姐都能够弹的。” 凤倾华冷声道:“本公子现在不想听琴了,现在想下棋,你们家小姐既又放话说通晓琴棋书画,如今却又躲在那背后弹琴,岂不是挂羊头卖狗肉?难不成,这下棋,她也要继续躲在那屏风之后?” 丫鬟小心翼翼地道:“公子,这是规矩,我们” “什么规矩?刚才你们妈妈可是说好了的,琴棋书画,琴听过了,我如今想与翠柳姑娘下一盘棋,难道也下不得?” “这,这,” “既然公子想要下棋,翠柳只当奉陪,不过翠柳有一规矩,若是公子输了,那便自请离开,往后不准再踏入千花院,纵使踏入,翠柳也没有福分见公子。”屏风背后的女子清淡地开口道。 这声音,凤倾华竟莫名觉得有些耳熟,可以时间却猜不出来。 凤倾华今日为了谨慎行事,故意没有用南宫月落的面目示人,也不担心会被熟人认出,行事自然也就放开了不少。 凤倾华点头:“可以。” “那边请公子移步上前。” 凤倾华冲景郁点头,随即走上前去,绕到了屏风后面,坐到了女子的对面。 对面女子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神幽切,欲语还休,配上那清冷又透出几丝柔弱的声线,无端便让人疼惜三分。 可惜凤倾华是名女子,不会有这样的疼惜,只是觉得这人,好似有些熟悉。 二人一言不发地下棋,没有对话,没有眼神交流,一时间整个房内都有些安静。 景郁在房内坐着有些无聊,干脆就站起身来,推开了窗户,看着外面的热闹。 窗户打开,外面的喧闹声传了进来,凤倾华耳力有些好,随口问道:“你们千花院平日也是这般热闹的?” 一旁伺候的丫鬟开口道:“今日是千花院一月一度的节日,楼里的姑娘们都会一展才艺,但凡是能够得到评选第一的姑娘便会有丰厚的奖励。” 凤倾华挑眉道:“想不到你们这边的花样也这么多,那翠柳小姐为何没有参与?” 丫鬟开口道:“我们小姐向来不喜抛头露面,这类事情向来是不参加的。” 凤倾华疑惑道:“既然不参加,那她的花魁之名是谁给的?” 第406章 熟人见面 闻言,那丫鬟有些为难地看向自家小姐,说话也不像之前那般快,只轻声道:“那时候小姐刚来千花院不久,有一次有一无礼狂徒突然扯下了小姐的面纱,虽然那人之后便被赶了出去,可那人却到处宣扬开来,小姐的名气也就随之越发的高,妈妈见有利可图,便让小姐做了花魁。” 凤倾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分明就是靠的营销,若是一张脸,多看几十遍上百遍就算是多美也没有了原先第一眼的惊艳,这翠柳小姐,不过是靠着一个人的各种夸张宣扬,便让其他人都奉为了天仙。“ 也不知道这面纱下面,是真的天仙,还是言过其实。 景郁自然也听到,生出了几分兴趣,看着那些台下的男子手中都握着朵红花,疑惑地道:“他们手中的花是什么东西?” “那花便是投给台上女子的,一朵五两银子,其中有一半会作为奖品给获胜的女子。”丫鬟开口解释道。 凤倾华正在下棋的手都抖了一下,都想伸脖子去看一样,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花能够值当五两银子。 这花楼的钱简直太好赚了。 她都考虑这要不要自己以后有钱了也开一家。 一局棋还没下完,外面便传来了喧闹的声响,是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在掰扯,随后房门便被人一把推开。 “我倒要看看,是谁刚跟小爷抢女人,在哪!给小爷我站出来!”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声用着公鸭嗓子粗噶地说道。 丫鬟快速地道:“小姐,是张家公子来了。” 凤倾华闻言也站了起来,隔着屏风对着那张家公子道:“是本公子,如何?” “如何?你好大的胆子,谁不知道翠柳是小爷的人,你竟然敢跟小爷抢!”男子开口道,说着便冲到了屏风后。 凤倾华打量了一下来人,看上去年纪不大,个头不高,脸上还有几颗青春痘,那嗓子多半是处在变声期。 看多了美男子,冷不防看到这样一张脸,凤倾华一时间还有些肠胃不适应。 “张公子,请不要无礼。”翠柳冷声道。 刚刚还发飙得像一头猎豹的男子突然就像一直温顺的猫咪,冲着翠柳露齿一笑:“翠柳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你等我把这人赶出去便跟你继续昨日未说完的话题。” 凤倾华嘴角微抽,真的怀疑着翠柳莫不是有什么问题,就这么一张脸,她还能够天天对着。 景郁这会已经从窗边过来,开口道:“这位公子,今日翠柳姑娘已经跟我们一起,你还是改日再来吧。” “改日!休想,你们给我滚,否则宵夜打得你们满地找牙!”张公子说着,冲着门口一招手,那几个打手便气势汹汹地撸了袖子要过来。 凤倾华看着门口的老鸨,冷冷开口:“妈妈这是何意,莫非是嫌弃我给我的银子太少,这般作弄我兄弟二人?” 老鸨满脸为难:“这位公子,实在是对不住,张公子确实是我们这里的常客,要不,我另外给你们安排两个可心的姑娘?或者我将银两退给你们?” “妈妈这话就好笑了,凡事都讲究先来后到,你既然收了我的钱,自然应该以我为先,怎么能因为要留下常客就将其他客人往外赶呢,莫不是这千花院,还打算店大欺客?”凤倾华表情肃冷地道,那一身的气势无形中便显露了出来。 景郁看的咋舌,只觉得这人身上的气势,竟然同自己师兄身上的那般相似。 妈妈连忙道:“公子别误会,老身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实在是,人微言轻,做不得这主啊。” 张家公子得意地道:“行了,看在你们不知者不罪的份上,也看在翠柳的份上,今日我便不与你们计较,你们花了多少钱,小爷我给你双倍,你们速速离去。” “比钱?那我还从未怕过,我出三倍,张公子,还是你速速离去吧。” “我出四倍!你赶紧给我滚!” “五倍!你滚。”凤倾华幽幽地道。 “十倍!”张家公子来劲了,怒声道:“小爷今天还就不信你还能比小爷还有钱!” “二十倍!”凤倾华风淡云轻。 张家公子蹙眉,看向老鸨:“他给了多少银子?” 老鸨比了一只手道:“五百两。” “五百两!那二十倍可就算一万两银子,就你这穷酸相你能拿出来?”张公子一脸不屑。 凤倾华勾唇,从怀中抓出一叠银票:“这里,可不止一万两,张公子若是拿不出来,可就得请你先离开了。” 张公子自然拿不出来,面色为难。 凤倾华原本是打算用这招压制他,然后想办法让他用粮食来喊价,谁知道,这张家公子不走寻常路,接下来的一幕简直让凤倾华大跌眼镜。 只见他见争抢不过,突然上前就一把将那丫鬟推到了凤倾华的怀中,随后伸手就去拉翠柳:“翠柳,我们走,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落入这些人的魔爪的!” 这人原本是打算拉住翠柳的手将人带走,谁知道,翠柳下意识的挡了一下,张家公子一时手滑便扯下了翠柳脸上遮挡的面纱。 凤倾华才刚刚将那丫鬟扶住挪到一边,一抬头就瞧见了那翠柳的模样,神情大变,心脏都跟着跳动了一下。 张家公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自己手上多了一张面纱,身边的翠柳便被人拉着进了内室,反应过来他快速地上前,将门敲得框框作响:“该死的,你把翠柳还给我!你要敢对她做什么,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门内,翠柳则是一脸惊慌地望着挡住大门的凤倾华:“你要做什么?” 凤倾华眯眸:“南宫月落,你怎么会在这里。” 凤倾华怎么都想不到,她遍寻不到的南宫月落,竟然会在千花院落脚,还成了花魁。 南宫月落闻言,快速转过身子,捂住脸:“你说什么,我不懂,我也不知道你说的人是谁,你赶紧放我出去,不然我要报官了。” 凤倾华冷笑道:“报官?且不说这千花楼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再说了,若是官府知道你就是丞相府的正牌二小姐,且公然逃婚,你觉得你会有什么下场?” 第407章 痴情人 南宫月落薄唇轻抿,神色为难:“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凤倾华正想开口,门外的张公子却在派人撞门,眼看着就要破门而入,她只能暂时将事情放到一边:“我现在比较忙,没空问你,待会再说,先跟你借点东西。” 说完直接一个手刀将南宫月落击晕,将她身上的衣裙扯了下来,随后将她塞到了床底下。 凤倾华换上衣裙之后,又重新找了块纱布围住自己的脸,将房门打开,外面的人躲闪不及闯了个空差点摔倒。 张公子将两边的手下推开,靠近凤倾华,紧张地道:“翠柳,你没事吧,那个登徒子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他在哪,我一定要将他大卸八块。” 凤倾华学着南宫月落柔弱的语气道:“并无大碍,多谢张公子记挂。” 张公子进了内室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转头过来疑惑地问道:“那个登徒子呢?” “哦,他刚刚翻床逃跑了,可能是怕被你抓到吧。” 张公子闻言表情得意:“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竟然敢跟我刚,结果不过就是一个软脚虾,还以为他挟持你是有什么大动作,原来就是虚张声势而已,我这还什么都没有做他就跑了,简直是低级,小爷我都没工夫搭理他。” 景郁听说人竟然走了,脸上全是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她就这么走了?” 张公子得意地道:“不错,你那朋友还真是不够意思,逃跑竟然都没有带着你,你走吧,小爷不为难你。” 景郁心中虽然疑惑,可见内室中确实没有旁人的身影,于是夺门而出,出去追人去了。 其他的人也都相继退下,最后房内只剩下了张公子与假扮翠柳姑娘的凤倾华。 “翠柳姑娘,你请坐,别那么约束,咱们都是老相识了,你是了解我为人的,绝对不会对你动手动脚,刚刚扯下你的面纱也是无心之失,还请姑娘不要见怪。”只见刚刚还一口一个“本小爷”的男子,这会却像极了翩翩公子,让凤倾华都有些不适应。 凤倾华隔着几个位置坐下,远远避开,将一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清高女子形象表演的入木三分。 张公子比凤倾华还要腼腆,那满脸的青春痘压根不敢正眼看凤倾华,只低头如同小媳妇一般地抱怨道:“翠柳姑娘,我知道你肯定又要拒绝我,可是我是真心的,你待在千花院不是长久之计,保不齐下次还会有像刚刚那样的登徒子对你有邪念,不如我替你赎身,只要你愿意,我愿意正式迎娶你,绝对风风光光的迎娶你为妻。” 凤倾华表情略显震惊,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这张公子竟然还是个痴情种,对这“传言中的绝色美人”如此上心,就是不知道他在看到真面目的时候会作何表情。 凤倾华清咳了一声道,哀切地道:“张公子,你确实是一个好人,可是,却不是我心目中想要的那个人。” “你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是谁?比我有钱吗?比我有势吗?比我长得好吗?”男人粗噶地嗓音连发几问,脸上的痘都仿佛在跳舞。 凤倾华幽幽地摇头:“都不是,张公子是我见过的男子中的佼佼者,可是翠柳曾经在心里发过誓言,与我并肩的人,必须是一个当世英雄,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 凤倾华说完,自己心里都忍不住吐了。 “我可以啊,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做的。”张公子立即道。 凤倾华推脱:“还是罢了吧,太过于为难你了。” “你说!”张公子高声道,随后立即缓和了音调,满目柔和地对着凤倾华道:“翠柳姑娘,只要你说的出来,我就一定能够做到!” 凤倾华长叹了一声:“翠柳虽然是青楼女子,可是心中却还是心系着天下,日前曾经听说庄稼收成不好,前线士兵更是连粮草都凑不齐,若是张公子能够慷慨相助,帮助他们度过这一难关,让他们能够安心在前线保卫疆土,那翠柳定然铭记公子的大恩。” 凤倾华说出这话之时其实心中也有些忐忑,毕竟这个理由却是烂的可以,也不知道这张家公子会不会上当。 若是不行,也就只能明日再想其他办法了。 谁知,凤倾华正说着,突然就听到了张公子开口:“好,翠柳姑娘不愧我是喜欢的女子,果然非同凡响,那我听你的,我去捐粮,你想让我捐多少?” 凤倾华不知眼前这人的底线是多少,只能假意试探,故作娇羞地道:“公子这般豁达,捐多捐少全看公子心意,公子不若说说看,您觉得捐多少合适?” 张公子挠挠头皮,开口道:“不然,我捐五千担,就当是作为迎娶翠柳姑娘的聘礼?” 凤倾华闻言愣住,盯着对面的男子看的目不转睛,这会看着他脸上的痘都觉得可爱了许多。 凤倾华心中已经张公子另眼相看,奈何张公子见凤倾华这般愣神,以为她是对他说的数量很不满意,不由得也开始检讨自己,连忙道:“五千担只是聘礼,我再为翠柳姑娘捐三千担,就当做是嫁妆,一共八千,你看如何?” 凤倾华心尖一跳,面上却是平静地称赞道:“公子真是好阔气,真是让翠柳钦佩不已。” 谁能想到,她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机缘,竟然碰到了这么一个“痴情人”。 张公子听到她的称赞,面色微红,小声地道:“翠柳姑娘果然跟我从前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她们都只是看中了我的家世背景,只有翠柳姑娘不同,你看中的,是我这个人。” 凤倾华也假意地道:“张公子为人谦和,又乐善好施,将来肯定能将张家的生意做大做强,翠柳对你很有信心。” 张公子一听着夸赞,越加的飘忽,立即道:“翠柳小姐,我决定了,我捐一万担!讨个好口才,十全十美,寓意我们以后一路顺遂。” 凤倾华这会都忍不住捂住胸口,强忍着喜悦,又继续夸赞了一通,又暗示张公子机不可失,男子轻飘飘地就出了房间,离开了千花院,准备今夜就将粮草运到筹粮官那里,明日便来提亲。 第408章 头牌跳舞 凤倾华松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茶,猛灌了几口,正打算想办法带着南宫月落离开,就听到了窗外传来的动静。 提到“银钱”这样的字眼,凤倾华便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动听的词汇,一下子就被吸引到了窗边。 这会下面的表演已经进行过半,台上有一司仪正在报幕,当听到她说,如今的奖金已经累积到了五千两多两的时候,眼睛蹭一下就亮了。 五千多两,若是拔得头筹之后最少都有将近三千两银子,那岂不是美的不行? 凤倾华当即叫来了那翠柳姑娘身边的丫鬟,激动地问道:“我问你,我现在还能参加比赛吗?” 丫鬟惊讶地看着自家小姐,只觉得她今晚有些怪怪的,平日淡泊名利不愿与人相争,更不会想要抛头露面的小姐竟然想要参加比赛,让这么多人看到自己? “发什么呆?我问你呢。”凤倾华连忙问到,担心一会比赛结束,奖金与自己擦肩而过。 “这个比赛,袁姐原本就想要您参加,觉得您参加之后定然会拔得头筹,可是您再三拒绝,甚至不惜与袁姐大吵一架,所以,这比赛也就不了了之了,如果您现在想参加的话,袁姐肯定会同意的。” 凤倾华又问道:“那这奖金,什么时候分给我?” “这是公开赛,自然是比赛一结束便会公布,然后当面作为奖励给到胜者的手中。” “好好好,你快去问问,我先准备一下节目。”凤倾华迫不及待地道。 “小姐,您这是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从前您不是都视金钱如粪土觉得庸俗的吗?” 凤倾华叹了口气:“哎,我只是因为今晚的事情明白了一个道理,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所以才突然这样热衷,你快去吧,别错过了时间。” 丫鬟看着她的眼神中都透出了一股同情,随后便快速地去找了袁姐,将原话都学给她听,那老鸨听得满是感动,自然是满口答应,立即就吩咐人去准备了。 很快,凤倾华去了后台准备,原本老鸨决定要给她化妆,不过被她拒绝了,她一个带着面纱的人,不需要这些东西,只是另外换了一身轻纱装扮,整个人显得清逸脱尘。 千花院外面,景郁低着头,不知所措地望着脚边的地面,却还是感觉到那束灼人的视线在自己的头顶烧着。 景郁低声踟蹰地道:“师兄,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看好她,我已经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不知道她是不是被人拐跑了。” 战北霄眯着眼盯着这处灯火阑珊,眉头紧锁,只觉得此处乌烟瘴气。 昨日他就不该放开手脚让他们这样胡闹,一个姑娘家,跑去市井之地跟一群三教九流聚众赌博不算,如今竟然还来了这等粗鄙的烟花之地,现如今,连人影都找不见。 “你确定,她是出来了?”战北霄冷冷地道。 “这个,倒是没有亲眼看见,但是她将那位翠柳姑娘掳进房中之后,那姑娘说她跳窗逃跑了,所以我才紧跟着追出来的。” “白痴。”战北霄冷声道:“流影。” 流影立即道:“主子,属下已经将后门安排好,不会被人发觉。” 景郁闻言诧异地惊叫:“师兄,你真要进去?里面很乱的,还是我跟流影再进去找一遍吧。” 战北霄冷哼:“就凭你?找到天黑都不可能找到。” 凤倾华并不知道自己这会已经被人“通缉”,正一心一意地等待着上台。 于此同时,司仪也已经来到了台上,含着笑,冲众人福了福身子,这才激动地道:“今晚的看客们真是有福气,可以准备好大饱眼福了,咱们楼里的头牌,翠柳姑娘决定要在今晚表演一舞,请大家欣赏!” 这司仪的话刚一说完,台下的人便气哄哄地炸开了。 一个个的七嘴八舌就开始讨论了起来。 “那翠柳姑娘,不是从不露面的吗,除非是银子给的足,否则你就算是在千花楼里面待上几个月都见不到面的那一位?” “据说还是个清倌,长相那叫一个美艳,从现在为止,据说也就这里的妈妈还有上次那位不小心扯下她面纱的男子看过,不过之后那男子就被勒令不准进千花院了。” “那今晚真是来值当了,不用花钱便可以见识到那女子的模样。” “那我一定要买花支持他,来人,我要十朵,不对,我要二十朵!” “给我来五十朵,我要为翠柳姑娘献上一分力,说不定她看上我,主动将我列为入幕之宾呢?” “你说的好有道理,来人,我要一百朵!” 与此同时,大厅的灯光一下子暗了下去,高台上只剩下一盏微弱的光,朦朦胧胧的。 随后,几名高挑的女子依次上台,看那姿态,虽然戴着面纱,却也是分外撩人。 在几名女子之后,又步入一名女子,那女子一上台,众人的眼睛立即聚集到了她的身上,如痴如醉,再看不见旁的东西。 凤倾华抬手在额间做了个手势,一头乌发顺势滑落,明眸皓齿,右手执一根红色稠带,左右摆出一个拈花一笑的姿势,腰肢以一个不可能的姿势弯曲。 瞬时间,手臂上的白纱顺势滑下,露出女子莹白细嫩的肌肤,皓白的手腕自空中翻飞,纷飞的发丝,扭动的腰肢,唇边的一抹淡笑。 身子快速的旋转,加速摆动的手势,女子犹如一朵一朵遗世独立,更像是众芳不可压的净水白莲,深深攥刻进众人心底。 最后,琉璃般的黑眸轻轻闭着,长长睫毛时而抖动,如羊脂玉般的纤纤十指拢在胸前,呈半蹲姿势,圣洁高贵,无法形容。 一舞终,台下的众人足足愣了好长时间这才反应过来,雷鸣般的掌声一声声响起,不少人喝彩,直嚷嚷着再来一次。 不知何时,战北霄正坐在凤倾华原先所在的包间,自上而下淡着眼看着台下的舞蹈。 第409章 卖艺不卖身 “主子,还是没能找到王妃,属下失职。”流影低头,不敢去看此刻主子的神情。 战北霄淡声道:“本王找到了。” 流影心中顺势一紧,明明主子这会声音淡淡的,好似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可常年待在主子身边的他却是无比清楚,主子这下,怕是动了肝火。 王妃,您怎么就这般让人不省心啊。 凤倾华毫无意外的得到了冠军,而且她又是最后一个上的,也就没有下台,亲耳听到司仪说她夺得魁首。 正准备心心念念地接过自己的奖金,谁知道,因为送花的奖金太多,现在还没有数完,需要稍等片刻,凤倾华整颗心都恨不得飞到台下去帮忙计算。 这时候袁妈妈在后台叫了她的名字,随后神秘兮兮地对她道:“翠柳,这边还在计算,你先上去招待一下贵客吧。” 凤倾华摆摆手:“妈妈,我今天都已经接了两位客人了,我很累了,明日再说吧。” 张公子给的钱肯定不少,这老鸨一晚上在她身上都赚数千两银子了,怎么还想打她的主意啊。” 袁妈妈却是难得强硬地道:“不行,你虽然是清倌,但是我们之前可是说好的,我不强迫你接客人,但是遇到有特殊情况的时候,你还是要配合我的,现在那位客人情况特殊,你上去陪一陪就是,难不成还能少你一块肉?但若是你不去,那今日的奖金便取消吧,你直接离开千花院,我这千花院庙下,容不下你。” 凤倾华闻言瞪大了眼,谁想留下来了! 她巴不得现在就走,要不是为了那即将到手的银两,她肯定头都不回。 犹豫了一番,凤倾华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袁妈妈的脸上立即荡住了笑容:“翠柳啊,你会感激我的,以后要是做了贵人,可别忘记了袁妈妈我的大恩啊。” 凤倾华只觉得这老鸨笑的比刚才都更加热切了些,这楼上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肥羊,既然能让她这般的欢喜。 袁妈妈像是生怕她逃跑一样,一路将她送到了门口,敲了里面的门之后将她一把推了进去。 凤倾华站稳脚,理了理自己身上有些过于长的裙摆,抬起头来,目光直视屋内的人,在瞟见坐在桌边的人之后双眼一瞪,反射性地就要夺门而逃。 然而,战北霄却比她更快,一股有力的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冷冷的声音传进耳中;“还想跑。” 凤倾华伸手摸了摸脸上的面纱,回头不满地道:“你是谁啊,小心我告你强抢民女啊。” “你?民女?这千花院里面什么都有,就是不会有民女。”男人冷声道,眉眼中满是冷冽。 凤倾华委屈巴巴地道:“小女子怎么就不是民女了,翠柳卖艺不卖身,挣的也都是辛苦钱,没偷没抢的,我警告你,你可别乱来。” “翠柳?这么俗的名字,真是跟你一样俗不可耐。”战北霄嗤声道。 凤倾华这是准备耍赖到底了,坚决否认道:“这位公子,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就要叫人了。” “装,本王看你还准备怎么装。”战北霄说着伸手就要去扯凤倾华的面纱,凤倾华偏头挡住,一手按住男人的胸膛。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景郁从外面走了进来:“师兄,我还是找不到人,要么我们” 景郁的话就这样顿在了嘴边,双眼看着眼前的景象,只觉得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了。 是他眼睛出现幻觉了吗,来到了这样一个恶俗不堪的地方,连带着看见自己的师兄都觉得比平时龌龊了几分? 他看到了什么,他一向不近女色气质高洁的师兄,此刻抓住了千花院花魁的手,强迫人家坐在他的腿上,这会还伸手作势就要去拉人家的面纱! “师,师兄,你,你,在,在干什么,虽,虽然你那个王妃我不是很喜欢,但是你这会将她忘到脑后,这会却跟一个花楼女子这样,不,不太合适吧”景郁激动得口吃起来。 战北霄面容蹙紧,表情难看,压根没有理会景郁的打算。 只是他还没有摸到面纱,就听到女子突然娇呼了一声道:“啊,公子,你弄疼我了。” 那声音,酥麻入骨,自让人感觉尾椎骨往上有一只手拂过一般。 凤倾华面部突然凑近,在战北霄的眼上吻下,男人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心尖发颤。 就在战北霄愣神的片刻,凤倾华一个甩手将身上的白纱脱了下来,一头罩到了男人的头顶。 等到战北霄察觉的时候,房内早已经没有了凤倾华的身影,一楼传来一阵喧闹。 战北霄快速滑着轮椅到床边去看,女子紧紧裹着一件单衣在人群中狂奔,露出半个圆润的肩膀。 战北霄脸色一黑,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羞耻! 可恶,他刚刚竟然走了神! “回府!”战北霄低怒道,整个周身都笼罩着一层寒气。 景郁从刚刚的看见的画面中挣脱出来,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哦”了声,随后,他问道:“咱们不找嫂子了?” 提到这个,战北霄脸色更加难看:“就让她死在外面吧!” 景郁满腹疑惑,明明现在看来,是师兄来花楼寻嫂子,如今人没寻到,反倒是调戏了一个女子之后被反调戏,怎么他反倒一副气冲冲的模样,这难道就是传闻中的先发制人? 等到这个房间的人都离开之后,窗户被人从外面拉开,凤倾华灵活地跳了进来,将床下依旧昏迷着的南宫月落拉了出来。 二人再次将衣服换了换,凤倾华抱着人从窗户原路离开。 凤倾华带着南宫月落直接回了七王府。 刚进门,流影跟景郁便闻讯赶来,将她堵在了院子里。 “王妃,您可回来了,我们都找了你好久了,王爷都快担心死了。”流影道。 景郁抱着手道:“可不是,我都差点打算去河里捞你了,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整个千花院都没有你的身影,你该不会是钻地洞了吧?” 第410章 打她 凤倾华摆摆手道:“这个先不忙,战青缨跟蒋婉呢,他们那边事情进展得如何了?” “他们都挺顺利的,他们这会还在里面等你呢,王妃,这人是谁?怎么好像昏迷了?” 凤倾华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哦,我半路抓到的可疑人物,我先去将人安置好就过来。” 说着将人往自己的院子里面带,景郁在身后摸着下巴思索道:“这人,怎么那么熟悉呢?好像在哪见过。” 流影疑惑:“这脸都没看见,你如何见过?” “不是,那位姑娘那身打扮有些眼熟。”景郁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主厅而去。 凤倾华到了主厅的时候,厅中一片肃穆,战北霄坐在主位上,战青缨跟蒋婉屏息坐在两边,连头都不敢抬。 “去哪了?”战北霄冷冷地问道。 凤倾华道:“就千花院啊,不是兵分两路办事吗?我都已经说服了张公子捐粮食了,说起来,这张公子真是大仁大义。” 战北霄眉头紧皱,盯着凤倾华满脸肃穆,冷笑道:“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是用的什么方法让他同意的?” “没什么啊,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抬起头来,看着本王说。”战北霄冷声道。 凤倾华抬头,盯着战北霄的眉眼,一字一句:“就那么办的啊,还能怎么办?” 战北霄嗤笑:“那之后呢,办完事情之后不想着回来,却跑去台上抛头露面?穿成那样搔首弄姿?” 凤倾华顶住压力,故作疑惑地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我就只是去办事,什么台上,什么搔首弄姿?你可别乱说。” 这人,该不会是知道她的了那笔奖励,打算要从她这里要回去吧? 不行,坚决不行,她一定不能承认。 战北霄见凤倾华竟然还死不承认,眉眼越发的冷:“听不懂?你当本王的眼睛是摆设,认不出你?” 凤倾华“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误会了,我跟你说,你看见的那个人,真的不是我,那个人确实跟我那张脸很像,你不信你问景郁,当时他也在场。” 被点名的景郁疑惑地道:“啊?哪个人?我怎么不知道?” 凤倾华道:“就那个翠柳姑娘啊,王爷你怎么都想不到吧,没想到我们找了那么久的人,竟然会躲在千花院那样的地方,你说的什么台上跳舞的,应该就是她没错了,毕竟是同一张脸,王爷看错也不奇怪。” 景郁听凤倾华这么一提醒,果然想了起来:“对对对,我说刚刚那个女子的衣着怎么那么眼熟,师兄,那个人不就是在千花院跟你呆在一个房间,后面还亲了你逃跑的人吗?” 两人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但是也没有什么违和。 凤倾华惊讶道:“想不到她竟然如此大胆,王爷,我怀疑她出现在那里肯定有问题,竟然还敢调戏你,你放心,我一定问出她的目的。” 战北霄冷声道:“你过来。” 凤倾华警惕:“站在这里,也是能说的清楚的。” “你们退下!”战北霄道。 战青缨等人立即告退,凤倾华也打算离开,然而却怎么都走不出去,一看就又是战北霄在捣鬼。 “战北霄,我们还要去商讨如何筹措粮草呢,你快放开我啊。”凤倾华眼睁睁地看着几人离开,心中无比羡慕。 “过来。”战北霄道。 “我不过。”凤倾华拼命抵抗,然而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是再一点点地缩短。 战北霄大手一捞便将凤倾华捞进了怀里,直接压在自己腿上。 凤倾华只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胃肾都被压在了一起,憋得满脸通红。 “你干嘛!”凤倾华仰头冲战北霄吼道。 “知道错在哪吗?”战北霄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我做错什么了!我没错!”凤倾华理直气壮。 只听“啪”的一声,凤倾华愣住了,顿了几秒钟,这才反应过来,战北霄,竟然打了她! “战北霄!我跟你拼了!”凤倾华仰起身子想要反击,却被男人伸手按住背,她就跟被摁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怎么都逃脱不开。 “知道错了吗?”男人面无表情,再度问道。 “我错你大爷!有种你放开我,我们单挑!”凤倾华两只手在战北霄的腿上胡乱地抓着,然而男人劈手就又给了他一巴掌。 凤倾华面部涨得通红,又羞又气,她活了两辈子,还没被人这么打过! “知道错了吗。” “错错错,你是复读机吗!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我都说了那人不是我,你找错人了!非礼你那个是南宫月落,她现在就在我房里,她才是你应该娶的王妃,你是要对她家暴也好,惩罚也好,你找她去啊!”凤倾华内心已经悲伤逆流,怎么平白就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你自己蠢,别把本王当成你,你就算是化成灰,本王都能认得出你。”战北霄冷笑。 “你这就是屈打成招,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啊,我也是阴差阳错知道那个人是南宫月落的,我难道还能提前知道她在那里,装成她戏弄你?再说了,你看清了吗你就这样胡乱猜测,我是冤枉的!”凤倾华辩解道,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这笔账她迟早要跟战北霄算,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战北霄嗤笑:“证据?天下间,除了你谁会那么贪财,为了那几千两银子假扮伶人跳那般搔首弄姿的舞。” “反正不是我,你就是冤枉我了。”凤倾华咬牙道。 正在这时,景郁从外面走了进来,在看见二人这奇怪的姿势之后顿住了脚步,已经迈入一脚的门槛也不知道是该继续还是收回。 没想到师兄跟这女人竟然这般有情绪,这还在大厅里面就这般焦不离孟,只是这女人趴在皇兄的腿上做什么,让师兄挠痒吗? 凤倾华反射性就要起来,再度被战北霄压下,男人沉眸盯着景郁道:“你最好是有什么事,否则。” 第411章 死猪不怕开水烫 景郁抖了抖,连忙道:“是这样的,蒋婉回去了,她手下来报,那位张小公子捐了一万担粮草,蒋婉的手下问其缘故,那人说是为了翠柳姑娘所为,明日就要迎娶翠柳姑娘,所以我过来告知你们一声,顺便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战北霄眯眼,危险地盯着凤倾华,冷冷地道:“这个,就要问问本王的好王妃,假扮了别人跟那人说了什么了。” “都说了我没有!”凤倾华反驳。 余光中却瞥见战北霄的手高高抬起,凤倾华双眼瞪大,来不及多思考赶紧道:“我假扮翠柳之后跟他说仰慕大英雄他就说要捐一万担了!” 这战北霄要是真的当着景郁的面这么揍她,她以后的脸还往哪里放,以后还怎么面对王府的人。 景郁闻言立即赞叹道:“真是好招,那张公子对那翠柳姑娘简直是鬼迷心窍,没想到这样都能行,你的狡诈劲用在别人的身上还是不错的。” 凤倾华不看他,只冷冷地盯着战北霄,用口型说道:“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战北霄却是继续道:“现在也承认换成白纱跳舞的是你了?” 凤倾华想说不是,可看见战北霄的手就条件反射,连忙点头:“是我,是我,我就是听说头魁能够拿到一笔钱,这才顺带的,我也没想到你会跑去找我,这才想逗逗你的。” “逗?难道不是怕本王发现,银子被没收?” “银子?什么银子?对啊,我还没有找那老鸨要银子呢,出来的匆忙,都忘记了,这下白忙活了。”凤倾华痛心疾首地道,说着,偷偷地观察战北霄的反应。 战北霄道:“叫流影,去王妃房里找找,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不要,不用了,我的意思是,我房里还住着一个人呢,流影一个大男人进去不太合适吧。” 战北霄道:“那就去查封了千花院,将那老鸨抓来,竟然敢中饱私囊,连王妃的银子都敢吞。” “别,人家也不知道我身份啊,你这样一去,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去花楼了?算了算了,就当花钱消灾吧。”凤倾华讪讪地道。 “你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战北霄冷声道。 凤倾华眼看着是瞒不下去了,也不挣扎了,直接摊在战北霄腿上,一脸生无可恋地道:“行吧,我承认,我都承认,你打死我吧,直接照头上来一下,我也不想活了,没有银子我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你当本王说的是这个?”战北霄见凤倾华还是这般油盐不进,气闷的不行。 “那你还要说什么?我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凤倾华有气无力,这会干脆低着头扯战北霄的裤腿玩,时不时狠捏一把他的小腿,反正他也没什么知觉,她自己爽了再说。 战北霄蹙眉:“你能做出的事情太多了,一个姑娘家,穿成那样当着这么多男人面跳舞已经是大逆不道,最后竟然还敢脱了外衣就这么跑了,凤倾华,你还知道你是个女儿家吗?” 凤倾华撇嘴:“我又不是果奔,再说了,你要是不追我,我能跑吗?” “还不知悔改!”战北霄怒道。 “行行行,你说我错了我就是错了,我认还不行吗。”凤倾华悠悠地道。 “灵顽不灵!” “是是是,我是顽石,反正正主回来了,听话乖巧,你自己找正主就是了,反正我也是假的。”战北霄看着她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恼火,连揍她都没心情了,直接道:“滚回你房间,什么时候真的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出来,否则不准踏出房间半步!” 凤倾华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围观了夫妻两个吵架过程的景郁有些无所适从地道:“师兄,你也别太生气了,她年纪还小,想法做事都不周到。” 战北霄嗤笑:“年纪小,倒是天生的反骨,嘴上说自己错了,可你看看,她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景郁挠挠头:“其实,师兄,我是觉得,她性格确实跟正常的大家闺秀不一样,可师兄你喜欢的,难道不正是这一点吗?你一心想要让她跟那些名门大小姐一样,那还不如另外换个人还容易些,她要那么容易妥协听话,那还是她吗?” 战北霄冷眼看他:“什么时候,本王都需要你来教导了?” “不敢不敢,那个,我先下去了。”景郁顶不住这火气,赶紧退下。 到了院外,战青缨问道:“怎么了,不是该讨论下明天的事情吗。” “别讨论了,按照今天的来吧,你七哥现在火太旺了,咱们现在冲上去就只能是个炮灰。”景郁说着揽着战青缨离开。 凤倾华回到房间之后这才一改一路上平静的神色,捂住后腰龇牙咧嘴的痛叫。 “战北霄你这个混蛋,竟然敢这么对我,你等着,迟早让你还回来!”凤倾华咬牙道。 战北霄下手极重,她都怀疑自己身上肯定留印子了。 凤倾华偏头,看向床上依旧躺着的南宫月落,走到床边,双手抱臂,淡笑道:“翠柳姑娘,你就别装了吧,真的睡着跟假的呼吸都是不一样的。” 南宫月落闻言睁开了眼睛,目光在对上凤倾华那张跟自己一样的脸之后呆住:“你是谁?” “你就没有必要在这里跟我假装不认识了吧?之前你父亲拜托我代替你嫁进七王妃,难道你就一直不知道?” 南宫月落面上难堪,低头道:“我确实知道,没有想到,竟然会被你找到,你准备怎么样,要把我送官治罪?” “送官?哪里需要这么麻烦?你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这里就是七王府,你本该在的地方。” “你到底想怎么样?”南宫月落满脸警惕。 “我想如何?难道不该是我问你吗?南宫极之前说的是担心你嫁进七王府殒命,让我代替,可为何你最后却会在千花院?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南宫极的安排?” 第412章 揭穿 南宫月落道:“是我自己,我自己逃了婚,父亲怕皇上怪罪,所以才找你代替,我也是后面才知道七王府确实多了一位王妃,我担心连累家里,所以一直都没有回去过,之所以到千花院,也是为了不被人认出。” “所以你想告诉我,南宫极并不知道你在哪里?”凤倾华勾唇道。 “不错,我根本就没有跟他联系过。” “你撒谎。”凤倾华脸上的笑意散去,眼神咄咄逼人。 “我没有。”南宫月落避开她,柔弱地道:“逃婚这种事情本就是大逆不道,可是心中只有太子殿下,怎能嫁给旁人。” 凤倾华笑着道:“南宫月落,你伪装的很好,一直都很好,甚至于,我在丞相府的时候都没有怀疑过你,只觉得你是被南宫月离与南宫绿袖欺负的那一个,一度还有些同情你。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露出马脚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南宫月落摇头道。 “不懂?那咱们就一样一样的来,第一,外界都传言,大小姐南宫月离博览群书,容貌绝美与之相反的是,二小姐平平无奇,根本配不上太子殿下,所以被退婚之后,也没有人觉得有多可惜。”凤倾华笑着道:“你若是真的喜欢太子殿下,为何要如此韬光养晦?一个平平无奇,甚至被传是草包的人,如何配得起太子殿下,这点,可跟你说的心系太子不符。” “传言不是我传的,是我大姐他们恶意中伤我。” “就算她在外界中伤,可为何,身为你未婚夫的太子殿下也是这般认为?难道不是你故意在他身边卖痴?令他心生厌烦?你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嫁给他吧?”凤倾华笑着道。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那我再问你,丞相府日夜都有守卫,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到底是如何逃出丞相府的?” “我买通了人,乔装打扮。” “买通,乔装?那可是丞相府,什么时候出入什么人,心里会没数?根本就是南宫极故意放你出去的吧,并且就连我,也是你们计划中的一环,你们早就打主意要将我骗出丞相府,担心我迟早有一天会找到我娘的下落,如果你真的不知道替嫁这回事,那么,你现在就该问我是谁,而不是一副明知道我身份的表情。”凤倾华冷笑道。 南宫月落语重心长地道:“好,我承认我知道是你假扮了我的身份,但是你说的其他的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丞相夫人跟南宫月离曾经说过,南宫极的书房,只有你一个人能进,从小到大都是如此,这样足以说明,你是知道南宫极计划的,并且,你也一开始就知道,我娘就被关在那里,说,你们父女之间,到底有什么计划,南宫极现在又在哪里!”凤倾华说着,掏出一根银针抵在南宫月落的脖颈上。 南宫月落仰着脖子,眼神还是那般柔弱,可是嘴角的笑容却是变得耀眼起来,只听她脆生道:“怪不得在府中时,爹爹对你那般忌惮,提醒我切不可露出马脚,你果然很厉害。” “说!”凤倾华冷声道。 “告诉你也没什么,你娘确实一开始就在我们手中,她身上的血对我们很有用,能解百毒,血液比补药还补的人,你说,是不是一件宝贝?这样的宝贝,我们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地还给你呢?若非发现你的血没有用处,又怎么会让你蹦跶那么久。” 凤倾华勾唇:“那我还真得感谢自己的无用了?” 南宫月落道:“我爹的下落,我确实不知道,丞相府被抄是突发事件,这几个月,我们为了掩人耳目,我并没有找过他。” “没关系,你爹那么爱惜你,知道你在我这里,肯定会想办法来接你的,不过我倒是有几个事情比较好奇,不知道二小姐能不能为我解答一番?”凤倾华笑着道。 南宫月落点头:“你要问就问吧,不过,你的银针,可以先拿走吗?我可没有武功,也不会是你的对手。” 凤倾华依言松开,紧接着问道:“你们到底要我娘的血做什么?” 南宫月落勾唇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起死回生?” “并没有。” “起死回生并不是一个假说,你娘身上的血是意味重要的药引,之所以将她关那么久,无非是因为药还没有练成,而这血么,自然还是新鲜的比较好。” “你们要复活谁?” “无可奉告。”南宫月落道,此刻的她,早已经没了之前的柔弱伪装,此刻的她,依旧那是那番面目,可是神态之间,却是有着跟南宫极一样的平静无波,果然跟他爹一样是只小狐狸,只会放出一些毫无用处的消息。 凤倾华又继续道:“那鲜卑族呢,为何你们会跟鲜卑族的关系如此密切,你们的长相,分明不是。” 南宫月落神情意外,显然是没有想到凤倾华竟然已经知道这么多。 凤倾华道:“不想说?难不成,你是想尝尝七王府的酷刑?你的谣言是假的,可是七王府的传说可不仅仅是传说,现在是我在问你,还算是比较温和的,若是换成战北霄了问你,可能不给你思考的时间,你的四肢就分家了。” 南宫月落眉头微皱,看着她:“你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能让七王爷对你如此喜爱,竟然连审问这种事情都交给你来办。” “怎么?有些羡慕?那你当初还逃婚?嫁过来多好,说不定你跟他将计划一说,他说不定还会帮你们。”凤倾华挖苦道。 南宫月落嗤笑:“他?一个残废而已,也就只能用点恶毒的手段来慰藉自己的失意了,我还以为,你进来之后,不是你毒死他,就是他克死你呢,还真是让我失望。” 凤倾华闻言,“啪”地就给了南宫月落一个耳光,冷冷地道:“看样子,还是我太过于温和了,既然你不喜欢聊天的方式,那咱们就换一个方式。” 第413章 禁足三日 南宫月落只觉得左边脸颊像是发面的馒头一样肿了起来,伸手摸了下,手指有点点猩红,当即轻轻笑了起来:“好像是有趣了许多,不过你这手段,比起南宫绿袖来说,似乎还是不够看。” 女子眉目间的轻嘲,显得整个人都阴郁了许多。 凤倾华嗤笑:“当初我看见你这张脸的时候还觉得哪里不对劲,一个被南宫极宠爱的女儿,却连府中下人都敢随意欺凌,怎么可能会心里无动于衷,此刻的表情反倒是与你的身份相得益彰了许多。” 想她当初还曾经认为这张脸的主人是个受气包,还真是看走了眼。 南宫月落轻笑道:“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而已,自以为掌控全局,却不知自己不过就是我与父亲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不过我确实没有想到,你会选择救她们,倒是让我很意外。” “所以南宫极逃跑却没有给她们半点讯息,你们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让她们的命。”凤倾华道。 “不错。”南宫月落点头道:“不过你可算得上是我们计划外的一环,坏了我们不少事。”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凤倾华勾唇,看着眼前这心机深沉,善于伪装女人。 南宫月落从床上起身,打量了一下这屋中摆设,开口道:“想不到你在这府中过的倒是不错,屋中陈设贵重,还有那盏琉璃灯,屏风后的血珊瑚,以及这屋内暗格中的万两黄金,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凤倾华挑眉:“自然是比你想象中好,等等,什么黄金?” 南宫月落学着她的样子挑眉,抬手在暗了下开关,床板自动升起,露出一只红木箱子,正是凤倾华遍寻不到的黄金。 凤倾华走上前去,打开箱子,万两黄金,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凤倾华一时间欣喜欲狂,怎么都想不到,她的黄金竟然就在这眼皮子底下。 不怪这机关过于隐蔽,而是她根本没有想到,战北霄会将黄金放在这里。 所以说,他压根没打算私吞她的黄金,而是她自己太笨没找到,以至于又误会了他? “莫非你并不知晓?”南宫月落盯着凤倾华的表情,表情略显诧异。 凤倾华道:“哦,多谢你,这是前些日子我跟王爷玩闹时的游戏,只要能够找到黄金这些便是我的。” 南宫月落突然就很不想说话,脸上的表情都跟着扭曲了起来,有些酸。 凤倾华道:“南宫小姐,既然你不想说,那走吧,我这就将你交给王爷,看来只有他的刑罚才能让你满意,知无不言。” 南宫月落并不畏惧,笑着道:“我以为,你会让我吃真言丹,刚刚还担心了好久呢。” 凤倾华嗤笑:“南宫小姐知道的还真是不少,却是应该喂你吃真言丹,然而,南宫小姐能够忍辱负重十余年,若是你为了阻止自己说出什么,直接一头撞死,那我还不是得损失一枚真言丹?” 这般心智强大的人,除非摧毁她的意志,否则是不可能从她口中撬出半个有用的字。 凤倾华将南宫月落的双手绑住,带着她便打算出门,谁知房门竟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便已经从外面锁住,她拍了拍房门,大喊到:“来人,谁把房门锁住了?赶紧给我打开。” 景郁的声音幽幽地出现在外面:“别敲了,师兄让你闭门思过,这两日你都只能在房里呆着,吃的东西已经你桌上有。” “思什么过,你赶紧打开门让我出来,我有事找他,很重要的事。”凤倾华急道。 景郁无奈地道:“嫂子,我承认你是我嫂子还不行吗?你就别再忽悠我了,这个时候,你躲我师兄还来不及,你还敢去找他,你真当我傻,回回都上你的当啊。” 凤倾华无语:“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说的是真的。” “行行行,我相信你行了吧,不过师兄说了,谁敢私自放你出来,那就打断腿扔出王府,这个时候,谁敢触他眉头,你还是在里面带着,等师兄气消了放你出来吧。”景郁说完就走了。 凤倾华连着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应答。 一道笑声自凤倾华的背后传来,只见南宫月落坐在桌便,双手被绑,却是笑的格外的欢快。 凤倾华挑眉:“看来,你这两天都得跟我面对面了,恭喜你。” “是啊,我也正为此高兴呢,不过倒是没有想到,这七王爷对你倒是十分上心,早知道他如此深情,我就不逃婚了。”南宫月落笑着道。 “只要你愿意,到时候可以跟他提一提,毕竟,他可比那张家公子有钱有势,虽然毁容,但也比那满脸痘的强。”凤倾华皮笑肉不笑地道。 南宫月落原本是想讽刺她一下,却冷不凡被她给恶心了一把,脸色都青了下。 凤倾华笑着道:“不过,虽然咱们两个要相处两天,但是床只有一张,便只能先委屈一下南宫小姐了。” 凤倾华说着,直接点了南宫月落的穴道,又将夜明珠放入七彩琉璃灯中,那晃花眼的七彩灯光刺的人眼生疼。 南宫月落下意识避开,却被凤倾华点中穴道,整个身子都僵住,强行面对着那强光。 “我见过有一种审问罪犯的手段,不打也不骂,不过就是不准人吃喝睡,双眼一直盯着强光,一点点地消磨意志,在意志力最弱的时候,人的情绪达到奔溃,会比较好说话。”凤倾华勾唇道:“虽然也觉得,两天的时间,对于南宫小姐来说是小菜一碟,可反正咱们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你说呢?” 说完,凤倾华便进了内室,留下南宫月落坐在那里,被强光刺的流泪。 凤倾华上床,刚准备坐下便一下子窜了起来,腰下的疼痛突然传来,她这才想起她现在是伤员,最后慢吞吞地手脚并用爬上床,趴着睡了。 从外面看来,凤倾华的房间,一晚上都在亮着七彩的光芒,路过巡逻的侍卫们见状,无奈又崇拜。 第414章 凤倾华发火 能够将关禁闭过的这般潇洒,还能欣赏夜灯一整晚,简直就是在无声的跟王爷做对抗,这世上,也就只有王妃有这样的魄力。 当侍卫将这一消息禀报给战北霄的时候,男人面色不渝,直接道:“既然那般喜欢,那就关她三天!” 三天后,凤倾华被放出来,整个人神清气爽,简直就像是吸足了精气的妖精一般。 反观南宫月落,发丝凌乱,双眼红肿,眼敛下黑眼圈突出,面容憔悴,被蹂躏得很惨。 房门一打开,凤倾华听到动静便翻身而起,直接强行挤出房门,拽住流影:“你们王爷呢?” 流影有些欣慰,王妃这几日,必定思念主子成狂,出来的第一句话便是问候主子的,如搜主子知晓,定然会十分欢喜。 流影强压住上扬的嘴角,矜持地道:“主子也正要见王妃,现在在书房。” 凤倾华道:“你把人带过去,我先去了。” 流影含笑点头,然而笑容在对上房内那张有些憔悴,十分熟悉的面容之后整个人都有些懵逼。 他看了看凤倾华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坐在桌前跟她大眼瞪小眼的南宫月落之后,忍不住扯了扯自己的大腿。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一个容光焕发,一个形容枯槁,王妃这是,分裂了? 凤倾华到了书房门口的时候正准备抬脚迈入,却听到里面传来男人冷冽的声音:“住脚。” 凤倾华疑惑,盯着坐在小几旁边自己跟自己下棋的战北霄,疑惑地道:“不是说你要见我吗?” “见你也没说让你进来,站在外面,答的好便可以进来。”战北霄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径直说道。 凤倾华撇嘴:“答什么。” “听说你这三天,过的不错?” 凤倾华翻了个白眼:“谁说的,这样要是不错,那说这话的人幸福感还真的很高,明明就是圈养好么?” “那你说说你这三天都做了什么。”战北霄淡声道。 凤倾华自然不可能说真话,掰着手指道:“反思,忏悔,深思,顿悟,一心愧疚。” 早知道那一箱黄金就在自己的床下安安稳稳的,她何必要去跳什么舞,几千两银子而已,都是小钱。 战北霄挑眉,转过身来看她:“愧疚,那为何本王觉得你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 凤倾华连忙道:“怎么会,你看错了,这张脸本来就是假的,就算是憔悴你也看不出来,我这三天都在审问南宫月落呢,我找你真的有正事。” 说着就要迈步进去,刚一抬腿,一枚棋子便砸在了自己的腿上,疼的她反射性地退了回去。 凤倾华瞪眼:“战北霄,你这过分了啊,行,你不让我说,那我就站在这里说,你父皇不是要我找背后的幕后黑手么,南宫月落就是知情者,连带着我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人交给你,要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办。” 战北霄淡声道:“你抓的人,为何要交给本王。” 凤倾华惊讶:“你不管?她逃的可是你的婚,你心里就没点介意不舒服的?” 战北霄嗤笑:“有什么不舒服的,她不是还挺有良心的,知道自己走了,应该赔我一个么?” 凤倾华竟有些无言以对。 原本她以为战北霄跟她一样,也是很着急地想要找到这一系列背后的黑手,可是他竟然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反倒她这个路人甲被牵涉其中。 “你真的不管?”凤倾华再次确定。 “本王管你都已经如此费劲,哪还有多余的空闲管旁的事?”战北霄道。 凤倾华无语:“那要怎么言行逼供,那个南宫月落的嘴紧,三天了,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战北霄道:“这是再求我?” 凤倾华更正:“这是求助,谢谢。” 战北霄点点头:“确实是求助,那这三天关禁闭的原因是什么,你可还记得?若是此刻你都不明白你错在哪里,那你可以继续回去关禁闭了。” 这根本就是红果果的威胁。 凤倾华这三天的内力才恢复了一层,想要跟他抗衡根本不可能,脑子里面千回百转之后,凤倾华选择了妥协。 两只手在袖子里面绞来绞去。 “我知道错了,不应该女扮男装去花楼那样的地方,不该打扮成伶人跳舞,不应该穿成打样,我那天做的所有事情都错了,请王爷原谅。”凤倾华一口气说道。 明明已经想好了要低头,可是越说凤倾华内心越是不服气,后面的的话也越发的生硬。 战北霄蹙眉:“你这是来找本王算账的吧?” “我怎么敢。”凤倾华皮笑肉不笑地道。 “你是不敢,并没有否认,你现在是不是还想揍本王出气?” 凤倾华内心一阵冷笑,面上却是平静地道:“反正歉我道了,你怎么想就是你的事情了。” “凤倾华!这是你认错的态度吗!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到底错在哪里!”战北霄面色铁青。 凤倾华道:“你说我错了就成了我错了,凭什么什么事情都需要由你来评判,你以为你是谁?说我骗你,难道你说的话又句句信守承诺了吗?” “本王何时没有信守承诺?”战北霄只觉得脑顶突突地跳着。 两个人隔着门,一个声嘶力竭,一个满脸铁青,毫不相让。 凤倾华冷笑一声道:“当初是你在追云楼说过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随我高兴就好,我想出府就出府,想查案就查案,想要找麻烦就找麻烦。也怪我太天真,竟然信了你的鬼话!” 说着,凤倾华抬手,一拳便砸上了门框,用了全部的力气,那门框顿时裂开,凤倾华的指节也被尖利的刺伤。 战北霄面色一变,快速奔了过来。 凤倾华沉声道:“门多少钱,我赔给你。” “现在是门的事吗!把手给我!”战北霄沉声道。 凤倾华偏头不看他:“这点伤,王爷还是多关心下你的门吧,毕竟它可什么都没有做就被我出了一通气。” 这话,战北霄哪能不知道她是再挤兑他,觉得自己就是在找她的事。 第415章 交心 战北霄扯住凤倾华的手往书房里面带,凤倾华扒拉着门框不动:“王爷家的门槛高的很,我可不敢高攀。” “凤倾华,刚刚是本王语气不好,这件事翻篇,不提了。”战北霄妥协道。 他这辈子就遇上了这么一个克星,偏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凤倾华冷笑:“王爷还真是位高权重,想要找事了就抓住一点由头不放,理亏了就一副施恩的模样说翻篇了,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我看,根本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而是王爷想不想找茬的缘故吧?” 凤倾华的话一句比一句刺心,战北霄只能受着,拉着凤倾华的手道:“进来。” “不用了,我” “本王求你进来。”战北霄沉声道。 凤倾华好似产生了什么错觉一般,盯着战北霄,如他这般高高在上的人,也会求人? 就在凤倾华愣神的时候,战北霄已经将她带了进去,将她按在座位上坐下,自己找来了药箱,端来了清水。 男人行动不便,一次拿不完,凤倾华只能看着他坐着轮椅不断地打转,抿了抿唇,低头望着自己手上的伤。 把她惹恼了就摆出这么一副殷勤的姿态,她才不稀罕。 战北霄将东西准备妥当,一一放置在一旁,去拉凤倾华的手,被凤倾华甩手挥开:“别碰我。” 战北霄沉默着再度去拉,凤倾华又甩开,他又去拉,如此几下之后凤倾华都有些心累,干脆随他去了。 凤倾华手上的伤口早就已经结痂,只是里面还搀着几根细小的刺。 战北霄给她清洗干净之后又仔细地用夹子拔出,在上药的时候,战北霄开口道:“还记得本王上次发火是什么时候吗?” “你经常发火,谁知道你说哪一次。”凤倾华撇嘴。 “上次,你想去圣山,本王不同意,冲你发了火,后来你端来了你去亲手做的饭菜,这次你也生气了,本王也给你做一顿饭,你也不要生气了。”战北霄一边为凤倾华上药,一边低声道。 凤倾华脖子一哽,想说点什么,说不出来。 战北霄又道:“本王也同你道歉,这几次冲你生气,是我不对。” 凤倾华抿了抿唇:“干嘛突然道歉,你能做错什么,不一直都是我在惹祸吗?” 战北霄道:“你说的对,你本就是你,本王欢喜的,本就是这样做事不计后果的你,与旁人都不同的你。” “你,你现在变的好奇怪,我走了。”凤倾华站起身道。 战北霄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凤倾华,听我说完,等到出了这个门之后,你最好全部忘记。” 凤倾华对上他的双眼,竟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凤倾华,你现在遇到的我,并不是最好的我,所以我不怪你不接受我,可我却因为时时刻刻不能保护你的安危而懊悔,自责。” “这双腿废掉的时候,我颓废过,却依旧骄傲,可当我发现,我因为这双腿,无法时刻保护你的时候,我竟然像一个可笑的失败者,只能期望你少惹祸。” 凤倾华愣住,盯着战北霄,好似什么都听懂,却好像什么都听不懂。 从她跟这个人见面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他有多骄傲,哪怕是身坐轮椅,却带着睥睨天下的张狂。 可是如今,他没有跟她自称“本王”,而是告诉她,他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缘由仅仅只是想要保护她。 保护,这个字眼,凤倾华并不陌生,可从来,她便是担任着保护的角色。 她天赋异禀,她被赋予无数的希望,师门交代的事情她都能出色完成,她想要做到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 可是这个人,几次三番救她,帮她,如今竟然却在承认自己的失败。 战北霄勾唇:“那晚,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是你,一开始,气你在台上那般耀眼,想要将你藏起来,不准别人看,之后得知南宫月落之事,多少猜到了其中的因由,却又气明明不准你掺和这些事情,你却又阴差阳错地往险境中去,罢了,以后你想知道什么,都告诉你,大不了拼上一条命而已。” 凤倾华表情怔愣,盯着战北霄:“你,是认真的?” 她总觉得不现实,这不该是战北霄说出的话,难不成,是她这会还在做梦,还是她被关了三天,战北霄被人假扮了? 战北霄叹了口气:“本王平日的表现真有这么差劲?让你这般惊讶?” “这倒不是,只是,有些没有想到而已。”凤倾华想法过于复杂,刚刚听到这一段类似表白的话,有些意外。 战北霄自嘲:“本王也没有想到,对了,你刚刚说,南宫月落知道很多事?” 凤倾华连忙道:“是啊,是这样的” 凤倾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两个人的相处也渐渐自在起来。 战北霄道:“先看看吧,流影。” 流影跟南宫月落本就是跟在凤倾华身后不久过来的,刚一过来就看见凤倾华发飙的那一幕,于是二人隔的远远的没敢上前,但多少还是将门口的事情看在了眼中。 听到自家主子的传唤,流影立即将南宫月落送了进去。 战北霄在看到南宫月落之后,并没有吃惊,反倒是南宫月落的目光一直在战北霄与凤倾华的身上来回打量着。 战北霄问了南宫月落几个问题,看似都没有什么联系,也没有什么信息量,可一串联起来,却是让凤倾华佩服不已。 南宫月落被凤倾华折腾的不轻,警惕性也松懈了不好啊,见战北霄问的都是写无关紧要的,也都一一应答,随后便被人带了下去。 凤倾华迫不及待地道:“原来还能这么审问的。” 战北霄分别问了南宫月落为何要伪装自己,她回答是避人耳目。 又问了她如果没有被悔婚是否会嫁给太子,她讽刺地笑了下。 又问她一直呆在千花院可曾见过南宫极,她回答没有。 基本上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斧子的对话,联系起来,却组成了很重要的信息。 第416章 你学不会 那就是南宫月落跟南宫极早在一开始与战廷风定亲的时候就是有预谋的,这父女既然没有联系,可见他们的计划并没有被破坏,南宫极现在很安全,很有可能已经回到了他们主子那里。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南宫月落的身份,绝不仅仅只是南宫极女儿这般简单,否则,这么大的阴谋,南宫极绝不可能告诉她。 一个有胆识有脑子且才学不低的女子却装成一个懦弱的平凡人,这后面,是一大步棋。 “留她在这里也无用,把她放了。”战北霄道:“她骨子里有种狠劲,而且有强烈的使命感,只要跟着她,她势必会做些什么,时间早晚的事。” 凤倾华点头:“好,那现在就放?” 战北霄摇头:“放人不必大张旗鼓,要放的让她自己放心,这件事我来办。” 晚间,南宫月落被关进了王府的地牢之中,因为长期的睡眠不足,一进地牢之后便睡了个昏天暗地。 正在睡梦中,突然便被人推醒,醒来一看,是一张陌生的脸。 “跟我走。”那人道。 “你是谁?” “大人派我来的,你自进府之后我们便一直在查探您的下落,现在府中的人都已经被我们迷晕,趁现在赶紧走。” 二人一路从地牢出来,果然发现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侍卫,旁边还站着几个黑衣人,一黑衣人抱着南宫月落跳墙而出,背后很快就有人追赶,那黑衣人与之缠斗,南宫月落顺势离开。 等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原本正打的如火如荼的双方也都停了下来,回了王府复命。 原本还空无一人的大厅内,凤倾华等人都在厅中坐着,听说南宫月落已经离开,这才放下心来。 南宫月落的身上被凤倾华视线洒了一种无色无味的粉末,凤倾华已经让她的两只小宠物去跟踪,绝对不会被南宫月落察觉。 景郁此刻盯着凤倾华的脸都还有些不敢置信:“你的这张脸,真的是人皮面具?” 凤倾华不耐烦地道:“你要认为我就长了这张脸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人皮面具不会这般精细,总归是跟真人有些区别的,可是你这张脸,就跟长在你脸上一样。” “那是你过于孤陋寡闻了。”凤倾华鄙夷地道,普通的人皮面具怎么可能跟她做的比。 景郁此刻的心态大多就是,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这个女人确实有很多古怪,却没有想到,他师兄一开始就知道的,并且人家喜欢的,还就是这个假冒的人。 真正的南宫月落,更是不像传言中那般废物,而是早就跟南宫极一起,布了一个巨大的局,所有的人,都身在局中。 “对了,蒋婉让我多谢你,她这次能够筹集十万担粮草,多亏有你,等她运粮回来之后请你喝酒,因为事情紧急,昨日便已经带着粮草运往前线了。”景郁道。 凤倾华点头:“期间没出什么意外吧?” “能有什么意外,战青缨那小子,一开始打死都不干,到后面,恨不得把我的活都抢着干了,那叫一个矜矜业业。”景郁嗤之以鼻地道。 凤倾华见他形容得夸张,忍不住笑了起来,然而,在瞥见战北霄正盯着自己的时候,凤倾华的笑容戛然而止,突然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哎呀,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没有做,那个,你们先聊着,我走了。” 说着,凤倾华便凤一阵地窜出去了。 景郁疑惑地望着凤倾华的背影,回头看向自家师兄:“师兄,她怎么了?我怎么感觉,好像哪里怪怪的。” 战北霄表情闲适,抬手拨弄了下杯中的茶叶,缓缓地道:“没什么,或许,是后知后觉的害羞?” “害羞?她?”景郁嗤笑:“师兄,你什么时候也会说笑话了,她还会害羞,她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她怎么可能会害羞。” 战北霄撑着下巴,沉思道:“本王也没有想到,自从在书房跟她说了那番话之后,她望着本王的眼神便开始躲躲闪闪,除了害羞,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景郁将耳朵竖起,一脸八卦地道:“师兄,你说了什么让她这么怕你的,教我,我改日也依样画葫芦试试,可算是让我抓到她的把柄了。” 战北霄瞥了他一眼:“你学不会。” 景郁被打击之后,满脸颓废地出了大厅,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刚走到路上,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后是一道哨响。 景郁回头一看,就瞧见了蹲在草丛里面的凤倾华,见他望她,朝他勾了勾手指。 景郁没好气,你躲在那里做什么? “过来。”凤倾华小声地道。 这种神秘兮兮的感觉让景郁有种做坏事兴奋感,像只哈巴狗一样就跑了过去:“怎么了?” 刚一走近,凤倾华就被景郁拽走,一直进到药房之后,凤倾华这才深呼出一口气:“憋死我了。” “你这是躲谁,一路过来左顾右盼的。”景郁道。 “不该问的别问,我找你是来说正事的。”凤倾华说着,将怀中的一张纸拿了出来,递给景郁。 “这是什么,这该不会是你写的什么暧昧的情信,想要托我转交给师兄吧?”景郁暧昧地冲着凤倾华眨了下眼。 凤倾华翻了个白眼给他:“麻烦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怎么可能会写那么肉麻兮兮的东西。” 景郁一边展开纸页一边啧啧道:“你连投怀送抱都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只是等他展开之后,神色一点点地从调笑转为惊讶,而后凝重,最后震惊地瞪着凤倾华:“这药方,你哪来的?” “战北霄的毒你比较了解,你看,这张方子够治好他了吧?” 凤倾华自然不是对自己的医术没有信心,之所以将这张方子给景郁看,仅仅是为了能够与他达成一致,让他消除戒心。 她时间不多,不想再因为一些事情去浪费时间,她必须治好战北霄,这是她欠他的。 第417章 护食 景郁还端着方子在不断地研究,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恍然大悟,欣喜若狂地道:“够,太够了,我怎么没有想要这样搭配,实在是绝妙,这上面的剂量也都恰到好处。” 凤倾华点点头:“嗯,那就行。” “只是,这上面很多药材都不好找啊,想要找齐,只怕得十年八年吧,有几味药更是古董级别,只存在于传说中,我都只听过没见过。”景郁蹙眉,适才的欣喜顿时大打折扣。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药,就算有方子也没用啊。 凤倾华道:“上面的药我已经差不多凑齐了,还差两味药,过段时间我会去一趟鬼林。” 景郁闻言惊呼道:“鬼林?那个三无地带?不行,太危险了,我师兄不会让你去的!” 凤倾华道:“所以你别说不就成了。” “不行不行,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这个知情者,师兄会杀了我的,他狠起来可是六亲不认。”景郁连忙摆手。 “扭扭捏捏,真不像个男人,我要是没把握我会去吗?我还没有伟大到牺牲自己的性命救他的打算,放心,我心中有数。” 景郁欲哭无泪:“既然你都心中有数了,那你就自己知道就好了,干嘛要拖我下水,万一我哪天一不小心说漏嘴了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师兄那么精明。” 凤倾华道:“所以要你跟我演一场戏,你到时候记得配合我就是了。” 凤倾华说着,拍了拍景郁的肩膀。 隔日,午膳时辰,凤倾华应战北霄之约,去了凉亭。 凤倾华到的时候,凉亭里面空无一人,让她都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被人戏弄了。 很快,就瞧见战北霄坐着轮椅过来,身后还跟着流影,两只手都提着食盒,放下之后便快速离开。 “找我来就是为了吃饭?”凤倾华望着那两个食盒,有些奇怪。 战北霄道:“昨日不是说了,本王给你做顿饭,之前的事情就翻篇。” 凤倾华嘴角微抽:“不用了,我原谅你了,这饭,就没必要吃了吧。” 凤倾华脑海里忍不住想起的便是追云楼里面那令人流泪的菜肴,又粗糙又难吃。 战北霄一个厨房都不进的霸道直男,做出来的东西能好到哪里去,别到时候她吃完狂拉三天三夜,那这桌可就不是赔罪宴,而是鸿门宴了。 战北霄没应声,先是从一个食盒里面端出了点心,看上去有些熟悉。 “兔子糕?”凤倾华惊讶地道。 “嗯。”战北霄道:“你不说你是狮子么,给。” 又见战北霄端出一只狮子模样的糕点,虽然是半卧的姿态,却威风凛凛,双眼明亮有神,画工精湛,连狮子脸上的胡须都画得惟妙惟肖。 “这,是你画的?”凤倾华迟疑地道。 “嗯。” “那这兔子糕,莫非也是你做的?” 又见男人随意地应声,凤倾华惊讶了,上次他分明说是府中人做的,她没有丝毫怀疑,没想到,他竟有这般细致的心思。 桌面上很快摆满了菜肴,说不上多出众,家常菜而已,却比她想象中好了许多。 凤倾华有些复杂地道:“我没有想到,你竟然真的能做出这么一桌子菜,还做的不错。” 战北霄平静地道:“之前也没有想到。” 凤倾华不敢多想,拿起筷子,低头吃菜。 “如何?”战北霄为她布菜。 凤倾华点头:“挺好的。” “那之前的事,翻篇吗?” “我又不是那种揪着不放的人,事情说开了就好了,吃饭的时候就认真的吃,你忘记你说的,食不言寝不语。”凤倾华快速地道。 “别庄的葡萄熟了,这两日左右也无事,一会过去转转吧。”战北霄道。 “哦,好啊。”凤倾华应声。 战北霄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凤倾华分明是应了的,他却偏觉得哪里不得劲。 凉亭里面有些过于安静,凤倾华吃得也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背后响起景郁的那一声“师兄”。 原本有些凝固的氛围终于再度转动,凤倾华也呼出了一口气,扭头看向景郁:“用膳了吗?来点?” 战北霄视线瞥向凤倾华,何时,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互相问好的程度了? 景郁走近凉亭,也不客气,直接就捏起一个糕点,三两下便将一只兔子糕解决。 凤倾华闻言,下意识鼓了鼓嘴,她就意思意思,他还真不客气。 等景郁准备再拿一个的时候,手被筷子狠狠地打了一下,战北霄冷声道:“有事说,没事滚。” 景郁连忙道:“有事,有事,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师兄,你的毒有救了。” 战北霄眉梢微挑,看着景郁:“你是没睡醒?还是在作死?” 景郁摸摸鼻子,有些幽怨地看向凤倾华。 他就说他师兄不好忽悠吧,她非得说什么她有办法,这说出来也得让人信啊,他就一晚上功夫能够想出解毒的药方,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景郁内心无奈,面上却是十分诚恳地道:“师兄,我说的是真的,我已经研究出了解毒的办法。” 凤倾华一听连忙惊喜地道:“那是好事啊,那还等什么呢,快调配啊。” 景郁道:“药方是拟定了,不过还差了两味药材需要外出去寻找,在北魏境内。” 凤倾华闻言道:“那就去找啊,刚好我需要去北魏一趟,我还能帮你找找。”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景郁满脸感动:“你对师兄正好。” 战北霄盯着两人的表情,淡淡道:“我不着急。” “早点治好难道不好?”凤倾华道。 战北霄伸手握住凤倾华的手,淡声道:“北魏局势不稳,贸然过去恐有后患,你功力未恢复,本王不放心。” 凤倾华道:“我有把握。” 战北霄目光深深地看了凤倾华一眼:“依你。” 膳后,战北霄临时去了趟书房,凤倾华跟景郁二人先行准备去别庄的事宜。 景郁趁着四下无人道:“你这样的目的是什么,反正你既然都要去的,你直接说药方是你的,要去找药的也是你,岂不是更好?” 第418章 为本王酿酒 凤倾华笑着道:“我怕那药方治不了,损害我一世英名,不行吗?” 景郁心中却是不信的,就那药方,他看一遍就知道,只要药材集齐,绝对能够药到病除,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就不追问了,只要结果有利便是。 一路简装出行,战北霄与凤倾华共乘一辆马车,车上两人一人看着手中的书,一人闭目假寐。 马车到的时候,凤倾华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怎么才到啊,我都感觉我睡了好久。” 战北霄嗤笑道:“本王就没见过你这么能睡的女人,午膳前去唤你的时候你似乎才刚睡醒吧?” 凤倾华还嘴道:“还不是前几天被关禁闭的时候睡太多了,一时间倒不回来。” “你倒是不吃亏,让你关禁闭是想让你反思 ,你倒好,直接睡过去了。” “那是我年纪小,我还在长身体,多睡会怎么了”凤倾华反驳道。 凤倾华跳下马车,这才发现,流影竟然直接将马车赶到了别庄背后的水果园,恰好就停在葡萄架子旁边。 一排排的架子上面,绿色的叶子承接着一串串深紫色的大颗粒的葡萄,看着便让人流口水。 凤倾华迫不及待地奔进了葡萄园里,手指抚摸着紫色的外皮,一阵阵清甜的香气萦绕。 葡萄架子中间的缝隙早已经盖上了木板,战北霄跟在她身后,伸手摘下一枚葡萄,剥了皮递到凤倾华嘴边。 凤倾华低头吃下,双眼发亮:“很甜。” 战北霄将手收回袖中,两根手指摩擦了一下,轻轻地“嗯”了一声。 凤倾华没有注意到战北霄的动作,已经奔去了另一边,一会摘下这颗,一会摘下那颗,没多大会就撑的小肚溜圆。 等到她玩够了,转头却不见了战北霄的身影,忍不住出声唤了一下。 “本王在这里。”隔着四五排的架子,凤倾华听到声响,绕过去便瞧见战北霄的脚边摆放着一只提篮,里面已经躺着好几串葡萄,每一串上上面的葡萄都大小匀称,紫色分明。 战北霄手中拿着一只专门夹葡萄的夹子,一手托着一串葡萄,干脆利落地剪下,小心翼翼地放进篮子。 凤倾华蹲在提篮旁边撑着脸有些可惜地道:“这么多的葡萄肯定吃不完的,过了这时节就吃不到了。” “你很喜欢?” “喜欢啊,我最喜欢吃葡萄了,其次是杨梅,荔枝,不过这些都有时节性,过了这时间就没了。” 战北霄低头望着她的模样,伸手在她的头上轻轻摸了下:“不会吃不上的。” 凤倾华没有在意,低头沉思了会,开口道:“想到了,不能吃葡萄,还能做别的啊,可以捣碎了做葡萄酒,还能有一部分做葡萄干,葡萄干还能拿来做糕点。” “葡萄酒,从未听过,不会涩吗?”战北霄蹙眉。 “不会的,很好喝的,有杏花酿,如何不能做葡萄酒了,而且葡萄酒很简单的,只需要将葡萄洗净去子,用纱布将残渣过滤,再用木质的大桶密装封,等待发酵即可,半个月之后就可以喝了。”凤倾华说着,双眼亮晶晶的。 战北霄看着她那一副模样,忍不住嗤笑:“你一个酒量不好的人,为何还会酿酒。” “酿酒的难道就个个酒量好了,你就说行不行吧。” 战北霄有心逗她:“做这些太麻烦。” “不麻烦,你找几个人来采摘晾晒即可,具体步骤随便找个酿酒的人都会。” “你还打算要这满园的葡萄都制成葡萄酒?”战北霄挑眉。 凤倾华扫了一眼,这都称得上是一片葡萄园地了,全部制酒是有些夸张。 “可是不酿酒,不是就浪费了?”凤倾华道。 “这样吧,你先自己弄一部分,本王尝过之后若是觉得不错再派人批量加工,以免浪费了人力物力。” 凤倾华一想,也觉得有道理,看了看篮子里面的葡萄,笑眯眯地道:“那就先做这些吧。” “不行,这是本王亲自摘的,你要制酒,自己亲自去摘,包括其他工序,不准假手于人。”战北霄沉声道。 凤倾华闻言表情一言难尽,怎么感觉自己在给自己找事做。 凤倾华瘪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小气,自己去就自己去,我挑的肯定比你的好看。” 说着,就拖着个篮子去摘葡萄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见到过战北霄挑选的颗颗晶莹,凤倾华望着自己篮子里面的,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得劲。 这偌大的葡萄园,所有好看的都被战北霄这厮挑走了? “算了,反正是酿酒,好喝就是了。”凤倾华这般安慰自己。 剩下的时间里,凤倾华在一旁酿酒,战北霄与景郁则是在一旁的亭子里面下棋。 景郁一边下着一边冲那边张望:“师兄,她这是在做什么,给葡萄洗澡?” 战北霄勾唇:“她在为本王酿酒。” 景郁点点头,钦佩道:“师兄驭妻有术,师弟佩服。” 凤倾华一边洗一边吃,在晾晒葡萄表皮的水分的时候又吃了不少,最后进坛子里面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半,牙口都已经泛酸。 “我弄好了。”凤倾华抱着坛子过来,得意地笑了,只是嘴一张,牙齿都被染成了紫色,看上去十分滑稽。 景郁一抬头,瞥见她的窘态,笑的乐不可支。 战北霄将怀中的帕子递过去,嘴角也忍不住上扬:“擦擦。” 凤倾华不明所以,拿着帕子,一擦,脸色顿时变了。 回府的路上,凤倾华还有些闷闷不乐,瞪着桌上的葡萄。 “不是很喜欢吃,怎么这会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 凤倾华咬牙:“喜欢吃是已经很少能吃到,谁一口气吃好几斤还能不厌烦的。” 回府之后,凤倾华送了些葡萄去给虞姬,她也很喜欢,一口气就将一盘子吃完。 “娘,再好吃也不能一下子吃那么多,带回来两筐,够你吃好一阵了。”凤倾华无奈地道。 虞姬道:“好吃的东西,当然不能留着等以后,这样不新鲜。” 第419章 你吃一半我吃一半 正聊着,战北霄过来了,手上还端着一盘葡萄,虞姬看的双眼冒光,伸手就接了过去,凤倾华想要阻止都不行。 凤倾华瞪着战北霄:“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 “什么?”战北霄有些疑惑。 “你这是助纣为虐,没看我娘亲已经吃这么多了,要是她吃坏了肚子怎么办?”凤倾华不能对虞姬发火,只好将矛盾对上战北霄。 战北霄扶额:“那现在怎么办?本王去抢回来?” 凤倾华小声道:“为今之计,只能我们两个多分担点,让她少吃点。” 说着,凤倾华一口子扯了几个葡萄过来递给战北霄,眼神霸气,只有一个字:“吃!” 战北霄挑眉:“本王不喜欢剥皮,麻烦。” 凤倾华自己是牙酸吃不下了,只能靠战北霄,于是她快速地剥了皮递到战北霄嘴边:“吃。” 战北霄低头,将葡萄要在口中,咀嚼之后咽下,唇角微勾。 凤倾华继续剥,战北霄就像是一具没有感情的吃葡萄机器。 又过了一会,战北霄蹙眉道:“不吃了,酸。” 凤倾华拧眉:“怎么可能,这葡萄这么甜,别故意找借口。” “不信你自己试试。” 凤倾华扔了一颗到嘴里:“甜的。”就是吃太多,她的牙有些酸。 战北霄扬眉;“你味蕾有问题,你剥一个尝一点。” 凤倾华依言咬了一半,塞了一半到战北霄嘴里:“分明就是甜的,你赶紧吃。” 战北霄将那半颗葡萄在口中卷动了会这才咽下,点点头,认可道:“嗯,是挺甜的。” “可不是,赶紧给我吃!”凤倾华一口气往战北霄的嘴里塞了两颗。 男人的嘴鼓起,露在面具外面的脸颊像极了仓鼠,这样的他,特别不符合人设。 一旁,虞姬见状,就跟比赛一样,急得连葡萄皮都不剥了,直接跟嗑瓜子一样一口接着一口,最后的结果自然是真的拉了肚子,晚上抱着凤倾华直呼疼。 第二日,七王府府上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凤倾华在听到下人禀报是成国公府上的时候还有些疑惑,自己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号人物。 直到在大厅见到那位曾经在护国侯府有过一面之缘的夫人之后这才回想起来。 “你找我?是为了你怀孕的事吧?”凤倾华了然地道。 “见过王妃,我是陈国公府的二夫人,魏氏,上次在护国公府出言不逊冒犯了王妃,还请王妃见谅。”魏氏神态诚恳,恭恭敬敬地道。 凤倾华也没有客套,直接道:“你是查到你饮食的问题了?” 魏氏神情凝重地点点头:“那日王妃说过以后,我便留意了一阵,发现我的膳食中多了一种佐料,担心打草惊蛇便没有声张,还请王妃帮我看看,可是此物。” 魏氏说着,将袖中的用帕子包裹的东西拿了出来,凤倾华看了一眼,点头:“应该没错了,这东西若是常人服用自然没有什么大问题,可你本就流胎数次,体质虚寒,但凡是服用此物,严重的话,能彻底绝经。” 魏氏一听,整个人如堕冰窖,一下子瘫坐在座位上,双手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流出。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我嫁入家中多年,矜矜业业,孝顺公婆,服侍夫君,自问没有做过什么错事,为何他们要这般待我。”魏氏如何都想不通。 凤倾华也没有出言安慰,就坐在一旁,听她在那边哭,等到她哭的差不多了,凤倾华才道:“哭够了?那我们就来解决问题吧,你现在知道是谁对你下手了吧?” 魏氏点头:“家中的中馈都是我婆婆在管,虽然我与夫君成婚,但是一直都没有分家,膳食以及一切琐事都由婆婆打理,我也是才知道,原来在成婚之前,婆婆心中中意的儿媳并非是我,而是她远房外甥女,那时我与夫君情投意合,那女子被拒绝之后便一蹶不振,据说她直到现在还待字闺中,不曾嫁人。” 凤倾华点头道:“你的意思是,你婆婆是为了她远房外甥女拿你出气?这点你夫君知道吗?” 魏氏摇摇头,又点点头:“婆婆为人严厉,公公也都怕她,当初夫君娶我时惹她不快,我心中也知道,所以都忍耐着,夫君也知道自己惹了婆婆伤心,对于我流产几次的事情痛心之余也只能一再忍耐。” “你那巴掌,是你夫君打的吧?”凤倾华蹙眉道。 魏氏闻言连连摆手:“不是的,这是个误会,事情是这样的,那日我给婆婆斟茶,一不下心茶杯掉到地上摔碎,婆婆被热水烫到,命婆婆动用家法,夫君回来刚好瞧见便与其争论,争吵之中不小心伤到我的。” 凤倾华听到这里倒是觉得这魏氏的夫君还算是不错,只是似乎有些过于愚孝了些。 “那你准备怎么办,想要我帮你把身子调养好?” 魏氏满脸希翼,一下子跪倒在地:“求王妃救我。” 凤倾华却道:“我就算能够治好你这一次,让你顺利怀孕,那你能保证,今后你那婆婆便不会再来迫害你?她如此作践你,根本没有将你当成儿媳,为的不过是报复你,也报复她那不听话的儿子,甚至于,我可以更大胆的猜测,有朝一日,你不幸殒命,那么,她那位远房外甥女很有可能就会登堂入室。你夫君纵然爱戴你,可是那可是他的生母,他已经伤过她一次心,断然不会拒绝第二次,你从头到尾,也不过是这场博弈的牺牲品而已。” 魏氏听得面色灰白,整个人仿佛衰老了几岁,双眼无神的望着凤倾华,苦笑道:“所以,这根本就是个死局,是吗?不管我身体如何,我婆婆都不可能放过我,不是死在她手上,便是被她以七出之条休弃。” 凤倾华看着这女子无助的模样无奈地摇头,这些女子真是悲惨,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出嫁从夫孝顺公婆那一套,遇到点事就跟天塌一样,根本不会灵活思考。 第420章 首饰 “怎么会没有办法,关键是看你如何选择。”凤倾华。 “看我?这事,又怎么会是我能够决定的?若是我能决定,又怎么会到了这般田地。”魏氏苦笑道。 凤倾华道:“方法有很多,第一,想办法,找到你婆婆害你的证据,告官府,让官府给你清白,不过最终的接过去最多的你婆婆拉出一个替死鬼出来了事,以后想别的办法来对付你,但是至少你这一胎的孩子能够顺利怀上并且生下。” 魏氏连忙摇头:“这怎么行,儿媳状告婆婆,这可是大不敬,有为伦理纲常。” 凤倾华无奈地摊开了手,这就是愚孝的儿媳碰到了狠毒婆婆,注定要吃大亏,原本以为这魏氏上次在护国府那般针对她会是一个狠角色,没想到也只是个纸老虎。 “还有一个方法,你跟你夫君合离,这样还能保住你一条命,如今天陵不是已经有明文规定,但凡是合离的女子,也都有再度婚配的自由,你重新找个对你好的人家就是了,你现在也才二十多岁,还有大好年华。” 魏氏被凤倾华这话吓的不知所措,连连摆手:“不行不行的,王妃,你是不知道,若是平常百姓人家二婚也就算了,我们这样的权贵之家,但凡是合离,想要再嫁那就是让祖上蒙羞,且不说我跟我夫君恩爱两不疑,我不愿意离开他,再说了,我父母都不是开明之人,若是知晓我合离,定然要将我送到庙里一辈子青灯古佛。” 凤倾华听得头都大了,挠着头皮:“你们成婚之后的夫人都这么多桎梏的吗?” 魏氏笑的苦涩:“女儿家的命运本就生如浮萍,嫁人生子便是一辈子的大事,自然要斟酌再三,婚嫁之后有再多苦楚自然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吞,不怕王妃笑话,我这些事情,也就只敢跟王妃说说,若是告知别人,不用明日,要不了几个时辰,整个皇城的人都该笑话了。” “上次王妃被那么多人中伤,我便是其中之一,并不是说什么推脱的话,不过是随泼逐流罢了,越是深知这一点,越是怕被人抓住把柄大肆宣扬。” 凤倾华这还是第一次知道闺阁妇人心中的想法,有事有委屈都不敢告知朋友家人,更不敢告诉另一半,只能深深地压在心中,怪不得有那么多的女子抑郁成疾,早年便撒手人寰。 凤倾华沉思片刻道:“既然你的这个秘密是我捅出来的,那么我便会负责到底,帮你解决,不过我还是有句话要说,不要觉得自己嫁人之后就别无选择,你首先是你自己,你得顾好你自己爱你自己,才有余力去爱别人。” 魏氏低头,细细咀嚼:“我,首先是我自己。” “回去慢慢想,一时半会你也想不到那么多,你今天有空吧,邀请我去你家里用膳吧,我现在还是个七王妃的身份,去你家里,应该不为难你吧?” 魏氏当即窘迫地道:“自然,自然是合适的。” 凤倾华点头:“那现在就走吧,我得先看看你夫君还有你婆婆到底是什么人才好帮你。” 凤倾华带着魏氏正刚出了大厅,便瞧见战北霄从院中过来。 “你等等。”凤倾华说完便朝着战北霄走去。 “我出门一趟,大概晚饭的时间回来,也可能之后。”凤倾华道。 “你要掺和陈国公府的事情?”战北霄蹙眉。 凤倾华应声道:“她的事情是我捅开的,她说的对,没有人会关心她到底遭遇了什么,只会关心她身上有多少黑点,像她们这样习惯于活在人眼中的人,这件事可不小。” “陈于安还算是个不错的人,可惜有那么一个母亲,你过去教训教训也好。”战北霄道。 凤倾华挑眉:“教训?你怎么说的我好像上人家门就没有好事一样,这话要是被人传出去,还以为我是扫把星呢,上谁家的大门就给谁带来厄运。” “低头。”战北霄道。 凤倾华弯腰,疑惑道:“怎么了?” 正说着,突然就感觉到头发上多了个什么东西。 凤倾华伸手摸了摸:“什么东西?簪子?你干嘛要送我这个?很麻烦的,万一掉了还惹人心疼。” “你好歹是个王妃,平日也就算了,既然是上门做客,总要收拾一番,以免被人怠慢。” “难不成因为我带着簪子就不会被人怠慢了?就听说过上门送礼的,没听过上门自己还要收拾打扮的。”凤倾华嘀咕道。 “去吧。” “哦。”凤倾华一边摸着头顶上的簪子一边往门口走。 魏氏在一旁将二人之间的互动看的分明,脸上不住地笑道:“王妃跟王爷还真是恩爱。” “恩爱什么啊,他就是觉得我穿着这一身才丢王府的脸罢了。” 魏氏笑着摇头道:“王妃有所不知,您头上这支簪子,一看就是王爷特意派人打造,最近京城新开了一家首饰店,为了笼络生源,特意推出自己描摹花样,由店里打造的,您的这只簪子如此奇特,肯定是出自那里。” 凤倾华抬手就拔下了那只簪子,玉石质地,上面的图案是一种花卉,凤倾华曾经见过,就养在战北霄的书房里,据流影所说,是战北霄亲自培育出的一种稀缺物,有价无市。 “他怎么平白无故要送我这个东西,玉石这种东西那么脆弱,轻轻一掰就断了。”凤倾华蹙眉道。 魏氏听得发愣,男子送给喜欢的女子物件不是应该,为何会被称为平白无故,王妃的想法果然异于常人。 “算了,咱们走吧。”凤倾华将簪子随意往头上一插,跟魏氏一起坐上了国公府的马车。 刚到了大门口,却瞧见几辆马车停在门口,正有下人不断地往里面搬运东西。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魏氏下马车之后询问了一旁的管家。 管家答道:“回二少夫人,老夫人邀请了表小姐过来小住一段时间,这些都是表小姐的行李。” 魏氏一听,只觉得眼前发黑,险些站立不住,幸好被凤倾华扶住,就听她虚弱地道:“是我婆婆的外甥女来了。” 第421章 合离非我所愿 “那位为了你夫君一直不嫁人的那位?这么巧?她经常来?”凤倾华挑眉道。 魏氏小声地道:“每年都会来住一段时间,但是以往都是入秋之后才来,可现在京城如此闷热,她来的过于匆忙了些。” 凤倾华勾唇道:“只怕是听说了你在京城中的情况,迫不及待了吧。” 魏氏带着凤倾华一路进了国公府,先进去她的卧房查看了一遍,相继在院子里的泥土里找到了能够让孕妇滑胎,长期闻过之后能让普通女子不孕的麝香,又在床垫夹层中找到了红花粉末,还有窗边挂着的香包里掺杂着龙兰。 龙兰跟龙舌兰两者之间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形状也都差不多,然而功效却有着天壤之别。 龙舌兰有着止血,杀虫的功效,可以避免蚊虫叮咬,是香包制作的成分之一,若是入药,还能够治疗女性子宫出血。 龙兰却是一味凶狠的药剂,长期闻过会造成内功能絮乱,心情浮躁,早衰。 仅仅是这一房间里面就放了如此多的虎狼之药,看来这国公府夫人果真是手段狠辣,可不仅仅只是要休弃魏氏那么简单。 魏氏先是看着凤倾华这般来来回回地走动,先是看见了她表情凝重,而后又笑了起来,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毛毛的,忍不住开口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的婆婆,还真的是很大胆啊,这些都是让你滑胎,不孕,流产的药,你住在这里,就算是再好的身体都抵挡不住这些的侵害。”凤倾华冷笑道。 魏氏闻言,眼眶又红了起来,低着头道:“是啊,我也没有想到,这里明明是我跟夫君的爱巢,却想不到这埋着这么多的催命符。” 凤倾华叹声道:“所以你要想清楚,你继续留在这里,就算我帮你把这些东西撤走,可是不久之后她还是能够派人进来埋下更凶狠的东西。” 魏氏苦笑道:“难道除了合离,就再其他办法了吗?” “那你看到你婆婆给你选择的机会了吗,这么迫不及待地见那个什么表妹弄进来,难道不就是为了让她替代你的位置?” 魏氏希翼地道:“或许,这就是个误会呢?” 凤倾华勾唇:“误会?你觉得这是误会?你是觉得你落的那几胎是误会,还是她在你房内埋下这么多是误会,还是说这两天在你没外界非议而她不光没有想办法解决却落井下石的将自己的外甥女找来是误会?” 魏氏手中的丝帕已经险些被扯坏,想要镇定自己的却怎么都没有办法。 “少夫人,老夫人命您去她院中陪表小姐说话。”门外,夫人身边的婢女前来通报。 魏氏压抑着自己的声线,问道:“大少夫人去了吗?” “大少夫人正在照顾孙少爷,不得空闲,老夫人让您即刻前去。”婢女又道,半点恭敬的意思都没有,仿佛在她眼中,魏氏这个二少夫人,身份不比她这个婢女高贵多少。 “没看到本夫人此刻正在陪着朋友吗,你去回婆婆和表小姐吧。” 那婢女视线朝着凤倾华看了过来,上下扫视,好像能从她身上得知出她的身份一般,可奈何凤倾华本就是随意穿着一身衣衫出的门,就连发型都没有正儿八经的梳起来,全身上下唯一的配饰还就一根玉簪,看上去也没什么,便认定了凤倾华不过就是魏氏的一个穷亲戚。 就听婢女鄙夷地道:“少夫人,老夫人找你过去自然有她自己的道理,可比你交朋友重要多了,奴婢劝少夫人一句,若是违背了老夫人,又害得她老人家生气,让二爷也跟着着急,少夫人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吧?“ 魏氏的双手攥的紧紧的,强忍住没有发火,开口道:“知道了,我这就去。” 婢女这才扬长而去。 凤倾华挑眉道:“这一个小小婢女都如此嚣张,你在这里面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魏氏道:“王妃,多谢你今日能来,但是你说的合离,请束我不能接受,虽然婆婆对我不好,可是夫君对我是真心的,合离非我所愿,同样也非他所愿。” 凤倾华道:“那我问你,既然你认为他对你这么好,那如果你跟他母亲之间,他只能选其一,你觉得他会选谁?” 魏氏听到这问题,只觉得凤倾华的问题过于夸张了些,这婆婆与儿媳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怎么会只能选一个呢,一个是夫君的爱人,一个是给予夫君生命的人,别说是夫君,就算是她自己她也选不出来。 “那我问你,你母亲跟你夫君,你选择一方,就得跟另一方老死不相往来,那你选谁?”凤倾华道。 “必须选?” “对,必须选。” 魏氏纠结了一番,狠下了心肠:“我选夫君,我跟夫君已经在在一起这么多年,朝夕相对从未分开过,母亲,就算没了我,她也还有姐姐弟弟父亲陪伴,我只有他了。” 凤倾华道:“既然你都能够做出选择,你夫君若是不能,那就是他不够爱你,你刚才也说了,你们两个朝夕相对,早已经分不开,而你婆婆跟你夫君,有赡养职责,你婆婆没了他,她还有大儿子,大儿媳,最不济还有那个表小姐,若他不能站在你这一边,那对你说的那些海誓山盟,也远远没有他说的那般重要。” “孝道固然重要,可若是一味的被孝道压制而选择让自己的妻子一再的退步,那我问你,你觉得,你们的婚姻,经得起你婆婆这样的损耗吗?你又还是从前那个你吗,你现在真的还能够以平常心去尽力的侍奉你的婆婆而没有一丝丝的怨言?” 凤倾华的话,一字一句,如同利刃一样割在魏氏的心上。 扪心自问,她做不到。 在第一时间知晓的时候,她甚至想要跑去跟婆婆撕破脸,可最后却因为夫君隐忍了下来,可是长此以往呢,她真的能够做到不恨不怨? 第422章 合离还是分家 “那照你说的,我现在就只有合离这一条路可走?那我不是什么都没有了?”魏氏彷徨道。 “你有,你有选择,你可以自己选择自己要走的路,而不是被动地接受,你还能保住你的命。” 魏氏犹豫到:“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凤倾华见她已经开始动摇,只是已经被说动,于是乎,她将原本戴在魏氏头上的紧箍咒松了松,开口道:“我这里,还有另一个办法,可是能否成功,还得看你的夫君对你的情感到底能够到什么地步。” “什么办法,快说。”魏氏如同找到救命稻草一般开口道。 凤倾华沉声道:“那就是分家,你们国公府这样的人家,未来的国公位置应该是会交到你们的大哥手中,跟你夫君没有任何关系,虽然有父母在不分家的传统,可却不是没有先例的,只要你不在这府中,另外分家,你就是那个家的女主人,家中只有你跟你夫君两个人,就算你们的婆婆以后在想要伸手对付你,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大张旗鼓,而你的夫君也不用夹在你们两人之中为难,你看如何?” 若是凤倾华一开始便将分家的提议说出来,魏氏肯定会拒绝,她不想担上这不孝的罪名,可是现在,根本就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只要分家,她不用待着这里,不用每日见到自己的仇人,自己的夫君也不用再这般为难,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 比起合离,她愿意试一试分家。 魏氏破釜沉舟道:“好,我这就去跟婆婆说。” 凤倾华摇头:“这件事,不能你去说。” “那谁去说?”魏氏疑惑。 “自然是你的夫君。” “可是,我怕夫君一时半会不会同意的。” “那,就需要一些手段了。”凤倾华勾唇道:“如果你夫君知道了这一切,你再跟他哭诉要合离,说不愿意再府中待下去,他定会痛苦万分,到最后,再有人在一旁提议分家,你夫君定会答应,亲自去找国公。” 魏氏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够用这样的手段算计他,这不是夫妻之道。” “这怎么能算是手段,风月里面的手段,也不过就是风月罢了,夫妻之道,你只学会了什么叫隐忍,却没有学会示弱,你不喊疼,你夫君又不是你的蛔虫,又如何知道。” “不要觉得使用手段是什么卑鄙的事情,一味的大度宽容,只会一次次地被人试探底线,既然想要来那个人长久相守,那么之前做些什么事情,结果是好的,不就可以了。” 魏氏点点头,一脸受教,虽然觉得王妃的话中有很多话都过于惊世骇俗,可她却莫名地信任。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魏氏问道。 凤倾华刚才已经问过,陈于安如今并不在府上,差不多还有半个时辰他便会回来,这个时候,确实该演一场戏让他看看了。 既然战北霄都说陈于安这人不错,那他后面的表现,应该不会让她失望才对。 “既然你婆婆这么想要找你,那咱们也就正好过去,顺便带上这些东西。”凤倾华笑意邪气地道。 魏氏带着凤倾华去到老夫人院子的时候,却被人告知她们此刻正花园中的莲池旁纳凉。 回话的正是适才的那名婢女。 魏氏问道:“既然他们在莲池,为何没人前来禀报我?” 那婢女却是没有半点心虚,反倒是呛声道:“少夫人又不曾问过奴婢,我奴婢只说了夫人让您去陪表小姐,是少夫人自己认为是在房间,可跟奴婢没有关系。” “你!你分明”魏氏正要发火,却被凤倾华拉住,笑着道:“你何苦跟一个婢女置气。” 那婢女得意地道:“就是,少夫人与其在这里与奴婢争论,还不如早早地去老夫人那里请罪,这样还能少挨点罚。” 凤倾华笑着道:“少夫人,我觉得这奴婢的话挺对的,你这一趟过去,可少不了挨罚了,就是不知道,这绝妙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该不会是你提议的吧?” “你什么意思,是少夫人自己没有问清楚地点,跟奴婢有什么关系。”那奴婢叫嚣道。 凤倾华点点头,一脸认同:“确实,跟你争论没有意思,所以,直接打就好了。” 说着,凤倾华“啪啪”几下便对着那婢女左右开弓,直接打的她连话都说都说不出来,那伶牙俐齿的嘴这会肿胀不堪。 婢女捂着脸凶狠地瞪着凤倾华,口中发出呜呜呜地声音,显然是在问凭什么打她。 凤倾华冷笑道:“想打便打了,需要什么原因?这么委屈?那就去找你的夫人告状去吧。” 那婢女瞪二人一眼,果然快速地跑走了。 魏氏看着那婢女被打,只觉得心中畅快,无比羡慕凤倾华的手段,出手凌厉不含糊,不像她,连一个婢女都敢对她摆脸色。 “现在怎么办?她是我婆婆身边比较得脸的婢女,待会肯定要借题发挥的。”魏氏蹙眉道。 凤倾华好笑:“你不会觉得,就算你没有迟到没有我打这婢女的事情,你婆婆就不会借题发挥了吧?她今天摆明了就是冲你来的,她要发火?那咱们发的比她更大,看看谁厉害,走,去莲池。” 魏氏带着凤倾华一边往莲池赶,一边给她说起她婆婆的一些为人,习惯以及那位表小姐的做派,凤倾华心中清明了不少。 站在莲池的对面,凤倾华无比清楚地瞧见了对面莲池内的几个人。 魏氏的婆婆,穿着一身深色的华服面料,头上盘着十分老式的发型,脸上抹的跟白面一样白,嘴唇涂着深色的口胭,这一眼看上去,就跟黑寡妇一样。 再加上她的丹凤眼,吊稍眉,鹳骨高高的,一张刻薄脸,不用想都知道是那种特别会为难人,一肚子坏水的人。 国公夫人身边坐着的女子,二十多岁依旧竖着姑娘家的发式,长相的话,山根短,人中偏长,虽然容貌是不丑,可是那五官,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别扭。 第423章 落水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简直就跟两个妖怪一样,怪不得魏氏斗不过。 二人走近,凤倾华走在魏氏的后面,就见她们还没走进凉亭,那作妖的婆婆便大怒道:“给我跪下!” 魏氏顿住脚步,被阳光烤在身上,火辣辣的感觉。 “母亲,不知道儿媳所犯何错,您需要让我下跪。”魏氏学着凤倾华之前教她的话说到。 “你大胆!你竟然连自己错都不知道错在哪里,这不就是最大的错吗!”国公夫人嗓音尖利地道。 魏氏平静地道:“儿媳胆子并不大,只是并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并不认为自己有错,还请母亲示下。” “不知道?我让你来陪珺儿赏莲,你却迟迟不来,让我这做母亲的,还有你表妹在凉亭中枯等险些中暑,第二,你无缘无故打伤了我的婢女,这两个不是错?魏子棋,我看你是翅膀长硬了已经不将我这么婆婆放在眼中了是吧!”国公府夫人上纲上线地道:“既然你这么不愿意侍奉我这个婆婆,你就滚吧,我让我儿子休了你这毒妇!” 魏氏闻言低头轻笑一声,她现在都已经不得不感叹王妃的聪慧。 对于她婆婆的借口和目的猜的八九不离十。 今日叫她过来,无非便是打算再度添上一把火,当着她凌郡儿的面给她难堪,若是她求饶,那么等待她的便是一场惩罚,若是不求饶,那她们最终的目的已经达到。 魏氏这么想着,只觉得王妃说的很对,这国公府中,压根就没有她的一席之地。 “母亲冤枉儿媳了,刁奴欺主,给她几个巴掌不过就是给她点教训而已,正是因为母亲平日里面的纵容,这才让她这般无礼,说来,儿媳今日也是在帮你。” 突然,魏氏就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险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她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她分明没有说话,连嘴都没有张,而那声源正是从自己背后传来,而她的背后,是王妃。 这声线,跟她的一模一样,就连抑扬顿挫的地方都一样,而语气,却不同她从前那般懦弱,真好,什么时候,她这样自信又超然的说话。 国公夫人耳中仿佛出现了幻听一般,怎么都没有想到,这魏子棋竟然敢这样对她说话。 “胡说八道!分明就是你早已对我不满,不敢对我动手,却拿我的婢女撒气,你今日敢打我身边的婢女,明日岂不是要打我?我看你是反了天了,跪下,你赶紧给我跪下!”国公夫人气恼地道。 “呵,婆婆这个帽子扣的可就大了,儿媳不明白,婆婆一心为我和夫君着想,为何会认为我对婆婆心生怨怼呢,看来是婆婆心中对我有什么误解啊。” “是误解吗?你以为我老眼昏花看不清,你自己没出息,怀了几胎都是女儿,这几年肚子更是连动静都没有了,你连一个女人都算不上,我平日里对你是严苛,可是你呢,你平日里面看着对我老老实实的,背地里一定就在诅咒我早死是吧,我告诉你,你今天若是不认错,那从今往后就不再是我国公府的儿媳,从今往后,不要再来纠缠我儿子!”国公夫人高声道。 “好啊。”魏氏轻快地道。 国公府夫人一听,面皮一松,略微得意地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人,随后恶声道:“那你还不跪下!” 就听女人开口道:“国公夫人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从今往后,我不再是国公府的儿媳。” “什么意思,你答应合离?”国公夫人生怕自己理解错了,快速问道。 “对,合离,我自请合离,既然国公夫人都已经将表小姐请来,我若是不让位,岂不是不识抬举?” 魏氏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就要转头看向凤倾华,却听她低声道:“别动,听我的安排,我答应过的事情不变。” 魏氏这才又转了过去,配合着凤倾华的时候,自己拿张帕子遮掩着。 就听她哀切地道:“我来时心中便已经做好了打算,表小姐,麻烦你过来一趟,我有一些关于夫君的私事想要告诉你。” 那表小姐一听,立即道:“什么事情。” “这件事,我只想单独告诉表小姐,国公夫人还是不知道为好。” “切,虚张声势,我的儿子,我有什么不知道的,你还能比我这个做母亲的还懂自己儿子?”国公夫人掐着兰花草,端着桌上的茶,悠悠地喝了一口,只觉得神清气爽。 表小姐冲着她撒娇道:“姑母,我想知道,可能是一些闺房话呢,若是她真的告诉我,那我以后也就能够多讨好表哥,表哥也就会多喜欢我一些了。” 国公夫人夫人点点头,于是表小姐便走朝着凉亭走了出来,一副女主人做派地道:“你要说什么。” “表小姐再过来些,我的腿有些麻,现在动不了。” “真是麻烦。”表小姐只能不高兴地顶着太阳往她身边走。 那被打的婢女一直都还在凉亭中,为了看二少夫人被惩罚的样子给自己泄气,她一直呆在凉亭里面,自然看见了打她的那个女人也跟着二少夫人来了。 可是那人却一直在二少夫人背后站着,就跟个隐形人一样,跟刚才的嚣张跋扈简直是两个人,正疑惑的时候,她突然就惊恐地瞪大了眼。 因为,她看见,就在表小姐走近之后,二少夫人,竟然突然抱着表小姐跳下了莲池。 场景突然就变得沸腾了起来,国公夫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快救人,救表小姐。” 莲池中的两个人都不会水,掉进去之后都开始在水中扑腾。 表小姐掉的地方距离莲池比较近,很快就被人救了了上来,就在下人打算去就魏氏的时候,就听到国公夫人咬牙切齿地道:“她竟然想谋害我儿,不用救,让她去死!” “不要!”就在国公夫人说出这句话之后,远远地,听到了自己的小儿子的一声喊。 第424章 本王妃无比钦佩 国公夫人一转头,却瞧见自己的儿子直接跳进了莲池,很快便将魏氏救了上来,只是这会已经昏迷不醒,一动不动。 陈于安在一旁废了好大的劲这才让魏氏吐出了腹中的水,在看见她出现的那一刻,魏氏委屈地紧紧抱住了他,失声大哭起来。 陈于安听着她这凄厉的哭声还有颤抖的身子,只觉得心如刀绞,望向自己亲娘的眼神中都带上了恨意。 国公夫人连忙道:“儿子,跟珺儿没有关系,是她,是她对珺儿怀恨在心,是她想要推珺儿下水结果自己成了这样,是她活该,这就是个狠心的女人。” “娘,事到如今,您还要这样颠倒黑白吗?”陈于安一身官袍湿透,却无损他脸上的俊朗,那双眼睛中满是对亲人的失望以及对爱人的疼惜。 “娘说的是实话,是她自己答应合离,之后却反咬一口想要陷害你表妹,她是想要离间我们母子啊。”国公夫人焦急地道。 “离间?娘,您撒谎的时候能不能好好想想,这么多年,您是这么对她的,她都从未说过合离,为何偏偏,今天说了,就算她说了合离,那势必也是被你逼的,不作数的。” “你不信!这里所有人都可以作证!”国公夫人道。 几个奴婢连忙点头,纷纷说亲眼所见是魏氏出的手。 可魏氏只知道哭,一个字都没有说。 “国公夫人,这些都是你的人,您觉得二少会相信吗?不如,由我这个跟你们国公府非亲非故的人来说?”凤倾华勾唇笑道。 直到此刻,众人这才仿佛第一次发现了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一般。 最开始她一直跟在魏氏的身后,国公夫人的人都只当是她的婢女,之后两人落水,凤倾华又事不关己一般地去了另外一边,更无人注意,而此刻,她就坐在莲池旁的横栏上,两条腿悠闲地在半空中晃荡着,跟此情此景太过于违和。 “七王妃?您怎么会在此地?”陈于安吃惊。 听说这是七王妃,其余的人震惊之余纷纷下跪请安。 凤倾华摆摆手:“起来吧起来吧,本王妃今日也算是微服出巡,应少夫人的邀请来帮忙查一点事情,倒是没有想到还能遇到这件事,本王妃从头看到了尾,不如就由我来为你解惑吧。” “国公夫人口口声声说二少夫人犯错,对她不敬,又拿她几年无所出来羞辱她,要将她休弃为你的这位表妹让位,你夫人悲愤之下才选择合离,没想到这表小姐手段是真的黑,竟然还想痛下杀手。”凤倾华无奈地摇头道:“若非亲眼所见,本王妃也不相信,竟然有如此荒谬的事情。” “你胡说,事情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你跟魏氏一起的,你们蛇鼠一窝!”表小姐被冻的瑟瑟发抖,却也不忘解释。 凤倾华轻笑道:“表小姐的文化程度很不高啊,竟然用这个词汇来形容本王妃,若本王妃是蛇鼠,那你是什么?苍蝇?还是蛆?” 表小姐面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国公夫人连忙道:“王妃恕罪,小女无状,她不是那个意思,但是王妃刚刚可曾看清楚,不是郡儿推的她,而是她对珺儿心生嫉恨推了珺儿,这点您可得说明白,您是王妃之尊,可不能说谎话啊” 凤倾华勾唇笑道到:“国公夫人是觉得本王妃是在说谎话,可是跟二少夫人不过又没有什么关系,事先也不知道你们安排的这一场戏,又如何帮她圆谎?倒是国公夫人,事发之前我可是站在二少夫人身边,而你,以及这些丫鬟们一个个都是在凉亭中,隔的那么远,却一个个都是火眼金睛能够将当时的情况看的如此清楚?倒是让本王妃无比钦佩。” 国公夫人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她当时确实是没有看清楚,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忙着看自己新做的指甲,压根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突发状况,而且,就算真是珺儿推的,也一定会推到那个贱人身上。 不光国公夫人这么想,在场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我可以证明就是她拉着我下去的,表哥,她肯定是看到了你过来了,故意这样做的。”凌珺儿恨声道。 陈于安终于忍无可忍:“够了!我过来的时候你们都已经掉到水中了,我都没有瞧见他们两个撕扯的画面,子棋背对着我,又怎么可能看见我!” “那也可能是她故意演这样一场苦肉计想要让表哥你心疼她。”凌珺跺着脚道。 “够了,每次都是这样的把戏,不累吗,上次你诬陷你表嫂偷你东西,上上次你说她在你饭菜里面下泻药,上上次,你明明约了她要去寺庙祈福,结果害的她自己淋了一天的雨,如果她有这样的心机,又怎么可能会被你三番两次如此戏弄!” “你也是说苦肉计,我不在,他表演给谁看,给你们吗?你们一个个都盼着她死,谁会帮她?”陈于安说着,将怀中的妻子一把抱起。 国公夫人怎么能够容忍马上就要完后才能的计划就这样鸡飞蛋打,于是怒声道:“你要走可以,但是不准带走她,她自己亲口说了要合离,当我们国公府是什么地方,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吗,既然说了,就要做到!” 陈于安苦笑:“如果是我,我也会想要合离,待在这样吃人的家中,有这样无能的丈夫。” 凤倾华道:“你们的家事我是不想管啊,不过我这次来不过就是忠人之事,既然二少在此,那这些东西就交给二少定夺吧,看看是要报官也好,私了也好,就由你全权做主了。” 陈于安怀中还抱着魏子棋,闻言扭头看向凤倾华:“什么东西?” 凤倾华将手中的布包打开,顿时一阵难闻的味道刺鼻地传出,国公夫人以及表小姐一看见就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就退后了好几步远。 凤倾华笑着道:“看来不用我说功效,国公夫人跟表小姐都很了解啊,很少有女子能知道这些东西呢。” 第425章 脱离 “这是什么?” “哦,也没什么,也就是什么麝香啊之类让女人绝育早衰流产还有可能心力不济的药物而已,分别从你们卧房的四周找出来的,挺好找的,也不费劲,所以二少不用太过感激本王妃。” 凤倾华说的轻松,然而陈于安的脸色却是瞬间黑沉,以往温润的脸上带着狂怒。 魏子棋还是第一次瞧见他这般模样,下意识地搂紧了她的脖子,细弱地道:“夫君,我们走吧。” 陈于安却是目光定定地望着自己的母亲:“娘,你告诉我,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 “不是。”国公夫人矢口否认。 陈于安了解国公夫人,就如同国公夫人了解他一般,眼下,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明白的。 他惨然一笑,望着怀中深爱的女子:“我以为,我带给她的,会是幸福和倚靠,我以为,我费劲千辛万苦娶她回来便能够让她幸福,却没有想到,她这一生的悲痛,都是由我而来。” “安儿。”国公夫人看着这样的儿子,内心中突然就生出担忧:“这些事情,说不定就是她故意搞出来的,为的就是离间我们母子之间的关系,母亲如何待你,你难道不清楚吗?” “我清楚,我就是太清楚了,这国公府中都是你的人,我白日都在外面,竟没有想到,她在这里受到了如此多的委屈。” “她委屈了什么,不过是一介庶女,能够嫁入国公府本就是几世烧的高香,这她这几年嫁进来一无所出,我平日对她刻薄些难道就不是情有可原,安儿,我是为了你着想。”国公夫人急切地道。 “为我着想?子棋刚嫁入府中三月便怀有身孕,那会你将我支出京城,回来之后她便小产,却怎么都不肯说发生了什么,只有两次的身孕也没有保住,那时您同我说,她福分浅,我真以为是这样,看着她在王府中日日因为这些事情,我已经松口答应了您愿意纳妾,可您为什么还要这么做!”陈于安嘶吼道。 这几日,京城之中那些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他才知晓,原来在子棋的心中,她早已认为落胎之事是他与自己的母亲筹划,就因为她怀的是女儿。 他之所以当做没有听到,不过就是为了维护这家中的平和,更是只当因为母亲不喜她怀的是女儿这才没有问责,只希望他们就这样平平淡淡,家和万事兴。 可是这眼前的证据一桩桩一件件,让他知道了自己所有的隐忍和认为都是那般的可笑,他以为他在忍,殊不知都是子棋在为她一再的退步。 如今,她愿意合离,想必也是真的伤了心,对他彻底死心,若是他还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如何对得起她,如何对得起他们当初在一起发下的誓言。 国公夫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陈于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责怪我为娘?难道为娘不是为了你好?你为了她拒绝了我为你指的婚事,你让你的表妹二十多岁都还在等着你,就连纳妾时提出的条件都是让我不准在针对她,你又将我这个母亲放在何处,难道你今天当真要为了她,告我不成?” 陈于安咬牙道:“娘,您是我的亲生母亲,将我生育,教我明礼,我不能将您如何,可是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听你的了。” “怎么,难不成,你要为了这个女人,跟我断绝关系不成!”国公夫人狠绝道,指着魏子棋:“你想让所有人知道,你为了这个女人,不要自己的亲生母亲了吗!” 凤倾华在一旁听的耳疼,开口道:“既然二少不愿意告自己的亲生母亲,想来是打算同意与少夫人合离,选择孝道了?” 陈于安道:“前半生,我都在为了孝道而活,一心遵从母亲的想法,如今我只想为自己而活,我现在只想跟我的妻子平平和和的过一辈子。” “那你就不怕,你就这样带她走了,世人说你重色轻母,在背后耻笑你?”凤倾华道。 “世人要如何说,如何做都是世人的事,我只想遵从本心。”陈于安说着,低头看着魏子棋:“子棋,从今往后,我就不是国公府的二少爷了,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魏氏怎么都想不到,陈于安为了她竟然做到了这样的地步,她哭着点头:“我愿意,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是国公公子还是平常的贩夫走卒,我都愿意跟着你,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谁都不能将我们分离。” 凤倾华“啪啪”地鼓掌道:“原本以为二少是个迂腐的人,一心只重孝道,没想到竟有如此血性的一面,真是让本王妃无比钦佩。” 国公夫人见自己的儿子竟然要为了一个女人选择离开,这怎么行,这让天下人怎么看他们国公府,怎么看她。 “陈于安,你是不是疯了,就算你什么都不在意,她呢,你就不怕她被千夫所指吗,引诱夫君逃离家族,顶撞生母,这样的罪名,你就不怕吗!” 凤倾华却是笑着看向国公夫人:“想不到国公夫人竟然还能为二少夫人考虑,真是让本王妃吃惊,在下不才,倒是有一个好主意,让你们各自都得偿所愿,如何?” “什么办法?你难道还能让表哥回心转意不成?”一直在旁边焦急的表小姐连忙道,她苦等多年,就是为了嫁给表哥,怎么能让他就这样离开。 凤倾华听到她的话,却是反问了一句:“表小姐对二少情根深种,不知道,若是二少脱离家族,成了一个普通人,表小姐可还愿意嫁给他?毕竟二少就算是如今冲冠一怒为红颜,可是等到他知道二少夫人已经不能生育,为了香火传承,多半也会另娶,不知道表小姐可愿意?” 表小姐闻言连忙道:“只要表哥别为了这个女人脱离家族做些傻事,我自然是愿意的,愿意的。” 第426章 忽冷忽热 “那如果,你表哥对你姑母心寒,一定要自行离去,你愿意跟着他一起吗?毕竟,二少夫人这样子,多半也活不了几年了,你现在也才二十多岁,三十岁之前,肯定是有机会的。”凤倾华勾唇笑道。 果不其然,就听表小姐义正言辞地道:“我爱慕的表哥,是那个爱重长辈的好儿郎,并不是他这样没有担当的样子,自然是不愿意。” 凤倾华笑着道:“那还真是可惜了,那接下来,就让我来说说我的折中法子吧,既然国公夫人提到了颜面问题,而二少又执意不愿意,那不如选择分家?既保存了你们国公府的颜面,又能暂时分开一段时间让彼此冷静,反正分了出去,二少也还是你们的儿子,外面就算有些异议,也只是就分家这件事而言,如何?” “不行!父母在不分家!我跟他爹都还活的好好的,分什么家,这不是诅咒我们早死吗!”国公夫人否决。 “我同意,这件事我自会禀告父亲,国公府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要,住的宅院我也会自己想办法,回头我就去找父亲与大哥说。”陈于安说着,直接抱着魏子棋离开。 凤倾华也紧随其后,身后传来国公夫人暴怒的声音,却谁都没有理会。 陈于安将魏子棋暂时安置在卧房便去了前院父亲陈国公处,凤倾华则是屋中给魏子棋施针。 “好了,已经施针完毕,我再给你一贴解毒的药方,你每日一次煎水服用,吃上半年之后方才停药,到那时你的身体便能够彻底恢复,不会影响你的生育问题。”凤倾华对着床上的魏子棋道。 魏子棋闻言激动地就要下床给凤倾华下跪,被凤倾华按住:“用不着感谢我,我说了,我只是对你有责任,如今我们就算是扯平了,我也不欠你什么。” 魏子棋摇头道:“王妃过谦了,在妾身心中,王妃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份恩情,子棋定当一辈子铭记于心。” 凤倾华道:“日子都是你自己过的,别人也帮不上什么忙,若是一味的天真善良,将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总不是长久之计,你自己细细品味,虽然我医术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你最好同你夫君说起来的时候,就说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怀孕,就算是其他大夫来诊治,这半年内也会是这个结果,你可别自己拆穿了。” “王妃,这是为何?”魏子棋不明白,为何需要隐瞒陈于安。 “倘若你的身体很快便会恢复,那国公夫人那里自然会想办法用各种理由让陈于安回心转意,若是你的身体一直好不了,陈于安在对面对她母亲的时候,自然而然也会多偏向你这边,只要他的心偏向你,你今后的日子自然也好过些。” “可是,他迟早有天会知道真相,万一知道我算计他怎么办?”魏子棋心中忐忑。 “等到你怀孕最少也是半年后的事情,那会他不是该高兴?况且是大夫说你不能生孕,既然能怀孕,不该觉得是上天的恩赐?又怎么会同你计较。” 魏子棋一脸受教,看着凤倾华的眼神中满是崇拜与感激:“听王妃一席话,胜过妾身读的几年书,妾身受教了。” “嗯,男女之间虽志趣相投因情感结合,可保鲜期却有时限的,想要一直琴瑟和鸣,无非八个字,忽冷忽热,知冷知热,你自己好好领会吧。” 魏子棋点点头,嘴里突然就冒出了一句话:“那王妃也是这般对王爷的吗?”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什么大逆不道的问题,连忙道:“王妃恕罪,妾身口无遮拦。” 凤倾华闻言愣住,随即蹙眉道:“我跟他,哎,我们关系跟你想的不一样,我们最后也就是正线联盟而已,哪有什么真情实感,我刚刚说的话你就当没听到吧,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那我这就走了,你好生休息,不用送。” 魏子棋望着凤倾华离开的背影,只觉得一直沉稳的王妃,脚步变得有些仓皇,这是为何,难道是因为她刚刚问的那些话,将她给冒犯了? 凤倾华一路快步地出了门,府中并没有人阻拦,凤倾华一直看到了大门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才不由得开始检讨自己,她刚刚都是说了些什么啊,人家两个是夫妻,做夫妻都已经做了五年了,只有人家相处之道。 她一个连男朋友都没有的人,竟然还敢教人家。 关键还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听,万一以后出了什么事情,她岂不是成了罪魁祸首。 还忽冷忽热知冷知热,她怎么也跟个绿茶白莲一样玩什么欲擒故纵了,也不知道哪来这样大言不惭的结论。 以后碰到这种感情事情还是少管,更是要谨言慎行,可别再揽这种事情上身了,简直跟中邪一样,根本不是她的风格。 凤倾华自我检讨了一番,一出了门就瞧见了王府的马车正安安静静地停靠在门口。 流影瞧见她之后立即跳下了马车行礼:“王妃。” “你怎么来了,这马车是王爷的,他也来了?”凤倾华疑惑地道。 “王爷正好有事要办,办完之后路过,属下便提议过来一起接王妃了。” 凤倾华点点头,不疑有他,掀开帘子上了马车,战北霄抬眼看了过来,凤倾华冲着他点点头,寻了个位置坐下。 差不多赶了一段路,战北霄便叫停了马车,对着凤倾华道:“可有需要买的?” 凤倾华心中疑惑,掀开了车帘,却见外面那一片正是热闹的集市。 凤倾华摇头道:“不用了,我也没有什么要买了,你有吗?想买什么就买吧,我在这里等你,或者我帮你去买?” 凤倾华定定地看了战北霄两眼,随即摇头:“不必,流影,回府。” 凤倾华隐隐约约感觉到战北霄的兴致不高,偏头看了他一眼,可见他神情与往日也没有什么不同的。 第427章 饮酒 等回到王府,凤倾华私下里找到流影:“你成天跟着你们主子,可知道你们主子这是怎么了?你们下午去见了什么人?” 流影叹了口气:“倒是跟见了什么人没什么关系,只是,每到这几天,王爷的心情都不好,可能跟他母妃去世有关吧,这段时间,宫里的人都不敢来招惹,连带着皇上都不会召见王爷。” 凤倾华又问道:“莫非是他母妃的忌日?” 流影点头:“自属下跟在主子身边时就没有见过他的母妃,据说来自民间,到死都没有进过皇宫,主子其实心中多多少少对皇宫是有怨恨的吧,所以才会在十五岁离京上了战场之后迟迟不愿回京,若非中了毒,可能如今也不会在京中。” 流影离开之后,凤倾华心中还记挂着这件事,莫名便觉得战北霄有几分可怜,小小年纪便没了母妃,就算皇上对他恩宠有加,可是皇宫之中妃嫔众多,儿子女儿一大群,总不能时刻兼顾着。 凤倾华自问自己对战北霄还不错,细心贴心,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战北霄才会对她生出了一种依恋,然后她误认为这就是男女之情吧。 凤倾华顿时茅塞顿开,原本那日在听到战北霄说的那番话之后,她辗转反侧了好久,跟他相处都觉得别扭,现在这么一分析,顿时就有种心口大石头落下的感觉。 既然是这样,那只要假以时日,让他明白自己认为的感情不过就是一种对于母亲依恋的转移,那不就皆大欢喜了。 凤倾华摸了摸下巴,欢欢喜喜地去了厨房。 书房里。 战北霄坐于书案上,落日余晖通过窗户照进他的桌前,有一脸照到他的面上,打出侧面的阴影,越发显的轮角分明。 流影端着茶水进来,放下之后道:“主子不必太过于伤怀,王妃见到您这般,心中也会不好受的。” 战北霄静静地坐着,听到流影这话,漫不经心地道:“你哪只眼睛瞧见本王在伤怀?” 流影疑惑:“莫非主子不是因为这两日临近您母妃的生辰,这才情绪低落?” 战北霄瞥他一眼:“本王是在思考,为何王妃近两日与本王有些生分,谁跟你说是因为这个?” 流影闻言,背脊一僵,笑容更是有几分尴尬,笑的比哭还难看:“主子恕罪,是属下误会了,属下这就去同王妃解释。” “站住。”战北霄沉声道。 “你的意思是,王妃知晓了?” “是的,王妃此刻怕是误会了,属下这就去解释。”流影连忙道,他发誓,他以后再也不多嘴了,主子的心思九曲十八弯,他根本揣测不了。 “不用。”男人沉声道。 流影疑惑,微微抬头,却见刚刚还表情阴郁,心情不佳的主子这会薄唇微勾,那双深邃的眼中闪现出一抹精光,仿佛恶狼抓住了小白兔一般。 流影止不住地抖了抖肩膀,主子此刻莫不是在算计什么,莫非是针对他的? 正想着,就听战北霄道:“给本王准备些酒,送到书房来。” “是。”流影心中疑惑,却是很快端来了酒,战北霄遣退了书房内的所有人,并且命令不准任何人靠近。 凤倾华做好晚膳的时候派人去叫战北霄,却得知这个消息,微微蹙紧了眉头:“叫了很多酒,还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他这该不会是借酒买醉吧?我去看看。” 流影连忙伸手将她拦住:“王妃,现在您还是别去了,主子遣退所有人便是不想让人看到,您这样去,若是撞见他伤心的时刻,属下担心。” 凤倾华拍怕他的肩膀:“放心吧,我就是去给他送点下酒的菜,光喝酒怎么能行呢。” 说着,凤倾华便端着菜直接进了书房。 书房内,桌上的夜明珠蒙着一层白色的细纱,将整个屋子都照的朦朦胧胧。 窗边是圈座小几上,男子正坐在那里,端着手中的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地往口中灌着,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倒了好几个酒壶,就连房内都迷茫着淡淡的酒香之气。 凤倾华走过,将食盒放到一边,听到动静,战北霄抬头,视线冷淡地道:“你怎么来了。” 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凤倾华道:“哦,我是来给你送菜来的,有酒无菜怎么行。” 战北霄穿着单薄的月白中衣,衣领微微敞开,露出一截锁骨,在白衣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白皙。 发丝披散在身后,双腿交叠,单手撑着小几,手中端着一杯酒,神情很是冷峻矜贵。 男人淡淡地睨她一眼,随即一口将杯中酒仰头饮下。 凤倾华拧着眉头责怪道:“你别光喝酒,吃点菜啊。” 战北霄淡声道:“要么你坐下来陪本王一起喝,要么就赶紧离开,别打扰本王。” 凤倾华思考了一会,盘腿在战北霄对面坐下,双手交叠摆放在小几上,目光盯着他:“战北霄,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喝酒是不能解愁的,不如我来做你的听众啊,你跟我说说,心情会好很多。” 战北霄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凤倾华讨了个没趣,干脆低头给战北霄打了一碗汤:“这是我炖的汤,很鲜美的,你尝尝看啊。” 战北霄视若罔闻,又饮了几杯。 凤倾华想了想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谁碰到这样的事情都不好受,但是你想想看啊,虽然你母亲在你小时候去世了,可你们总归是有过快乐的时光对吧,不像我,我从一生下就没有见过我的父母,也就是近期才终于将我娘找到,结果她现在还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反倒像是我找到了一个失散多年的女儿一样。” 战北霄蹙眉问道:“那你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 凤倾华见他终于主动开口,心道她果然聪明,两个人得有共同话题这样才能融于嘛,于是凤倾华便开始说起自己的事情。 战北霄耐心地听着,听着她小时候是如何一点点长大。 第428章 给我揉揉 凤倾华大致说完之后冲着战北霄道:“所以你想啊,我比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嘛,这样一想,你心里会不会好受一点。” “并没有。”战北霄淡声说着,又喝了一杯,并且拿了被子给凤倾华也倒了一杯。 凤倾华连忙拒绝:“你别给我倒了,我不能喝酒的,我们学医的对味觉十分敏感,只要稍稍沾到就会醉。” “醉了又如何,这里,谁能瞧见?” “话是这么说了,不过我控制不住自己的,万一把你房子掀塌了怎么办。”凤倾华连忙摆手。 战北霄没有再劝,依旧自顾自地饮酒。 凤倾华伸手按住他的手,咬牙道:“我陪你喝,但是你得陪我用膳。” 战北霄视线瞟了一眼她面前的酒杯。 凤倾华只能端起酒杯,一脸的视死如归,随后,低头抿了一点点。 战北霄嗤笑:“你这也算饮酒?” 凤倾华一脸理所应当:“我说陪你喝酒,又没有说是陪你牛饮,我若是喝醉了,还怎么陪你说话。” 战北霄觉得似乎有些道理,点点头。 凤倾华趁势道:“来,那你也该吃菜了,来,先把这碗汤喝了。” 战北霄依言照做。 凤倾华眼瞅着他说完,连忙道:“来,吃菜。” 战北霄嗤笑:“你这一滴酒这般值钱?” 凤倾华讪讪道:“你先吃着,我这就喝。” 说着,又端起酒杯,这次更聪明,就舔了一下。 战北霄盯着她的动作,眸色晦暗。 凤倾华抿了抿唇,满脸可惜:“酒倒是好酒,但是不能贪杯,我是很有原则的,你该向我学习。” 然而,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凤倾华抢过战北霄手中的酒壶,开始自斟自饮,眸色中已经变得混沌不轻,一张笑脸通红通红的。 隔着半丈远,战北霄奥看着她。 “你喝啊,你怎么不喝了,酒逢知己千杯少,来,干!”凤倾华豪迈地道。 战北霄状似淡然地道:“你喝醉了。”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醉,我现在感觉特别好,我觉得我还能喝,一千杯!你看着,我喝给你看!”凤倾华说着,抬手就要倒酒,然而酒壶却被战北霄拿开,给她倒了一碗汤。 凤倾华捧着大碗,豪迈地道:“对,是好汉就应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你那小杯不顶什么用,你看着,我喝给你看!” 说着,咕噜咕噜将汤喝了个底朝天,却一点都没有发现其中的古怪。 战北霄见目的已经达到,开始试探道:“你说你没醉,本王不信,除非,你能回答出本王的问题。” 凤倾华抱着碗傻笑:“好啊,你问,我什么都能回答。” 战北霄问道:“这几日,为何躲着本王。” 凤倾华没想到一开始就是这么高难度的问题,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我不想说。” “不想说还是不知道。” 凤倾华嘟了嘟嘴:“就是,我一看见你,就想到那天你说的话,我就觉得不自在,感觉连话都不会说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战北霄伸手捏住她的两侧脸颊,小姑娘的嘴被迫嘟起,红红的脸颊看上去十分可爱。 “为什么不自在。” 凤倾华扭了扭,男人的手顺势滑落,手指蹭过她的肌肤,带着滑腻的触感。 凤倾华道:“就很别扭啊,我就是觉得你人不错,可没打算要跟你发生男女之情。” 战北霄微怔,随即又道:“那你现在还来招惹本王,欲擒故纵?” 凤倾华哼声道:“才不是,我是想通了。” “想通了什么?”战北霄原本还有些消沉的心陡然又活络了起来。 却听凤倾华得意地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跟我说那些话了,因为啊,你就是见识过的女人太少了,咱们又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就把对我的特别当成了喜欢,所以我决定就当你说的那些话是假的了,哈哈哈,我聪明吧。” 战北霄嗤笑一声:“聪明?确实是。” 不过这样,也不算太坏吧。 至少她不会想要躲着他了,既然他认为他说的是假的,那他就只好,慢慢的开始温水煮青蛙了。 凤倾华听到战北霄的夸奖,得意地道:“可不是,我可是高智商。” 战北霄内心惆怅。 凤倾华却是从小几上站起,直接就一大步跨到了战北霄的身边,动作过大,差点一头栽下去,幸亏被战北霄扶住腰。 “凤倾华,你别发酒疯。”战北霄淡声道,语气中掺杂着无奈与宠溺。 凤倾华靠着战北霄,头顺着他的胸口滑到他的腿上,伸手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头上,皱着眉头道:“揉揉。” “你怎么了。” “头疼,给我揉揉嘛。”凤倾华声音娇娇软软的,如同刚出生几月的幼猫。 她靠在他的腿上,艳丽的胭脂色从她的脸上顺着脖颈蔓延,连带着锁骨以下都被染上。 战北霄轻柔地替她揉着,嘴上却是嗤声道:“刚刚还说自己千杯不醉,这才几杯便成了这样。” 凤倾华这会已经无法争辩,只是小声地发出哼唧声,对他的话表达不满。 “让本王伺候你,凤倾华,你真是好大的面子,换了别人,本王直接将人扔出去,偏生你还不知好歹,竟然还想躲着本王。”战北霄沉声抒发着不满。 凤倾华抬头,仰头用手遮挡视线从下往上地看他,笑的跟个花痴一样地道:“虽然没见过你的全貌,但是我想,要是没毁容,你应该会特别好看。” 战北霄听着她这傻话,嗤声道:“本王就算是现在也比你好看。” 凤倾华嘟嘴道:“我不相信。” 战北霄不理她,凤倾华却是突然生出了好奇心,挣扎着爬起来,一手按住战北霄的肩膀,一手就要去揭他的面具,嘴里嘟囔着:“我要看。” 战北霄伸手拦住扣住她的手臂:“不行。” “我要看。”凤倾华坚持。 “不行。” “我要看。” 战北霄无奈,他怎么偏要跟一个醉鬼地讨论要不要的问题。 他想了想道:“面具下是本王的秘密,你想知道本王的秘密,那就拿自己的来换。” 第429章 黑色印记 凤倾华眨眨眼,望着他道:“交换秘密啊?” 战北霄点头:“如何?你不愿意就算了,本王这张脸自毁容之后就无人看过。” 凤倾华戳了戳面具,嘟着嘴:“真的好看,你没骗我吧?” “你有什么需要本王骗的。”战北霄不耐烦地道。 反正她现在不论看见什么说了什么,等到时候酒醒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凤倾华想了想道:“这倒是,只是” “你还敢犹豫!”战北霄曲指弹了她脑门一下,发出一声轻响。 凤倾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脑门有点疼,“啊”了一声反应慢了半拍捂住头,眼睛水汪汪地控诉他:“你干嘛打我啦,我是在想用什么秘密跟你交换啦,我秘密那么多,不知道该挑哪一个跟你这个秘密一样价值的。” 醉酒后的凤倾华,比平时少了几分精明,看上去老实巴交的。 战北霄伸手轻轻揉着她脑门处的那一抹红,语气轻柔中带着诱哄:“你那么多秘密,本王只有一个,你是不是该用好几个秘密来跟我换?” “不行,一物换一物,谁让你只有一个秘密的,再说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只有这一个秘密。”凤倾华这会虽然迟钝,但是不傻。 战北霄挑眉:“那同样,本王怎么知道你这个秘密是不是跟我的这个秘密同等价值?” 凤倾华戳了他胸口一下,满脸嫌弃:“你好笨哦,我想看你,是我要知道你这个秘密,已经是特定的了,除非你问一个你想知道的,不然你就只能等我挑选出一个最不重要的秘密给你啦。” 战北霄听着她就这么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和盘托出,只觉得她无比可爱。 “真是个鬼机灵,本王准你随便用一个秘密,不过一定得是秘密,很少人知道的那种。”战北霄道。 凤倾华听着战北霄的话之后就抿唇,冥思苦想:“那我也不能让你吃亏,得想一个差不多的,你让我好好想想。” 凤倾华翻了个身,侧身抱住了战北霄的腰,格外依恋地蹭了蹭他的腹。 战北霄原本放在她脸上的手僵住,眸间越发柔和。 凤倾华嘟囔道:“那你让我看了你的脸,我也让你看我的脸好了。” 战北霄失笑:“凤倾华,你忘记了,本王见过你的真面目。” 凤倾华惊讶,扬头看他,懊恼道:“你什么时候看过的?我不是隐藏的很隐秘的吗?” “隐秘?”战北霄失笑,上次她冒冒失失就用了自己本来的面目跑了进来,这样也算是隐秘吗? 凤倾华还在那纠结,自己怎么就不小心露了真容,什么时候露的。 这么一想,凤倾华有些纠结地看着战北霄:“你说你现在毁容的样子都比我好看?” “显而易见。” “你毁容的样子,还能曦岚公主,比我娘亲还好看?”凤倾华还是不信,她对自己的容貌可是相当有信心的。 战北霄挑眉,不大明白,凤倾华怎么还能扯上这两个人。 “没关系,你就算再丑点,本王也不会嫌弃你的。”战北霄道。 凤倾华越发的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盛世美颜,还能比她还好看,那她一定要看看。 这么想着,凤倾华狠心道:“那你能为了弥补我受伤的心灵,给我看看吗?” 战北霄失笑:“你这丫头,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无赖的,说好要用秘密来换的,你那么多秘密都不愿意拿出来跟我交换?” “不是不愿意,我那些都是小秘密了,不值一提,再说了,你都看过我了,我还没有看过你呢,让我看看呗?”凤倾华拽着男人的衣袍撒娇道。 战北霄没说话,凤倾华眨巴着眼睛,身子扭来扭去。 战北霄眸色发沉,声音暗哑:“别动。” 凤倾华噘嘴:“你对我一点都不好,我这点要求你都不满足。” 战北霄无法:“好吧,给你看。” 说着,伸手就要去摘面具。 “等等!”凤倾华突然道。 “怎么,改变主意了?” 凤倾华撑着身子跪在他旁边,格外豪迈地道:“我亲自来。” 战北霄没说什么,静静地望着她。 凤倾华满目虔诚,双手缓缓地揭开了他的面具,一点点往上,露出了男人高挺的鼻子,与他微微泛着粉色的唇相得益彰。 仅仅只是下半张脸,却美的让人心潮澎湃。 凤倾华只觉得自己的大脑越发的昏沉,一双眼睛却是放着光亮。 面具整个被揭开,露出了男人的真面目。 凤眸狭长,剑眉入鬓,男人的整张脸如同被精雕细琢,配上早被凤倾华看过无数次的半边侧脸,俊美的动人心弦。 男人的右边脸颊上,眼角到鹳骨的地方,有一处黑色的藤蔓缠绕,如同繁复的花纹,增添了他几分煞气。 凤倾华的手触及到那处肌肤,眸色微动,轻轻地道:“这就是你戴面具的原因?” 战北霄将凤倾华的手指拉下,握在手中,言语中意味不明:“害怕吗?” 凤倾华摇头:“不怕,一点瑕疵而已。” “不觉得丑吗?”战北霄目光紧紧地盯着凤倾华,生怕从她的眼神中看到害怕。 这黑色的印记自他伤后便有,一旦他身体的毒素发作的时候,印记四周的肌肤便会发红发热,他不愿去看,索性戴上了面具。 凤倾华摇头:“不丑,你真的很好看。” 战北霄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整个人都僵住,竟然是凤倾华倾身,直接在他那块黑色的印记上面落下了一个吻。 凤倾华嘟囔道:“我还以为你脸上是被大火烧伤,或者是有伤疤什么的呢,原来一块印记,用的着戴面具吗?白瞎了你这么好看的脸。” 战北霄猛地便将凤倾华抱在了怀中,紧紧地扣着。 他喜欢的女子,果真是不一般的。 凤倾华被他抱的难受,挣扎道:“战北霄,你弄疼我了。” 话音刚落,战北霄便松开了她,双眸炯炯有神地道:“倾华,叫我霄哥哥。” 凤倾华软软糯糯地唤道:“霄哥哥。” 第430章 比我想象中还要帅 战北霄笑道:“倾华,看了我的脸,就是我的人了,还记得我说的吗?” 凤倾华这会哪记得那么多,只是觉得自己并不吃亏,这个长得好看的男子被她看了,那是她占了便宜,她好像是应该对他负责。 这么想着,凤倾华抱住了战北霄的脖子,靠在他怀里:“那你也是我的人了?” “嗯。” “那好,那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战北霄先是欢喜的不行,而后想到凤倾华这会是喝醉了,等到醒来就会完全不记得,心上又带着几分惆怅。 怀里,凤倾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战北霄的身上闭上了眼睛。 战北霄就这么抱着她,任由她熟睡了过去。 等到凤倾华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脖子有些疼,似乎是落枕了一半,揉着自己的肩膀坐起身来。 嗓子有些干涩,头还特别晕,凤倾华从床上坐了起来,好半天才有力气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蔓草端着洗漱用的水进来的时候,凤倾华脑子已经清明了不少,记起她昨晚是去找了战北霄,最后还跟他喝酒,那应该是后面被送回来了。 蔓草将帕子递给凤倾华,在一旁伺候着,余光中瞥见了凤倾华脖颈出的几处红痕,脸色当初涨红。 联想到天蒙蒙亮的时候,王爷才将王妃抱着回房的事,昨夜两人莫不是真成了夫妻? 那为何昨还要将王妃送回来呢? 蔓草不解,却也不敢问。 凤倾华梳洗完之后便接到了宫里传来的讯息,曦岚公主三天之后便会返回北魏,皇帝赐了不少物件,并且会派人沿途护送。 凤倾华疑惑地看着景郁:“这么急?” 景郁点头:“可不是么,你不是打算混在使者之中离开么,那你三天之后便要走了,皇上如果问起,师兄会帮你遮掩,最多也就只能拖延半个月的时间。” 凤倾华沉声道:“好,我将东西好,到时候咱们就出发。” 南宫极与南宫月落那边有战北霄的人盯着,倒是没那么急迫,她这一趟为的便是找到为战北霄治疗的药还有查清楚她娘亲跟曦岚公主生母的事情。 凤倾华先去了别院一趟跟五毒子交代了一番,让他私下里安排一队人先潜入北魏,到时候跟她汇合。 五毒子得知凤倾华的计划,不由得紧张道:“您真打算进入鬼林,要不您再考虑考虑,要不派人去取吧。” “不行,其他人我不放心,就算他们能够进去,生机草很脆弱,稍有不慎就会功亏一篑。” “那您大可以让七王爷自己派人去啊,干嘛非得您亲自去。” “给他下毒的人是谁都还没有查到,万一知道他亲自去,先我们一步将生机草毁了如何是好。” “总而言之您是必须要去了,那属下跟您一起吧。”五毒子道。 “不行,你现在京城坐镇,能够接到各种消息,到时候你再传给我,这两天我会将事情都安排好。” “那师门那边,若是知道您进了鬼林,肯定会阻止的。” “我这次是打着去北魏查清我娘亲的事情的旗号,他们知道也不会说什么,到时候鬼林那边,我另有安排。”凤倾华沉声道。 “可生机草在鬼林这不过就是传说,从没有人见过,要有的话也早被人弄走了,况且您也说了,那东西娇贵,谁知道会不会已经被里面的走兽吃了,或者是自然灾害腐烂了。”五毒子焦急道:“那地方数百里廖无人烟,连一张像样的地图都没有,里面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凤倾华道:“你放心,若是真的没有,我不会强求,先去那边看看实际情况再定夺吧,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 这也就是她为何不直接去北魏的原因,想要生机草太难,可毁掉却很简单。 凤倾华回到王府之后,又找了景郁商量了一番,最后去了战北霄的书房。 一走进去之后,凤倾华便愣住了神,指着战北霄的脸说不出话来。 “你,你的脸。”好半响,凤倾华结结巴巴地道。 战北霄扬眉:“怎么,本王这样很吓人?” 凤倾华摇头:“没有啊,挺帅的,比我想象中还要帅。” 传言战北霄未毁容之前是天临第一美男子,天下女子趋之若鹜,果然不假。 果真是惊才绝艳的男子,若非与他朝夕相处,早已经看过半边脸,凤倾华的抵抗力强上了那么一点点。 凤倾华走近,战北霄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便一下子捏住了他的脸颊。 “这就是带着面具的效用吗?手感真好,细皮嫩肉的。”凤倾华道。 战北霄瞪着凤倾华,这丫头,是不躲他也不怕他了,但是行为举止越发的不规矩了。 这会凤倾华又改成了摸,摸完了右边摸左边,之后又开始揉捏了几下。 战北霄忍无可忍,伸手将她拍下:“放肆!” 凤倾华撇嘴:“你怎么突然想通不戴面具了。” “天气炎热。”战北霄言简意赅地道。 凤倾华趁着桌子打量了一番他的脸,那眼神专注得战北霄都有些抵挡不住,偏过头,轻咳了两声。 却是这一偏头,凤倾华却是整个人愣住,连呼吸都忘记了。 从侧面看去,男人左边的脸完好无损,刚好将那印记遮挡。 那眉眼,那鼻梁,还有那轮廓,简直是世间美景。 凤倾华竟然觉得,这样的战北霄,竟然比她还要美上几分,这要是个女子,那得多祸国殃民。 战北霄放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被凤倾华这目不转睛地看着,就算是再冷硬的人也都变得不自在起来。 凤倾华终于回过神来,开口道:“你脸上的是毒蔓藤在体内的缘故,等到我帮你先把蛊毒解去之后,其他的毒便能够迎刃而解。” 战北霄嗯了一声。 凤倾华趴在桌上,捧着脸,盯着战北霄道:“到时候,我要是对着你这张脸,可能就真的会忘记吃饭,只顾着看你了。” 战北霄眯着眼看着凤倾华:“凤倾华,你是不是对着长得好看的男子便会如此?” 如此经不起美色诱惑,将她放出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带得回来。 第431章 离京 原本以为凤倾华会否认,却见她捧着脸一脸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战北霄脸色陡然就沉了下来。 凤倾华道:“可你是我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男子,看见过你的样貌,其他的也就不会有这么大反应了。” 战北霄心里又酸又甜,冷哼道:“你到底见过多少男子,就敢说出这样的话。” 凤倾华掰着手指算了算,随后费解地道:“算不出来,总而言之见过许多。” 她活了两世,看过的男子比看见的蚂蚁还多,自然是有资格这么评价的。 虽然战北霄脸上有这么一个印记算是一点瑕疵,却并不影响他依旧是个好看的男子。 战北霄伸手戳了下她的额头:“那你还真是阅尽千帆啊。” 凤倾华伸手打了他一下,瞪他一眼:“这个词可不是这么用的,懒得同你说了,我来找你说正经事的,你帮我们安插在去北魏的使者里面吧。” 战北霄瞥她一眼:“他们这一行差不多半个月才能到北魏,你确定要跟他们一起,那你来回不的用上一个月?” 凤倾华抿唇:“这个我想过了,先跟着他们出城,避人耳目,然后我跟景郁便先行赶往鬼林,等取到了生机草,我得想办法去一趟北魏皇宫,先让景郁将生机草送回来,我随后便赶回。” 战北霄道:“本王随你们一起。” “不行,这一路颠簸,你受不住,而且那鬼林之中有瘴气,就你这身体,还没进到里面就得中毒身亡。”凤倾华连忙否定。 战北霄眯着眼,将凤倾华没有说完的话说了出来:“你嫌弃本王碍事?” 凤倾华毫不迟疑地点头:“不错,嫌弃你碍事,我们去有八成的把握,带你去我连一半的把握都没有了。” “那你呢,功夫完全恢复了?就敢去鬼林?” “已经恢复了五成,这一路赶过去的时候再修复就是了,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么?”凤倾华得意地道,她这一身的血可正是昂贵的补药。 战北霄见她执意如此,没说什么,凤倾华便当他答应了。 “对了,我听说,龙鳞国的公主成了太子的侧妃?”凤倾华开口道。 “嗯,龙鳞公主献宝有功,成了太子的侧妃,三月之后与正妃一同嫁入太子府,这段时间就住在皇宫之中学习礼仪。” “怪不得曦岚会这么着急突然离开北魏,他们这次的目的没有达成,只怕回国之后也不好交代。” 战北霄道:“听你一副关心她的样子,她之所以失败难道不是因为你?否则,这侧妃之位就该是她的。” 凤倾华撇嘴:“谁让她目的不不纯,她要真是为了嫁人而来,我自然不会做那种毁人姻缘的事情,可她分明心里惦记的就是她的大皇兄,说不定我还帮了她一把呢。” 战北霄无奈摇头:“你总有理由,明日给北魏的践行宴会你就安分带着别去了,这两日在府上好好的调养。” 凤倾华这段时间也已经去了几次宫中,也觉得有些无聊,点了点头。 于是接下来在府上的这两天她都专心修炼,战北霄给了她一本功法,她看过之后发现确实对她的内功修复有奇效,短短两天便已经恢复了两成。 到了北魏使者离开的时日,凤倾华便与景郁乔装进了队伍里,一路慢慢悠悠地出了皇城,凤倾华便与景郁二人偷偷离开,一路骑马,转眼便将北魏众人甩出几十里。 “行了,行了,嫂子,今天就先这样吧,咱们从这条线出关,起码还要跨过三湖两广,一时半会急不来的,时辰不早了,先找个地方落脚比较重要。” 凤倾华怀疑地盯着他:“之前你独自去雪山寻药的时候也是这般的速度?” 景郁闻言憋红了脸:“怎么可能,我一路往北,跑死了好几匹马!” 凤倾华道:“那你怎么还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别啰嗦了,继续赶路。” 景郁见她还打算走,只好道:“嫂子,你身上内力都还没有完全恢复,你不趁着这几天恢复,到时候真进了鬼林,你觉得是你能保护我还是我能保护你?” 凤倾华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又看此处比较繁华,便答应了。 景郁找到一家最大的客栈,办理了入住,将其中一间房的钥匙递给她,两人的房间不在一层。 凤倾华由小二引路进了房间,见这房间摆设布置都十分有新意,怨不得是最大的客栈。 凤倾华坐着休息了一会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情没交代给景郁,便下楼准备去找景郁,还没到他的房间,就听到景郁的说话声。 他怎么去了别人的房间,难道是认识的人? 凤倾华缓缓地凑近,正打算听一听到底是谁在里面,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里面穿透过来,她下意识避开,感觉到头顶上有什么东西划过。 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露出景郁严肃的一张脸,在看见凤倾华之后表情一变,声音也跟着结巴起来:“嫂,嫂子,你怎么来了。” 说着就要用身子去挡,然而凤倾华早就已经看见了站在一旁跟个木头一样的流影,那这会坐在里面的是谁就已经不言而喻。 “给我起开。”凤倾华将景郁一推,对上男人一双冷冽的眉眼,平静的有些吓人。 就算是凤倾华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可这会在看见原本应该在王府呆着的战北霄竟然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整个人还是受到了惊吓。 “你怎么跟来了!谁让你来的,赶紧回去!”凤倾华沉声道。 去鬼林是能够开玩笑的吗,就他现在这体魄,还没进去就死了,那她还进鬼林做什么,救一个死人有成就感吗? 凤倾华都有些庆幸自己发现了,要不然真等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王妃,其实。” “其实什么其实,你们家主子脑子不好使,你的脑子也开始不灵光了?都不知道要劝一劝的?”凤倾华直接炮轰流影。 流影看了自家主子一眼,退后一步,闭口不言。 第432章 粮草发霉 战北霄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蹙眉:“说完了?” 凤倾华硬气道:“没有!你知道错了没有!” 战北霄挑眉:“你以为,本王是跟着你来的?” 凤倾华挑眉:“我知道你不会承认,但是事实胜于雄辩。” 景郁道:“嫂子,你真的误会了,我师兄他” “你别说话,你竟然还包庇他,嫌他死的不够快是不是?轮椅也没有带,你又给他服用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凤倾华怒怼了景郁一通,这才上前,拉起战北霄的一只手给他把脉。 果然,战北霄的体内被另外几种毒药暂时压制,双腿已经有了知觉,但是代价是当这些毒被同化之后会反过来成为攻击他身体的毒素。 凤倾华真的是觉得心好累,她这边费尽千辛万苦的想要给他找药解毒,他就拼命地开始作天作地。 “趁着现在还距离京城不远,你赶紧回去。”凤倾华道。 战北霄挑眉:“本王回去了,这差事你来帮本王处理?” “什么差事?”凤倾华有些懵。 流影这才将手中的明黄圣旨以及一份奏折拿了出来。 凤倾华打开看了之后,面色凝重:“十万担粮草被毁坏大半,运粮队伍被不明身份的人攻击?那蒋婉现在如何了?” “她没什么事,前线等着粮草,她只能将剩下的先运走了,父皇派我出来查探究竟。”战北霄喝了口茶,慢悠悠地道。 凤倾华看了下圣旨的时间,有些尴尬地看着战北霄:“所以,你不是跟着我来的?” 战北霄瞥了她一眼,越加让凤倾华心虚。 想到自己刚刚一进来一番话,只觉得连被打的火辣辣的疼。 “那个,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兵分两路,呵呵,不打扰你们了,那个,我先上楼去休息了。”凤倾华讪讪地说着,准备往外走。 “难道你就不关心,是谁毁坏了粮草?又因为什么要毁坏粮草?”战北霄的声音在凤倾华的背后幽幽响起。 凤倾华回过神来:“对哦,粮草被毁,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沿路都有人护送吗?” 流影再度掏出一封书信:“这是当时的情况,王妃请看。” 凤倾华打开看了一眼:“一大半的粮草发霉,有一部分被火烧,地面上有红色花瓣?这是那帮人干的?” 莲降,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边关起了战事究竟对他有什么好处? 凤倾华想了想道:“我先随你你们去看看情况。” 第二日,一行人赶往事发地遂州。 遂州知府提前得知七王爷战北霄作为钦差大臣前来查案,早早地便将知府府衙作为暂住地收拾了出来。 他们赶到之后,知府大人从文良将他们迎了进去,带着他们去了后面的仓库,里面存放的则是当日出了问题的粮草。 凤倾华进了仓库查看,发现里面的粮草果然全部发霉,完全无法食用,仔细闻了一下,是因为有人在粮草上面下了一种毒,这种毒能够起到催化的作用,一日之类便能够将整袋大米催化发酵。 从文良又将现场搜到的一片花瓣递到了战北霄的手中。 跟之前几次见过的都是一样的,只是之前那些花瓣落地之后便焚烧了起来,这一片反倒是有些突兀。 凤倾华从仓库出来,瞧见战北霄的手中的东西,瞥了一眼之后道:“不是一路人,咱们想错了。” 他们那些人用的花瓣上面都添加了磷粉,只要触碰到有温度的东西便会焚烧,燃点大概在三十度左右,根据当时在场的人口述,这些花瓣落下之后那些粮食便燃烧了起来,显然是不符的。 “有人刻意将矛头引到那些人身上,就是为了隐藏自己,下手的人,看来很了解莲降他们的行事作风。”凤倾华道。 战北霄点头:“去现场看看。” 事发地是一处山岗,当时粮草正在往这条山路上运输,突然变起了火,之后众人忙着抢救粮食,等到发现之后众人这才注意到有些粮食已经发霉,将近一半的都无法食用。 凤倾华在火势附近找到了一些烧过的大米,仔细地观察之后发现,这些被焚烧的粮草同样也是发霉的。 查过沿路几处,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这说明,将近三分之二的粮草都已经是发霉的状况,应该是他们进入遂州之前,便已经被人下了手,只是一直没有发现。 凤倾华将这个发现告诉战北霄之后,男人却是盯着此处的地势发呆,目光一直望着头顶的那处峭壁,随后道:“上去看看。” 说着,将凤倾华的腰肢一揽,直接跃上了峭壁的密林之中,也就是当时花瓣洒下的地方。 “有脚印。”凤倾华看着地面,差不多有五六个人的脚印,并且这里还有不少红色的花瓣,与从文良交出来的是一样的。 “据从文良所言,就在事发的前面三天都在下雨,这里身处密林,阳光照不见,一时没有干,所以留下了脚印。”战北霄看了一眼,确定道:“这五六个人的脚印,都是属于一个人的。” 凤倾华疑惑:“你怎么看出来的,如果是一个人的脚印,那为何都深浅不一?万一只是同一款的鞋子呢?” 战北霄道:“就算是不一样的鞋子,可是一个人的习惯却是一样的,有些人习惯于用脚掌用力,有些人习惯于用后足,还有内外八字的人,他们的边缘磨损会比较大,你看看这脚印,是不是都是左脚的左边,右脚的右边印记比较深?再加上他还要洒花瓣,那脚下的印记就会更深地压在这泥地之中。” 凤倾华倒是没有想到这点,看着战北霄,满是惊讶:“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本王打的仗比你走过的桥都多。”战北霄嗤道。 “所以这个洒花瓣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他这样一烧,被人看见很快就能制止,完美有作用吧?”凤倾华撑着下巴费解地想着,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大胆地猜测道:“会不会这人知道粮草已经没了,是想用这样的方式作为提醒?” 第433章 反正本王不吃 战北霄道:“那你可猜到,他为何不直接明说,而是采用这样迂回的方式,又用了这花瓣来提醒?” 凤倾华摸了摸下巴:“用花瓣,是为了引起重视吧,当时顺嫔被杀,那些人妄图劫狱,那晚闹得动静那么大,势必会有人看到,知晓这一点也不算奇怪,只是为何不明说,这点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再说了,办案讲究证据,也不能光凭着我来猜吧。” 战北霄嗤笑:“那还真是可惜没有死几个人,否则还能让你验个尸,说不定就能将这件事查出来了。” 凤倾华听着这满满带着嘲讽的话,忍不住就瞪了战北霄一眼:“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我可是来帮你的,你竟然还敢挑衅我。” “行了,走吧,回衙门。“ “不继续查了?” “该查的都差不多了,也该去别的地方看看了。”战北霄道。 说着顺着密林往外走。 林木深深,越往里面走,越感觉这里树荫茂密,若是不熟悉的,只怕会迷路。 凤倾华正这么想着,就见战北霄站在了原地不动了。 凤倾华疑惑道:“你怎么不走了?” 战北霄回头看她:“你来带路。” 凤倾华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怪异起来:“你不会是想说,你迷路了吧?” 战北霄不说话。 凤倾华一脸绝望,开始找出路,然而这一处的树林都长得一样,因常年无人走动,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 用了辨认法,地域法都没能找到,反而越加迷糊。 战北霄不耐烦地道:“凤倾华,你到底能不能找到?” 凤倾华龇牙咧嘴恨不得咬他一口:“明明是你带错了路,现在反倒过来怪上我了?” 战北霄不说话了。 凤倾华找来了几只小伙伴,一只松鼠,一条小青蛇,然而这两只是林中土生土长的本土动物,压根不知道外面的路要怎么走,连外面是什么都不知道。 凤倾华:“它们也不知道,现在看来,只能找个地方坐下休息,等着你的属下发现咱们不见之后来寻吧。” 说着,凤倾华便找了一处干燥的地面,而后盘腿坐下。 战北霄就站在不远处,背着手不看她,显然是还在为迷路这件事懊恼。 凤倾华道:“遂州本来就是密林遍布,你找不到路也不奇怪,我也没说你什么啊,你怎么自己还别扭上了?快过来坐下休息会,待会才有力气走出去。” 战北霄见凤倾华眼中没有取笑的意思,这才慢吞吞地走了过来坐下,靠着凤倾华的背脊,沉声道:“本王打仗都是在边关,那边没有什么树木,只有沙尘。” 一听就是在为自己解释,凤倾华却不敢笑,忍的特别辛苦。 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帕子,将包裹着的糕点拿了出来,放到战北霄的面前:“来,吃一点吧,咱们都出来几个时辰了,你也该饿了。” 战北霄看着上面叠放的整整齐齐的五块糕点,摇头:“你自己吃吧。” “你嫌弃我?我可是一直放在怀里的,没有弄脏。”凤倾华气恼地道:“咱们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你现在还讲究什么啊,又不是你的王府,还一身的臭毛病。” 战北霄动了动嘴,没解释,偏过头:“反正本王不吃。” 凤倾华拿起一块糕点,直接摁住直接掐住他的脸颊就将整块糕点都塞了进去:“你不吃也给我吃,要是你饿晕了,别想我背你出去!” 一块糕点塞的满满当当,战北霄就算是想要说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眼睛瞪着凤倾华。 “想说我放肆是吧?等你吃完能说话再说吧。”凤倾华得意洋洋地道,自己拿了一块糕点美美地吃了起来。 战北霄偏过头,避过凤倾华的视线,开始慢慢地咀嚼着口中的大块糕点,一点点地磨蹭着。 他不爱吃甜食,这糕点又过分的甜腻,可他这会却并不觉得有多难吃。 等到将一整块糕点吃完的时候,剩下的四块也都已经入凤倾华的五脏庙。 凤倾华拐了拐战北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来说说你的分析呗。” 战北霄沉声道:“这批粮食应该是刚出城不久便被人动了手脚,而后面烧粮草的人,应该是出于好心提醒,若是就这样运到前线,只怕所有的粮草都已经发霉,那时候,前线就真的是颗粒米都没有,征粮必定来不及。” 凤倾华点点头:“那你说说,他们会是从什么地方开始出事的?” 战北霄脑子里面开始回想从京城一直到边关这条路线的所经之地,再结合蒋婉运送粮草出京城的时间,锁定了一个地方。 “耀州。” “耀州?那不是刚出京城不到两天的时间吗?” “十万担粮草不是小数,为了防止半路有人拦截,朝廷会吩咐当地的官员派兵护送,一直到进入下一个地方为止,他们在遂州不过停留了一天,按照粮草的毁坏程度,差不多就是那个地方。” “耀州地处平原,他们不可能在沿涂动手。” 凤倾华思考了一番:“你怀疑有内鬼?” “只是猜测。”凤倾华沉声道。 “这些人是吃饱了撑的吧,要是边关没有粮草,万一外面敌军来袭,要怎么抵挡,饿着肚子打吗?”凤倾华气恼地道。 “你觉不觉得,这一招,很像你之前给魏远他们出的主意。” 凤倾华上次就是烧了游牧民族的粮草,让他们都四散着离开,倘若边关这边也没有了粮草,那边关就成了鸡蛋,经不起碰撞。 “这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被我逮到我一定扒了他的皮!”凤倾华恨声道,转而又道:“蒋婉那边不会再出什么事情吧?” “本王已经派人沿途护送。” “可是就算安全到了,那点粮草也坚持不了多久吧?” “本王已经命人另外运了粮草过去,不会耽误。” 凤倾华疑惑地道:“另外运粮,你哪来的粮草?不对,你既然有粮草,你之前怎么不说?” 第434章 撞你跟撞树的区别 战北霄冲着凤倾华眨眨眼:“你又没问本王。” 凤倾华看着他这副欠扁的模样,直接伸手就掐住他的脖子一个劲猛摇:“我不问你就不会自己主动说的吗!你看见我们这样跟要饭的一样到处找人弄粮食你看的很爽是不是!” 战北霄被她晃的一不注意撞在身后的树上,发出声响,顿时一双利目刺向她:“凤倾华,你别太放肆!” 凤倾华也自知理亏,快速地松开他,哼声道:“你别凶,你自己想想你错了没有。” 战北霄道:“本王要是之前就给你们准备好了,现在烧的不就是本王的粮草了?” 凤倾华撇嘴:“说的好像你是未卜先知一样,那你倒是把凶手找出来啊。” 战北霄抬起手,凤倾华下意识就缩成一团闭上眼睛。 行吧,她刚刚,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嚣张,可那也是因为战北霄明明有办法却没有说的缘故嘛。 既然他现在愿意拿出粮草来支援前线,说不明也不是小气之人,他要真打她一下出气,她也是愿意的。 正这么想着,就感觉到头顶有一股暗影罩下,随后,又轻轻地移开。 凤倾华疑惑地睁开眼睛,就瞧见战北霄的手上,多了一枚指节长短的枯木松枝。 所以他只是好心地要帮她? 战北霄食指跟中指把玩着那截松枝,眸色淡淡地望着凤倾华,嗤笑道:“刚刚不是还义正言辞的,怎么这会就怂成这样?” 凤倾华没好气地道:“我这不是怂,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凤倾华坐回远处,双手捧着脸撑着膝盖:“我知道我现在打不过你,而且你说的也没错,这次多亏了你,不然前线的将士们就要挨饿了。” 凤倾华说着,就开始思考出路,却感觉到右边那双目光,灼灼发热,仿佛要将她烧成灰烬。 凤倾华决定忍着,忽略他。 可那目光却没能收敛,反而越剧越烈,凤倾华忍无可忍,快速转头朝着战北霄看去。 战北霄撑着头视线直接地望着凤倾华,冷不防凤倾华动作太快,令他下意识愣了下,眸光跳动了几下,下意识避开,看向密林。 “战北霄,你不想着找出路,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凤倾华瞪着他。 战北霄挑眉:“本王看你?你是不是自我感觉过于良好了?本王看你做什么?就你这张脸值得本王一直盯着看?” 凤倾华想要骂人,可偏偏战北霄说的这话,她没法反驳。 尴尬地摸摸鼻子:“那你一直不动。” “走吧。”战北霄起身。 “去哪?你找到出路了?”凤倾华好奇地道。 然而战北霄不答话,只是脚步往前走的飞快。 凤倾华只能快速跟上,口中碎碎念叨着:“你有没有把握啊,万一到时候咱们距离出口越来越远怎么办,遂州本来山脉众多,你可别直接带着我直接走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到时候咱们还得” 凤倾华还没说完,一个不注意,砰的一声撞到了男人的背上。 凤倾华被撞的倒退一步,抬头瞪着战北霄:“你要停下能不能提醒一声的。” 战北霄见凤倾华鼻子撞的瞳孔,眼泪汪汪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 凤倾华连忙将鼻子护住:“你干嘛啊,本来就好疼,你还按。” “你看路就不能注意点,万一撞到的是树怎么办?”战北霄无奈,就冲她这迷糊劲,他还真有些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行走,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长这么大的。 凤倾华瞪着他:“我撞你跟撞树有什么区别吗!你的背跟石头一样硬,平时就不能多吃点吗?” “嘘,你听。” 凤倾华依言竖起耳朵仔细地听,随即道:“水声?” “整个遂州只有一条河流,这个应该就是能够通往下山途径的路,跟紧了。”战北霄道。 凤倾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算是那河流能直接通到山下,难道咱们还能顺着河流游下去不成,战北霄,你会不会想法太过于异想天开了?” 话虽然这么说,凤倾华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战北霄的身后。 二人终于到了瞧见了光亮,以及屹立在面前的瀑布。 山涧流水顺势而下,击打在河潭正中心的大石头,发出轰鸣阵阵的砸水声。 凤倾华张口想要说话却发现对方根本听不见,只得扯了战北霄的手臂,垫脚到他耳边大声道:“这下要怎么办,顺着河水游下去吗?” 战北霄单手揽住她的腰肢,直接运功,顺着河流往下跃去,期间在树枝头上轻轻一点,朝着山下俯冲而去。 凤倾华想要说话,一张嘴就咽下了一口风,咳了好几下。 “你别用你内力啊,万一出事怎么办。”凤倾华喊到。 “你现在不用这么大声本王也能听得见。”战北霄道:“你别乱动让本王节省点体力就是。” “哦。”凤倾华应了一声,不说话了。 突然感觉到搂着自己腰的手微松,凤倾华下意识就抱住了战北霄的腰。 男人勾唇道:“抱稳了,掉下去本王可不管。” 凤倾华只得紧紧抱住战北霄的腰肢,目光一直盯着山下的方向,终于瞧见了通往山岗不远处的一条路。 落地之后凤倾华还没反应过来,双手依旧紧紧地抱着战北霄。 “落地了,你还要抱多久?”战北霄调侃的声音地头顶响起。 凤倾华晕晕乎乎地回神,看着所在地,正是他们上山时候的路。 “哦,到了,那就下山吧。”凤倾华说着,松开战北霄,刚走了两步就差点摔了。 这跟晕机也差不多了,飞了那么久,身体都保持不了平衡了。 战北霄连忙扶住她,蹙眉道:“你还能不能好好走路了?” 凤倾华脑子晕乎乎的,却下意识地反驳道:”还不是因为你,带着走什么路不好,偏要飞,我现在觉得我脑子里面都有好几个人在打架。” “回去吧。”战北霄说着,牵着凤倾华的手就往山下走。 第435章 本王的婢女 凤倾华一边任由他牵着,一边甩着头,想要将那股晕眩感甩开。 从山下进城,一路上,战北霄跟凤倾华都被两边的百姓行注目礼,那一双双的眼睛就这么盯着他们牵着的手。 这两个明显是外乡人,光天化日就这么大张旗鼓地牵着手,实在是让人羞耻。 凤倾华这一路走来其实都没有什么感觉到,直到被这么多人盯着,这才低头去看,这才发现两人的手十指相扣,看上去,很是亲密的样子。 凤倾华下意识就要挣脱开,然而战北霄的手却是握的紧紧的。 “战北霄,你放开啊,你没看见这么多人盯着吗?”凤倾华低声急切地道。 战北霄蹙眉:“看见便看见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行行行,你是君子坦荡荡,我是小人长戚戚行了吧,你赶紧放开,你是来办案的,你父皇又不知道我也跟来了,你可别害我。”凤倾华连忙挣扎道。 战北霄蹙眉:“你是本王的王妃,被人知晓又如何。” “不行,我到时候还得去北魏的,你可别把我给害了,对了,待会进了知府衙门,你也不能把我身份说出来,你就说我是你的属下就好了。” 战北霄伸出手,在凤倾华的脑袋上揉了揉;“你的鬼点子真多。” 到了知府衙门,战北霄保持着高冷,凤倾华就跟个小丫鬟一样跟在他背后进去。 知府大人从文良立即迎了上来,恭敬地行礼:“王爷辛苦,不知可查到什么讯息?” 战北霄坐到主位上,凤倾华正准备坐下,余光中却瞥见了战北霄的眼神,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立即上前站到战北霄的背后,充当丫鬟。 从文良果然将视线看了过来,开口道:“王爷,这位姑娘是?” “我是王爷身边的婢女,大人叫我倾华便是。”凤倾华拱手道。 从文亮却是不敢如此造次,恭敬地唤了倾华姑娘。 凤倾华将他们的检查结果和猜测都说了出来,从文良见自己洗刷了嫌疑,表情都轻松了不少,又将当时的详细情况说了一下。 凤倾华低头看着战北霄道:“王爷,咱们是不是要派人去耀州查一查?” “嗯。”战北霄点头。 从文良立即道:“王爷,不如就让下官派人去吧?” 凤倾华正要说话,却见战北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等到从文良下去之后,凤倾华这才疑惑地问道:“你为何同意他去?你对他很信任吗?” 战北霄手指轻轻地敲打在桌面上,悠悠地道:“手中有一把利刃,为何不用?” “从文良?我怎么没看出来?” “耀州的知府与从文良属于敌对关系,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内幕,让他去,他自然是挖空了心思的找证据,比我们这些初来乍到的有把握。”战北霄开口道。 凤倾华恍然大悟,看着战北霄:“你怎么知道的?你也是才来的吧?昨天才收到的旨意,你没有那么快就能查到消息的。” 战北霄却没有回她,只是道:“本王的小丫鬟,还不赶紧去给本王做吃的?” 凤倾华无语地瞪着他:“现在又没有别人在,你还演戏演上瘾了?” 正说着,就见已经离开的从文良再度跨了进来。 战北霄冲着凤倾华挑眉,那意思就在说:不想去?那本王就曝光你了?” 凤倾华嘴角微抽,转身出了大厅。 从文良疑惑地道:“王爷,您这婢女这是?” “哦,她的性子不好。”战北霄难得心情好地回应道。 从文良又仔细地看了凤倾华的背影一眼,心中恍然道,原来素来不喜女色的七王爷喜欢的是这样的性子的女人。 “什么事?”战北霄道。 “回禀王爷,属下已经清点了人手,待会便会亲自去耀州一趟,这府衙之中的事情便暂时交给王爷,府中还有师爷,王爷若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寻他来问。”从文良道。 “嗯。” 凤倾华刚一出远门,便找了个小厮来问了下情况。 就在凤倾华在院中跟人说话的时候,远远地被从家的家眷瞧见。 大小姐从嫣儿揪着绣帕:“那人是谁?为何在我们府中晃荡?” 身边的婢女解释道:“七王爷如今就住在知府后衙的院中,这位是跟在七王爷身边婢女。” “原来只是一名婢女。”从嫣儿淡淡地道:“随我回去。” 回到院中,从嫣儿写了封书信,并拿出一只荷包交给婢女:“拿去给那个婢女,让她替我转交给七王爷,若是我与王爷事成,少不了她的好处。” 凤倾华正在厨房做菜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了出去。 凤倾华接到那书信还有荷包的时候还有些懵,那信纸上面印着浅浅的桃粉色,上面什么都没有。 婢女道:“我家小姐说了,若是她与王爷事成,绝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凤倾华咬了咬唇,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需要做这样的事情。 那从家的小姐到底看上了战北霄什么,长相还是权势? 凤倾华没有得罪人,将信手下,继续专心做菜。 之后便提着食盒去了战北霄暂时住下的厢房。 将菜肴一盘一盘地放到桌上,凤倾华也不招呼他,自己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拿着勺子慢慢地喝着。 战北霄从内室出来,已经沐浴过后的他发丝披散,身上还泛着水汽。 身上仅仅只穿了件月白中衣,衣领微微闪开,隐约可见胸膛的肌理,让人忍不住想往下看。 凤倾华连忙低头,专心用膳。 战北霄也不在意,放下书卷走过来用膳,格外的安静。 等到用完膳之后,凤倾华从怀中取出荷包跟信封,放到战北霄面前的桌上。 战北霄瞧了一眼那信封跟荷包,有些好奇:“什么东西?” “给你的。”凤倾华头也不抬地道。 战北霄望向凤倾华,见她分明已经吃完,这会正抬着个空碗装作忙碌的样子,心中越发的好奇。 战北霄捏起信封一角,薄唇不自觉地勾笑。 他听说女子有时候会将不太好意思说出的话写到心中给心爱的男子,莫非凤倾华这是,开窍了? 第436章 情诗 这信封,还是浅粉色的,没想到凤倾华还有这般细腻的一面。 “本王现在能拆开?”战北霄看着凤倾华,语调温和地道。 凤倾华撇嘴:“你想拆就拆。” 又跟她没什么关系。 看看,收到情书之后竟然这么高兴,哪里像不近女色的人了。 也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战北霄小心地拆开信封,里面的纸页上是一首诗,酥麻入骨,是情人间互传心意的诗句。 战北霄轻轻念出。 凤倾华偷偷抬眼,看着战北霄双眼微眯,嘴角翘起,一副悦然的模样。 收到情书了不起么,自己看不就是了,还要念出来,欺负谁没有收到情书一样。 笑成这样,看着就觉得傻。 还有那从家大小姐也是,一点女儿家的矜持都没有,送的什么肉麻情诗,让她吃的东西都快吐出来了。 战北霄正心里欢喜着,突然就瞧见了落款处的一个嫣字,嘴角微微一滞。 随后又发现了不对劲,这字迹秀美,与凤倾华的字体截然不同。 又看了看那荷包,绣工精妙,凤倾华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技艺。 “哪来的?”战北霄蹙眉道。 凤倾华坐正了身子,恭维道:“王爷的魅力真是大,刚来遂州不过一日,便笼络了佳人芳心,实在是让妾身自叹弗如。” 战北霄眸色晦暗,隐隐已经有了发怒的痕迹。 这凤倾华,脑子里面装的都是写什么,竟然帮别人转交情诗。 她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不舒服? 凤倾华见战北霄脸色不好,开口道:“是从大小姐身边的婢女脱我转交的,你若是有意,你就给她会信吧。” 隔着半张桌子的距离,战北霄盯着她,反问道:“本王要如何回信?” 凤倾华抿唇:“怎么回信是你的事吧,你来问我?” “这信难道不是你转交的?那本王问你意见,也在情理之中吧?”战北霄依旧紧盯着她,要是凤倾华敢说什么让他接受那个什么鬼小姐,他这就扑上去咬死她。 “我觉得,不回信最好。” “为何?”战北霄眼中的怒意散去了不少。 凤倾华思考了一下道:“第一,刚刚那个婢女托我转交信的时候,态度格外的嚣张,由此可见,那从家大小姐也是一个刁蛮任性的,这样的人,进了王府,肯定会闹的不可开交,不好,第二么,毕竟是女儿家,你若是回信拒绝,岂不是太伤人,就这样当做没有发生过便是,还有,第三” 凤倾华的话就这样戛然而止,因为战北霄一手挑起了她的下颚。 男人身子站起,半倾在她面前,双眼凝望着凤倾华,眸色晦暗地道:“那你的意思是,让本王拒绝她?” 男人的发丝从额间垂落,发丝遮挡住那块黑印,整个人美的令人窒息,凤眸熠熠生辉,像一只大网,令她无路可逃。 凤倾华反射性地避开,低头却瞥见了战北霄原本宽松的衣领,这会更是敞开,瞥见了那两抹红,脸一下子涨的通红。 “我,我不知道,你别问我。”凤倾华受惊一般地推开战北霄,转身就跑了出去,留下战北霄立在原地,许久,发出沉沉的笑声。 回味着刚刚凤倾华望着自己愣神的模样,战北霄偏头,舔了下刚刚扶着女子下颚的指尖,眼眸邪肆。 余光中瞥见桌上的荷包与信封,冷哼了一声,直接将荷包扔了出去,隐没进花坛深处。 凤倾华一路跑回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关上之后整个人靠在门板上,喘着粗气。 太妖孽了。 明明是一张禁欲脸,可是刚刚那一幕,却让她感觉心跳加速。 凤倾华缓和了好半天,内心给自己做了无数的建设,这才稍稍平复。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没有什么可耻的,淡定淡定,多看几次就习惯了。 谁还不是一双眼睛一张嘴了。 凤倾华说着,埋进被子里,将自己裹了起来,自言自语地道:“要是别人看见都恨不得扑上去了,我只是发愣,外加脑子里面有了那么一点点旖念而已,没什么的。” 凤倾华迷迷糊糊地睡着,突然就听到边上有人叫醒他,还用热烫的手掐她。 凤倾华睁开眼,便瞧见了战北霄正双眼猩红地坐在她床前,连带着周身都带着烫人一般的温度。 凤倾华揉揉眼睛:“这大半夜的,你过来干什么?” 战北霄盯着她,一言不发,突然就扑了上来,吻住了她。 凤倾华双眼瞪大,脑子里面最后的一点晕眩也被吓醒。 凤倾华使劲地咬了战北霄一口,用尽全力将男人推倒压下,恼火地道:“战北霄,别以为你耍流氓我不会揍你!” 战北霄此刻嘴皮发干,上唇上的血色格外的刺目,一手伸出扶上她的脸,声音低哑地道:“本王被下了东西。” “下东西!谁干的!”凤倾华顾不得生气,连忙为战北霄把脉,发现他果真被下了东西,这东西十分的霸道,会使人会失去理智,只遵从本能。 战北霄这会已经说不出什么话,只是伸手开始扯自己的衣袍,很快就只剩下了中衣。 凤倾华给他扎了几针下去,男人眸中的猩红散去不少。 “你好端端的,怎么被人下东西了?”凤倾华真的是疑惑,这里好歹是知府衙门,谁敢那么大胆。 “不知道,半夜摸进来一个人,被本王打晕了。” 凤倾华摸着他身上的温度,还在不断地升高,咬牙道:“跟我走,我给你解毒。” 说着,将战北霄扶了起来,男人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靠在凤倾华的身上,用身子蹭着她,好几次险些将她带着摔倒。 凤倾华将人扶到井边,随后毫不留情地将人推了下去。 “阿嚏!阿嚏!”房内,战北霄这会靠在温暖的浴桶中,不断地打着喷嚏。 凤倾华隔得远远地抱着手站在,有些嫌弃地道:“你别打喷嚏了,你别把我给传染了。” 战北霄幽怨地盯着凤倾华,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说的解毒,竟然是直接将他扔进深水井里,让他足足泡了两个时辰。 第437章 傲娇 凤倾华一脸好笑地看着他:“你看我做什么,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中招,我那是在帮你,你怎么还一副不识好人心的样子。” 战北霄道幽怨地道:“你解毒的方式真是暴力,万一扔进去还是解不了呢。” 凤倾华摸摸鼻子:“我这次出来带了不少药,唯独就没有想过带这种的解药,不把你扔进去,难不成还要给你找个女人?” 战北霄双手捏拳,咬牙道:“你就不能亲自替本王解毒,这么好的机会,美色当前的。” “什么?”凤倾华没听清,蹙眉道。 “没什么,过来,给本王按一按,背上有些酸。”战北霄吩咐道。 凤倾华双手抱胸:“流影跟景郁呢,我去帮你找他们来。” “他们已经做别的事情去了,现在不在遂州。”战北霄磨牙地盯着凤倾华:“你给本王扔的那井水里又冰又凉,万一本王落下什么隐疾,你准备负责吗?” 凤倾华嗤笑:“隐疾,什么隐疾,不举吗?” 话是这么说着,却是朝前走去,站在他背后,捏着他的脖子开始给他舒缓神经。 战北霄背上的伤势早就已经恢复,一点痕迹都没有,他就这么趴在浴桶边上,任由凤倾华捏着,半点害羞的意思都没有。 凤倾华心无旁骛地捏着,突然想起来他房里的那个人:“那个女人哪来的?” 不提都还好,一提战北霄脸色都跟着变了,想到自己睁开眼,瞧见那跟凤倾华有几分相似的女人,心里就一阵厌恶。 能在知府衙门做这种小动作的,除了从文良还能有谁,多半是瞧见他与凤倾华的相处方式看出了什么,故意找了一个跟凤倾华有几分相似的女人。 不过他这么将计就计也有自己的小私心,否则哪能这么容易中招,唯一的变数就是凤倾华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于狠心。 “阿嚏!”战北霄十分不雅地又打了一个喷嚏。 “战北霄,你真的很虚啊,就这么泡了会冷水就风寒了。”凤倾华嗤笑着,手掌却是贴着战北霄的背脊缓缓地给他运输着内力。 源源不断地热量透过背脊传遍四肢百骸,战北霄的脸上都带着一抹暖意。 等到从浴桶中起来,战北霄坐在凤倾华的床上,穿着中衣,身上裹着一床厚棉被,整个人盘腿坐着,双眼一直眼巴巴地望着凤倾华。 凤倾华将熬好的汤药端过来,战北霄当即嫌弃地蹙眉。 凤倾华道:“我已经给你准备了蜜饯,你喝完就能吃了。” 战北霄脸色难看:“本王用不着喝这个。” “必须喝,你要是好不了,到时候还得拖累我照顾你,难不成你还想我帮你去查这案子?我对这些人可是一点都不了解。”凤倾华道。 “你求本王,本王就喝。”战北霄开始蹬鼻子上脸,也不管这会难受的其实是自己,保持着十分的傲娇。 凤倾华可不惯他的臭毛病,直接掐住他的脸颊,直接扳着嘴就将药灌了进去。 随后又塞了颗蜜饯进去。 战北霄眼都气红了。 盯着凤倾华,见她没有一点歉意,心里抑郁的不行,双眼瞪着她,气场强大。 可他瞪酸了眼,对方依旧不为所动,气的他倒头就躺在了床上,就跟一个蝉蛹一样背对着凤倾华一动不动。 这个女人果真是忘恩负义,之前他喝药的时候她都会哄他,他现在好不容易拉下脸来配合,愿意让她哄,她竟然对他如此暴力。 他不想跟她说话了,除非她跟他道歉。 战北霄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然而,凤倾华对他的心思一无所知。 见他躺在床上,料想他是受了风寒,又被折腾了半夜困倦了,也就没打扰他,自己坐到了桌边支着脸沉思着。 战北霄扭头,瞧见她竟然在对着一盏灯发呆,气得脸都青了。 “把灯灭了,吵到本王休息了!”战北霄沉声道。 没人回应他,只是下一秒,桌上的油灯灭了。 凤倾华就坐在黑暗中,一言不发,也看不清他到底在做什么。 战北霄哪里睡的着,气得脑仁发疼。 转过来面朝着凤倾华:“你坐在那当门神吗?” “你还不睡?”凤倾华疑惑地看向他。 她以前怎么没发觉战北霄这么能折腾,莫非是因为生病的缘故? “你呼吸的声音那么吵,本王怎么睡?”战北霄不悦地道。 凤倾华“啊”了一声,随即道:“那我出去,你好好休息。” 说着就要站起身子,还没走两步就听战北霄怒声道:“站住!” “你又怎么了?” “你若是走了,万一从文良又安排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进来,本王这副样子,能推得开吗?”战北霄沉声道。 “额,那我在门口守着,要是有人靠近我会知道的。”凤倾华觉得,战北霄这是被今晚的事情吓的不轻,都已经有被害妄想症了。 战北霄郁卒,怒声道:“你去外面有什么用,万一人家从房顶下来呢,从地面钻出来呢,从窗户爬进来呢,你一个人有几双眼睛,万一你在外面被伏击了,我们两个岂不是都完了?” 凤倾华视线幽幽地盯着床上的人,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可是她还是很想说一句: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还从地上钻出来,又不是女鬼。 他今晚真的很不正常,莫非是真被吓到了? 凤倾华想了想,可能他前面都在战场上,之后又一直在王府养伤,没见识过这些下作的手法所以才被吓到了吧。 这么想着,凤倾华便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进来,坐本王旁边保护本王。”战北霄咬牙道。 凤倾华揉了揉有些头疼的额角,走了进去,顺带关上门,坐到了床边。 “行了,你赶紧睡。” 战北霄心中窃喜,面上却是一脸傲娇:“本王让你过来也是为了好保护你。” “嗯。” 战北霄心里欢喜的不行,挪到里面:“你躺到床上来。” 凤倾华警惕地看着他:“你别耍花样。” 第438章 一团乱麻 战北霄撇嘴:“本王可不是那种人,你以为本王会对你做什么,只是看你坐在床上有些可怜而已。” “你睡不睡,不睡我走了,这还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凤倾华这会被折腾这么一通,早就没了困意。 战北霄见说动不了她,也不勉强,直接靠在了凤倾华的腿上:“那你不睡就看好本王,别让本王被人偷走了。” 凤倾华嘴角微抽:“你是有多受欢迎,还怕被偷走。” 战北霄冷哼一声:“本王好歹是王爷,想要借此攀龙附凤的多了去了。” “行行行,你是香饽饽,我看着你,别说话,闭眼。”凤倾华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战北霄终于不闹腾了,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凤倾华就靠在床头想事情,脑子里面还是全这次粮食发霉的事情。 第二天战北霄的风寒也好的差不多,二人却收到消息,从文良的人马在半路的时候遇到伏击,从文良被人一刀割下人头,跟去的衙役死了九成,剩下的也都是重伤。 二人火速赶往现场,瞧见了这血腥的一幕。 从文良的尸体就倒在路上,凶手使用的是弯刀,且只有一人。 根据活下来的衙役说了当时的情况,是他们正在摸黑赶路的时候那人突然出现,什么都没有说便大开杀戒,从文良死后那人便立即离开。 凶手全副武装,并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凤倾华仔细地查看了这些人身上的伤口,认定凶手武功高强,而且目的性极强,显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从文良等人是临时起意要去耀州,外面的人应该不会知道,除非凶手是一路跟随,出了遂州之后便下了手。 尸体被运回知府衙门的时候,从文良的一众女眷们一个个冲了上来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衙门口聚集了不少的百姓,正对着尸体指指点点。 从嫣儿突然冲到战北霄的面前跪下,梨花带雨地哭喊道:“王爷,求求王爷一定要查出真凶,为我父亲报仇啊。” 凤倾华命人将尸体都拉到了义庄,等着家人来认领,补贴等一应事项都有衙门的师爷办理。 凤倾华与战北霄回到后院,一路脸上都带着凝重之色。 “为什么有人要杀从文良?难道是他知道些什么,还是怕他查出些什么?”凤倾华疑惑地道。 “从文良是去耀州的路上出事,为何有人不愿意让他去耀州?”战北霄反问。 凤倾华沉声道:“跟耀州有关?” “看来,这件事还真是不简单。”战北霄冷声道。 “那咱们是不是要亲自去耀州一趟?”凤倾华问道。 “去了也没有什么用,如果对方真怕我们在耀州查出什么,那就不会在半路杀了从文良,显然是从文良的手上有什么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蛛丝马迹,对方料定了只要从文良死亡就能高枕无忧。” 凤倾华细想之后也觉得就是这个道理:“那我去从文良那里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凤倾华先去了从文良办公的地方,知府衙门前面有一处书房,从文良处理案件之时都会在这里办公。 凤倾华仔细将里面所有地方都找了一遍,并没有什么收获,又询问了师爷最近几月有没有从从文良口中提到什么线索,师爷表示没有什么异样。 凤倾华之后又去了从文良所住的院落,又询问了那些女眷,还是没有什么异常。 回到战北霄的房中时,却见从嫣儿独自从里面走了出来,对方瞧见她时脸上显然带着几分冷意。 二人错身而过的时候,就听到从嫣儿说:“我记住你了。” 凤倾华大惑不解,带着疑惑的表情进了房内。 “从嫣儿来做什么?” 战北霄正站在窗边思索,闻言转过身来:“什么都没找到?” “没有,根据那些女眷所说,从文良从来不会将衙门的事情带到后院,也不会跟她们说任何关于案子的事情。”凤倾华道“从文良是一个很圆滑的人,实力是有的,有会巴结上司,所以一路官运亨通,唯独查到的一点便是,他跟耀州知府可以说是不共戴天,这点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耀州知府的曾经有个女儿,年满十四岁的时候来到遂州踏青,却意外在山中迷路,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被人迫害,凶手在半年后被人抓到。 当时的耀州知府却说那人不是凶手,让从文良彻查,从文良咬定那就是凶手,不愿意翻案,于是两人就这么结下了梁子。 战北霄蹙眉道:“刚刚从嫣儿过来说,她曾经偷看过从文良的一封信,说从文良被人威胁,事情就发生在粮食运送到遂州之前。” “被人威胁,名头是什么?” “她没来得及看完就被发现。” 凤倾华摸着下巴:“这件事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凤倾华独自一人出了知府衙门,打算打听一下有没有别的关于从文良的消息,却听到了路边上几个人正在那边小声的议论。 “听说前线的粮草全都发霉了,这些运过去根本没有用的,将士们难不成还能吃发霉的米不成。” “是啊,现在事情成了这样,咱们的知府大人还死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丧尽天良,竟然敢毁坏粮草。” 凤倾华听着这些议论并没有在意,正打算继续赶路,突然就听到了一个神秘兮兮的声音。 “你们知道什么啊,那些粮草,根本就不是被毁坏的。” “不是被毁坏的,那是怎么回事?” “还记得那些粮草进城的时候,突逢大雨,担心那些粮食发潮,曾找了不少长工去帮忙将那些粮草都运到仓库的事情吗?” “记得啊,我还跟着去来着,一袋米一文钱,我扛了好多呢,那可是十万担。” “我隔壁住着一个鳏寡老人,你还记得吧,他就独自一人生活格外艰难,那日他也去了,他那个人,哪有便宜不沾的,我们猜着他十有八九就会偷些米带回来,我跑去问他,结果你知道他说啥,那说那些米,全是发霉的。” 第439章 抽丝剥茧 凤倾华听得面色一震,随即快速走到那人面前:“你们说的那个鳏寡老人在哪?” 议论的那些人瞧见凤倾华这样的外乡人突然上来问话,当即就吓得要跑,凤倾华拽住说话那人:“说!” 那人带着凤倾华一路来到了一处茅草房。 那茅草房看上去摇摇欲坠,门只是用简单的竹子编制而成是,随便一推便打开了。 那人带着凤倾华走进去,开口就喊道:“崔老头,你在吗,我找你说点事。” “崔老头?” “他年纪大了,可能耳朵比较背。” 凤倾华却耳尖地听到里面发出一声呜咽之声,连忙冲进去,却正好看见一个男人倒在地上,血水流了一地。 屋内恰好有一黑衣人从窗外遁逃,凤倾华正欲去追,却想到屋内的人,蹲下身来为老人止血。 然而这人被人切断了喉咙一刀毙命,回天无力。 凤倾华拿出一点银子让引路人买副棺材将人埋了。 回到知府衙门,凤倾华的脸色依旧无比难看。 战北霄见状蹙眉:“你这是什么了,谁得罪你了?” 凤倾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战北霄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这么说,如果你听到的消息是真的,那早在那些粮食进入遂州之前,就已经发霉,或者说,那些米,根本就是被人掉了包?一开始就是霉的?”战北霄沉声道。 凤倾华摇头:“我不确定,毕竟那是整整十万担,如何在云粮官以及那些侍卫的眼皮子底下换粮,可以肯定的是,在出发之前,蒋婉曾经仔细检查过,出京城之前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那些仓库里面的粉末很有可能是有人为了迷惑我们,让我们以为那些粮草是被人下了毒发霉,这样一来,我们就只会去追查是谁下毒,而不会在意,那批粮草的去向。” “另外,我怀疑有人跟踪我们,我不过是刚刚知道那鳏寡老人的线索,对方便先我们一步下手为强,显然是早有防范,现在四周可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战北霄静静地思索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打。 凤倾华见他许久不说话,不由得急了:“你说现在这事情一团乱,都不知道该如何理线头了。” 战北霄抬头,看着凤倾华:“你急什么,对方现在比我们更急。” “比我们急?”凤倾华表情疑惑。 “你说,原本我们不知道粮草还在,可现在我们知道了,会如何?” “找粮草啊。” “那这么多的粮草,他能藏到哪里去?” “是啊,藏哪里?”凤倾华还是没有听懂。 “粮草是出京之后出的事,京城到遂州,其中会途径日令,青淮,耀州,边木这四个地方,所用的时间不过三日,白日是没有人敢有这么大的胆子,那便只有晚上,而晚上,他们只有两晚的时间,也就是青淮与边木。” “至少有七万粮草在他们手中,他们要么只能将粮草存放到一处,等到风险过后,借着秋收运走,要么便是每日一点点地分批运走,不管是哪一样,都说明这些粮草都还在着两个地方中的其中一个,至少直到现在,还在。” 凤倾华听战北霄这么一分析,立即道:“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去找啊。” 战北霄勾唇:“现在找到粮草有什么用,你难道不想知道背后到底是谁这么大胆?” “那这个要怎么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不该是将粮草先找回来,万一他们狗急跳墙把粮草烧了怎么办?” 战北霄摇头:“不会,他们需要这些粮草,否则不会这么迂回地将粮草偷龙转凤,直接毁坏不是最直接?” 凤倾华觉得自己挺聪明的,可是一涉及到这些弯弯绕绕就觉得有些晕,只能说这些玩权谋的人心真脏,套路太深。 “那你说,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你想想,发霉的粮草是从何而来?这不就是线索?” 凤倾华原本还有些迷糊,突然经过他这么一提醒,反应过来:“对啊,搜集这么大批量的霉米肯定动静不会小,就算是再隐秘,肯定会有人当做谈资拿出来说的。” “应该也就是近期的事情,毕竟,谁也不知道蒋婉事先真的能够筹措出十万担,势必是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那些人才想到的这个办法动的手。” “所以你到底把流影他们安排到什么地方去了,咱们现在手上可没有靠谱的人手,谁知道这知府衙门里面有没有细作,别到时候又打草惊蛇。”凤倾华无语地道,明知道自己是来查案的,竟然就只带来一个人,到底是对自己有多自信。 战北霄挑眉看了她一眼:“谁跟你说本王只带了一个人?” 正说着,流影走进了大堂,手上还扯着一个人,将人猛地推到地上,凤倾华看了一眼,正是从文良的师爷。 “你们抓他做什么?”凤倾华不解。 “王妃有所不知,早在进入知府衙门之后,主子便吩咐属下隐身密切坚持府中异动,前日从文良前脚离开,他后脚便飞鸽传信出去,他跟从文良的死可逃不了干系,适才属下发现他竟然打算收拾行李从后门离开,这才将他擒拿。”流影不卑不亢地道。 闻言,凤倾华这才开始正视着面前这位师爷,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他,从文良在前面衙门办公,若说最接近他的人便是这位师爷,只是她当时觉得,这师爷跟着从文良十几年,不至于跟他的死有关,倒是她低估了人性。 “你们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只是想要离开,大人都已经死了,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了”师爷不断地挣扎道。 “师爷,你应该是知情者吧?仓库四周都有守卫,只有知府大人能进,而你作为师爷,只要说是奉命查看,不会有人阻止你,那些麻袋上面的粉末就是你洒下的障眼法。”凤倾华眯着眼盯着面前的人,只将他看的背脊发寒。 第440章 腹黑 “你有什么证据吗,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我只是一个师爷,我没有那么做的理由。”师爷挺直了腰背正视着凤倾华。 “证据,我现在确实没有证据,不过,找替死鬼这种事情,你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的师爷,不会不知道,我们现在已经进入瓶颈期,找不到凶手,只要将你交出去顶罪就是。”凤倾华笑着道。 师爷不敢置信地看着凤倾华,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这样的打算。 “流影,这师爷嘴硬,他家里的人应该没有那么多硬骨头吧,听说他还有一个三岁的小孙子,三岁,应该也会说话了,去审问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凤倾华脸上带着一抹邪气。 闻言,师爷立即道:“那只是一个孩子!” “你当初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之后他发生任何事情,也都是你害的。” “别动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说,我说,仓库里面的那些粉末是我洒的,从大人的行踪也是我传出去的,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们会杀了他。”师爷惊慌失措地道。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流影拿剑比在他的肩膀上。 师爷颓废地坐在地上:“大概十天前,我收到了一封书信,信上威胁我,说是要揭发我当年为了给自己的儿子脱罪,找人顶替罪名的事情,我也是迫于无奈的,我儿子已经知道错了,他现在都已经成亲有了孩子,若是被人发现,那可是死罪。” “所以,当年耀州知府说从文良没有找到真凶,是冒名顶替,这件事是你做的?从文良可知情?” 师爷摇头:“这件事是我办的,大人并不知道,大人只当是耀州知府无理取闹,是为了诽谤他,于是两家变得势同水火,大人从未怀疑过。” “信上都让你做了什么?” “同您说的一样,他们交给我一包粉末,让我趁着无人的时候洒到那些粮食的口袋上,并且密切监视大人的行踪,有任何问题都要告知他们,得知大人已死的消息,我就知道肯定是他们做的,我心里害怕,所以才想着收拾包袱离开。”师爷哆哆嗦嗦地说道。 “对方是谁,看样子你也是不知道的了?”凤倾华挑眉道。 “姑娘明鉴,我真的不知道,那些药粉是他们交给我的,信鸽也是派人送来,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人都是谁。”师爷急切地道:“我真的没有说谎。” 凤倾华摸了摸下巴道:“暂且相信你说的是真的,而且我还能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什么机会?”师爷连忙道。 “若是他们再联系你,让你做什么事情,你先别急着做,通知我们,若是抓到凶手,罪名从宽。” 师爷大喜,连连朝着战北霄与凤倾华的方向磕头。 “下去吧,别告诉任何人今天的事情,跟平常一样便是。” 师爷退下之后,流影询问道:“可要属下继续跟着他。” “不用,从他急着逃跑看来他刚刚确实没有说假话,之所以逃跑多半是担心对方杀人灭口,不过现在对方应该会改变主意,想要从他那里知道我们的事情。”凤倾华道。 凤倾华看向战北霄:“你坐那半天了,有没有想到什么?咱们现在还就在遂州坐镇,等着那些粮食自己跑回来?” 战北霄挑眉:“难道你去了,你就能马上找到?” “那你说怎么办吧,我验尸还挺在行,你让我找东西我就没办法了。”凤倾华摊开手一脸无奈。 “既然找不到,就让他们自己送回来好了。”战北霄勾唇。 凤倾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看着战北霄:“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吃进嘴里的东西,谁会吐出来?” 战北霄没有说话,看向流影:“派人去青淮,耀州,边木这三个地方,查查是否有人大批量地收购霉米,一定要大张旗鼓地查,另外,找找当地可有能够存放七万担粮草的仓库,民居或者是隐秘的山林。” “是。”流影说着便走了出去。 凤倾华盯着他,疑惑道:“你是想要顺藤摸瓜,只是是谁起的头?” “既然他们自认为做的隐秘,若是知晓本王已经发现,你说他们会做什么?” “会做什么?”凤倾华反问。 战北霄无奈地摇摇头,站起身:“朽木。” 说着朝着后院后去,凤倾华连忙跟上,不耻下问:“我听不懂,那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呢?” “自己想。”战北霄道。 “自己想多费劲,你告诉我,我不就轻松点了,再说了,你是负责查案的,我不过就是过来看个热闹而已,用不着那么深入吧。” “既然跟你没关系,那你就不用知道了。” “你这人,那你一开始就别跟我说啊,你都说到这里了,还不说出来,我晚上会睡不着的。”凤倾华拽住战北霄的衣袖不让他走。 战北霄甩开袖子,她又扯住,如此几次之后,战北霄直接戳着凤倾华的脑仁:“你说说你,刚刚那么多关键的信息你都联系不到一起,你这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凤倾华撇嘴:“我联系不到一起不是我不聪明,是我心底善良,没你套路深。” 战北霄叹了口气:“还记得本王跟你说的,从嫣儿自他爹的书房里曾经看到过一封信对不对?” 凤倾华点点头:“是啊,说她爹被人威胁,但是她不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吗?” “那有人威胁从文良,能用什么威胁?” “耀州知府的女儿的事?可是刚刚师爷不也说了,这件事是他做的?” “是他做的,从文良一开始就算不知情,那跟耀州知府不对盘那么多年,他还能猜不到?就算这个案子当时是师爷经手办的,可真要落到他的头上,那他会如何?” “革职查办。”凤倾华回到,整个人还是云里雾里。 “你还记得从我们来的时候,从文良脸上的表情,以及我们证实大米是在今日遂州之前发霉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吗?” 凤倾华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她记得她刚来的时候,从文良带着他们到仓库去检查,整个人脸上都带着惊慌,那是正常人会有的表情,毕竟这批粮食在他的地盘上被人发现有问题,他作为知府责无旁贷。 之后,在得知事情与他无关之后,他脸上的表情便轻松了下来,甚至于还主动要求去耀州找耀州知府对峙。 等等。 凤倾华突然道:“他过于积极了些,既然事情与他无关按照他的圆滑程度,应该就将事情推给我们调查,可他却自告奋勇地去了耀州,他是故意的?” 站北霄点点头。 凤倾华有些不确定地道:“他收到那封信之后,便怀疑信是耀州知府写给他的,所以他在证实自己清白之后立即就准备反扑耀州,却没有想到立即就被人在半路伏击。” “这样一来,我们便会怀疑耀州知府,很可能迅速赶往耀州,这样遂州这边就会群龙无首,可是这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凤倾华疑惑。 “你没听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为安全的地方?一旦我们将视线都转移到耀州,那遂州的任何一处仓库都可以作为他们的藏粮之地。” 凤倾华闻言,恍然大悟,盯着战北霄一个劲地看,看的战北霄浑身不自在,好像自己的脸没洗干净一样。 “你这是什么表情?”战北霄蹙眉。 第441章 砍价 凤倾华惊诧地道:“我是没有想到,你的脑子竟然会这么灵活,这要不是知道你,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了,这样的声东击西都能够想得到。” 战北霄冷哼。 凤倾华又道:“可是我们现在没有去耀州啊,而且,你让流影搞那么大的阵仗去找买霉米的那些人的下落,不会打草惊蛇吗?” “本王让流影故意去三个地方,为的就是让他们认为我们还没有猜到他们的想法,他们势必会赶在流影搜查之前,提前将那批米运出,明天那批米便会进入遂州境内,实则景郁早就已经被本王派到了日今捉拿幕后主使。” 凤倾华低头分析,战北霄明知粮草是在距离遂州不远的边木,却故意扩大范围,让对方以为他们还没有把握,放下戒心,将粮草运往遂州,同时知道幕后之人是在日今,却故意装作不怀疑,让人掉以轻心。 终于,凤倾华反应了过来,蹙眉看着战北霄:“既然你都已经猜到这么多了,那你还需要亲自来遂州?直接坐在你七王府就能等着结果出来了吧?” 战北霄偏头,冷哼:“本王又不是神,怎么可能足不出户就知道这么多。” 说着,却是视线瞟着凤倾华,见她没有怀疑,这才松了口气。 见一切事情都在战北霄的预料之中,凤倾华也就松了口气。 等到下午的时候,师爷拿着一张纸条赶了过来。 纸条上是让师爷将钦差大人引至耀州。 正跟战北霄的想法不谋而合,目的就是为了将他们的视线转移到耀州,确保遂州的安全性。 “咱们要去吗?”凤倾华道。 “既然他们这么想,那就去一趟吧。”战北霄道:“备马。” 二人当即大摇大摆地出了城门,直接朝着耀州而去,只是刚出了耀州三十里的地方,见身后的尾巴没有再跟,二人这才勒马停步。 “这些人从咱们出府就一路跟着,还真是敬业。”凤倾华坐在战北霄的马上回头看:“咱们现在暂时是回不去了,现在怎么办?” “你不是要去北魏,这就走吧。”战北霄道。 凤倾华瞪大眼睛看着他:“现在?事情都还没查清楚呢,你就走了?” “名字是结局的事情,有什么好查的,流影跟景郁办完事情之后自然会跟上来。”战北霄道。 “可是,是我要去北魏,跟你有什么关系?”凤倾华瞪大了眼。 “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那些人如今还认为本王正在办理粮草一案,不会知道本王去了北魏,再说了,本王如今实力远在你之上,你能去得鬼林,本王去不得?别以为本王不知道,那药方是你给景郁的,他去不去都不打紧。” 凤倾华盯着战北霄就跟看着一只妖怪一样:“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既然一直都知道,结果你却装作不知道?”太阴险了吧。 战北霄挑眉:“你既然打算瞒着本王,本王就暂时装作不知道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走了。”战北霄说着,直接一拉马绳,快速地朝着边境的方向而去。 凤倾华坐在马上,一直心跳如雷,只觉得身后这人的脑子简直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更是怀疑,从一开始,战北霄便是打定了这个主意,借着这次的事情随她一同去北魏。 不过想到他如果随行,那她就可以第一时间将生机草带回用到他的身上,以免减少生机草的药性,也就随他去了。 晚间,二人找了一家客栈落脚,凤倾华外出去买了一些衣物回来。 战北霄的样貌实在是太过于扎眼,凤倾华在他的脸上涂了一些东西,戴上了一张人皮面具,以防被人认出。 战北霄望着镜子里面的模样,那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他怎么看怎么不习惯。 “多看两眼就习惯了,要是别人问起来,你就说你叫战二。”凤倾华看着自己的手艺,十分满意。 “那你为何依旧顶着这张脸?”战北霄看着凤倾华只是换了一身男装,然而依旧还是南宫月落的那张脸。 凤倾华摸了摸:“习惯了,反正也没有人认识。” “那这些衣物呢?”战北霄蹙眉。 凤倾华递给他的是一套粗制的棉麻衣物,上面甚至还可以打了两个补丁,就算是王府最低等的下人都不可能会穿的。 凤倾华眼神飘忽地道:“咱们出门在外的,自然要低调一点,你的那些精美华服是不能穿了,我觉得这些,也挺好的啊。” 战北霄眯着眼:“你是没钱买吧?” 凤倾华见被人看穿,笑的格外心虚:“王爷,你也知道,我没什么钱,本来我跟景郁出门前都是各自准备了衣物的,现在突然换成你,咱们还得赶几天的路,您就委屈些,先穿这些将就一下?” 战北霄额头青筋直跳,亏得刚刚凤倾华说什么她出去买,他还真以为她身上有钱,没想到就是这样,这些衣服,怕不是从乞丐身上抢的吧。 “走!”战北霄拽着凤倾华就出了门。 他们如今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名为伴山镇的地方,自然比不上京城豪华,统共只有两条街道,路上多是赶路停靠的旅人,对于他们这两个陌生的面孔倒是没有引起关注。 凤倾华一边被战北霄拉着一边道:“这里真的没有什么好衣服,我刚刚给你挑的那两件你看着便宜,其实可贵了,花了我二两银子呢。” 战北霄一言不发,拽着凤倾华就进了一家成衣铺。 掌柜的一见他们进来便笑着迎了过来,随后便认出了凤倾华,笑着道:“客官又来了,可是觉得我们店里的衣服不错,您放心。我们店里的衣服,物美价廉,就说您刚才买的那一套,还有好几套呢,要是您喜欢,只要您二十分文一套。” 战北霄闻言,面色黑沉,盯着凤倾华的眼神,简直就像要吃人一样。 凤倾华有些心虚地挠挠脸颊,呵呵笑道:“那个,这个掌柜真爱说笑,我什么时候来买过衣服了,走走,我们去别家看看” “小兄弟,我怎么会记错呢,你刚刚来的时候那一番砍价的气势可是让我们这些人都惊叹不已,四十文的衣服,砍到二十文。要不是我在,我的这些店员可不敢卖给你”掌柜笑呵呵地道:“而且我们伴山镇这里只有我这一家成衣铺” 说着,掌柜地看向战北霄:“看来,小兄弟买的就是这位的衣裳吧?看身材应该很合适啊。” 凤倾华盯着战北霄已经面色黑沉的脸,简直恨不得将掌柜的嘴缝起来。 咬咬牙,凤倾华道:“行了,别废话了,我刚刚就是砍价砍着玩玩,你现在把你们店里最好的衣服拿出来。” 掌柜的闻言疑惑道:‘小兄弟,我们这里虽然是个镇子,可是本店内最贵的衣服可是要几十两银子,您确定要看?’ “是了是了,赶紧的,最好的最贵的都拿上来”凤倾华这会都已经恨不得暴打这个掌柜一顿。 掌柜的还是犹豫道:“小兄弟,你不如看看别的,我们店里最好的成衣价格不便宜,而且,是不讲价的” “让你拿来就拿来,怎么话这么多!”凤倾华猛地拍了把柜子,怒目圆瞪。 掌柜的只好进了店,拿出了两套成衣,放到二人面前,开始絮絮叨叨地介绍这两套衣服是什么质地,又是用了什么样的花纹,样式,简直啰嗦的不行。 凤倾华直接拿起一套,递给战北霄:“你去试试。” 第442章 卖冰糖葫芦 战北霄略带嫌弃地看着凤倾华手中的衣物,好像那衣服上面有什么让他难以忍受的东西。 凤倾华道:“你出来都没带身衣物,难不成你打算一直穿着这身?出门在外的洗完澡总要有身换洗的吧。 战北霄蹙眉,还是一言不发,也不伸手去接。 一旁的掌柜见了,一脸理解地道:“这位大兄弟的想法我是能够理解的。” 凤倾华看着掌柜,想听听他有什么高见,却见他道:“这套成衣需要二十两纹银,都能够买一堆麻衣,这位大兄弟是在心疼银两吧。” 凤倾华内心呵呵,这位大爷哪里是心疼银两,分明就是看不上。 凤倾华将战北霄拉到一边,开解道:“你就先将就一下,先穿这身,等咱们经过了好点的地方,找一家高档的成衣铺再给你重新买怎么样?今晚你总还是得要换洗的吧。” 战北霄冷哼一声。 凤倾华满头黑线,这位爷到底是来观光旅游的还是来办事的,非要在一件衣裳上计较这么多,衣服能蔽体不就行了吗。 她哪里知道,战北霄气恼的早就不是什么衣服的事情,而是明明就有好点的衣物,她却舍不得,对他那么抠门。 “换洗可以,那换洗下来的衣物呢?”战北霄盯着她。 凤倾华秒懂他的意思,立即道:“我洗,我回去就洗还不成么。” 闻言,战北霄这才藐视地看了手中的衣物一眼:“不要这套,你给我挑两套中衣便是。” “中衣好,中衣便宜。”凤倾华连连点头。 战北霄瞪她:“不准要便宜货!” 凤倾华表情讪讪,转过头去跟掌柜的开始说起自己的需求,最后买了两身质地较好的中衣,这才拉着战北霄出了门。 凤倾华一边拉着他一边无奈地道:“王爷,咱们现在可是出来办案的,您也体谅一下我的难处嘛,咱们花钱可都要花在刀刃人,要是着一路过去,半路没钱了,那咱们后面回来怎么办,要饭么?” 战北霄倨傲的一言不发。 凤倾华谆谆教导:“想过好日子无可厚非啊,可咱们不是得看情况么,现在条件不允许啊,您要是这么任性,那咱们后面” 战北霄没说话,直接将袖中的东西掏出来递到凤倾华面前。 凤倾华还没说完,视线就被面前的东西给吸引了过去。 面前一叠厚厚的纸页,上面有黑色的红色的痕迹,看那大小,绝对不可能是废纸,战北霄更不可能把自己的墨宝放在身上,所以,这一叠是什么东西已经不言而喻。 凤倾华快速地将银票夺了过来,打开一看,一张张千两纹银的银票仿佛正在对着她欢快地笑着。 凤倾华表情一下子松快起来,对着战北霄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银两?” 战北霄挑眉:“出门的时候随便带着的。” 谁家出门会带几万两银票,尤其还是战北霄,凤倾华是知道他从来没有带银钱的习惯的,这么说来,他真的是有备而来。 凤倾华抱着银票跳的三尺高,欢喜地对着战北霄道:“你想吃什么想穿什么跟我说,我给你买,一定给你买最好的最贵的!”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大方战北霄毫不意外,知道她就是喜欢借花献佛的人,“嗯”了一声继续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凤倾华将银票小心翼翼地收进怀抱里,还伸手拍了拍,一脸满足。 “我们去看看这镇上有什么好吃的,咱们买点带到路上吃吧。”凤倾华喜气洋洋地道。 战北霄瞧见她那模样就知道她是按捺不住想要花钱:“适才你没有逛过?为何不买?” 凤倾华正气凛然地道:“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我可不是刚刚的我,我现在有钱。” 战北霄嗤笑:“那银票是本王的。” “那些银票就当保护费了,这一路你想吃什么喝什么由我负责,同时我还保护你,看看,多划算,而且你的银票在这穷乡僻壤的也兑换不开,现在用的是我的钱。”凤倾华仰头,一脸傲气。 战北霄知道她牙尖嘴利,不与她争辩。 “这糖葫芦怎么卖的?”凤倾华问着路边的老爷爷。 “两文钱一串。”老爷爷说着,比了个手势。 凤倾华给了两文钱,从上面挑了一串,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特别好吃。 一看就是用料很足,糖浆也很多。 “吃吗?”凤倾华问道。 战北霄偏过头:“小孩子吃的玩意。” 凤倾华没说什么,转身就对着老爷爷道:“我全要了,你看这点钱够不够。” 那老人看了眼手上一锭银子,连忙道:“够了够了。” 说着连带着稻草把子一并递给了凤倾华。 凤倾华怀里搂着稻草把子,上面插了五六十串冰糖葫芦,一看就酸甜可口。 战北霄离她远了几步,不想理她,可她却偏偏跑到他面前:“尝一个吧,很好吃的。” 战北霄看着那鲜艳欲滴的冰糖葫芦,眉头微蹙,又见凤倾华嘴角上全是沾染的汤渍,越加不愿。 凤倾华却偏偏要让他吃,两个人在道路上你来我往。 “卖糖葫芦的,怎么卖?” 二人身边不知何时停靠了一辆马车,有人掀出车帘来问道。 显然是将凤倾华当成了卖冰糖葫芦的。 凤倾华低声问战北霄:“你真的不吃?那我卖了?一会剩下的可就不新鲜了。” “不要。” 于是,凤倾华仰头道:“十文钱一串。” 战北霄嘴角微抽,他刚刚明明听到她买的是两文,这一转手就是五倍。 马车上的中年男子却没有说什么,点点头:“这些我全要了。” 接到钱,凤倾华格外狗腿地道:“小人帮你一起送回去吧,这个稻草把子可不能卖给您。” 那人没说什么,点点头,示意他们跟上。 战北霄的脸色很不好看,就听凤倾华小声地道:“这马车里面的人有问题。” “什么问题?”战北霄蹙眉。 “待会同你说。” 走了一段,肩上的糖葫芦靶子突然一松,凤倾华扭头看去,却见战北霄这会正单手拿着。 虽然战北霄此刻的一张脸平平无奇,可架不住他周身的气场很强,就算是提溜着稻草把子也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凤倾华小声道:“你别这么气势汹汹的,我一会有事,你别露馅了。” 二人一路跟着马车到了门外,这里已经属于伴山镇的最里面,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宅子。 这宅子背山而建立,院里面的两棵香樟树格外的茂盛,远远地便瞧了个清楚,一棵已经要枯萎,一棵却无比茂盛。 到了门口,马车上的中年男子从马车上下来,一身青衣径直走了进去。 小厮则是伸手要过来接战北霄手中的冰糖葫芦。 凤倾华连忙道:“这位小哥,这稻草把子我要拿回去的,不如我跟你们进去,你们将冰糖葫芦拆下来之后我再走,我大哥帮你们扛进去。” 那小厮见二人还算是老实,又见那冰糖葫芦确实比较多,自己扛一定很费劲,于是点点头:“好,那就走吧,不过不准乱看,我们家可不比普通人家。” “是是是。”凤倾华连忙应声,跟着小厮进了门里。 凤倾华一边走一边不忘跟小厮打探。 “这位小哥,我是外乡人,这两天刚来到这里做生意,不知道府上这位老爷为何这么喜欢吃冰糖葫芦啊?” 那小厮道:“我们家大小姐特别喜欢吃冰糖葫芦,老爷每次出门回来之后都会给她带回来。” 第443章 周家大火 “哦,那既然大小姐这么喜欢,那以后可以找我们家买啊,我们家的冰糖葫芦又大又甜,糖浆都是上好的冰糖,绝对好吃。” 那小厮道:“用不着。” 态度突然变得冷淡,凤倾华也就不再多话。 到了厨房之后,那小厮将靶子上的冰糖葫芦都拆了下来,凤倾华看了一眼,突然捂着肚子道:“哎呦,小哥,我的肚子有点疼,能不能借一下茅房?” “你顺着这边出去往左转,可别往里面去,那是后院厢房。 “是是是。”凤倾华说着冲战北霄眨眨眼,便朝着外面去了。 凤倾华走出来,这才发现这偌大的院中空空荡荡的,似乎没几个下人,这可不像是有钱人的做派。 不过想到自己的发现,又觉得理所应当。 凤倾华小心地查看了一遍,最后来到了后院。 突然就听到了一声哭嚎,那声音只叫了一声便陡然停止,好像是被什么人扼住了喉咙。 凤倾华正准备靠近,突然就听到脚步声传来,立即跳到院中的一处树丛中躲起来。 就见一个中年妇人,面色苍白,脚步虚浮地从屋子里面出来,进了另外的一间屋子。 里面很快传来对话声:“醒过来了?” “我让你看好她,你是怎么看的,她差点跑出去,要是被人看见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刚刚离开一会,我看见她还在睡觉,想着不会那么快醒过来。” “那些药她都没有喝,全给倒了,下次你必须亲眼看见她喝下去,就算是用灌的也必须灌下去,知道吗。” “知道了,我一定会看好她的,你别生气。” 里面的人又待了一会,随后便走了出来,正是卖糖葫芦的中年人,以及那面色苍白的妇人。 两人离开之后,凤倾华这才出来,进了那间房。 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重且刺鼻的熏香味。 凤倾华屏住呼吸,走到内室的床前,就瞧见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被绑在床上,已经昏睡了过去。 凤倾华低头替她把脉,随后掀开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在看见她肚子的凸起之后惊愕不已。 看着屋内的装饰以及这人身上的衣服,猜到了她的身份。 凤倾华没有过多的停留,绕到了后厨,那小厮早已经等的不耐烦,瞧见她之后责怪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肚子实在是不舒服,抱歉了,我们这就走。”凤倾华连忙离开,出了大门,就瞧见了在门口等着的战北霄。 拉着战北霄离开这家人挺远的地方。 “你到底发现什么了?这么神神秘秘的。”战北霄问道。 “刚刚那个中年人身上,有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是人血,还不止一个人的。” “那万一是他自己受伤呢?” 凤倾华摇头:“别说几个人的血在一个人身上已经很奇怪,可他身上却没有沾染上,说明他已经换过衣服,且面色如常,难道不觉得怪异吗?” “大惊小怪,回去了。”战北霄一看凤倾华这样就知道她是老毛病又犯了。 凤倾华道:“等等,我去打听一下。” 虽然这会天色已经很晚,可依旧还有几家铺子开着门,凤倾华借着买东西的空档询问了一番。 这些百姓都比较淳朴,听到有人打听这家人的事情,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位周老爷啊,可是一位大善人,时常捐钱给我们镇上修路修桥的,建立私塾,可就是命不好。”老妇人叹气道。 “怎么就命不好了,我看他们家的房子在整个伴山镇都是数一数二的,是个大财主吧。”凤倾华故作不解地道。 那老妇人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这才小声地道:“这位周老爷啊,有一位女儿,可是在半年前失踪了,可能是被人贩子拐走了。” 凤倾华不解地道:“不可能吧,我刚刚卖糖葫芦的时候,还听他身边的小厮说起,这是买给大小姐的。” 老妇人闻言叹了口气:“确实是给那位大小姐的,那位大小姐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长得美,乖巧又听话,周老爷把她当做眼珠子一样疼,从小爱吃糖葫芦,每次回来都会给她买,就连她这失踪的半年,也都会时常买。” “那既然他女儿丢了,他怎么就没报官呢。” “怎么没有报官,那会官府的人将我们整个镇子都找遍了,起先还怀疑是林家的小子出于报复给拐走了,可是后来没有证据,再加上林家小子也失踪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林家小子又是怎么回事?为何要怀疑他?“ “这林家小子啊,是我们镇上一家打铁铺的儿子,从小性子就顽劣,让他爹很是头疼,不怎么管他,就是听说有一次他好像在路上碰到了周家小姐,看人家姑娘长得漂亮想要调戏人家,让人家姑娘吓的不轻,周老爷知道之后就亲自上门讨说法,后来林家小子被他爹用鞭子抽了一顿,一个月没下来床,这件事才算是完了,所以后面才会怀疑他。” 凤倾华又打听了一下周家的情况,这才跟战北霄一起回了客栈。 一直进到房间内,凤倾华都还在低着头思索这什么。 战北霄蹙眉看她:“这件事你别管,咱们明日就要离开了。” 凤倾华看着他:“你不觉得奇怪吗?周家大小姐明明在周家,为何周家一直不说,就算是之前失踪,那找回来了也该说一声吧?” 战北霄挑眉:“你自己也说那人怀孕,且是未婚先孕,这种事情,任谁也不会说出来。” “那人身上的血迹呢?他一个教书先生,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迹?” 战北霄眯眼看着凤倾华:“本王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喜欢管闲事?” 凤倾华讪讪笑了,也不算是管闲事吧,只是职业病而已。 一个正常人身上沾满别人的鲜血,很难让人不在意。 不过战北霄说的对,他们明日就要离开,可不能耽搁时间,至于这件事,不外乎就是女儿怀孕自家人不好对外张扬罢了。 “行吧,那明日咱们一早就走,你也赶紧沐浴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凤倾华说着就要起身,突然一件衣衫从头顶罩了下来。 凤倾华拨开一看,就见战北霄褪的只剩下一身中衣,眼看他正要将中衣脱下,凤倾华连忙道:“你等我走了你再脱不行吗?” 战北霄挑眉:“明日本王要穿这身,你拿回去洗干净明早送来。” 凤倾华嘴角微抽:“知道了。” 说完,抱着一堆衣服回了自己的房间。 洗完衣服晾上再沐浴之后,凤倾华累的不轻,倒头就睡下了,第二天却是被窗户外面的声音吵醒的。 凤倾华揉揉眼睛,正准备坐起来,就听到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房门被推开,一身衙役模样的人一字排开站在凤倾华的面前,抽出长刀对着她:“你这个纵火犯,跟我们回去伏法!” 凤倾华“嗯”了一声,满是疑惑:“纵火犯?” 是她在做梦,还是她昨晚梦游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很快,凤倾华连同战北霄一起被押到了伴山镇的县衙,这才明白了大概。 原来是周家昨夜起了大火,周家上下所有人都被烧死在了一场大火里。 那火从昨夜一直烧到了今天早晨,因为四周没有邻居也就没人注意,若不是飘来的烟味刺鼻,可能依旧不会被发现。 至于凤倾华二人,有人瞧见他们昨日扛着冰糖葫芦进了周家大门,同时那老妇人也作证昨晚凤倾华打听了不少周家的事情。 作为外来人,自然有十足的嫌疑。 第444章 不准交头接耳 “大人,就是他们二人,一下子给了我一锭银子,买了我全部的冰糖葫芦,我那会财迷心窍,也没有想到他们打的竟然是这样的主意,若是早知道,说什么我都不会卖给他们的。”昨日卖冰糖葫芦的老人家说着,痛心疾首地指着站在旁边的凤倾华二人。 “传下一位证人!” “县老爷,昨日我亲眼瞧见,这二人扛着一靶子的冰糖葫芦进了周家的大门,过了会先是这高个子的男子出来,那矮个子的是后面出来的,动作鬼鬼祟祟的,肯定是看上了周家的富贵,想要趁机踩点,晚上去盗取周家的财物!” 随着那一个个的人证将自己知晓的事情说出来,高台上的县老爷看着凤倾华二人的眼神中都带着看犯人的笃定。 凤倾华偷偷对着一旁的战北霄道:“这穷乡僻壤的县衙怎么好像比宗人府还威风些,咱们要是说不清楚,他会不会对咱们用刑?” 凤倾华这会都有些无语了,她当时不过就是临时起意买的冰糖葫芦,又因为好奇进了周家看看情况,谁知道就成了嫌疑人。 战北霄站在那里,整个人带着强大的气场,听到凤倾华的话,冷声道:“谁让你多管闲事非要去周家,就该让你吃点苦头。” 凤倾华听着战北霄说着这么事不关己的话,愤愤道:“我要是真被当成凶手,那你就是帮凶,我下地狱也得拉着你。” “啪”地一声,惊堂木一声巨响,刺耳得凤倾华捂住了耳朵。 高堂之上,县太爷厉喝道:“不准交头接耳!身子都给我站直!” 凤倾华蔫蔫地站着,继续听着那些指控,直到那些证人都已经说完之后,那县太爷这才眯着眼开口道:“大胆刁民,还不速速认罪!以免受皮肉之苦!” 凤倾华这才惊讶地道:“大人,草民不知到底所犯何罪。” “不知!这些人都指认你当时鬼鬼祟祟进入周家又故意问起周家的事情,之后周家便发生了火灾,你竟然还敢说你不知道你犯了什么罪!整整三条人命,岂能由你们狡辩!”县太爷怒喝道。 凤倾华闻言却是蹙眉:“三条人命?不是说周家上下所有人都被烧死了吗?怎么只有三条?” “三条你还嫌不够吗!”县太爷怒瞪着凤倾华:“周家夫妇连同小厮一共三人,全都丧命于你手,证据确凿!” “等等,证据确凿?”凤倾华好笑道:“大人,可是谁亲眼看见我们放了火,还是有人看见我们半夜进了周家,这些不过都是您的猜测而已。” “猜测?若你们是无辜的,为何要乔装成卖糖葫芦的,众所周知,周老爷自从女儿失踪之后便会经常买糖葫芦,你们就是为了进入周家踩点,否则,正常人怎么会买那么多!王阿婆也已经亲口指认你们两个昨天晚上曾经去打听过周家的事情,若不是有问题,你解释一下,为何你们要对周家的事情如此上心!”县太爷厉声道。 凤倾华嘴角抽了抽,这些事情加在一起,似乎她的嫌疑真的很大,但也不能说明什么吧。 可是小地方就是这样,周家出事之前,就只有他们二人最有嫌疑,若是不能找到真凶,那凤倾华可就跑不了了。 凤倾华仔细想了想,开口道:“敢问大人,这三人的死因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被你们二人烧死的!”县太爷理所应当地道。 凤倾华诧异:“大人,难道尸体你们没有查验过吗?” “查什么查,都已经被烧成干尸了,面目全非,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摆明了是你们想要毁尸灭迹。” 凤倾华不赞同地道:“大人,且不说如果我们是为了盗取财物,放火容易将原本睡熟的人惊醒,就算是我们放火,那受害人是活生生的人,醒来发现火势应该会呼救或者挣扎吧,那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这就是你们罪犯的狡猾之处,就为了在此刻狡辩!”县太爷冷哼道。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既然放了火,那第一时间应该是马上离开伴山镇,怎么可能还能让你们来抓?” 县太爷听到这里胡子跳了跳,思索道:“那是因为你们笃定,觉得查不到你们,却不知道天网恢恢,本老爷心细如发,立即派人将你们捉拿!” 凤倾华听得额头青筋暴跳,这个县太爷,简直就是个草包,那么多的漏洞给他指出来,竟然还是这般固执己见,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将这罪名往他们身上扣了。 凤倾华看向战北霄,小声道:“你要不要说句话,这人可能是想要强行让我们认罪。” 战北霄冷着脸,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冷冷地冲她甩下一句:“给你半盏茶的时间,赶紧把事情给本王了结!” 凤倾华嘴角微抽:“半盏茶,你当我是神啊,我现在完全就是在对牛弹琴,他压根就不听我的。” 然而,战北霄却是背着手站在那,一副跟他无关的模样。 凤倾华无语,只得快刀斩乱麻,闭了闭眼,猛地指着坐在上面的县太爷破口大骂:“你算什么青天大老爷,简直就是个草包,废物,连个凶手都找不出来就想找人顶罪,你是看我们是外乡人好欺负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没有证据胡乱宣判,你信不信你头顶生疮脚下流脓,全家长痔疮。” 凤倾华骂的狠又毒,气的县太爷整张脸都青了,颤抖着手指着凤倾华:“你,你,你这个大胆狂徒,我,我” 话还没说完,竟然直接昏了过去。 在一旁的师爷见状急的奔上前去对着他一阵猛摇。 两边的衙役警惕地盯着凤倾华二人,面目危机,仿佛刚刚是行刺了他们县太爷一样。 凤倾华无语地道:“掐人中。” 那师爷连忙照着做,然而掐了几下都不管用。 凤倾华直接上前,直接对着县太爷的人中猛地一下,重的将指甲都陷了进去,破了皮,渗出点血水来,这才将人弄醒。 县太爷捂着胸口,一睁眼就瞧见了没有站在台下而是站在自己面前的凤倾华,整个人就是一个提气,正要说点什么,就被凤倾华打断。 “大人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你,你上来做什么,给我滚下去!”县太爷气的跳脚。 凤倾华道:“下面离得太远,免得县老爷你大声说话又晕过去了,这样的距离方便交流。” “还有什么好交流的,你分明就是凶手!” “大人,按照规矩,就算你要定我的罪,也应该将尸体抬上来,请仵作当场查验,确定死因才能定我的罪。”凤倾华道。 “你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这个死因这么明显,还需要验什么!” “大人,刚刚我骂您的那些话,其实也都不是我要骂的,而是从伴山镇的一些村民口中听来的,他们说你,是非不分,连案子都不会破,坐在这个位置上一无是处,除了屈打成招之外根本没有半点查案的本事,难不成,你就真的甘心被人明里暗里这么说着?”凤倾华神情怜悯地看着他。 “胡说,本老爷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县太爷怒气冲冲地道:“这些个刁民!既然这样,本老爷就让他们看看,本老爷有多厉害!来人,请仵作,还有那三具尸体,来个当场验尸!” 很快,三具尸体就被抬了上来,一名衙役禀告道:“老爷,仵作去帮人接生去了,可能还得等等才能来。” 第445章 兼职接生 “接生!还要等多久?”县太爷急吼吼地道,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向世人证明他有多清明。 衙役为难地道:“老爷,生孩子这种事情,哪能说的准,要是快的话,马上就出来了,这要是慢的话,怕是得等上一天。” “他一个仵作,搞什么接生!他不是查尸体的吗!”县太爷怒火中烧。 “老爷,您忘记了,咱们衙门里面的仵作就是挂个职而已,咱们这里几个月出不了一件命案,没有案子,仵作那边就没有收入,自然就兼职做起了别的营生。” 县太爷摆摆手,只觉得着急又上火,偏头正要跟那纵火犯说话,却早就不见了人。 “人呢?跑了?”县太爷左看右看都只瞧见了一名纵火犯,不由得惊慌道。 却见师爷扯了扯他的袖子,指了指台下:“他在那。” 因为案几过高,县太爷瞧不见,于是站了起来,随后便瞧见了那人竟然蹲在几具烧焦的尸体旁边,双手正在那些尸体上面摸着,吓得魂不附体。 “你,你还敢说你不是凶手!”不是凶手敢这么碰尸体,那可是烧焦了的。 凤倾华这会却没有理会他,反而是看向刚刚抬着三具尸体上来的人:“你们发现尸体的时候,他们各自都在什么地方?” 那衙役早就已经被她这一手给吓到,战战兢兢地道:“在床上。” 凤倾华点点头:“你们仵作是挂职的,仵作的工具你们应该有吧?” 衙役很快便将整个工具箱都拿了出来。 凤倾华将所有的刀具一字排开,先是用一个小刷子刷着尸体表面的一层灰,仔细打量了一会,之后又用一根银针插进喉咙管与肚腹之中,看的在场的人胆战心惊。 县太爷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紧紧地抓住了师爷的手:“他,他这是做什么,他待会会不会疯起来对我们动手?” 师爷迟疑地道:“他难道是在验尸?” “再怎么验他都有嫌疑,他这就是想要混淆视听。”县太爷胆颤地道。 很快,凤倾华站了起来,开口道:“大人,我已经确定,这三人,是在火起之前被人下了蒙汗药之后被烧死的,既然天明之后火势才熄灭,那看他们被焚烧的状态,应该是入夜之后不久便起了火势,那个时候,我们兄弟二人正在客栈,客栈的小二可以为我们作证,那时我们各自都在房中沐浴,根据距离和时间推算,那时候火势已经起来,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放火。” 县太爷冷哼道:“你说什么时候起火就什么时候起火,你说他们中了蒙汗药就是蒙汗药了?你现在是嫌疑人,是纵火犯,你说的话没有任何的根据。” 凤倾华勾唇:“大人,莫非,你是想要让我就地解剖出一具尸体出来给你看看他们体内的五脏结构才会相信吗?” 那笑容泛着冷意,莫名让县太爷后背发凉。 “你们两个是外来人,也只有你们有嫌疑,不是你们还会是谁。”县太爷大声道。 凤倾华冷冷地道:“自然是,在大火中,却毫发无伤并且失踪了的人。” 这话一出来,立即让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阵阵的寒意。 “你,你什么意思,周家的人都已经在这里了,还有什么毫发无伤并且失踪的。”县太爷道。 凤倾华摇头:“不,周家不止只有三个人,还有一个,周家的大小姐。” 不等县太爷说话,一旁被凤倾华吓得不轻的老妇人却是出言否认道:“你胡说,周家的大小姐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失踪了。” 凤倾华道:“这一点,大人可以马上派人去周家的厨房里面查一查,相信就算是起了大火,可是有些东西,应该还在的,足以可以证明,周家的大小姐并没有失踪,而是一直都在周家。” “什么东西。” “放置在厨房中的安胎药,周家大小姐怀孕了,应该有六个多月,但因为胎相不稳,所以一直在喝安胎药,若我说的是假话,那安胎药自然就不可能存在,若我说的是真的,那起火一事,最大的嫌疑人,就应该是这位在大火中神秘失踪的大小姐才对。” 县太爷当即派人前去查看,随后眯着眼看着凤倾华:“你们二人到底是什么人?” “路人而已。” 很快,衙役从未曾波及的厨房中找到了几包药材:“大人,确实有不少药,已经找药房确认过,确实是安胎药。” 这下,众人的表情就便的惊讶起来。 周家一共就周夫人一个女人,年纪这么大了,不可能怀孕,难道真的是周家大小姐的? 那她肚子里面怀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 很快,客栈的小二以及掌柜也都过来,表示昨夜天刚亮,这二人便从外面回来,先是叫了一桌饭菜,之后又吩咐人打了两桶水沐浴,之后一直都没有出去过。 “就算你能证明周家大小姐确实在周家,可是你的嫌疑却不能完全洗清,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制造了不在场的证据,用什么办法去了周家。”县太爷还是不肯松口。 凤倾华真的理解了,什么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按照他这样,就算是她当场给他表演一个活体解剖估计他都还得死咬着不放。 凤倾华偏头看了一眼,战北霄这会的耐心已经到了临界点。 凤倾华直接上前,将手中的东西亮了出来:“看清楚!” 凤倾华将手中的令牌往县太爷眼前一放,对方的双眼当即一愣,随即看向凤倾华的目光中都带上了一抹讨好。 “原来,原来是大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误会,都是误会。”县太爷当即站了起来,看着凤倾华的表情就跟看见了金元宝一样。 凤倾华无语,感情她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废话,还不如一开始就亮出这块令牌。 “现在我们还有嫌疑吗?”凤倾华蹙眉道。 “怎么会,大人们一看就不是那种贪图便宜的人,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真凶一定另有其人。” 凤倾华道:“行了,你有空赶紧派人四处搜查,周家大小姐怀着六个月的身孕,走不远的,等找到她事情就清楚了,另外,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是是是,大人请,后堂就坐。”县太爷擦擦汗,又去请战北霄。 二人到了后堂,凤倾华问道:“周家人,你们可有了解?” 县太爷虚笑着看向一旁的师爷。 师爷开口道:“周老爷名为周山,是十年前来到伴山镇的,花钱从村民们手中购了一块地,盖了那座三进三出的院子,他乐善好施,经常给镇子里面捐钱,自己又在镇上教书,是个大善人啊。” “教书?你们这里教书很赚钱?”凤倾华挑眉。 “那倒是没有,周家似乎颇有积蓄,周老爷除了在镇上教书之外,还在隔壁镇上有一间书屋,据说那家书屋的生意不错。” 凤倾华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周山当初是从哪里来的,你们也不清楚底细就让他住下了?” 县太爷一听,额头的汗更是虚弱地流了下来。 凤倾华冷声道:“你收了周家的银子?那地能买,想要盖房子,可是要经过官府盖章,那会那么容易办下来。” 县太爷都想给凤倾华跪下了,连连使眼色给师爷,让他帮忙应付。 师爷倒是比较镇定,开口道:“周山当时对我们说,他是与家中不合被赶出来的,途径伴山镇,觉得我们这里不错,又主动缴纳了所有建房的税金,同时又愿意免费教授我们老爷的两个儿子,于是乎也就同意了,再加上这么多年对我们伴山镇确实做了不少实事,伴山镇的人几乎都已经将他当成了一份子。” 第446章 周家残骸 “所以你们连周家到底是什么人什么底细都没有查清楚就让他们住下了?”凤倾华冷笑:“你们就不担心他是朝廷在逃的钦犯吗?” 凤倾华这话着实将二人吓得不轻,县太爷已经在一旁汗如雨下,心中却是在腹诽,这位钦差大人到底是几个意思,明明查的是这次的纵火案,找出凶手才是最重要的,怎么说了半天都在围绕死者的身份底细。 他们这就是一个小镇子,平常的案子无非也就是一些百姓的家务事,这纵火案就是头一次,他也是怕时间一长有所影响,这才想着将这二人定下罪名,以安民心,谁知道就这么踢到了铁板。 凤倾华见二人支支吾吾迟迟说不出话来,有些无奈地道:“带我去周家院子里看看。” “是是是。”县太爷立即应是,赶紧派人下去准备。 县衙外面现在聚集了一对百姓,为了避免围观,得马上将人轰走才是正经的。 很快厅内便只剩下凤倾华与战北霄,她看着坐在一旁的男人道:“你先在这休息下,我去去就来。” “一起。”战北霄道,双眼紧紧的盯着凤倾华。 凤倾华心下有些奇怪:“你跟着去做什么,我是要去找找纵火犯的线索,等找到了咱们好即刻动身离开这里。” 战北霄脸色一沉,他可一点不信她,若是她中途找个空跑了,他还得费劲去抓她。 “一起。”说着,拉着凤倾华的手就往外走。 二人从后堂出来的时候也没松开,落在县太爷的眼中,一下子让他瞪大了眼,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二人的手上。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个高的这个男人虽然长相没有小个子这个出众,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几句话,可是那一身的气势却是常人难有,应该是两个人中占据主导权的那位。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二人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两个男人,看上去竟然还挺般配,大城市的人真会玩。 县太爷心中虽然有些不成熟的小想法,却一个字都不敢说,直接忽视,对着凤倾华道:“这位大人,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一行人坐着马车带着府中的衙役全部朝着周家而去。 马车上,凤倾华随意一挣脱,战北霄便松开了手。 凤倾华看着他表情平静,忍不住道:“你什么时候对案发现场这么感兴趣了。” 除此之外,她实在是找不到战北霄会跟来的理由,根本是吃力不讨好。 战北霄淡声道:“看着你,免得你又开始多管闲事,再耽搁下去,北魏那边的人都要进宫了,你不是还打算混进去么。” 凤倾华一听,脸就皱了起来,看上去也是一脸懊恼。 “我也不想,你放心,我会控制自己的,如果我要是再多管闲事,你就踢一脚提醒我,我绝对不会报复你的。” 她也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就是所谓的好奇心害死猫吧。 正是盛夏时节,外面的天空就想是一口大热锅倒扣下来,笼罩着整个镇子,热的让人发闷,凤倾华马车上都在不断地流汗,时不时地擦拭着,没吸一口气都像是咽下了一只火炭。 反观战北霄,浑身上下清清爽爽的,透着一股清凉之感。 “你不热吗?”凤倾华擦了擦汗,又甩甩袖子。 战北霄蹙眉:“很热吗?” 凤倾华不信,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背,带着一股软软的清凉感。 凤倾华直接挪到了战北霄的身边紧紧地挨着他,两只爪子抱着战北霄的手臂,不断地将双手的热量传递给他。 “感觉到我的热了吧?”凤倾华道:“幸亏我这穿的是一身男装,要是像女装一样裹个七八层,我肯定要窒息。 说着,低头看了看被自己紧紧裹住的胸口,叹了口气。 战北霄顺着凤倾华的目光瞟了一样,竟然瞬间就懂得了她叹气的原因。 想到那处的汹涌这会被紧紧地缚着,脑子想到了一些画面,一时间有些不自在起来。 好似凤倾华身上的热量传到了自己的身上,战北霄感觉自己的身上也有了热意。 动了动胳膊,甩开凤倾华:“松开。” “干嘛啊,你身上凉快,给我解解暑气又怎么了。” “两个人挨着能解什么暑气,你赶紧给我走开。”战北霄斥道。 “怎么不能,我感觉挺凉快的。”凤倾华说着,不忘又挨的更紧,紧紧地将战北霄的手臂抱在胸前。 马车本就颠簸,又是行走在山道上,那就更是晃动。 战北霄只觉得自己的手臂被凤倾华紧紧抱着的地方,有两个热水袋,在不断地挤压自己的手臂。 战北霄的脸慢慢染上了绯色,抿着唇,偏过头,始终一言不发。 来到周家门口,县太爷一出轿子就瞧见了两人依偎在一起的模样。 擦擦头顶的汗,又看看那烈阳,忍不住唏嘘,都这样热了也不想分开,这得是多黏糊。 凤倾华抬手遮挡着眼睛,只觉得这阳光有些毒的厉害,刺得睁不开眼。 突然,头顶落下阴影,在他的头顶撑起一道弧线。 却是战北霄偏过身子用另一只手抬起,用袖子为她遮挡阳光。 衙役在后面小声地议论道:“老爷,这两个人到底是来帮忙查案的,还是在这里幽会的,我感觉自己好多余的样子。” “闭嘴,敢乱说一个字,本老爷重打二十大板!”县太爷虎着脸道,虽然他心里也是这样的想法。 可谁让官大一级压死人呢,他哪敢说什么。 凤倾华二人一起走进周家大门,看着昨日还好端端的院落,经过一夜的焚烧已经衰败,一地的黑色残骸。 凤倾华不是没有看过火烧现场,可是烧的这么惨烈的还是第一次。 一个可能跟着房子有太多的木制品有关,一个也有可能是蓄意纵火,她在空气中闻到了一种焦臭味,与尸体被烧焦的味道很不同。 凤倾华顺着残骸走进去,可能因为日光大盛的缘故,虽然墙体给烧的黑乎乎的,但里面并不阴暗。 凤倾华先走进主卧的地方,里面已经烧的只剩下几根横梁,整张床已经塌陷。 那两具尸体呈现出弯曲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之后是小厮的房间,焚烧痕迹也差不多。 之后走进书房,凤倾华却发现了异样,蹲在地上看着那些焚烧的物件,时不时地用帕子捻起上面的黑灰碾动几下。 战北霄看着凤倾华就跟在研究什么稀释珍宝一样专注,自己也转身去了别的地方。 后院的焚烧痕迹,除了这三处,其他焚毁的迹象不大,可能跟昨晚的风向有关。 凤倾华最后来到了那位周大小姐的房间,里面有一半的东西并没有焚烧干净,帘子只是烧毁大半,就连床上的被褥都只是烧了一小部分。 “大人,可有发现什么?” 凤倾华指着隔壁的书房:“纵火人是先进入了书房,纵火点是在书房的位置,看里面的焚烧程度就知道,并且那些书籍上面,被人洒上了油,所以才会烧的这般的快,不光是书房,前院的柴房也是纵火点之一,但第一个地方燃烧起来的还是书房。” 县太爷并不清楚:“为何这么说?” 凤倾华道:“书房里面有油腥气,虽然很少,因为油已经烧干,但是空气中的气味跟单独烧起来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县太爷仔细地闻了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鼻腔里面只有一种味道,不过他不敢反驳。 “那您觉得,纵火人就是周家的大小姐?”县太爷连忙问道。 第447章 地下私库 凤倾华道:“书房里面有油腥气,虽然很少,因为油已经烧干,但是空气中的气味跟单独烧起来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县太爷仔细地闻了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鼻腔里面只有一种味道,不过他不敢反驳。 “那您觉得,纵火人就是周家的大小姐?”县太爷连忙问道。 凤倾华摇头:“开始我是这样怀疑,可是现在看到现场,确定不是她。” “不是她?您如何看出来的?”县太爷疑惑地道。 凤倾华此刻正站在周大小姐的房内,开口道:“第一,周大小姐怀着身孕,身体不便,纵然她能够在书房点火,可是她远远没有她直接在自己的房内点火来的快,毕竟房内的布帛那么多,应该会比书房烧的更快,反正她有油,在哪里都能够让这场火势变大,没有必要舍近求远,可是你看,她这间房却似乎只是被波及,另外,她都能走到前院了,为何不直接离开,还要去柴房里面耽搁一阵时间。” 县太爷连连点头:“大人说的对,那既然不是周家大小姐点的火,那会是谁?” 凤倾华却反问道:“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见周家的大门还是完好无损的,问问你们的人,进来的时候门是开着的还是锁住的。” 县太爷立即叫人来问,第一个进来的是伴山镇的村民,是为了救火来的,当时火情紧急,他们是破门而入的,说明周家的大门是锁上的。 凤倾华点头道:“那就说明,凶手真的不是周家大小姐,周家的大门是用一根粗木横在门上的挂钩上的,若是有人出去,绝对锁不了门。” “那凶手不是周家大小姐,那会是谁?”县太爷急了,这抓凶手抓的一波三折的,要是再不能确定凶手,那伴山镇的村民不得天天来他府衙门口闹啊。 这时候,战北霄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沉声道:“凶手会点拳脚,左手残疾,个头在六尺左右,你们派几个人,从西边的山岗去找,大概在四十里地的地方。” 县太爷一听,满脸惊愕:“您怎么知道?” 凤倾华看着他:“发现踪迹了?” “嗯,人是从后面翻墙进来的,墙外放了一个木梯,上面有一块布帛,上面有药味,外面有一辆牛车,朝着西边去了。”战北霄淡淡地道。 县太爷满脸兴奋立即派人去追赶,看着二人,兴奋地搓着手:“二位不知道任何种职位,这般厉害。”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他干巴巴地笑了笑,转头对着几个衙役道:“你们动作快点,没吃饭是不是!” 战北霄道:“抓人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做,我们走。” 凤倾华却是摆摆手:“你等会。” 凤倾华绕过废墟,从周大小姐的房间跨到了书房的空间,在地上不断地巡视着。 战北霄看她那样就知道是老毛病又犯了。 凤倾华停在书架旁边,将那已经烧焦的架子推到一旁,架子早就已经因为焚烧成了一个空架子,轻轻一推便四分五裂。 凤倾华将架子的残骸踢到一边,蹲在地上敲了敲地面,伸手摸索着,找到了一个凹槽,用力往上一拉,一个一平方米的空间显露在眼前。 这动静过大,原本已经在前院的人纷纷将目光挪到眼前。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县太爷连忙跑过来,脚下一个不稳踩到一截木棍,摔了一脚,只觉得尾椎都快要断了。 师爷见状连忙上前去扶。 凤倾华却是望着这地道沉思了一番,命人拿来了一盏灯正准备下去看看。 “等等,我去。”战北霄开口道。 “这就是个小镇子,也就是个地道而已,没什么危险的。”凤倾华解释道。 然而战北霄却已经接过她手中的灯先往下走去,凤倾华随后跟上。 因为昨夜的大火,这地道虽然没有被烧毁,可是里面的味道却不好闻,带着一股窒息之感,表明这地道另一头并没有什么通道,应该是周山用来存放什么东西的。 二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地道,地道一看就是多年前的产物,并没有多么的惊喜,也就是随意地往下修了台阶,下面全部都是用石头砌成,墙壁上面被浓烟席卷,有小部分的黑灰依附在上面。 下了台阶之后,里面便出现了一个不算大的空间,墙壁上面有油灯,战北霄将其一一点上。 瞬间,里面的景象便出现在他们眼前。 四周依旧是青砖,并没有过多的修饰,里面有着一张长桌放在正中间,边上放着两个高高的书架,还有两只红木箱子。 看起来像是一个收藏室。 凤倾华随意地拿起书架上的一只花瓶,仔细地看了看,诧异地道:“这些花瓶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吧?” 战北霄扫了一眼,看向凤倾华,嗤声道:“你是不是只知道黄金是值钱的?” 凤倾华瞪了他一眼:“我只是觉得他将东西放在这里面,应该是很值钱的没错啊,可是看上去,好像也没什么吧?” 战北霄道:“这只花瓶是赝品,也就是个用黏土仿照的花瓶而已,真的是用一块白玉雕成的玉瓶。” “你怎么知道?”凤倾华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来。” 凤倾华看了一眼瓶子内部,呆住:“这还真是啊,里面有时间,是一百多年前的东西,如果是真的的话应该很值钱。” 说着,她将花瓶放下,又在书架上看了一下,上面的东西时限都比较远,但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直到她打开了其中一只红木箱子。 凤倾华直愣愣地道:“这些,应该是真的吧?” 战北霄从角落里面走出来,扫了一眼,嗯了一声:“这些都是陪葬品。” 凤倾华被吓得立即将盖子合上:“你别随便吓唬人好不好。” “吓唬你做什么,书架上的东西,有不少都曾是陪葬品,在陪葬之前有不少都是宫中御赐之物,本王曾经见过。” 战北霄说着,将一个包袱放到了桌上,凤倾华看了一眼,是一把洛阳铲,还有防止腐坏的衣物,其他的也都是相关的物件。 凤倾华嘴角微抽:“所以,这里面的东西,不会都是陪葬品吧?” “十有八九。”战北霄沉声道:“早在数十年前,不少坟墓被掘,里面的珍品不知所踪,皇上还曾派人搜寻过,但都没有头绪,原来是躲在这种地方。” “这盗墓,肯定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这周山应该是其中之一吧。”凤倾华沉思道:“怪不得查不到他从哪里来,经营着一家书店和私塾却有不菲的收入,原来都是倒卖了这些陪葬品得来的。” “那周山身上的血腥味又是从何而来?难道他们近期也去盗墓了?可是盗墓不该有血腥味才是,倒好像是去杀人了。”凤倾华仔细回忆了一下,周山身上的气味不像是死去很久的人,很新鲜,好像是刚死不久。 头上的人见凤倾华等人久久没有上来,迫不及待地跟着走了下来,在看到这个密室的时候忍不住愣了下。 “这些是什么?”县太爷后知后觉地道。 凤倾华道:“把这些东西,统统搬出去,还有书架上这些,小心,别打碎了,这些可都是证物。” “是是是。”县太爷连忙派人将东西小心地运了出去。 出了地道,凤倾华还在思索,周山身上的血迹从何而来。 战北霄看着她那副愚钝的样子,只好给了提示:“盗墓的人不可能是一个,十年前他就隐居在这里,十年后为何会突然身上沾上血腥味?难不成会是有人认出他?‘’ 第448章 林茂周芸 凤倾华沉吟片刻,随即心中一片清明,恍悟道:“你的意思是,内讧?” “很大可能性。”战北霄沉声道。 凤倾华立即转头看向县太爷:“周山的书店和私塾分别在什么地方?” 按照那日周山身上的血腥味的新鲜程度来算,不会在距离超过三个时辰的地方,杀了人还得掩埋尸体,善后等一系列问题,那也就是在不超过一个时辰车程的地方。 县太爷现在对凤倾华的问题已经不会有任何的疑问,本能地就是觉得,这个男子不可能会平白无故地问问题,既然问了,必然有他的道理。 立即将周山书店以及私塾的地址说了出来。 凤倾华正打算去那两个地方看看,却被战北霄扣住肩膀。 凤倾华疑惑地看向男人:“怎么了?” “急什么,这种事情怎么会需要你自己去,直接派两个人去看看便是。”战北霄不悦地道。 “可是。” “可是什么,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还有什么用。”战北霄冷酷无情地道。 站在他旁边的县太爷听到这话,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只觉得这位大人的气场好强。 凤倾华见战北霄表情冷酷,话语坚决,也不打算在这点事情上违背他,对着一旁缩成鹌鹑状的县太爷道:“那就劳烦你带人走一趟,在私塾以及书店附近寻找一番,可能会有命案,附近翻新的泥土,或者是临近河边等等能够掩埋三个以上的人的地方。” 县太爷一听竟然还有命案,双眼瞪大,连忙应声道:“是是是,下官立即带人前去搜查,让师爷先带两位大人回衙门休息。” 凤倾华小心翼翼地看向战北霄:“那咱们就再在这里呆上一日?等这件事了解之后再回去?” 战北霄冷哼一声看向凤倾华,没有言语,手却是迅速地拽着她往外面走。 凤倾华知道这人不喜这等脏污的地方,在这里呆了不短的时间,只怕心中早就已经不耐烦,也不跟他抬杠,主动地往外走。 此刻阳光已经不如之前那般火辣,四周起风,将战北霄的衣袖吹得鼓起。 二人先行回到衙门内,师爷知晓这二位大人身份不同寻常,立即让人送茶送小点,又去准备了厢房。 一个多时辰之后,派去追赶周家大小姐的人已经回来,连同周家大小姐一起的,便是一个面容黝黑,长得高高大大的青年,一直将女子护在怀中,一副警惕模样地望着在场众人。 凤倾华挑眉:“这人是谁?” “大人,这位便是林家打铁铺的小子,叫林茂,听说曾经纠缠过周家大小姐。”师爷在一旁解释道。 凤倾华倒是真的没有想到,昨晚听说过的一个路人甲,竟然还成为了事件的罪魁祸首。 显然周家大小姐还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听到师爷这么说立即道:“林哥没有纠缠我,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凤倾华闻言忍不住笑道:“真心相爱?那你这位真心相爱的人就算是将你的亲人烧死在房内,你也不在乎了?” 周家大小姐闻言一愣,随即道:“你胡说什么,林哥才没有做那样的事情,他只是放了把火想要转移视线好带我离开而已。” 凤倾华一听就知道这是个傻妞,直接看向林茂:“林茂,你怎么说?” 林茂也道:“我只是放了火,我什么都没有做,他们几个的死跟我无关。” 凤倾华忍不住笑道:“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真的有人被烧死了,而且还是几个?你这难道不是不打自招?” 林茂闻言,神情一滞,随即无比懊恼,也知道自己一时情急说错了话。 “周小姐,昨夜你这位心上人,事先给你父母下了蒙汗药,连同小厮一起,死在了昨晚的大火中,你若是不信,可以去看看他们被烧焦的尸体,现如今就在衙门口。”凤倾华这会可没有半点心疼这位大小姐的想法了。 感情是自己跟男人苟且怀孕被父母囚禁起来的。 就算是为爱私奔,在知道这个男人烧了宅子之后都还能心安理得跟他一起离开,心肠不是一般的硬。 周家大小姐慢慢地从男人怀中挣脱,表情震惊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此刻只觉得无比陌生。 “林哥,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对我父母做了那样的事情,你害死了他们?”女子浑身颤抖,一点点地往后退,双眼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林茂狼狈地避开她的眼神,狡辩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下的药,我不过就是点了火而已。” “敢做不敢认?周大小姐,你好好看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你爱的要死要活的人,这样的人可不是良配,他现在能为了你杀你父母,今后也能为了别的事情做更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样的人,连自己做过的事情都不敢承认,你确定,你真的要跟他在一起?” 凤倾华说的讽刺,周家大小姐更是双眼通红地望着眼前的男人,眼神期盼,希望他没有骗自己。 然而林茂终归还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遇事还不成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被凤倾华下了套,被她这么一激,竟然直接张狂地怒吼了起来。 “是我又怎么样,没错,就是我,我故意的,我事先在他们的水里下了蒙汗药,然后躲在屋外看着他们睡死,然后滴上油看着他们被大火吞噬,看着他们一个个看不起我的嘴脸变得面目全非,都是我干的。” “凭什么我一个打铁铺的儿子就不配肖想他们家的女儿,现在他们都死了,看谁还能对我指手画脚,还有谁能够把我跟我的孩子分开,我不光要让他们死,还要让他们不得安生,每年还要带着我的孩子去给他们上坟烧纸,让他们看看我过的有多好!” 林茂的内心仿佛住着一只野兽,那只野兽突然就被释放了出来,原本还算是憨厚的脸上满是狰狞。 凤倾华冷冷地注视着他的疯狂,冷笑道:“说到底,你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爱,你不过是为了满足你自己内心那可怜的自卑。” 她不难猜测,周山在知道自己的女儿跟这么一个穷小子在一起的时候有多愤怒,必然是说了不少不中听的话。 纵然周山看不起他,可他何尝又看得起自己,就因为这些羞辱,没有反思自己想办法让自己变得强大,第一点想到的却是要杀人。 “我就是为了小芸,如果他们不死,小芸永远不可能跟我在一起,连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永远不会属于我。”林茂怒吼道。 “为了周小姐,那你怎么不问问周小姐,在她得知自己的父母被你害死之后还愿不愿意跟你在一起,以后躺在你的身边,午夜梦回,会不会觉得你这张脸格外的恐怖?” 林茂转头看向周芸,伸手就想要去拉她的手,却被她下意识躲开,那双眼睛,望着他,全是惊惧,害怕,还有厌恶。 “小芸,你这是怎么了,我们不是说好要两个人永远在一起的吗,不是说好的,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的吗?”林茂双眼发红,如同质问一般。 周芸摇摇头,躲开林茂的视线,悲痛地道:“我已经答应跟你离开,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杀了他们,他们是我的父母啊,就算是知道我怀了身孕也没有逼我打掉孩子,只是不愿意我跟你来往,你怎么能够下得去手。” “他们阻拦我们在一起,他们就该死!” 周芸怎么都想不到,曾经那个憨厚的汉子,多看她一眼都会羞涩的他,如今竟然变成了魔鬼。 第449章 第一次见到的场面 “不,你离我远点,你不要靠近我。”周芸惊恐地说道,林茂试图还想去拉她,却见她立即躲在了几个衙役的身后。 林茂正想去拉扯她,凤倾华立即道:“把他抓起来,证据确凿,等你们县太爷回来定罪。” 两名衙役立即就要起绑他,却被他暴起打了几拳,接连踉跄了几步。 林茂身材高大,又自小跟着自己的父亲打铁,双臂格外有力,几个衙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之前是顾忌着周芸不敢乱来,如今,他显然已经疯魔,谁要敢拦住他,谁就是他的敌人。 只见他凶悍地扯住周芸的手大声道:“小芸,我带你离开!” 周芸现在简直将他当成鬼怪,又如何会让他亲近,被他拽住之后她拼命的挣脱,早已经哭成了泪人。 林茂此刻根本不顾及周芸还怀着孩子,动作粗鲁,然而须臾之后,突然浑身一僵,整个人摔倒在地昏死过去。 身后,凤倾华收回脚,满脸不屑。 纵火一案,已经水落石出,林茂是什么罪行自然有律法来制裁,至于周家大小姐之后该如何,就不是她关心的了。 晚间,县太爷便带着衙役们呼哧呼哧地用担架抬来了几具尸体,因着天气阳热的缘故已经有了异味,因是在私塾的庭院中发现,周山的罪名也是铁板钉钉。 盗墓的罪名在这个时候还是很大的,伴山镇的县衙这边已经通知了上面,很快就会有上级的人过来比对确认身份。 凤倾华与战北霄则是暂时在后衙的厢房中安置下来。 凤倾华进去一看,里面就一张床,脸色一黑,派人将师爷叫来。 “我们这里是两个人,你就安排一间房?”凤倾华指了指二人,又指了指房间。 师爷满脸抱歉:“大人,后衙中只剩下这一间空房,实在是腾不出两间,两位暂时将就下吧。” 这话就让凤倾华无法反驳了,若真是两个男人,将就也就将就了,可实际的情况又不足以为外人道。 凤倾华面有郁色地挥挥手,让师爷退下。 战北霄倒是从头到尾一派淡然的样子,当着她的面,相当自若地开始脱衣,将外衫放到了床沿上。 凤倾华嘴角微抽,这人,真的将她当成奴婢了。 “这出门在外的,你就别这么讲究了吧?多穿一天也没什么的。”凤倾华低声嘀咕道。 战北霄没吭声,只是冷眼扫了凤倾华一眼。 凤倾华摸摸鼻子,正准备认命地上前抱着他的衣衫出去,却听到战北霄道:“本王要沐浴。” 凤倾华嘴角微抽:“那你去啊,刚刚师爷不是告诉你了,灶房里面已经烧好水了,直接兑点冷水洗便是。” “本王不想说第二遍。”战北霄冷声道。 “战北霄,你王爷病犯了是吧?你既然想要让人伺候,就回你的王府去,这里没谁惯着你,你别给我蹬鼻子上脸的,想洗澡自己打水。”凤倾华有些不耐烦地道。 还说喜欢她,幸亏她没当真。 战北霄眯着眼看了凤倾华一会,面皮紧绷,那双眼睛冷得吓人。 突然,他站了起来,凤倾华下意识后退一步:“做什么。” 战北霄瞥了凤倾华一眼:“不是让本王自己打水?” 说着,径直往前面走去。 凤倾华拍了拍胸口,吓死她了,她还以为他要打她来着。 这么想着,跟着也出了门。 灶房跟水井都在同一处,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谁也不搭理谁。 战北霄只身着白色中衣,越发衬得身子欣长,背脊笔挺,带着卓尔不凡的清冷气质。 凤倾华个头比他矮了大半个,这会又抱着他的外袍,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就跟个小厮一样。 明月高悬,月明星稀,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还没等走到灶房,就听到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晃动声。 凤倾华一瞧,本能地顿住了脚步。 然而,战北霄不知道是没有听见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继续往前走。 凤倾华连忙上前拉住他,扯住他的袖子:“先别过去,我们待会再来。” 战北霄瞥了凤倾华一眼,那眼神似乎再说,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凤倾华这会没空跟他解释,拽着他就想往回走,见他不动都急死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你是不是傻。” 战北霄闻言,非但不走,还大步往前。 凤倾华现在都已经分不清战北霄是不是故意的,他动作太快,她连拉都拉不住。 偏偏前面草丛的那对男女还浑然不觉,女子身子还发出了娇媚的呻吟声。 战北霄僵硬在那,面色骤然黑沉。 里面的人终于发现了动静,女子发出了高亢的尖叫声。 凤倾华趁着里面的人还没有看清他们的脸,赶紧拽着战北霄往回跑,一直回到了屋子里,凤倾华这才没好气地道:“战北霄,你是故意想进去看的吧?” “闭嘴。”战北霄脸色黑沉得可以滴出水来,双拳紧紧地握着。 凤倾华噤声,视线盯着战北霄,竟发现他的而后带着一抹红。 凤倾华忍不住好奇地道:“你真不知道他们刚刚在做什么?你都二十多岁了吧?难道就没有过什么女子或者通房之类的?” 战北霄双眸微眯,恼怒地盯着凤倾华,随后又看向别处。 凤倾华惊愕了,紧着着道:“你不会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吧?” 战北霄看也不看她,直接上床,背对着凤倾华躺着,留给他一个高冷的背影。 当皇子的,成年之前应该也都会有宫人教这些,或者是有两个通房。 虽然凤倾华去到王府的时候没有见到,她也只当是战北霄病后看着闹心这才打发了。 万万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实在是因为他之前对自己那般直接,她便没往这方面想过。 凤倾华简直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双眼亮晶晶地,这算不算是又抓到了战北霄的一个把柄? 凤倾华走过去,趴在床边,伸手拉了拉战北霄:“你不是要沐浴么,这就躺下了?” 战北霄不理会她,双眼紧闭。 凤倾华继续道:“没想到这后衙里面还有这样的场面,就算是情难自禁也应该注意一下场合吧,害你看见这般生气。” 战北霄闻言,猛地扭头,双眼紧紧地瞪着凤倾华:“本王是第一次见,难道你不是?” 那质问的语气,仿佛凤倾华要敢说是,那他就能把他的头给拧下来。 凤倾华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斤斤计较的战北霄啊。 凤倾华心虚地笑笑。 这种事情,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吧。 周身突然罩上了一股寒气让凤倾华不禁打了个冷颤。 “你看过很多次?”战北霄眯着眼,冷声道。 凤倾华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听说过,嗯,听说的,呵呵,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 凤倾华这会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为了一时爽快,问什么问题。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的眼神中带着怀疑,那神情,就好像她是老司机一样。 凤倾华轻咳了一声道:“那个,王爷,咱们现在去打水吧。” 战北霄依旧紧盯着她。 凤倾华福至心灵,显然明白了战北霄这会多半是还对刚才的事情心有余悸,于是乖巧地道:“那我去给你打?” “不准去!”战北霄冷声道。 凤倾华错愕:“不去怎么打水洗澡,怎么洗衣服?” 战北霄皱着眉头,沉思片刻:“本王去!” 凤倾华的眼神一下子就不对了,悠悠地盯着他。 第450章 给本王搓背 战北霄哪能不知道凤倾华这会在想什么,伸手就在凤倾华的脑袋上狠敲一记:“不准乱想。” 说着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凤倾华可不信他,在他出去之后偷偷尾随,远远地就瞧见战北霄已经走到了距离那草丛不远的地方,那媾和的二人显然是刚刚被他们惊吓到早已经逃之夭夭。 片刻后就瞧见战北霄提着两桶水从灶房出来,凤倾华连忙奔回房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战北霄连续提了几桶,将屏风后面的木桶装满水,又端来一个盆子,放上两桶水,连带着洗衣服用的皂角粉都拿来了。 意思已经很明显,他在屏风后面洗澡,她在外面洗衣服。 凤倾华坐在小板凳上慢吞吞地搓衣服,完全是将这衣服当成战北霄的化身,动作十分的狠,一不小心,拳手砸在水面,一头一脸的皂角水,头发都湿了一片。 凤倾华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自己搓洗。 洗好之后就晾在了通风处,刚打算歇息一下,就听到屏风里面传来战北霄的声音。 “凤倾华。” “昂。”凤倾华有气无力地应声道。 “进来。”战北霄沉声道。 凤倾华慢吞吞地绕过屏风走进去,就看着战北霄坐在木桶里,双臂展开撑在浴桶边缘。 屏风旁放置着一盏灯,并不算太明亮,照的那桶面波光粼粼的,看不清里面的景象,只是将战北霄的臂膀衬得白到发光。 “什么事。”凤倾华抿唇道。 “给本王搓背。” 凤倾华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看着战北霄:“凭什么?” “你不愿意?” “废话,谁愿意谁来。”凤倾华双手抱臂。 战北霄瞥了她一眼道:“你既然不愿意,那明日本王便回王府吧,在这里风餐露宿的,连个搓背的都没有。” 凤倾华冷哼:“你要回就回,谁稀罕带着你,我自己也能去北魏。” 战北霄冷笑:“你以为,本王会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既然他都不去了,还要她去什么。 凤倾华气到:“战北霄,你欺人太甚!我这次出来可是为了你找药的。” 战北霄道:“又不光是为我而来。” 战北霄没说的是,难道他就不是为她来的了? 还不是担心她一个人路上出什么危险,她倒好,管那么多闲事也不多看看他,让她搓个背都不愿意。 凤倾华双手捏拳,额角青筋暴起,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人。 她就算去北魏是有事情,可有一半也是为了他啊,虽然她去取药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报恩而已。 要不是因为打不过他,凤倾华绝对会给他点颜色看看。 等等,搓背? 凤倾华眼中燃起了两簇小火苗,盯着战北霄的眼神变得越发的犀利,却是突然笑着道:“好啊,我给你搓。” 说着,拿起一旁的布巾,绕到战北霄的身后,照着他的后背一阵用力。 战北霄的后背顷刻间便红了起来,那一片片的,看的人心惊肉跳。 战北霄没有说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宠溺地笑容。 等到凤倾华搓到无力的时候,那背都已经破了皮。 凤倾华将帕子一扔,扭头直接离开。 战北霄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四下一扫,房内却不见了凤倾华。 他冷哼一声。 还以为她真的一点不怕,竟然还知道躲。 等到凤倾华回来的时候,战北霄早已经躺下,一室漆黑。 凤倾华刚刚在灶房里面已经用热水擦洗过身子,见战北霄已经睡下,轻手轻脚地迈进了屋子,打算到在角落里面的椅子上将就一下。 谁想到,刚刚将两张椅子拼接好,身子就被人往后一扯,直接栽到了床榻上。 凤倾华被甩的七晕八素,还来不及说话,身上便被罩上了一床薄被。 凤倾华揉了揉生疼的腰,正打算跟战北霄理论,然而男人却是背对着她躺下,没再理凤倾华。 凤倾华冷哼一声,不说话就不说话,他还不想理他呢。 凤倾华侧躺着,面容对着墙,跟战北霄赌气,原本是睁着眼睛的,渐渐的眼皮有些重,竟然是慢慢地睡过去了。 战北霄听到那头呼吸渐渐轻下来的声音,这才转了过来,盯着凤倾华的背脊。 脑海中,竟有了,浮现出适才在草丛中瞧见的场景,竟忍不住代入,他跟凤倾华。 想到这里,战北霄猛力地甩头,懊恼不已,强迫着自己入睡。 到最后,战北霄将凤倾华连人带被地扣在怀中,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味道,脑中的旖旎这才慢慢消散。 凤倾华醒来的时候,战北霄已经穿戴好衣物站在房中,她揉揉眼睛坐起来,显然已经忘记了昨天的不快。 二人抓紧赶路,日夜兼程,穿过关口,追赶上了北魏众人,顺利地混进了去往北魏的天陵使者之中。 北魏地处以北,土地辽阔,地处平原,与天陵接壤,往前数几十年一直处于战争之中,直到五年前那场战役之后这才双方签订协议达到暂时的和平。 但是两国都知道,这和平只是暂时的,其中更深藏着种种暗流。 凤倾华原本的打算便是再次乔装成曦岚公主,以她的身份进入北魏都城昊天城,然中途却出现了战北霄这个变数。 听说她要以曦岚公主的身份进宫,战北霄当即反对。 此刻,在驿馆之中,凤倾华与战北霄意见不同杠上。 凤倾华看着坐在对面,浑身冷气的战北霄,继续坚持己见:“我进宫是查事情的,又不是玩闹,你凭什么不让我去?” 战北霄冷声道:“曦岚在北魏与大皇子的事情可不算是秘密,你以他的身份进宫,你以为你能得到什么好。” “就算是这样,那我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又不是冲着大皇子去的。”凤倾华不满。 战北霄面无表情:“不行。” “这是我的事情,你无权干涉!” 早已经先他们一步跟天陵使者团汇合为他们布置一切的景郁看着两人吹眉毛瞪眼睛的模样也是一阵头疼。 “你们两个能不能小点声,咱们现在已经到了北魏的境内,就算这会外面是咱们天陵的人守着,也得小心隔墙有耳吧。”景郁连忙劝道。 凤倾华冷哼:“你别跟我说,你跟他说,明明就是他不好。” 战北霄冷脸。 景郁道:“嫂子,我师兄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北魏这个地方,本就不怎么讲究人伦之说,万一你进宫吃了什么闷亏,我跟师兄就算是想要帮忙都鞭长莫及,要不这件事咱们再从长计议?” “能吃什么闷亏,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曦岚公主宫中早就安插了我的人,出什么事情自有他们,倒是你师兄才应该小心些,当初可就是他亲自带兵,险些打进了昊天城,要是被北魏的人知道他潜伏到了北魏,不把他抽筋拔骨炖汤喝才怪。”凤倾华幸灾乐祸地道。 景郁看向自家师兄:“师兄,嫂子说的有道理,你实在是不方便露面,要不然你还是” 景郁话还没说完,战北霄便沉声道:“你自己好到哪里去,你在天陵假扮曦岚那是因为没有人清楚她是什么性子,你若是被人发现是假冒的,往轻了说也就是小命不保,若是往大了说,简直就是在给北魏一个跟天陵叫板的机会!” 凤倾华当即不服气地挺起胸膛:“我不可能会被发现!” 战北霄嗤笑:“那你假冒丞相女儿的身份是怎么被本王发现的?” 两个人就跟斗气的孩子一样你来我往,各不相让。 第451章 寸步不离 景郁听得一阵头疼,都不敢想这一路过来这两人路上到底吵了多久。 从前在七王府,他盼着师兄跟凤倾华吵,越吵的凶他越开心,巴不得吵到休了她,可是现在,他却是希望两个人能够和和美美的,已经这里可是北魏啊,说是贼窝都不为过。 “我的嫂子,我的师兄,你们两个能不能成熟一点,咱们现在是在讨论,不是在吵架,能不能好好说?”景郁和事佬一般地劝道。 凤倾华嘀咕道:“跟一个老古板有什么好讨论的。” “本王跟一个白痴也没什么好讨论的。”战北霄硬声道。 又来了,景郁揉揉发胀的头,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便是如此。 景郁冲着凤倾华使了个眼色。 凤倾华没看懂,微微蹙眉。 景郁侧过身子,用口型无声道:“你哄哄他,这个你不是最会了吗?” 凤倾华这回倒是懂了,心底却是排斥的。 凭什么要她哄,她做错什么了。 这人明明是来打乱自己计划的。 他都没有好好的为她想过,不进宫她要怎么去接近宫里那帮人,半夜当成潜伏进去拿着把刀抵在人家脖子上让人家把所有的前因后果都告诉她? 他不是不知道她跟曦岚公主之间的纠葛,曦岚公主的生母跟自己的母亲绝对有关系,她不进宫要怎么知道那些隐秘。 现在百般阻拦,分明就是见不得她好,她才不想跟他撒娇卖痴求他可怜。 她自己的事情,她自己能做主。 景郁瞧见凤倾华这样,连忙继续口型道:“你好好同他说啊,光吵架能有什么用,冷战就更没用了。” 他师兄他还不了解么。 本来平日就是个冷脸,还能怕一个冷战,就这样冷下去,等到曦岚公主进宫,凤倾华想要进宫的计划指定泡汤。 他私心里想,这保不准就算他师兄的招数。 偏偏凤倾华似乎正在气头上,根本反应不过来这件事。 凤倾华冲着他摇头,她不会妥协的。 景郁还想说什么,那边战北霄瞧见二人“眉来眼去”,心生不悦,冷声道:“你们在做什么。” 景郁一回头,便对上自家师兄仿佛要吃人的视线,讪讪笑道:“没,没什么啊。” “那你还站在这?”男人继续朝他放冷箭。 得,这是嫌弃他碍事了。 景郁看了二人,忙道:“那,那我就先下去了,你们两个好好说,千万别吵架,也别打起来,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说着,景郁便慢吞吞地出了门,将门关上之后也不离开,就趴在门缝里面偷摸看。 战北霄手上一弹,一丝剑气朝着朝着门框而去,直接打开景郁脸上。 景郁呜咽了一声,可怜兮兮地退下了。 凤倾华自然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中,瞪着他:“这是我的房间,你也可以走了。” 战北霄蹙眉:“你的房间?这是驿馆,天陵使者居住之地。” “行,算你狠,我走,行了吧!”凤倾华恨声道。 说着站起身来,就要往门口走去,然而,手在门框上扒拉了好久都能将门框打开。 看着旁边打开的一扇窗户,凤倾华也顾不得那么多,自己上前,掀开衣摆就要跳窗,却见那原本撑开的窗户就这么“啪”地一下掉了下来。 凤倾华脸上乌云密布,忍无可忍地转身瞪着战北霄:“你只会这一招是不是!你玩不腻的吗?” 战北霄却挑眉看她:“你不是要走吗?怎么还不走?” 凤倾华简直恨不得冲上去给战北霄一巴掌! “你把门打开,你看我敢不敢走!”凤倾华呲牙做凶狠状。 战北霄却是一改刚才的冷脸,瞅着凤倾华,缓缓地端起茶杯递到自己唇边:“你想进宫,也不是不可以。” 凤倾华警惕地盯着他。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可不相信他会突然那么好心。 果然,战北霄开口道:“你拿什么来换。” 凤倾华嗤笑:“是我要进宫,关你什么事,我为什么要跟你换。” 战北霄冷声道:“你要,你想,有什么用,只要本王不让你进,自然有的是法子。” 比如,武力镇压。 凤倾华从他的眼神里面看到了这四个字。 凤倾华握紧双拳,额角青筋凸起,眼里都冒着火光,恨不得烧死他。 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威胁他,仗着自己现在武力比她高,等到她恢复全部的功力,他一定打的她满地找牙。 凤倾华脑海里全是战北霄被她骑在身上一个劲狂揍的画面,简直不要太爽。 “所以,你要交换吗?”战北霄手中把玩着杯子,仿佛正将凤倾华捏在手中来回地揉捏。 凤倾华很想硬气地说一句,你做梦,然而口中却十分诚实地脱口而出:“你要换什么。” 战北霄勾唇:“你只能回答,要或不要。” 凤倾华咬牙:“要。” “很好,那交换的条件就是,从现在开始,你必须什么都听本王的,不能脱离本王视线范围之内,不能离开我十步之外。”战北霄一字一句地道。 凤倾华闻言,立即摇头:“不行不行,你这个交换条件太苛刻了,我要时刻跟着你,那我还怎么办事。” “那便算了。”战北霄道。 凤倾华闻言,看向战北霄,只觉得抓心挠肝的:“你,你不降要求啊?” “不降。” 凤倾华跺跺脚,急的在屋子里面四下地转悠着:“你这分明就是三个条件,哪有这样的,我只能答应你一个条件。” 凤倾华纠结,这以往,不是都能谈的吗,这次怎么就不行啊。 凤倾华自己又加了筹码:“那两个,你自己选行吗?” 记得抓耳挠腮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战北霄瞧她急的样子,冷哼道:“本王提的本就是一个,后面两个是给你画的范围,免得你又阳奉阴违。” 凤倾华又道:“那你,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你跟着本王,本王难道还能害你?” “可是我要进宫啊。”凤倾华纠结。 战北霄见她已经松口,仰着头没好气地道:“那就本王跟着你,寸步不离。” “你跟着我?” “只限非常时期。”战北霄道。 “那期限只在出宫之后就取消。”凤倾华立即划定时间范围,免得到时候战北霄又开始作妖。 “嗯。” 总算是割地赔款完毕,凤倾华松了口气,见战北霄还坐在那里,抬起下巴道:“那你还不赶紧离开,我要休息了。” 战北霄一见她这过河拆桥的表情便扬起了眉:“约定即时生效。” 凤倾华闻言蹙眉:“现在我还没进宫呢。” “若你现在只是声东击西,本王前脚离开,你后脚就溜了呢。” 凤倾华摸摸下巴:“是啊,这倒是个好办法。” 战北霄冷哼,直接朝着屋内走去,凤倾华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她这一趟的任务可真是艰巨无比。 之后凤倾华顺利地假扮曦岚公主进入了昊天城之中,至于真的曦岚公主,已经被景郁带出囚禁在某处。 一众队伍浩浩荡荡地行驶在通往皇宫的官道上,凤倾华掀开帘子,对上了一双眼。 男人面容平常,骑坐在马上手中握着剑,唯独那双冷眸让人胆寒。 谁能想到,战北霄竟然会乔装成侍卫跟她一起进宫,她连拒绝的权力都没有。 凤倾华叹了口气。 “公主可是累了,再有半个时辰便能到皇宫,您再忍耐一下。”莲心坐在一旁乖巧地道,替凤倾华倒上了一杯热茶。 “嗯,多谢。”凤倾华说着,接过茶喝了一口。 却见那莲心盯着她的神情发怔,凤倾华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露出了马脚。 第452章 找了个面首 “公主可是累了,再有半个时辰便能到皇宫,您再忍耐一下。”莲心坐在一旁乖巧地道,替凤倾华倒上了一杯热茶。 “嗯,多谢。”凤倾华说着,接过茶喝了一口。 却见那莲心盯着她的神情发怔,凤倾华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露出了马脚。 莲心见她神色变得不自然,笑着道:“原来是姑娘来了,您不说话的时候还真的挺像公主的。” 凤倾华也不打算隐瞒,笑着道:“借她身份办点事,你放心,等我办完她就会回来,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莲心恭敬地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凤倾华借着喝茶的功夫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见她果真没有惊吓之色,甚至于她刚刚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几分小窃喜,这是为何? 凤倾华心中怀疑,于是视线一直在不断地打量着莲心。 眼前的宫女一脸平静,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更不担心公主的安危,未免太过于淡定了些。 或许是太过于聪明,想要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搞些小动作? 突然,凤倾华注意到她的右手探进了左手的袖口中。 凤倾华眸子一眯,一下子抓住了莲心的手腕,却听得女子发出一声“嘶”的地叫声。 凤倾华心中疑惑,拉开了莲心的袖子,却见那手臂上,伤口纵横交错,有的是刀伤,有的是烙印。 凤倾华抓住的,正是她的手臂,小臂上有明显的烫伤,看样子还是新的。 “你的手,怎么回事?”凤倾华不自觉地松开。 莲心将袖子拉下,冲着凤倾华摇头道:“多谢姑娘关心,是奴婢不小心自己烫伤的。” “你做事向来心细,烫伤这种借口不适合你。”凤倾华拆穿道,随后猜测:“是曦岚?” 莲心苦笑道:“公主这次归国,势必会引起宫中不满,她本就该嫁到天陵,如今却这般狼狈归国,心头自然不畅快,拿奴婢发发火也是应该的。” 凤倾华一听,抿唇道:“对不住。” 曦岚的婚事是她搅黄的,她拿莲心出气,自己还是有责任的。 莲心闻言却是连忙道:“姑娘别这么说,跟你无关,是莲心不好。” 凤倾华没有在说什么,任由马车继续前行,最后停靠在了皇城门口。 大皇子早已经从马上下来,正在与皇城门口前来迎接的人寒暄,凤倾华则是直接上了宫中的轿子,进了皇宫。 北魏的皇宫与天陵的皇宫风格十分不同,处处金碧辉煌,恨不得将所有的财帛拿出来妆点,给人一种富丽堂皇奢靡无度的感觉。 进到宫中,凤倾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接到了北魏皇帝的旨意,命她立即去御书房。 凤倾华知晓这北魏帝因着对曦岚生母宠爱有加的缘故,所以对她一向纵容,更是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所以并不担心。 “公主。”门外,由战北霄假扮的侍卫轻唤一声,意在提醒二人之间的约定。 凤倾华嘴角微抽:“本宫现在是要去见父皇,你就不必跟去,就在这里候着吧。” 然而,当凤倾华出门之后,背后的男子却是一声不吭地跟着,压根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御书房内,北魏帝看着自己宠爱的女儿归来,连忙将正在行礼的凤倾华叫了起来:“皇儿不必多礼,此去天陵可有受到欺负?” 话语中满是关切。 凤倾华转了转眼珠,随即一手捂着眼睛就伤心起来:“父皇,天陵那帮人欺负女儿,你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千万不能放过他们。” “曦岚,来,走近些,让父皇看看,听说你面容被毁了,可曾医治好。”北魏帝关切地道。 凤倾华抬起头,却仍然哭哭啼啼:“父皇,您赶紧派兵攻打天陵吧,一定要给他们狠狠的教训,尤其是那个战北霄,长的又臭性格又差,简直坏到极点,你到时候一定要将他抓起来交给女儿,女儿到时候势必要让他知道厉害。” 北魏见自己的女儿出去一趟依旧还是同从前一样,心中一松,听了她的要求,无奈地勾唇到:“曦岚,你这不是为难父皇么,那战北霄岂是能够随便抓的,再说了,你不是这次去目的就是嫁给他,为何最后却功亏一篑。” 之后北魏帝又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有宽慰了凤倾华一会,便打算让她下去休息,突然想到了什么,北魏帝道:“你母后记挂着你,你也去跟她请安吧,至于天陵的那些使者说的话,你放心,朕不会放在心上,你依旧还是我北魏最尊贵的公主。” 凤倾华满脸感激地离开。 凤倾华一出御书房便道:“快,带我去见我母后。” 莲心闻言,表情有些微妙地道:“公主,您待会去皇后娘娘那边可要小心啊。” “皇后?” “是的,皇上口中说的您的母后,指的是皇后娘娘,而非您的生母贵妃娘娘。”莲心道。 凤倾华这才想起来,似乎之前听过,曦岚公主是被皇后娘娘带大的,为了在宫中生存,她特别讨好皇后,至于皇后为人如何,她倒是没有问过。” “皇后的性情如何?” 莲心闻言,小声地道:“皇后娘娘的脾气阴晴不定,说的话中都别有深意,最喜欢敲打人,您待会听到任何话都不要有反应,就在一旁陪着小心便是了。” 凤倾华心中一凛,点点头,想到什么,她让莲心先退下,转身朝着战北霄走去。 战北霄穿着侍卫服一身笔挺地立在那,目光盯着凤倾华。 “我现在要去后宫皇后那,带你去不方便,你还是” “不行。”凤倾华还没说完,战北霄便出声拒绝,随即,眯着眼看着凤倾华:“这才几个时辰你就打算毁约?” “这怎么能算是毁约,这就算是非常情况啊,要是被皇后看见我身边随时跟着个侍卫,到时候她一个不高兴惩罚我要怎么办,我一个弱女子,又身处皇宫,你总该为我想想吧。”凤倾华开始走怀柔路线,打算打感情牌让战北霄知难而退,谁知道,男人压根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凤倾华咬牙:“你是个男人,你想要跟着我,别人问起来我怎么说!难不成跟他们说我没嫁成,所以干脆破罐子破摔找了个面首?” 战北霄可不怕她的威胁,冷哼道:“那是你的事。” 凤倾华伸手推了他一把,不想再跟他说话,直接转身怒气冲冲地往皇后寝宫走。 皇宫的寝宫同样富丽堂皇,凤倾华一走进去险些被那些摆放在角落各处的金饰给亮瞎了眼,若非是条件不允许,她都恨不得找一个麻袋来将这些东西全部带走。 而此刻,只能目不斜视,端着仪态给坐在主位上的皇后请安。 此刻皇后寝宫之中坐下好几位女子,有宫妃也有其他公主,根据衣衫以及头饰来辨别,只是凤倾华并不清楚她们各自的身份,不敢多说话,以免露出马脚。 “儿臣参见母后。”凤倾华恭恭敬敬地行礼。 然而,头顶的皇后仿佛没有听到,依旧在跟旁边一名女子说着话,将她当成空气一般。 凤倾华就这么保持着行礼欠身的动作半蹲着,嘴角带着笑,心里已经开始在问候这皇后的全家。 两边的女子有偷笑的,有怜惜的,有不屑的,视线偷偷往她身上张望。 终于,皇后仿佛才看见她一般,淡淡地道:“起身吧。” “谢母后”凤倾华依旧保持着高度的热忱,仿佛多么仰慕面前的人一般。 皇后仰着头,望着她:“听说你在天临求婚七王爷被拒绝了?” 第453章 做我的贴身宫女 凤倾华真的很讨厌别人这么仰着头用鼻孔对着她说话的模样,让她恨不得找两根葱塞上去,可这会还不是耍性子的时候,她只能耐着性子,十分乖顺地道:“回母后,是的。” 皇后嗤笑一声:“果然,不是所有男人都只看那一张脸的,没有本事,长得再好看也无用,曦岚,你说对吗?” 边上,已经传来几个女子的笑声。 凤倾华心中鄙夷,这个就是传言中的,受尽疼爱,自小跟皇后关系亲近? 谁亲近会这样,这差不多都快一脚踩到脸上问你疼不疼了。 凤倾华咬咬牙,她就算是知道曦岚公主并非皇后亲生,就算是厚待也不会有多优厚,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让她一下子始料未及。 皇后居高临下,见底下的曦岚公主迟迟没有说话,脸上浮现出一丝冷意,继续嘲讽道:“莫非,本宫说的哪里不对?” 凤倾华咬牙,面上平静无波:“母后说的极是。” 皇后闻言舒坦了,伸手理了理自己头上的发丝,笑着道:“既然回来了,以后就安分点,本宫日后” 皇后在上面絮絮叨叨不断地敲打,凤倾华在下面左耳进右耳出,一个劲认怂就对了。 果然皇后畅快了不少,说够了,这才想起来她刚刚风尘仆仆回来还没休息过,让她回宫休息。 凤倾华连连道谢,一脸的感激,随后出了大殿,还没完全走出大门,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笑声以及关于曦岚的议论。 凤倾华满头黑线,这次她的这个身份,还真是让人意外。 莲心扶着她出了寝宫之后一路小心安慰:“皇后娘娘就是这个样子,她与贵妃娘娘有仇,看见公主这张脸便会说出两句酸话。” 一路回到公主寝宫,莲心让凤倾华下去,她准备休息,莲心出来之后瞧见那侍卫大摇大摆地进了公主寝宫正准备提醒,却见他进去之后公主并没有说什么也就没有再多嘴。 凤倾华靠在榻上揉着自己有些涨疼的头,瞧见战北霄进来,没好气地瞪着他:“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皇后跟曦岚公主关系一点都不好。” 害她欢欢喜喜的进去,臭着脸出来,还说什么亲如母子,八成就是为了好让天陵答应和亲。 战北霄将剑放到桌上,走到榻边,伸手为凤倾华揉了揉头,力道适中,淡淡地道:“告诉你,你就不来了?” “当然不是。”凤倾华道。 “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凤倾华噘嘴:“那个皇后嘴巴真是太毒了,竟然说我光有这么一张脸,还不是被你给拒婚了,我差点忍不住直接冲上去打她。” 战北霄低声道:“你,醒醒。” “嗯?”凤倾华不解地盯着他。 “她说的是曦岚,不是你,你连脸都没有。”战北霄悠悠地道。 凤倾华闻言,瞪眼:“你不是来安慰我的吗?” “你觉得本王是会安慰人的吗?” “也是,是我想多了。”凤倾华无奈:“谁能想到啊,被这么欺负,曦岚没有养成懦弱的样子,竟然还能整天那么嚣张,还跟皇后的儿子有那种关系,简直是难以想象。” 凤倾华絮絮叨叨地战北霄说起自己在皇后那边受到了如何的白眼冷暴力,连带着还有当时自己内心的想法,表情生动,两只手还不断地在半空中比划。 战北霄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眉眼中带着温柔。 凤倾华说完之后开口道:“不行,这个皇宫不能久待,我还是赶紧把事情搞清楚离开,再多待下去,我可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做了便做了,怕什么,你当初不过是个丞相之女的时候都敢殴打公主跟皇后对着干,还敢对本王阳奉阴违,现在好歹是个公主了,怎么反倒畏首畏尾的。” 战北霄早就知道皇后势必会为难曦岚,唯独没有猜到凤倾华竟然能够忍住不回嘴。 凤倾华摆摆手:“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我事情还没调查出来呢,万一被人拆穿了,那我到时候再想要离后宫这么近可就只能以宫女的身份了,到时候去哪里都不方便,现在好歹是一个公主,那个北魏皇帝对曦岚公主倒是挺好的,看来是很喜欢那位贵妃娘娘了。” 战北霄闻言,没说什么,直接斜身靠了下来,将凤倾华挤到了墙角,要不是因为有墙壁,她只怕直接会摔地上。 凤倾华瞪着战北霄:“这是我躺的地方,你要躺去别处。” “你又未曾给本王安排住处,本王只能将就躺在这里。”战北霄道。 “那我给你安排,你赶紧起来。” “不行,你不能离开本王视线。” “那你睡房顶好了,这样也能看见我。”凤倾华没好气地道。 “本王睡屋顶,难道你想让皇宫所有人都知道?” “那你这个条件漏洞也太多了,我现在是公主,你跟在我身边,那些人眼睛又不是瞎的,看见我随时带着个侍卫,把你当成我的面首了怎么说的清?” “怎么说是你的事,跟本王有什么干系。”战北霄闭着眼,双手抱胸,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凤倾华转了转眼珠想了想:“要不然,你换个身份吧,这样就能待在我身边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了。” “什么身份。” 凤倾华脸上的笑容不怀好意,慢慢地倾身凑在战北霄的耳边小声道:“比如,做我的贴身宫女啊,哈哈哈哈。” 战北霄扭头,瞪着面前兀自笑得跟个傻子一样的女子。 此刻她顶着曦岚公主的脸,表情恣意,眉目间的鲜活配上那张吹弹可破的肌肤以及绝美的脸,竟丝毫不显得突兀,仿佛,她原本就应该长成这个样子。 战北霄微微愣住,竟一时间忘了想要说出的话。 凤倾华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略带嫌弃地道:“都看呆了,不是说了这张脸很丑么,你看你这脸打的真是啪啪响。” 战北霄回过神来,轻咳一声,避开凤倾华的视线:“本王只是觉得你笑的很难听。” 说完,觉得不够有力度,又添了一句:“像鸭子。” 其实她声音很好听,脆脆的,不造作,但是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说实话。 凤倾华一听,果然不再纠结战北霄盯着自己发呆的事情,而是伸手就掐住了战北霄的脸颊,眯着眼:“你说我笑的像鸭子?” 战北霄此刻的面容并非是他自己的,不过就是一个偏白净的普通人,没有战北霄本身那般气势惊艳,凤倾华动起手来更是无所顾忌。 见战北霄不说话,凤倾华直接捏着他的两边脸颊,来回地扯着:“敢说我是鸭子,你再说个试试。” 战北霄视线幽幽地盯着她。 凤倾华这会可不怕,继续道:“你也给我笑,我看你笑声像什么,一个从来不笑的人也好意思说别人。” 凤倾华捏着战北霄的脸,只觉得男人的肌肤真是好,虽然隔着一张面具,可是那触感依旧好到爆,可以说真的算的上是细皮嫩肉了。 凤倾华玩的格外开心,没注意到男人眼中逐渐酝酿起的风暴。 突然,战北霄一个翻身,将凤倾华压在身下。 软塌本就与床榻不同,凤倾华此刻就靠在上面,上半身子靠着软塌,战北霄就这么压在她身上,两人的鼻尖轻轻地碰着,近得让人脸红。 “凤倾华,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战北霄说着话,那热气拂在凤倾华的唇上,让她下意识地咬住了唇。 那下意识的无辜模样让战北霄心头一阵火热,将凤倾华的下巴轻轻一抬,两人的唇便贴到了一起。 第454章 本能怎么那么多 寝殿内,纱幔轻轻地飘动,窗户随着威风发出轻轻的声响,水声轻轻敲打,荷叶被声势浩大的雨滴砸进水底,再飘上来时,越发清丽。 只听“砰”地一声,两人直接从狭窄的软塌上滚到地上,虽然有羊毛毯垫着,却已经足够将凤倾华惊醒。 只见她此刻还环抱着战北霄的脖子,整个身子被紧紧抱住,脸上的表情一变,懊恼地要将战北霄推开。 然而战北霄此刻正紧紧地扣着凤倾华的腰,又将她收拢几分。 “放开我。”凤倾华恼怒道。 “刚刚你没有拒绝。”战北霄说着,一手轻轻地在凤倾华红唇的唇上轻轻地抚弄着,那上面带着的热意昭示着刚刚的激烈。 凤倾华偏头躲开,尴尬地道:“这个,这个就是本能而已,你别多想,是天气太热了,容易让人心潮浮动,容易做一些跟本心的违背的事情,是,就是这样。” 战北霄眯着眼:“既然是本能,那就遵从本能,我们继续。” 说着,又要吻下来。 凤倾华双眼惊惶,情急之下伸手捂住了战北霄的唇,有些结结巴巴地道:“不,不用了,我有些热,我要沐浴。” 战北霄凤眸微眯,眸色晦暗,心头思绪转了好几圈,随后,扣在她腰间的手松了下来,凤倾华立即从他怀里爬了出来,脚有些软,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顾不得疼,里面奔进了内室,许久没有出来。 战北霄四肢摊开倒在地上,抬臂放到头顶,闭上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凤倾华一直躲在内室没敢出去,总担心战北霄会在外面,两人看见难免徒生尴尬。 一想到两人在榻上的事情,她就越发心虚,不断地告诉自己,她好歹也是个成熟的女人,有本能也是正常的,再说了,亲过那么多次了。 脑子里面越想越乱,急的她在床上直打滚,原本平整的垫子都被她蹂躏出一条条的褶皱。 凤倾华不断地在心中做好建设之后,时辰也一点点地飞逝,转眼便黑了下来。 凤倾华换上一身轻便的夜行衣便打算出门去,谁知道一打开门大殿的门就瞧见了正靠在门外柱子上的某人。 男人身着一身侍卫精装,宽肩窄要,怀中抱着一柄剑立在柱旁,月光如水一般笼罩在他身上,增添了几分静谧与宁静。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凤倾华顿时僵立当场,不自觉地咬了咬红唇,脑中依旧是下午时的那一场荒唐。 凤倾华正打算关门,男人便回过头来,目光紧紧地落到她身上。 顿时,脸颊生起红晕,白皙纤细的手指抠着殿门,有些不知所措。 战北霄静静地凝望着凤倾华,那一贯漠然的双眸,此刻却仿佛多了什么东西。 凤倾华只觉得这氛围有些奇怪,只得先出声打破了眼下的尴尬,朝着凤倾华伸手。 凤倾华好看的眸中否先出不解。 “不是打算潜进贵妃寝宫,既然如此,还等什么。”战北霄的眸,依旧凝望着她。 凤倾华立即道:“好。” “过来。”战北霄见她应后迟迟不动,招手道。 凤倾华受到蛊惑一般走了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腰间一紧,竟是战北霄直接将她环住,直接越过重重宫殿,随后落到了某处。 “这是。” “重光殿。”战北霄面色淡然地道。 凤倾华闻言,双眸晶亮,立即小心翼翼地揭开琉璃瓦,朝着里面看去。 重华殿内灯火通明,宫人无数,此刻正是甄贵妃与北魏皇帝用膳的时间。 听说这甄贵妃十分得宠,从前皇后也几次想要将她置于死地,可是相斗多年都没能将甄贵妃拉下马,反倒是将自己与皇帝那点微末的夫妻情分磨得一干二净。 之后皇后倒是也看的开,知道甄贵妃压根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一心只有儿女私情,随后便作罢了。 凤倾华记得自己曾经让莲心写过一封书信带给甄贵妃,以曦岚毁容作为借口想要得到她身上的血液,却不曾经甄贵妃仿佛没有收到书信一般,压根没有回应。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亲生母亲对自己的女儿如此薄情。 可据说,她对自己的小儿子六皇子倒是疼爱有加,此刻坐在二人旁边的那个十来岁的孩子便是六皇子羌笛律。 凤倾华耐心地盯着下方正坐在桌前的女子,只见她身姿扶柳,乌发如鬓,一举一动都带着娇软仪态,怎么看都不像是生过两个孩子的女人。 甄贵妃一直坐着,让凤倾华看不清她面上的五官,可就算是这样,光是就这么打量,也能够确定甄贵妃的容貌和她,和她娘都没有什么相似之处,那她到底是怎么生出曦岚公主这般长相的人来的? 凤倾华派来的人调查过,关于这位甄贵妃的身份就如同一个谜,仿佛是从石头里突然蹦出来的。 没有母族支撑,就凭借着帝王宠爱一直到了今日,手段不可谓不高。 下方,三人一边用膳一边还如同家人一般地说着话。 “今日曦岚回来,看上去比从前懂事了不少,乖巧了许多。”北魏皇帝语调柔和地道:“朕仔细看过,她脸上的伤疤也都已经好了。” 甄贵妃却只是娇软地道:“那便好。” 语气听上去淡淡的,并不热络,仿佛那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 随后话题便引到了六皇子羌笛律的身上,说起他今日的功课,凤倾华明显感觉到她的语气都鲜活了起来,不断地说着儿子的进步,平日都做些什么。 凤倾华将琉璃瓦盖上,给战北霄示意了一个眼神,男人便将她抱起,直接落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凤倾华蹲在上面,摸着自己的下巴分析道:“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曦岚公主跟六皇子都是甄贵妃的孩子,可是她好像很不愿意提到这个女儿,反倒是北魏皇帝对这个公主宠爱有加,这是什么缘故?” 若说是曦岚公主性格不讨喜,可也不至于提到的时候一副不想理会的表情吧? 战北霄沉声道:“关于这一点,本王查过,在曦岚公主出生之前,甄贵妃还不是贵妃,生下曦岚之后帝王宠爱有加,直接封为贵妃,仅次于皇后。” “那用重男轻女来说也就不合理了,皇帝那般欢喜,给她荣耀与地位,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凤倾华疑惑。 “或许问题出在皇帝身上。”战北霄沉声道:“可能正因为北魏帝对这个公主太过于欢喜,才让甄贵妃如此。” 凤倾华翻了个白眼给他:“你能不能别搞笑了,这世上还能有父母吃自己孩子醋的?” 战北霄没有说话,他没有说的是,他就会这样。 若是他爱的女子将对他的关注分给旁人,就算是亲生的他也吃味。 凤倾华正分析着甄贵妃此举的想法,甚至都已经大胆猜测可能曦岚并非是甄贵妃的女儿,是她当初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故意掉包,所以她才对这个孩子不上心。 突然,就听到一声“咕”的闷响,声源处正是她的肚子。 凤倾华连忙捂住肚子,见战北霄要开口,连忙堵住他的话:“不是我叫的,你听错了。” 什么叫此地无银,这就是。 战北霄好笑地看着她,知道她是因为下午的事情躲她,故意一直不出来,却没有想到这么能忍,竟然连晚膳都能错过。 凤倾华也知道这话多蹩脚,只能继续为自己开脱:“我是看见他们用膳,这才肚子叫的,这是本能。” 说完,凤倾华简直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提什么本能,有什么本能,你的本能怎么那么多! 第455章 劫富济贫 战北霄仿佛没有察觉到什么,开口道:“回宫。” 说着就要倾身去抱她,却被凤倾华伸手制止。 “等等,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凤倾华耳朵动了动,起身,跳到枝丫另一边去,目光锐利地瞧见了什么,转身,冲着战北霄道:“走吧,带你去劫富济贫。” 战北霄蹙眉,表示不解。 凤倾华拉着他便朝着北魏的后园而去,那里关着无数的珍奇异兽,她动作尤其快,三两下就抓了两只山鸡。 战北霄就站在一旁看她,盯着她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这女人又是打算玩什么花样。 “这是皇宫。”战北霄提醒道。 刚说完,怀里就被塞了一只鸡,一人一鸡开始大眼瞪小眼。 凤倾华又逮了一只兔子,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拉着战北霄往湖边走。 战北霄略带嫌弃地看着她:“劫富济贫?” 分明是偷鸡摸狗。 凤倾华哼声道:“那你待会别跟我抢。” 两人来到湖边,凤倾华伸手:“剑给我用用。” 战北霄抱着剑立在她身后,有些警惕。 凤倾华直接从他手上抢过剑,手起刀落,将两只鸡一只兔送往极乐。 “你去捡些柴过来,然后再去御膳房弄些调料,不行,你不知道要哪些,我去吧,你来处理皮毛内脏。”凤倾华说着站起身。 战北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然而凤倾华就这样走了。 等到凤倾华回来的时候,就瞧见战北霄正蹲在湖边一个劲地洗手,旁边的肉类已经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不错啊,动作挺快的。”凤倾华称赞道,随即开始架起火来。 凤倾华端来的盆子里面已经弄好了酱料,用刷子仔仔细细地刷上几层便开始上架烤。 其间这边的火星还引来了巡逻的侍卫,在看到是曦岚公主之后没敢多言立即退下了。 凤倾华撑着下巴坐在石头上,双眼盯着正在不断溅起油,发出滋滋滋声的肉,口水都险些控制不住要留下来。 抹了把口水,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盯着战北霄:“你站着耍帅吗?过来坐啊。” 战北霄嗤笑:“过来看你流口水吗?” “你难道不饿吗?”凤倾华问道,随即瞪大了眼睛,语气凶巴巴地道:“难道你背着我偷吃了?” “没。”他纵然饿,但是没有她这般丢脸。 凤倾华看出他是想跟自己划清界限,她伸手就将战北霄拽到自己身边坐下:“给我坐下,站在哪里显摆你个头高吗?” 战北霄挨着凤倾华坐下,看着她手上捏着几根草,手上正在快速地编着什么,编一会又拽几根草,又继续编。 战北霄看了两眼,认出是什么草,四下扫了扫,摘了两根递给她。 凤倾华顺手接过,两只手动作飞快。 收尾之后,递给战北霄。 “这是什么。” “草蚱蜢,提着玩吧。”说着,又开始埋头编。 又递给战北霄一样,这次他认出来,好像是一颗星星。 他捏在手中把玩着,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她的手,满是兴味。 他倒是不知道,原来普通的野草也能有这么多的花样。 凤倾华又递给他一朵花。 “这又是什么?” “玫瑰花。”凤倾华头也不抬地道,手上还在编,好像跟谁比速度一样,手指翻弄,格外灵巧,只觉得赏心悦目。 最后,凤倾华递给他一样东西,这次他是猜不出来了,只觉得怪模怪样的,跟之前的一比,实在是太过于丑陋。 还没等战北霄问,凤倾华便笑着道:“这是你。” 战北霄定定地看了一会,这才接过,眼神里是藏不住的疑惑。 凤倾华道:“这是小兔子啊,你看看,这是耳朵,这是身体,怎么样。” “好丑。”战北霄格外直接地道。 凤倾华一听,手伸过来,猛地就拽掉了一半,咬牙切齿地道:“现在成了折耳兔。” 说着,又要伸手去扯,这下被战北霄躲过,满是防备地盯着她。 凤倾华撇撇嘴:“那你属兔的,兔子你吃吗?” 战北霄看了看架在火上正烤得外焦里嫩的兔子,冷声道:“那要是属猪,还不能吃猪肉了?” 凤倾华摊开手:“旁人倒是不至于,谁让你比较吹毛求疵呢,我不得提前问问。” “抓的时候你可曾问过本王意见?”战北霄嗤声道。 凤倾华揉揉眉心:“这话题跳过。” 凤倾华又刷了一遍酱,继续翻烤,那香味逐渐地弥漫开来,引得人食指大动。 战北霄曾上过战场,在加上每年的狩猎也都会有烧烤,但都兴趣缺缺。 这可会,却也觉得这香味格外诱人。 她真的很会做饭。 肉烤好后,凤倾华迫不及待地就开撕,扯了一只鸡腿递给战北霄,豪气地道:“吃吧,管够。” 说着自己拽下另一只鸡腿下来就狠狠咬了一大口,一嘴的油。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那模样,这才试着咬了一口。 唇齿留香,味道很奇特,甜甜的还泛着一点辣味,肉质也很嫩,并没有因为是烧烤的就带着糊味。 两人就这么坐着,不知不觉间便将所有的食物吃完,只剩下一堆骨架。 凤倾华吃的太撑,忍不住就有了困意,打了个哈欠,直接往后一躺,含糊地道:“我睡会,就当消食了。” “起来。” 凤倾华不为所动,闭着眼睛道:“我就躺一会,就一会儿。” 声音越来越小,几近于无。 这几日接连赶路,她的神经都紧绷着,想要睡都睡不安稳,这会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精神一松就彻底睡了过去。 战北霄就这么看着凤倾华睡觉。 见她面颊因为面前的柴火燃烧照出一层光晕,唇色光亮,身子下意识地缩起,战北霄将身上的外袍脱下盖在她身上。 天色越来越完,四周格外安静,那些巡逻的侍卫都知道曦岚公主在此地,也都识趣地没有过来打扰。 战北霄担心晚间温度降低,草地上的湿气浸透她的身体,长臂一伸,将她拢进自己怀中。 凤倾华睡梦中无意识地贴近,一手还抓着战北霄的中衣衣襟,捏成拳头放到二人胸前。 月至中空,凤倾华迟迟未醒,战北霄抱着她直接起身,躲过巡逻护卫,带她回了公主寝宫。 凤倾华是被人叫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莲心紧张又急切地表情。 “莲心,发生什么事了?”凤倾华打了个哈欠。 “公主,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要召见您。”莲心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一边问着一边下床,旁边宫女已经准备端着服饰以及梳洗用品立在床头。 “已经过了去给皇后请安的时辰,这是皇后娘娘的紧急召见。”莲心一边伺候着凤倾华一边道。 “紧急召见,知道是什么事吗” “不知,但奴婢有些担心,公主您过去的时候千万小心,皇后娘娘这会召见,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果然,莲心猜的不错,凤倾华到了皇后殿中,还没来得及行礼,首先便听到一声怒斥:“混账,给本宫跪下!” 凤倾华立着不动,她不知道真的曦岚在此刻会如何,可她这会也是有起床气的,一来就让她下跪,真是当她脾气好不成。 第456章 枉为人母 “母后,不知儿臣做错了什么,惹得母后如此恼怒。”凤倾华说着,双眼淡淡地望着她。 那眼神仿佛她看的不是一国的皇后,而是一个无理取闹的泼妇。 皇后见以往乖顺,甚至于就在昨日还在自己面前如同猫儿一般的曦岚今日分明有了什么不同,眸色不住地沉了沉。 从来,都只有她高高的俯视别人,什么时候由得别人来质疑她的决定,尤其还是一个自小就在身边仰人鼻息的曦岚公主,那个女人的孩子。 “昨夜你去了何处,又做了什么,还需要本宫明说吗!皇家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皇后娘娘怒声道。 凤倾华心中也猜到是昨夜之事。 凤倾华勾唇一笑,那笑容绝美,竟是让皇后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母后,未免太大惊小怪了吧,不过就是在自家的花园中玩闹而已,也值得您这样一大早将儿臣叫过来教育?” “大胆!后宫乃是本宫管理,你堂堂一介公主,入夜不在宫中好好呆着,却与一名侍卫独自在院中幽会,这传出去让朝臣让天下人如何看待皇室!你让几位公主的名誉脸面因你受损!这难道不是错!” 皇后现如今已经很少因为什么事情动怒,可面前这人三言两语便挑起了她的火气。 正好,她正觉得隔壁宫中那人最近有些张狂,借此打压一下她的女儿,也好她知道知道,这深宫之中,纵然她再得宠,也不过就是一介贵妃! 凤倾华却是轻笑出声:“母后,您也说了,这后宫是您在管,若是您不想让无关紧要的人知晓,那自然便不会有人知晓,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母后想要让人知晓,或者,母后管理不当,从而让旁人知晓。” “难道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你看哪位公主像你这般!不知检点,难怪天陵没有一人能够看的上你,光凭着一张容貌,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皇后怒斥道。 这要真是哪位公主,或者是当事人,可能早已经被皇后这一句一句的人身攻击骂的奔溃落泪,溃不成军。 可凤倾华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平静地道:“既然母后想要罚儿臣,自然是早已经有了决断,儿臣再说些什么也是枉然,母后尽管直接说要如何惩罚便是。” 皇后厉声道:“灵顽不灵!你给本宫去外面跪着,跪足五个时辰,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是。”凤倾华应的干脆,转身便朝着殿外走去,动作慢吞吞的,迟迟没有跨出殿门,看的皇后十分堵心。 皇后又是一阵气结,她就知道,这个曦岚表面上的乖顺都是装出来的,根本就跟她那个娘一样,专门跟她对着干。 一只老狐狸精,一只小狐狸精,自以为得到了皇上的恩宠便不将她放在眼中。 凤倾华终于走到殿外,算了算时辰,见已经差不多了,便跪在了殿外。 北魏帝登基之后改国号为泽灵,自封泽灵帝。 只见他一路匆匆赶来,在瞧见正跪在殿外的那抹身影,只觉得心神俱裂,连忙走到凤倾华面前。 “曦岚,这是怎么回事?”泽灵帝一边将凤倾华扶了起来,一边关切地问道,双眼中满是疼惜,尤其在凤倾华抬起头,瞧见那一双眼睛中晕染着层层雾气,眼看着就要凝聚成雨滴落下的时候,整颗心更像是被人用手捏住了一般。 “曦岚,皇后除了罚跪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泽灵帝连忙问道。 凤倾华泫然欲泣,张着嘴想要说话,却又只能无奈地咽下,那副受了委屈却只能强行咽下的表情,更是让泽灵帝难受至极。 泽灵帝脑子轰的一声,面色一沉,对着曦岚时语气依旧和缓:“你放心,父皇给你做主。” 说着,泽灵帝便直接大步迈了进去。 莲心上前来扶着凤倾华:“公主,您没事吧?您让奴婢去请皇上,皇上一听说您一大早就被皇后叫走,抛下一屋子的大臣就赶过来了。” 殿内,泽灵帝端坐在主位,黑着脸看皇后给自己行礼,径直问道:“曦岚昨日才刚刚回国,之前又遭了这么的大的罪,你就算是要立规矩就非要急于一时?” 皇后连忙将昨夜的事情详细禀报,末了又道:“臣妾只是觉得,公主已经成年,跟一个侍卫单独在后园,并不合适,这才找她来想要敲打一番,绝没有立规矩的意思。” 泽灵地冷哼一声:“曦岚的性子朕比你了解,怎么可能会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 “皇上,这些都是侍卫们禀报的,您若是不信,不如直接问问公主,本宫本意是提醒,谁知她却嫌本宫多事,本宫只能忍痛处罚她。”皇后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说辞说出,自然不怕泽灵帝查。 这泽灵帝对着曦岚公主纵然是再宠爱再纵容,却也不可能放纵她如此胡闹。 泽灵帝一听眉头微蹙,将公主叫了进来。 听到追问,凤倾华却是低声道:“父皇,昨夜,女儿只是太过于伤心,于是带着宫女侍卫一同去后园散心罢了,只是恰好宫女们去取物件,侍卫们便只瞧见有一名侍卫。” 泽灵帝脑子里注意到的却是曦岚公主前面的话:“伤心,为何伤心,可是有人欺负你,跟父皇说。” 凤倾华揩了揩眼角的眼泪:“女儿离国这段时间,日夜都在思念故国,思念父皇,思念母妃,尤其是脸上受伤听太医说回天无力的时候,更是想要回到你们身边,等到终于回来,母妃不却想见到自己,昨夜又听说您们与六弟一起用膳,心生悲切,这才坐在那园中独自发呆。” 眼看事情跟侍卫所言的立意完全不同,皇后连忙就要解释:“皇上。” “你闭嘴!亏你还教养曦岚这么多年,连这么点心事都不知晓,简直枉为人母!”泽灵帝冷硬地评价道。 皇后听得心中一哽,转头便怒瞪着凤倾华,可凤倾华垂着头,压根没有将视线往她那边看。 第457章 甄贵妃 泽灵帝叹了口气,心中愧意顿生,伸手将凤倾华招到身边,满是疼惜地拉着凤倾华的手。 “你母妃,并非不想见你,只是,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也别怪她,她心中自然是惦记你的。” 这话,不光是凤倾华不信,就连皇后都忍不住在心中冷哼了一声。 那位甄贵妃若是真的惦记曦岚,会十几年不闻不问? 当年以自己身子不好为由将曦岚送到自己身边照顾,可从未见她过来看望过一眼,没过几年便又生了皇子,更是记不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若是曦岚是别人生的女儿,她自然不会那般苛刻,可正因为甄贵妃的,她才那般看不顺眼。 正因为曦岚被抱到她这皇后身边抚养,皇上自然是经常来到她这寝宫,一开始她还是满心欢喜,可发现皇上来了之后跟她谈的是这个女儿,看的也是这个女儿,压根不正眼看她,更从未与她亲密过后,她更是肯定这压根就是甄贵妃的诡计! 利用这个女儿抢走了皇上对她这个皇后的全部关注。 凤倾华低声道:“父皇,我真的很想母妃。” 说着,睁着一双可怜又无助的眼睛望着泽灵帝,那惹人怜惜的模样,泽灵帝怎么还会说不行。 “好,正好一会午膳我要去你母妃宫中,你随朕一道去。”泽灵帝道。 “皇上,那公主昨夜之事,就这么算了?”皇后眉心一跳,立即道。 泽灵帝不耐烦地道:“你罚也罚了,还要如何,难不成要让朕将公主囚禁在殿中,这样你就满意了?曦岚在你膝下十几年,就算不是你亲生的,那也陪伴你这么多年,你怎么那么刻薄!” 皇后听到这话,脸色惨白一片。 她惩罚什么了,她分明还什么都没做,他便赶了过来,她来得及吗? 泽灵帝可不想看见她那张嘴脸,拉着凤倾华便道:“曦岚,朕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回宫休息,午膳的时候来你母妃宫中,我们一起用膳。” 于是乎,凤倾华就这样安然地回到了寝宫,不但安全逃离皇后的惩罚,并且还得到了见甄贵妃的机会。 凤倾华将这件事告诉战北霄的时候,原本以为能得到一句夸赞,却不想男人却是冷着脸,命令式地道:“你离泽灵帝远点。” 凤倾华听得莫名其妙:“我离他远点,还怎么接近甄贵妃?” “你就只有用这种方法?那是个男人!”战北霄冷声道。 凤倾华听完不觉得好笑:“你脑子里面都在想什么啊,那可是曦岚的父皇,那年纪跟你父皇差不多大,难道你是觉得我对他有什么企图?” 战北霄回想起泽灵帝拉着凤倾华的手,双眼盯着她时的模样,心里很不舒服。 他父皇纵然宠爱和安安平这些公主,却也从不会用那样怜惜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女儿。 再联想到大皇子羌笛昊跟曦岚公主的那种关系,真是让他打从心底里厌恶,一个没有纲常的国度,实在是让人觉得恶心。 凤倾华站起身拍拍战北霄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我对年纪大得都可以当我爹的人可没有那种兴趣,再说了,万一他真跟我有什么亲戚关系,那我不是乱伦么。” 战北霄也不多说,反正这个傻子是不会明白的。 男人看女人,跟父亲看女儿的眼神怎么可能会是一样的。 凤倾华也不管战北霄纠结什么,等到泽灵帝派人来请时便立即欢欢喜喜地换了一身宮装前去赴宴了。 到了重光殿门口,凤倾华还没跨境去,就被两边的宫女拦住,面无表情地道:“公主,贵妃有令,她不想见您。” 凤倾华道:“今日本宫是奉父皇的旨意前来,你们也要拦?” 然而那两名宫女却依旧一动不动,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公主,请不要为难我们。” 凤倾华直接将两名宫人轻巧一推便直接走了进去,那两名宫人连忙奔进殿内。 等到凤倾华进去的时候,就瞧见殿中的帘帐层层叠叠地被放了下来,足足有十几层,最里面依稀坐着一抹倩影。 帘帐太过于多,让凤倾华看不清那人的样貌。 “曦岚,谁准许你没有本宫的同意擅闯的。”里面那人声音柔弱,可语调却是带着质问。 哪里像是见到了女儿,更像是见到了仇人。 凤倾华低声开口道:“儿臣过来,是得到父皇允许的。” “你父皇那边本宫会同他解释,你回去吧。”语调凉薄,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凤倾华心中更是奇怪,这甄贵妃的模样,怎么好像是怕见到她一样。 曦岚公主还不会说话的时候便被送到了皇后宫中,若说是因为皇后,明显不可能,难不成曦岚还真是这甄贵妃狸猫换太子抱养的? “还愣着做什么,听不懂本宫的话?还是本宫的话这么没有分量?” 凤倾华垂头:“母妃,儿臣许久未见母妃,还请母妃给儿臣一个尽孝的机会,哪怕是见一面,曦岚也心满意足。” “不必了,你我都在宫中,用不着繁文缛节那一套,既然你在皇后身边长大,若想尽孝,直接去那边即可。” 凤倾华一动不动,仿佛没听到甄贵妃的话。 里面的人不由得气恼道:“曦岚!本宫说了不想见你,你还要站着这里多久!” “儿臣是得到父皇首肯的,就算要走,也要等到父皇来才行。” “你!怪不得本宫听说你仗着皇上宠爱在这后宫之中为所欲为,本宫还只当是外面人碎嘴,却没想到你果真如此刁蛮。”甄贵妃斥责道,语气中,竟让凤倾华听出了一丝鄙夷。 凤倾华不置可否,知道跟她说不到一块去,索性就开始在外殿四下走动,方便从侧面了解下这位甄贵妃。 若说北魏皇宫之中处处奢华,那这重光殿便显得小意柔情了些。 四周仅仅摆放着一两件纯金打造的器皿,其他的都是一些什么红木的浮雕,各种材质的古董字画,瓶中插着今日新鲜采集来的鲜花。 与其他宫中染着名贵的香料不同,这里面只有鲜花以及放在殿中四处的水果清香。 这个甄贵妃看上去似乎确有些与众不同,更是让凤倾华心中好奇。 又往帘帐那边偏头看了一眼,见她仿佛是侧过了身。 凤倾华动作飞快,趁着那些宫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快速地冲进那层层叠叠的帘帐之中。 一共冲进七八层帘帐时,甄贵妃终于发现了凤倾华的企图,竟然吓的站了起来,连忙大呼“来人。” 然而已经来不及,那些宫人的速度怎么快的过她。 凤倾华转眼便来到甄贵妃面前,吓得她连忙起身背对着凤倾华:“你大胆!” 凤倾华笑着道:“母妃,儿臣不过是太过于想念你,你这是为何,难不成,是女儿长得过于丑陋,竟让母妃如此不忍直视?” “本宫说过了,不想见到你!出去!” 凤倾华道:“那就烦请母妃看儿臣一眼,看完儿臣立即离开,如何?” 凤倾华这话本意就是试探,果然如她所料,甄贵妃根本不愿意转头,那过于纤细的身躯扶着小几,竟带着几分颤抖,好似身后有毒蛇猛兽一般。 第458章 一家人 凤倾华不再迟疑,直接伸手就朝着甄贵妃肩膀探去,直接将甄贵妃的身子扳正过来,笑的格外和风细雨地唤道:“母妃。” 语气中都带着撒娇的味道,双眼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女子的面容。 这张脸,长相自是不俗,尽管已经生有一双儿女,却丝毫不见老态,反倒如同二八少女,眉若秋水,一看便让人生出保护欲,难怪能得泽灵帝喜爱。 然而,就在甄妃转过来对上凤倾华的面容之后,整个人愣住,随后,竟然是发出了一声尖叫。 只见甄贵妃瞳孔剧烈收缩,唇齿颤动,手脚都不受控制地僵硬,双眼惊恐地盯着凤倾华的面容,好半天说不出一个音节。 这一副仿佛是见了鬼的模样,让凤倾华心中疑窦顿生,却又有一种拨开云雾之感。 不管甄贵妃的身份是否与自己有关,但她必定是见过这张脸,换言之,她肯定见过自己的娘亲或是娘亲的家人。 凤倾华见状连忙扶住甄贵妃:“母妃,我是曦岚啊,您的女儿。” “你走开,走开。”甄贵妃偏开头,手不断地挥动着,仿佛在驱赶什么邪灵一般,声音颤抖,身躯越发不稳。 “皇上驾到!”殿外,宫人高声吟唱。 凤倾华担忧地道:“母妃,您可是身体不适,儿臣这就让御医过来为您问诊。” “不用,不用。”甄贵妃听到门外的动静之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坐回榻几之上,不看凤倾华,只是道:“你坐下吧。” 凤倾华眸中有异,见状放开了甄贵妃,乖顺地坐在距离榻几稍远的地方。 宫人连忙见帘帐一层层地束起。 甄贵妃也已经恢复平常,站起身迎接帝王,恭敬行礼。 泽灵帝上前将人扶起,笑着道:“曦岚是我叫她过来的,她从未离开过皇宫,这一次出去了那么久又受了伤,心中想念你,你就让她在你跟前尽尽孝吧。” 甄贵妃笑的有些勉强地道:“我不跟她见面,也是为了她好,她如今在皇后膝下尽孝,若是往我这跑,皇后心中难免不悦,到时候吃苦的还是她。” “朕都明白,就是一家人吃个便饭而已,不碍事,回头她再去跟皇后解释下就好。”泽灵地拍了拍甄贵妃的柔夷。 甄贵妃没法说什么,只能勉强地点头应是。 凤倾华也走了上来,挽住了甄贵妃的另一只手,眼中带着濡慕之情,假装没有感受到那只手臂的主人正在发抖。 “母妃,您坐吧,父皇说的对,就是一起用膳而已,女儿往后肯定不会多来打扰母妃清净的。”凤倾华说的诚恳,好似生怕惹人不悦一般。 泽灵帝也道:“灵儿,你看看,咱们的女儿多乖巧,我看也就是皇后没有将咱们的女儿放在心上,若是好好教养,又怎么可能传出她刁蛮任性的谣言,你是她母妃,你说的话她肯定会说的,毕竟是你亲生的女儿。” 甄贵妃一言不发,坐下之后目光始终规避着凤倾华,并不想看到她那张脸。 很快,膳食便由宫人传上,因有皇帝在此,用膳规格则是按照十八道菜来,盘碟摆放了满满一桌,看上去都是精心准备,可见甄贵妃受宠的程度。 太监试菜之后,凤倾华便用公筷夹了一筷子菜到泽灵帝碟中:“父皇,吃菜。” 泽灵帝喜得跟个孩子一样,眼角处的皱纹都深了些许,看上去越发慈和。 凤倾华又夹了一筷子给甄贵妃,满是讨好地道:“母妃,您尝尝这个,您身子瘦弱,该多吃些补补。” 甄贵妃勉强地笑了笑:“曦岚,这是皇宫,不是寻常人家,夹菜是宫人的活,切莫忘记了你公主的身份。” 凤倾华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点点头,面上满是失意,看的泽灵帝心疼不已,连忙道:“不碍事不碍事,都说是一家人用膳,随意些便是,灵儿你也别对曦岚太过于苛刻,你看看都把孩子委屈成什么样了。” 又对凤倾华道:“你母妃就是太过于讲究礼节了些,无碍,来,父皇给你夹菜。” 甄贵妃脸色变了几变,随后,突然将碗筷放置到碟上,就算是冷着脸,也依旧看上去格外温柔:“你们父女慢慢用吧,我先去躺一躺。” 说着便起身进了内室。 凤倾华原本以为依照泽灵帝对甄贵妃的宠爱,必定会紧随着跟进去,或者是急召太医,却见他依旧坐在桌前,招呼着凤倾华,时不时为她夹一些稍远的吃食。 凤倾华小心翼翼地道:“父皇,儿臣是不是又惹母妃生气了,她好像真的不想见到儿臣。” 说着,将头埋下,低落地道:“看来,儿臣今后只能少来重光殿,以免惹得母妃不快。” “曦岚,你母妃她不是针对你,你别往心里去,朕在这陪着你用膳难道不好吗?”泽灵帝好生好气地哄道。 凤倾华抬头,“破涕为笑”道:“嗯,父皇对儿臣最好了。” 凤倾华此刻眉眼弯弯,唇角上扬,整张脸显得越发美艳。 泽灵帝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双眼紧紧地盯着凤倾华的面容,目光中有些痴迷地道:“嗯,我对你最好了。” 凤倾华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泽灵帝这眼神根本不像是一个父亲望着女儿的眼神,反倒是,像极了一个疯狂的爱慕者。 他既像是看她,又仿佛在透过这张脸看另外一个人。 凤倾华抿唇,低声道:“父皇,您去安慰母妃吧,儿臣这就告退了。” 泽灵帝收回视线,表情有些颓废,却只是一闪而过,随后便换上了一副笑脸:“去吧。” 凤倾华出来之后重重地吐了口气,只觉得刚刚的氛围实在是太过于压抑。 不过好在这一趟并不算是白来,知道了不少有用的讯息。 凤倾华一路从重光殿一直往外走,莲心扶着她,战北霄始终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 刚刚经过一处大殿便被人叫住。 凤倾华转身一看,就瞧见殿门口,一位娇俏玲珑的女子,身着宮装,满是笑意地朝着她奔了过来。 “公主,这位便是素来与您交好的三公主,朔月公主,她的母妃早逝,同您一起寄养在皇后娘娘名下。”莲心在一旁开口道。 凤倾华闻言,脸上也带上了笑意:“朔月。” “曦岚姐姐,你怎么会从那个方向过来啊,那个地方可是重光殿呢。” 朔月公主比曦岚公主小一岁,两人是自小的玩伴,关系亲近,与曦岚公主刁蛮惹事的性格不同,朔月活泼好动,更是生了一颗玲珑心,在皇后那里十分得宠,以往曦岚公主被皇后责罚的时候,大多都是朔月公主暗地里帮她。 第459章 阿霄 凤倾华见在提到重光殿的时候表情明显不对,于是便打算试试她。 “是啊,母妃邀请我去重光殿用膳,这才出来。” 朔月公主一听,表情惊愕,随即道:“她怎么会好心让你去重光殿,她没给你脸色看吧?” 凤倾华拢在袖中的手指微动,淡笑道:“她是我亲母妃,又怎么会给我脸色看呢,你想多了吧?” 朔月闻言,盯着凤倾华的神情越发奇怪,甚至踮起脚摸了摸她的额头,嘀咕道:“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来了,以往你不是从不将她当做母妃,她也从不将你当做女儿的,你难道忘记了她当初是怎么对你的了?” “她怎么对我?我看她还挺好的啊,长得美,性格也好,再说了,母女哪有隔夜仇,若是因为她没有抚养我我便不认她,未免也太薄情了些。”凤倾华故意道:“朔月,你要是挑拨我们母女的关系我可就生气了。” 朔月急的跺脚:“曦岚,你难道忘记了她以前是怎么对你的了?” “如何对我?我好像真的忘记了,你给我说说吧。” 朔月闻言,拉着凤倾华就往园子里面走,径直走到一处凉亭坐下,又将她身边的宫女挥退,趴在凉亭的石桌上冲着凤倾华招手:“快来,快过来。” 凤倾华跟着她坐下,又同她一样趴在桌上,两人脸对着脸,隔得很近。 朔月公主话语声低,只够凤倾华听到:“曦岚,你千万别再接近她了,她可不是表面上那么慈和的,你忘记你五岁那年听说你娘亲长得貌美,带着我去她宫外守着,咱们守了两个时辰,她回来之后看见你,指着你就骂妖孽,后来还把我们送到皇后那里挨了一顿罚。” 凤倾华想到甄贵妃之前在殿内的失态,倒是不怀疑朔月的说法。 原本以为她害怕的可能是自己这张与娘亲一样的脸,可是那会曦岚才五岁,她为何如此怕。 “还有吗?我都不记得了。”凤倾华道。 “有啊,还记得有一次,她给宫中所有的皇子公主都送上了一份大礼,唯独缺了你,你心中不忿独自去找她,我不放心跟在你后面,就瞧见她指着你一个劲的骂,我那会记忆深刻呢,谁能想到那么美的人骂人会那么难听。”朔月撇嘴道。 “她骂什么?” “哦,就说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祸水,阴魂不散,说你是讨债鬼,真是奇怪,你又没有欠她钱,听说你两岁的时候被送走,是因为那时候甄贵妃一直在做噩梦,将你送走之后她就好了,所以父皇才同意她说的,将你养到皇后那里,本来皇上是打算将你抱回自己殿中抚养的,被甄贵妃一哭就打消了念头。” 凤倾华喃喃道:“这么说,她是真的很讨厌我啊。” 朔月摇头晃脑地道:“我就觉得她是嫉妒你。” “嫉妒我?为何?”曦岚不过就是一个小公主,能跟她一个妃子有什么利益冲突。 “因为父皇吧。”朔月说着,越发的小声:“我听说,在你出生之前,皇上对甄贵妃一直宠爱有加,连皇后都看了眼红,自你出生之后,皇上对你如珠如宝,有时候就连甄贵妃都会忽略,我们这些个公主皇子,每月能见到父皇都不容易,可你一直到两岁的时候都是皇上每日看着长大的,就连后来去了皇后那里,父皇也会每天来看你,避开宫人跟你说好多好多话呢。” 凤倾华摸摸下巴:“看来真的很诡异啊,我该不会不是甄贵妃亲生的吧?” 朔月捂着嘴闷笑道:“你之前也这么说过,觉得自己肯定是甄贵妃抱来的孩子,不过咱们不是调查了吗,甄贵妃生产那天没有任何异样,皇上一直守在外面,不可能被换掉的,再说了,皇上对你的宠爱连皇后娘娘看了都眼红,若你真不是甄贵妃和皇上的孩子,她才不会善罢甘休,一准闹得整个后宫都知道了。” 凤倾华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看来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我,那我以后也少去招惹她吧。” “嗯嗯,是这个理,反正咱们都已经长大了,亲情这种东西,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了,反正要嫁人了,能影响什么。”朔月满不在乎地道。 凤倾华倒是挺喜欢朔月这心性的,看的开,想的透,难怪曦岚这样刁蛮的人也愿意与她玩耍。 凤倾华正思考着,突然就被朔月推了推肩膀。 “嗯?”凤倾华疑惑,难不成还有什么秘密? 就见朔月看向亭外:“喏,你哪来的那么俊俏的小侍卫,听说这几日都与你同进同出的。” 凤倾华看了化作侍卫的战北霄一样:“哦,之前不是在天陵受伤了么,担心再被人害,就找了侍卫贴身保护了。” “哦,那他的武功应该很厉害吧?” “还行吧。” “那我跟他过两招。”朔月说风就是雨,不等凤倾华回应便直接冲了出去,直接照着战北霄面门便是一掌。 战北霄偏头躲避,目光疑惑地看向凤倾华。 朔月公主笑着道:“果然是练家子,很好,今天就陪本公主好好练练。” “没兴趣。”战北霄冷声不屑地道。 朔月公主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再度动手,且招招致命,没想到看上去一个瘦瘦小小的公主武力值还蛮高的。 凤倾华正欣赏着,就听莲心跑上前在她耳边道:“公主,朔月公主天生怪力,您那侍卫可千万要小心啊。” 话音刚落,朔月便一掌劈开了一块巨石,又是一脚,原本郁郁葱葱的草皮都被踢出一个深坑,简直就是一个破坏者。 这样打下去,少不得要吸引人的主意,再看战北霄这会已然没了耐心,正准备出手,凤倾华连忙喊道:“阿霄,住手。” 战北霄闻言,动作微顿,随后径直跃到凤倾华面前,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叫我什么?” 凤倾华这会可没时间跟他掰扯,偏头看向朔月:“你别打了,他是我的侍卫,不会跟你动手的。” 朔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无谓地道:“他不是你的人吗,你就让他同我打便是。” 凤倾华无语:“你还是找别人去吧,你不是他的对手,回头把你打伤了,被父皇责罚,我上哪去找能保护我的人。” 朔月撇撇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凤倾华,突然小跑上前,抱住她的胳膊晃道:“好姐姐,你从哪找来的这么厉害的高手啊,还有没有了?” “没了吧。” “那你把他送我吧,我挺喜欢他的。”朔月公主说着,略带羞涩地看了她身后的男子一样。 凤倾华嘴角微抽:“喜欢?你喜欢被虐啊。” “哎呀,你怎么装不懂啊,就是,那种啊。” “哪种?”凤倾华是真的不懂。 朔月跺脚,满面羞红地瞪了凤倾华一眼,竟然是直接跑走了。 凤倾华满是疑惑地看向莲心:“朔月公主的意思,你懂吗?” 莲心也有几分尴尬,猜测道:“公主这意思,可能是,看上您身边这名侍卫了吧?” 凤倾华当真被雷到了。 虽然她知道北魏女子素来彪悍,对待感情也比较直接,却没有想到,朔月公主的春心来的这么措不及防,仅仅是因为跟战北霄过了几招,就对他芳心暗许。 第460章 亲生姐妹 凤倾华抖了抖:“走吧,走快点,这里距离她的大殿近,别一会她带着人出来硬抢就不好看了。” 三人回到大殿,凤倾华将莲心支开,与战北霄说起自己的发现,等着他给自己解惑,却不想战北霄却是直接将她抱了起来,靠在软塌上。 凤倾华现在对这软塌现在还有些阴影,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连忙伸手推他:“别动手动脚的。” 战北霄挑眉:“本王是找你算账的。” “算账?”凤倾华愣住:“什么账?我何时又欠你什么账了?” “谁准你叫本王阿霄的?”战北霄眸色微眯,满是危险地凑近凤倾华,像一只刚刚从沉睡中苏醒的猎豹。 凤倾华“唔”了一声:“你只说你来当侍卫,却没有说我该叫你什么,那会我担心你打伤朔月,情急之下只能胡乱叫一个了。” “别找借口,胡乱给本王起名,该罚。”战北霄说着,低头就往凤倾华红艳艳的唇上轻啄了几下。 之所以不曾深入,实在是他担心自己控制不住,也怕惹恼了她,到时候两人又得吵架。 凤倾华捂着嘴瞪着眼睛看他,战北霄表情无波,眸色平静,似乎真的只是惩罚。 凤倾华小声道:“行吧,罚也罚过了,这事就算翻篇了。” “嗯。”战北霄应的爽快。 凤倾华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难得见他没有继续难缠。 “那你说吧,我该叫你什么,总不能在这皇宫里面直接叫你全名吧?”凤倾华虚心求教。 战北霄搂着凤倾华,手挑起她的一缕发丝把玩,开口道:“就叫阿霄吧。” 既然你不反感这个外号,那这个惩罚是从何说起,就是拐着弯占便宜是吧,你这么不要脸,你父皇知道吗! 凤倾华瞪着他,却只敢在心中腹诽。 “嗯?”战北霄居高临下瞅她一眼。 算了,亏都吃了,也不计较到底是怎么吃的了。 凤倾华格外大气地道:“那阿霄,晚上跟我去办件事吧。” “什么事?”战北霄蹙眉。 凤倾华摸摸下巴:“现在我得先去做个准备,等会啊。” 说着便跑进了内室中。 战北霄心中疑惑,却也没有多问,斜躺在软塌上耐心等待着。 就听得里面先是传出水声,随后是窸窸窣窣声。 也不知道她是在搞什么鬼。 听到脚步声,战北霄顺势看去,原本淡漠的脸上闪现出怔愣之色。 只见女子一身纯白衣裙翩跹步出,衣袖遮挡住面容,立在他不远处。 “你的准备便是换身衣物?”战北霄讶异。 “看完不许嘲笑我,否则我就活撕了你。”凤倾华说着,将手臂放下。 顷刻间,战北霄只觉身后景色都沦为背景,整个大殿之中唯独立在那的女子美的不真实。 熟悉的桃花眼眸中带着倨傲之色,鼻梁小巧而挺,粉嫩的红唇娇艳欲滴,这些都是他所熟悉的,就连那容貌都本该与曦岚想象几分,可是在此刻,战北霄全然想不起。 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美的那般不真实,如梦中仙子,只见她微微勾唇,端着倾城之貌,他的心如同被羽毛挠了下,有些痒。 深夜,整个皇宫之中都变得格外静谧,偶尔有巡逻护卫经过。 重光殿内只余一盏略显暗淡的光芒在外殿,隐隐约约能透过层层的细纱瞥见。 甄贵妃躺在雕花大床上,薄被轻掩身躯,正睡得安详。 突然,就感觉丝丝冷气划过脸颊,细颈,薄肩。 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背转过身去。 “灵儿,灵儿?” 低低细语似确认似怀念一般自女子背后响起。 甄贵妃听着那背后的一声声呼唤,竟是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一个转头,在瞧见白雾深深之中,一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当场便吓的想要尖叫,然而仿佛是被什么堵住,卡在了嗓子眼里。 那雾中女子的面容一点点地变得清晰,甄贵妃脸上的惊恐却是越来越省。 “灵儿,还认识我吗?”女子的声音梦幻一般,带着几声柔,又带着几声幽。 “你,你是,姐姐。”甄贵妃颤着牙道。 “呵,我真是你的姐姐吗?” 甄贵妃缩成一团:“姐姐,我知道你怪我,怪我抢走你的幸福,抢走了陛下的宠爱,可是,可是你自己说的,你不爱陛下,你不会接受他的。” “那你当初决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可曾想到我?”那语气中带着几分怨气。 “姐姐,是陛下,陛下知道我们是亲姐妹,知道此生与你无望,这才想到跟我在一起,他心里一直有你,曦岚与你如此相像,陛下对她细心呵护,我连她面都不敢见,她跟你太像了,与你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灵儿,我想见我的家人,我待的地方好黑,好冷,你能带我去见家人吗?” 甄贵妃低泣道:“姐姐,您忘了吗,我们回不去家了,雪城不会接受我们,更何况,您早已经落入悬崖,您若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一定会答应你的。” “未了心愿,灵儿,我还想见我心爱之人最后一面。” 甄贵妃闻言一愣,随即道:“姐姐,这么多年,您为何还是执迷不悟,那个人,根本就不是真心爱你,当初您就是为了他才离开雪城,为他放弃一切,被人追杀惨死,他不配。” 甄贵妃昏沉睡去,殿中的雾气一点点散尽。 等到她再次醒来,想到梦中那人,惊得立即从床榻上爬起来,摸黑来到一处书架,打开机关之后,一处几平方的凹槽出现在面前。 里面放置着一张长桌,上面摆放着香烛纸钱,正中间放置着一方牌位,那上面写着:家姊甄月灵。 甄贵妃点上蜡烛,又烧了三炷香,口中念念有词道:“姐姐,您在地下安息吧,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求求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当年是我透露你的行踪不假,可最终害你堕崖的却是那个人的仇家,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活在愧疚之中,你是死了,可我们活着的人却日日夜夜地受着折磨。” 房顶上,刚刚装神弄鬼之后的凤倾华正披头散发地趴在琉璃瓦上看着,瞧见甄贵妃在那战战兢兢地忏悔,不由得意地对着战北霄道:“你看看,我就知道她被惊吓之后醒来肯定会做什么。” 第461章 因为是你只是你 凤倾华一抬头,那张艳丽又娇美的容颜正对着战北霄,让男人原本打算说出口的话一下子哽在了喉间,目光偏移,看向树尖。 “怎么不说话,真无趣。”凤倾华浑然不知,低头继续嘟囔着:“看来看好戏也得找个正常人。” 正常人听到这些肯定就如同她一般,哪里会像战北霄一样,从头到尾无动于衷。 凤倾华撇撇嘴,从琉璃瓦上站起来,伸开双手,颐气指使地道:“抱我回去。” “不抱。” 凤倾华惊愕:“凭什么?” “你自己没长腿?”男人冷淡道。 “你简直莫名其妙,不让你碰的时候你非要碰,现在给你机会让你抱你又玩高冷。”凤倾华恨声道,要不是她刚刚趴在这里膝盖有些硬,才不会给他机会。 凤倾华说着赌气一般往下走,冷不防膝盖上的麻痒还未过去,竟是一脚踏空直接顺着瓦檐摔了下去。 凤倾华下意识闭上眼睛,等着迎接这一击。 疼痛迟迟没有到来,反倒是腰间多了一股桎梏的力道。 刚刚还不愿意搭理的某人这会正揽着她的腰肢缓缓落下。 黑衣白裙,两人的发丝因着风势的缘故卷起,纠缠。 落地后,凤倾华伸手推开战北霄,得意道:“不是不愿意吗?” 战北霄冷着脸:“笨手笨脚。” 说着便绷着脸往前走。 凤倾华跟在身后,撇嘴慢慢往前。 你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谁还不是一只高冷小可爱了。 凤倾华看看天,看看地,看看花草树木,就是不看他。 迎着月光,影子拉的好长,仿佛紧紧相贴的恋人一般。 凤倾华瞥见战北霄落在地上的影子,起了报复的心理,故意又落后了几步,一脚踩在了战北霄的头上,那叫一个身心舒畅。 叫你狂。 凤倾华一步一步追着影子的头踩,嘴角咧得老高,仿佛完成了什么了不得的成就。 战北霄迟迟没有听到身后女子的说话声,略微疑惑地回头。 他一停,凤倾华下意识也顿住。 战北霄目光在凤倾华的全身上下扫了一遍,随后回落到她的嘴角:“何时这般高兴?” 凤倾华摸摸上扬的嘴角,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啊,我这是微笑唇,天生就这样。” 战北霄没多说,继续往前,却是将精力都落到了身后那人儿身上。 听着她的脚步不似平常轻快,反倒是重重落下,仿佛是故意踩弄着什么东西。 战北霄快速回头,目光凝视着凤倾华刚刚落下的脚。 凤倾华没有想到战北霄会这般,脑中一顿,可身体却本能做出反应,那一脚,结结实实地落下,正中红心。 她感觉到自己的左脚上仿佛被人射了无数跟冰剑,险些就要剁成碎渣。 “呵呵,呵呵呵。”凤倾华双手放到身后,来回走动,极不走心地道:“今晚的月色真是不错,在这里呼吸下空气真是新鲜,这边上的花花草草还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战北霄冷冷地注视着凤倾华的面目表情。 哪怕是换上这张脸,说话做事依旧那般无赖,可偏偏又透着股娇憨劲,尤其是一边撇开话题,一边又用那双桃花眼偷偷斜眼看她时的表情,让战北霄内心躁动。 战北霄冷着脸:“还装?” 一伸手,就提起了凤倾华的后衣领。 凤倾华伸手就要拍他,然而战北霄比她强了不少,她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凤倾华咬牙:“你快放开我,这样提着多难看,有你这样对待美人的吗?” 凤倾华瞪着他,这样的男人,活该二十多岁都没有女人,就他这样恶劣的性子,谁喜欢他谁倒霉。 “美人?在哪?”战北霄嗤声道。 凤倾华指指自己:“你这不是废话?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战北霄见她竟然这般自信,神情有些难以言说。 凤倾华以为他是默认,得意地道:“你们天陵把南宫月离当成天陵第一美人,我这张脸比她可强上太多。” “你就算是再直男,美丑总能分清吧?” 谁知,战北霄面色复杂,抬手摸了摸凤倾华的脸,吓得她后退一步,只觉得被他触及的地方,仿佛被火焰撩过一般。 “本王说过,不会嫌弃你。”战北霄的声音在静谧中幽幽响起。 “嘎?” “所以你没有必要顶着这张美人皮。” “嗯?”凤倾华觉得,她可能误会了什么,或者,战北霄可能误会了什么。 什么美人皮,这是她的真面目! 气的想咬人。 难道他觉得自己就是那种看别人长得好看,就自己偷摸做了面具仿制来戴在自己脸上满足虚荣心的吗? 战北霄见凤倾华表情像是被雷劈中一般,抿唇,淡声道:“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本王都能接受,你不用这般。” 凤倾华雪嫩白皙的面容之上,一点点地腾升出一层层的红晕,怒极,猛地重重踩了战北霄一脚,推开他跑开。 白痴,傻子,蠢货,白内障,睁眼瞎。 战北霄看着凤倾华愤而离去的场景,摸摸鼻梁,这是,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 不是都说不嫌弃了么,女人的心思真难懂。 凤倾华气成了河豚,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软枕已经被她当成了战北霄打出了几个洞,但她依旧还是不解气。 “我这张脸,天生天养,天生丽质,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你个瞎子!” 偏偏始作俑者站在殿外一直没进来,让她更是怒火高涨。 她已经肯定,战北霄就不是个正常男人。 对着她这张脸,竟然还能那么冷静的说出那样欠打的话。 她决定再也不要跟他说话了! 第二日,莲心也发现了公主的不对劲,整个人夹带着寒气,沉着脸,她小心伺候着,不敢多言。 出了大殿的时候,鼓起勇气,对着立在一旁的侍卫道:“公主心情不好,用膳比平日少了一碗。” 战北霄唇角动了动,转身进了大殿。 莲心本就聪慧,自然不会将这人当成普通的侍卫。 或许二人是闹了什么不愉快吧,恋人之间,难免磕磕绊绊,解铃还须系铃人。 战北霄进殿时,凤倾华自然察觉,只是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完全将其无视。 战北霄坐在凤倾华身边,望着满桌的膳食,斟酌道:“膳食不合胃口?” 凤倾华偏头,不理。 战北霄迟疑道:“可是因我昨夜说的话?” 凤倾华照旧不说话,只是表情更冷。 战北霄向来说不出好听的话,对于哄女孩子更是不擅长,见她这样,微微皱眉,不知在思索什么。 凤倾华见他呆呆坐在那里,语带不悦地道:“你现在是我的侍卫,侍卫就该有侍卫的样子,谁准你坐了。” 战北霄没说话,依言站了起来,就在她身后。 凤倾华偏头,哼了一声:“站外面去。” 战北霄依言离开,脚还没迈出门槛,就听得后面气急败坏地道:“站住!” 战北霄回头,看着女子明亮的眸子,里面夹杂着几丝恼火。 凤倾华简直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冷着声道:“战北霄,你是个木头吗!” 战北霄指节微微泛白,依旧望着她,从他的瞳孔中,凤倾华清楚地看出自己有多任性。 任性,这个词,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凤倾华抿唇,有些不情愿地道:“你过来坐下。” 战北霄回来,坐到凤倾华对面,依旧一言不发。 凤倾华:“你是不是觉得这张脸很丑?” 她指着自己,因为他昨夜的话,凤倾华气的忘记遮掩了原本的容貌,依旧顶着自己原先的脸。 战北霄:“很美。” 凤倾华又问:“你见过比这张脸更美的吗?” “不曾。” 凤倾华心中舒坦了些。 却不想,战北霄突然道:“可这会影响我对你的判断。” “嗯?”这是什么说法。 战北霄想到昨日他在看见凤倾华露出这张脸时,自己在那瞬间,如同锣鼓般狂跳的心。 “你希望,有人因你的皮相看中你吗?” “当然不希望。”凤倾华翻了个白眼,否则她干嘛要千辛万苦的遮掩自己。 正是因为见多了那些人盯着她那张脸露出色眯眯的表情。 战北霄凝重地道:“我也不希望我是这样的人。” 凤倾华先是愣住,将他的话细细咀嚼了一番,随即恍悟,趴在桌上盯着他:“那你是说,你也被我这张脸迷惑了?” “嗯。”战北霄抿唇。 凤倾华眼里漾出更深的笑意,面上却是略带嫌弃地道:“原来你也会被皮相诱惑啊。” 红唇微嘟,皱了皱鼻子,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孩子气。 战北霄盯着她,心里柔软成一团,轻声道:“因为是你,只是你。” 若是旁人,纵有天仙之姿,也不过是骷髅一具,她,本就不同。 凤倾华闻言,也不再纠结战北霄到底是为什么肯定这张脸一定不是自己,笑眯眯地道:“看你说话这么好听,我就姑且原谅你了。” 凤倾华丝毫没有察觉,她为何会突然如此生气,又为何突然又不气了。 第462章 你很美 战北霄觉得她这气,来的快去的快,甚至有些过于莫名,但是看她突然又展开笑颜,心中还是松了口气。 凤倾华往战北霄跟前递过来一个:“喏,免得说我虐待你,吃吧,这几盘菜我都没有动过的。” 战北霄看着凤倾华突如其来的殷勤,勾了勾唇,明明该说教些什么,最后却又纵容了。 “你吃着,我说你听就是了。”凤倾华说着,便开始将自己的想法倒豆子一般地说了出来。 “甄贵妃跟她那个姐姐,也就是我娘,应该是亲姐妹,两个人来自雪城,当年泽灵帝先遇到我娘亲,奈何我娘亲那会心中有人,甚至是为了那个人出的雪城,之后甄贵妃用了一些不是那么光彩的手段跟泽灵帝在一起,对我娘一直心生愧疚所以不愿见曦岚。 我娘当年被人追杀落崖,她以为我娘死了,按照我跟曦岚年纪相仿,应该是那个时候我娘已经怀了我,被南宫极所救。 南宫极无意中发现了我娘的秘密,在我娘下山寻找我爹的时候,被他所囚。 关于我爹的消息,甄贵妃并不是很清楚,甚至于她压根没有见过我爹,更不知道我的存在。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是雪城,到底是什么地方,甄贵妃说她跟我娘回不去,为什么,还有一个,按照她的说法,我爹并不是雪城的人,他当年又是如何去的,甄贵妃说我娘是被骗出来的,这其中又是怎么回事。” 凤倾华一下子抛出众多疑问,随后将目光落到战北霄身上:“你有没有听过雪城这个地方?” 战北霄早在凤倾华分析的时候就愣住了,脑子里面原本被他遗漏的消息一下子组合到了一起,面色变得尤为凝重。 为何凤倾华要用这副容貌去甄贵妃面前套消息,为何甄贵妃见了她一直唤姐姐,明明事情已经这般明显,他竟然迟钝到这个程度。 他盯着凤倾华的面容,一动不动,好似在确认什么。 凤倾华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这些问题确实是有那么一些些难了,但是你也没有必要这样用力思考吧?知道就知道,不知道也没有关系的。” 这副表情,搞的她莫名有些紧张。 战北霄皱眉,头一次觉得,他似乎真的有些蠢,竟然直到现在才发现。 战北霄开口:“甄贵妃是因为你母亲才不待见曦岚?” “是啊,昨夜你在房顶没有听到吗?”凤倾华歪头。 “你娘亲与曦岚有几分相似?” “是啊。” “然后你跟你娘长得也很相似?” “对啊。”凤倾华点点头。 战北霄抿唇,突然站了起来,神情变得很不好。 凤倾华不太明白战北霄怎么突然间反应那么大,这几个问题很重要吗? 战北霄注视着她:“所以这张脸就是你原本的模样?” 凤倾华迟疑地道:“有什么问题吗?” 战北霄情绪淡淡,可那双眼,却如同黑夜一般深沉。 凤倾华表情茫然:“我说的话,有那么难以理解吗?” 战北霄顿了顿:“没什么。” 凤倾华依旧有些摸不清状况,摸着自己的脸,试探着说道:“我长成这样,给你造成了什么压力或者是困扰吗?” 战北霄点头:“很困扰。” 说着就要往外走。 凤倾华赶紧上前拉住他:“哎,你说的话什么意思,你先说个明白再走啊。” 却见战北霄眼眸灼热,反手便扯住了凤倾华的手,将她扣在怀中,低头,咬了下她的唇。 “啊!”凤倾华大惊:“你是狗吗?” 战北霄又在她唇上亲亲碰了碰。 凤倾华瞪着他。 “你很美。”战北霄道。 声音淡淡,语调与平日并无不同,更如同平常一般一本正经,可凤倾华的脸却是一下子红了个透。 凤倾华伸手推了战北霄一把:“你能不能正经点。” “那来说正事吧。”战北霄道。 “你不是要出去?”凤倾华没好气地挤兑他。 “现在不用了。”战北霄淡漠道。 凤倾华坐回去:“那说吧。” “雪城这个地方,本王并未听说过,也可能是在别的国家,也可能是属于一处秘密的隐居之地,就如同几百年前的南诏国内的南疆,只存在于传说中,又或者是一处不太适应常人所居之地。” 凤倾华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个地方我可以直接问甄贵妃,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打算说出你的身份?” “不然呢,她总不可能平白无故告诉我。” “那你想过没有,如果她说的话是假的呢?”战北霄沉声道:“你娘亲为何会被发现,是否与她有关,又或者她在其中到底是什么角色,这些都还是未知。” 他素来如此,毫不介意用最坏的想法去揣测别人。 人心复杂,永远都有你想不到的黑暗。 凤倾华抿唇:“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不然要从什么地方查起,泽灵帝应该不知道雪城的事情,除雪城之外的人,大概只有我娘亲,甄贵妃,还有那个如今生死不明的便宜爹了。” “你知晓雪城在哪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打算带着你娘亲去雪城?” “那倒不会,既然我娘亲都已经出来了,她要不愿意回去,我肯定不会为难她,只是她从雪城出来之后又来找他才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总得满足她的心愿,把我那便宜爹找到,就算是渣男也得找出来,免得让我娘一直记挂着。”凤倾华抿唇道。 “那我估计你要失望,甄贵妃多半不知道这些。”战北霄道:“若她知道,那当初直接告诉你娘,让你们一家团圆,也好让泽灵帝死心不是?” 凤倾华想想也是,一脸为难:“所以我跑来北魏,根本是一筹莫展?” “本就不是事事都能如愿。” 凤倾华思考了一番:“行吧,那就不纠结了,那准备一下,准备去鬼林吧。” “嗯,景郁已经带人驻扎在鬼林四周,我们到时候与之汇合便是。”战北霄道。 凤倾华点点头,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就在当天下午晚上时,凤倾华突然收到了甄贵妃的邀请,让她去重光殿用膳,这让她大惑不解。 凤倾华到的时候,甄贵妃正好整以暇地桌边,与上次所见之时对她的害怕不同,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只是看向凤倾华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 若是真正的曦岚在这里,自然察觉不出。 凤倾华假装不知,满是感动地道:“母妃怎会想到今日邀请儿臣来用晚膳?” 甄贵妃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勾唇道:“母妃只是觉得,已经许久不曾见到你,有些想念罢了。” 连理由都不走心。 凤倾华笑着道:“母妃愿意见儿臣,儿臣真是太高兴了。” 说着伸手就去拉甄贵妃的手,却被她下意识地躲开,随后察觉自己的动作有些过于突兀,随即道:“先用膳吧,边吃边说,母妃跟御膳房打听了下,特意按照你的喜好来安排的。” 凤倾华点头,笑得欢快:“多谢母妃。” 膳食很快便送了上来,甄贵妃亲自为她布菜,凤倾华夹起,不经意地在鼻尖闻了闻,眉心一跳,面色不变。 第463章 凤倾华中毒 “怎么,不合胃口?”甄贵妃神情中带着几分急切。 凤倾华低头咬了一口,笑着道:“很好吃。” 甄贵妃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来,再尝尝这道。” 过了一刻钟,凤倾华“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耳边传来甄贵妃惊恐的声响:“来人,公主晕倒了!” 泽灵帝听说这个事情之后火速赶了过来,御医也早已经聚到重光殿帮忙诊治,出来之后一个个都摇头。 “皇上,这毒来得蹊跷,公主如今已经中毒,只怕,只怕是回天无力。” “大胆!你们一个个的,全是酒囊饭袋,还不赶紧给朕想办法!”泽灵帝暴怒道。 甄贵妃坐在床榻边,望着面无血色,躺在床上闭着眼的女子,眸色中盛着复杂。 看到甄贵妃这样,若是别的事情,泽灵帝早就上前安慰,可是事关曦岚,他这会全然没了心情。 看着御医一个个涌上去,争相为凤倾华解毒施针。 泽灵帝则是大发雷霆,看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宫女们:“公主到底是为何中毒,说不清楚朕灭你们九族!” 一宫女跪在地上颤着声说道:“公主,公主是吃了御膳房送来的膳食,那那些菜都是贵妃娘娘特意给公主准备的。” 若是旁人,听到宫女这话,说不定已经开始怀疑是甄贵妃下毒,可是泽灵帝怎么可能会信,如今躺在这里的可是甄贵妃的亲生女儿。 这世上还会有亲生母亲毒害亲生女儿的吗? “所以下毒人是针对的公主?”泽灵帝一听更为恼火:“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曦岚的膳食也同样是从御膳房那边供应的,之前都一直没事。 甄贵妃闻言身子颤了颤,看着地上的宫女,厉声问道:“你们是不是跟御膳房说了是给公主做的?” 宫女心中疑惑,难道不是娘娘您特意吩咐说是请公主来用膳,让她去给御膳房说的吗? 可她不敢说出来,只能低声应是。 甄贵妃面色一白,颤声道:“皇上,都怪我,都怪我,我就不应该让曦岚过来的,母女十几年都没有见过面,我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都怪我,都怪我啊。” 泽灵帝这下也听懂了,面色沉冷地道:“查,都去给朕查,看看到底是谁!” 甄贵妃被请到外面,整个人依旧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看着泽灵帝出来,表情期期艾艾地道:“皇上,都怪我,没有保护好曦岚,我就知道,不应该让她来重光殿的,要是没有来,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待在皇后娘娘那里,断然不会有人敢对她下手。” 泽灵帝正准备安慰她,听到她这话,却是突然回过味来。 是了,这宫中,真正见不得这对母女的,除了皇后还能有谁。 为何曦岚在自己殿中的时候无事,在皇后那的时候也无事,偏偏来了重光殿却被人下毒。 身为帝王,本就生疑,有了这么一个引子,那怀疑只会越来越深。 “来人,派人去皇后宫中搜寻,看看可有残留的毒药,既然能下毒,必然是留有解药的。”泽灵帝怒道。 传下这道指令不过片刻,泽灵帝不知又想到什么,怒声道:“让皇后来见朕!” 很快,皇后步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进门,泽灵帝便道:“你这毒妇!就如此见不得曦岚,她不过刚来重光殿你便对她下此毒手!” 皇后神情一变,立即跪下:“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抚养曦岚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会下次毒手。”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不光是冲着曦岚来的,你还是冲着整个重光殿来的!你一直嫉恨朕有了贵妃冷落你,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便想对她们母女痛下杀手,你以为曦岚此次中毒,朕会怀疑贵妃不成!” 皇后心中有苦难言。 她这些年,早就已经看透了帝王之爱,知晓泽灵帝心中只有甄妃那个贱人,暗中是给曦岚吃过不少苦头,可从没想过要对她们下手。 她如今只是想坐稳这皇后之位,等着她的儿子承袭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安心成为皇太后,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稳不住。 “若你现在将解药交出来,朕可以从轻处罚,若是被朕查到,你这皇后之位也算是做到头了!”泽灵帝威逼利诱道。 皇后以头碰地,神情哀切:“皇上,臣妾冤枉!” “好,朕见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等到朕查清一切,你跟你的母族,朕统统不会放过!现在,你给朕滚到外面去跪着,曦岚一日未醒,你就给朕跪上一日。” 皇后知晓泽灵帝如今正在气头上,退到廊檐下跪着,一边心中嫉恨,一边梳理着其中脉络。 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双鞋履,上面坠着两颗龙眼大小的东珠。 她摇头,对上甄贵妃那双哀切的眼,冷笑道:“甄妃,你好样的,为了固宠,就连亲生女儿都拿出来牺牲。” 甄贵妃居高临下地看着皇后,冷声道:“皇后娘娘慎言。” “别在本宫面前装,世人皆知,你待人宽和,为人心善,本宫却知道这不过是你的一张美人皮,你对曦岚有着比本宫更为疯狂的恨意,陛下会被你三言两语蒙蔽,本宫却不会。” 甄贵妃神色淡淡:“娘娘怕是失心疯了吧,妾身怎么会恨自己的女儿。” 说着,甄贵妃便进了内殿。 皇后娘娘盯着她的背影,嗤笑:“装模作样。” 只是关于这一点,皇后暗查多年却是一无所获。 泽灵帝命人将整个皇宫都翻了一遍都没能找到毒药解药,御膳房中所有人早已经挨个审讯了一遍却都一无所获。 公主中的毒依旧一筹莫展,索性,毒性虽烈,可曦岚公主体内的毒素竟然正在慢慢地瓦解,这让众太医喜极而泣,皆认为是自己的施针有效。 深夜,公主依旧宿在重光殿,甄贵妃与泽灵帝一直守在身侧,直到宫人来报,有六百里加急送至宫中,泽灵帝不得不暂时离开。 第464章 旁人谁都信不过 甄贵妃将所有人遣退,独自一人守在榻前,望着依旧昏迷不醒的人,缓缓地将怀中的毒药再次拿出,正准备再次施毒,手腕却被人大力握住。 甄贵妃双眼瞪大,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突然睁开双眼的女子。 “你。” “母妃这是做什么,是打算一击不成,打算再下一次毒?”床榻上的女子双眼熠熠生辉,如同回光返照一般,让甄贵妃内心狂跳。 “你浑说什么。”甄贵妃说着就要甩开手,却不防被凤倾华一个大力直接反扣在床上。 “既然母妃不承认,那就来尝尝自己的毒,看看会不会如女儿这般好命。”凤倾华说着,夺过甄贵妃的手中瓷瓶,便要将里面的液体灌入她的口中。 “不要,不要,来人啊!”甄贵妃情急之下大声喊道。 外殿的人闻言冲了进来,在看见醒来的公主以及被公主扣住的甄贵妃之后愣住。 “还愣着做什么,公主疯了,她要毒杀本宫!”甄贵妃怒声道。 立即有人上前将甄贵妃救下,凤倾华也并非真要杀她,顺势将瓷瓶握在手中。 原本就人心惴惴的重光殿,因为此事,闹得更大。 等到泽灵帝将事情处理完之后,得知此事,急冲冲赶来。 重光殿内,甄贵妃被几名宫女护着,外围守着几名侍卫,剑刃对着床榻。 而内室,凤倾华依旧躺在软榻上,只是早已不见病容,手中把玩着瓷瓶,战北霄作为他的侍卫,正守在她身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泽灵帝沉声道,只觉得这件事荒谬至极。 亲生女儿说自己的毒是亲母下的,亲母说亲生女儿要毒杀自己,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 甄贵妃嘤嘤哭泣,对着泽灵帝道:“陛下,都怪我,是妾身没有教养好曦岚,她从小便没有长在妾身膝下,不分是非黑白,在她眼中,我只怕与她不过是陌生人。” 泽灵帝面色微沉,想到曦岚自小被皇后收养,行事又张扬,保不齐听信了皇后的教唆,这才对自己的亲生母亲这般痛恨。 这也就能够说的清,为何排查内宮,却查不到下毒之人,为何曦岚身中剧毒,却突然又能醒过来。 当时殿内只有一昏迷中且同样中了毒的曦岚,若非甄妃机警,只怕谁都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泽灵帝闻言扬头,看向依旧安然坐在床榻上的女儿,恶声道:“曦岚,你怎么变得如此狠毒,这是你的亲生母亲!” 凤倾华淡笑道:“父皇,皇后娘娘待儿臣素来不好,此事您找人询问一番便是,儿臣为何要冒着中毒的风险去毒杀亲母,父皇您素来爱重母妃,曦岚就算再蠢笨,也知道亲疏远近,就算要毒杀,也要毒杀皇后娘娘吧,再说了,昨日儿臣与母妃用膳,儿臣为何不干脆昨日便毒杀了她,非要等到半夜,独自在自己的病榻前毒杀她,这不是为自己惹麻烦吗?” 泽灵帝下意识点头,也觉得这话在理,就算是个傻子也该知道走捷径吧,没必要冒着自己先中毒的风险去毒害亲母。 甄贵妃却是道:“你纵然是跟皇后关系不好,为的不是她,为的是大皇子羌笛昊,你与他互生情愫,此事早就有人暗中与我透露,我本意找你来也是为了说此事,却没有想到你竟然会下此毒手。” 甄贵妃表情凄切,仿佛受了莫大的打击。 泽灵帝一听,面色一白,急呼道:“灵儿,你休要乱说!那可是她的亲皇兄!” 说着,泽灵帝将众人挥退,房中只余下四人。 泽灵帝看向榻前依旧不动的黑衣侍卫,怒声道:“退下!” 凤倾华道:“父皇,他不用走,信得过,儿臣也想听听看,甄贵妃到底是有什么证据证明此事,如今我大病初愈,旁人谁都信不过。” “曦岚,朕是你父皇!难不成还会害你!”泽灵帝怒道。 凤倾华凉凉一笑:“那父皇是信儿臣,还是信母妃?” 泽灵帝一时语塞,他现在,谁都不信。 但一个侍卫而已,大不了后面杀了便是,便没有再强行勒令他退下。 凤倾华拉过战北霄:“你坐下吧,这事一时半会是说不清楚的,站着累。” 战北霄双腿还有伤,长时间站着总是不好。 战北霄也不多话,直接拉过一把椅子放到榻前,坐在凤倾华身前,呈护卫之姿。 这会殿内三人都坐着,只有泽灵帝一直是站着的,他站在正中,一方面要看内室的女儿,一边还要看坐在桌前垂目落泪的妃子,这会见自己的女儿招呼了一个小小的侍卫坐下,却没有招呼他,心内不平。 “曦岚,你到外面来坐,若是其中有什么误会,说清楚便是。”泽灵帝道。 “父皇,女儿刚刚醒来,四肢无力,有还有些晕,还是躺着比较好,既然甄贵妃有证据,您让她拿出来便是,女儿在里面也都能够听到。”说着,凤倾华当真就这么躺下了。 甄贵妃听得清清楚楚,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一道淤狠,怎么可能信她的话。 然而泽灵帝到底宠爱这个女儿,闻言忙道:“那你便躺好,别太费神。” 甄贵妃心绪顿时不平,就听到里面传来女子幽幽的声音:“证据呢,拿出来吧。” 仿佛对一个奴婢的口气,那般高高在上。 甄贵妃咬牙,起身将一个锦盒中的几封书信拿了出来,亲手递到泽灵帝手中。 泽灵帝表情疑惑地展开,在看到书信的内容之后,表情陡然凝重,沉郁,猛地冲进内室,然而还没靠近凤倾华,便被坐在椅中的战北霄用剑柄抵住胸口。 泽灵帝这会都已经气糊涂了,压根忘记了要治他的罪,而是扬着手中的书信冲着凤倾华吼道:“曦岚,你太让朕失望了,你怎么能对你大皇兄有那般想法,他是你皇兄,身上留有一半跟你相同的血!” 凤倾华起身,接过信,果不其然,是她无比熟悉的信件,内容酥麻暧昧,署名都是一个“浩”字。 第465章 就算不清白 见凤倾华神情不变,仿佛就是在看一封寻常书信的模样,泽灵帝气得险些吐血。 大步在床榻前来回踱步,口不择言道:“你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什么,就为了你大皇兄,你竟然要毒杀你的亲生母亲,你说,是不是他引诱你的,昂?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行为吗,这是乱伦!你怎么能够喜欢你的亲皇兄!你让天下人怎么看你,你让朕如何保你。朕让你去和亲,就算你不愿意,大可以直接跟朕说,为何要如此败坏自己的名声,如今你和亲被拒,本就不好找夫婿,如今若是再传出你与你大皇兄这些腌赞事,你以后还怎么做人!你为什么就不能争气一点!” 凤倾华看着泽灵帝走来走去的模样,又听他明显觉得曦岚是为了大皇兄才想要铤而走险毒杀亲母,嘴角不由得一抽。 这曦岚公主到底是有多蠢,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能这么想她,白瞎了跟她长得有几分相似的聪明脸。 凤倾华看了看信道:“不就是几封信,能证明什么?是捉奸在床了?还是大皇兄承认与我有染了?” 泽灵帝看向她:“难道这几封信不是你写的?” 凤倾华点头:“是我写的,那能说明什么,难不成信上说我要毒杀亲母了?父皇,您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就关注不了重点?” “重点是什么?” “这几封信只能证明我跟大皇兄经常有书信往来而已,我常年在深宫中,平日见到的也就这这么几个男子,写几封信不足为奇吧?”凤倾华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信:“来,女儿给你念念,就这封吧。” 凤倾华说着,拿起信,念到:“兄安否,近日雨来风疾,气燥,闻兄偶感风寒,妹甚忧,思虑兄之病情,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兄.” 泽灵帝听得头疼:“行了,别念了,那些信朕都看过,曦岚,你对你皇兄这般,你让外人怎么想?” 凤倾华冷笑:“外人?您说的是母妃吗?儿臣的亲生母亲对自己不管不顾,皇后娘娘又诸多严厉,儿臣对自己的兄长多有关切,有点恋兄情节也不足为虑吧?若不然,父皇您找皇兄来问问,看他可有什么说的?” “找什么找!这件事到此为止,朕不管你对他到底是何种心思,但你记住!他是你兄长!”泽灵帝满脸肃容地道。 “那现下这件事呢?父皇打算如何?”凤倾华冷笑:“您还是觉得,是我迂回毒害甄贵妃?而非是她对女儿不满?” “她是你母妃,怎么可能会对你下毒。” “所以父皇还是不信?”凤倾华盯着泽灵帝。 泽灵帝沉眸:“你母妃不是这样的人。” 凤倾华晃了晃手中的瓷瓶:“那这毒药哪来的?适才太医查毒药来源的时候,宫人可是在我身上搜过,我身上可没有这个,总不能甄贵妃给我,让我用来毒杀她的吧?” 凤倾华表情讥诮,更是让泽灵帝面色沉沉。 泽灵帝抿唇道:“这件事,暂且揭过吧。” “父皇,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甄贵妃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者是儿臣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您就不担心今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够了,朕说过了,这件事就此揭过。”泽灵帝说着,吩咐道:“来人,将公主送回大殿。” 凤倾华由战北霄扶着出来的时候,甄贵妃就这么坐在桌前,低着头,谁都不看,好似没有察觉凤倾华的目光。 凤倾华笑着道:“也不知道甄贵妃为何能够硬下这等心肠,是不认可我是你女儿的这个身份呢,还是不认可我这张让你一看见就害怕的脸。” 甄贵妃陡然抬起头来,双眼有些惊讶地望着凤倾华。 凤倾华继续道:“若是因为我这身份,那你大可放心,从此以后我绝不会再踏进你这重光殿,但如果是因为这张脸的话,看来甄贵妃就要失望了,我这次去天陵,可看见了跟我长得很是相似一张脸,不知道甄贵妃看见她,是不是会更加的害怕。” 凤倾华说完便离开了,压根不去看甄贵妃惊恐的面容,心中思绪烦乱,连同泽灵帝已经走到她面前同她说话都反应不过来。 “灵儿,灵儿,你怎么了?”泽灵帝看着满脸苍白的甄贵妃,不由得问道。 甄贵妃反应过来,立即道:“没,没什么事,妾身只是没有想到,曦岚的性子,如今竟然成了这样。” 泽灵帝叹了口气:“她多半是心中对你有怨气,当初我就同你说了,你姐姐已经死了,你不比过于介怀,曦岚长相能同她相似是她的缘分,也是我们的缘分,若是曦岚一直长在你膝下,如今又怎么会成了这样。” 甄贵妃闻言道:“陛下,难道您真的相信,公主与大皇子之间清白?” 泽灵帝道:“就算是不清白,也只能是清白的,难道你想让咱们的女儿被天下人指着脊梁骨唾骂吗?罢了,以后看紧点便是,至于下毒这事,曦岚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么,你最是心软,怎么可能会害她,其中多半是有别的什么误会,等朕暗中查明之后再说。” 甄贵妃知道泽灵帝这是信任她,也出于要保曦岚,就算真是曦岚对她下毒手,他也不可能会严苛处罚她。 谁让,她好命,有着一张与她那姐姐有几分相似的脸。 单单不过是一张脸都能纵她成这样,若是泽灵帝知道那个人尚在人间,那这宮中,还有她的一席之地吗? 甄贵妃这么一想,还未舒展的眉头再次蹙紧,拢在袖中的拳头紧紧地攥着。 二人没有注意到,原本应该离开的两个人,此刻早已经将二人的话听了个仔仔细细。 第466章 无理取闹 战北霄是拽着凤倾华离开的,一直回到宫殿,战北霄这才将凤倾华放下。 凤倾华听到泽灵帝竟然这么信任甄贵妃,证据这么明显都能认为她是冤枉的,不由得张口想要跟战北霄讨论。 谁知,她还没说话,战北霄的指责就冷不防冒了出来。 “凤倾华,你当你是猫有九条命是不是,什么都往自己嘴里喂,真不怕死是不是!” 凤倾华被训得莫名其妙。 她肯定是有把握那个毒对她没用她才吃的啊,要不然当她那么傻吗? 凤倾华撇嘴,双手抱胸:“我这不是没事吗?” “你还理直气壮?那要是她趁着你倒下的时候直接杀了你呢?” 战北霄现在简直不想去回想,在殿外听到里面说公主殿下中毒的时候,若不是还存着一分理智,自己只是怕早就冲进去将她带走,哪可能还能这般平静的陪着她一起演戏。 凤倾华想要反驳,奈何战北霄这会火力实在太强,她只能闭嘴,可是心里却是不服气的,整个人就在那扭来扭去的。 “站好!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我说的不对?”战北霄冷声道。 凤倾华低头:“你说吧,等你说够了我再说。” 战北霄嗤笑:“看来你还真的是不服气啊,行啊,那你说,我倒是看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还能把这件事说出朵花儿来。” 凤倾华看着他,怀疑道:“真让我说?” “说!” “那我说了?”凤倾华道。 战北霄额头青筋突突突地跳着:“你再墨迹一个试试。” 凤倾华这才挺直了胸膛,双手叉腰,眼神直视着战北霄:“你说那么多,都是在说万一的事情,可事情证明我是对的,那你怎么还骂我跟骂孙子一样。” “我什么时候”战北霄反驳。 “停!现在是我发言的时间,你不许打岔。”凤倾华伸手示意他。 “甄贵妃既然已经打算用毒,还是在自己的宫殿内,那她肯定是笃定我吃了这个就活不下来,她还想利用我来陷害中宮那位,再者说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要是不假装中招,怎么会知道她的真实嘴脸。” 战北霄不置可否。 凤倾华继续道:“你说,我什么都没做,不过就是将计就计而已,就知道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是不是很厉害?” 战北霄不说话。 凤倾华戳了戳他:“说!我很厉害。” 战北霄无语,暼了她一眼,敷衍地道:“嗯,你很厉害。” 凤倾华略显得意,表情倨傲。 “那你都承认我很厉害了,你刚刚一进来还对我那么凶,你是不是该给我道歉?”凤倾华傲娇地偏头,格外欠扁地道。 战北霄从前只觉得凤倾华得理不饶人,现在却发现,她还特别喜欢无理取闹。 “说啊,你不该给我道歉吗?”凤倾华盯着他的眼睛,满是坚决。 战北霄捏了捏眉心,转身往外走,凤倾华却不放过他,就跟在他背后一直碎碎念:“道歉,道歉,道歉。” “凤倾华,你别得了便宜还没乖,小心我收拾你!”战北霄呲牙:“你这纯属是胡闹。” 第467章 北魏六皇子 “那你也得给我道歉。”凤倾华嘟嘴,眼见战北霄已经要走出大殿,她赶紧伸手一把拽住他。 “好了好了,不道歉就不道歉吧,我这人最是好说话了,咱们来聊点别的吧,正事,正事。”凤倾华赶紧道。 战北霄转头看她:“你还知道你有正事?” “有的有的,来来来,咱们慢慢坐下说。”凤倾华拽着他的袖子将他往桌边扯。 等到人坐下了,凤倾华这才恢复了正经,开口道:“现在我能够肯定你说的都是真的了,甄贵妃还真的跟我母亲出事有关,看她以为我母亲已经不在人世来推断,对于当时的事情她应该是知情的,不但知情,很有可能还参与其中。” 战北霄点头:“嗯,确实。” “我现在已经透露了信息给她,她这会肯定很慌乱,知道我娘亲没死,肯定会有动作,咱们只要密切关注着她那边的动静,肯定会有所发现。” “你是觉得,她会知道你父亲的下落?”战北霄挑眉道。 “就算是不知道我那便宜爹的下落,起码也是知道我便宜爹仇家的下落,敌人才是最了解敌人的,说不定就能顺着这根线找到我那便宜爹。”凤倾华摸着下巴分析道。 想了想,凤倾华有些抱歉地道:“不过去鬼林的事情可能就得推迟几日了。” 战北霄道:“无碍,还有时间。” 凤倾华算了算时间,最后道:“两日吧,两日后咱们出发,后面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有什么消息他们会报给我。” 凤倾华想的简单,然而在发现甄贵妃的异常之前,宮里却是出现了一件大事。 宫中的皇子们大多喜欢舞刀弄剑,骑马射箭,六皇子跟几位皇子玩耍,一不小心坠马,摔断了腿和脊椎。 凤倾华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都不由得吃惊了一下。 六皇子如今不过十岁的样子,如何能够骑马,这些人未免也太不严谨了些。 摔断脊椎那可是可大可小,不一小心就可能丧命,就算侥幸治好,只怕也只能落个瘫痪的下场。 凤倾华是了解这边的医疗水平的,立即对战北霄道:“咱们过去看看。” “你想救?” “先去看看再说。”凤倾华道。 莲心在一旁听得分明,立即道:“公主,咱们这个时候还是别去了,且不说那边肯定已经找了太医,再说了,您跟六皇子关系向来不好,去了难免让人以为是落井下石。” “毕竟是我名义上的亲弟弟,这会宫里肯定都传遍了,事情闹得这么大,我若是不去才叫说不过去吧。”凤倾华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携带的一套手术用具带上以备不时之需,这套工具是外科专用,她特意命人打造,刚到北魏下面的人便给她送了来。 莲心这才没有再拦,三人一路朝着六皇子的宫殿赶了过去。 还没进殿,就听到里面一阵嘈杂,光是院外都站了不少人,还有几位皇子也都一脸惶恐地站在外面,有两人的衣摆上还沾了不少的血迹,看样子情况确实严重。 凤倾华走过去,挑了一个看上去年纪比较大的皇子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从马上摔下来了?” 被问到的是五皇子,垂头丧气地说道:“今天夫子没来上课,我们几个就打算去骑马,六弟偏要骑那匹烈马,那马儿健壮,刚上去骑了一会就闹了起来,六弟从马上摔下之后,又被马踩断了腿。” 说到后面,隐约已经带上了哭腔。 凤倾华知道这都是十来岁的孩子,没见过什么血腥,应该是被吓坏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屋内,御医正在抢救,甄贵妃这会盯着床上已经昏死过去的六皇子早已经哭的双眼红肿,脸上的妆容早已经花了。 皇后以及其他妃嫔也都在一旁,早已白了脸。 几位妃嫔正是外面那几位皇子的母妃,听到这个消息连忙赶来,这会全部都在心中祈祷,希望六皇子平安无事,否则,依照皇上对六皇子的喜爱程度,只怕不会善了。 凤倾华进去的时候那些人都只是看着她,根本无暇与她寒暄。 凤倾华站在一旁看着,就见御医正在给六皇子止血,而伤口断了筋口的地方根本就没有管。 至于其他的伤处理得更是不精细,这样下去,只怕着六皇子就算侥幸活下来也只能是废人一个。 这时候,就听外面传来皇上暴怒的声音,几位小皇子已经吓得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泽灵帝原本正在上朝,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急得临时退朝赶了过来。 “如何了?”进到殿内,泽灵帝立即追问道,连一旁的嫔妃行礼都已经无视。 “皇上恕罪,六皇子的伤势太过于严重,如今,只能先想办法保住性命再论其他。” “有几成把握?”泽灵帝道。 “三,三成。”御医满头大汗,格外气虚地道。 “只有三成!你们这一群人是吃干饭的吗?赶紧给朕想办法。”泽灵帝怒道,随后火找不到撒的地方,立即对外吩咐道:“那匹伤了六皇子的烈马,给我乱棍打死,还有,跟在皇子们身边的宫人,统统打入死牢,若是六皇子有任何差池,立即处死!” 泽灵帝急得在殿内走来走去,整个人焦躁无比。 御医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不在自己的头上,先是前日公主殿下中毒,他们无法解毒险些就搬了一次家,得亏公主体质特殊自行解毒。 可眼下六皇子这个是外伤,总不能盼望着自己能长好吧。 这么一想,下药写药方的时候手更是抖个不停。 突然,就听其中一名御医道:“不好了,六皇子吐血了。” “快止血!” “止不住啊。” “这,这可是内伤,这,这可如何是好。” 几个御医手忙脚乱,早已经无计可施,这外伤他们可以想办法止血,这内伤要如何止血。 “皇上,只怕,六皇子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御医艰难地说道,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头到脚涌上。 第468章 手术刀 “宏儿!你把为娘带走,你把为娘一起带走吧。”甄贵妃扑到床榻上,手却不敢去触碰床上那人,哭的撕心裂肺。 泽灵帝的眼眶之中也已经有了几层雾气。 “快,张榜,凡是能够保住六皇子性命的,赏金万两。”泽灵帝立即吩咐人传令下去。 凤倾华看着这帮人就跟无头的苍蝇一般,径直上前,扯开趴在床前的甄贵妃,上前替六皇子把脉验伤。 幸好,这孩子身体素质不错,可以进行手术。 “你做什么,你要对我儿子做什么!”甄贵妃看着凤倾华上前对着自己的儿子左按右按的,立即厉声阻止道。 甄贵妃现在十分的害怕,她跟曦岚现在早已经是势不两立的关系,曦岚现在莫不是要报复自己。 凤倾华不耐烦地盯着她:“想要你儿子活着就安静点。” 一边说着,照着六皇子的肚子轻轻地敲击了两下,又将俯身仔细地听了听响动。 “六皇子何时用的早膳?”凤倾华蹙眉问道。 然而,没有人回答她。 伺候六皇子的人早就已经被打入了天牢。 凤倾华讥诮地盯着甄贵妃:“怎么,你连自己的儿子一般什么时候用早膳都不知道?” 甄贵妃犹豫半响,憋出一句:“应该是两个时辰前。” 随后反应道:“你干什么,你别耽误御医诊治!你没看见他还在流血吗?曦岚,你就算再不喜欢我,可宏儿是你弟弟,你就这么盼着他死吗!” 甄贵妃双眼凶狠地瞪着凤倾华,好像是她将自己的儿子弄成这副模样。 眼见她又要扑上来,凤倾华看向旁边的泽灵帝:“父皇,您要是真想六皇子活着,最好把你的贵妃拉开,我要开始给六皇子治疗了。” “笑话,你会治疗什么,你从小到大除了闯祸一无是处,你是御医吗?你懂什么治疗,简直是胡说八道。”甄贵妃怒道。 甄贵妃怎么可能让她胡闹,别说曦岚根本不懂什么医术,就算她懂,凭着她们母子二人的关系,谁知道她会不会在宏儿的事情上动什么手脚。 哪怕现在御医已经说了自己的儿子凶多吉少,可现在总归还活着不是吗,她可不想放弃哪怕一丁点的希望,任由曦岚去胡闹。 凤倾华道:“父皇难道忘记了,儿臣在北齐之时脸上险些毁容,之后幸得神医救治,神医见我是学医的好苗子,教了我不少法子,其中有一样就是能够专门治疗六皇弟这样的。” 泽灵帝越听眉头蹙的越紧,平日里他纵容曦岚,因为那些都无伤大雅,可现在她玩闹的可是人命。 泽灵帝自然也不相信,这医术最难,没有个几十年学习根本学不出什么名堂。 “曦岚,你退下,别妨碍御医诊治。”泽灵帝沉声道。 凤倾华淡笑道:“脊椎重创偏移,需要重新接,肋骨断了两根,插入了脏器引发内出血,大腿骨被踩断,筋口断了三根,这么严重的情况下,你们确定,要让我退下?” 泽灵帝还没说话,一旁的御医却是“咦”了一声,随后一人上前,急切地问道:“公主,您是如何看出的?六皇子却是是脊椎跟肋骨受了严重损伤,脚上确实是断了筋骨,这才回天无力。” 凤倾华脸不红心不跳地道:“自然是神医交给我的法子。” “曦岚,你怎么这么厚颜无耻!不过在北齐呆了几天就敢号称得神医传授,你就算是天纵奇才也不可能,太医适才已经说了我儿病情,你不过是在偷奸耍滑!”甄贵妃道。 凤倾华道:“贵妃,你没听御医说吗,六弟凶多吉少,他可来不及等其他人的治疗,莫非你打算这样看着六皇弟死吗?” 甄贵妃:“你胡说。” “公主,您有几分把握?”御医上前凝重地问道。 凤倾华回头扫了六皇子一眼,捋了捋袖口道:“本来有十分的把握可以保住他性命,可你们耽搁了我这么久的功夫,现在也只有八分了,你们要是再耽搁下去,那我可是一分把握都没有了。” 殿内不少人眼中都带着鄙夷之色,这牛皮吹得太大了。 御医思索片刻:“那不知公主能否臣等在一旁围观?” “随意。” 御医闻言,看向泽灵帝:“皇上,公主如今既然有把握,不如就让她试试吧,臣等会在一旁盯着,若是有任何问题一定会阻止的,六皇子的时间,可等不了了。” 泽灵帝闻言,看向凤倾华:“曦岚,这事可不能开玩笑。” 凤倾华就算是再好的脾气现在也有些不耐烦了,挥着手像是赶苍蝇一样:“开什么玩笑,你赶紧带着她们都出去,屋子里面这么多人,六弟本来就呼吸不畅,你们这样是想让他早死吗?” 最后泽灵帝便带着一众妃嫔退下,内室的帐幔快速放下,就算是站在外面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甄贵妃站在泽灵帝的身旁,眼泪止不住的流。 殿内,一众御医的视线都齐刷刷的盯着凤倾华。 他们这会可都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了,能不能行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只见凤倾华从身上拿出一个牛皮抱着的东西,放在床上摊开,上面有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刀具,看上去跟他们御医用的也差不多,可是明显更加精细了很多,而且所用的材质也有所不同。 只是这会不是询问的时候,他们的双眼都紧紧地盯着凤倾华。 “热水,止血药,木棒”凤倾华一口气说出十来种需要用到的东西,御医们先是愣了一瞬,随后七手八脚地递了过去。 眼见着他们这位也不知道靠不靠谱的公主殿下,拿出一把尖刀便直接照着六皇子的背部划了下去,一个个双眼齐齐瞪大。 “公主,六皇子这里的皮肉可是好的啊!”御医大惊,连忙就要上前阻止,这可是个人不是个牲畜,不能这么玩啊。 六皇子这会本就失血过多,再这么划拉下去,只怕顷刻就要毙命。 听说这姐弟俩关系素来不好,没想到竟然已经恶劣到了这个地步。 第469章 缝合术 凤倾华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去看向问话的太医:“不划开怎么治疗,你还指望他的骨头自己长好?” “六皇子的脊椎已经成了这样,您就算再治疗也无用啊,咱们还是先止血吧?”御医劝慰道,说着,凑近一看,却见六皇子如今已经没有再吐血。 “糟了,糟了,公主,您快住手,六皇子现在都已经没有吐血了,这明显是心血都已经耗干的缘故,您若是再这样下去给他伤上加伤,只怕接下来就真的回天无力了。”御医惊慌失措地道。 “闭嘴。”凤倾华说话的功夫,那刀已经划出了一条十几公分的血口,因着她事先已经喂了凝血丸,这会刀口处只有一条浅浅的血痕。 她耐心地伸出,一点点地夹出碎骨,落在盘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场的御医被她那声斥责骂的不敢言语,只能瞪着双眼类型地盯着她的动作。 不多时,又见她拿出一根白色的细线开始一层层的缝合,来来回回缝合了三层之后,那道划痕便只剩下了一条极为浅薄的痕迹,若是不细看,只当是背脊的纹理,丝毫不会觉得那是一道裂口。 包扎完毕之后,凤倾华命两人小心翼翼地将六皇子翻了过来,垫子下面垫得极为柔软,避免压迫到伤口。 又开始从肋骨的地方,继续划开了口子,这次的口子比背部的还要大,还要深,隐约能够看到里面血红的一团。 凤倾华直接夹了一块棉布进去,再拉出来的时候便是滴着血水的鲜红。 “这,这是内部的淤血?”御医们一个个表情凝滞。 原来治疗人还能够这样,直接开膛破肚清除淤血,他们这还是头一次见到。 一名御医偷偷的上前,探了探六皇子的脉搏,却见被如此“折腾”的他此刻脉搏虽然因为失血过多而极度虚弱,却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几名御医的眼中逐渐亮起希翼的光芒,开始肃然起敬。 凤倾华将淤血清除之后,开始给受伤的脏器止血。 她双手灵巧,细针在那伤口之上翻飞,如同蝴蝶一般轻盈。 刚刚御医们都在为凤倾华的所做作为提心吊胆,无暇去关注细节,这会眼见六皇子暂时性命无忧,一个个的也都开始耐心地观察起她的动作。 这一看之下,竟发现她的缝合术简直堪称登峰造极。 学医的都知道,像这种连接内里的缝合术,可不像是缝衣服那样直接缝补起来就行,要连接着内里和外皮一起,可势必会留下一条很粗的伤疤,内里的那处的肉基本上也都是坏死的阶段,可还从未看过这种一层层的缝合,就好像是填平了一般。 凤倾华见这些人就跟看什么学术研究一样的盯着自己的手法,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将速度慢了下来,至于他们能够领会多少,就是他们的本事了。 将胸口缝合完毕,又开始缝合腿上断了的断筋。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公主,这断筋也能缝合吗?缝合之后血脉怕是也通不了吧?那岂不是形容虚设。” 凤倾华道:“你且看着。” 众人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看她缝的格外细致,等到将腿部缝合好之后,御医上前查看,简直像是捡到宝一样:“通了,竟然通了,怎么做到的?” “将断筋处坏死的割掉,将两处新鲜的比照切口缝合,就跟缝合两根管道一样,接上了,自然就通了,他年纪还小,筋脉还能长,你们小心的照看,切勿让他随意移动,等到长好之后多做做复健,也就是多走走路,之后自然就长全了,基本跟正常人无异吧,最多偶尔抽下筋。”凤倾华一边起身,一边清洗着手上的污渍一边道。 第470章 生父清绝 几位太医一一把脉,见六皇子的身体果真如她所言,尽管虚弱,却也不像适才那般如同强弩之末,表情都不由得变得微妙起来。 从医数十年,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看着凤倾华的眼神就跟看着神明一样。 若不是知道曦岚公主确实是长居深宫不通医术,他们都险些认为她打从娘胎里面就开始学医了。 不过是听从神医指点便能有这般厉害,那那位神医岂不是更神? 眼见她净手之后出门,一众太医立即跟着上前,想要讨教一番。 一直守在殿外的帝后等人瞧见凤倾华出来,一个个都围拢了上来,尤其是甄贵妃,上前一把就扯住了凤倾华的手臂,力道大得都险些要将她的手抓破。 凤倾华反手就将其甩开,毫不给面子地道:“贵妃娘娘这是何意。” “你对我儿做了什么?本宫告诉你,谋害皇嗣是重罪!”甄贵妃威胁道。 凤倾华嗤笑一声:“谋害?若是如此,那贵妃更要警醒些,否则,不知道什么之后没了盛宠,皇上再追究起你的罪责,那你现在说的那些话可都要全部落到你的头上。” 各宮妃子看着这母女两个毫不给面子的针锋相对,一个个面上虽然没有说话,眼中却都带着看戏的意味。 同是受皇上宠爱的人,不管是谁踩谁,她们都乐见其成。 泽灵帝却是见不得这般,尤其还是在自己的幼子命在旦夕的之时。 “够了,当着宫人的面也不嫌难看!”泽灵帝怒斥道,随即看向御医:“六皇子现下如何?” 御医连忙道:“恭贺皇上,六皇子暂无性命之忧,经过公主适才那一番妙手回春,六皇子体内的淤血尽除,身上的伤口也都缝合,只要十二个时辰之内六皇子能够醒过来,那便无大碍,至于他的外伤,腿部的筋脉以及” 御医详细地汇报着情况,一旁听着他说话的人都感觉在跟天书一样,可是其中有一点还是能够听清楚的。 那就是六皇子之所以能够捡回一条命,全是公主的功劳。 甄贵妃看着凤倾华的表情,将信将疑。 凤倾华凑到她的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话,随后信步离开。 几名御医连忙追了上去,想要继续跟凤倾华探讨关于刚刚的缝合术。 甄贵妃盯着拿到背影,疑窦顿生。 夜间,甄贵妃首次踏入公主寝殿,简直惊呆了殿内一众人。 凤倾华将所有人挥退,单独留下她在殿中。 “你白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甄贵妃径直沉声问道。 “字面的意思,你若是知无不言,那我必然保你儿子好手好脚,否则,我可就不能保证了。”凤倾华格外悠闲地道。 “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甄贵妃烦躁地道。 “雪城以及你姐姐一家的事情。” 甄贵妃先是一愣,随即道:“那晚是你?” 凤倾华勾唇:“还不算太笨。” “你为何要知道这些事?”甄贵妃蹙眉道。 “现在我是在问你,而不是你问我,你若是不愿说,门就在那里,请便。”凤倾华勾唇道。 “雪城是我的故乡,那里终年大雪,凡我族人皆不能外出,我姐姐当年爱上一外族人,跟随他离开,我为了寻找她跑了出来,我只知道她唤那个男人的名字为清绝,其余的我并不清楚。”甄贵妃开口道。 “你当真不清楚?”凤倾华冷笑道:“你在撒谎!” 甄贵妃神情一滞,随即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我问你,他们出了雪城之后的行踪你可知晓,关于他们被人追杀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我不清楚,那会我并不在他们身边。”甄贵妃偏头。 “看来,我得去问问父皇了,可能他知道的比你多?”凤倾华冷笑道。 “不行!”甄贵妃立即道:“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还有你说的,遇到跟你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女子是什么意思,在什么地方,她跟你说了什么?” “看来,你对于你姐姐没死的消息,不是很高兴啊,你在怕什么,害怕她来找你,知道当年他们之所以被追杀少不了你的功劳,还是担心,泽灵帝知道这件事会影响你的地位?” 凤倾华这话其实完全都是在猜测,她并不能完全肯定她的猜测是对的,然而,就在她说完之后,明显瞧见甄贵妃的面色大变,整个人开始心神不宁。 凤倾华见此机会怎么可能放过,趁着甄贵妃被她的问题问得心神大乱之后,立即开始发动催眠。 若是以往,甄贵妃这样心思坚定的人并不好催眠,可是现在她先是因为儿子的事情神经紧绷,这会又因为凤倾华的问题而心神大乱,这难度就比平时轻松了不少,凤倾华很轻松就套出了甄贵妃的所有信息。 甄贵妃清醒之后对于凤倾华曾经催眠过她的事情全然无觉,却记得被催眠前凤倾华问的那两个问题。 甄贵妃眯着眼:“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曦岚。” 甄贵妃就算是再迟钝也已经面前反应了过来,就算她与曦岚这么多年都不怎么见面,可是她听说的也不少,她根本没有这样的心智。 凤倾华勾唇笑道:“甄贵妃这是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了?还是在说什么胡话?我不是曦岚那我是谁?” 甄贵妃自然是无法肯定,可她也很好奇,她为什么会对当年的那些事情如此好奇。 凤倾华笑道:“甄贵妃是疑心我的好奇?这不难理解吧?自己的生母为何讨厌自己,总得有个理由吧?不过现在我已经很清楚了,你恨你的姐姐夺走了泽灵帝的喜爱,哪怕如今你是泽灵帝的宠妃,却只能是作为替身的一个角色,更可悲的是,看着自己的女儿跟自己所恨的人越来越像,自己心爱的人对着自己的女儿时常出神,这也是让你痛恨我的原因吧。” 甄贵妃硬气地道:“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她笃定凤倾华不可能会知道,哪里知道,就在刚才,她早就已经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部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