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炮灰她医毒双绝》 第一章 死了就埋了吧 “死了就埋了吧。” 还未清醒,江绮墨便听到一道淡漠的男人嗓音。声音低沉悦耳,只是毫无起伏的声线却让她下意识皱紧了眉。 这也太没人性了吧?她还有感觉怎么就要被埋了?这要是被她手下那群家伙看到,指不定得笑话她多久…… 不对! 她分明已经在那场意外中被炸得分身碎骨,又怎么可能还能出现这种情况! 突然间,江绮墨脑中白光一闪,冷冽的眸子唰的一下睁开,警惕的扫视了周围一圈。 “救命啊,诈尸了!” 一旁的婆子原本正要盖上白布,猛地一见江绮墨坐起身。当即吓得老脸惨白,屁滚尿流的就朝外跑去。 而江绮墨这个时候也无暇去顾及那个婆子,就在她坐起身的一瞬间,一大股不属于她的记忆纷至沓来,几欲让她头痛欲裂。 “哈……穿越?” 很快就理清了状况,江绮墨忍不住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向来无所畏惧的她,此时也不由得有些头疼起来。 她穿越的这个原主身份不低,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可这资质却是一顶一的垃圾,在天澜国内可谓是没人瞧得起。而且不仅如此,原主的样貌也十分丑陋,甚至还特地被许配给了异姓王爷鬼王。 虽然不知道这个鬼王是何许人也,但从原主为数不多的有关的记忆中,也能隐约猜到他不好惹。 既然不好惹,那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 想到这,江绮墨当即就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尚且还发软的双腿,悄悄推开门就要跑路。 只是这门才刚打开一条缝,一道不带感情的声音就从身前响起。 “你要去哪?” 当然是去逃命了!不然留在这等死? 心中不耐的轻啧一声,江绮墨抬头便看到带着狰狞面具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 冷不丁看到这样的一张面具,饶是江绮墨也不由得下意识惊讶了一瞬。不过这种情绪稍纵即逝,很快她就回过神,眼睛都不眨瞎话张嘴就来。 “小女子被恶棍逼婚,这位公子行行好先让小女子离开吧!若是日后还有机会能够相见,小女子定会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说着,江绮墨就准备往一旁跑去。 看着眼前女子避之不及的模样,本就心情阴郁的郁君廷脸色更是沉得能够滴出水来。 先前他离开的时候,这女人明明已经没了气息。眼下居然又如此生龙活虎。 为了能够离开他,不惜花费这么大的精力诈死? 许是想到了什么,郁君廷眸底如墨色晕开,深沉不见底。周身气势猛然冷冽,鹰眸死死的盯着江绮墨,同时身子往前两步,直接挡住了路。 “你做梦!” “你!” 没想到他会毫不犹豫的拒绝自己,江绮墨气结,美眸狠狠瞪了他一眼。 爱让不让,她自己能走! 虽然郁君廷站在门口,但旁边留出来的空档还是能够容纳一人通过。 只要她速度够快,一定能够顺利逃跑。 在心中迅速估算了一下距离,江绮墨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 深吸一口气,脚下微微用力就猛地往前冲去。 只是此时的江绮墨所有的印象还停留在前世,却忘了这一世的身体是个连三两米都提不动的废物,再加上又是刚刚才被人陷害过,本就中气不足。 眼下这样一用力,步子才刚刚走了两步,甚至郁君廷伸出去的手还没抓到人,江绮墨脚下就是一软,直挺挺的扑进了郁君廷的怀中。 江绮墨:“……” 忘了自己穿越的是个废物体质,失算了。 而被完全扑到的郁君廷,脸色也是僵硬了一瞬。 第二章 夫妻之间的事 不过很快,郁君廷就回过神来。 他眸中厌恶一闪而过,大手死死的禁锢住她的手腕,声音冷冽满是质问。 “你到底想搞什么鬼?” 同意嫁给他的人是她,在新婚之夜闹出这样笑话的人也是她。他们是真当他不敢对将军府动手吗! 想到自己如今的样子,郁君廷眸内恍若暴雨来临,紧握的手忍不住更加用力几分。 “放手!” 手腕处传来清晰的疼痛感,让江绮墨死死的皱眉,没好气的咬牙。 她还没生气呢,这个男人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开始发脾气了?真是有病! “你赶紧把我放开,不然我就要喊非礼了!” “就凭你?” 郁君廷上下打量了眼江绮墨,目光着重在她脸上停留片刻,语气中满是嘲讽。 “你大可喊了试试。” “怎么不敢,我……” 江绮墨的话还未说完,便听一道张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们这是在玩哪套?啧,真是没想到,原来王爷喜欢玩这种情趣。” 说着,来人也成功走到江绮墨面前。 但见这人生得风·流倜傥,一身墨色长袍,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只是那双本该多情的桃花眼中,此时却满是嘲讽。 君瀚逸慢条斯理的摇着手中折扇,看着面前的场景,眼中鎏光微闪,忽然就拿扇子抵着唇,故作惊讶的开口。 “倘若不是如此,莫非是新娘子不愿嫁给王爷,所以打算逃婚了?哎呀,这可真是有趣。父皇亲自赐下的婚约,到底是有多不喜欢,新娘子才会甘愿冒着掉脑袋的风险逃婚的?” 话虽如此,君瀚逸脸上的表情却满满都是嘲笑,心中更是爽到了极点。 就算他之前再怎么厉害又如何?现在不还是只能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就算这个废物他再怎么厌恶,到头来不还是只能接受? 只是可惜了,这个废物没能在刚刚的时候直接死了。 想到刚刚探子传来的消息,君瀚逸心中闪过几分疑惑。不过很快,这种感觉又被他给抛到脑后。 反正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又何必在意这些? 更何况像这种废物丑八怪,和郁君廷这种残疾也是天生一对。想必在这京城里,找不到第二个和这丑八怪一样的女人了吧? 君瀚逸心中暗爽,却不知自己早就被禁锢在郁君廷怀中的江绮墨给骂死了。 感受着身前男人越来越低的气压,江绮墨的愤怒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慌乱和心塞。 此时的江绮墨,恨不得再穿一次,去打醒刚刚睁眼说瞎话的自己。 要死,她这不是在老虎的头上拔毛,找死吗? 再加上一旁君瀚逸又打算说些什么,江绮墨急急忙忙就截下了他的话头,努力证明自己。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大皇子并不知道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误会也正常。我这是在和王爷提前培养感情,所以才如此。” 说着,江绮墨伸手就打算揽住郁君廷的腰身。 只是她的胳膊才刚刚伸出,原本只是散发着低气压的郁君廷,此时却突然有了动作。 因为带着面具,旁人并不能观察到郁君廷脸上的神情。但他却在江绮墨要抱住他的时候,一把就松开原本禁锢她的胳膊,同时手腕一个用力。 硬生生把原本该扑到自己怀里的江绮墨,给推到了一旁的空地上! 江绮墨:“?” 这个男人是不是有病? 虽然自己下意识的动作避免了和大地亲密接触的机会,江绮墨的内心依旧觉得不敢置信。 她可是好心在给这个男人解围,他到底有没有良心? 第三章 废物配疯子 “废物丑八怪,你这是在发什么疯?” 被这种丑八怪给截了话头,君瀚逸心中颇为不爽。 一个废物怎么敢在他面前这样放肆?不过是个弃子,还真以为自己是将军府的嫡小姐不成? 不过好大喜功的他自然不会直接把这话说出来,而是转而将矛头对准了一旁的郁君廷,脸上满是嘲讽。 “不愧是鬼王,连这种废物都能被你给吓疯。看来日后若是再有敌军来犯,只需要让王爷往三军面前一站,就能把对方给吓的屁滚尿流吧!” 说着,君瀚逸便兀自笑了起来。好半晌才停下,满是厌恶的睨了江绮墨一眼,一脸嘲弄的开口。 “不过这样也挺好,疯子配废物,真真是绝配!” “哪个疯狗在这乱叫?主人也不知道好好看管看管,要是放出来咬到谁了可就不好了!” 受了一肚子窝囊气的江绮墨,不敢对郁君廷说些什么,面对君瀚逸是半点都不客气,直接火力全开的怼了回去。 君瀚逸自然也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脸色瞬间骤变。 “大胆!一个废物居然敢冒犯本皇子?” 别说她是将军府的弃子,就算真的是将军府最受宠的江灵羽,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本皇子现在就算把你杀了,也没人敢说什么!” “啧。” 看着君瀚逸恨不得冲过来杀了自己的模样,江绮墨只是轻啧一声。脸上的神情嘲讽,美眸内熠熠生辉。 “是吗?那要是我不是废物,是不是就能冒犯你了?” “你还不是废物?” 君瀚逸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一时间连气都不生了,脸上的嘲讽和嫌弃几乎要化为实质。 要是她这样的都不是废物,那天澜国岂不是人人都是天才? 看着江绮墨那张不堪入目的脸,君瀚逸此时半分口舌都不想和她耗费。和这种废物对话,都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将手中扇子放好,君瀚逸抬手就朝江绮墨攻去。 为了羞辱郁君廷,君瀚逸甚至连魂力都没使出,赤手空拳就直接袭向江绮墨的面门。 尽管君瀚逸人不咋滴,但一身本事却不容小觑。即便不用魂力,他如今的魄力也足以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吓得脸色惨白。 想着接下来郁君廷会为此感到无能为力的痛苦,君瀚逸心底就是一股抑制不住的兴奋。 快了,就差一点!不过是个废物,居然有胆和他这样说话,他一定要……等等,那个废物呢? 几乎就在他的手要碰到江绮墨的瞬间,本该好好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忽然一个转身,以一个十分刁钻的姿势躲过了他的攻击! 怎么会?! “你不是废物吗?怎么可能会躲过我的攻击!” 君瀚逸不敢置信的大喊,脸上满是惊讶。 成功看到他脸上的神情,江绮墨唇瓣微勾。 这才哪到哪,就接受不了了? 一旁冷眼旁观的郁君廷,此时也终于舍得拿正眼去瞧她。 不是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废物吗?这也是废物? 看着这样的江绮墨,郁君廷眸色微闪,张嘴便冷然道。 “连一个废物都打不过,这就是天澜国的大皇子?依本王所言,还不如早早回去歇着的好,免得丢了皇家的脸面。” 郁君廷不说还好,话音刚落,君瀚逸的脸色瞬间就有些扭曲了起来。 “本皇子刚刚只是看在王爷的面上,所以才没有直接拿下她。不过现在既然王爷都这样说了,那本皇子自然就不会手下留情!” 说着,君瀚逸猛的一抬头,凶狠的目光便直勾勾的盯上了江绮墨,眸底狠意一闪而过。 第四章 这是你自找的 被这样的目光盯上,若是常人早已抖如筛糠,但落在江绮墨眼中,却如毛毛雨般,没有半点威慑力。 更何况,现在江绮墨的心思也根本不在他身上,而是十分恼怒的看向郁君廷那边。 这个男人居然故意激怒君瀚逸,就为了试探自己! 狗男人! 江绮墨内心愤愤,狠狠咬了咬牙,再抬头的时候,神情突然变得楚楚可怜了起来。 “我知道王爷不喜欢我,既然如此,那我走便是!不用王爷亲自来赶!” 说着,江绮墨抬脚便往外走去。 而这次,郁君廷却没有拦着她。任由她往外走去。 “废物丑八怪你给我站住!现在知道怕了?本皇子告诉你,晚了!” 君瀚逸自然是不信江绮墨的这番说辞,心中愈发坚定是她害怕了。而正因为这样,他自然更不能放过这个女人。 若是这个废物能识相点,主动跪下求自己原谅她的话,那他也不是不能给一个痛快。 君瀚逸洋洋得意,似乎已经想到这样痛快的场景。 就算郁君廷不喜欢这个废物又如何?既然现在她占着王妃的位置,那丢的就是他的脸面! 而听到这话的江绮墨也是身形微顿。不过她眼角余光扫到郁君廷依旧站在那的身影,暗自咬了咬牙。索性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依旧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江绮墨!” 本以为警告一番,这废物就会和以往一样瑟缩着身子任由他们使唤。可这一次,事情却仿佛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江绮墨不光没有按照计划中的那样死在这里,还敢对他出言不逊。现在更是敢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了他的面子! 本就对脸面看得极其重要的君瀚逸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当即也不再多说废话,动作狠戾的直接朝江绮墨袭去。 “敢这样对本皇子,你个废物还真是胆子不小!既然将军府没有教会你这些东西,那就休怪我不讲情面了!” 这次君瀚逸虽然没有动用十二分的力气,可施展出来的能力也不容小觑。 看着那道略显单薄的背影,郁君廷眸中探究一闪而过。 而江绮墨也没想到君瀚逸会这样不要脸,对她一个弱女子居然都能如此冷酷无情。 感受着空气内的波动,一直压抑在内心的怒火也在这个时候达到了顶峰。 身后破空声传来,江绮墨身形微动,灵敏的躲过这道攻击后,便对君瀚逸露出一个灿烂却又冷酷到极点的笑,声音低沉恍若来自恶魔的低语。 “这可是你自找的,别怪我!” “什么?” 一击未中,君瀚逸光顾着惊讶了,半点都没听到她刚刚的话。眼下见江绮墨嘴巴张张合合,心中更是烦躁,盯着她的视线也越发不善。 “我只是说,既然大皇子这么热情的想要和我切磋,那我自然是要尽力满足你的要求!” 笑容灿烂,江绮墨突然高声朝四周的人大喊。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阵刁钻古怪的拳法,便如骤雨般袭来! “你不是江绮墨,你到底是谁!” 原本还想着自己能将这个女人按在地上摩擦,却没想到最后被揍的惨兮兮的人竟是自己。 君瀚逸当即就接受不了,二品四星魂力展露在众人眼前! 瞧见他如此,江绮墨不屑的勾唇冷笑。 “打不过就想用外挂?不好意思,这条路在我这里行不通!” 说着,江绮墨灵活的躲过几道魂力幻化的攻击,一个闪身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出现在君瀚逸的身后,用力扼住他的喉咙,狠狠往地上一摔! “你——” 魂力转换中途被强制打断,君瀚逸瞬间脸色惨白一片。 而一旁看着他如此的江绮墨,还不忘在一旁云淡风轻的补上一刀。 “还以为大皇子有多厉害,结果不也就如此?” “噗——!” 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君瀚逸顿时两眼一黑,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后,竟活生生的被气晕过去! 第五章 内伤又中毒 瞧见君瀚逸终于倒下,江绮墨这才松了一口气下来。 只是这气还没完全吐出来,身旁原本一直静静不动的郁君廷,却突然向她袭击过来! “你干什么?我们可是夫妻!” 江绮墨心中一惊,下意识的便抬手抵挡。 只是先前在和君瀚逸交手的时候,她身上已经受了不小的伤,再加上这幅身子本来就十分虚弱。不过堪堪交手数个回合,江绮墨便开始招架不住。 脚下一个踉跄,郁君廷的掌风便顺势拍到了她身上。 “咳咳!” 几乎是瞬间,一股甜腥味便从喉口涌上来。江绮墨心神一颤,一丝血迹便从嘴角溢出。 不过郁君廷却半点都未曾在意,见江绮墨萎靡下来,手中用力便死死的攥住了她的手腕,语气咄咄逼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 是敌人派来的奸细,还是皇帝派过来监视他的?可不管是哪种,这女人绝对不可能是将军府的那个废物! “我当然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啊。” 江绮墨嘶嘶倒吸凉气,在郁君廷愣怔的目光中,勉强勾起嘴角。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喃喃开口。 “你是不是打算谋杀亲妻啊……” 说完,江绮墨便彻底晕倒在郁君廷怀中。 “属下这就把她送回去!” 瞧见江绮墨直接倒在郁君廷怀中,一旁一直充当背景板的侍卫阿修当即就想上去把人给抱走。 只是他才刚上前走了两步,郁君廷冷冷的目光便将他钉在原地。 “滚下去!就算她再怎么是废物,也是王府的女主子!” 说罢,郁君廷低头看了看身前昏迷不醒的江绮墨,眸内异色迅速划过。 真是大胆的女人…… 下一秒,郁君廷抬手便将人拦腰抱起,径直往后院走去。 后院内。 丫鬟流云自从江绮墨被带出去后,便一直焦急的在门口等待着。 她可以说是从小就和原主一起长大,原主对于她来说,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主仆关系,更像是一种另类的家人。 眼下见人被带走这么久都没回来,流云现在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小姐怎么到这么晚还不回来,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 而就在她不停祈祷的时候,一道墨色的身影从远处缓缓走来。再定睛一看,他手上抱着的那人,不正是自己的小姐吗? 只是小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模样? “呜呜小姐你怎么了,快醒醒啊小姐,您是不想要流云了吗?” 几乎是瞬间,一个不好的念头就涌上了流云心头。再加上江绮墨如今惨白着一张脸,流云的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 她家小姐命好苦啊,还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怎么就去了! “够了闭嘴!你家小姐还没死。” 被流云的哭声扰得头疼,郁君廷薄唇轻抿,说出的话仿佛带着冰渣一般,让声音瞬间戛然而止。 耳边没了扰人的呜咽声,郁君廷眉头舒展了几分。将人放到床上后,看了眼身旁的侍卫。 “去调几个丫鬟过来好生伺候着。” 等一切该嘱咐的都结束后,郁君廷没有半点迟疑,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等人一走,这边江绮墨瞬间就睁开了眼。 感受着身体各处隐隐的疼痛,江绮墨忍不住咬牙。 下手真狠,得亏她激灵装得像。 而一旁待着的流云见江绮墨醒了过来,这才如梦初醒,一把就扑倒了她床边。 “小姐你醒了!” “我没事,你不用哭。” 有原主记忆的江绮墨自然知道眼前的小丫头是真心对自己好,一时间连语气都柔和了几分。 “我身上有些不舒服,你去打些水来给我沐浴吧。” “好!” 成功支开小丫头,江绮墨深吸一口气将手搭在手腕上,仔细探查着体内的情况。 尽管早就能够猜到原主体内情况不妙,但等她真的亲手把脉的时候,才知道这幅身体到底糟糕到了何种地步。 “中毒和内伤?恨原主的人还真是不少啊……” 第六章 去重新调查 这边江绮墨才刚醒,那边郁君廷便瞬间就收到了消息。 “装晕?” 郁君廷眼眸微眯,半晌都没有言语。过了好一会,才淡淡的吩咐下去。 “去重新调查一下她,事无巨细全都给本王调查清楚。” “是!” 看着眼前暗卫再次消失不见,郁君廷眸色深深。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真如传说中那般废物。 - 在流云打水回来前,江绮墨也算是彻底摸透了自己体内的状况。 “这可真是不太妙啊……” 内伤倒还好说,只要慢慢调理,就能重新恢复。可这毒药就必须要用到一些名贵的草药了,可就凭她现在的样子,又怎么能找到那些? 咂摸着嘴,江绮墨看了看身边的环境,忽然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还想着去哪,这里不就有现成的地方吗?” 很快,流云的水也打完回来。江绮墨挥退众人,趁机从屋内跑出去寻找药房的位置。 或许是老天也在帮她,很快江绮墨就摸索到了药房的周围。 只是她才刚刚发现这里,还没来得及进去,在门口的守卫就警觉的听到了动静。 “谁在那里!” 该死的,居然被发现了! 没想到王爷府的这群护卫警惕性这么高,江绮墨忍不住低咒一声,匆忙就往反方向跑去。 可她毕竟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慌乱之下,江绮墨随手打开一间房就钻了进去。 只是江绮墨还没来得及看屋内有没有人,就突然听到一阵水声,以及一道满是怒意的冷叱。 “谁让你进来的!” 郁君廷?怎么会是他! 一听到这熟悉的嗓音,江绮墨的身子顿时就僵住了。她缓缓的抬起头,冲着郁君廷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好巧,你怎么也在这。” 和江绮墨的尴尬不同,郁君廷的愤怒几乎要凝成实质。 这个女人果然是被派来监视他的,他就知道,她根本不是伪装出来的那样!既然被她看到了这样的场景,这个女人一定不能留! 郁君廷毫不掩饰的杀意,顿时就让江绮墨忍不住牙酸了起来。尽管她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可为了自己小命着想,还是硬着头皮连忙道。 “先别生气!我有办法救你!” “怎么,你以为这样找借口就能不被杀了?” 郁君廷冷笑一声,半点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见状,江绮墨却是咧嘴一笑,张口就清晰的指出他现在身上的症状。 “我猜你现在的修为一定在疯狂的倒退吧?不仅如此,每倒退一级,你的身体就会承受针扎般的痛苦。你现在泡的药浴就是为了缓解身上的疼痛,但也仅仅只是缓解罢了,并不会真的解决。” 话落,江绮墨便成功的瞥见郁君廷眸中迅速闪过的震惊。脸上的神情也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几分骄傲。 她的医术敢称第二,世上就没有第一! 不过眼下并不是骄傲的时候,瞧着郁君廷还没反应过来,江绮墨当即就准备打开门偷偷溜走。 只是她才刚刚碰到门把手,腰上便瞬间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就将她整个人给拽进水中。药香瞬间沁满鼻尖。 臭流氓! 江绮墨瞪大双眼,还没来得及骂出声,转头却看到郁君廷俊脸上隐藏的痛苦。 疼成这样居然都不喊出来,这也太能忍了吧? 江绮墨忍不住轻叹一声,原本的愤怒瞬间消失不见,眸底却闪过几分狡黠和兴奋。 “我可不是趁人之危哦,我这是认真的在救人。” 一边喃喃着,江绮墨低头便吻上了那张她早就感兴趣的薄唇。 第七章 怎么敢的 这个女人怎么敢亲他! 郁君廷的身子瞬间就僵硬起来。 而江绮墨半点机会都不放过。就在他愣神的当儿,以点穴为媒介,催动着体内稀少的可怜的内力化针来给他疗伤。 得亏这是在药浴,有这些天灵地宝从旁辅助。要是什么都没有,她江绮墨今天估计就得折在这上面了。 感受着体内阵阵空虚感,江绮墨居然难得还抽空和自己开了个玩笑。 不过此时的郁君廷并没有在意江绮墨的片刻出神,他此时心中满满都是震惊。 这一切只因,他体内原本不断下滑的魂力居然真的有了停下的趋势! 莫非这个女人真的有这个本事,能够帮他治好体内的情况? 但倘若这个女人真的有这样的本事,又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郁君廷心里乱糟糟的,还没从这个事实中回过神,被他派在外面守卫的侍卫却突然道。 “王爷,有没有可疑的人闯入?” 遭了,那群守卫追过来了! 听到外面的询问,江绮墨心中忍不住有些紧张起来。 她可是出手救了这个男人,他应该不至于恩将仇报吧? 可郁君廷只是皱着眉看了她一眼,随即又看向门口的位置,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瞧见他这样,江绮墨脑袋瞬间空白了一瞬。 绝对不能让他说话! 抱着这样的心态,江绮墨毫不犹豫的吻住了郁君廷没有被面具遮盖的唇瓣。 柔软的两处相碰,二人都不约而同的僵住了身子。 而在外面询问的守卫半天都没听到声音,还以为屋内出了什么事,慌忙之中也顾不上郁君廷的命令,直接推门而入。恰好撞见了二人在浴中接吻的画面。 守卫:“……”还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不过一眼,众守卫仿佛被火烫到了一般,火急火燎的缩了出去。等房门重新关上后,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可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个信息,这王府很快就要有他的新主人了! 屋内。 在那群守卫闯进来的时候,江绮墨也瞬间僵住了身子。 她只是想堵住郁君廷的嘴,可没想着让其他人也看到这事啊! 而且这还是她的初吻,初吻! 江绮墨有些凌乱。可等她抬头看到郁君廷愤愤的目光后,却突然脑子一抽,下意识的就开口调戏了一句。 “味道还不错。” 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江绮墨视线都开始有些发虚,半点都不敢看郁君廷沉沉的目光。 她要说不是故意的,他会信不? 悄悄看了眼脸色越来越黑的郁君廷,江绮墨抽了抽嘴角,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咳咳,刚刚那是意外,我只是不想让那群守卫打扰到我治疗你。” 轻咳一声,江绮墨一脸的义正言辞,仿佛没感觉到男人的视线,自顾自的继续道。 “我现在以内力化针,已经大致将你体内的情况给稳定下来了。不过只靠我一个人是完全不够的,还需要你从中帮忙牵制。” 说到这事,郁君廷也不再继续盯着她看,而是转而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体内。 耳边,江绮墨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现在慢慢牵引着你,你只需要跟着我的牵引的流向运转,用不了多久你体内的情况就会稳定下来。虽然你的阶级一时半会不会恢复,但也足以够你在这段时间稳定下来,不会继续往下掉。” 尽管郁君廷心底并不怎么信任江绮墨,可眼下这种情况也只能赌一把。 感受着体内细微的变化,郁君廷微微阖眸,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体内。 第八章 丹药 内力运转的虽然缓慢,可既然是自己的身体,那发生的任何变化都逃不出郁君廷的感知。 终于睁开眼,郁君廷看着眼前的女人,眸内十分复杂。 她居然真的能够让他体内情况趋于平稳!虽然内力并没有提升,可眼下没有继续往下降的情况,已经足以让他感到激动。 同时,也让郁君廷对江绮墨更加好奇了几分。 这个女人…… “唰——” 就在郁君廷想着她的时候,原本紧闭双眼的江绮墨猛的睁开双眼,下一秒却突然吐出一大口鲜血! 紧接着,竟是两眼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见状,郁君廷却是眉头微挑。 这是又打算故技重施?就这般怕他追究责任不成? 想到不久前才发生的事,郁君廷此时是半点都不想理会这个狡猾的女人。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等他衣服都穿好了,这个女人依旧毫无反应的靠在池边。而这个时候,郁君廷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是真的晕过去了。 “真是麻烦。” 郁君廷忍不住轻啧一声,眉头微微皱起。脸上虽然有些不耐烦,却还是认命的将人从中抱起,用干净的布裹着直接往自己的寝殿走去。 而这样暧昧的姿势,落在刚刚那群闯进去过的守卫眼中,则更是确凿了证据。 看来王爷和王妃关系真的很好,王爷这样的硬汉都能亲自抱人回去。 而事情的两个当事人,还不知道自己早就被别人给凑一对了。 在将江绮墨放好后,郁君廷便直接唤来阿修。 “去把回魂碧玉丹取来。” “主子,这丹药怎么能给这种女人服用?” 向来听郁君廷吩咐的阿修,此时在听到这样的吩咐后,也不由得有些震惊,下意识的失声喊到。 回魂碧玉丹可是十分稀有的高阶丹药,就算是在整个大陆,能够炼制他的丹药师用手指都能数得过来。现在居然要用这么珍贵的丹药,去救这样一个什么用处都没有女人? “这样珍贵的丹药主子还是留给自己用吧,这个女人看起来伤得也不严重,可以哪些中级的丹药好好调理,效果也差不多。” 虽然不知道自家主子为何突然会有这样的决定,但身为一个忠心耿耿的贴身守卫,阿修自然不想看那样珍贵的丹药被浪费。 不过阿修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郁君廷皱着眉打断。 “阿修,你逾矩了。” 尽管只是淡淡的语调,可这话依旧让阿修心神一震,下一秒就跪在了地上。 “是阿修逾矩,请主子责罚!” “将丹药取来,自行去领罚。” 郁君廷神色淡淡,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而阿修也只能咽下心中的想法,去将丹药取来。 回魂碧玉丹不愧是高阶丹药,不过刚打开盖子,一股清新的药香便从瓶口飘出,落在江绮墨的鼻尖,让她睡梦中都被其所吸引。 喂她服下弹药后,郁君廷便在一旁静静等着药效发挥。 等江绮墨再醒过来的时候,顿时就感觉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身体哪哪都好,甚至因为中毒一直被抑制住的内力,都有了明显的松动。 她这算是因祸得福了吗? 感受着体内久违的轻松,江绮墨眸内闪过几丝兴奋。 不过很快,从兴奋中回过神来的江绮墨也注意到身边环境的变化。 这里好像还是王爷府? 想到自己昏迷前做的事,江绮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总觉得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有些不太妙,不如还是快点溜吧。 想到这,江绮墨起身就打算往外走去。 只是她才刚刚迈开步子,耳边就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 “你想去哪?” 第九章 你输了 他怎么还在这? 骤然听到郁君廷的声音,江绮墨整个人都僵住了。而从一旁走出的郁君廷在看到她的反应后,忍不住眯了眯眼,脸上神色莫名。 “你很怕我?你在害怕着什么?” 当然是怕你秋后算账了。 江绮墨内心腹诽,但脸上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甚至还十分狗腿的冲着他讨好的笑了笑。 “谁会不怕王爷呀?我不过一介弱女子,怎么可能不会害怕?不过我的实力,王爷应该有看到吧?我能够帮你治好身体上的伤,是有能力帮到你的忙的。” “你能帮到什么忙?” 对此,郁君廷则是嗤笑一声。 “帮完忙直接昏迷的那种实力?” 狗男人,怎么还嘲笑人?她可不信他看不出她现在身体很糟糕! 想到这里,江绮墨忍不住恼怒。颇有些愤恨的咬了咬牙后,却是突然出手,直接冲着郁君廷就袭了过去! 而郁君廷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如此,动作十分自然的接下了她各种刁钻的招式。 倘若郁君廷没有事先看过江绮墨对付君瀚逸,或许这种诡谲的招式他一时半会还摸不清。可郁君廷早在一开始就看过,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会有些不熟练,可没多久,就十分的游刃有余了起来。 到最后,完全是江绮墨被他压着打。 而江绮墨此时也满是无语。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厉害了吧?根本不是君瀚逸那个草包能够比得了的。 一想到君瀚逸刚刚在他面前得意洋洋的神情,江绮墨忍不住心中轻啧一声。 “和本王动手还有心思分神?” 而也就是这一瞬的失神,郁君廷瞬间就抓住了时机。他眼眸微眯,大掌一把便握住了江绮墨脆弱的脖颈,语气淡淡。 “你输了。” 输了的人,没有资格留在他身边。 臭不要脸的,她怎么可能会赢? 江绮墨差点没被气的吐血,美眸狠狠瞪了他一眼后,却是突然变得有些魅惑了起来。 “我们已经拜堂成亲了,你应当不会这样无情吧?反正现在也到了晚上,不如我们早点休息,或者做些其他的事情如何?” 原本扣着郁君廷的手掌也变得柔若无骨了起来,轻轻浅浅的在他手腕处绕着圈圈。眼神媚眼如丝,呵气如兰。 只是江绮墨却忘了一件事。这种神态若是出现在一个美女身上,绝对会让男人血脉偾张。可若是出现在她现如今的这张脸上,一点世俗的欲望都没有。 而看到江绮墨如此,郁君廷的眼神也变得奇怪了几分。 “江绮墨,你觉得就凭你这张脸,能够诱惑到谁?除非本王变成瞎子,不然你还是省省心吧。” 可恶,她一定要给这狗男人好看! 这话一说出口,江绮墨脸上的神情顿时一僵,表情都扭曲了几分。不过很快,她又重新恢复过来,不服输的抬眼回怼。 “我丑又怎样?你以为带着这样面具的你能好到哪去?和我也不过是半斤八两!” 他要是好看,怎么可能会戴这么狰狞的面具?一定是长得太丑,所以才不好意思展露在别人眼前! 这个女人! 听到这话,郁君廷的脸色顿时一黑。鹰眸微眯,却是咬牙靠近了几分。 “是吗?既然如此,那你不妨多看几眼,早日习惯才是!毕竟嫁给了本王……” “主子,属下有事禀报。” 话还未说完,推门而入的阿修径直打断了他的话语。 第十章 相信你一次 “什么事?” 话被打断,郁君廷的脸色顿时就臭了几分。目光冷冰冰的扫了眼进来的阿修,周身气压渗人。 “宫里来人了。” 顶着冷冰冰的低气压,阿修苦哈哈的将头低了几分,老老实实的禀报。 “知道了,你下去吧。” 似乎早就猜到皇宫那边会有人过来,因此郁君廷的神情半点变化都没有。 等阿修离开房间后,他转而看向江绮墨的方向,眉头微挑语气满是恐吓。 “估计是你打伤大皇子的事传到了宫里,他们准备过来将你捉拿归案。” 抓她?她才不信! 这狗男人一看就是在诓她,真当她是傻的? 江绮墨轻哼一声往旁边的座椅上一躺,语气满是冷嘲。 “还没喝上呢,王爷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大皇子可是有二品四星的魂力,怎么可能是我这种什么都不会的废物能够打败的?这话说出去可是会被人给笑话的!” 反正当时在场的就那么几个,只要她不承认,就算这是事实又如何?这里的人可不会相信这种离谱的事。 “你就不怕本王把你不是废物的事情抖出去?” 看到江绮墨这幅无赖样,郁君廷眼眸微眯,语气低沉听不出任何起伏,却依旧能让人为止感到心惊。 不过落在江绮墨眼里,却连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说呗,反正也没人会相信。” 这个时候,江绮墨倒是开始庆幸起来。得亏原主是难得一见的废物体质,而且还人尽皆知。所以就算她做了再怎么离谱的事,都不会有人怀疑到她身上。 更何况,她手上可还有最重要的一个筹码。 抬头看了眼眉头紧皱的郁君廷,江绮墨得意的挑眉一笑,语气却是说不出的光棍。 “若是王爷执意要把这事说出去,我大不了一走了之。毕竟将军府那边可没人会在意我这样一个废物,就是死了都不会有人多看两眼。但我要走了,王爷的这个病可就难说了。我敢肯定,在这天澜国,除了我以外没有谁知道治好王爷的法子!” 这番话可谓是自信满满,一点都不谦虚。若是旁人说这话,郁君廷只怕会嗤笑一声,然后将这人直接丢出去。 可现在说话的人是江绮墨。在见识到刚刚在药浴时的效果后,本就对治好自己这件事放弃的郁君廷,却忽然有些动摇了起来。 说不定,这个女人真的能够给他带来奇迹呢? 想到自己或许还会有恢复的那天,郁君廷喉口微动,盯着她眼眸深深,语气满是森然。 “本王暂且相信你这一次。” 有戏! 江绮墨眼神一亮。 “不过,你需要和本王签订魂契。” 没有错过江绮墨突然亮起的眼眸,郁君廷没有半点迟疑,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打算。 听到魂契两字江绮墨从记忆里搜索,得知魂契是一种灵魂契约,如果双方一旦有人违约灵魂就会直接灭亡,顿时有些犹豫了起来。 “没有必要这么隆重吧!” 江绮墨抿了抿唇,觉得眼前的男人真的是太过于精明了。 她总感觉签了这协议,就再也逃不掉了。 “要是想死,你也可以不签。” 讲她的犹豫看在眼中,郁君廷语气满是嘲讽。 “你只怕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吧?只要你现在从王府出去,不过半日,本王就能在乱葬岗找到你的尸体。”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想要她的命? 第十一章 必须保证我的安危 听到这话,江绮墨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心里忍不住有些无奈。 没想到穿越一趟,又是这种水深火热的日子。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暗处想要杀她的人是谁,可仅凭现在的她而言,毫无准备的出去无异于去送死。 看来眼下也只能靠这个男人了。 想通了一切,江绮墨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同意签订协议。 “我同意就是!我会尽快治好你身上的伤,你也必须要保证我的安危。” “自然。” 郁君廷颔首。 在这之后空气突然静止,江渏墨有些尴尬道:“怎么签?” 这也不怪她,原主的记忆里只有个魂契的概念,完全没有怎么签的介绍。 郁君廷闻言眯了眯双眸,突然握住江渏墨的手。 就在江渏墨想要反抗时,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种玄妙的感受,郁君廷的声音传来:“专注,跟着我念。” 等念完后江渏墨看着自己跟郁君廷眉心一道光闪过她便有种玄妙的感受知道这是契约成了,就在她想要探究时,突然一声巨响,门瞬间大开。 来者正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王若喜。 “王公公这是何意?”郁君廷冷声道。 “哎呦,王爷,这是奴家的错,奴家见王爷在屋子里这么长时间都不出来,还以为王爷出了什么事,一时着急就闯了进来,还望王爷不要怪罪奴家。” 王若喜白面无须的脸上挂着笑,嘴上说着抱歉的话,但是却连腰都没有弯一下。 郁君廷见此微嘲道:“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王公公成了如此冒失的性子了。” 王若喜哪里看不出郁君廷是生气了,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皇上对郁君廷的态度他在清楚不过了。 曾经位高权重的战神异姓王,即将成为过去时了。这样一想王若喜的面容拉了下来,尖声道:“皇上,急召王爷跟王妃。” 郁君廷将他的变化收入眼里笑了笑:“劳烦王公公跑了一趟,不知此次皇上召我是所谓何事?” 王若喜闻言挑了挑眉,不相信郁君廷不知道是什么事:“此次皇上召王爷和王妃也是因为大皇子昏迷一事,大皇子毕竟是在王府受的伤,虽然皇上相信王爷和王妃,但也要走个流程。” “原来是因为这个,夫君我们却是得去解释一下,可别被误会了。”江渏墨笑了笑道。 至于被谁误会就看王若喜怎么想了。 一行人到了宫门刚下马车,就有一个宫女上前来道:“王公公,贵妃娘娘听说今日皇上召王爷和王妃入宫,特请王妃前去一叙。” 江渏墨听到贵妃娘娘后挑了挑眉,已经猜到了对方是谁的人了,敢在宫门直接拦了皇上召见的人的贵妃娘娘,怕是只有圣宠不倦的娴贵妃了。 巧的是,君瀚逸正是娴贵妃所出,此时娴贵妃单独召见自己怕是已经知道君瀚逸是跟自己交手后才受的伤,想来没什么好事。 “既然是贵妃娘娘召见,奴家自然不敢阻拦。” 江绮墨闻言,就知道她是跑不了了。既然跑不了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王爷,既然贵妃娘娘盛情邀请,那臣妾自当是前去一叙。” 她答应的爽快倒是让郁君廷有些诧异,短短几次接触他已经摸透了这个女人的性格,明明惜命如金,此时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第十二章 可千万别死了 他当然知道那个所谓的娴贵妃找江绮墨究竟是因为什么。 不过他却并没有想阻止的意思,他也想看看江绮墨有多大的本事。 如果她能安全的从后宫那群女人手里脱身的话,那倒也是不失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注意点,可千万别死了,死了可没人替你收尸。】耳边突然传来声音让江渏墨受到了一瞬间的惊吓,不过很快就意识到传话的是郁君廷,而看王若喜的反应想来这应该是传说中的传音入耳。 江渏墨对这个手段还有些好奇,不过此时并不是好奇的时候只能压下,冲着郁君廷道:“王爷你昨日突然犯病,可要注意一些身体。” 说着趁身旁两人不注意时冲郁君廷犯了个白眼,用口型道:“可别阴沟里翻船了。” 郁君廷反应过来后发出了声闷笑,这个女人竟然将皇宫当成了阴沟,真的是! “王爷可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王若喜不明白郁君廷这个时候怎么还能笑出来。 “只是因为皇上相信我而感到开心罢了。”郁君廷闻言勾唇道。 王若喜莫名从郁君廷的语气中听出了嘲讽,但是等他探究的看去时却只见郁君廷一派冷静。 而江绮墨一路上默默观察着自己走过的路,没多久就到了卿淑斋。 看到卿淑斋三个字,江渏墨觉得皇帝对娴贵妃估计是真爱了,不仅让她越过中宫剩下庶长子,还赐称号娴,他是想赐贤来着吧,就连宫殿名称都这么肉麻。 胡思乱想着,已经走到了殿内,就在刚抬起头就听到一声娇滴滴的惊呼,紧接着一道劲风袭来。 江渏墨下意识俯身躲了过去,感到强烈的魂力波动从上方过去,江渏墨暗中观察轨迹,发现是从上座发出来的,抬头就看到一个娇媚的女人,因为一击落空眼里闪过了抹狠辣。 江渏墨见此蹲了蹲身子道:“参见贵妃娘娘。” 娴贵妃见江渏墨竟然这样躲过了自己的魂力攻击,有些不甘,但是终究忍了下来:“郁王妃没事吧!本宫还从未见过如此样貌的人,一时受到了惊吓。” 江渏墨暗地里撇了撇嘴,神他妈的惊吓,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受到惊吓后杀人的,刚刚要不是她躲得快这个时候已经躺下了。 “真的是丑人多作怪,这么丑还出来吓人,理应受罚。”娴贵妃的话落下,原本关注她的陈贵人顿时像是得令了一般,眉眼十分挑剔的看向江绮墨尖酸道。 其他的宫妃见到陈贵人如此不客气后,都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而江绮墨听了这话后,眉眼也是逐渐的冷了下来,再配上她那副丑陋的面孔,看上去竟有些渗人。 “我没记错的话我本来是要去见皇上的,是贵妃娘娘让宫女将我招了过来,原来就是为了罚我吗??”江渏墨摸了摸脸不屑道。 “放肆,在贵妃娘娘面前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贵妃娘娘是何等仙人,居然被你这么丑陋的一个人吓到了,你非但不向贵妃娘娘认错,反而还怪起我们来了,你该当何罪?” 她的话一落下,陈贵人就像是踩了毛的鸡一般尖声道。 第十三章 你这个废物 看着陈贵人这盛气凌人狗仗人势的样子,江绮墨眉眼直接冷了下来,区区一个贵人也敢这么嚣张。 若是自己这个时候退了,待会儿怕是有更过分的了。 “臣妾还真不知臣妾犯了错,又有哪条律法说了被人毁了容貌就是罪过?如果真有罪想来陈贵人也逃不了。” “你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如此说本宫。看来不给你点教训,还真是不知道本宫的厉害。” 说完,陈贵人就慢慢凝聚魂力,江绮墨是众所周知的废物,肯定接不住她这一招。 就在陈贵人这一掌准备打出去的时候,却见江绮墨像一条泥鳅一样滑到了她的面前,抓住她的手,就照着她的肚子给了一下。 陈贵人疼的下意识想要弯腰,却又被江绮墨掐住了脖子,看着严重的冷意,陈贵妃顿时有些害怕。 “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本宫动手,还不给本宫放开。” 听着陈贵人的话,江绮墨没有一点动作。 “你刚刚说谁是废物,我怎么没听清呢?” 看到江绮墨眼底骇人的光芒,陈贵人心中不免有些害怕。 “你,你这个废物,怎么会,怎么会如此……” 江绮墨听到这话后,手不由得慢慢的在缩紧。 见江绮墨这个样子,娴贵妃才反应过来,江渏墨这时在挑战自己? “放肆,还不赶紧松开,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当真是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娴贵妃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眉眼中尽是冷意。 江绮墨并不害怕娴贵妃,不过也不能真的杀人,于是手一松,陈贵人瞬间跌落在了地上。 “贵妃娘娘说的是,着陈贵人竟然想对我这个郁王妃动手,确实是过分,贵妃娘娘也一定要当心,留这么危险的人物在皇宫中,指不定什么时候她就对贵妃娘娘下手了。” 娴贵妃没想到江渏墨竟然是倒打一耙,顿时恼怒。 “郁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本王妃可是郁王妃,按朝律来说品阶为从一品,而陈贵人一个小小的贵人,竟然敢在贵妃面前刺杀本王妃,不知是什么人给的胆子?” 江渏墨说着眉眼冷了下来,眸光扫过其他宫妃,她们下意识的躲避。 而娴贵妃看着江渏墨的气势,此时再也不认为江渏墨是个废物了,红唇勾了勾:“王妃似乎有些敏感了,陈贵人想来并没有那个意思。” “是吗?明知本王妃是个废人,却用魂力攻击我,不是刺杀是什么,不过既然贵妃娘娘说误会那就是误会,只是贵妃娘娘要小心,这次陈贵人是对我,如果下次是对皇上动手,那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娴贵妃闻言,顿时变脸,今日事情如果被传出去,那么皇上可还敢来自己宫中? 这样一想顿时眉头一皱,冷声道:“王妃所言极是,陈贵人今日是什么地方你也不看看,居然敢对郁王妃动手,当真是狗胆包天。” “为了保证本宫和皇上的安全,还是要委屈陈贵人了,来人啊,将陈贵人带下去。” 陈贵人听这话也知道娴贵妃是放弃自己了,而且这一拖下去说不定就是直接丧命。 “不要,不要啊,贵妃娘娘您救救我,贵妃娘娘我还不想死。” 陈贵人这时是真的慌张了,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听了贵妃娘娘的话。 现在怎么突然间就朝着不对的事情发展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十四章 都是她的错 全都怪江绮墨,要不是因为江绮墨故意激她,她也不会做出那么失格的事。 “都是这个丑女人的错,贵妃娘娘求您饶了我都是这个丑女人的错,要不是因为她故意激我,我也不会失手贵妃娘娘求您救救我。” 听着陈贵人的求救声,娴贵妃暗中皱眉,这个蠢货。 “等一下,先把她拉到一边吧。” 看到江绮墨突然出声,娴贵妃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贵妃娘娘,我看还是应该先教训她一顿,这位娘娘未免有些太不懂规矩,到最后了居然还想冤枉贵妃娘娘。” “这要是不知情的人听出去还以为这件事情是贵妃娘娘的主意呢,这不是辱没了贵妃娘娘的名声吗。” 看到江绮墨眉眼间的坦荡,娴贵妃不禁恨得有些牙痒痒。 江绮墨肯定是已经猜到了,只是并没有说出来,而且现在是在借着陈贵人教训她。 娴贵妃也知道江绮墨是故意的,可偏偏她拿江绮墨什么办法都没有。 “来人,把她的舌头给我割了,看她还敢不敢乱说话。”娴贵妃一派温柔的样子,却说出了让人恶寒的话。 “贵妃娘娘……唔……”陈贵人还想要求饶却被娴贵妃身后的大宫女直接捂住了最。 后面的宫人立刻就把他拽了下去,这时剩下的妃子对娴贵妃都有些害怕。 他们都知道。陈贵人是娴贵妃的人,可娴贵妃这么容易就将她当做一枚弃子丢弃。 若是换成他们这些无名无份甚至没有丝毫存在感的妃子,恐怕会更加心狠手辣。 一时间宫殿里的气氛变得鸦雀无声,甚至连一只苍蝇飞过的声音都能够听到。 江渏墨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笑道:“贵妃娘娘好魄力。” 娴贵妃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心里暗恨,冷声道:“不及王妃,竟和传闻中全然不同,难怪大皇子都会被你打伤,刺杀皇室,你好大的胆子。” 说着娴贵妃十分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眼神凌厉的看向了江绮墨。 庞大的魂力毫不掩饰冲着江渏墨下来,尽管江渏墨早有准备也被压的内伤。 MMP她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会穿成郁王妃。 尽管内心骂爹,她面上却毫无破绽勾唇无赖道:“贵妃娘娘,这您可就冤枉我了,我可没想过要打伤大皇子。” 一听这话更令娴贵妃生气了:“不是你打伤的难道是大皇子自己把自己打伤的吗?” “这倒也不是。” 江渏墨无所谓的话,顿时让娴贵妃气红了眼,“这个时候还油嘴滑舌,看来郁王妃是不打算说实话了。” 江渏墨闻言冷笑了一下,“贵妃娘娘确定要我说实话吗?” 娴贵妃见此心里琢磨江渏墨又要玩什么花样,不过想到至今还躺着的君瀚逸,顿时冷声道:“现在不说实话,待会儿本宫自然有法子撬开你的嘴。” 江渏墨脸上闪过了抹可惜道:“这倒不必了,既然如此,我只能说了,贵妃娘娘的爱子之心,想来大皇子一定会理解的。” 娴贵妃闻言心里闪过了抹不好的预感,紧接着就听到江渏墨放大声音道:“明明是大皇子自己发现本王妃会一些武术,好奇心上来后要跟本王妃比试,却不想不小心受伤,现在怎么成了本王妃刺杀了呢?” “闭嘴……”娴贵妃闻言差点吐血指着江渏墨道。 江渏墨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要晕了一般,难道大皇子那天晕倒不是因为输了,是因为遗传吗?” 娴贵妃闻言气的手指都在颤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第十五章 天才大皇子 也不怪娴贵妃,她出身勋贵,后来进宫后也是盛宠不断,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无赖。 江渏墨看得却是无比的解气,就让自己带给她截然不同的体验。 “贵妃娘娘如此,不知大皇子是否十分严重?”江渏墨脸上一派担忧,说的话却是无比恶毒。 娴贵妃闻言下意识反驳:“大皇子何等天才,怎么会被你打伤严重。” 如果大皇子被一个废物打败,还重伤的消息传出去,以后还如何登位。 江渏墨闻言眼里闪过了抹笑意,装作松了口气道:“大皇子没事就好。” “不过,大皇子的身子似乎是有些虚,怎么一个小小的比试竟然昏倒,还害的贵妃娘娘搞出来了这么大的阵仗,娘娘可得好好给大皇子补补。”江渏墨的话一出,娴贵妃就看到地下妃子们纷纷开始交谈。 娴贵妃不用听都知道他们此时说的是什么,登时恼怒道:“放肆。” 几乎瞬时,江绮墨就感到殿内突然多了许多强劲的气息。 江渏墨看着将自己为主的侍卫们,顿时冷嘲道:“贵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早知道跟大皇子切磋竟然会如此,本王妃说什么都不应该应下来。”江渏墨看着娴贵妃笑道,“今日是皇上招我跟郁王进宫,还请各位娘娘帮个忙,如果本王妃出事了,希望各位娘娘能告诉郁王,不然堂堂郁王妃死的不明不白可不好。” “呵呵……郁王妃是误会了吧!我这只是看郁王妃喜欢跟人切磋,所以才特意找来人跟郁王妃切磋的。”娴贵妃捂着嘴笑道,眸中却满是冰冷:“还站着干什么,看不到郁王妃已经等不及了吗?” 话音一落,侍卫们便朝着江渏墨攻来,江渏墨刚刚在被娴贵妃用魂力威压已经受了不清的伤,此时闪躲的有些艰难。 十几个人同时动手也让她有些相形见绌,一个不妨就被打到,江渏墨忍不住磕了磕,抬头就见一个拳的到来,江绮墨直接把手迎了上去,以柔克刚化解了他全内所有的力道,下一秒右手直接出掌将他打到了一旁。 娴贵妃心里暗骂废物,冷声道:“看来郁王妃确实是厉害,你们都拿出实力来。” 侍卫们闻言,纷纷开始动用魂力,这让本身就处在劣势的江渏墨暗骂卑鄙。 就在她思索要不要装晕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住手。” 江渏墨望去,看到一个身着大红宫装的女人,顿时猜到了来人是谁,想到原身的记忆,于是直接双眸一闭晕了过去。 皇后见江绮墨晕过去之后皱起了眉头,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来看向娴贵妃道:“娴贵妃,你可知错?” 看到皇后这股大义凛然的样子,娴贵妃就烦的很。 “皇后娘娘此话怎讲?本宫有何错?” 看到娴贵妃这幅目无尊卑的样子,皇后眼里闪过了抹怒意。 “放肆在本宫面前,你岂敢自称本宫。” 娴贵妃闻言顿时一僵,双手狠狠地握住,尖锐的疼痛让她眸光越来越冷。 “是妹妹错了,还望姐姐不要计较。”说着柔柔弱弱的起身冲着皇后行礼道。 皇后最厌烦的就是她这副样子,都在宫中谁还不知道谁,就她能装。 于是冷声道:“本宫没那个功夫跟你计较,但是你在宫中召集侍卫刺杀郁王妃,是要寒了郁王的心吗,还是要让郁王跟皇上生了间隙。” 娴贵妃见皇后一下子就给自己扣这么大的一个帽子,顿时不服冷嘲道:“皇后娘娘怕是误会了,这可不是什么刺杀,是郁王妃想要跟人切磋,臣妾才会召集侍卫跟郁王妃切磋的。” 第十六章 找到靠山 皇后闻言直接指向倒在地上的江渏墨道:“这就是你的切磋?你怕是想要借切磋之名杀了郁王妃吧!” “真的是放肆!” 江渏墨倒在地上听着皇后训斥娴贵妃只觉得无比的爽,真的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只不过什么时候才能将自己带走啊,她真的要撑不住了。 “娴贵妃进宫都这么多年了,竟然毫无长进,进来一段时间你就待在自己宫中好好反省反省吧!” 皇后说完后,江渏墨就感到自己被人抱起,看软硬应该是个宫女,心里感慨了一下,这个大陆有魂力的人真神奇。 回到中宫后,皇后便派人把江绮墨安置在了一个偏殿当中。 没多久江渏墨就感到有人来给自己诊脉,在听到太医表示自己受伤很重暂时无法醒来后,紧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的一阵声音,等室内彻底安静下来后江渏墨睁开了眼睛。 先是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后捂着胸口呲了呲嘴:“下手真狠,要不是老娘早有准备真的要放在这了。” 说完后从凶手拿出药丸吞了下去,盘腿闭眼开始调息,虽然她不会魂力,但是在她穿过来的时代,她可以古武世家出身,内力深厚,医毒双全的杀手之王。 要不是因为那群小人…… 等体内气息平复之后,江渏墨走出了偏殿,她笃定自己失踪后皇后不会大张旗鼓的寻找,所以才放心的离开。 等到正殿一个角落时,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这可是你亲眼所见?” 听到皇后紧张的声音,江绮墨停下了脚步。 “奴婢亲眼所见,皇上确实是派人拿了葫蔓藤。也确实是让人放到了郁王的药中。” 尽管皇后早就知道皇上要对郁王动手,但她没想到皇上居然如此急切。 “没想到他真的要对郁王用这个毒药行了,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好生守着,要是再有什么事记得及时向本宫报告。” 等到这个宫人下去后,皇后眉眼冷了下来。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按耐不住,当真是好手段,郁王发狂刺杀皇帝,其罪当诛。” 旁边的宫女听了皇后的这番话,也不敢轻易的插嘴。 江渏墨闻言顿时知道那个药是什么作用了,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还有和郁君廷之间还热乎的魂契,江渏墨顿时追上之前的小宫女跟在了对方身后。 【郁君廷你可得给我挺住,姑奶奶还不想这么早死,都怪你这个狗男人居然跟我签订魂契。】 而另一边郁君廷看着眼前的药,将要放在一旁对皇上行礼道。 “臣还没来得及感谢皇上对臣的信任,此次大皇子虽说是自己昏过去了,但毕竟是在本王的王府上,本王自当是负起一份责任。” “皇上放心,等大皇子醒来之后,臣定当好好向大皇子赔礼道歉。” 皇帝看着药心里有些急切,笑道:“快把这碗药喝了吧,这是朕让御医研制出来的,君廷你的身体可一直是朕的心病。” 郁君廷闻言心里冷嘲,怕是自己身体好了,他才会有心病。 不过想来皇帝也不会直接将自己毒死,这样一想郁君廷拿起药就打算喝。 “救命啊!有刺客。” 第十七章 有真的刺客 郁君廷看着飞身出来落在地上的江渏墨手里的药吓得直接落在了地上。 “快护驾,有刺客。”说着江绮墨还从嘴中吐出了一口鲜血,仿佛是在证明她刚刚说的话。 因为江渏墨的话,御花园里瞬间出现了许多侍卫。 “来人啊,有刺客,还不赶紧护驾。” 旁边王若喜的声音一直在尖锐的响起,趁着这个混乱的空档,江绮墨爬起来朝着郁君廷那边跑过去。 江渏墨跑到郁君廷身边后见地上都是药,拉着他远离了几步,狗狗碎碎道:“还好没喝下去,不然我也救不了你了。” 郁君廷闻言眸色顿时微深,她不应该在娴贵妃哪里?是怎么知道里面被下药的?然后他还没来得及回应,御花园两边宫殿顶上突然飞身下来不少黑衣人,直直的朝着皇帝杀来。 江绮墨看着这些刺客,也是有一瞬间的呆滞,哪里来的刺客?难道她还有乌鸦嘴的潜质吗? 两人互相猜测时,刺客已经冲着皇上而去,这一路上斩杀了不少的侍卫。 江渏墨默默地将郁君廷朝着皇帝身边拉了拉,虽然是来刺杀皇帝的,但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皇帝身边可都是精英侍卫,那些刺客看起来魂力一般,想来根本到不了皇帝身边。 就在跑神的瞬间,刺客已经都被拿下。 郁君廷虚弱的咳了几声,看着皇帝道:“皇上,您没事吧?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刺客。” 皇上第一反应就是和郁君廷有关,但郁君廷身边早已经被自己安排满了眼线,他如何避过那么多眼线做的? 看到皇上对自己一脸审视的样子,郁君廷故作失落地低下了头。 “皇上,请怪罪臣,臣现在武功尽失,是个废人,保护不了皇上。” 郁君廷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中还略带着一些失落。 江绮墨见郁君廷演技如此高超后,也不由得佩服他,如果是放在现代,说不定他现在都能拿到奥斯卡小金人。 看到郁君廷主动对自己表达衷心后,皇上刚想说话安抚他,一个被侍卫挟制住的刺客,却突然爆发了强大的魂力冲着江渏墨袭来。 江绮墨这次突然出现,破坏了他们所有的计划。 “贱人都是你破坏了我们的计划,拿命来。” 对方强大的魂力锁定了江渏墨,江渏墨在原地根本无法做出反应。 眼看刺客越来越近,江渏墨下意识的就想要出手阻拦刺客,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一抬头就看到了郁君廷。 江渏墨只感到自己被抱进男人略带柔弱的怀里,耳边响起利刺入肉的声音,一滴滴粘稠的液体滴到了她的脸上。 她有一瞬间的呆愣,紧接着郁君廷的身体突然下坠,江渏墨这才反应过来费力的拖住他。 而刺客一击不成又想一击,江渏墨抬起手打算动手却被郁君廷抓住, 看向郁君廷后,就看到他缓慢的摇头。 用气音说出两个字:“不可。” 江渏墨反握住他的手腕把脉,发现他的脉搏越来越弱时,有一瞬的慌乱。 第十八章 要死了? 但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郁君廷这样的老狐狸肯定不会这样轻易死掉的。 当务之急先把这个大冤种先带回去治疗,不然他怕是真的会被自己作死。 “陛下!陛下!求求您快救救王爷!”江渏墨暗中使劲在自己腿上掐了几下,让自己哭腔和忍耐的焦灼看起来更加的真实。 凄厉的女声顿时吸引了皇帝的眸光。 只见郁君廷脸色白得堪比纸张,被江渏墨托抱在怀中,两个人摇摇欲坠,仿若再来一阵风就能把两个人都吹倒。 不堪一击。 皇帝心中闪过这么一个词,尽管心中一阵喜悦,但是面上却是一派担忧:“君廷这是怎么了?刚刚不还是好好的?” 江渏墨眼睛眯了眯,一瞬间心中闪过无数吐槽。 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你问刚刚发生了什么?你TM就是怕这人不死吧?! 她心中无数吐槽呼啸而过,暗中又使劲儿掐了自己几下,眼眶中泪水摇摇欲坠,凄凄惨惨道:“刚刚王爷为保护臣妇被那贼人刺中。” “还请陛下救救王爷,求陛下开恩!” 皇帝满脸担忧,看着郁君廷胸前不断涌出鲜血,沉吟片刻道:“这宫中刚刚闹了刺客,如今还不知有没有刺客潜伏,未免刺客再次来袭影响君廷的治疗。朕让侍卫长护送你们先回王府,接着朕派最好的太医过去,给君廷医治,定要保证他无虞。” 江渏墨一听,眼角抽了抽,觉得皇帝就是怕这人死得不够快,还要给他往阎王那送送,郁君廷刺客都看起来奄奄一息了,皇帝还让人将他送回府中。 “陛下……”做戏还得做全套,江渏墨脸上满是惶恐,想要再次开口。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带着郁王回府!”皇帝不等她说完,立刻对着侍卫长冷声道。 江渏墨看着侍卫长粗鲁的抱起郁君廷,导致郁君廷的伤口更是血流不止,顿时只会哭哭啼啼的跟在身后。 在出宫的路上,江渏墨看着郁君廷留了一路的血,忍不住思索这人是功高震主,还是其他什么? 即使是功高震主,他现在这么一副病秧子的身体,家中除了他更是没有其他男丁,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怎么“震”? 那,他曾经到底做了什么才让皇帝忌惮成这个样子。 拿住一个“皇子被刺”的名头就要拐弯抹角弄死他,现在更是脸上一副担心,却恨不得让人直接死在回去的马车上。 艹!侍卫长不会动手脚吧! 她想到这里,赶快走了几步和侍卫长并排走,注意对方的动作,一旦发现有什么异常,能方便立刻出手。 现在郁君廷还不能死,要是他死了两人刚刚结了魂契,自己必定受到重创,到时候娴贵妃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呢! 这样一想,江渏墨就有些后悔,这魂契,真的是结的太过于吃亏? 到了宫门口,侍卫长把人抱进了马车里,江渏墨这才松了口气。 注意到侍卫长看向自己,顿时掩面抽咽了两下带着哭声道:“劳烦侍卫长。” 侍卫长拱了拱手,出去跟着跟在马车后面走。 第十九章 见阎王? 郁君廷还架着被放在座位上的姿势坐着,身上伤口的血不断的殷到衣服外面,眼看着就要给马车内部重新上一层色。 江渏墨凑近他,摸了摸颈侧的脉搏,顾着外面的侍卫长,小声暗讽:“要是人人都有你这个血量,那护城河干了完全不用担心,随便用人血替一替就行了。” 亏她担心半天,刚刚看着他的样子真以为不行了,结果这人戏演得正起劲儿。 “快别装了,你再装下去,我要下重手了。”她说着就要动手。 郁君廷适时睁开眼睛,“啧”了一声,“你这也太没良心了,我这不是为保护你受的伤?” 江渏墨直接回了一个白眼,拿出银针不说一声就直接扎了上去,“要不是我胡闹一通,你已经喝下你们敬爱的皇帝陛下赐得毒药。” 她手下不停,接着果断扒开对方胸前的衣服,“你还有机会在这里跟我辩驳,到底谁救了谁?” 郁君廷装模作样的捂了捂胸前,轻骂一声“女流氓”,但也没真的动,胸前几针下去之后果然感觉血被止住。 江渏墨冷“呵”一声,“在我眼里你和猪肉差不多,况且我也没让你救。” 她把其他的针先放到一旁,打量着眼前脸色煞白的郁君廷冷嘲,“就你这样的,我的从医招牌都得砸你手里。” 郁君廷失血过多,原本黑沉的瞳孔此时越发的突出,他直愣愣盯着人看,向是一眼能望穿你所有的秘密。 他看着江渏墨思索道:“你的招牌?” 江渏墨想也不想,立刻答道:“当然,我自从学医以来,经手病人无数,没有一个病人是我救不活的。” 郁君廷还要再说什么,江渏墨突然又靠近了过来,身上的香味混着一下冲淡了他周深弥漫的血腥味,一下让他把话咽了下去。 江渏墨按照顺序把他身上的银针拔了下来,道:“先给你吊口气,王府快到了,你先穿好衣服。” 她收完针又退回了原处。 郁君廷默然的点点头,他后知后觉的想,现在的嗅觉好像比刚刚的要好一些。 “嘎吱~”王府到了,马上在小厮道:“王爷、王妃,王府到了。” 江绮墨回道:“知道了。” 到了王府,管家看到受伤的郁君廷顿时一阵慌乱。 一阵手忙脚乱,郁君廷总算是回到了房间,看着站在门口的侍卫长。她又使劲给了自己大腿几下,“呜呜呜~王爷,你这……你这要是没了,我可怎么办?” 江渏墨哭着扑到了床上,摇着郁君廷道,注意到侍卫长并没有跟进来顿时松了口气。 经过今天这么一折腾,她腿上肯定好几处淤青,一定给郁君廷要赔偿! “王爷~~妾身只能……呜呜呜……这太医怎么还不来!还不赶紧去找太医。”江渏墨似乎是急了直接冲着丫鬟们怒道。 一旁的丫鬟小厮一看,立刻全跑了出去看太医是否来了,见他们离开,江渏墨这才松了口气,脸上泪一下就没了,开始干嚎。 郁君廷感觉到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立刻睁开眼,他已经忍无可忍:“不要哭了,我就算没事儿,被你这么哭下去,我直接就去见阎王了。” 第二十章 演技真好 江渏墨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冷嘲:“你都快死了,我要是不哭成这个样子,那你就等着真的被人弄死吧!” 她走到桌边端起大爷似的坐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凉得茶,“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我嗓子都要冒烟了,你这还一副吕洞宾的样子,果然这年头好人难做啊!” 郁君廷心中对江渏墨的怀疑更甚,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按下心中的各种怀疑,转移话题道:“今日在宫中你是如何得知药里有毒的?” 江渏墨翻了个白眼冷嘲道:“你自己难道猜不到吗?你究竟干了什么让皇帝对你如此忌惮。” 郁君廷闻言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喝完水的江渏墨已经又重新拿出了银针走了过来。 郁君廷在她打算施针时阻止道:“先不用了!” 江渏墨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顿时咬了咬牙:“要是再不治疗,你的旧疾也会被引出来,到时候两个伤加起来足够要了你的命。” 郁君廷却丝毫没有惧怕,反而笑了笑沉声道:“没事,做戏要做全套。” 江渏墨看着一意孤行的病人,冷漠:“再拖下去,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你了。” 郁君廷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勾了勾唇道:“我相信你的医术,救我不就是救你自己?” 江渏墨被这话一哽,只好喃喃吐出两个字:“疯子!” 郁君廷全然接受,当做是对自己的嘉奖。 这时,外面小厮匆匆跑了进来说太医来了,江渏墨哭得泪眼婆娑,哑着嗓子问:“怎么还不进来?” 小厮一脸难言,直到一刻钟后老太医才颤颤巍巍走了进来。 须发皆白,走路一步三晃。 江渏墨一愣,差点脸哭都忘了,这皇帝那找来这么一个老来宝? 她赶紧继续哭着,对着老太医哀哀得哭,“太医,您可算来了,您看看我家王爷,流了这么多血,还一直不醒。” 老太医颤颤巍巍来到郁君廷身边,小厮特别有眼力见的给搬了个凳子过来。 他坐在凳子上,摸了摸郁君廷的手腕,顿时叹了口气,“这…这唉…” 江渏墨一听这语气,哭得更狠,颤声问:“太医,我…我家王爷到底怎么样?” 太医惭愧得对着她,“下官也只能给王爷止血,王爷这伤实在是太严重了,已经引发了旧疾,下官也束手无策,除非……” 太医吞吞吐吐,江渏墨焦急问:“太医,除非什么,您快说啊,是什么我们都得给王爷弄来啊!” 太医过去立刻答:“除非能够弄来传说中的圣药。” 这边太医论断一下,那边江渏墨极尽悲凉喊了一声“王爷”,接着就和郁君廷凑了一对“晕鸳鸯”。 她趴在床上装晕,心中暗道这下完全就不用应付太医了。 计划通! 至于,圣药是什么,鬼才知道,反正她不知道,看老太医这吞吞吐吐的模样,八成是极难弄到之物。 但她这么一嗓子差点把郁君廷惊得坐起来。 主人家一个两个都晕了过去,管家适时出现,不失礼数把太医送走,又把房间内小厮丫鬟轰走,把江渏墨抬到屋中塌上。 房门一关,躺在塌上的江渏墨立刻起身走到床边。 但是郁君廷却是毫无反应,江渏墨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死了吧? 江渏墨下意识想要探他的鼻息,但是手却猛地被抓住。 郁君廷“呵”一声,怀疑江渏墨是不是在报复自己:“你要干什么?” 江渏墨被吓一跳,下意识道:“反正不是干你。” 第二十一章 不羁 此话一出空气顿时安静了下来,江渏墨讪讪的笑了笑:“嘴瓢了,嘴瓢了。” 郁君廷恹恹的看了眼她冷嘲道:“江小姐,还真的是不羁,就连装晕的演技都是无人能敌。” 江渏墨咬了咬牙,知道他这是在报复自己,顿时扯了扯嘴角反嘲道:“彼此彼此。比起演技来说,我还是不及你万分之一。” 说过后,直接扯开他的衣服,之前在马车上没注意,如今倒是看得清楚,看到郁君廷竟然有八块腹肌后,江渏墨下意识吹了个口哨。 郁君廷注意到她眼里的欣赏,顿时觉得有些发热,恼羞成怒道:“我要是死了你也讨不了好。” “放心,有我在,想死可没有那么容易。”话音一落,江渏墨起手在整齐的腹肌上扎满了银针,郁君廷见此觉得江渏墨是不是在报复自己。 江渏墨看懂了他的眸光,冷嘲道:“就你现在各种作死方式层出不穷,还用得着我报复?” 说完后更是恼火,“你是打算直接搞死自己,逃避现实吗?要死也别拖累我。” 郁君廷“娇弱”的咳嗽了两声,气息若有似无的说:“做人不能没有良心,我这样难道不是因为你?” “今天如果不是我替你挡了那一击,你确定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对我冷嘲热讽?” “咳咳~” 两句话说的那叫一个若有似无,气息薄弱,仿佛下一个字就吐不出来了一样。 江绮墨心虚得摸了摸鼻子,嘴中却仍道:“我又不需要你救,当时我又不是躲不开,需要你多管闲事?” “就你这副身子,不仅不加紧治疗和调养,你还时时刻刻要作妖。” 话虽如此,她仔细去看躺在床榻上的男人。 面色苍白、气若游丝,脸上虽然有些生气,但能看出来是一股劲儿在勉强撑着。 如果他自己心智不坚定,这次肯定就熬不过去了。 旧伤叠新伤。 唉,这人真是能完全不在乎自己身体。 虽然自己不需要他救……但,如果不是他挡一下,她不一定能抵挡住。 想到这里,她自觉的叹了口气,眼神幽幽的飘到了一旁。 郁君廷眉毛一挑,看着她心虚的样子,顿时觉得好笑,原来她也有觉得愧疚的时候。 这恐怕是欠了他人情,她整个人都不自在了吧? 他笑了一下,刚要说什么,“噗”一口血吐了出来,体内顿时如同刀绞一般,魂力四窜,让他全身都开始出血。 江绮墨见此便知道他这是毒发了,顿时皱眉这才短短几日他竟然毒发了两次。 江绮墨咬牙切齿说:“该!让你疯,这次你醒了之后,我要给你扎最疼的穴位、开最苦的药方!让你知道不听医嘱是什么下场!” 她嘴中恶狠狠的说,手中动作不停,把自己银针重新拿了出来,神色厉肃,手上动作飞快,银针随着内力入穴,江渏墨的脸也是越来越白。 可见这一套治疗对她也是十分有压力的,郁君廷见此心里突然延伸出了一丁点的后悔,但是很快随着最后一根银针入体他直接昏了过去。 快一个时辰后,施针才终于结束。 江绮墨收好银针,重新放起来,狠狠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要不是老娘,你是真的要死了。” 说完后挣扎的倒在了床上,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唔~”郁君廷被身上的疼痛唤醒。 想到昏迷前的事情他猛地睁开双眸,却对上了女人丑陋的脸庞,瞳孔顿时缩了缩。 她怎么睡在这里?想到江渏墨施针时苍白的脸色,郁君廷眸色深了深。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突然出现有什么目的?如果真的是江渏墨以她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郁君廷心里对江渏墨有许多的疑问,他仔细打量着江渏墨却对上她黝黑的双眸。 “草,你……你,为什么在我睡着的时候看我?”江绮墨没想到一睁眼对上郁君廷的双眸,顿时吓了一跳。 郁君廷看着她的反应默了一瞬,一时间没想好自己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江渏墨见郁君廷没有回复,突然大着胆子凑到了郁君廷面前,勾起一抹笑道:“你该不会是……被本小姐迷住了吧?” 郁君廷看着她脸上的伤痕因为她的笑扭曲了起来,顿时抽了抽唇角:“就你现在着样子,想要迷住我怕是有些困难。” 江绮墨从他瞳孔中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顿时反应了过来自己毁容了,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脸热。 直到现在她还不太适应自己毁容,废材的身份。 不过面子不能掉,起身不屑道:“小伤而已,只我愿意,它随时能好,倒是你的身体内的毒,发作的越来越快了?” “按照你的习惯,现在给自己挑好什么颜色的棺材了吗?” 郁君廷默了一瞬,好好的女人,为什么偏偏长了张嘴? 他身上的毒发作越来越快,他是有感觉的,在没有遇到江渏墨前,他已经做好加快手里计划跟一些人同归于尽的准备了。 不过,她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很担忧。 江渏墨见他看向自己顿时勾了勾唇:“怎么?知道害怕了吗?” 回应她的是郁君廷淡淡的一眼,江渏墨顿时觉得有些没面子,“知道怕了就赶紧求求本小姐。毕竟你要是再不赶紧解毒,怕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了。” “你真的能解毒?”尽管江渏墨已经露出了不少手段,但是抑制跟解毒还是两回事,郁君廷不太相信。 江渏墨亮出自己的银针,皮笑肉不笑道;“要不是我,你刚刚就已经死了,竟然不相信我?” 郁君廷看着她鲜活的样子,心里的疑惑又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 如果真的有这样能力,江绮墨之前还会被那样欺辱吗? 她的变化似乎就从那晚开始,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江绮墨,你究竟是谁?”郁君廷这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江绮墨声音戛然而止。 第二十二章 怀疑什么? 江绮墨有些错愕,冷冷的笑了笑:“你这又是在怀疑什么?” 本想打岔过去,却见郁君廷满脸严肃,顿时皱了皱眉冷嘲道:“郁王殿下的疑心还真的是重?你倒是说说我不是江绮墨还能是谁?” 郁君廷见她突然冷下脸,心里猛地不想再追究下去,不管她是谁,只要不坏自己的事情就算了。 但是还是忍不住试探道:“我只是不知道传言中废物无比的你,怎么会突然懂这么多。” 江渏墨闻言挑了挑眉:“谁还没点伪装,就像外人也不知道传闻中毁容,变得不人不鬼的郁王,实则只是中毒,容貌却毫无变化。” 江渏墨说完后,本以为郁君廷会继续追问,却不想郁君廷看着她的样子眸色深了深,突然道:“抱歉,这次是我的问题,我以后不会了。” 江绮墨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怎么突然就道歉了?这还是郁君廷吗?这个男人真的是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实在是太沉了。 江绮墨被喝到嘴里的水呛到,连连咳了好几下才缓过来,抬眸看向郁君廷只觉得毛骨损然的。 还是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这个男人是在是太过于恐怖了。 郁君廷似乎也看出来她究竟在想什么,苍白的勾了勾唇:“我的处境你也知道,海王见谅。” 美男示弱,江渏墨差点就要原谅了,但是想到男人真正的样子,江渏墨掐了掐自己手心道:“那个,我去想办法给你治疗体内的毒。” 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颇有落荒而逃的味道。 郁君廷见此眯了眯眼睛,冲着她道:“府内如今不安全。所以你直接搬过来主院吧!” 江绮墨闻言皱了皱眉,这样自己想要做什么不是更加不方便了,于是立刻回道:“没事儿,就现在府中几乎没人能伤得了我,最多不过是他们来了,我给他们几针喂了毒药的银针。” 郁君廷不置可否,也不再和江绮墨说什么。 江绮墨以为这是他默许,刚要打开门出去,就听郁君廷轻声说:“阿修,帮王妃把东西搬过来。” 阿修鬼出神没出来跪地应了一声,又鬼出神没消失,全程没有分给江绮墨一个眼神。 “郁!君!廷!”江绮墨收回自己放在门上的手,转过头对郁君廷怒目相视。 “嗯,我在。”郁君廷缓缓说,对于江绮墨声音中的怒气表示完全没有听见。 “你这是想要软禁我?”江绮墨走到床边,顺手薅出一根银针放在他脖颈大动脉旁,“你别忘了,现在你的命还在我的手里,要不要试试我新研制毒药的味道。” “保证让你欲仙欲死!必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郁君廷心跳都没快一下,当颈侧的银针完全不存在,默然说:“随你,不论如果最后都是需要你进行医治。” 江绮墨看完全没有吓到对方,还被反将军,只能冷漠收回银针。 郁君廷见此勾了勾唇角,“现在我受伤了,府中多顾及不到,上面那位巴不得我立刻死,肯定会趁着机会让各种人来打探,还会放松昔日仇家上门暗中试探甚至是刺杀。你那里离得太远,府中暗卫没有办法呼你周全。” 他说话有些费力,这句话说完,停了一会儿才继续又说到,“就这种情况你真的能应付的来吗?还不如呆在我这里。” 江绮墨暗暗“呸”了一声,他这里才是最危险的地方,好不好? 按照这个说法,那些人明明都会直接冲着他来。 但…他这里确实又是高手最的地方。 江绮墨幽幽叹了一口气,认命似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但愿你周围的人够强。” 郁君廷知道对方这是同意了。 江绮墨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的力量,开始想这个世界能力等级的分布。 在这个一力降十会的世界,她真的太太太太弱了!!! “没有必要住一个房间,我住在西厢房。”江绮墨冷声道。 郁君廷本来就没有想和她住在一个房间,于是立刻同意:“可以,不过西厢房不太行,东边怎么样?” 郁君廷刚刚给她不痛快,现在她也只想挑刺,嘲讽道:“怎么东边还住着一个小的,想要享受娥皇女英的待遇?” 郁君廷被这莫名其妙的话噎了一下,这都什么跟什么,“……那边是暗卫在住,虽然你住进去也找不到他们。” 郁君廷这么说,江绮墨只能同意,她也不能去检查一遍,“嗯,那东西给我放到东厢房,按照我屋里摆放就行。” 房间收拾出来后,江绮墨又给郁君廷施了一次针,叮嘱他要注意些什么,接着就直接把自己关在了东厢房内。 一连三天,如果不是每天往那边送的饭都会被吃完,郁君廷都要觉得江绮墨趁着现在逃跑了。 “嘎-吱-”江绮墨打开房门,感受阳光泼洒在自己身上的温度,她脸色苍白,走路都有些不稳。 她在门口停了一瞬,打算在府中转一下,三天不动,身体感觉都生锈了。 然而,刚走出郁君廷的院子几步,就看见了一位熟人——江灵羽。 这人远看过去,可真是肤若凝脂、手若柔荑,行动举止言谈之间是妥帖的大家闺秀风范。 但,她知道这人心肺都烂干净了。 现在她连忙想要躲开,没成想还是被对方看见了。 “姐姐……”江灵羽趁机打量着江渏墨,见她脸色苍白,身体虚浮,心里顿时得意,面上却是不忍:“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这才短短几日,你这……” 江渏墨见她脸上满是关心,顿时眯了眯眼睛,真不愧是原主记忆里贴心无比的妹妹,但看样子,还以为她是真的在心疼。 “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江渏墨装作惊讶道。 “父亲听说郁王出了事,于是派我来看看姐姐,还好我来了,不然都不知姐姐成了这个样子。”江灵羽说着上前拉住江渏墨的手道:“姐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第二十三章 圣药? 江灵羽见江绮墨如此,心中更是断定她在郁王府中受到欺辱颇多,面上也越发温和起来,觉得今日的任务一定能很好的完成。 最好能让江绮墨能不论怎么样对她都死心塌地的信任就更好了,这还得多谢郁王对江绮墨的“照顾”。 江绮墨脸色不变,这江灵羽也太太太能装了? 身份一换,绿茶难辨。 这江灵羽难道就是绿茶,还是那种高级的,怪不得原主到死都没想到会死在亲妹妹手里! 没错,在江渏墨接受记忆后,发现原主在嫁进来之前只喝了江灵羽的一碗茶,最后她在体内也发现了一些余毒,都指向了面前的女人。 一细想大婚当晚君瀚逸对自己没死那么惊讶,想来也是知情人,而江灵羽跟君瀚逸一向来往紧密,想来他们本是想要让原主当晚死亡,然后栽赃郁君廷的,却不想她穿了过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而如今江灵羽又跑来,想来也没安什么好心。 “你这身体是不是还有哪里不适,要去前面的亭子坐一下吗?”江灵羽见江渏墨竟然傻傻的发起了呆,顿时关切道。 江绮墨摇了摇头,故意说:“不了,王爷那里要我过去,我不能耽误了时间,” “你是他王妃,即使耽误时间又能如何,虽然你容貌如此又没有办法修炼,但是郁王他自己也是不人不鬼,为何对你如此苛刻。”江灵羽皱着眉,看起来为江渏墨不忿道。 江绮墨听着她的话眼角下垂,眼里满是嘲讽,就是这样,在江家原主听得最多的就是丑八怪,废物,久而久之越发不敢见人,只有江灵羽不嫌弃她,所以她将江灵羽当成是最好的人。 却不知道,这些话都是江灵羽传出去的,江渏墨眼里闪过了抹戾气,冷嘲道:“我这样的人…即便做了王妃又能如何呢?算了吧。” 江灵羽看着她自卑的样子,心中冷笑,这样的人终究只配做自己的垫脚石,嫁给废物。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好的。”江灵羽气鼓鼓道。 在看到江渏墨依赖的看向自己后,诱导道:“郁王身体如今怎么样了” 江绮墨一听这话,眼中泪险险就要落下来,是她强忍着才把眼泪控在眼眶里,一抬头一双泪盈盈的眼睛看着江灵羽。 江灵羽被这眼睛盯着,心中顿时一喜,这样看来郁王似乎是真的不成了。。 “王爷…王爷…”江绮墨哽咽着,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又低下头,无助的摇了摇。 她低下头,江灵羽这才回过神儿来,脸都坏了,还能勾引人,等她什么时候把这双眼睛也弄坏! “姐姐,你别怕,你身后可是护国将军府,我们一定会帮你的。”江灵羽面上柔和道。 “真的吗?”江渏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江灵羽见此心里冷嘲蠢货,面上确实笃定道:“当然是真的,你可是护国将军府的小姐。” 江渏墨见此直接笑了出来,想到记忆里的江家,江渏墨眼里满是冷意,倒是送上门的机会,她正担心如何将江家拉进来呢。 既然她接手了这具身体,那么必定要给原主报仇雪恨。 这样才能结了这份因果,心里想着江渏墨面上喜悦道:“这样太好了,妹妹,太医说唯有圣药才可以治好王爷,我听说府中有疗伤圣药是真的吗?” 江灵羽见此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今日的任务于是顺着江绮墨的话点了点头,像是才想起来一样,拍了一下自己额头,“看我这脑子,竟然忘记府中还有这样一副圣药。” “如果早想起来,我今日恐怕就带着过来了。事从紧急,不若姐姐今日便和我一同去取?”江灵羽柔和道。 “真的吗?那太谢谢妹妹了,我先回去和王爷说一下,然后就跟着你回府。你先稍作片刻。来人,赶紧给我妹妹上上好的茶。”说完后就直接跑开。 江灵羽闻言不屑,什么好茶自己才不稀罕, 看着她欢快的离开顿时冷嘲傻子,竟然就这样将自己丢在了这里。 不过很快有丫鬟引着江灵羽在一处亭子坐下,按照江绮墨吩咐给她上了茶。 江灵羽原本是不打算喝,但是茶刚一上来,仅是茶香竟然就让她魂力有些波动,江灵羽觉得奇怪。 谨慎的拿起茶看了看,小心的抿了一口,谁想到刚一口下去,她隐隐感觉丹田在发热,魂力似乎雄厚了一些。 她揭开茶盖看了一下,这茶叶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也看不出是什么原材料,接着将信将疑又喝了几口。 这次更加的明显,这个茶竟然对魂力增加有增益?想到这里江灵羽眼里闪过了抹嫉妒,不过是个废物丑女竟然会好命嫁给鬼王享用这些。 不过想到江渏墨今日回去后的下场,江灵羽紧皱的眉头又松了下来。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所有的表现都被江渏墨看在眼里,见她喝了茶,江渏墨神情愉悦,惊喜还在后面呢。 随后离开,来到了郁君廷房门前,想到三天前自己的落荒而逃,江渏墨在门口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待会儿一定要打好警惕。 这才推开门,一进去,江渏墨都没有看郁君廷,直接上前就是上上下下一通检查。 郁君廷也没有反抗,看着她冷着脸检查自己,心里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 此时江渏墨也已经检查完,断定这人这三天果然是好好遵守医嘱,这才打算说刚刚遇见江灵羽的事情。 但,她还没开口,郁君廷冷不丁的说:“遇见什么好事儿了?” 江绮墨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她没有笑出来这人怎么发现,不过他语气那么差。 人江灵羽好歹还会关心她一下才开口哄骗,这直接什么都没有,开口还冷言冷语的? 江渏墨心里顿时有些不爽,顿时冷嘲道:“将军府给病危之中的鬼王送上了圣药,救了鬼王一命,这个消息如何?” 第二十四章 情根深种? 郁君廷轻笑一声,“你对自己家倒是毫不手软,或者说…” 剩下的话并没有说出,但是江渏墨明白这个人始终都不相信自己的身份。 顿时有些有些无语:“你一天少动点脑子寿命都能长一些。” 郁君廷看着她的样子勾了勾唇,“或者说,你对本王情根深种,为了本王也顾不得其他什么了。” 江绮墨闻言顿时愣住,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顿时翻了个白眼道,“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她指了一下两个人,“我救你,纯粹因为你我目前性命、福祸相连。” “至于江家,”她敛下眉目上的颜色,江家施加在原主身上的债,她会一笔一笔讨回来,冷嘲道:“您没听过最毒妇人心吗?” 郁君廷敏锐察觉到江绮墨的变化,心道果然其中有着隐情,便也没有继续问,而是问:“新婚之夜你救了本王,也算是本王欠江家一个恩情,你说应该用什么还了这份情?” 江绮墨皱眉,她的功劳还要算在江家,如果不是她过来,原主此时身体已经烂了,便冷冷说:“随便的,什么金银玉器都行,反正他们都不挑,值钱的都喜欢。” 郁君廷微微向后靠,没回应江绮墨,轻声道:“阿修。” 一阵风过,一道黑色的影子出现在床边,“王爷。” 江绮墨皱眉,“话我都说了,江灵羽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郁君廷咳嗽了两下,缓缓说:“不着急这一时三刻,再等等。” 他对地上的影子道:“江家最近是个什么状况,尤其是在江渏墨嫁过来后。” 江绮墨看地上的“影子”,浑身上下结被包裹在黑色中,气息几不可闻,如同已经成为了一个摆件,在哪里都能完美无误的融入。 地上的“影子”-阿修开口:“娴贵妃在主子您受伤后,召见了江彦淮,江彦淮回去后便派来江灵羽过来,如今将军府已经布满了侍卫,打算杀了王妃。江灵羽已经跟王妃说定要回江府。” 江绮墨浑身一震,府中眼线到底有多少?或者说,是她周围有多少眼线? 就这她在路上和别人多说了几句话,他这边就能收到详细记录+总结的人,三天前是有什么脸说府中危险的? 就是变相对她监视和软禁。 她居然就那么轻易上当了。 江绮墨眯着眼睛盯着郁君廷,像是要在他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 郁君廷懒懒的“嗯”了一声,“下去吧。” 窗外叶落,屋内影子直接神出鬼没的消失。 江绮墨看着来去无踪的“影子”,猝不及防出声问:“这样的人你有多少?” 郁君廷入鬓长眉一样,反嘲:“怎么,本王这废人身边就这么个能人,王妃还想要了去?” 江绮墨:“既然这样的能人跟在身边,你这身上的毒又是怎么被下的,我看可不是先天或者小时候被下的。” 郁君廷冷然:“这就不劳王妃操心,王妃只管医治好本王就好。” 江绮墨话音一转,“你在我身边安排了多少人?” 郁君廷此时也正出声:“这次你不用去了。” 郁君廷身上卸了力,一副依托的模样靠在床上,语气幽幽先回复了江绮墨的问题,“这是本王的王府。” 江绮墨听出了话音,他是在王府中安排眼线保证他的安全,而不是为了监视谁。 她信…她信了他就有了鬼! 她背过身就要离开,“我去不去,不是你能决定的。” 郁君廷话音还是懒散,像是根本不想费什么力气,“你去吧,去一个死了,去一双死一对儿。” “虽然不知何故,身手确实厉害了许多,但你魂力……” 魂力约等于没有的废物。 江绮墨转过身,漆黑的瞳孔盯着床上那位完全局外人一般的王爷,“没有又如何,那些人折在我手中的人还少吗?” “况且,如果我不中用,这不是还有王爷您吗?咱们现在性命相连,您总不会是要见死不救,接着把自己也赔进去?” 郁君廷侧侧身想躲过对方盯着的眼神,但床上没什么地方让他挪,更何况行动还不便,只能任由她用那剔骨一样的眼神刮着他,“啧,本王这将死之人,说话还没有三两银子重,恐怕要让王妃失望了。” 江绮墨顿时换了一副面孔,一双水汪汪的眼中只剩下无辜和纯洁,“怎么会呢?王爷这样的人必定是要‘遗千年’的。” 毕竟,祸害遗千年! 郁君廷心中“嘶”了一声,这人又在拐着弯骂他。 江绮墨继续道:“况且,这将军府不是上赶着来送药来了吗?” “三天前太医说要圣药,三天后将军府最受宠的小姐就巴巴要把要送过来。” “人家掐的时间这么好,咱们怎么能不收下呢?如果不收,不是枉费了人家这一份心意吗?” 郁君廷顿了顿,这颠倒黑白的能力,仿佛将军府真的将圣药送来了一般。 江绮墨看着郁君廷一脸被噎住的样子,顿时来了兴趣,故意勾起唇掐着嗓子道:“王爷,难道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郁君廷见此眸光一言难尽,皱了皱眉道:“正常…正常些。” 江绮墨:“……”是她不够绿茶吗?这他娘的还真是门学问。 为什么江灵羽就能装的那么好,她就学不来呢? 江绮墨收起脸上表情,冷漠说:“那么王爷,我说的对吗?毕竟送上门的机会,抓不住就跑了。” 富贵险中求。 况且……这也只能算是单方面完虐。 江绮墨继续道:“毕竟拿到圣药后,你的身体才能好起来!” 要不是郁君廷知晓将军府没有圣药,此时怕是真的相信了。 她思索了一下,为保万一觉得还是把郁君廷扯进来保险,“如果您不放心,多派些人保护我就好。毕竟外面现在已经开始传,鬼王对王妃情根深种,为保护王妃不惜以身试险,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那我出行,安排众多人明里、暗里跟着也是顺利成章的事情,您说是不是呢?” 第二十五章 雕虫小技! “你这副尊颜,本王还为你以身涉险?情根深种?还要出行从众?”若不是这几日修养得当,他现在恐怕要被这话震得吐出一口老血。 刚刚遮遮掩掩看不真切的江绮墨因为疤痕丛生的脸直直冲入他视野中。 只是那张脸虽然丑陋无比,但是一双眼睛却是十分灵动,让人下意识忽略掉所有。 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能养出这样的女人?郁君廷心里疑惑,面上却是冷笑道:“如此确信本王会帮你?” 江绮墨摸了摸自己脸上,故意凑过去说:“不然呢,药还没有找来,你就要舍弃能救你唯一的医师吗?” 女人的馨香围绕在鼻尖,让郁君廷有些不适应的转头头。 江绮墨“啧”了一声退开,“现在才发现鬼王也以貌取人,失敬!” 她一拱手,不再等郁君廷说什么,笑着道:“我等着您的安排。” 话音落,转身推门而出。 郁君廷愣在原地,他没有以貌取人,只是他… 只是什么呢?刚刚确实想躲开。 脑中那张脸各种神情和细节褪去,只留一双含着戏谑与冷漠的眼睛。 江灵羽等了半天,才看见江绮墨摇摇晃晃不稳一般走了过来。 想到鬼王因为毁容功力尽失的缘故,脾气暴躁,喜欢虐杀人,顿时关心道,“姐姐,可是那鬼王为难你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可有受伤?” 江绮墨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微微摇了摇头,只是眼中凄清更甚,口中解释道:“王爷听说你来看他,又觉不病重,不能见你,心中甚是愧疚,于是仔细嘱咐我要挑些东西回去带着。” 江灵羽面上表情空了一瞬,转而又恢复亲亲热热的样子,“原来是这样,没想到鬼王竟然如此在乎姐姐,只是我听说有的男人总是在犯错后又积极认错,实则是为了下次的犯错。” 江渏墨闻言顿时觉得江灵羽要是放在现代还挺适合当个心理辅导师,竟然无师自通pua。 她连忙拿出手帕,手忙脚乱擦拭自己眼泪,一副情不自禁的模样,嘴中还哽咽着解释:“让妹妹看笑了。” 江灵羽微微一笑,善解人意说:“这也是正常,姐姐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咱们现下就要回去,你可莫要哭了,” 她心中暗笑,还是这样蠢,今天让她有去无回。 她扫了一眼,这雕梁画栋的院子,冷漠想:这样好的府邸,江绮墨也没有福气再待下去了。 江灵羽觉得今日之事已经成了一大半,只要把人带回江家基本就是板上钉钉,十分欢喜,四周的情况都忽视了,任由江绮墨带着走,直到看见一排排护卫才回神儿。 她皱眉,面上一片单纯,惊讶问道:“姐姐,这怎么有这么多的人?” 这么多人跟过去,父亲的计划还能实施吗?她必须保证计划万无一失! 江绮墨含蓄回:“王爷安排的。” 江灵羽指甲死死扣住手心,欣慰似的笑了一声,打趣道:“原来王爷真如传言一般,对姐姐情根深种,不是那等只看皮相之人,这不过是回江家一趟,宝贝得跟什么一样,竟然安排这么多人跟着。” 江绮墨失落的低下头,向是被触及到伤心事,语调又轻又快,像是怕被谁听到一样:“因为我背后是江家,王爷才派这么多人来,妹妹我们还是赶紧上车吧。” 说完也不等江灵羽,她先行在丫鬟的搀扶下进入马车。 江灵羽柔柔对着一旁丫鬟笑了一下,“我这姐姐还不好意思了。” 这样多的人护卫她一个人,她这个贱人也配吗?还这副惺惺作态,如果没有江家,连嫁入王府的机会都没有。 江家。 一位管家模样的人看见江灵羽从马车上下来,立刻匆匆迎了过来,完全忽视了旁边的江绮墨,“小姐,您回来了。” “嗯,”江灵羽应了一声,淡淡吩咐道:“这是鬼王送到江家的东西,你看着安排就好,我和姐姐要先去说说体己话。” 她手中还拉着江绮墨的手,“姐姐,就让他们弄这些东西,这里乌烟瘴气的,我们在这里也不方便。” 江绮墨面上八风不动,维持一份对她全然信任的模样,实则已经意识到了不同。 这些下人都没人看见他们江家的大小姐也回来了吗?三言两语中谁居然也没有提到她,现在四两拨千斤就要把身边的护卫都抽走? 她弱弱弱弱应了一声,“都听妹妹的,我们也许久未曾想见,姐姐也十分想你。” 江绮墨这才转身对一同来的护卫道:“你们和江府家丁一起安置这些货物,随后原地等待。” 护卫长:“是,王妃。” 管家这才明白,这是鬼王王妃-废柴大小姐带来的财富,人精一样的立刻想上来讨好。 江灵羽哪能不明白这管家什么意思,拉着江绮墨就往内宅走,冷声道:“管家还是尽忠职守的好。” 这贱人不过是带回些金银珠宝,底下人居然都想过来讨好。 她暗暗觑了几眼身旁的江绮墨,心中又咒骂了几声。 府中弯弯绕绕,江灵羽把江绮墨领到一个较为偏僻的房间。 江渏墨进到房间后便知道重头戏恐怕是要来了?暗暗开始防备,心里猜测江灵羽打算用什么手段。 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有股味道,江渏墨心里顿时冷嘲,又是下毒这种把戏。 “妹妹怎么不见姨娘跟父亲?” 江灵羽听到姨娘二字的时候,脸色瞬变,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道:“我想跟姐姐先说说体己话,姐姐倒是丝毫不想我。” 江渏墨装作窘迫道:“只是多日不见父亲,近日发生的事情又比较多,所以有些想念而已。” 说罢后江渏墨眸光越来越分散,许久后才道:“妹妹有没有觉得头晕的厉害。” 话音刚落,江渏墨便软软的倒在了桌上。 江灵羽见她倒下后,推了推她道:“姐姐?姐姐你没事吧!” 许久,见江渏墨没有动静,顿时不屑的笑了笑,本以为她有多厉害,没想到内里还是个蠢货。 第二十六章 挑拨 江渏墨闭着眼睛等着江灵羽下一步的动作,但是江灵羽却是坐在位置上丝毫不动。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就在江渏墨以为江灵羽离开了的时候,门突然发生声响。 一个人走了进来,江灵羽惊喜的起身道:“阿逸,你终于来了。身体可好些了?” 阿姨?江渏墨心里猜测来人是个什么鬼。 这时熟悉的声音响起,江渏墨顿时咬牙,难怪江灵羽要将自己迷晕,原来是要将自己当成肥羊献给别人。 君瀚逸原本阴沉着脸,在看到江灵羽后柔和了一些:“本皇子已经好了很多,今日辛苦灵儿了,等事情解决后,我一定去请父皇赐婚。” 江灵羽闻言眼里闪过了抹惊喜,但是很快羞涩的笑道:“臣女只是心疼大皇子您。” 说罢似乎觉得自己太过于大胆直接低下了头不再看君瀚逸。 君瀚逸见此十分心动,灵儿果然善解人意,哪像这个恶女,事到如今想到那天的羞辱,君瀚逸依旧觉得愤怒。 抬起手就想要动手,却被江灵羽拉住,江灵羽咬着唇脸上满是纠结与不忍:“阿逸,真的要这样吗?我有些害怕,她再怎么不是也是我的姐姐。” 君瀚逸被拦下有些恼怒,但是也知道江灵羽生性善良,耐着性子道:“她可从来没将你当成妹妹,你忘了她以前是怎么欺辱你的了?冬日将你推进水中,自己能修炼,也不让你修炼……” 躺着的江渏墨闻言差点蹦起来,细细的回忆了一下,明明是原主去找江灵羽时,江灵羽正在修炼,“无意”魂力失控将原主打入了水中,原主因此差点死了。 而不让修炼,更是搞笑,明明是江灵羽自己跑来说修炼太过于辛苦,想要出去玩,原主才以自己的名义带她出去。 江灵羽闻言确实紧皱眉头,“这些我都不计较。姐姐一向如此我都已经习惯了。可是……可是她不应该对您动手。” 君瀚逸闻言脸上闪过了抹冷意,“她害的本皇子受伤,还颜面尽失,本皇子必定不会放过她。” 说完后看着江灵羽脸上的不忍道:“本灵儿深知你温柔善良与江绮墨是截然不同的人,但是本皇子被她用手段重伤,你难道不心疼吗?” “母妃因此,对江家都有了意见,我可是给母妃说了许多你的好话,她才答应我今日出来见你。” 江灵羽闻言眼里闪过了抹恨意,面上确实心疼:“我倒是不在乎,主要是你受苦了。” 江绮墨要不是现在要维持“昏迷”的人设,她非得给江灵羽好好鼓掌,真的是颠倒黑白,玩的一手好的矫揉造作。 这样优秀的演员,放在现代妥妥能轻松获得影后。 君瀚逸看江灵羽没有在反驳,认为她默认了,便道:“把她弄醒吧,本皇子倒要看看如今她还怎么得意。” 江灵羽没想到他竟然不是直接动手杀了江渏墨,竟然还要弄醒,顿时犹豫:“大皇子,我姐姐…她可是郁君廷明媒正娶的郁王妃。” “郁君廷”彻底点燃君瀚逸心头怒火,桌上用来装饰的瓷器被他一下全扫到地上,口气危险:“是吗?本皇子竟不知一个死人居然这么有份量?” “臣女说错话了,这就叫醒她。”江灵羽一副自己失言模样,转头就将解药放在江渏墨鼻子下面。 一股刺鼻的味道让江渏墨皱了皱眉头,她揉着头睁开眼, 在看到满脸扭曲的君瀚逸后装作被吓到了一般诧异道:“妹妹?大皇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刚明明只是坐在这里,妹妹!妹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大皇子会出现在这里,我又为什么会晕倒?” “妹妹!” 一声声“妹妹”混着惊恐、信任和依恋,这声音在无形中取悦了江灵羽。 江灵羽不着痕迹低下头,狠狠往下压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江绮墨,痛苦吗?害怕吗?这就对了。 江渏墨慌张的样子取悦了君瀚逸,甚至来不及细想江渏墨的变化为什么这么大,他冷笑道,“江绮墨,你也要害怕的时候?” “之前不是很嚣张吗?真以为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就张狂自大了,今日本皇子倒要看看你有些什么本事?看看郁君廷那个废物能不能出现护住你!” 江绮墨“害怕”得下意识去靠近自己最信任的人——江灵羽,她伸手去拽她的衣服。 江灵羽适时动了动,脸上端出和平常别无二致的清纯面容,为难说:“姐姐,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你不该算计大皇子,虽然我也不想这样,但是……。” 话说到一半之后便是一脸为难的看向君瀚逸,让君瀚逸心疼无比,恶狠狠地看向江渏墨:“一切都是本皇子的注意,跟灵儿无关。” 江灵羽闻言一脸感动的看向君瀚逸,但是江渏墨接下来的话却让两人面色均是一便变。 “你也不想这样?那就是你也不赞同大皇子这种私下算计人的卑鄙行为了?” 江灵羽:!?!?!? 江灵羽:我不是!我没有!你诬陷我! 江灵羽一愣,下意识解释:“我没有。” 江渏墨闻言冷嘲:“没有?那就是妹妹你大费周章,甚至送上圣药,就是为了骗我回来,算计我了?” 江灵羽下意识否认,之后就听到江渏墨恍然大悟道:“你没有骗我,那就是你也看不惯大皇子的行为了,只是迫于大皇子的未必对不对。” 江灵羽立刻去看君瀚逸的表情,果然见他一脸冰冷,颇为不悦的看着她。 她不敢置信的转头去看一直当做蠢货戏弄的江绮墨。 江渏墨见此装作感动道:“我知道了,我不会怪你的妹妹,我知道你以往为了将军府跟大皇子周旋已经很辛苦了,你也不要自责,以后将军府还需要你。” 随着江渏墨的话落下,君瀚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江灵羽知道他这是已经有些相信了,心里顿时暗恨。 第二十七章 诬陷? 江灵羽默了一瞬,发觉不论如何必须立刻解释,否则多年经营将会全部崩塌。 她转过身,对着君瀚逸言辞恳切:“大皇子,不是这个样子的。”接着话音一转,怒气冲冲牵扯江绮墨,“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去接我的意思,你明知我对大皇子一片钟情。” 江绮墨冷哼一声,她就继续看着她装! 君瀚逸看着江灵羽委屈又决然的样子,心里顿时一动,觉得自己真的是被江渏墨给蛊惑了,才会怀疑江灵羽。 江灵羽见此更是秀眉微蹙,眼含氤氲,语气悲凉:“姐姐,我从未苛待你,所有人待你不好,我一直陪在你身边,给予你吃食和衣物,别人欺负你,我也为你出头、维护你。” “为何、为何、”她眼中含着的泪,恰到好处珠圆玉润滚了下来,“为何你今日要如此对我?!” 说着像是气急,上前抬起白嫩嫩的手掌就要扇下。 江渏墨不耐一皱眉,轻轻松松握住她抬起的手掌,声音冷冽嘲讽道:“江灵羽,所有人待我不好是为何?难道不是因为一旦有人接近我就会被敲打?你给我吃食衣物那些难道不是我作为护国将军府原配女儿应该享受的?至于你护着我,别人为何欺负我难道你不知道吗?” 往日装得那么好,现在扯开表皮其实满是窟窿的罩子。 江灵羽没想到江渏墨短短几句竟然已经将以前的事情真相掀开,顿时面上泪水涟涟,可谓是我见犹怜。 江绮墨见此无所谓得松了手上力气,“连我的力气都挣不脱,你是哪里来的勇气在外宣传我是废物的?” 江灵羽闻言顿时忘记了伪装:“你…你在大皇子面前如此放肆,谁允许你这样的!你是完全不把大皇子放在手里啊!” 江绮墨,向来都是不应该存在的那一个,所以必定只能是她的垫脚石。 她忍受着手腕上的疼痛,上前一步,在江绮墨耳边,娇弱道:“姐姐,如今你要怪就只能怪自己,谁要你挡了我的路。” 说完立刻退开,不留给江绮墨反驳的机会。 “原来是挡了你的路,那大皇子也得小心一点了,现在你还有利用的价值。”江绮墨幽幽道,“指不定什么时候你就挡了这将军府小姐的路。” 君瀚逸心中一顿,看像哭得梨花带雨的江灵羽,心里的怜惜直接熄灭。 “你闭嘴……”江灵羽心中一急,魂力聚于掌心,冲着江绮墨打了过去。 君瀚逸眼睛一眯,但依旧没有出手。 江绮墨轻轻松松一闪,她身后的椅子霎时间被劈了裂开。 江灵羽震惊,心里话脱口而出:“你怎么会没有中毒?” 自己下的毒分明是让人全身无力的,而江渏墨如今的反应更像是从头到尾就没有中毒。 江绮墨无辜的眨眨眼睛,“妹妹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江灵羽见此直接咬牙切齿质问:“你为什么会没有中毒?” 接着连连出了好几招,全被江绮墨躲了过去。 江灵羽心中怒气大盛,魂力全聚于双章,刚要再打过去,只听“啪”一声。 君瀚逸竟然跌倒在地上,面目狰狞,七窍出血,口中不住呻吟。 江灵羽惊得一时五神六主乱了方位,手上魂力顿时消散,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江绮墨见此轻飘飘走了过来,语气讽刺道:“啧啧啧,这刚刚还一直问我怎么没有中毒,这大皇子莫不是也被你下了毒?” 君瀚逸在地上挣扎着,发冠尽散,眼神怨毒看像江灵羽,呻吟道:“贱…贱…贱…人…噗咳咳咳” 江灵羽手足无措,对于此时状况没有任何的准备,接连向后退了几步,惊恐道:“不、不、不是我,她诬陷我!” 她指着江绮墨不断重复不是自己。 江渏墨走到君瀚逸身前,蹲下身,一脸担忧道,“啧啧……你这个毒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厉害了,大皇子你这实在是危险啊!” 说罢装作一脸遗憾的样子看向江灵羽:“妹妹,你身上必定有解药,赶紧拿出来吧!: 君瀚逸因疼痛眼前几乎不能看清什么东西,但她这一笑却深深印在他的眼中,在这无尽疼痛的折磨中,他竟然觉得这笑更恐怖。 他短暂恐慌过后,下意识嘶哑冲着江灵羽吼:“江灵羽,你快给本皇子解药!如果你给本皇子解药,今天发生所有的事情,本皇子都既往不咎!” 江灵羽终于捡回了理智,凄凄惨惨一笑,语气悲凉:“大皇子,你居然不信我?她这样一个人满口胡言,这些全然是对我的栽赃,毒不是我下的!” 君瀚逸听到江灵羽如此说,心中果然开始迟疑,但身上各处出来的疼痛更甚,只能不住呻吟,容不得他再思考什么。 江绮墨对于这样场景感到惊奇,这江灵羽的人设是立得有多稳,都到了现在这种状况,君瀚逸居然还能不“塌房”! 绝了! 不过看着君瀚逸痛苦的样子,江渏墨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于是道:“难道除了你还有被人知道大皇子在这里吗?” 君瀚逸闻言双眸瞬间睁大,江渏墨见此觉得好笑无比原来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固。 “妹妹你不会是故意拖延时间吧!” 说罢,看着君瀚逸痛苦的样子嘲讽道:“啧啧啧,大皇子真的是可怜,被人家当做一把好用的刀,自己还高兴得不行,到了现在还信任着她。” 江灵羽难以置信的瞪着江绮墨,她究竟在说什么,自己哪里下毒了,她怎么有脸说出来。 “你给我闭嘴,江渏墨这一切都是你得诡计,你还不赶紧将解药交出来,要是大皇子出事了,皇上不会放过你的。”江灵羽气的浑身发抖,怒斥道。 “大皇子就算是出事也是出在了将军府,跟我有什么关系?”江渏墨直接冷笑道。 江灵羽看着她的样子顿时如同雷击,一瞬间茅塞顿开,“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之前一直是在伪装,就是为了害大皇子?” 第二十八章 解药? “江绮墨,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江灵羽想明白后索性不在伪装质问她。 她心中怒极、气极,这个人就像是逗猴子一样逗弄她。 江绮墨笑了一下,凑近:“不然,怎么能看清你究竟是什么模样呢?又在我不知道地方给我埋了多少坑?” 君瀚逸此时基本已经听不清外界的声音,耳中全是因为疼痛而导致血流和骨头挤压的声音,只能感觉江绮墨刺耳的声音一直在响。 他焦躁的喊了一声:“江绮墨你闭嘴!本皇子相信她!” 接着一直刺耳的声音刹那间消失,他意志昏昏沉沉,只剩下丝毫意志在和疼痛斗争。 江灵羽蓦地听见君瀚逸的声音,惊慌去看,刚刚对话被全听见,却见他喊晚立刻昏死了过去。 江灵羽见君瀚逸喊完立刻昏死在地上,她心中有了判断,双掌聚集魂力,一次次冲着江绮墨死穴攻了过去。 招招带风、式式要人死。 如果两个都死在这里,那就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单纯是这两个人的个人恩怨。 “江绮墨,你少在这里再强词夺理,快把解药交出来!”江灵羽一掌打在江绮墨身侧,魂力冲破她的外衫。 到了现在,她还要维持自己的表象。 刚刚君瀚逸已经醒过来一次,说明这个人还没有彻底晕死过去。 江绮墨适时往后一退,再一转,远离了攻击圈,冷声冷色道:“好不要脸,现在被戳了,你居然还能这样自欺欺人!” 江绮墨从她衣袖中掏出银针,“唰唰”丢向了江灵羽。 江灵羽只好退后躲开,嘴中不让分毫:“江绮墨,你交出解药,我还能饶你一命。” 又是一刻过去,两人过了几时招。 江绮墨凭着无数的银针和灵活度,在没有魂力的情况下和江灵羽打了个平手。 江灵羽发型散乱,她满头是汗,嘘嘘喘气,一时竟然不敢再上前。 江绮墨的银针像是用不完一样,她根本进不得身,更是险险被她银针擦过几次,身上衣服更是被划破多处。 江绮墨现在状态也没有多好,她纵然有再多技巧和银针。 她和江灵羽之间还是有着境界的差异,她也赢不了。 除非,银针能够稳准狠扎到对方。 有了! 江绮墨不断接下来不断攻击江灵羽右侧,右手、右腿右右右… 这次江绮墨速度极快,江灵羽只能不断闪躲,注意她下一针在右边的哪个部位。 右-左! “啊!”江灵羽右侧不断被攻击,几乎下意识认为她要攻击右边,最后一下攻击左边没能反应过来,只能颓然跌倒在地上。 江灵羽脸色晦暗不明,嗤嗤骂:“贱人,你就是个贱人,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生在将军府,还要抢我的荣光!你根本就不配!” 江绮墨累得坐到屋内唯一完好的椅子上,“啧啧”两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不管有没有毒就灌了下去。 江灵羽还在骂,看着江绮墨大大咧咧直接把有毒的茶灌了下去,声音一下哑了。 江绮墨一杯茶灌完,缓解了口渴,纳闷:“你怎么不骂了?难道你发现越骂毒发作的越快?” 江灵羽恶狠狠,“呸!你刚刚喝得茶里面有毒,除了我没人能解开!你赶紧给大皇子解毒,要不然就等死吧!” 江绮墨看傻子一样瞥了她一眼,面色阴沉走到江灵羽身前。 君瀚逸此时忽然回光返照一样,醒了过来,正看见江绮墨面色不明逼近跌坐在地上的江灵羽。 灭口! 他心中闪过这一个词,身体先于意识一下挡在两个人之间,嘶哑声音质问道:“你要干什么!” 江绮墨“嚯”了一声,嘴上道:“江灵羽,你这毒药不行,居然人昏迷过后还能醒过来。” 江灵羽面上一黑,只能喃喃解释:“我没有,你诬陷我。” 江绮墨也不反驳,装作差异道:“呀!从你衣服里面掉出来的是什么?不会是解药吧?” 江灵羽下意识低头,看到地上的瓷瓶后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这时什么? 刚想要伸手去拿,只见另一只修长的手快她一步抢了过去。 江绮墨看着狼狈抢过瓷瓶的君瀚逸,顿时冷笑道:“听说有人下毒喜欢带着解药,妹妹,你这是什么东西?” 君瀚逸闻言,全然凭着本能将药打开,铺面而来药香,让他浑身疼痛瞬间减轻,精神一清。 江绮墨故意在这个时候说:“大皇子,你的面色突然看起来好了许多,这该不会就是解药吧?” 君瀚逸一听,把药凑近仔细辨认,果然是解毒丹,立刻吞服了下去。 他费力在地上打坐调息,不顾江绮墨和江灵羽两个人此时还有什么幺蛾子。 江灵羽现在哪还能不明白,立刻否认:“大皇子,这药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江绮墨重新坐回椅子上,这才是江灵羽下的套,江彦淮又有什么在等着她呢? 江灵羽看江绮墨一副什么都和自己没关系的模样,心中更是恐怒交加,声音尖锐:“你这是默认了吗?你这个不在乎的样子到底要摆给谁看!” “你又有多高贵吗?一个已经毁容的废物,你这个样子又期望超过谁!” 江绮墨不悦的看像她,“你觉得呢?你现在在这里歇斯底里,不就是说我比你厉害吗?” 江灵羽顿时安静如鸡,她真的害怕。 江绮墨从一个废物变得比她厉害,即使没有魂力就能和她平手。 江灵羽似乎又想到从前那人说此女有朝一日必定冲于九天,所以自己和母亲…… “噗”正在打坐调息的君瀚逸突然吐出一口黑血,缓缓睁在眼睛。 江灵羽顾不得思索江渏墨,连忙扶着君瀚逸关切道:“大皇子,你好些了没有?担心死我了。”说罢整个人都开始颤抖,带着哭腔道:“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我没有,真的不是我。” 说完后却见君瀚逸面无表情的甩开自己,顿时指向江渏墨道:“是她,一定是江渏墨她冤枉我。” 第二十九章 以多欺少 江绮墨冷笑一声,嘲讽道:“真的是好笑,药是从你身上掉出来的,怎么成了我冤枉你了?我可是被你从王府带出来后就直接带来了这里。怎么会提前想好怎么冤枉你呢?” 她环顾凌乱一片的室内,“江灵羽,这朗朗乾坤之下,你先故意引诱本朝皇子至此,后竟然罔顾律法毒害人命,是何居心呢?” 江灵羽摇头,不住否认。 君瀚逸经此一事,对于江灵羽心中存疑,但面上不显,道:“闭嘴。本皇子相信灵儿,至于你……” 他冷冷看着江绮墨,“这次不成,还有下次。” 江绮墨无辜装,装作自己什么都不明白,“大皇子,您说这话,什么上次、下次的,这臣妇实在是不明白。” 君瀚逸“哼”一声,袖子一扫,转身出了房门。 江灵羽看着君瀚逸的身影走出了视线,心中高高悬起的心才落了下来。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服和头饰,也不再扯着画皮,冷漠道:“就算你发现了我真是面目,又能怎么样呢?有人会相信你吗?” 她顿了顿,转头质问:“你就算满心算计,你今天又能得到什么?” “算计你?”江绮墨不屑,“你还不至于我那么大的心思,没那个必要,你又能掀出什么风浪呢?” 江灵羽发现她居然说得这么不值一提,恼怒道:“是与不是,你不都算计了吗?今日种种不都因你之果?” 江绮墨心下一想,她不过是顺水推舟,怎么说的仿佛她就跟一个暗中筹谋、布局的人? 江灵羽自顾自继续说:“江绮墨,你觉得你今天能离开将军府吗?” 江绮墨只想说这都是意料之内,不然今天为什么过来,带着郁君廷的东西过来给将军府送温暖吗? 她和郁君廷能有这么好心? 江灵羽慢慢退到门口,大喊一声,侍卫呼啦啦出来把屋子里里外外围了个严实。 江绮墨大致估算了一下,就她看见的至少有五十人。 她也不知道这太得起她,还是太看不起了。 毕竟,外面还等着鬼王府的一大队人马。 江灵羽看着被保卫的江绮墨,忍不住雀跃,她嘲讽道:“江绮墨,你今天就死在将军府吧!明日将军府会发出讣告,郁王妃回家省亲,突发恶疾不治而亡。” “是不是还挺好的,保全了你身后名,如果你负隅抵抗,那我可就不能保证,你是不是和野男人私奔被抓住、羞愤自杀了。” 江绮墨没搭理江灵羽一声高过一声掺杂着炫耀的讽刺,她在人群中看见了原主的父亲——江彦淮。 她冷着声音大声道:“父亲,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江彦淮怒其不争,愤怒说:“你为什么偏偏要去招惹娴贵妃和大皇子?我也想放过你,可你去问问他们会放过我吗?” 江绮墨面容冷淡,“父亲,我是你的女儿吗?” 她不仅是在问江彦淮,也是在问江绮墨。 江绮墨,你是他江彦淮的女儿吗? 哪个父亲,能同着另一个女儿用大批人马围了自己女儿,非要置于死地呢? 江彦淮恼怒:“你是我女儿,就是因为你是我女儿,才给我召来那么多的祸事,我终究留你不得!” “上!生死不论!” 江彦淮一声令下,侍卫齐齐亮出泛着冷光的刀,冲了上来。 江绮墨和江灵羽打斗一场,体力耗费颇多,此时使用银针也不现实。 侍卫人太多,她几乎没有能够躲避的地方,短短数个呼吸间,身上已经出现多处刀伤,刚拿出毒药要进行拼死一搏。 一阵风过,侍卫围攻的江绮墨突然消失在原地。 江灵羽只觉眼前一晃,人刹那间没了影,她紧急在院里寻找,一定不能让江绮墨逃走。 “还不赶紧追!”她高声喊,侍卫立刻涌了过去。 只见江绮墨奄奄一息被一浑身包裹在黑衣中的人虚扶在怀中。 “阿修?”江绮墨虚弱问,她记得郁君廷叫这个来去如风的人名字。 “王妃,王爷来了,您安心。”阿修沉声说。 江彦淮才不管来人是谁,今天谁来就江绮墨都要死在这里,立刻下令:“杀!谁救她,一并杀了!” 侍卫举着刀就要冲过去。 “这是什么情况?”郁君廷的声音突兀得插了过来,“将军府内随便操练都这么大阵仗吗?” 江彦淮对着一众侍卫喊:“住手!” 江彦淮刚刚只见来人衣着不凡,匆匆叫停了侍卫,再仔细一看,居然是郁王,震惊:“郁王?” 郁君廷把江绮墨拦到怀中,笑着说:“怎么,不认识本王了?” 江彦淮脑子里顿时想过了无数的念头,这人不是已经要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他暗暗扫过郁君廷怀中虚弱的江绮墨有些可惜,就差一点了。 “臣不敢,只是诧异王爷您不是受伤了,怎么会……”江彦淮装作若无其事道。 郁君廷闻言勾了勾唇道:“这还多亏了将军的送来的药。” 江彦淮一头雾水,什么药,他怎么不知道,差异道:“我给王爷送什么药了?” 郁君廷:“就是救我命的药,如果不是将军及时送过来,恐怕如今根本不能站在这里说话。” “这说起来都得多谢将军,恐是将军没把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他越说嘴上勾出的笑容越大。 江灵羽皱眉不解,明明只是虚诓江绮墨回府才说有药,更是没有送到郁王府什么,这突然说的什么? 江彦淮更是让他说了一头雾水,他确信从不曾给郁王过什么药啊汤的,更不要说是救命药。如果有那样的药,他难道不会自己留着吗? 郁君廷看着他们迷茫的表情,心中舒畅,小声对怀里的人道:“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江绮墨不耻:“你看看这满院子的人,他们以多欺少,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郁君廷扫了她身上的血迹,心中不明原因得一下刺痛。 江绮墨没听见他回应,得寸进尺:“来都来了,不如顺便给我报个仇?” 郁君廷冷声:“本王不是说之前不让你来的吗?” 以多欺少,很好。 第三十章 刺杀王爷? 而此时江彦淮越听越离谱,想到上面那位的态度,立刻否认:“郁王弄错了,我没有给郁王府送过什么东西。” 而江灵羽此时也明白这事的重要性,看着院中的人,拉了拉江彦淮。 江彦淮不耐的回头,问:“怎么了?” 江灵羽忽视他语气中的情绪,小声提醒:“爹爹,这么多人围着,人多口杂,这样……再说,今日郁王来了,恐无法再下手。” 江彦淮心中略一思量,觉得她说的也对。 江绮墨看着两人交头接耳,勉强在郁君廷扶着下站直,勾了勾唇道:“也有可能您不知道呢,您要不去看看府中的圣药还在不在,今日可是江灵羽到王府将圣药给了我的,不然王爷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江灵羽没想到江渏墨竟然会睁着眼睛说瞎话,顿时恼怒道:“我没有!你血口喷人!谁会给一个快要死得人送东西,我是傻了吗?有这种好东西,怎么会给他送过去?” “江绮墨,你睁着眼睛说瞎话,是有什么打算?”她愤怒得指着江绮墨。 “原来妹妹竟然是这样想郁王的吗?”江渏墨装作不可置信的伤心道。 “妹妹你之前并不是这样说的啊!怎么现在不敢承认了?难道是担心爹爹责怪你吗?” “你给我闭嘴,我说了我没有。”江灵羽脸色煞白,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给鬼王送药让鬼王活了过来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将会面临的是什么。 江绮墨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感激的看向江灵羽道:“妹妹你不用担忧,爹爹对我们女儿一向疼爱,怎么可能会怪你。” “况且,要是没有爹爹的默许你怎么可能能拿到家族珍藏的圣药,我就知道爹爹是挂念我,才会在得知王爷重伤后,让妹妹将圣药献给王爷,治好他的。我……”江渏墨说着有些哽咽起来,像是感动无比。 郁君廷看着她说谎连眼睛都不眨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于是配合道:“将军的救命之恩,本王必定会全力相报……咳咳……”说罢脸色便白了几分。 江彦淮听着两人一唱一和,浑身一僵,意识到她话中的意思后,他心中一凉,连忙道:“王爷怕是误会了,我确实是没有派人过去。” “爹爹这是不好意思了,王爷我们一定要好好回报爹爹啊。” 郁君廷点了点头:“这是一定的,来之前我已经让人收拾了一些礼物。必定不能让将军吃亏。” 江彦淮听到这话脸色顿时一白,急忙道:“不是将军府送的,我没想给王爷送药。” “没有?”江渏墨像是才听到这话一般,眯了眯眼睛道:“爹你不想给王爷送药,难道是想要让王爷死了吗?” “我没有。”江彦淮下意识否认, 江渏墨闻言一笑,“我就知道爹你是口口是心非。” 江彦淮的脸顿时如同猪肝一般,他死死的咬了咬牙道:“这之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 却不敢再坚定的否认自己没有送药。 江绮墨见此心里冷笑江彦淮胆子真小,扫了一圈周围道:“只是……” “爹爹为何献上圣药救了王爷,现在却又要刺杀王爷?”刺杀二字被她咬的极深。 江灵羽听到这两个字,顿时不在沉默,刺杀王爷,那可是牵连全家的祸事,江渏墨这时要害死整个将军府。 她指着江渏墨恼怒道:“江绮墨你究竟在胡说什么?你难道就不是江家一份子了吗?现在又再给江家泼什么脏水!” 江彦淮心思深沉,伸手拦了一下还想继续说的江灵羽,他道:“墨儿你这是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刺杀王爷了?有些事可不是你张嘴就能说得。” 江绮墨见此冷笑了一下:“这可不是我张嘴就来的。” “何时我刺杀王爷了?王爷才刚刚来到这里,府中任何人都没有碰到王爷、和王爷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又谈何刺杀?”江彦淮语速飞快道,说完后,突然像是泄气一般老了几岁。 “墨儿,爹爹知道你心里有怨,当初那就不愿嫁到郁王府,但是郁王是我们天澜国的战神,你能嫁给他是你的荣幸,你又何必因此念念不忘,如今满嘴谎言陷害家里。” 江渏墨闻言下意识看向郁君廷,不过对上他清冷的眸光很快就知道自己又是自作多情了。 翻了个白眼看向江彦淮,为了洗脱自己嫌疑,不惜诬陷女儿还真的是“慈父。”只不过这话说得实在是太假了,要是郁王真的那样,那她为什么又要拒绝? “爹,你这是糊涂了。王爷如此优秀,我倾慕郁王都来不及,怎么会不愿意嫁。”说罢脸上恰当的出现了抹红晕。 “要不是如此,我怎么会对你刺杀王爷如此生气。” 江灵羽看着她虚伪的样子厌恶至极,冷声道:“江渏墨,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刺杀王爷,又有什么证据吗?” 江绮墨凉凉应了一声,“有啊!今日我被诓骗回家,紧接着又出现这么多侍卫要杀我,这不是刺杀是什么?” “这和刺杀王爷有什么关系?”江灵羽恼怒之下竟然忘了反驳刺杀江渏墨的事情。 江绮墨闻言故作羞涩的看向郁君廷道,“要知道如今王爷爱我至深,甚至心甘情愿替我挡刀,我可是王爷的命,你们想要刺杀我,如果我死了,王爷必定受不住刺激,也会随我而去,这不就是在刺杀王爷吗?” 郁君廷见她脸皮如此之厚,竟然说自己爱慕她,顿时无奈。这个女人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对男女之情竟然如此不在乎,随时随地张口就来。 只是在江渏墨看过来时,依旧装的宠溺无比。有什么账回去再算,她以为他的便宜这么好占吗? 江渏墨看出了他的意思,顿时笑了笑:“王爷您说是不是,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不会独活。” 说着还故意给郁君廷抛了个媚眼,本是诱惑无比的动作,此时出现在她那张疤痕恐怖的脸上,顿时如同恶鬼一般。 第三十一章 切磋,都是切磋 郁君廷见此沉默了一瞬,怀疑江渏墨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样子。 但是却无比配合的对着江绮墨道:“本王说过得话自然都不作伪,谁要是敢质疑本王话的真假,本王不介意让他们试试。” 他冷冷扫过江彦淮和江灵羽,“本王爱王妃如命,伤王妃自然等同伤害本王,将军难道对此有异议?” 江彦淮见到郁君廷对江绮墨如此维护,更是因此而对他冷眼相待,要看就要拿自己下刀,心中顿时更加恨江绮墨这个只会招惹灾祸的废物。 此时,他却也不能明面上表现出来什么,只能试图再找借口。 他脑中一转,脸上堆起了虚假的笑道:“墨儿,你怎么这样想父亲,我只是听闻你突然之间身手不凡,居然能和大皇子交手,并且毫发无伤。心里好奇无比所以才想要试探试探你的功夫,之所以不告诉你也是想让你全力以赴。” 江绮墨一愣,嚯哦,这人居然这么不要脸。 明明那些侍卫各个都是下死手,如今却能被他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江彦淮见她愣住继续道:“这些侍卫也都是为父精心挑选的,确保他们不会伤到你的情况下切磋的,这一切都是切磋,都是切磋。” 江渏墨闻言翻了个白眼,精心挑选杀她的吧,还切磋。 江灵羽此时也回过神来,见此配合道:“我之前不是已经给姐姐说过了吗,姐姐要是扛不住,说一声‘停’,或者‘切磋结束’结束什么,侍卫都会立刻停下。” 她顺便甩锅道:“姐姐一直也没有说,我们这才认为她还能继续打。” 江绮墨冷笑一声:“江灵羽,你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江彦淮身体僵硬,缓缓转过身看了一眼江灵羽。 江灵羽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有说。 江彦淮只好道:“之前灵儿说的都是和你这做姐姐开玩笑的,这姐妹之间哪里有不开开玩笑、小打小闹的,也都是正常、正常……” 正说着,江绮墨“噗”一口血直接当着他们的面吐了出来,只见她脸色苍白,捂着胸口,让他下面的话都咽了回去。 “咳咳……咳咳……爹爹!你这小打小闹未免也太过于逼真了,我如今全身都在疼,怎么感觉自己就要死了呢?” 郁君廷见此眸光一厉,在扶着江绮墨后直接查探了她的脉搏,意识到她这是半真半假的假装后,冷冷看着江彦淮,质问道:“将军,这样重的手竟然说是开开玩笑、小打小闹?” 江彦淮被问的哑口无言,江绮墨浑身伤,不论说什么都显得是“借口”,虽然也真的都是借口。 江绮墨非常贴心递了一个台阶过去:“或许,这些人没有听清爹爹下的命令,所以才下了如此重的手?爹爹本意也不是这样,他肯定也不想我受到伤害。” 江彦淮一头冷汗,他闻言不解的看向江绮墨,一时不知道她究竟什么意思,但也只好踩着台阶下:“对对对,他们都是没有听清我说的话,才发生了现在的事情。” 他心疼的看着江绮墨一身伤,“我对这个女儿自幼是非常疼爱,看着这一身阴差阳错多出来的伤,心中更是难受不已。” 江绮墨点了点头,非常痛快得认同他的话,“是啊,爹爹自幼是非常疼爱我这个女儿,向来是我开口问他要什么没有不给,现在这伤在我身,肯定痛在他身。” “而且啊…”她眼珠一滚,把自己的目的说出了口:“我与王爷成亲前,爹爹事情太多,而我们婚礼又举行得太过匆忙,那个时候没有腾出时间来给我准备嫁妆,现在…爹爹应该也不忙了吧?” 现在改把属于江绮墨那一份嫁妆给拿出来了吧? 属于江绮墨的东西,她会一分一分都拿回来,欺负她的人,她也会一分一分还回去! 江彦淮一默,应承道:“是,只不过嫁妆包含的东西太过繁杂,大大小小东西更是罗列不清,恐怕一时不能给你收整出来。” 他说出自己的想法:“你先回去,等我收整好,自然就给你送过去了。” 这嫁妆,自然是他想什么给什么、想给多少给多少,之后还由得了江绮墨吗? 江绮墨“欸”了一声,往郁君廷身上又靠了靠,淡淡然说:“没关系,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王爷现在也是告病在家,我们等你准备好再回去也是可以的。” 她嘴角一弯,道:“您觉得我这样做是不是比较合适呢,父亲?毕竟,也不能让您再专门送一趟。” 一个一个借口飞出了天井。 她现在看江彦淮还能说什么? 江彦淮下颚紧绷,根本不想回答,这么拐弯抹角根本就不仅仅是想拿回嫁妆,后面肯定还有事情在等着他! 他现在什么也不想说! 江灵羽一听却立刻是不想干了,按照江彦淮的脾性,肯定是要从给她准备的那一份里面拿,她呛声:“江绮墨,你到底什么意思!” 江彦淮倪了他往常疼爱的女儿一眼,这种时候搭腔,是觉得被坑得太少吗? “哎呀呀,我什么意思不都已经说明白了吗?”江绮墨冷声嘲讽,“难不成我还有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吗?” “啊…对了,既然在这里等爹爹清点嫁妆,那王爷还得给宫中禀报一声,万一皇上听说您醒了要找您,或者派遣御医来诊治,也不至于到王府扑个空。”她像是忽然想起这么件事,对着郁君廷殷殷叮嘱。 皇上确实还可能派御医来,之前不过是为了扯一个“不谋害忠良”的幌子,才堪堪派了一个行动不便的老御医前来。 这老御医回去肯定言之凿凿说郁君廷不行了,郁君廷突然醒了过来,皇上可不得安排人来看看,安一下自己的心吗? 郁君廷笑:“确实,皇上知道本王醒过来定是会安排御医过来检查身体恢复情况,是需要向上禀报一声,现下是在将军府中。” 江彦淮一听这话,吓得惊声:“坚决不可!” 郁王醒过来第一件事不是进宫谢恩或着报平安,反而是兴冲冲来到他府中。 后如果谁再传出将军府巴巴上赶着给郁王送了圣药,这才让郁王重伤回转,那他这彻底就完了。 他不能! 第三十二章 嫁妆 江绮墨顿时脸色一变,冷着神色质问江彦淮:“爹爹之前说的种种难道全然是欺骗女儿的吗?不曾把女儿事情放在心上,更是任由侍卫欺辱女儿?!” 郁君廷冷声:“在本王面前都是这样一副前后心口不一的模样,那在看不见的地方,欺辱过多少次本王的王妃!” 江彦淮一惊,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后背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只好说:“不是,我记错了。女儿的嫁妆哪里是到了婚礼时候才准备,都是一早准备好了。” “这人上了年纪,一时想错了,竟把绮墨当成了灵儿,这姐姐的嫁妆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妹妹的还在整理中。” “墨儿啊,为父是真的不舍得你这么早早就嫁人啊!你嫁人前,为父是心痛得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觉。” 说着说着,江彦淮居然还挤出两滴代表心痛的眼泪,一下给江绮墨整不会了。 江绮墨尴尬的看着那鳄鱼眼泪,按下心口恶心得感觉,开心道:“我就知道爹爹一定是非常在意女儿,哪里女儿嫁人这么久都没有准备好嫁妆,全然就是不作数的!” 江灵羽牙关紧咬,心中闪过无数咒骂,那是她的嫁妆!她的嫁妆!她的嫁妆! 江彦淮连连应:“那是,你和灵儿都是爹爹的心头宝。” 江绮墨理所应当提醒江彦淮,她不提醒的话他一定会昧下,“爹爹一定会把这件事当成重要的事放在心头上,那娘亲的嫁妆爹爹也收整好了吧?” 江彦淮一愣,她怎么会想到她娘的嫁妆? 自己之前说的嫁妆根本就没打算给,如今只是被迫无奈,只把给灵儿准备的陪嫁给出去。她还想要那个女人留下的陪嫁? 江彦淮:“你说什么?” 江绮墨重复了一遍,“我娘亲的嫁妆,那不就是娘亲就给我的嫁妆吗?想来也是已经收整好了。” 她从怀中取出一张嫁妆单子递给了一旁的阿修,“这单子上面记录着我娘亲当时嫁入江家的嫁妆,既然是我娘亲的东西,那就一个也不能少,你拿着单子去仔细比对一翻。” 阿修接过嫁妆单子,沉声道:“是,王妃。” 众人忽然才反应过来,这个刚刚从侍卫包围圈里救下江绮墨的人一直站立在一旁,但所有人都自然而然的忽视了他的存在。 江彦淮看着阿修手中的嫁妆单子眸光一楞,那个女人什么时候弄了嫁妆单子还给了这个废物?难道她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在防备着自己。 这样一想江彦淮顿时惊疑不定,别人或许不知,他作为枕边人却只是那个人的身份…… 而江灵羽不知道江彦淮此时震惊什么。 惊怒于江绮墨拿了属于她的嫁妆,还要抢夺更多,“江绮墨,你不要得寸进尺!” 江绮墨一听像是被吓到一样,躲在郁君廷身侧,小声哀怯:“王爷,我拿回我娘亲的嫁妆这也是得寸进尺吗?” 郁君廷在他背上安抚,轻声说:“怎么会,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这天下难道有比拿回自己娘亲嫁妆更应当的事情吗?” 他抬起褶皱的眼皮,不带温度盯着江彦淮:“将军,本朝律法,女子嫁人携带嫁妆,女子在世时一律由女子本人所有,女子去世后一律由女子所出儿女继承。您说呢?” 江彦淮发现这就是一套组合拳,先是送药,再是刺杀,接着是什么嫁妆,原来最后落脚点在上一辈的嫁妆上。 唉! 他还能说什么? 他难道还能应该因为这小小一件事,被人抓住把柄说知法犯法吗? “灵儿,你不要胡说了!”江彦淮冷声呵斥江灵羽做出态度给郁君廷看。 江灵羽不敢置信看着呵斥她的父亲,她在家中从来没有听过一句重话,现在居然为了江绮墨这样说她,“爹爹,我哪里说错了!” 江彦淮皱眉冷斥:“闭嘴!” 他接着道:“来人,小……二小姐身体不舒服,把她送回房间休息。” 江灵羽懵了,她完全不敢相信一向疼爱她的父亲居然会这么做。 “是。”旁边人道了一声是,半拖半拽把江灵羽拉了下去。 江绮墨冷笑一声,江彦淮哪里有什么真情,不过是看谁有用才对谁好,一旦谁挡了他的路,那他处理起来一定毫不留情。 江灵羽作为他的女儿,这一点继承得那么好,怎么就没想到有一天同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在她身上呢? 可笑! 他转而温和道:“自然是应当的,但这绮墨娘亲带来嫁妆,有一部分是她生前就用掉了,还有一部分已经破损不堪被我做主舍弃了。想来是不能按照当时礼单上的来数了。” 江绮墨想了一下,这生前所用和破损也属正常,便道:“我也不是不能通情达理,这样也是……” 郁君廷知道这种猫腻很多,不能轻易松口,于是打断江绮墨插话:“生前所用和破损也是有的,那我这边安排对这方面有经验的嬷嬷来对接。如何?” 至于在去世后,被谁用掉、故意损坏等等少得东西也是差出来,到时候江彦淮还需要按价赔偿。 江彦淮忍着心痛,那是多么一大笔钱,“您说的对,这样自然是极好的。” 江绮墨开心道:“那我就先多谢爹爹了,我日夜忧思娘亲,这有了娘亲之物定能睡个好觉了。” 江彦淮嘴角抽抽,去你个鬼的好觉! 郁君廷揽着江绮墨,作忧愁状道:“既然都已商量妥帖,王妃和我也就打道回府,她这浑身是伤真是不能在此多停留了。” 江彦淮连连附和,现在就不能多停留了?刚刚不还说有的是时间吗? 他面上自然是什么也不敢显露,恭敬送走了两座瘟神。 马车上。 江绮墨费劲儿得找了个合适的姿势靠在马车上,她浑身都是伤,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皮肉伤可不少,动一动还是疼得厉害。 郁君廷温情关切的表象往下一扯,上上下下扫了几遍靠在马车软垫上的江绮墨,嘲讽道:“江绮墨,本王倒是不知道,你居然又这么好的算计!” 第三十三章 自虐? 江绮墨从自己怀中刨出几粒治疗外伤的丹药丢到嘴里,身上疼痛顿时疏解。 她一脸懵懂看着郁君廷,无辜道:“王爷,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郁君廷看她一头冷汗,顺手了一块帕子过去,这个时候心里的怀疑减轻了许多:“太脏了。你来这一趟就是为了你母亲的嫁妆,所以才前前后后算计了这么多。” “谢谢。”江绮墨拿起帕子擦干净她的脸,舒畅得吸了一口气,把手帕团了一下放在衣襟内。 随后虚脱的靠在车厢上眨眼道:“什么算计不算计的,我哪里能想那么远?只不过是知道那嫁妆里有一份药正好能治你。” 她心中冷笑一声,这都得多亏江灵羽曾经一副关切实则炫耀得在原主面前提起,要不然她短时间也想不到嫁妆上去。 当然现在她不能说自己要给原主讨回公道,所以只能用这个理由了。只是不知道江家已经把原主母亲的嫁妆嚯嚯了多少。 郁君廷俊眉一挑,冷嘲:“为了我?” 江绮感受丹药在体内发挥效力,听他质问,果断得点点头。 她如果不是为了给他配解药,至于这么费劲儿? 虽然有一点点私心是为了拿回两份嫁妆,但只有一点点私心。 毕竟要拿到那个药,拿到嫁妆是前提嘛~ 郁君廷掂量了一下,他在江绮墨心中的重量,觉得让她穷尽医术就他行,但为了他而伤害自己这万万是做不到的。 于是直接冷声道:“恐怕你不单单是这个目的吧!有什么目的你可以直说,免得猜来猜去还麻烦。” 江绮墨“啧”了一声,无辜道:“王爷,我不都说过了吗?只是您不信呢!” 郁君廷咳嗽了两声,他身体虽然恢复一些,但在皇宫中受得伤还没有完全恢复,来这一趟也是强撑。 他也不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看着江绮墨。 江绮墨只好妥协,半真半假的说:“这天大地大我想去看看。” 郁君廷皱眉:“你想去哪?” 江绮墨道:“哪里也好,江南烟雨水乡、云南大理秀美、沙漠苦山壮丽等等,四四方方一座院子,你们自愿被其囚困一生,我可不愿。” 这壮丽山河、广阔天地,她在现代的时候没有好好享受过,如今重来一世不愿将自己再崩的太紧,只想自由自在得游荡。 没有目的,没有终点,不用担忧归途,走到哪里喜欢就停下。 郁君廷小声重复咬着她说的几个字,“自愿囚困一生吗?” 他喃喃问:“你何时走,你可知魂契还在?” 江绮墨释然一笑,“自然是等我治好你之后,到那个时候就放我离开,如何?” 郁君廷基本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话,更是没见过不带任何修饰的笑,他怔愣一瞬,道:“好。” 这样的愿望,他没有理由去拒绝。 江绮墨因为没有魂力,接连在皇宫和将军府中受了挫,她打定主意一定要提升自身魂力,以期能有自保能力。 江绮墨盘坐在床榻上,循着找来魂力修炼的书籍中记载的内容梳理她的经脉,丹田气起-周身游——气息断了! 再来! 丹田气起—— 再断! 再起! 再断! …… “噗!”江绮墨精力枯竭,身体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她原本以外是正常吐血,因为正常修炼也会因为修炼不正确导致吐血,结果一看居然不是。 她修炼突出来的血居然是黑色的! 她在将军府中受伤,身体流出血分明没有异样,此时…… 有人一早给她身体中埋了毒,阻碍修炼魂力,不仅无法修炼,强行修炼更是会损毁根基。 好阴毒的手段! 江绮墨拿了几个木碗和一把刀来,毫不犹豫就在手掌上划下。 “滴答-滴答-”木碗中很快出积攒出很多鲜红血腥的新鲜血液。 没有问题。 她撩开袖子露出臂膀,刀光一闪,左臂上皮开肉绽,鲜红的血液淌了下来,流进了木碗。 还是没有问题。 …… 她坐在蒲团上,身边摆着五个盛着血的木碗,头犯晕,摸到事先准备在一旁的糖块,丢了一个到嘴里。 手掌、手臂、胳膊、小腿、大腿。 居然都没有问题! 她手中攥着刀,刀锋泛着冷冷的光,印出她因为失血苍白的脸。 啧,要不重新再试一次? “啪!”木门从外面被踹开,阿修先冲了进来,环顾一圈后又退了出去,郁君廷进来一下打掉她手上的刀。 郁君廷蹲在她身上,抓着她的完好的手腕,质问:“你是疯了吗!本王在外面叫你那么多声你听不见吗!” 他一一扫过放在地上盛着血的木碗和她身上的伤,“你究竟是在做些什么?是想死在这里吗?” 江绮墨失血过多,没有太多精力思考,更是对来打扫自己探索问题的人感到暴躁,冷嘲:“你眼睛不用可以捐给需要的人,不会自己看吗?” 郁君廷依旧握着她的手腕,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我倒是不知道你喜欢自虐!” 他觉得江绮墨有点不对劲,所以才过来看看。 刚到门口阿修就说里面有较重的血腥味儿,他居然还以为里面出现什么意外。 一进来就看见,这个女人在自己划自己,好玩是吗? “呵!”江绮墨眼皮都懒得抬,反问郁君廷:“王爷这么关心我,难道是喜欢上我了?” 郁君廷一听江绮墨嘴里开始花花,气得一下把她手腕甩了回去。 江绮墨摸了摸手腕,“呦,这是我戳中王爷心事,你恼羞成怒了?我个人能力很强的,喜欢上我也不是什么丢人……” 郁君廷冷声:“闭嘴!” 江绮墨配合收声,好整以暇坐在蒲团上。 郁君廷俯视她,冷漠说:“本王只是担心,你因为这样那样的意外一不小心死了,那解药谁来配呢?” 为什么不能乖顺一点呢? 他看着那一张丑陋的面孔,看得久了也觉得顺眼许多,但比脸上疤痕更扎人的是浑身看不见的刺。 只有在有所求,或者她自己心情好的时候才会软和一点。 江绮墨冷嘲:“是吗?就算王爷死了我也不会死!” 魂契? 呵! 对峙呢!管他什么魂契,气势一定不能输!再说,就算他真的死了,她一定也能有办法让自己活下来! 才不要给这样的人陪葬! 第三十四章 大病初愈 屋中一时寂静无声,郁君廷俯视着江绮墨。 江绮墨无惧回视,不明白郁君廷是抽什么疯突然要管自己的事情。 纵然身上伤口累累,浑身气力将尽,江渏墨也丝毫没有服软,不然自己以后都得屈人之下。 就在郁君廷眉头越皱越深的时候,阿修突然出现。 他沉声道:“王爷,宫中已经知道了您因为就将军府的药好起来的消息,现在派人来府中探视。” 郁君廷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去吧。” 阿修道了一声“是”,倏地消失在原地。 江绮墨有些羡慕的看着阿修这来去无踪的能力,魂力一定很高,她现在修炼都还有问题,“唉!” 郁君廷瞥了她一眼,问:“你还不起来吗?” 江绮墨心中冷呵一声,是她不想起来吗?她现在失血过多根本起不来好嘛? 她直接不理郁君廷的话,落井下石的调笑:“呦!你这是造了多大孽、或者立了多大功,让皇上这么防备你?” “你瞅瞅,这一醒就巴巴派人过来了,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我都觉得他这是来给你下毒,好让你借着‘遇刺’这个幌子直接挂了。” 郁君廷冷笑一声,阴沉看着虚空一处:“有些人天生就容不得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呵,历朝历代不都是这样吗? 江绮墨脑中突然闪过皇后说的那些话,她心中了然。 她垂下眼帘,历史书上这样的事情多的是,只是…… 只是那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字符。 她岔开话题:“你身体算是大病初愈,要变现虚弱一些,我再给你调一调脉息。” 刚刚说话期间,她丢了几丸丹药在嘴里,身上伤口立刻已经开始修复,要说穿来最大的福利,就是江渏墨发现了许多神奇的药物。 比如说如今能够让伤口瞬间愈合的丹药,是她根据之前郁君廷给的药研制出来的。 江绮墨站了起来,道:“去你屋内,我给你施针。” 郁君廷见她丝毫没将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顿时觉得江渏墨更加的神秘,于是并没有拒绝。 他先走了出去,却并未发现江绮墨跟上来,疑惑回头去看。 江绮墨双手扶在木门上刚要关门,无奈说:“我这副尊荣,先收拾一下。” 郁君廷了然,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江绮墨很快到了郁君廷屋内,铺开银针给他施针, 郁君廷不着痕迹瞥了几眼给他施针的手心,只剩下了淡淡的红痕。 药效极好,恢复得很快。他心中想。 江绮墨收针放在一旁,伸手在郁君廷手腕上摸了一下,感到脉象果然紊乱,道:“可以了,我先回去。” 说着拿起银针就要走,手臂却被一只炽热的手掌攥住。 她回头疑惑去看,“身体有所不适?” 不应当啊? 郁君廷淡淡说:“在这里,陪本王说话。” 江绮墨:?????? 郁君廷指了指两个人:“本王是能为王妃挡刺客的深情王爷,你是情深不渝的柔弱王妃。” 江绮墨一瞬间被雷到了,她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一茬,那要是宫里人来了她不在,那可不是要穿帮了吗? 江绮墨:“行吧。” 江绮墨坐在床边,想着她应该怎么去扮演一个深情王妃。 郁君廷松开了他的手,不着痕迹得擦了擦手掌中的汗。 江绮墨道:“这怎么演?上次我为了免于应付太医,都装晕了,现在你好了,肯定不能再用这一招。” 郁君廷问:“你这么讨厌和他们应付?” 江绮墨理所当然说:“那肯定的,有这个时间看会儿医书不是挺好的吗?” 郁君廷冷嘲:“那你平日怎么总是和本王呛声?” 江绮墨一顿,这人心情怎么千变万化。 这时小厮来报,宫里来人了。 郁君廷漠然道:“请进来吧。” 又是王若喜,王若喜带着一位御医走了进来。 王若喜白面的脸上挂着慈和的笑,“咱家请王爷安。” 郁君廷淡淡说:“有劳公公,现本王身体不适,不能下地,让公公见笑了。” 王若喜立刻道:“哪里说这样的话。皇上听闻您醒了过来,这不立刻派了太医院里最好的太医过来给您看看,不要落下什么病根儿。” 江绮墨连忙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快请太医过来吧。” 她一看那太医就知道是个极有能力的,这人好了倒是派太医院的精英过来。 太医上前一摸郁君廷的脉,果然是大病初愈的模样,再叠加上往日中的旧伤,这躯体分明大受创伤。 明面上看已经好了,但实际上里子已经被掏空大半。 太医暗暗对王若喜点点了头。 太医这才说了些什么“大病初愈”“好好将养,能恢复如初”的套话来。 王若喜心中一喜,立刻道:“那王爷就好好在府中调养身体,这王妃护驾有功,皇上有赏,请您跟着咱俩进宫领赏吧。” 江绮墨面露喜色,随即为难道:“公公,我这脏头乱发得容我收拾收拾稍后再入宫。” 王若喜答应下来,带着太医又脚步匆匆走了。 江绮墨担忧的对郁君廷说:“如果有赏赐直接给下来就可以,皇上叫我进宫一定是有问题。” “他不会是知道了什么,想叫我进宫然后弄死我吧?” 郁君廷冷漠:“最多是试探。你先前将护国将军府拉下水,皇上一时弄不清究竟是什么情况,试图从你这里找一个切入口。你多加小心就行。” 江绮墨听到这话完全没有觉得被安慰道:“谁知道他这试探是口头试探,还是武力试探?” 她言辞恳切说:“王爷,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死了你一定要给我报仇!” 郁君廷:“放心,你不会死,毕竟祸害遗千年。” 江绮墨眯眼盯着他,这个人好好说话真的会死吗? 郁君廷咳了一声,道:“来人!” 门口进来一个丫鬟。 江绮墨疑惑,这个丫鬟……她难道一直都在门口吗? 郁君廷对着丫鬟说:“你跟着王妃进宫,出现任何意外呆着她离开。” 江绮墨暗暗一打量这个丫鬟,行动无声,只觉得气息难测,魂力更是让她感觉到了恐怖。 这难道是和阿修一样的人才? 那她岂不是非常的安全? 丫鬟应了一声,站在江绮墨身后,道:“王妃。” 江绮墨回:“好,我就靠你保护了,你放心受伤我一定最好的药给你医治!” 丫鬟:“属下职责,王妃不用费心。” 第三十五章 你可知罪? 江绮墨悬在半空中的心顿时放了下来,有这位在,她这趟进宫一定是非常安全。 再加上,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动不动就哭、闹,她就不信这样还混不过关。 她悄咪咪凑到郁君廷身边,小声:“王爷,你果然对我情根深种啊~” 郁君廷冷笑一声,“自作多情。” 江绮墨嘿嘿一笑:“不要不承认了,你都把这么厉害的人给我了,还不承认对我是情根深种,你这样口是心非,可不是很好。” 郁君廷冷漠:“就算你这么小声,该听见的人也能听见。” 江绮墨:!!!! 她震惊得转头去看恭敬站立在一旁的丫鬟。 丫鬟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站立在原地,仿佛她就是屋中的一个陈设。 接着郁君廷又丢下一个炸弹,“阿修也能。” 江绮墨一想往日各种对郁君廷说过得话,顿时带着丫鬟落荒而逃。 当然,进宫之前又匆匆换了一身衣服,总不至于让王若喜发现端倪。 王若喜见江绮墨终于来了,带着人直接进入了殿中。 王若喜:“皇上,郁王妃到了。” 江绮墨还没来得及请安,皇上不知何缘故就怒斥道:“郁王妃,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江绮墨心中一惊,立刻装作被吓到,瘫软在地上。 皇上看着江绮墨这副模样,再次怒喝道:“你可知错!” 江绮墨面上惊恐说:“臣妇……臣妇……不不知。” 她心中嘁了一声,这皇帝上来就这么吓人,对着老弱妇孺下手的人都是臭不要脸。 要她真是长在闺阁中从未叫过大世面的人,恐怕接下来皇帝问什么说什么,哪敢有丝毫的抵抗。 皇上一看效果到了,江绮墨眼中泪眼看着就要掉下来,立刻单刀直入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江家有圣药?” 这也不是没来由的发问,府中到底有些什么,当然是府中生活的人最清楚, 江府中的东西,除了江彦淮那就是他的两个女儿了。 他眯眼看着瘫软在地一脸惊恐的女人,冷嗤一声,郁君廷居然会栽在这样的女人身上,真是愚蠢。 江绮墨脸上表情一空,仿佛没明白皇上在问什么,转而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无辜道:“臣妇不知道。” 她仿佛是想到那圣药让夫君起死回生,感激说:“幸亏爹爹听说圣药能救夫君的命,立刻派人送了过来,夫君这才有了活命的机会,要不然……” “我一向觉得爹爹不疼我,这么看来竟是我想错了,爹爹把那么好的药都能拿出来,那哪里……” 皇上不想听这无意义的话,立刻打断:“够了!” 王若喜深知皇上脾性,此刻见他面上恼怒,于是上前道:“郁王妃,皇上问您什么您说什么就够了。” 不要乱七八糟说一通没用的东西, 江绮墨弱弱应了一声“是”。 当然不能不说,不说怎么给江家上眼药。她心中想。 皇上看着江绮墨这样一副模样,比绝大部分女人都要不如,心中顿时不住烦躁,但压着心中情绪,继续问:“你和郁王相处的如何?” 江绮墨眼神躲闪,一副不敢多说话的样子。 皇上不悦的眯眼。 王若喜立刻上前提醒:“王妃,皇上问您呢。” 江绮墨胆怯的小声道:“臣妇面容尽毁,只要王爷能不嫌弃就好。” 皇上挑眉赞同,这样的脸真的很难让人不嫌弃。 江绮墨:“臣妇还未曾和王爷相处多少时日。我与王爷大婚后,紧接着王爷便昏迷多日,之后又吐血,还以为王爷扛不下去了……” 她到这里眼泪吧嗒吧啦就落了下来,哽咽着竟然像是说不下去了。 她和郁君廷相处没有几日,相处如何那得有真实相处才能问。 她和郁君廷相处时间,摆在明面上可根本没有多少,这皇上又在给她下套。 这大概是看江家先前有没有和郁王勾结,亦或者是看郁王有没有故意私下结交大臣。 皇上忍了忍终于忍不住了,又丑又爱哭,还让人不耐烦,说话说不清楚。 郁君廷为什么要为了这么一个人挡刺客? 难道他一直看错郁君廷了? 不对,不对! 他压下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沉声:“嗯,朕知道了。王若喜!” 王若喜赶过来,“奴才在。” 皇上杂七杂八说了一些无伤大雅的赏赐,说这是因为江绮墨护驾有功。 江绮墨泪水涟涟,哭意还没有下去,哽咽道:“谢主隆恩。” 皇上多看一眼都嫌弃,立刻挥了袖子让他们离开。 他接着又像是为了显示恩典一样,“王若喜,送郁王妃出宫。” 王若喜应下毕恭毕敬带着江绮墨出了大殿。 皇上看着大殿门口,眼神冰冷。 郁君廷一定有问题,这样的人留不得。 至于江彦淮…… 江绮墨掏出手帕边擦眼泪边说:“吓死我了呜呜呜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王若喜撑着一张笑脸安慰道:“郁王妃,您说的哪里话?皇上只是多关心您两句,您怎么就说得要死要活了?” 他看了看两边,“可不敢在宫中说这些话了,都是忌讳。那咱家现在送您出宫,稍后赏赐都会送到府上。” 江绮墨柔弱一笑,轻声:“有劳公公了。” 说完冲着身后丫鬟一招手,拿了一个鼓鼓得荷包过来,紧接着塞到了王若喜手中。 她感激道:“刚才多谢公公在里面提点,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自己要说多少错话。” 王若喜把荷包塞到了袖子中,笑眯眯道:“您说的哪里话,这都是咱家应该做的。” 他不喜郁王,但确实和钱没仇。 他对着江绮墨开始说套话:“皇上是关心郁王和您的,这才会问你们相处的如何,如果不然天子诸多事物,怎么会问一家一事,您说是吧?” 江绮墨面上一笑,仿佛被开解了,欢欣:“确实如此,那回去我一定要和王爷多说一下,皇上是这么的关心我们。” 她幽幽叹一口气,这有钱能使鬼推磨也分时候。 现在触及到更大的利益,小鬼儿只会收钱,根本不会给你透露一星半点有用的信息。 第三十六章 对症下药 王若喜徐徐说着,三拐两拐终于来到话的终点:“……皇上是关切郁王,更是怕出些什么事情伤了君臣和气,所以对于郁王大大小小事情格外留一份心思,这全是恩典,您要晓得?” 他白面无须的脸上充满暗示的笑着。 江绮墨瞪着刚哭过的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故意不应这话中暗示:“这……都是恩典,我和郁王自然是都会敏记在心,日日在心中为皇上祈求福寿安康。” 王若喜面上一僵,他在宫里行走惯了,哪个不是闻弦知音,偏偏今日话都说道这份上,碰上一个真傻的。 他看了看那双什么也不明白的双眼,只好打开天窗说亮话:“咱家是说,如若您在府中发现什么异常一定要及时禀告,免得因为一些杂七杂七的人或事伤了君臣和气,这就不好了。” 江绮墨疑惑的去看他。 王若喜笑眯眯:“嗯?” 江绮墨恍然大悟,道:“公公说的是,定是不能伤了君臣和气,只不过……” 王若喜见她迟疑,以为她这个关头忽然明白过来什么,问:“只不过什么?” 江绮墨说:“如果发现了哪里不对劲儿,怎么禀告消息,我这也不是想进宫就能进宫。” 王若喜心中一松,是他想太多,她怎么会发现什么问题,这还上赶着要送消息,他掏出一个东西递了过去:“用这个。” 东西不过成年女性掌心大小,通体银白,即使做成饰品戴在身上也是可行的。 江绮墨接了过来,瞬间了然这必定是能够千里传音的工具,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监听功能,回去后要拿给郁君廷好好看看。 她装作疑惑问:“这是什么东西,外观居然如此奇特?” 王若喜:“这是可传音的工具,等到您想要禀告消息的时候,轻轻在上面敲三下,见这外面亮起光就能传音了。” 江绮墨试探着在上面敲了三下,果然见其上泛起一层柔柔的银光,惊讶:“哇!居然有这等宝物。” 王若喜道了声是,又叮嘱她此物再敲四下就能关闭传音,万不可让寻常人看见,毕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江绮墨认真的一一记下。 王若喜看事情交代完成,此时也已经出了内宫门,便指了小太监送两人离开。 两人跟着小太监弯弯曲曲走了一会儿,入目全然不是出宫路上的景色。 江绮墨默默跟着,暗暗打量领路的小太监,气息寻常、行动与常人无异,她停了下来。 小太监听身后脚步身没了,立刻转身看向她,谨小慎微笑着道:“郁王妃,马上就到了,您是?” 江绮墨眉目一跳,“我见这不大像是一般出宫时候会走的路。” 小太监低声道:“您说哪的话,出宫大多都走这一条路,莫不是您记错了?毕竟这宫里大面上一看都差不多。” 江绮墨淡淡道:“那或许是我记错了,有劳公公。” 她继续跟上,心中盘算要看看等着她的究竟是什么。 至于谁搞鬼,这宫里想弄死她的人难道有很多吗? 呵! 小太监道:“奴才职责,” 他转身不疾不徐继续领路。 宫路两旁的景色越来越荒凉,房屋越来越破败。 “嘎……嘎……嘎”不知何处惊起几只乌鸦。 江绮墨侧头看了看惊起的鸟,再转头小太监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立刻转头去看跟在身后的丫鬟,想要问一下刚刚太监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注意到,按照丫鬟的能力一定是注意到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她开口,就看见她们身后走来一位阴沉着脸的熟人。 君翰逸。 短短几日不见,君翰逸身上的骄矜自傲锐减,整个人更加的阴沉、狠戾。 江绮墨恭恭敬敬行了礼,道:“大皇子要是想见臣妇,大可不必这样大费周章。您直接去郁王府,或直接找人通传一声都可以。” 君翰逸看着她这一副淡然的模样就来气,恨不能上去把人撕了,他阴冷问:“你给本皇子下了什么毒!” 江绮墨表示很无辜,并且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随便来冤枉人:“大皇子,您在说什么?上次在江府难道不是江灵羽给您下毒的吗?再之后我可就未曾见过您了。” “现在突然又说我下毒,您说的是哪一出?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君翰逸冷嘲得“嗤”了声,狠戾道:“你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不过都是你的一些小把戏,本皇子劝你要识相!” 江绮墨纳闷,虽然这其中有她的推动作用,但按照逻辑上来说的确是江灵羽下的毒,这人怎么就一口一个“挑拨离间”? 哎! “我有什么必要这么做吗?这一直以来可是你们不断在招惹我。” 君翰逸楞住,他觉得江绮墨说的对,但……如果不是她当初让他颜面扫地,会找他麻烦吗? 他差点被这个女人绕进入,嘲讽:“怎么不会,你不是一直嫉妒江灵羽吗?嫉妒她样样都比你好!” 样貌、才能、魂力、人缘,哪一样不都是远远超过这一个废物。 而这个废物不过是短短一段时间,突然变得扎眼扎手。 江绮墨一顿,嫉妒个毛毛球!她这脸拜谁所赐?体内用来的压制修炼魂力和毒想来也是和她脱不了关系。 君翰逸才不管江绮墨心中到底是怎么想,他一心认定身上出现异常都是她的问题,冷声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你不想给解药、或者没有办法制出解药,今日此地就是你的埋骨地,碰巧本皇子最近得了一个好东西,可以在你身上试验一下,保证你瞬间明白什么叫灰飞烟灭!” 江绮墨嘴角一抽,这他妈是什么品种的神经病。 君翰逸阴恻恻看了过来:“你这解药是拿得出来,还是拿不出来呢?” 江绮墨抬眼对视,冷漠勾了勾嘴角,“你说了半天非要把这个污水泼在我身上,还以死威逼,那就是没有也得想办法给您弄出来,但……” 她明明白白大大方方问:“您这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我知道了症状,也好对症下药啊,大皇子?” 第三十七章 不举了 君翰逸想到他出现的问题,面上一冷。 从江府回来后,他身体已经感到不适,调养两三天本来觉得大好,便一头钻进了温香软玉里,谁能想到雄风不在。 接下来私下各种医师找了个遍,但都没有看出任何的问题,只说好好休养两日就好了。 结果,一日又一日完全没有要好的迹象。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就是去了江府那一趟之后出现的问题,这才今日把人引到这里。 现在…… 江绮墨居然装傻,逼问他出现什么问题,他看是不想活了! 他一怒之下突袭过去。 江绮墨一见君翰逸面色不对,就时刻注意着这疯子动手,此时看砍躲过,看着他还要再来,立刻提醒道:“大皇子,您要是中了毒,魂力越动毒可是扩散越快,我这可是好心给您提个醒!” 君翰逸果然停了下来,“那就,多谢提醒。” 江绮墨一口安稳的气还没有喘顺,“嗖嗖”出现好几个魂力极高的人,把她和丫鬟围了起来。 听这几个人的动静,魂力应该没有丫鬟和阿修高,但没有低很多,更何况人还多。 她侧身对着身后的丫鬟小声道:“不到逼不得已,你不能动手,保存实力,一旦不行,还能出其不意带我离开。” 这些人一出现丫鬟就想把江绮墨保护在身后,被江绮墨一把给拦了下来,反而让她待在她的身后。 江绮墨这才装模装样扫了扫周围围着的人,“呦!私下豢养高品阶的高手。” 她惊讶道:“你这样坐,你父皇知道吗?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何止,能坐上高位的人哪个不是孤家寡人、疑心重重,父子亲情在权利面前都要靠边站。 现在皇宫中突然出现这么多来路不明的高品阶高手,皇上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不做出防备。 君翰逸冷笑一声,“这等小事,何必劳动父皇,本皇子就能处理!他老人家不必知道。” 江绮墨:“是吗?” “是啊,你在就算死在这里也是没忍会知道是本皇子干的。”君翰逸阴沉沉声道,“动手!” 江绮墨“啧”了一声,心中想皇上的人应该来了吧? 君翰逸面上不变,心中一动,江绮墨看起来太淡定,难道是知道什么事情?但现在是不可能收手的! 高手们得令刚要冲上去,一个人闲庭信步走了过来,像是什么也没看见,冲着江绮墨道:“郁王妃,您怎么跑这里来了,是迷路了吗?” 江绮墨不眨眼说:“这出宫一路上景色太美,一时间看着看着就入迷了,恰巧碰见大皇子也在这里赏景,我这才刚到这里,您就过来了。” 王若喜自打一下脸,赔笑道:“这都是咱家的不是了,皇上让咱家把您好好送出宫,这居然让您迷路到这么荒凉的地方,还请王妃不要计较。” 江绮墨淡淡:“我自己走错了地方,怎么能怪公公呢?况且此处景色甚美,说来还得感谢这次迷路才能见到如此有意境的美景。” “您不怪咱家就好。”王若喜对着江绮墨拉完了客套话,接着对君翰逸说:“大皇子,皇上宣进去勤政殿。” 君翰逸应了一声,“劳公公通报,这就去。” 王若喜含身,对着江绮墨说:“这为防您路上再迷路,咱家送您上马车。” “多谢公公。” 王若喜转身在前面领路,江绮墨适时凑近君翰逸小声说:“大皇子,现在皇上真的还什么都不知道吗?” 江绮墨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跟着王若喜走了。 君翰逸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一阵忐忑。 平时他小打小闹父皇都没有出面,这次为什么突然派王若喜出来带走江绮墨? 王若喜的意思大部分时间就是父皇本身的意思,那……父皇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各种心思是不是如同透明一样展露在天子眼前? 君翰逸被自己想到的吓住了,一阵凉风从后颈吹入凉了他的全身,浑身一个激灵,他这才醒了过来。 还站在荒凉的地方,那高手还围在这里。 “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滚!”君翰逸烦躁道,这些没眼力劲儿的玩意! 高手们应了一声,如来时一般“嗖嗖”消失不见。 这次王若喜果然把江绮墨送到马车上才回去。 江绮墨盯着王若喜的眼神,一步一步上了马车,掀开马车帘子刚要钻进去,就撞进了郁君廷漆黑无尘的双眸中。 她忽的心中一跳。 江绮墨眼睛瞪直,手脚自己获得意志,坐到了马车上。 她回过神来,皱眉问:“你怎么来这里了?” 郁君廷看着她簇紧的双眉,冷淡道:“怎么本王不能来?” 江绮墨解释:“也不是,就是我刚刚在里面说咱们相处的其实不怎么样,你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外面刚刚王若喜还在,他回去在一说,啧……谎话直接漏底。” 郁君廷挑了挑眉:“他们不会知道。” 江绮墨凑近:“是吗~” 她刚刚在宫中经历了一番惊心动魄,此时感觉到了安全地带,尤其是郁君廷还在身边,于是心思又开始活泛:“那你这么说的意思是不是说明喜欢我喜欢的不行,不是我就不行的意思?” 这下换郁君廷双眉紧蹙。 江绮墨看着他快要打结的双眉,格外的开心,继续皮:“那要不然我怎么来皇宫还没有多久,你这就茶饭不思迫不及待要来皇宫门口接我。” “天啊,这是怎么样的伟大的爱情,这么可歌可泣的感情一定要编纂成册、流传千古,才对得王爷对妾身这份感情的厚重。”她越说越夸张。 郁君廷终于忍不住,冷嘲:“你白日做梦功夫越来越登峰造极,本王来此只是看小命还在不在!更重要的是本王送你的丫鬟有无受伤,那是本王母妃留给本王的能人,因你而折了倒是本王不孝了。” 江绮墨一副更加感动的模样,道:“天呢,王爷母妃留下的能人都被您给妾身,妾身真的无以为报,那就来世做牛做马还吧!” 第三十八章 凤染 郁君廷面无表情指了指外面:“他们听的见,你还记得吗?” 江绮墨一时得意竟然都给忘了,瞬间坐正:“咳!那个……那个……都是戏言,莫要当真。” 她眼睛咕噜噜一转,“要不然……我就……” 郁君廷冷酷无情打断:“你想都不要想!” “嘶!”江绮墨顿时不服,她还什么都没有说,“我想什么了?你就说什么都不要想?” 郁君廷冷冷说:“你难道不是想现在开溜?” 江绮墨假笑:“呵呵,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是的,她就是想提出离开。 天家无亲情,但是他们为了保全面子,都不想留一个弑父杀兄杀忠臣的名声,所以会留这些兄弟什么一命。 但是! 阎王打架,那遭殃的都是小鬼儿! 就现在已知情况,皇上用尽各种手段的方法想要弄死、弄残郁王,郁王示弱以待反击,暗中不断培养自己的实力。 皇帝各个皇子关系更是错综复杂,就一个大皇子手中便豢养多名高品阶的能人,那其他呢? 她前脚在宫中发生了点儿事儿,后脚郁君廷这边就知道了,还来问候她小命在否? 那突然消失的小太监、突然出现的王若喜,明明没有其他人在场却转眼就知道消息的郁君廷。 这样的漩涡真的谁愿意掺和谁掺和,她!不!愿!意! 郁君廷一眼看穿江绮墨的想法,半恐吓半解释说:“你在皇上、大皇子、娴贵妃面上不仅是露脸,更是已然被当做重点关注对象,就算本王让你离开,你有什么信心在脱离本王保护后,能在这些人的受众活下去呢?” 江绮墨闻言翻白眼,早知道一过来立刻就跑走了,还结什么魂契?帮他做什么?这下好了,反倒成为重点关注人物。 她自暴自弃道:“那你可要好好保护我,要是总是威胁、冷嘲,小心直接反叛,你就等着挂吧!” 郁君廷不在意,非常贴心提醒:“以现在身份就算反叛有人信你吗?” 江绮墨:……艹,郁王妃。 郁君廷冷嘲:“王妃啊,你还是想想到底跟着谁比较好。” 江绮墨背过身不看他,小声嘀咕:“老狐狸,呸!玩政治的人,心都脏!” 她还是赶紧解了身上毒,修炼魂力,好歹紧要关头能抵挡一下。 郁君廷耳朵动了动,淡淡勾出一个笑,看起来心情非常好。 江绮墨看着桌子上几个木碗中已经干了的血,无耐叹了口气,道:“功夫全白费,只能重新再放一次。” 她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重新又拿了一个木碗来,从手掌开始再次放血。 “滴答——滴答——” 郁君廷进到江绮墨的屋中,就看见她卷起左臂上的胳膊在放血,而且手掌上已经有一道明显的伤。 他皱眉冷声:“就冲你这个作死速度,离死已经不远了。” 江绮墨一听就知道是谁,完全不用分给来人眼神,而且除了他也没人就这么直接进她的房间,于是冷嘲回去:“那就不用您这高高在上的郁王管了。” 郁君廷:“哦~把这样看,你是不需要帮手了?” 江绮墨握着左臂的手一僵,只好抬起头去看他,脸色和口气蓦地一遍,殷勤道:“那怎么能呢?肯定是需要神通广大郁王的帮助,毕竟咱们是夫妻,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都成亲这么久了,肯定是有着天大的纠葛。” “更重要的是,我解毒之后才能更好给您找药材不是?这样能更快的帮您解毒!” 郁君廷没有说话,屋外传来“哈哈哈哈”几声大笑。 江绮墨:府中还有哪个神经病是她没见过的? 忽的,屋中出现穿着一身绿的男人,他张狂明媚、容貌艳丽不俗,身上有着说不清的吸引人的气息。 江绮墨没能发现这人是怎么出现在屋内,但……好好的门开着,为什么不走? 一身绿的男人盯着江绮墨打量一番,这才对着郁君廷说:“这就是能给你解毒的那个小姑娘?看起来有意思的很嘛~” 说着他像是随意一般的一甩袖子把手背到身后。 江绮墨下意思感到危险,顿时往后退几步,果然随着男人袖子甩动,一阵微不可查的清香偷来,快速在胸前几大重要穴位点下,掏出解毒丹服下。 这男人居然当着她的面给她下毒? 她必须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关公门前耍大刀! 江绮墨面色阴沉,打量着男人,对着郁君廷冷嘲:“你这人品是有多差?” 郁君廷疑惑,这和他人品有什么关系? 一身绿的男人:这种说法……倒是第一次听。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江绮墨,介绍:“我叫凤染,是郁君廷的朋友。” 江绮墨眯眼,不屑:“哦~那看着还真不像。” 凤染反问:“怎么就不像,就因为刚刚下毒?那不过是个小玩笑。” 江绮墨勾起嘴唇假笑,冷嘲:“原来是个小玩笑,你这不说我还以为是嫉妒我能给郁君廷解毒,觉得我比拟要强,所以才趁我不备毒杀我呢?” 她看着说道“解毒”对面脸上有丝毫的变化,再结合“朋友”的说法。 果然! 凤染医术不低,但对郁君廷身上的毒束手无策。 江绮墨冷嘲:“啧啧,看来是所有方法都用上,结果却发现根本没有什么改变,甚至毒却更深了。” “这就是你与我之间的差距,呵!” 凤染抱臂而立,看着嘴皮子和脑子都不是一般快的人,对着郁君廷说:“你居然淘换来一个宝贝?先前我还取笑你娶了一个废物。失敬!失敬!” 郁君廷一头黑线,他让这两个人见面也不知道好事还是坏事,冷嘲:“江家还剩一个,要不送你?” 凤染立刻作揖求饶:“敬谢不敏。” 江绮墨看着是斗嘴的两人,一时没有说话。 郁君廷这才把话题拉回来,“凤染,医术不凡。我给你找的帮手。” 江绮墨面上嫌弃一点都不掩饰:“这第一次见面就能给我下毒,我可以选择不要吗?” 郁君廷点了点,“可以,在这里他医术说第一无人敢称第二,那本王这就让他走。” 第三十九章 想杀她? 江绮墨闻言瞬间僵硬,一会儿后才不自然道:“算了,留下。” 郁君廷见此脸上闪过了抹笑容。 凤染看着两人的互动,一语双关调侃:“江姑娘,果然是有些事本事的——” 他的笑僵在脸上,意外的看向江绮墨。 他居然动不了了? 江绮墨知道是药效发,这么久时间站在这里叫嚣,还真当她是吃素的? 她看着身体僵硬的凤染,冷嘲热讽:“呀,这数一数二名不符实呢?看来也是没有多少真才实学。” “王爷,他这名次排得水分好大呀!” 郁君廷一滞,凤染是百毒不侵体质,刚刚短短数个呼吸间,居然神不知鬼不觉中了她招。 江绮墨医术深度莫测,这样人…… 他眸色幽深看着她,冷冷的。 “这人……”江绮墨正还要继续调侃,触及郁君廷的眼神,哑了。 她不自觉退后几步,远离郁君廷。 江绮墨的医术比凤染强,但要是比综合实力凤染更强。 因为凤染能修魂力,而江绮墨不能。 凤染运气调息逼出了毒素,也不再遮掩,冲着江绮墨面门挥洒了过去。 江绮墨正不想和郁君廷两两对着,接着机会和凤染斗得难舍难分。 你来一袖子,我来一银针。好不热闹。 郁君廷站在一旁,把江绮墨所有的反应都收在眼中,两个人此时看似用毒“打”的难分上下,实则是江绮墨故意营造的局面,只是为了让两人短暂忽视刚刚那一瞬间。 江绮墨能力、才智来得太突然,就算现在不断作出一些和江家割裂的事情,但终归是江家的人。 一旦是想起曾经的一切,未免不会江家,而这等医术……他自然是不可能放过。 如若不能为己所用,按照道理来说必然是要毁去。 只是……江绮墨一针把凤染宽大的袖子定在木头上,凤染用力一扯撕坏了衣服,转手送了一波儿药。 江绮墨甩出六根银针齐齐飞向凤染重要穴位,他眼看避无可避下意识用魂力反打回去,银针原路返回,她霎时间侧身一躲,郁君廷险险出手击落划向她颈侧一根银针,其他五根定入房中木梁中。 凤染知道两人分不出上下来后,笑道:“够了够了,咱们再不停就要把王爷的屋子给掀了。” 江绮墨下意识去摸颈侧,等了凤染一眼,转头去看郁君廷,那眼中已无寒意。 她道:“多谢。” 凤染走到江绮墨身前,双手作揖,“江姑娘,是我之前小看你了,还望江姑娘见谅?” 江绮墨没想他居然这么敞亮,明明白白都放在明面上,她如果再要揪着计较反而显得小气,于是也双手作揖回礼,沉声:“不敢,切磋而已。” 凤染话音一顿收回一副以礼相待的模样,狂放不羁问:“那姑娘是师从何处?你刚刚用的多种毒我可是没有见过,很是奇特。” “个人造化,主要看机缘。”江绮墨睁着眼开始编瞎话,毕竟实话也不能说。 凤染心思一转,别人不想说的事情他也没有逼问,时间还长总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他转而问:“那姑娘觉得我能帮你干些什么呢?” 江绮墨端了一碗自己的血给他,道:“我体内有毒暗藏在血液中,能阻碍魂力修炼和毁容。” 凤染晃了一下木碗中的血,端在鼻前轻轻用手扇了扇,“颜色、气味与正常血色并无不同,为何说是埋藏在血液中?” “确实正常情况下看不出来,若日修炼魂力却无法凝结,更是天长日久侵蚀脸上皮肤,甚是奇怪,你对这样的毒可有所听闻。” 江绮墨来到这里的时间还太短,原主记忆中基本没接触过医术等方面的书籍,以她现在的知识储备根本没有办法确认是什么毒。 要不然也不用一遍遍放血,试图对毒进行提炼。 凤染仔细看了看血,还是无法发现异常,他把木碗放在一旁,修长的手指抵在鼻尖,思索道:“应该是有类似的一种药,但是……又不太像,那种剧毒且折磨人,可你症状一半一半。” 他琢磨着江绮墨说的症状,脑中疯狂掠过各种毒的症状。 江绮墨心中有一个猜测,试探问:“那分开呢?” 凤染下意识回:“什么分开?” 郁君廷明白江绮墨在说什么,解释道:“症状分开的毒有哪些,但重要的都能潜伏在血液中。” 这就好分辨许多,凤染立刻说出三种毒来。 江绮墨惊:“三种?难道是混合碰撞后的反应?” 凤染想了一下,为难说:“也不能这样说,这种毒更是一种推测。杀人、害人一般要不是讲究速度,就是讲究隐藏。这三种毒单另出来都是剧毒,但混合后两者都不占,发作慢且被下毒人一旦修炼魂力是很容易发现,就像你发现一样。” 江绮墨想说她发现的一点都不同意,恰巧心口一口淤血吐出来才发现有问题。 凤染看了看她又说:“不过,按照你这么强悍的医术也不是一时就发现,而是被下毒这么久才发现,看来发现也是比较困难。” “总的来说,这三种毒混合起来形成的新毒是一般忍不会用,所以我没见过任何一个人是死于此种毒下。” 江绮墨反问:“那你是怎么突然就能想到这种毒,说起来又仿佛上古遗卷一样少有人知?” 凤染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瞥了郁君廷一眼,淡淡说:“我博学强知。” 还不是郁君廷前两天突然跟他说要知道各种不容易被人知道毒,他被逼着才疯狂在这两天补来的知识? 他熬得整个人都憔悴了,他愤愤看了一眼风轻云淡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郁君廷。 江绮墨想了想,问凤染三种毒制毒的药材和方法。 凤染一楞,思索了一下,将记忆中的药方说了出来。 他继续又道:“很久之前看的医书,可能不是特别全,回头我把医书给你。” “嗯,”江绮墨按着药性等进行计算,体内混合毒素堪堪互相制衡,只要各方不打破,她居然能顶着这张毁容的脸苟且一声,“哎,制衡。” 凤染颇为惋惜“啧”了一声,“居然只是制衡,你等我回去把医书给你,没准儿推断的结果就变了。” 江绮墨:……我谢谢你啊。 江绮墨冷嘲:“死不了还真不能如您意了。” 郁君廷突然出声:“谁给你下的毒?” 第四十章 各取所需 “在招惹大皇子之前,想我死的不就那么几个,还能是谁?”江绮墨不答反问。 原主记忆中也找不到到底是谁下的毒,并且从最初中毒后一段时间是模糊不清,她根本没有办法确认凶手是谁。 凤染幸灾乐祸拍了一下手掌,“果然你是人见人嫌的嘛,我就说不能只我一个人见你不喜欢。” 江绮墨冲着他冷冷扯了下嘴角。 凤染讨了个没趣。 郁君廷暗示:“将军府虽说是本朝权贵,但弄齐三种毒药还是有点费劲。” 江绮墨明白过来,再问:“你是说将军府背后还有人?” 可原主有什么要那么多的人忌惮,不过是将军府家的大小姐,出了这个身份,可谓是要什么没有什么。 “不一定。”郁君廷面色淡淡,“只是说难以弄到。” 江绮墨费力去看原主比较久远的记忆,但要不就是模糊不清,要不就是没有任何表现她值得别人下此毒手的地方。 她反正也想不清楚,索性便不再去想。 “之前没意识到而已,如今意识到……”江绮墨咬牙切齿冷笑一声,“定然是什么毒都给它解了。” 然后再把毒制出来,先将军府那一批人尝尝到底什么味道,就从江灵羽先开始, 郁君廷没再对此说什么,“凤染帮你一起,能加快些速度。” 凤染点了点头,拿起刚刚江绮墨给他的一碗血,“嗯,血我拿回去研究研究,医书等下会有人给你送过来。” 江绮墨问:“够吗?” 那么点儿血够吗? 凤染红唇一勾,顿显芳华万千,潋滟双眼扫了她刚止血的手掌和苍白的嘴唇,哼笑一声,“够。” 他走到郁君廷身边,传音:“喜欢人家就多哪些东西给人家补补,你看都自己放血放得虚成什么样了,抠得你!” 郁君廷脸色一变比变。 江绮墨完全不知道凤染还传音给郁君廷,她看着转瞬消失在院中绿色身影,嘟囔:“这会不会洒了,早知道拿一个瓶子给他装。” 她收回思绪,打算收拾屋中杂乱,看着郁君廷还愣愣杵在她屋中。 “王爷,您还有事?”她试探问。 郁君廷:“没有。” “哦,不过还是谢谢你为我找来凤染。”江绮墨不是不动感恩的人,那就少给他放些苦得药,之前那么不遵医嘱,她就大方的不过分计较了。 郁君廷冷声:“不过是各取所需,不用在意。” 江绮墨被他噎住,只好冷嘲回复:“王爷放心,就算我是明日要死,今日也一定把解毒法子给你清清楚楚写下来。” 呵,真是自作多情! 郁君廷不悦,讽刺:“怎么就这么想死?” 江绮墨不屑,“各取所需而已,您何必关心其他呢?” 郁君廷对于她突然生气感到莫名其妙,刚要解释他只是不想听把死挂在嘴边,突然收到一段传音,面色一变消失在原地。 江绮墨瞪大眼睛,这就是欺负她没有魂力吧? 呵,你不在乎,她才不在乎呢? 此处事毕,她必然不多留一刻,免得有些人看了心烦。 “王妃,江府把嫁妆送来了。”之前郁君廷给的丫鬟——秦琪来报,那天回来后秦琪就一直跟在她身边。 往常身边也没有近身的丫鬟,各种事情也多有不便,她便也留了下来。 “嗯,我去看看。”江绮墨心中纾解,这么一大笔钱,到时候她都要带走! 原主的就是她的! 原主母亲的也是她的! 她在未来就能过上那种坐吃山空的米虫日子,太美好了。 “王妃,小心脚下。”丫鬟提醒不知何故乐呵呵的江绮墨。 江绮墨应了一声,脚下速度不由更快,眼神热切的往院外走。 江绮墨拿着单子一样一样把东西过了一遍,心中喟叹,未来米虫的日子这就是资本。 管家介绍完最后一样物品,道:“王妃,这些东西需要入库吗?” 江绮墨眉头一皱,入库?不行!那岂不是拿得时候根本不便,还极有可能被郁君廷知道。 虽说现在郁君廷好声好气到时候能放她离开,但未必不会变卦,她需要把钱放在自己手中。 “有没有空间储物之类的额东西?” 管家公事公办,“有,若是王妃想要空间戒指,需要请示王爷,王爷同意后,方可。” 江绮墨摆了摆手,“嗯……那这样,先不入库,东西全部搬入我现在住的院子。” 放在郁君廷哪里,江渏墨可不放心,万一什么时候自己想要跑路了,岂不是东西也没了。 管家应声,招了人来把东西往王爷院中抬。 而江绮墨终于得了钱,想到自己传过来还没出去过,她围了一个面巾从侧门溜了出去。 从管家嘴里得知储物空间应该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东西,自己得出去买一个,钱财之类的还是放在身上最为妥当。 街上各种小玩意看的是目不暇接,很是新奇。 曾经她精力都投入到专业上面,根本没有闲暇,此时松快的时光更是少有。 走走停停,不知不觉走到寰宇楼。 江绮墨在原主记忆中找了一下,对应上要买的东西就在这里。 寰宇楼,四国商行第一,贩卖武器、丹药、妖兽等各种东西。 江渏墨看着人来人往,顿了顿直接走了进去。 正门对着是低调而有格调柜台,柜台木架上摆着数百种物件,除了少数一些武器她能叫出名来,大多数东西居然都不认识。 柜台两侧各有一个宽阔的通道,通道两侧都摆着各种的东西,她站在此处甚至还听见了小兽哎哎在叫,顿时被声音吸引过去,想看看妖兽是什么模样。 来到这里这么久,她没有见过妖兽是什么模样,和地球上的动物一样吗? “呦!这不是江家的那个废物吗,就你也敢来这里?”一道陌生尖锐混合着不屑的女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江绮墨下意识去摸脸上的面巾。 面巾没掉,这人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江渏墨在记忆里搜索了一圈,没有找到她的记忆,犹豫了一下直接装作没听到。只是身后突然传来破空声。 第四十一章 男版江灵羽? 江渏墨侧身一躲,看清袭来的是鞭子。 那人见一击不中,不罢休又接连几下把鞭子甩了过来。 江绮墨躲了几下便不耐烦,况且鞭子已经打坏了店中一些物品,再一次鞭子甩了过来,她一把将鞭子拽在手中。 那人见不但没有击中,还被人抓住,一瞬间脑极,怒道:“放开!” 江绮墨上上下下打量一下这人,和记忆中某一个骄矜跋扈的人对上了。 蓝芷曼,丞相府小姐,娴贵妃侄女,为人跋扈异常,更是视人命如草芥,喜欢大皇子君翰逸,因此敌视江灵羽,厌屋及乌,也讨厌江灵羽面上一直维护的江绮墨。 曾经在江灵羽各种有意无意的推动下,让江绮墨出过非常多的糗。 江绮墨想起来这人,面巾下脸上扯出玩味的笑,眼神冰凉。 蓝芷曼看往日畏畏缩缩的江绮墨居然敢抓她鞭子,更是忽视她说话,心中更怒,手下顿时更加用力,“废物,放开!你也配——啊——” 江绮墨轻飘飘放开鞭子,蓝芷曼一个不查力气来不及收,身边人也没想到江绮墨的胆子这样大,她直接便被跌坐在地上。 众人:!!! 蓝芷曼愤怒,“你们还在看什么?还不赶紧把我扶起来!” 她身边的人这才回过神来,匆忙把她扶起来。 她把站起来,手中的鞭子接连落在身边的丫鬟身上,泄愤道:“要你们有什么有?居然都不知道立刻扶我起来?” 丫鬟跪在地上,惊恐瑟缩:“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蓝芷曼心中气稍顺,把丫鬟身上打的血迹斑驳才收了手。 她停下,立刻有人上来把丫鬟拖了下去。 “江绮墨,你个废物,竟然还敢反抗!”蓝芷曼含着怒火慢悠悠的说:“本小姐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有些人你得罪不起!” 江绮墨打量蓝芷曼,心里无比厌烦。 她冷嘲道:“我要是废物,你岂不是废物都不如?衣服上的土抖干净了吗?” 刚刚跌倒在地,这么快就忘了吗? 蓝芷曼刚刚在丫鬟身上稍稍发泄过的怒气又涨了起来,鞭子冲着江绮墨挂着面巾的脸上甩了过去,“江绮墨,你要为你说的话付出代价!” 接连几下又是不中,她收起鞭子,直接掏出袖中剑运气魂力刺个过去,眼看就要刺到江绮墨身上,一道魂力打偏了她剑的方向。 “蓝小姐,寰宇楼内有规定,不论是谁皆不可在店内动武伤人。”一位身穿长袍的中年男人出现,和气的笑着道。 蓝芷曼愤愤收起袖中剑,她不可能枉顾寰宇楼的规则,只好讽刺道:“这个寒酸的废物,你看看她穿的什么,能有钱在这里消费吗?” “本小姐劝你们把她赶出去,少得在这里污染地方,免得让别人嫌弃得都不想来了。” 江绮墨低头看了看她穿的衣服,她也没有衣不蔽体啊?虽不说是光鲜亮丽,但起码衣服料子也都是不错的。 毕竟这都时曾经江灵羽给她的,江灵羽只可能暗害,明面上做得可谓是滴水不漏。 这应该怎么也算不上寒酸吧? 蓝芷曼没完没了,“你也是觉得自己穿的衣服羞于见人?那就好好躲在家里不要出来,更是劝你的好妹妹不要招惹我!” “你在痴人说梦,更是胆大妄极!”江绮墨冷嘲,“我堂堂郁王妃岂容你如此侮辱?是当郁王府无人了吗?” 蓝芷曼被她这拿跟鸡毛当令箭的幼稚行为弄得想要发笑,那个半死不活的人? 她冷嘲:“你不过是一个郁王妃,即使我杀了你,郁王又能拿我怎么办?我父亲是丞相,姑姑是贵妃,他还能拿我抵命不成?” 江绮墨挑眉,口气淡淡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丞相府权利大到居然能不顾律法和皇上,朝廷命妇说杀便杀,口气真是不小啊!” 蓝芷曼一怔,她故意曲解话中的意思,恼怒:“你休要胡言乱语,我何时说过这些话!” “郁王是皇家册封,我与郁王是皇上指婚。你先是要杀我,后是不把郁王放在眼中,更是狂妄至极说他又能如何,这难道不是枉顾律法和皇上?”江绮墨道。 蓝芷曼被说的哑口无言,“你……你……” 江绮墨:“嗯?我哪里说的不对吗?蓝小姐可以指出来,我这人最大的优点是知错就改,最最最大的优点是……” 她抬起眼皮,森然盯着蓝芷曼,一字一顿道:“有、仇、必、报。” 蓝芷曼被吓得退后两步,咽了咽口水:“江绮墨,你个丑八怪废物,少空口说大话,我……” “芷曼,休得无礼!”一道温润的男声呵斥道,一个男人从后面人群中走了出来。 蓝芷曼不甘心得转头去看来人,“哥,你怎么帮着外人!” 来人正是丞相之子蓝含玉,表面端得是雅正端方、克己守礼的派头,但真若是如此,会现在才出来吗? 江渏墨心里思索只觉得好笑无比。 蓝含玉不再说话,一双丹凤眼凉凉的盯着她。 蓝芷曼被盯得发憷,不敢再说什么,“哼”了一声,蔫嗒嗒的退到一旁,还是不忿的盯着江绮墨。 蓝含玉面上含笑,对着江绮墨温润道:“还请郁王妃宽宥,小妹尚且年幼,故而说话口无遮拦,希望王妃不要介意,回去定是好好管教。” 江绮墨看着这一做派,衣服下的胳膊上顿时应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妈……妈的,江灵羽男版! 这熟悉的套路、熟悉的微笑、熟悉的语气,这不就是死死把原主困住,还让原主死心塌地相信她的江灵羽的男版吗! 想到江灵羽江渏墨顿时觉得一阵恶寒,看着眼前的男人也觉得无比的恶心,他哪里来的脸说蓝芷曼年龄小的。 蓝含玉见江绮墨愣在原地,没有其他反应,温和的问道:“郁王妃,可是心中仍有不顺,那改日我定带着舍妹登门赔罪,您看这样可好?” 第四十二章 智力不足 江绮墨默不作声舔了舔虎牙,眼神如有实质扫过一旁不忿的蓝芷曼,对上蓝含玉温润的眸光恶劣的笑了笑:“原来令妹智力不足。” “如此,我自然是不会和这样的人计较。” 蓝芷曼握着鞭子的手狠狠抓紧,像是下一刻就要把鞭子丢到江绮墨的脸上,却因着刚刚蓝含玉的呵斥不敢呛声。 她身边丫鬟看出她恼怒至极,想要出声提醒,这种时刻不能硬碰硬。 如果蓝芷曼控制不住自己,后续还是会把气撒在跟随的丫鬟身上,丫鬟此刻也只能期望能劝住她。 丫鬟小声:“小姐,她毕竟是王妃,大庭广众之下需要给几分面子。” 蓝芷曼讽刺的笑了,鞭子随机挥到出声的丫鬟身上,狠烈的、暴戾的鞭子落在她身上,溅起血花。 她看着地上不住求饶的丫鬟,嘲讽:“什么东西,也敢对本小姐指手画脚,今天必须让你知道谁是你主人!” 江绮墨看着突如其来的闹剧,语气冰冷:“令妹看来不仅是智力不足,还有狂躁症,好端端的怎么就把人放出门了,是家中房屋不足了吗?” 言下之意,这样的疯子就应该关在家中,为什么你们家居然能让她横行于市。 蓝含玉面色一暗,略带不满看着蓝芷曼胡闹,低声呵斥:“蓝芷曼,够了。” 蓝含玉声一下,蓝芷曼扬起的鞭子落在空地上,对着地上的丫鬟:“记清楚谁才是主人家,不要僭越。” 丫鬟已经昏死过去,蓝芷曼收了鞭子,立刻有人上前来把人拖了下去,只留下地上一片血迹。 蓝含玉眼中的温和淡了几分,不甚在意说:“小妹心直口快、行事果断,向来见不得腌臜事情,想来是看见丫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时没忍住便处置了。” 江绮墨心中冷呵一声。 封建帝制、阶级权贵。 短短时间,蓝芷曼已经在店内鞭打两个丫鬟,但有着不能动武规定的寰宇楼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来阻止。 处置丫鬟、仆从是被默许,任何人都不能掺和,即使在这个地方。 蓝含玉继续道:“至于你说的那些,过于严重了,您是郁王妃也不能这样说。” 意思是不过是仗着王妃名头,他们才留了三分薄面,她不要得寸进尺,要见好就收。 江绮墨眼神冰凉,丝毫不顾他话中含义,“是吗?令妹所言所行可并不是这样,况且刚刚也是你说年幼无知、教导不足,现在却又不认,是失忆了吗?” 蓝芷曼见她借着事情把苗头对准蓝含玉,她瞬间不能再忍,出声反驳:“你在骂谁!” 说着鞭子就要挥出去。 “住手!”蓝含玉及时出声阻止。 蓝芷曼震惊回头看着他,不敢相信到这种地步居然还让她住手,“哥,她这样狂妄无礼!” “住手。”蓝含玉又重复了一遍,忽视她的怒气冲冲,阴沉着脸对着江绮墨道:“果然,传言不可信,你倒是有趣得很。” 江绮墨看着他阴沉的面孔,冷嘲:“彼此,你与传言也不同,也有趣得很。” 你才是个玩意儿,你才有趣的很。 一个两个都当自己是主宰者,当别人是玩意儿。 有趣,有趣你个香蕉! 蓝含玉言罢和蓝芷曼带着随众离开。 二楼,雅间。 男人坐在边上,懒散得看着下面发生的的事情,盯着江绮墨的眼中泛起几份兴趣,他一只修长的手摩挲着上好的扳指。 “来。”他懒懒道。 立刻有小厮从门口走了进来,恭敬道:“您有什么吩咐吗?” “虽说是自家奴才,但弄脏了寰宇楼的地……”他修长的手指托着下巴,眼睛跟着楼下的江绮墨走,“上门让他们十倍赔偿。” “是。” “出去吧。” “是。” 江绮墨走出了视线。 倏地,他站起身也走了出去。 江绮墨在寰宇楼简单转了一下,其中物品琳琅满目,靠着她一个人根本找不到储物的法器,只好抬眼在店内寻找小厮。 “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助到你的吗?”一道男声插了过来。 江绮墨疑惑的看向来人,面容单纯真诚,一笑就能露出两个小小的虎牙,她疑惑问:“你是?” 来人笑着自我介绍:“我叫元邵,是这家寰宇楼的负责人。刚刚看你好像是在找店内小厮,所以现在又可以帮你的吗?” 江绮墨眨了眨眼睛,四大商行第一的寰宇楼,所以这个人相当于这家门店的店长?她试探道:“掌柜的?” 元邵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可以这么叫我。” 江绮墨明白过来后,开始询问她想要的东西:“我想要一个具有可以储物的法器,但你么这里东西很多,我一时间没能找到。” 元邵:“东西确实非常多,你是新客吧?新客一般来都需要店内小厮带着,要不然靠着自己很难找到想要的东西,跟我来吧。” 他边说边走,江绮墨也跟了上去。 或许元邵日常是与人打交道的缘故,江绮墨对于他没有过重的防备心。 江绮墨跟着他上楼到了一个雅间中,四面墙上摆放着各种的日常穿戴等所用的小型配饰和小型武器,但里面没有人。 她诧异问:“这是?” 元邵解释:“这里全部都是储物的法器,但日常基本没有人来买这个,所以为了防止落灰,这个门通常都是关着。” 是才有鬼,下面当然有陈列储物法器的地方,但人太多。 他人物无害的笑着。 江绮墨了然的点点头,眼神从一个个法器上扫过,她原本想要一个方便携带的就行,具体是什么都行,但眼神直接被一个镯子外观的法器吸引。 镯子的造型很吸引人,像是上好玉质地,整体通透,一点红色晕染其中,像是白玉中一只浴火而生的凤。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隐隐好像看见镯子上翻着点点的金光色的光,但等再靠近一些看就没有了。 “选好了,就这个。”她指着这个镯子对着元邵说。 元邵给她拿了下来,递了过去,简单说明和容量和使用的方法,“到柜台结账就行。” 江绮墨接过法器,看着格外活跃得他问:“我还需要找些药材,你知道哪里有卖的吗?” 元邵打了一个响指,道:“本店就有,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江绮墨配合点头,“惊喜,意外。” 元邵看出她的敷衍,领着她往陈列药材的货架去,“好嘛,好嘛,太敷衍了。你找药材,是医师吗?” 第四十三章 手镯 江绮墨自嘲笑了一声,没回答只是说出自己要哪些药材、大概要多少等等,手中也完全没有拿着记录的东西,全凭口述。 元邵在楼下上停下,转头看她:“虽然你不说,但你真么熟练和有底气,一定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医师。” “废物而已,过誉了。”江绮墨看着那清澈的眼神,如果有这样的一双眼睛,一定心中没有太多繁杂的事情。 “不用管别人怎么说,你自己怎么认为的最重要。”元邵保持着这个姿势继续说。 “嗯……”江绮墨敷衍道,眼神跳过他看向楼下道:“你挡路了。” 元邵转身摸了摸耳垂,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继续领着她走。 下了楼,他好像还想继续刚刚的话题,江绮墨直接跳过话题,单刀直入问:“哪些药材还有没有,没有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元邵似乎是终于意识到她不想再讨论关于这个问题,“有,这边来。” 江绮墨包好了药材,在柜台处一齐结账,结账后就把药材丢入了手镯的空间中,她接过找得碎银看着身边还跟着的元邵。 她看了看碎银,看了看元邵,又看了碎银,又看了看元邵。 了然。 江绮墨把碎银递了过去,“打赏,你介绍得很详细。” 元邵开心得接了过来,口中推辞道:“其实也不用,我是想说,之后如果有药物出售,可以优先考虑考虑寰宇楼吗?” 江绮墨眯眼,人情练达也没有污染了这一双眼睛,是心中还有所坚持吗? 元邵再问:“你觉得如何?” 江绮墨点点头,转身走出了寰宇楼。 江绮墨手中拿着一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走走停停,到了卖胭脂首饰的小摊子前,看看这个动动那个,最终买下一双碧翠的耳坠。 她转身从小摊前离开,从这件店铺转到那家,又从这里转到那里,走着走着居然找不到回王府的路。 反而越走越荒凉,她慢悠悠走着,在一个拐角蓦地躲了起来。 几个人站在拐角,左看右看完全不见江绮墨的身影,其中一个人长着大胡子的人气急败坏道:“玛德!跟丢了?” 又一个人身体格外壮硕的说:“不过就这几个方向,我们分开——” 话说一半他浑身瘫软在地上,其他几个人刚要上前看他什么情况,结果也浑身脱力瘫软在地。 江绮墨从藏身的地方出来,“谁让你们来的?” “你……你出阴招!”大胡子怒喊。 “啧,你们还有脸说我?”江绮墨冷漠看着地上的人,“说,谁派你们来的!” 地上瘫软的几个人一副什么也不肯说的模样,倒是看起来好笑。 任务失败没有立刻死,那就不是死士。 不是死士,那还有什么是问不出来的,难道他们有至高无上的信仰? 她看了看这几个歪瓜裂枣,心中顿时否定这个猜测,这个朝代还是算了吧。 江绮墨出了寰宇楼就发现身后好像跟着人,她在小摊前用镜子确定了猜想,于是慢悠悠把人往荒凉的地方引,到这里后直接洒了药,只要人多在这里站几秒就会浑身脱力,无法行动。 他们看见人在路口跟丢,肯定会在这里停下商量对策,也就肯定会中招。 “一副忠贞为主的模样,又不自杀,这是做戏呢?”江绮墨讽刺地上瘫软的人,身边又没有带人出来,只好自己搜身。 一个、两个……啧,什么都没有吗? “你们换衣服的时候收拾的这么好,居然什么都没有留下。”江绮墨起身退开,边说边盯着他们脸上的表情,“那有没有哪里忘记了,身上某处的刺青?一些习以为常下意识没有更换的东西?” 大胡子像是想到什么,面色徒然一变。 江绮墨走到大胡子面前蹲下:“看来是后者,那是什么呢?” 她看着这人身上的东西,逐一试探:“……贴身衣物?果然是贴身衣物。” 她把人翻了个,扒开对方后颈处的衣襟,果然看见丞相府的标识。 “呵!”江绮墨被气笑,对着地上的人嘲讽:“大庭广众之下,堂堂护国府将军派自家人杀身为郁王妃的女儿?” 这得是有多恨? 到这种程度,身上磨人的毒是他们下得也没有什么令人震惊。 “你们知道刺杀当朝郁王妃被皇上知道是多大罪吗?”她阴恻恻问。 在大胡子几人恐惧的眼神中拿出萃过毒的银针。 “多大罪又如何,你以为今天能离开这里?”熟悉的女声含着怒气。 江绮墨站起身看清来人,轻轻歪了歪头,冷嘲:“这不是智力不足、欠缺教养的蓝小姐,来看我教训家里的家丁吗?” 蓝芷曼走过来,徒然也瘫软脱力跌在地上。 “果然智力不足。”看着眼前的场景,江绮墨发表总结陈词,“看不见那么多人已经倒在地上吗?居然还敢过来。” 蓝芷曼瞳孔紧缩,惊恐看着她,底气不足的威胁:“我是丞相的女儿,贵妃的侄女,你敢动我?你敢动我!” 江绮墨不甚在意,幽幽说:“荒郊野岭,谁知道你来这里?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死得尸骨都找不到,谁又能说人是我杀的?” “蓝小姐,做人莫要太天真。”她取出一根银针,轻轻在蓝芷曼的脸上划过,没有层破一层油皮。 冰凉的针尖若有似无碰到蓝芷曼的脸上,不断刺激着她的精神。 疯了! 江绮墨疯了! 不对,这不是江绮墨!整日里畏畏缩缩、苟且偷生的江绮墨怎么敢这么对她! “你不是江绮墨,你到底是谁?我欺负过江绮墨无数次,她一次都没有反抗过,每一次就像是一个废物、一个垃圾!” “你不是江绮墨,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她!” 蓝芷曼歇斯底里的喊着,眼睛因为高度紧绷的精神血充得通红。 江绮墨凑近她,冷着脸像是能冻出冰碴来,轻轻在她耳边笑了一下,不含任何的温度,像是恶魔冰冷的低吟:“哎呀,被发现了,那我便杀了你吧。” 第四十四章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蓝芷曼惊恐想要推开,浑身却没有丝毫力气,只能徒劳得不断颤抖:“你……你……你不能杀我,不能不能!” 江绮墨向后退了一些,和蓝芷曼对视,欣赏着她脸上的惊恐,冷嘲:“知道我秘密的人都已经死了,你怎么能不去呢?” 蓝芷曼身体不住的颤抖,眼神下意识追随以为能要她命的银针,努力找回她的理智,“不行,蓝含玉……蓝含玉跟在我后面,他马上就来了,如果你杀死我,他一定会发现。” “是吗?”江绮墨问。 “我看不是吧,你的表情在说,你是偷偷溜出来,他们根本都不知道。” 蓝芷曼找回的理智再次溃散,惊恐的泪水止都止不住。 江绮墨“啧”了一声,嫌弃的移开银针,补完刚刚的话:“如果有人知道你出来,一定是会跟过来。所以,现在回想刚刚出来想要弄死我的想法是不是后悔至极呢?” “我想想……如果你现在立刻给我道歉,说不定我能真的放过你。” “要不要试一试?” “滚!你连江绮墨那个废物都不如,只能躲在别人皮下活着的怪物!垃圾!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给你道歉!你这个垃圾!做梦吧!” “那这就没办法了,我可是有心想要放你一马,但你自己把握不住。”江绮墨强硬掰开蓝芷曼的嘴,丢了一粒丹药进去,又狠狠按住,直到估算丹药在她嘴中化开才松手。 她一松手,蓝芷曼张口就开始骂,骂着骂着声音就哑了。 江绮墨:“发现不对劲儿?这可是断肠草炼制的丹药,顾名思义很快就会长传独立的。” 蓝芷曼颤抖着,声音因为过度漫骂而嘶哑:“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道歉还不错,你要是……”江绮墨道,她转头看向巷子口。 “小姐找到了吗?” “这个地方这么荒凉小姐来这里干什么?” “不过有人说看见了。” 蓝芷曼还沉浸在她的世界中不断哭求着道歉,显然没有听见巷子口的声音。 江绮墨拍了拍她,道:“别哭了,以后见我躲知道吗?” 蓝芷曼疯狂点头。 江绮墨又掰开她最喂了一粒丹药,顺手在这片洒了迷药才闪身离开。 迷药被地上的大胡子几人和蓝芷曼一同吸入,顿时都昏迷了过去。 等蓝府小厮找到这里,就看见他家小姐和几个莫名其妙的大汉一起昏倒在地上,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状况。 江绮墨溜到热闹繁华的街道上,她刚要出去走回王府,就看见蓝家人匆匆忙忙在街上跑来跑去,在回王府的路上蓝家人格外多。 她心中一沉,蓝含玉不仅发现蓝芷曼离开,更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堵她! 现在应该有蓝家小厮发现蓝芷曼,但这边的蓝家人根本没有减少,分明就是要趁机整她。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一路上各处都是蓝家人,她只能溜进花楼暂逼风头,也没人想到一个大家闺秀的小姐会跑到花楼去。 此时是白日,花楼中没有什么人,姐姐妹妹们也都在休息,她选了一个房间跳进去,想要藏着休息一下。 她顺着窗户翻了进去,一转头正正和里面的一男一女对上,而且这男的看起来还格外的眼熟。 江绮墨再仔细一看,居然是郁君廷! 大白天来花楼这都是什么癖好! 六双眼睛顿时齐齐愣住,房间内一时间弥漫着尴尬的空气。 江绮墨率先打破僵硬的气氛,下意思伸手要摸鼻尖,结果只摸到脸上的面巾——感谢出门的好习惯,现在应该没被认出来吧? 她瞟了一眼郁君廷,立刻压低声音正色道:“不好意思,你么继续,我还有事先走了。” 郁君廷上前伸手拦住,一把拽下她的面巾:“江绮墨,你还要去哪里啊?” 江绮墨出门带上的马甲——面巾,只有她认为别人认不出来,实际上所有人都能认出来,她尴尬道:“额……我路过,路过呵呵……那个你们继续,不用管我,完全不用。” 说完脚底抹油就要开溜。 “你还想跑哪去?”郁君廷拽住她的衣服,暗含着威胁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江绮墨在这里,是在跟踪他? 之前和江家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演戏,还是说背后还有其他的人? 江绮墨试图从他手中拽回衣服,舔了舔嘴唇,不自然说:“真的是路过,不用在意我,真的。” 郁君廷松开的衣服。 江绮墨获得自由的一瞬间就要往外走。 郁君廷长臂一拦又把人挟在怀中,跟耍人玩一样。 江绮墨垂死挣扎了一下,发现如果凭借武力完全无法反抗,只好放弃,任由他用一双铁箍一样的长臂把她整个人牢牢锁在怀中。 郁君廷捏紧她的下巴,强迫她和他对视,质问:“现在可以听我好好说话了吗?江绮墨,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绮墨呼吸一滞,郁君廷这么理所当然的质问是哪里来的勇气?再怎么说她也是明面上的正妻,他出来嫖!出来嫖! 被正妻碰了个正着,反问正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她用尽全力挣扎只是徒然,冷然抬头:“你逼我的。” 银针瞬间出现呢在江绮墨手中,转瞬没入郁君廷挟着她的肩膀。 郁君廷感觉右臂一麻,右臂脱离了身体的控制,怀中的人也顺势挣脱了出去。 江绮墨在一旁站定,冷嘲:“郁君廷,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居然有脸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是不是脸有点太大了?” “至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原本想就当没看见就算了,各人有各人喜好,不理解归不理解,尊重就好。” “但是!你非但不立刻我刻意想要留给你的空间,还质问我为什么在这里,这可就太过分了!” “郁君廷,你今天要不好好说道说道,咱们合作就到此为止,这种状态我想和你继续下去。” 第四十五章 捉奸在房? 郁君廷听着江绮墨越说越离谱,脸色也越来越阴沉,他冷声吩咐房间中另一个女人:“红姑,你先出去。” 红姑应声转身就要离开。 江绮墨可不依,这女人要是离开,证据不就没有了吗? 她立刻说:“不行!不能走!” 她转头看着阴沉的郁君廷,讽刺:“王爷这是要销毁罪证吗?那可不行,我是捉奸在房!到了哪里分辨我都是占理的。你现在把人叫出去,是因为过于心虚了吗?” “够了!”郁君廷打断她继续思维发散,咬牙切齿的质问:“你脑子里除了这些废料还有什么?” 江绮墨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随手拿起一个干净茶杯给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喟叹:“茶不错。” 她端正坐姿,看向郁君廷道:“你出现在这里,即使还是白天,但……有无数种理由可以不出现此处,偏偏你有一百零一种原因出现这里,并且见到我之后就开始咄咄逼人,你还期望我能怎么想呢,我名义上的丈夫?” “总不该就只是这些粗鄙短视的猜测!”郁君廷冷声。 江绮墨讽刺:“那又该是什么样‘阳春白雪’的事实?” “你……她是我下属。”郁君廷对上她讽刺的眼神,不自觉的想要解释。 江绮墨坐在远处姿势不变,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几次,一口把茶杯中剩下的茶水喝了个干净,对着红姑道:“茶不错,是真的。有什么特殊的泡茶手段吗?” 红姑眼神询问郁君廷。 郁君廷颔首默许,额头青筋暴起明显是被江绮墨这一通打得措手不及,又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见招拆招。 红姑:“回姑娘没有特殊泡茶手段,是茶水喝茶叶特殊。” 江绮墨惋惜又倒了一杯茶,“真可惜,以后就喝不到了,应该不介意我多喝几杯吧?” “姑娘自便。”红姑回。 江绮墨又喝光一杯茶,终于从激愤的情绪中平静下来,她没有理由生气,这本来都和她无关,即使是被瞒着一些事情。 她冲着郁君廷歉意一笑,“抱歉,此时事情是我过界了,不会有下次。” 郁君廷少有的在她身上感受到温驯,他却觉得很不舒服,皱眉刚要说些什么,外面却一阵骚乱,像是有什么人强硬得闯了进来。 江绮墨暗道不好,应该是蓝含玉带着人过来了。 “红姑,去看看。”郁君廷吩咐。 红姑应声,出去后还非常贴心关上了房门。 江绮墨听着外面来的人应该不少,贴近房门想要扒开一个门缝偷看一下外面具体有多少人。 “啪!”她的手刚碰到房门,郁君廷一只手就按在了房门上。 她疑惑抬头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过来的人,有什么问题吗? 郁君廷按着门不松手,低声冷嘲:“来抓你的吧?这是出去又闯了什么祸?不过不论闯了什么祸,外面等着的人是谁——” 江绮墨疑惑,都能用他王爷的身份保下她? 他漆黑的双眸深深她,“你现在出去,都是自投罗网。” 江绮墨:……呸! 说话大喘气的人都去死! 江绮墨装傻道:“王爷,你说什么闯祸不闯祸,我单纯只是路过,这跟我根本没有关系!” 郁君廷收回按在门上的手,面色淡淡:“既然如此,你随时都能离开,本王不阻拦。” 江绮墨左眼皮一条,莫名有一个猜测,试探:“你是花楼老板?” 郁君廷:“你威胁我?” 江绮墨摇摇头,和善道:“怎么能这样说呢?你我夫妇一体,怎么能说是威胁呢?最多只是商量一下。” “王爷,想被人知道是花楼幕后老板的身份吗?” 郁君廷冷嘲:“还说不是威胁?” 江绮墨无辜:“明明就是非常和善的商量,只是不知道您到底是怎么想?再说我与您本不就是合作的关系?” 房间的门再被打开,红姑走了进来。 “解决了?”郁君廷疑问却用着陈述的语气说。 红姑回:“是。” 然后简单说明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丞相小姐野外遇刺,现在正在全程缉拿凶手,刚刚是例行巡查。 郁君廷表示知道了,“你先出去,之前商量的事情先这样。” 门开了又关,房间中再次剩下两个人你。 郁君廷率先出声:“王妃,不打算解释一下吗?为什么本王的王妃突然变成刺客,还被全城缉拿?” “嗯?” 江绮墨敛下神色,瞬间相同蓝含玉的谋算,他这是要倒打一耙。 不论后来有没有蓝芷曼这么一出,他都会用这个借口想办法用刺客一事来膈应她,以至于她不能拿着寰宇楼事情发作。 阴险! 她想通关节,装作低落说:“被蓝含玉算计成功,想要把我打成刺客,全城这么兴师动众,后面蓝芷曼再一说刺客就是我,我算是不死也脱一层皮。” 郁君廷看着低落的她,想要伸手安抚得摸一摸她头顶,但忍住了这种冲动,冷声:“你不过出府一趟,随随便便就招惹出这么大一件事出来,好本事。” 江绮墨反驳:“这归根结底是江灵玉的锅。” 她把江灵玉、蓝芷曼、君翰逸三个人稳定的三角关系说了一遍,又说因为江灵玉恶心操作,她属于被牵扯的无辜第四人。 她举手发誓:“在他们这段混乱的男女关系中,我是最无辜、最纯洁的那一个,并且一直处于食物链的最低端,不断得被江灵玉借蓝芷曼的手进行迫害。” 郁君廷恍然大悟,所以就她最无辜?现在还被全城通缉,全都是因为运气太差? 他信了……才有鬼,江绮墨一定是做什么事情,转而激怒了蓝含玉,才有这么一桩事。、 郁君廷漠然,下断言:“巧言善辩。” 江绮墨装无辜问:“一条船上的蚂蚱,解药方可全在我脑子里,我要是成了刺客,少说也得被磋磨一段时间,你难道不帮我吗?怎么说我也是受害者。” 如果她因为这些事情被牵扯一段时间,必然是无法琢磨药方。 是的,她就是在威胁。 第四十六章 肤浅 郁君廷看着眼前人费力装无辜,眼角不自然的抽抽,再一次问出心中疑惑:“你怎么总是会忘记自己尊荣呢?” 江绮墨讨了个没趣,讽刺:“肤浅!” 果然都是看脸的生物,呵呵! 郁君廷全盘接受批评,并且非常友好的把这个评价运用了起来,她冷嘲道:“本王过于肤浅,恐怕无法让你平安的出去,要不你去找个不肤浅的来帮你?” “郁君廷,你不要太过分了。”江绮墨咬牙切齿。 郁君廷不做声,眼神凉凉飘到她这边。 江绮墨顿时蔫巴。 可恶封建帝制!可恶阶级权贵! 她面色一变,十分殷勤:“错了错了,我错了!威胁你是我不对。” “王爷,帮助我平安、健全的逃出去,可以吗?” 街上都是蓝家人,现在她从花楼出去无异于飞蛾扑火。 凭借她一个人无法躲避那么多人,只能靠着花楼中的暗道,最好能悄咪咪跑出蓝家人的包围圈,她就安全了。 郁君廷被她这变脸的速度逗笑,“出息!” 江绮墨摸了摸鼻子,无所谓:“活着最重要,留得青山在才有柴烧,更叫识时务。” 她心中腹诽,为什么不能穿到一个和平且共产的世界?非要来这么一个世界?每日不断在各种漩涡中求生。 哎,生活好难。 郁君廷指挥江绮墨毫不手软,“暗道机关在床下,去按。” 江绮墨应声,果然在床下摸到一个凹槽,她试探这按了下去。 房间墙随着她按下机关缓缓移开,露出其中的空间。 她站在暗道边眨巴眨巴眼,恍然大悟:“原来暗道是这样的,跟我之前想得一点都不一样,看起来里面干干净净也都没有落灰欸!” 暗道由夹在房间中的空间形成,他们所在房间和隔壁房间墙壁中间有足够容纳一人的空间,在这个空间又建造了通向下的楼梯,楼梯应该就连接着外面的出口。 她在暗道边上窥探一会儿,转头殷勤对郁君廷道:“王爷,您继续忙,我就先回去了。” 郁君廷却跟了上来,先她一步迈入了暗道。 江绮墨疑惑:“你事情不是还没有办完吗?现在就要回去?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完全不用担心会在暗道中迷路。” 暗道通常不就一条直通到外面? 郁君廷回头,反问:“我还应该再干什么?” 江绮墨一反常态没有追问,殷勤笑着摇摇头:“您做事情不需要向我等凡人汇报,我等只要听从指挥就好。” 她进入房间的时候不正是在讨论问题吗?那个时候不还是没有说清楚吗? 当然,她不是瞬间泯灭了好奇心,而且在考录以后。 知道的越少对以后脱身越有利,所以对于好奇心还是暂时压制比较好。 郁君廷闻言非但没有感觉轻松,反而像是被在胸口打了一下,憋闷却又找不到原因,他皱眉提醒:“进来,小心。” 江绮墨整个人进入暗道,房间的墙壁再一次缓缓合上,从外面看和之前没有两样,只是屋中少了两个人。 郁君廷突然道:“你突然倒是聪明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江绮墨:“没有,不过是为了活的更久,大约是本能。” 郁君廷大约是被又被逗笑,他声音中带着恶趣味的愉悦:“是吗?红姑在这里是为了给我收集消息,这里三教九流能够接触到各色人等,非常适合用于信息收集。” 江绮墨眯眼,这人可能是有个大病,只好装耳聋:“你说什么?哎呀,突然什么都听不见了,好可惜哦,感觉错过了不得的事情。” 暗中控制这样一个地方,第一要义当然是想要收集消息,难道能主要是为了赚钱?她又不是傻,简单推测就能出来的事实,居然拿来逗趣,真是恶趣味。她暗暗想。 不到一刻钟,两个人便从暗道中走了出来。 江绮墨重新呼吸宽阔地带的空气,可是她向远处一看,居然还能看见花楼,不禁冲着郁君廷皱着眉感叹:“太短了,这么短不太行。” 暗道真的太短,这么短不知道离开蓝含玉的包围圈没有。 如果一会儿直接被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蓝家人包围,她该如何? 她看着花楼距离此处的位置,大概估量一下具体距离,心中担忧更甚。 果然没有离开多远,附近大概路有很多蓝家人,没准而蓝含玉就在附近。 郁君廷突然讽刺:“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长短?” 江绮墨正想着怎么办,猛地被塞了这么一句,下意识就要反问:“你说什……我勒个去,王爷你脑中除了废料还有什么?” 这话虽有歧义,但郁君廷怎么又闲情逸致来接这个闲茬? 难道现在心情格外好,想要坑谁? 郁君廷蹙眉,如果没有记错,这句话是不久前他给江绮墨的,现在被反用到他身上了。 江绮墨嘴上一时被把门,皮道:“况且,没试过也知道,毕竟我是医师。” 郁君廷咬牙切齿反怼:“本王不介意让你亲身感受感受。” 江绮墨撇了撇嘴,把之前他给的话又丢了回去:“王爷,我这幅尊荣你能下得去嘴?” 一天之内,郁君廷被他说出去的话噎了两次,而且还是同一个人,他暂时不想再和这个人交流。 江绮墨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雀跃的挑挑眉,终于噎住他一次。 “郁王!”有人叫郁君廷。 江绮墨去看来人,好心情霎时间消散得一干而近。 她到底该说阴魂不散,还是墨菲定理? 来人温和谦逊、笑容拂面嫣然一副翩翩公子模样——蓝含玉。 郁君廷顺着声音看向蓝含玉,眼神探究,丝毫不掩饰其中的疑惑。 蓝含玉丝毫不尴尬,自我介绍道:“在下蓝含玉,与您是见过的。” 郁君廷咳了两声,像是费力想了一下但无果,敷衍道:“不知何事?” 江绮墨看着瞬间气势弱了不是一星半点儿的郁君廷,只想给他点个赞。 蓝含玉眼神丝毫没往江绮墨身上移,温和说:“听闻您前些日子被此刻刺伤,命悬一线,现下看来恢复得极好,竟是和往常别无二致,想来是皇天庇佑。” 恢复得这样快,不会是根本就没有受伤,而且装作重伤暗中蝇营狗苟做一些拿不上台面的事情吧? 第四十七章 亲……亲上了? 郁君廷掏出手帕掩在口鼻处,虚弱的咳嗽声无声反驳蓝含玉的话,他颇为感激道:“多亏了江府的圣药,本王才得以捡回一条命。” 江绮墨眉梢一条,他用这个借口好溜。 她当初为了坑江家一把才用这个借口,现在看来反倒是合了他的心意。 郁君廷反问:“本王还以为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蓝公子居然不知道,倒是令人意外。” 蓝含玉才不管他话中的意思,他一律当做什么都没听明白,挂着笑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冷嘲:“想必皇上知道王爷痊愈,也是非常高兴,毕竟是国家的脊梁。” 郁家累世效忠朝廷,但因声名太过,而被上所忌惮,现在就剩下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 可真是皇恩浩荡啊! 郁君廷眯眼,冷声:“蓝公子,擅自揣度圣意,你是觉得活太久了吗?而且,你听起来十分惋惜呢?” 蓝含玉:“不敢,只是我等关心王爷心切,一时失了分寸,还望王爷见谅。” “是吗?”郁君廷面无表情,“今日本王见这街头巷尾都是丞相府的人,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竟要这样兴师动众?” 蓝含玉面色一暗,想起醒过来后呕吐、腹泻、排气不止的蓝芷曼,小姐的面子和里子掉了个干净,问一句什么也不敢说,召了医师来也束手无措,更是发现她受到过度惊吓。 蓝芷曼今日也只得罪了一个人,虽然被他强制带走,按照她的性格肯定会偷偷摸摸去找江绮墨报仇。 更是在发现蓝芷曼的地方,发现地上晕倒着几个丞相府的人,这都指向一个人。 江绮墨! 他眼神凉凉得扫过一旁尽量缩小自身存在感的江绮墨,咬牙说:“舍妹在城中遇袭,更是被歹人下毒,此时命悬一线。” 他盯着江绮墨,语气中不自觉流露出冷冽:“作为兄长必定要为妹妹抓住歹人,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江绮墨被盯着也不甘示弱瞪回去,她眼神清澈、口气真诚:“是吗?居然这么严重,现在可找到医师进行医治?情况可有所好转?” “我在闺中还多亏她时不时‘探望’,才能有今日心性,对于她的情况我可是担忧的很呢。” 蓝含玉:“如此说来,不如王妃今日前去探望一下,或许能借您福气,舍妹没准儿就好了呢?” 江绮墨冷嘲:“作为兄长不费劲心力寻着医师给妹妹医治,反而全程大肆搜捕,不知道还以为你借此报私仇,更是说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这就是的你作为兄长的态度?” “王妃教训的是。但妹妹要医治,歹人更是要抓,否则让人以为丞相府是好惹的,谁都能来欺负一下,岂不是令人笑掉大牙。”蓝含玉冷漠反讽,“待我抓住那歹人,必定将其分尸丢入荒山野岭,让野狗啃食。” 郁君廷虚弱咳了几声,凉凉道:“蓝公子莫要吓坏本王王妃,她胆子小得跟雏鸡似的,见了血都是要吓晕的,你这满口血腥,还是别处彰显兄长情谊。” 江绮墨配合他的话努力装作被吓到一样瑟缩在他身旁,心中不住暗笑。 蓝含玉看着这一唱一和,嘴角不住抽抽,脸上最后空洞的微笑也维持不下去。 江绮墨徒手抓鞭子,令蓝芷曼吃瘪。 蓝芷曼在她眼前鞭打别人,江绮墨能心不跳、眼不眨得继续拿着皇上和郁王两个人的身份威压他。 这就是说的雏鸡似的?还见血就能晕倒?!!!。 江绮墨装模作样拉了拉郁君廷的衣角,像是不太好意思让他继续说一样。 郁君廷关切的去看她,轻声问:“怎么了?是被吓到了吗?” 江绮墨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和他关切的眼神对了满眼,差点没忍住破功,不动声色移开眼神,埋怨道:“不要这么说,芷曼是我朋友。” 蓝含玉闻言冷嘲:“是啊,你们是朋友呢?” 江绮墨皱眉,弱弱的冷嘲回去:“蓝公子,不知道目前芷曼情况如何,如果丞相府中有些药找不到,可以到王府求药,毕竟王府有非常多的药!” 郁君廷宠溺得捏了捏她的鼻尖。 蓝含玉看着江绮墨一口一个朋友,还说什么可以上门求药,再看郁君廷完全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场面实在令人心堵,留下一句“还有事”匆匆离去。 人离开后,也有马车过来把两人接走。 郁君廷想着刚刚蓝含玉一副想要发作却不能发作的模样,疑惑问:“你到底做了什么?” 提到这个那江绮墨可就有精神了,她洋洋得意炫耀,把今日关于蓝芷曼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郁君廷愣住,不可察得远离了一些江绮墨,平日她被逼急大多用银针威胁、或动手,这刻他才明白她是有多少膈应人的药,他反应过来后,对这件事发表意见:“缺德。” 江绮墨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辜,又不是她主动招惹,只是属于反击和讨债,口气无辜:“反正我又不在乎,你是也想尝一尝这药吗?” 郁君廷身体僵硬,面色不变,冷声道:“你的心思还是多放在正事上面,不要再杂七杂八的乱想。” 江绮墨反驳:“我本来就是医师,这本来就是正事——唔!” 迎面冲来一匹失控的马,车夫及时把马车驱赶到一旁停住,这才幸免于难。 车内两个人却都是没有准备,顺着身体的惯性一下扑了过去。 郁君廷被排在马车墙上,险险才控制住身体没让自己太难堪。 江绮墨就没有他这么好的身体控制能力,更是刚刚心思都在反驳,身体顺着马车动的反方向扑了过去。 她直直冲着郁君廷扑了过去。 “唔!”两个人四片柔软猝不及防碰到一起,四双眼睛你意外得你等着我、我瞪着你。 亲……亲上了?两个人心中同时想。 “嘭!”郁君廷后脑磕在马车墙上,发出一声不甚清脆的响声。 “王爷、王妃你们没事吧?刚刚迎面突然跑过来一匹马。”车夫担忧的声音车前传了过来。 第四十八章 冤种蓝含玉 江绮墨直接愣住没有了动作。 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接着一阵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由远而近。 郁君廷双耳微动,向马车最安全的中间区域扑了过去,两个人顿时在地上掉了个位置。 “啪!啪!啪!”郁君廷刚把人扑到在地上,马车便被锋利的箭从外面扎成了刺猬,像是改良版的草船借箭,幸亏马车质量很好,没有让任何一支箭穿进来。 空间非常短暂的沉寂,转瞬马车不管不顾跑了起来。 车厢外面不停被什么东西敲打着。 江绮墨一把把郁君廷从自己身上掀开,扶住马车四壁站稳身体,打开一个小缝往外面看,黑压压的箭头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外面空无一人,车前留下一片血迹,马身上多处中箭。 艹! 她把头缩了回来,质问:“冲你来?这是要你命,还是要逼你出手?” 郁君廷阴沉着脸,靠坐在马车地上,恍若未闻她的声音。 江绮墨叹了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再次掀开一个小缝,银针倏忽而出,失控的马立刻倒了下来。 她果断拿着车被一旁的剑,跳出去砍断连着马的绳子。 马车失去了动力来源,顺着惯性向前冲了一段距离便响着扎耳的声音停了下来。 藏在暗处的人从四周围了过来。 “我不能出手。”郁君廷这才回答刚刚的问题。 江绮墨皱眉,正思索着该怎么办。 郁君廷既然不能出手,阿修怎么也不能出手? 艹! 这不就是当街截杀吗! 她远远瞥见蓝含玉带着人过来,果然天不绝人、柳暗花明又一村! 有了! 她立刻装作惊慌失措,惊恐喊叫:“蓝含玉!蓝公子!救命啊!有人要刺杀我和王爷!救救我们!救命啊!蓝公子!” 蓝含玉定睛一看,居然是江绮墨? 他脚下意识就掉头走,但又被当街点名救助,完全不能不管。 他一遍眉拧住,冷声下令:“去救人!” 跟在身后的府卫得令,气势冲冲向着江绮墨所在马车冲了过去。 江绮墨拿着剑格挡几下,转身回马车中拉上郁君廷,趁着府卫和此刻缠斗跑到了蓝含玉身边。 “呼!呼!”江绮墨喘着粗气,感激道:“今日多谢蓝公子救命之恩,我和王爷定会铭记于心,如果不是遇见蓝公子恐怕我们就要危险了。” 郁君廷面色苍白,虚弱的咳嗽声不断,他脸色惨白也道:“多谢蓝公子……咳咳咳……相助。” 他咳得逐渐厉害,像是因为短暂的风波,身体受到了一定的创伤。 江绮墨客套完,抬眼去看刺客,疑惑道:“也不知道是何处来了这么多刺客,二话不说就不要钱一样放箭,说不定这就是蓝公子在城内想要找的歹人?” 蓝含玉脸色难堪,他一点也不想救人,听着所谓的感激,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想质问一下一句,为什么非要来这条路,其他地方是不能走吗? 只好敷衍道:“言重了,不过这些刺客应该不是我要找的人。如果芷曼遇见这么多穷凶极恶得歹人,焉有命在?” 一众刺客见江绮墨带着郁君廷躲到蓝含玉身边,他们又被府卫缠住无法上前,只好悻悻然的退走。 江绮墨见刺客退走,忽然一惊一乍道:“蓝公子,快追!不能让他们逃了!” 蓝含玉被吓了一跳,抬眼看她,问:“人太多……” 江绮墨打断:“上次在皇宫中遇刺,那些刺客也是如此训练有素,这些刺客和哪些刺客恐怕是一伙儿的,不能让他们跑走!” 她还迁出郁君廷,问:“王爷,你看这些此刻是不是特别像!” 郁君廷明白她这是想要坑蓝含玉一把,附和道:“本王看着也像。” 蓝含玉面色晦暗看着又一唱一和的两个人,牵扯到皇上上次皇宫遇刺的事情,王爷还亲口说像,他又不可能找借口不追了,咬牙道:“那必然是不能放过的。” 他冲着不远处的人府卫大喊:“都给我追!不能让他们逃了!” 一声令下,府卫死命追着刺客打斗。 江绮墨看着府卫的实力一阵心惊,如果不是躲得及时,她就要撞上这些人了。 她拍拍胸口,幸好幸好。 她看着和他们一起置身事外的蓝含玉,坏心道:“蓝公子,府卫已经落于下风,你再不出手刺客就都要逃走了!” 蓝含玉恶狠狠看她一眼,但没辙,只好顺着她的话加入了战斗。 江绮墨像是害怕一样,扯着郁君廷躲到一边,不住声对着蓝含玉指指点点,致力于膈应死蓝含玉。 蓝含玉被江绮墨乱七八糟的话影响得好几次差点受伤,他暗恨得只能一边打斗,一边心中咬牙骂人。 郁君廷虽然能配合江绮墨一致对外坑人,但不代表认同她的想法,此时身侧没有其他人,便冷嘲道:“江绮墨,你的厚脸皮一般人还真是比不上!” 江绮墨凉凉看了一眼向是发牢骚一样的人,反怼:“彼此彼此!再说这不都是你引来的刺客?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 她持续输出:“如果看不惯我坑人,你出手去帮他呗!就是不知道出手后,某人将会面临什么样的问题。况且,如果不是因为‘某人’的拖累,我早就上了!” 说完,她看着郁君廷吃瘪的神情,暗道果然猜中了。 郁君廷现在无法暴露真正的实力,这场刺杀恐怕是皇室有人为了试探他的身手策划的。 “某人”——郁君廷被怼得哑口无言,他确实不能出手。 蓝含玉一心三用,抽空扫了一眼躲在一旁十分安逸的两个人,佯装不敌故意漏了一个刺客过去。 江绮墨看着冲着两人来的刺客,暗骂一声,脸上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推开身旁的郁君廷,手中拎着一直没有松手的剑迎了上去。 郁君廷一个不慎被推了个踉跄,顺着身体的趋势虚弱得倒在地上,看起来竟然是弱得撑不住弱女子的一推,更是全然只能看别人护着。 第四十九章 将计就计 府卫和蓝含玉与其他刺客缠斗,一时间都像是无法从其中脱身来救人。 郁君廷摇摇晃晃站起来。 江绮墨拿着剑玩一样和刺客对打几个来回,很快就被刺客扫到一旁。 刺客直直冲着郁君廷而来。 郁君廷看着江绮墨的行为心下顿时明白,将计就计证明自身实力确实已经不行,反倒能够让暗中的人放心。 他虚弱得在刺客的追击左支右拙,锋利长剑在身上划下多看看起来骇人的伤口。 江绮墨看差不多了,暗中掏出银针冲刺客脖颈见的命门打了过去,又像是奋不顾身一样冲了上去,装作意外一样一道划上已经气绝尚未倒下的刺客的脖颈。 见到刺客倒下,郁君廷身体脱力瘫软在地,适时晕了过去。 江绮墨摸摸索索从刺客颈部取出银针,这才抱起装晕的郁君廷大哭起来,“王爷!王爷!你怎么了可不要吓我!你身体才痊愈!现在又遇见这样的事情!” 蓝含玉听见江绮墨的哭喊,心中一喜,手中发力把一直缠斗不休的刺客打倒在地。 江绮墨看着远处的蓝含玉,像是看见救命稻草般:“蓝公子!蓝公子!救救王爷!救救王爷!” 刺客听见江绮墨的凄惨的哭声,又看见她怀中一身血红的郁君廷,以为已经得手,索性不再缠斗,都奋力摆脱府卫逃走。 蓝含玉听见喊声,右眼皮一条直觉没有好事,他慢吞吞走了过去。 江绮墨哽咽:“蓝公子,你找人送我们回去吧,王爷这样……我……呜呜呜……” 蓝含玉为难,看着此地一片狼藉:“刚刚府卫和刺客打斗,受伤者甚多,现下恐无力送你们回去,况且此处还需要善后。” 他这全是借口,根本原因就是不想蹚浑水。 谁知道这到底是谁派来的人,他已经莫名其妙掺了一脚,不被记恨上就不错了,根本不想在增加莫名的仇恨。 江绮墨凄凄惨惨道:“蓝公子,你今天救了我夫妻二人,王爷必定是要向皇上为你请功的。” 说着像是用好处贿赂蓝含玉,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全然是威胁。 一面是之间在皇上面前上眼药,一面是尚且不知道哪方的暗恨,谁都知道怎么选。 蓝含玉咬牙道:“请功就不用了,保护郁王安全是我等本分。我这就找人送你们回去,需要稍微等一下,在这里的人都受伤了,还需要找好的马车。” 江绮墨颔首,故意膈应道:“怎么能不在皇上面前请功,蓝公子今日为我夫妻二人做了这么多,我们无以为报,只能以此来彰显你的助人为乐的高贵品质。” 蓝含玉额头不自觉纠在一起,她怎么这么难缠,现在不应该担忧异常想要立刻带着夫君看丈夫吗?怎么一副拎不清的模样,非要以膈应他为己任? 他冷漠道:“王妃莫要再说,今日不论是谁我都是要出手。” “此处发生了什么事情!”城中负责治安的人员才姗姗来迟,见到江绮墨瞬间一脸惊恐,“郁王妃,这是郁王?这是怎么了?” 江绮墨此时长得太特殊,只要听过相关的传言,一见便知道是她。 江绮墨抱着郁君廷,顶着哭得通红的眼睛,声音沙哑着大概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着重表示蓝含玉在整个事件中居功至伟,说到最后更是对他赞不绝口。 最后,江绮墨没有坐上蓝含玉安排的马车,而是被治安人员送回了府中。 郁王府众人轻手轻脚把郁王放入卧房,江绮墨便以人太多为由把人赶了出去。 她伸手拍了床上的人,道:“人走光了,可以睁眼了。” 郁君廷缓缓睁开漆黑的双眼,脸上还有溅上的血迹,身上的衣服同样也尚未换下。 江绮墨打开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口,淡淡说:“控制得不错,都是皮肉上,没有伤到骨头上,我现在给你用药。” 她转身要回房间拿药,胳膊却被牢牢抓住。 她转头疑惑去看,“怎么?” 郁君廷默不作声摇了摇头,闭眼等待。 果然,外面立刻传来管家声音,说宫中派了御医过来。 江绮墨看着床上人眼中满目讽刺,心中微痛,嘴中还是忍不住讽刺:“你一日不死,皇上这皇位还真是一日坐不安稳呢?这才刚回来,居然就派人过来。” 她手起针落郁君廷这次真的晕了过去,哽咽着冲外面喊道:“快……快让御医进来!” 王若喜再一次领着御医进来。 江绮墨趴在床边哭,郁君廷躺在床上。 除了太医不同,完全复制上一次和上上一次的场景。 江绮墨不留余力得留着眼泪,“太医,您快来看看我家王爷。” 太医把完脉,又查看身上的伤口,口气沉重:“不好!王爷生命迹象微弱,之前受伤才痊愈,身体尚未养回来,这次身上又多处受伤,加上连日来惊悸不安,这……这……” 江绮墨“嗷”一声,哭趴在地上,“我怎么这么命苦……王爷啊……你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要走就一起带着我去吧!王爷呜呜呜……” 王若喜安抚:“王妃莫要伤心过重,王爷吉人天相,必定是能好转起来。” 江绮墨却哭得更狠,像是被点到一样,“都怨那些天杀的刺客!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居然冒出无数刺客,我苦命的王爷……呜呜呜……刚刚宫中遇刺的伤痊愈,当街居然又被刺客重伤王爷……” 王若喜继续安抚:“王妃……” 江绮墨哭着打断:“公公,一定要让皇上给我们做主,找出那些刺客和指使刺客的人,为王爷和我做主!” 王若喜轻飘飘说:“皇上看中王爷,此次王爷无辜受难,必定是要为抓住刺客,王妃放心。” 一时又是江绮墨哭天抢地,一时又是王若喜安慰。 两个人都把这固定套路走熟了,江绮墨致力于哭喊出花来,王若喜套路倒是一成不变。 王若喜离开后,江绮墨给郁君廷全身上了药才把人扎醒。 “唔——”郁君廷昏昏沉沉醒了过来,费力坐起来,“你在干什么?” 江绮墨在镜子面前鼓捣些什么,反问:“弄脸,看不出来吗?咱们什么时候出去找药?” 郁君廷刚要说出打算,忽然微不可查一阵风起。 江绮墨以为是阿修有事来报,举着沾着东西双手转身去看。 “药可没有那么好找?”凤染一身飘逸红色出现在两人视野中。 第五十章 夷厄山脉 江绮墨一脸“还用你说”的表情看向凤染,她已经忘了他也是这样神出鬼没的。 凤染不忿道:“哎哎哎!你这什么表情!” 江绮墨转身继续鼓捣自己的脸,这捏捏这动动那,口中含混:“要是容易不早就去弄了,还至于等到现在?你这说的根本就是废话。” 郁君廷沉默,表示同意江绮墨的话。 凤染被怼到非常的不爽,泄愤一样冲着背对他的江绮墨用魂力把毒甩了过去,口中语气骄傲:“但,我知道哪里能找到想要的药。” 江绮墨背后长眼一样,宽大的袖子一挥卷着雾气一样的毒甩向了另一边,依旧有条不紊揉捏脸上。 郁·池鱼·君廷见江绮墨动作,行云流畅把袖子冲着自己一甩,他没看清凤染刚刚下毒,但看着两个人下意识觉得不对劲,紧接着调运魂力把毒送到正面他的凤染这里。 他虚弱咳了几声,冷声:“你们两个还是稚童吗?” 凤染侧身一躲,“我只是让她尊敬前辈。” 江绮墨看冷哼一声,脸上也终于弄好,转过身来。 凤染看了看她的脸,疑惑:“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你在脸上鼓捣什么东西,还以为是在易容,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那你在干什么?” 郁君廷也想知道,他醒过来就看见江绮墨在弄,但没好意思问。 “涂消和按摩。”江绮墨答。 凤染明白过来,“消除疤痕的药,按摩是为了药能更好吸收。” 江绮墨冷声:“嗯。到底是在哪里?” “夷厄山脉。” 凤染此言一出,屋内另外两个人都沉默了。 郁君廷是因为知道内情。 夷厄山脉,贯穿四国,各国分段而治,管理在各自境内的部分山脉。由于矿藏丰富、物资丰饶,一直都被皇室把持着,任何人出入该山脉皇室都会知道,天澜国也不例外。 江绮墨是在记忆力翻找关于这条山脉的信息,她之前接收原主全部的记忆,但终究不是自身经历过的事情,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是特别的清晰。 而且,山脉?? 真的是她想的那个山脉吗? 那不得找到天荒地老? 说了不跟没说一样? 她仔细核对完记忆后,确认此山脉就是彼山脉,即使天澜国境内只有一段那也完全不好找的,好吗? 江绮墨抬起眼皮,郑重的问:“凤染,你认真的?” 真的没有虎她吗? 凤染不屑道:“我有必要骗你吗?骗你有什么意义?” 江绮墨沉默,这确实没有什么意义,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抽风。 她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于是问:“我记得夷厄山脉都是被皇室把持着,对吧?” 郁君廷一颔首,虚弱回道:“是,并且守卫森严、十二时辰不间断巡视,基本没有偷入可能。” 说着,他不受控住得咳嗽了起来。 江绮墨走到床边,给他把脉,冷嘲:“诡计多端的郁王此时也技穷了?” 郁君廷忽视她话中的嘲讽,慢慢说:“我们和山脉都在同一方势力监视中,本王即使有三头六臂,现在也施展不开。” 江绮墨把他微凉的手腕塞回被子下,担忧:“自己察觉到了?” 郁君廷点头,他醒过来身体就变得格外虚弱,应当是碰巧又快到毒发了,现在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如果再找不到解药…… 凤染感觉气氛忽然沉重下来,故意打哈哈:“哇哦!他要毒发又不是你,一脸愁眉不展,居然这么关心我们郁王啊!” 果然,江绮墨一扫脸上的担忧,眼神锐利的瞪过来。 凤染像是被这眼神触碰到怯了一样,微微向后一躲,轻松道:“不要这么样子看我嘛,小姑娘还是要可爱些。我有一个方法能进山,要不要听听?” 江绮墨皱眉脸上的嫌弃丝毫不见掩饰,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脸上写满了不怀好意。 “喂喂喂!你认真的,收起你脸上的嫌弃,我哪里招你了。”凤染不忿,“到底听不听!” 江绮墨碰了碰躺在床上的郁君廷,疑惑问:“这人到底是不是你朋友,为什么帮你找解药,摆这个样子——”她上下看了看凤染,表示非常不理解,“像是还要我开口求他?” 郁君廷闻言微微一笑,如同雪后第一缕阳光,冰天雪地中裂开一道温暖的缝隙,“正常。” 随性而为,随心而为。 他很多时候会羡慕。 江绮墨被那一闪而过的笑容闪了一下,没听清他说什么,愣住问:“什么?” 凤染无奈:“我还在这里,你们真的看不见吗?” 江绮墨咳嗽一声,耳尖微红,故作高冷:“你快说,到底是什么方法?” 凤染修长的眉眼迷成一条线,神秘道:“你和郁君廷可以去参加争夺赛,这样剧能正大光明的进山脉,到时候不就是想要怎么找就怎么找?” 江绮墨闻言觉得凤染没能认清现实情况,指着自己和郁君廷冷嘲提醒:“他,一个快要死的病秧子;我,一个魂力都没有的废物。我们怎么参加争夺赛,靠意志吗?” 她想到皇上对郁君廷的态度,继续道:“况且就算我们两个去,皇上会让我们两个进去?这恐怕不是痴人说梦,你这方法完全不靠谱。” 郁君廷接话:“这可不一定。” 毕竟争夺赛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十死无生。 “嗯?”江绮墨疑惑,夷厄山脉那么重要的地方,皇上怎么可能会放心中“乱臣贼子”进去? 郁君廷表示:“毕竟夷厄山脉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坟冢,很多人进去后再也没有出来,骨头都每人给捡回来。” 凤染一拍手掌,“对,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以皇上的心思一定会让你们去,这是一个经过深思熟虑,非常靠谱的想法。” 江绮墨嘴角一抽,凤染这是在记仇吗?刚刚她说这个想法不靠谱,现在终于憋着有机会反驳了? 难道这就是:我一般不记仇,因为一般当场就报了? 联系刚刚怼了凤染一句,他转手就“送”了毒给她,可以说是非常符合了。 她一想着话中还是有问题,忍不住冷嘲:“按照皇上心口不一的性格,他怎么会表现如此明显,给史书、后世留下话柄?” 郁君廷冷笑一声,嘲讽:“如果说我死前最后一个愿望就是参加争夺赛,这样的情况他还会不允吗?他恐怕是巴不得我立刻全了这死前愿。” 第五十一章 请求 江绮墨脑中白光一扇而过,忽然意识到郁君廷的目的,讽刺:“郁王,可真是步步好算计。” 郁君廷故意咳嗽几声,拿着手帕掩唇,柔弱道:“本王也不愿如此劳心耗力,逼不得已,都是为了活命,毕竟各方都盼望着本王死,本王又岂能让他们如愿呢?” 江绮墨看着郁君廷做作的模样,不忍直视,翻了个白眼道:“只要你能弄到进入争夺赛的机会就好,我不会拦着你进宫请求。” 郁君廷装作惊诧:“本王的王妃你说什么?当然你去求,本王病重正是垂危之际,哪里能支撑一次又一次进宫请求这么消耗精神和体力的事情呢?” 江绮墨一头问号,冷嘲:“呵,算计到我身上来了。” 郁君廷好声好气道:“你与本王夫妇一体,这件事你去求是非常合适,除此之外再无他人嫩生胜任。” 江绮墨冷呵一声,不做评价,然后坚定拒绝:“我不去!” 枪打出头鸟,她才不要顶着这种压力去。 郁君廷非常不能理解现在江绮墨的情绪,反问:“为什么不行?本王早日解毒,你不也早日能够脱离这里,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吗?” 在他看来,他们两个人谁去都一样,毕竟别人看都是一家的行为,只是现在江绮墨更合适。 凤染在抱臂靠在一旁,看着两个人斗来斗去,此时及时插嘴:“解你身上毒的药也只能在夷厄山脉中找到。” 江绮墨疑惑看着他,声音冰冷:“你怎么知道我解毒需要什么草药?难道说你已经研究出来需要哪些药,但是没有告诉我?” “如果是,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还是——你此时说的有很大水分。” 就差指着鼻子问,故意拿这件事当借口让她当先锋的吧? 凤染摊手:“我也刚刚找到解药,这不就要给你,然后你们就在这里讨论给郁君廷找药,我一时间忘了。” 他不自然摸了摸鼻子,“这才想起来。” 才不是,他就没有往忘,只是刚刚没有特别合适的时机说而已。 江绮墨才不信,她一伸手:“药方拿来!” 有之前凤染说的,她理论上也可以很快琢磨出药方。 今日出门也是为了买需要的草药按照心中想法进行实验,结果遇上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都没有时间静下来琢磨。 居然让凤染在她前面找了解毒的药方! 凤染“啧”了一声,对于她这种伸手就要的行为很不看好,利落干脆道:“没有!” 江绮墨眉目拧起,冷声:“你是在逗我玩吗?” “我发现三种毒药中至关重要的一味药,这味药在三种毒中都有,但计量不同。我查了相关医书典籍,发现它的叶、根、花、果实药性全然不同,所以需要弄到活着的移植回来研究。”凤染有理有据。 他又道:“哦,对了,这味药叫婴叫。” 江绮墨闻言拧紧的眉还是没有解开,但心中也知道,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按照郁君廷的安排行事。 郁君廷想了想,沉声道:“婴叫,又名六月天、猴子脸,因其药性多变而得名。” “你不也想早日解开身上的毒,早点能够开始修炼魂力,”他知道江绮墨不甘心一直因为魂力而被人压制,“还是说,你就甘心现在的状态?” 被他说中了,江绮墨来到这里后虽然凭借身手和医术能抵抗来自他人的一部分伤害,但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魂力,在这个世界偏偏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但她因为不可控原因无法修炼。 以至于出现那么多的为难瞬间,都不能自救,还需要提前算计好或者找郁君廷求救。 实力和主动方没有掌握在她的手中,让她从心底感到失控感,随着在这里的日子越来越强。 江绮墨定了定心,冷嘲:“即使我答应,进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说能进宫,我提出这个,皇上也不一定能答应。” 郁君廷反嘲回去,“能通讯的工具,王若喜不是早就给你了吗?” 江绮墨瞬间回想起那个物件,王若喜在勤政殿殿外给她的,可以用来通讯的物件,拿回来后还没有用过,她嫌累赘就放在了屋中。 而且……这件事并没有和郁君廷说过。 她眼神玩味看向郁君廷:“你野心不小啊,在勤政殿门口发生的事情都能知道,是不是皇上一夜临幸那个妃子几次你都知道?” 郁君廷敛目,低声:“本王只是知道一些有用的东西,以免出现意外手足无措。” 江绮墨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直接答应了下来。 “咕噜~” 室内一阵尴尬的响声,江绮墨饿了。 斗智斗勇的一天,在郁君廷忍俊不禁让下人送饭中结束。 江绮墨回房后按照商量好的,用王若喜给的物件进行传音,得到准确恢复——第二天有人会安排她进宫。 第二天 江绮墨检查了郁君廷的情况,又给他施针以免在她不在的时候出现意外。 她把针包卷好受了起来,“明日再给你施一次针,应该能撑到找到解药的时候。” 郁君廷额头冒出一层汗水,微不可查点了点头,虚弱道:“知道了。” “不要作死,好好休息,我去了。”江绮墨叮嘱完转身离开。 王若喜领着江绮墨走在小道上,问:“什么事情不能用传音讲,非要见皇上一面?” 皇上私下召命妇进宫,怎么说出去都是不好的事情,所以现在走得是比较比较荒凉的宫道。 “是重要的事情,还是当面说清楚的比较好。”江绮墨忧心忡忡说。 王若喜看着她的表情,所有到嘴边的又咽下下去没有再追问。 他引着江绮墨又一次进入勤政殿。 江绮墨飞快跪地请安,不等皇上说话,便语气艰涩道:“请皇上救救王爷!” 昨日御医回来报,郁君廷身体亏损异常,皇上自然知道是江绮墨是什么意思,但故作疑惑:“嗯?” 江绮墨了哽咽道:“王爷已经时日无多,昨日王爷当街遇刺,浑身多处受伤,昨日太医断言已经时日无多,昨晚又吐了血,臣妇——” 她越说眼泪越控制不住,最后声音几近于无,最后哭着大喊:“恳请皇上开恩,救救王爷!” 第五十二章 最后一个愿望 皇上没有说话。 江绮墨没有听见皇上说话,更像是不敢抬头直视君颜,只好再次恳求:“请皇上开恩!怜悯郁王!” 皇上神色不明,道:“你对郁王倒是真情实意。” 江绮墨装作不明白什么意思,颤颤巍巍得抬起头,抽泣道:“王爷是臣妇的夫君,是臣妇后半生的依靠是指望,不能为了他,请皇上开恩怜悯,救救王爷!” 皇上面上十分哀伤,语气怜惜:“生死有命,朕也无法。昨日太医来报,郁王伤重难治,朕心痛一晚未曾安眠,下令让太医院上下竭尽全力救人,但他们竟无一人有能力,全都说郁王身体亏损太重,根本已坏。” 江绮墨闻言大哭,不住哭叹王爷为何如此艰难,各种意外层出不穷。 皇上装模作样安慰,道:“不论郁王情况如何、在世与否,你的荣光与身份都不会有分毫的改变,你能安稳过好后半生。” 他看着俯身趴在地上全然不顾形象大哭的妇人,恻隐之心微动。 况且世家联姻,如果未曾早先就互许终身,这其中又能有几分感情,不过是为了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江绮墨哽咽着谢恩,假意被安抚平稳下来,趁机道:“请皇上允许王爷与臣妇参加天澜国十年一度的争夺赛。” 皇上顿时起疑,争夺赛每年参赛名额紧张,世家子弟为了一个参赛名额都能抢破头,他们是有什么图谋吗? 江绮墨动也不动,维持着五体投地跪在地上的姿势,解释:“王爷,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当做一个废物离世,想要再——” 她忍了忍涌上来的泪意,艰难继续说:“再感受一次拼搏的味道。” “先起来。” 江绮墨谢过后,红着眼睛站了起来。 皇上观察江绮墨因为刚刚大哭还红通的脸,想要从上面看出真实目的:“你刚刚说要和瑜王一起参加争夺赛?” 江绮墨点头,没有半点破绽,道:“是的,王爷不甘心如此就离开,想着就算会被嘲笑,也要轰轰烈烈拼搏一次,不论结果如何都算是圆了最后的一个愿望,也能安心了。” 皇上看着江绮墨表情没有任何不对劲儿,此时因为利益得到保证,但还对名义上的丈夫保留一丝情感,整个人没有过分的悲痛,只是还有一些悲凉。 没有其他原因吗?他想。 “你先回去吧,朕看下争夺赛名额如何。”皇上需要再想想,直接给江绮墨下了“送客令”。 江绮墨谢恩后离开,王若喜跟上负责再隐秘把人送走。 王若喜和江绮墨一同出了勤政殿,引着她从小路上往宫外走,他似是关切问:“王爷,现在还好吗?” 江绮墨沉默遥遥头,通红的眼睛向远处望去,像是在看看不清的未来。 王若喜同情安慰:“王妃宽心,不论如何您后半身都不会无依无靠,纵使孤身一人,也能享尽荣华富贵。” 江绮墨悲凉笑了,“多谢公公安慰,只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夫君身体……我竟然也没有来得及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王若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除非她能改嫁。 否则,一天顶着郁王妃的名头就不能存有收养孩子的心思,现在没有孩子,以后就更不要想有了。 但是,郁王一死,郁家一门就剩下郁王妃一个人,连一个旁支都没有,怎么可能会娶这样的女人,恐怕也是要空寂后半生。 江绮墨从怀中又掏出一个荷包塞给王若喜,道:“劳烦公公。” “欸!”王若喜正想推辞。 “江绮墨你是贿赂本皇子父皇近侍,居心何在呢?”君翰逸声音突然插了过来。 王若喜&江绮墨冲着君翰逸行李,“大皇子。” 江绮墨:“大皇子误会了,昨日王公公带着御医到府中为王爷看病,这是谢礼,并不是您扣中用于贿赂之物。” “再说,王公公身为皇上近侍,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见过,还至于为了一包银子被贿赂吗?” 王若喜也道:“确实是王妃说的这样,咱家刚要推辞。昨日御医是皇上下旨的,咱家只是一个跑腿儿的而已,不敢收王妃的谢礼。” 君翰逸冷冷看着两个人,语气狠烈:“既然是这样,那今日郁王妃不在府中守着半残废的夫君,进宫是来做什么?” 明显是来找茬的,鸡蛋里面都想挑出三根骨头来。 王若喜插话,暗示:“皇上关心郁王病情,昨日已经询问过御医,今日一直觉得心中不安,故而召了郁王妃前来询问。现下咱家正要送郁王妃回府。” 君翰逸非常不耐烦的挑挑左边眉,不悦得问:“是吗?” 王若喜答话:“是的,皇上关切郁王病情,咱家也得保证郁王妃怎么来的,也怎么回去不是?” “哈哈。”君翰逸装模作样扯出一个笑,眼神阴沉得如有实质盯着江绮墨,“你运气可真好。” 江绮墨淡淡恢复,“恰好比您好一点。” 疯狗!她心中暗骂。 她看着越发神经质的君翰逸,眼睛下黑眼圈颇重,面色苍白憔悴,心中像是一件事,故意问:“大皇子这幅模样,是中的毒还没有好吗?” 君翰逸咬牙,双手紧攥,额头青筋暴起,她居然还敢提这件事!居然还这么轻描淡写! 这些天因为这个毒,他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 他现在这幅样子都是拜谁所赐! “呀?”江绮墨害怕的问王若喜,“王公公,大皇子这幅模样是想要干什么?是想要打我吗?” 王若喜笑盈盈安抚:“怎么会,郁王妃多虑了,皇上还会多问您郁王的情况。” 最后一句完全是说给君翰逸听的,暗示他江绮墨还有用,现在不要多事。 君翰逸气得不行,咬牙切齿放狠话:“江绮墨,你就祈求下一次还是这么的幸运。” 说完,转头就离开,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仿佛后面有不忍直视的腌臜之物。 王若喜看着走远的人影,道:“郁王妃,咱们走吧。” 第五十三章 警钟 “王公公。”送到宫门口,正要转身回去的王若喜被叫住。 “郁王妃,您说?”王若喜转身恭敬问。 江绮墨低眉敛目,察觉不到真实情绪,缓缓说:“想必您与皇上都已知道,街头遇刺若不是丞相公子,此刻我与王爷已经共赴黄泉,还请公公……” 话未完却戛然而止,王若喜了然,“您说的咱家明白,皇上昨日通过城防军已经全然知晓,您放心,该给的赏谁都少不了。” “多谢公公。”江绮墨颔首,转身离去。 看着江绮墨转身,王若喜脸上表情一收,表情严肃脚步匆匆回到勤政殿,“皇上,郁王妃都走到宫门口特意又提起了蓝含玉救了他们这件事,想要为之要赏。” “郁王果然手眼通天。”皇上手中摩挲着一个玉玩件,神色不明,声音冰凉。 王若喜吓得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江绮墨出宫没有直接回郁王府,脚步一转悠悠到了寰宇楼,进门到柜台想要找上次给她引路的元邵。 那个人笑得干净,让人看着心里舒服。 蓝含玉脸上挂着谦和的笑,带着一身温润如玉的气质走了过来,装作偶遇道:“郁王妃。” 这当然不是偶遇。 经过上次的事情后,他在郁王府大门和各个角门都安排了人盯查,一有异常让他们来报。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天接到上报来的消息,说郁王妃偷偷摸摸从角门出去进宫了。 江绮墨听见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就想装作听不见溜走,刚迈出一只脚。 蓝含玉又近一步,问:“郁王妃,是又什么不适吗?” 声音咄咄逼人,江绮墨不好再装,只好转身带着感激的神情:“原来是蓝公子。” “是在下。”蓝含玉笑了一声,单刀直入问:“在下听闻郁王妃进宫了,不知所为何事?” 江绮墨闻言眉头一皱,她才刚出来蓝含玉消息怎么这么快,是一直派人在盯着? 她转而笑得温良,挂出“江灵羽”同招牌笑容,“不愧是丞相府公子,消息果然灵通。我这是为了蓝公子邀功,你救我夫妇二人于危难之际,怎么好对这等恩情不管不顾,故而好好讨了一番赏赐。” 蓝含玉看着江绮墨与自己同出一辙的笑容,嘴角不住的抽抽,又听这么一番话,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了。 江绮墨看着他的面具要掉,“好心”扯了一把,冷嘲问:“蓝公子脸色如此,是不想领皇上的赏赐吗?还是有什么怨言?” “郁王妃慎言。”蓝含玉脸上的面具彻底挂不住,声音冷硬。 江灵羽与交好的几个人楼内左侧楼梯边说话边往下走,视野中扫到熟悉的身影,再仔细一看,果然就是她! 江绮墨! 等等,那是蓝含玉? 两个人怎么是在交谈? “灵玉,你觉得我说的怎么样?”一位同行的姑娘问她。 江灵羽不自然说:“妹淑,你说的挺好,这样可行。” 妹淑听见果然高兴起来,道:“那到时候可都不许说没空来,这个聚会回去我就安排时间,到时候给你们下帖子。” 身旁其他姑娘一一片应声,江灵羽眼睛直勾勾盯着江绮墨。 江灵羽一众人走到柜台,她装作才发现江绮墨,温和道:“姐姐,你也来这里买东西?今天还真是赶巧了。” “嘶!”像是刚发现这里还站着蓝含玉,她眼神晦涩在两个人之间游转两圈,装模作样提醒:“没想到姐姐还跟蓝公子有私交,姐姐可不要让郁王知晓此事,免得丢了江家的脸面。” 江绮墨绣眉一条,冷嘲:“妹妹说这话,让人以为江家有脸面这回事儿一样。” 她假模假样的说:“以后就不要这么说了,江家到了今天还有什么脸面呢?你说是不是?” 见江灵羽不出声,她又说:“再说,我于谁的私交与否、到何等程度,王爷爷都是从不干涉,你现在又是操哪门子的闲心?更是‘淫者见淫’得说这等污言秽语!” “脏了我还不算,拖着丞相府一起下水,妹妹看着才舒心,是吗?” 江灵羽一脸悲痛,像是被辜负了好心,痛心疾首道:“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妹淑看着江家姊妹不和,心中也是不舒心,她一向同江灵羽最好,知道江灵羽一向是护着她的这个姐姐,也知道她心思最是纯善。 她不忍心这幅局面,好心对着江绮墨劝说:“虽说如今你已经贵为郁王妃,但也不能这么说自己的亲妹妹,这样凭空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江绮墨冷笑一声,“江家的笑话还少吗?” 其他一同的姑娘看见妹淑好心劝人反而被怼,江灵羽更是一副泪眼婆娑的模样,怒气一下都上来的。 “你怎么说呢?往日到哪里不是灵玉护着你,现在你竟然样子?” “就是,就是。如果没有灵玉她不知道要被欺辱成什么样子!” “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看看这人一旦当了郁王妃,凭空恶心得人吃不下饭!” “现在才恶心得人吃不下饭?我看着她那张脸就能断食好几天,可谓是瘦身良药!” …… 蓝含玉刚刚和江绮墨之间正气氛紧张,这来了一群人打岔,更是听了一耳朵各种各样的嘲讽,他现在感觉有些尴尬,想要离去路却被人堵得严严实实,只能被迫在原地当听众。 完全没有感觉这场闹剧最初的源头是他的觉悟。 江绮墨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仿佛她已然是一个恶人一般,冷冷说:“小姐们,说够了吗?说够了就安静下来!” 她的声音明明不大,但众人诡异得安静了下来。 江绮墨一步一步走进,站定在江灵羽面前,冷嘲:“责任不如撞日,今日我便撕了你的‘画皮’如何?” 江灵羽惊恐瞪着她,紧张道:“你胡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说,那你紧张什么,手中的帕子都要拧破了。”江绮墨轻声提醒。 她对着众人,讽刺道:“江灵羽对我‘照顾’良多,如果不是她我又怎么会吃那么多的亏呢?” 看着众人不屑的脸色,她冷静自若的继续说:“我知道你们不信,原本也不想和你们说,毕竟看着你们被瞒着也是乐趣一种,呵。” 嘲讽的一声轻笑,像是一击警钟叩在所有人心门上。 第五十四章 兵斗 和江灵羽一同的姑娘有的看向江灵羽的眼光发生了变化,有的愤怒反驳:“你空口白牙污蔑,但江灵羽对你好我们都是亲眼所见!” 江绮墨眯眼看着发声的人,道:“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你怎么就慌了,难道你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 “还是说你知道她对我曾经做过什么呢?” “或者说,你和她同谋呢?” “你……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与人合谋害人!”刚刚出声的姑娘惊恐道。 江绮墨:“我也没说你有。不过总得有人为自己从曾经做过的事情承担责任,不是发生在无人之处的罪恶,就是不存在的罪恶。” 江绮墨把曾经的一桩桩一件件江灵羽做过的事情,一把掀起盖上上面的迷雾,把曾经的罪恶赤裸裸放在阳光之下。 最后,她好声好气看着脸色苍白的江灵羽,问:“妹妹,姐姐有哪里的不够全面,或者又什么是已经忘却没有提起,你可以补充一下。” 江绮墨呼吸粗重,压着心中的抓狂,脸上泪痕斑驳,牙关紧咬痛恨道:“你这全是污蔑!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在府中的时候明明和我最要好!” 她心中一遍一遍默念,没有证据,没有证据,没有证据。 对,就是没有证据! 这些全部的事情都是早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那个时候做的干净利落,什么都没有留下,即使有什么留下,时间隔了这么久,还能剩下什么! 只要她不承认,江绮墨就不能怎么样! 江绮墨笑了,江灵羽这幅死撑的模样不就是笃定她没有证据吗?但巧了,她有。 “妹妹,是觉得我没有证据吗?可惜你想错了。”她如同恶魔一般的低吟响在江灵羽耳畔,“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曾在我面前说过什么?” 江灵羽瞪大眼睛,这不可能! 江绮墨掏出了因为进宫随身带着的传音物件,还是王若喜给她的宝贝,现在倒是有了用途,她轻轻在上面敲了两下。 王若喜之前没有说全这个物件的用途,她上次来寰宇楼碰巧看见有介绍各种宝物的书,随手买了下来,回去一看果然有这个。 敲三下是传音。 敲两下是留音,留住的声音同本人声音一般无二。 当然,江绮墨没能把江灵羽说的话记录下来,因为当时觉得没用一直放在房中,但不影响。 江灵羽看清她手中的东西,浑身一怔,蓝色煞白,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手里怎么会有! 这个东西……这个东西能够留住人曾经说过的话,经久不变。 她慌张上前去抢。 江绮墨顺手把东西换到另一只手上,冷声反问:“我说的那些你没有做过,为什么现在这么紧张,还要过来抢夺证据,怎么是因为格外喜欢它吗?” 江灵羽反应过来,江绮墨是故意激怒她,然后用这种形式让她众人面前变相承认。 她惊慌后去看平日较好的朋友,果然见她们一脸都是难以置信,其中就属妹淑看向她的眼光最刺眼。 她搭上妹淑就是为了更好的亲近皇室众人,花费了不少心力。 在众人面前维持以往而来的形象更是花费了他绝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决不能变成一场空! 江灵羽怒气冲冲站到江绮墨面前,“姐姐如此诬陷与我,妹妹自然是不能再忍,也顾不得什么姐妹情谊。” 江绮墨:“你想?” “兵斗!” 兵斗,一旦开始,生死勿论,皇权不顾,神鬼莫管。 蓝含玉一听,思及今日之事如果出现问题,或者江绮墨出现意外都和他脱不了关系,于是开口劝阻:“江小姐,还是三思而后行。” 江灵羽一听他这话,下意识认为蓝含玉因为江绮墨在用丞相府的身份威胁她,讽刺:“呵呵!蓝公子如此维护江绮墨是因为什么呢?” 蓝含玉闻言不悦,他只是提醒一下,终归出了事情也只是留言可能会波及到他,终究损伤的江家,怎么江灵羽像是被戳到痛点一样。 他好声好气道:“江小姐多想了,不论是谁我都会如此说的,毕竟兵斗一单开始,哪次不是非死即伤。” 江灵羽不再看他,对着江绮墨冷声嘲讽:“姐姐,你是害怕了吗?” 江绮墨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上了兵斗她一定会好好照顾一番。 “你不要后悔就好。”江绮墨道,“我答应。” “众人作证,我江灵羽和江绮墨于今日在寰宇楼前兵斗,生死不论,望更多人能来见证!”说完,江灵羽的转头安排随侍丫鬟把消息散出去,接着又安排人去写好生死状。 “江绮墨,我会后悔,但我要你后悔今天答应,后悔曾经来到这个世界上。”江灵羽凑近江绮墨耳边恶狠狠说。 江绮墨退后一步,面色冰冷,对于这样的狗吠她不想过多搭理,打服就好。 打不服的话,那就打死。 江绮墨故意小声对蓝含玉道:“谢谢蓝公子为我仗义执言。” 蓝含玉面色紧绷,讽刺:“你想多了,阿玛阿狗我都会出手救助。” “未免把自己说得太好,不过是怕被牵扯。”江绮墨冷嘲。 生死状已经写好被拿了过来,江绮墨看也不看在其上签字画押,“到你了,来吧!” 江绮墨利落干脆签字画押。 江灵羽拿起两份写好的生死状,上面墨迹新鲜,她仔细欣赏了一下,吩咐道:“拿到外面的擂台前面挂好,必须要所有人都能看见,不然事后有人找咱们麻烦可就不好了。” 她今日是因为刚刚晋升才出来和朋友聚一聚的,既然江绮墨这么不知死活。 当然是成全她! 江绮墨:“是啊,必须得挂地又高又远,必须要让所有来见证的人都能看见,又不能因为比赛中各种意外而被损坏,要不然不认账,那可不就难弄了吗?” 丫鬟把生死状拿了出去,好好挂在一旁,外面简易擂台也搭了起来,旁边还有人开启了好几个赌局,一时间局面热火朝天。 第五十五章 疤痕恢复 烈日当空,万里无云。 一向生意火爆的寰宇楼内此时空无一人,它门口倒是摩肩接踵有一大群人挤在这处。 江灵羽和江绮墨站在擂台上冲着对方抱拳示意,台下充当临死裁判的小厮喊了一声“开始”,便见台上江灵羽率先攻了过去。 …… 江绮墨一脚揣在江灵羽的腰腹上,她摔出两米然后跌地。 江绮墨走到江灵羽身前,阴影笼罩住她,冷声道:“还不认输吗?” “我……”江灵羽装作要认输,手中把暗器打了出去,她咬牙:“去死吧!” 江绮墨灵活发一躲,暗器被轻松躲了过去,直直扎透挂在一旁的生死状。 众目睽睽下江灵羽在江绮墨想要哦手下留情的时候使用暗器攻击,一时间对她各种指指点点。 “这……这江灵羽居然败了还偷袭?” “江绮墨已经在让着她了吧?” “什么,这是兵斗,兵斗是不拘手段的!” “我可去你的,兵斗是生死不论,可不是各种腌臜都行!” “就是,就是,本事不行,认输就行了,她姐姐看起来也不是真的想怎么样?” “谁能想到,居然真的用暗器偷袭!” “她往日温婉和善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吧?” 台下议论之声不停,台上江灵羽脸色变了又变,一下昏了过去,想要以此来逃离现在不堪的场景。 江绮墨笑了,喊道:“江绮墨,你知道你背后的衣服已经在打斗中被撕破了吗?” 江灵羽倏地翻身正面躺在地上。 江绮墨又说:“我骗你的。” 她俯视着江灵羽,气场全开,声色冷硬:“我即使无法修炼魂力,没有任何品星,你也不是我的对手,至于所谓废物,留给你自己吧。” 说完,她转身下了擂台,对着等在一旁的江家丫鬟道:“下次你家小姐再招我记得拦一拦,这次是我心情好不想动手,下次就不一定而来。” 江绮墨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整了整衣服回到寰宇楼买了自己想要东西,出门正要离开,看见了停在门口的郁王府马车。 她非常自觉上了马车,果然见郁君廷裹着一件厚厚的披风端坐在其中。 天气不冷,大多数人穿两件薄衣服就觉得够了,但郁君廷身体每况愈下,披着厚重披风才觉得身体暖和许多,但嘴唇还是青白色。 郁君廷见她含丝毫不拘谨,一身汗与灰就坐了过来,皱眉冷嘲:“往日不是装得挺好的吗?怎么不继续装了?” 江绮墨心中觉得温暖,嘴上却丝毫不减火力,冷嘲:“我要是继续装下去你的盘算不就全部都落空了?” 郁君廷故意忽略这句嘲讽,反而嫌弃的丢了一条手帕过去,道:“离本王远一点,自己擦一擦。”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忍不住发问:“你看看哪里像一个姑娘?” 江绮墨不自然的动嘴角,拿着手帕擦脸上的汗和灰,刚和人打完还说她不像姑娘? 难道姑娘和人打完一架还要浑身香喷喷,头发丝毫不凌乱? 呵呵,那这要求有点高,她宁愿不做姑娘。 回到府中,江绮墨刚收拾好出来,官家就通知王若喜又上门了。 江绮墨到前大厅,正见到等着的王若喜,她歉意道:“王公公久等。” 王若喜行李,笑眯眯:“咱家应当的,这是皇后寿宴的请帖。” 江绮墨接了过来,看见上面邀请的居然是她和郁君廷两个人,疑惑问:“公公,这上面怎么是我和王爷两个人?” “郁王妃,您再看看时间,这是提前了一些时日送的请帖,到时候王爷应该已大好,想来参加宴会也没有问题了。”王若喜如是说。 江绮墨刚想要推辞,管家推着坐在轮椅上仿佛奄奄一息的郁君廷走过过来。 郁君廷虚弱道:“劳烦公公一趟,到时候本王会去的。” 王若喜得到肯定答案,转身离去。 江绮墨从管家手中把郁君廷的轮椅接了过来,慢悠悠推回了房间。 一到房间,她立刻送了手,冷嘲:“皇上果然是坐不住了!” 郁君廷掀开盖在腿上的毯子,站了起来,道:“这样不正好吗?” 转眼到了皇后宴会的时候,江绮墨这段时间每日就是四件事。 第一件事,调理郁君廷身体;第二件事,琢磨自己身体内的毒;第三件事,修复脸上的疤痕;第四件事,不停在研读各种的医药典籍。 到了这日,她脸上的疤痕已经全部看不见了。 江绮墨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心情舒坦不少,果然美丽就是快乐的一大因素。 “叩叩!”门外丫鬟道:“王妃,参加皇后宴会的衣服拿了过来,奴婢现在服侍您穿上吧?” 江绮墨应声:“进来吧!” 在丫鬟的帮助下江绮墨终于穿好了沉甸甸的衣服,头上带上了各种沉重的头饰,脸上也画了合乎时宜的妆容。 丫鬟看着脸上疤痕消除的王妃,着实被惊艳了一把,但却不好明显表现出来。 系上腰间最后一个配饰,丫鬟低着头退后一步,恭敬道:“王妃,好了。” “嗯,谢谢。”江绮墨转身出了房门。 见人走过去,丫鬟才敢偷偷从后面看了过去,小小拍了拍胸口,小声道:“王妃脸上没有疤痕也太好看了,心好像都要跳出来的。” 郁君廷看着和自己匹配的衣服穿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美艳的女人身上,试探问:“江绮墨?” 江绮墨走路有点费劲儿,裹了太多层,衣服有些限制行动,听见有人叫自己下意识应了一声,“嗯。” 郁君廷幽深的瞳孔徒然亮了,诧异:“你的脸怎么突然好了?” 江绮墨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他这里,看他惊讶的模样,笑着冷嘲:“怎么看见我这张脸被美得走不动路了吗?” 原主的脸属于超级美艳型的,要不然江灵羽也不至于下毒毁脸。 郁君廷上前一把拦住她的腰,一手按在墙上,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柔声道:“是啊?现在腿软的都走不动路了,怎么办?” 第五十六章 本皇子没有不举! 江绮墨:!!!! 江绮墨:他居然偷偷背着自己升级了? 郁君廷低头,若有似无碰到她的耳朵,看着她的耳朵一点一点红了起来,逐渐渲染到整个脸上,轻声道:“王妃,你说怎么办呢?” 最后一个“呢”字像是带着小勾子一样,一下勾住了江绮墨的泛起涟漪心湖中的小鱼。 江绮墨浑身绷紧,脸上的红色有向脖颈渲染的迹象,她一言不发挣脱郁君廷落荒而逃。 郁君廷没有阻拦,站在原地长长出了一口气,心中微动,想起刚刚两个人靠的那么近,不自然有些燥热。 到了出门时间,两人乘坐同一辆马车,往常宽阔的空间,此时两个人都觉得狭小。 郁君廷无声咽了咽有些干的喉咙,默不作声看着江绮墨。 江绮墨偷偷去看郁君廷,两个人眼神撞到一起,又飞快分开。 装作车夫的阿修心中满是疑惑,为什么今日王爷和王妃如此的安静?往常不是你来我往的特别欢乐吗? 到了宴会,人一多两个人那种不自在少了很多,表面上总算是恢复到日常相处的模样。 两人刚落座,君翰逸端着酒杯就走了过来。 江绮墨发现他整个人更加的阴郁,眼睛血丝遍布,看来还深受煎熬,她心情不错的勾了勾嘴角。 君翰逸对着郁君廷问:“郁王,近来身体恢复的如何?” 郁君廷虚弱道:“恢复得很好,多谢大皇子关心。” 君翰逸狠戾的眼神不屑得扫过他,心中暗嘲:不过是硬撑,时日无多的一个废人,还一副闲庭信步的模样装给谁看呢? 他像是不经意般,问:“是吗?但本皇子看着可没觉得有多好。” “听说你还想参加争夺赛?不是本皇子说,先不论让你参加就要让其他风华正茂、又可能夺冠的有能力的人下去,就你这样的都能参加,不是给天澜国抹黑吗?” 郁君廷一言不发,脸色冰冷。 有人也出声道:“郁王,这争夺赛于国家确实重要,儿戏不得。” 甚至有人看着郁王是两个人一起来,出声讽刺道:“这争夺赛还是不要参加了,郁王不如抓紧时间给郁王府留下一个后代,要不然到时候郁王府的血脉断在你这里,那可怎么办?” “看你脸色是不信?就你这样的参加争夺赛,其他三国一看我国居然派一个命不久矣的人参加,当场就得笑掉大牙,而你还还会拖累整个天澜国参加比赛的队伍。” 江绮墨眉头一皱,敢要出言反驳,一位武将站了出来,硬声道:“大皇子,郁王成为如今这幅样子全是为了天澜国!” 君翰逸无所谓,醉眼迷蒙转头看着武将,问:“本皇子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再说这也是关心郁王的身体。” 武将脸气得通红,却没能再说什么。 江绮墨上前一步,问:“多谢大皇子对王爷的关心,不知大皇子的病好了没有?” 君翰逸刚刚过来时候就发现郁君廷身边的冷艳的女人,如果他身体好一定想办法要弄过来,反正也不是正妻,只是如今他身体……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把挪了开,现在一听这声音居然有些熟悉。 他皱眉眯眼盯着她看,疑惑道:“江绮墨?” 江绮墨微微附身,“正式臣妇。” 君翰逸明明记得她是一个丑八怪,现在她的脸居然好了,“你居然是江绮墨?” 江绮墨:“大皇子,皇后寿宴这种场合,王爷不带我来带谁呢?” 君翰逸才不管谁呢,他只觉得白瞎了这张脸,这么好看的脸居然按在了这么恶毒的人身上。 “大皇子刚刚还没有回答我病好了没有,”江绮墨再次提起病,惊讶道:“难道现在您的不举还没有医治好吗?” “如果没有,臣妇认识好几个医术好的医师,可以都介绍给您治疗不举,一定能帮你克服不举这个毛病,让您不再为不举而感到忧心。” 江绮墨一连好几下不举下去,刺激得君翰逸本就被酒精蒸腾得有些迷糊的脑子更加的迷糊,矢口否认:“本皇子没有不举!” 热闹的宴会一瞬间有些安静,君翰逸刚刚声音不是一般大,几乎盖住了宴会中所有的声音,也就是说所有人都听见了。 宴会安静一瞬后又嘈杂了起来,但讨论的内容都围绕着“君翰逸到底举不举“这个问题。 刚刚离这边进的人开始给其他人转述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多数人瞬间确信大皇子就是不举,都心中盘算不能在过分与之交好。 江灵羽是跟着江彦怀来参加宴会,刚刚一直观察着几个人的动静,在看到江绮墨正脸的时候,惊得都把嘴唇咬出了血,又听见君翰逸不举的事情,她震惊得待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动作。 君翰逸听着耳边各种嘈杂的声音,怒道:“都闭嘴,不想活了吗?” 空气一瞬间又凝滞了下来,落针可闻。 除了他们几个人,其他人都做回自己位置上,埋头吃桌前的菜,仿佛自己刚刚什么也听见、看见。 君翰逸转而看着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的郁君廷,冷嘲:“郁王,你可要管好你的王妃,要不然有人等着替你管教!” 郁君廷讽刺:“这就不用大皇子多费心了,本王的王妃不过是说了实话,也是关心的身体不是吗?” 江绮墨冷笑一声,接道:“是啊,我就是担忧大皇子的身体才又此问的,心中一直惦记才私下找了那么多医师。” 她无辜说:“再说,这件事不是大皇子本人亲口给我说的吗?那个时候还想要让我找药给您医治,我放在心上了,您怎么就非说没有呢?那我哪些医师不都白找了?” 江灵羽瞪着眼睛看着君翰逸,难道江绮墨说的是真的?那她之前在君翰逸身上花费的努力不就全白费了吗? 君翰逸咬牙道:“郁王妃,你或许听错了,本皇子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皇上、皇后驾到!”江绮墨刚要再说,听到这么一声,只好扶着郁君廷一同跪了下来迎接皇上、皇后。 第五十七章 他不举! 皇上与皇后一同稳坐在上位。 皇上伸手拉过拍拍她手,笑着对着众人道:“都起来吧!” 众人应声起来,君翰逸也回到自己位置上,脸色阴沉一杯接着一杯酒喝。 皇后瞟见君翰逸脸色,轻笑侧头看皇上,温声道:“刚刚倒是热闹。” 皇上“哦”了一声,问:“众爱卿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竟然如此热闹?” 江绮墨起身恭敬道:“回皇上、皇后,刚刚是大皇子和我家王爷在讨论病情。” 郁君廷做作咳嗽的两声,伸手拿起帕子掩下微微翘起的唇角,这是要正面报仇了。 “原来如此。”皇上应了一声,故意不理江绮墨话中的话茬,转而道:“郁王为江山社稷鞠躬尽瘁,大皇子代表朕多关心一些也是应当。” 皇后装作不知,故意问:“皇上,听郁王妃说的是互相讨论病情,只是不知道大皇子身上有什么不适?” 她眼神慈善看着江绮墨,温和问:“郁王妃,本宫近来总是见翰逸脸色不善,他身上可是又什么不适?” 君翰逸咬牙,重重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道:“儿臣……” 江绮墨适时插话:“回皇后,大皇子确有身体不适。” 她低下的脸上阴恻恻笑了一声,掷地有声道:“他不举!” 他不举! 不举! 举举举! 众人呼吸一滞,谁也没想到江绮墨真的敢把这话捅到皇上、皇后面前,全都低头专心致志看着自己桌前的酒菜,仿佛对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皇后震惊瞪大了眼睛,因着常年的稳坐中宫练出处变不惊的本事,一瞬间又换上端庄慈善的笑容,对君翰逸道:“翰逸,身上不适要及时就医,不要讳疾忌医。” 皇上脸色不变,眼神淡漠。 君翰逸咬牙切齿心中狠狠给江绮墨记上一笔:“儿臣无事,郁王妃莫要任意污蔑。” 皇后问:“郁王妃,是大皇子说的这样吗?” 江绮墨惊讶说:“臣妇怎么敢任意污蔑皇室子弟?” “必定是因为对父皇的赐婚不满,所以才有意针对儿臣。”君翰逸讽刺。 众人一听心中暗想,这莫不是因为皇上的赐婚不满,所以故意污蔑皇室血脉,因此想要激怒皇上? 江绮墨闻言冷然一笑,这么低级的手段也敢拿出来用,他不是见过自己从勤政殿出来,而且王若喜不还暗示他自己与皇上有用吗?这人怎么能笨成这样,果然没救了! 位置稍稍靠下的娴贵妃柔柔一笑,道:“皇上,臣妾也觉得是翰逸说的如此。” 她盯着下位的江绮墨,讽刺:“对皇上的赐婚诸多不满,如今便在众人面前诬陷皇室子弟,刻意毁坏皇室的脸面!” 她又对皇上道:“而且,她之前枉顾宫规在臣妾宫中动手,若不是宫中能人者众,臣妾今日还能不能安稳在此,还要而说呢?” 江绮墨面露悲伤,语气惊恐悲壮:“不知娴贵妃、大皇子何出此言,臣妇如实而言竟被……说至此,臣妇决然是断断无此等心思!” 她脸上泪水涟涟,语气哽咽侧身深情看着郁君廷,道:“至于赐婚,皇上必然是觉得我二人般配,才会有姻婚一事。婚后王爷更是待我极好,臣妇二人琴瑟和鸣。” “虽然……虽然如今王爷时日无……”她擦了擦脸上的泪,像是不忍心说完,继续道:“但这也是皇上赐给臣妇的一段难得的好姻缘。怎么到了娴贵妃、大皇子嘴里就成了对这段姻缘满是怨怼之眼。” “请皇上明鉴!”她说完,委委屈屈跪在地上。 郁君廷虚弱起身,脸色苍白,动一动就要大喘气,他声色漂浮但语气坚定:“回皇上,臣与绮墨虽成婚短短一段时日,但经历良多,她多臣更是照顾周全、实心实意。” “臣身体不适,接连重伤未能及时到宫中谢恩,还请皇上赎罪!”说完,他也弱弱跪下,和江绮墨跪成一排。 在位众人一听,不论是与郁王和还是不和,心中对娴贵妃和君翰逸此等话不满。 人家新婚夫妻二人和和美美,过得是蜜里调油,又是前后遇见这么多的事情,都说祸不及妻女,他们现在这么一来说算是什么? 与君翰逸一脉的文臣掩面,此刻心中深深觉得自己似乎是站错了队。 江灵羽手中帕子都要拧破了,先前开皇上、皇后娘娘来了,她觉得江绮墨闹不起来了。 但没想到居然直愣愣得在皇上、皇后娘娘面前就这么捅出来,她正要幸灾乐祸想着江绮墨要玩了。 结果皇后娘娘那口气居然像是站在江绮墨拿便,后娴贵妃、大皇子一说,她又觉得江绮墨肯定是诬陷。 但—— 江灵羽脸色暗沉看向跪在一起的江绮墨和郁君廷,没想到郁君廷出来证明江绮墨说的话是对的。 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病秧子,都这么护着江绮墨!!! “你二人先起来。”皇上面色不善,低声不悦道:“贵妃,可是对朕的赐婚有什么不满意吗?” 他听着江绮墨话,又见郁君廷出来相护,心中即觉得自己赐婚和睦熨帖,又觉得两个人形影相随的模样不舒服。 江绮墨搀扶着郁君廷重新坐好。 郁君廷冷声讽刺:“这泪水连连的本事你算是练出来了。” 江绮墨呵呵笑了一声,这还不都是为了他?哪一次装模作样的大哭不都是为他,现在各种哭简直是信手捏来。 她反怼:“那王爷要为我这泪水付费吗?毕竟为你都哭了这么多次。” 郁君廷:…… 娴贵妃脸色一变,“臣妾绝无此意。” “那便好。”皇上转而看向脸色枯黄的君翰逸,“这脸色确实不好,还是着太医好好给你看一看,不要贻误了病情,那就不好了。” 君翰逸脸色一变,刚要出声被娴贵妃抢先。 娴贵妃快速说:“皇上,翰逸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近日用功,这才脸色不好,只要多休息几日便好。” 君翰逸应声,“回父皇,儿臣身体确实并无不适。” 第五十八章 中毒? 皇后诧异侧脸看向娴贵妃,她刚刚不过是顺着江绮墨的话说,能让众臣的心动摇一些也好,但看现在娴贵妃和君翰逸的态度,这遮遮掩掩反而佐证江绮墨说的是真话。 如果是这样……皇后心里心思百转,柔声道:“娴贵妃,皇儿身体有恙不能有丝毫疏漏,自然是要召了太医前来查看一番才行,就算是好学而至身体虚弱,那也得要太医开方进行调养,这样才可谓社稷多出一份力。” 娴贵妃被这一通周全的话堵着没办法反驳。 郁君廷看着身边端坐的人,提示道:“别走神,听听皇后怎么说话。” 江绮墨刚看着他们一众人开始自家斗法,觉得没有自己什么事情,思绪短暂的飞走了一下,却被郁君廷逮了个正着。 “嗯?”她问。 郁君廷:“皇后说话周全,你要听听,让人找不出半点错处,有利于你以后——” “打嘴仗呗。”江绮墨接道,“我知道,不愧是一国之母。” 皇后对着身边人道:“去请太医来,给大皇子看看。” 丫鬟应声刚要动身前去。 君翰逸冷声不忿道:“儿臣无事,母后不用担忧。” 他这话一出,丫鬟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行动。 皇上自然不想让众臣看这一场闹剧,顺着君翰逸话道:“自然皇儿说身体无事,大家开宴吧!” “是!”众人应道,一时觥筹交错竟显出几分和谐的热闹的来。 皇后听见皇上真没说也不好继续抓着说,只好讪讪把话题揭过。 郁君廷用胳膊碰了碰江绮墨,调侃:“看来你的计划漏空了。” 江绮墨转过脸对着她,微微一笑,不在意道:“那倒也未必。” 郁君廷被这笑晃了一下,涌到嘴边的话也忘了说,他的眼神缓缓落到她柔软、红润的两瓣的上。 那天……碰到了。 郁君廷终于在初吻失去好久之后,终于反应了过来。 君翰逸刚要跪下谢恩,忽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只觉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接着失去了全部意识。 他一下跌到在地,口吐白沫、身体抽搐不止。 “啊!!!”有女眷看见被吓得惊喊。 “快去请太医!”皇后关切地大喊,这机会不就说来就来吗? 娴贵妃紧张的起身凑到君翰逸身边,看着自己孩子这幅模样,心疼不已又瞥见众臣在场,焦急提议道:“皇上,翰逸在此恐多有不便,臣妾恳求把他先移至偏殿。” “咳咳。”江绮墨小声清了清嗓子,她刚刚趁着众人不注意吃了两块点心,有点腻。 郁君廷侧过头看她,就见她站了起来,一片丹心的关切说:“娴贵妃,臣妇听闻此类病人不能轻易挪动,不要病症会更加严重,对病体也不利。” 娴贵妃看着皇上都要允了,江绮墨这么一说皇上反而闭口不压,她愤恨看着江绮墨:“你是何居心?这都是你搞得鬼?” 江绮墨惊恐摇头,语气害怕:“臣妇……臣妇只是见过类似症状的病人,那人挪动后即使痊愈身体上也留下病根,当时的医师特意提醒过,要是再遇见这样的病人最好不要挪动,所以臣妇有此言,怎么就成了臣妇搞的鬼?” 娴贵妃怎么可能听得进去,目眦尽裂得想要下令抓江绮墨。 皇后看着娴贵妃失态,立刻发挥后宫一宫之主的权利,威严道:“来人!娴贵妃因过渡担忧大皇子,心情过分焦灼,带她回宫冷静。” 娴贵妃闻言,凄楚看向皇上,她不能离开这里,否则昏迷的君翰逸就是任人鱼肉,即使有着皇上的疼爱也无济于事。 皇上不越过皇后管后宫事,他冷眼漠视凄楚可怜的娴贵妃,任由宫人强制把她带了下去。 他看着不断拱火、针对君翰逸的江绮墨,心中起疑。 “咳咳咳噗!”大殿中一阵像是要咳出肺一样的咳嗽声,接着便是吐血声。 众人冲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郁君廷虚弱靠在江绮墨怀中,胸前和地上都沾着血迹。 “皇上,请您找太医来给王爷看一看!”江绮墨紧张得不顾形象大喊。 皇后也道:“皇上,这正好太医来了给两个人都一起看看。” 皇帝眉心微微一拧,话推到此处是太医是不能不找,他侧脸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抱着郁君廷的江绮墨两人,淡淡道:“召太医来,给两个人看看。” 他念着手中的佛珠,抬起厚重的眼皮看向坐在一旁,从开始到现在一言不发的太子,准而又收回目光。 皇后此次太急躁了。他暗想。 刚刚皇后吩咐找太医的丫鬟,这才连忙往太医院走。 两位太医很快背着医箱匆匆而来,郁君廷和君翰逸身旁各跪了一个,默不作声的诊脉。 郁君廷身旁太医诊治完说了一通冠冕堂皇的话,中心思想不立“活不长,这正常,只能养着”,随后便立在一旁。 倒是君翰逸身旁的太医诊脉后战战兢兢跪地上,支支吾吾半天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皇上看着他胆战心惊的模样,沉声怒道:“有什么就说!” 太医被吓得五体投地跪在地上,颤声:“大皇子,阳气……阳气不足。” 太医此话一出,众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大皇子真不举! 皇上闻言怒道:“不是这个,大皇子骤然口吐白沫、抽搐不止,是不是中毒了!” 太医两股战战,爬到君翰逸身边又重新把脉,“回皇上,大皇子并无中毒迹象。” 君翰逸突然昏厥到底,这看起来不像没有事情,皇上刚想召站立在一旁给郁君廷诊治完的太医来。 君翰逸悠悠转醒,身体也不再抽搐,“咳咳!” 他就见自己周围被围了一圈人,一边还有太医在一旁,心下一凉。 刚想要爬起来给皇上跪下,却只起了起身一下又跌了回去,浑身酸麻根本没有力气。 郁君廷凑近江绮墨耳边道:“你何时给下得毒?” 江绮墨哼了一声,小声回:“他端着酒过来找茬的时候,那酒最后他不还是喝了?” 她也没想肯定能把毒肯定没喝下去,但皇子看起来还挺勤俭持家,端着酒慌了一圈,最后居然还回他肚子里。 第五十九章 不举、没中毒。 “父皇~”君翰逸只好躺在地上虚着声音喊道。 “醒了?太医再看看!”皇上沉声道。 跪在地上的太医只好重新再给君翰逸诊了一次脉,“无大碍,亦无中毒迹象。” 君英骐拢了拢衣袖,起身温声淡然道:“父皇,此时还是大哥的身体更重要,至于中毒与否等一等可以再查,把接触过大哥的人都召来问话,用过的餐食酒水都要太医检验,便可以得出一个结果。” 皇上觉得君英骐说的可行,而且君翰逸此时醒过来,他应了一声,转而关切问:“皇儿,身体此感觉如何?” 君翰逸咬咬牙,太医既然来了肯定诊出他身体的问题,只好咬死“被下毒”这件事,说不等能混过去:“父皇,儿臣定然是被下毒,才导致出现今日种种症状。” 后几个字可谓是说得咬牙切齿,任谁都能听出几分愤恨。 君英骐脸上笑凝滞一瞬,他刚说可以在之后再排查,现在君翰逸非咬着被下毒,这不是暗示是他干的吗? 他关切问太医:“太医,本宫大哥情况是?” 太医不耐其烦,再一次重复自己的诊断结果,恭敬道:“太子殿下,大皇子并无中毒迹象。” 君英骐面露担忧,看着躺在地上的君翰逸,他看着皇上,说:“大哥说的中毒,儿臣心中也担忧甚重。父皇,可以让那位太医再来看一看吗?并非不信这位太医的医术,只是多重保障,您看如何?” “允。”皇上闻言赞同。 君英骐对着另一位太医,微俯身:“太医,劳烦。” 另一位太医恭敬跪到君翰逸身边诊脉,然后得出同一个答案,“大皇子,身体并无中毒迹象。” 其他人都还没有说话,君翰逸急急冲冲道:“你们学艺不精!本皇子明明是被贼人毒害,否则因何骤热昏迷、身体失去控制,此刻身体依旧疲软无力?” 两位太医齐齐五体投地,齐声道:“臣等学艺不精,还请开恩。” 皇后诧异看着君英骐,怎么突然站出来了?这眼看着还要被君翰逸攀扯上。 她对着君翰逸冷声道:“大皇子这是什么话,是对本宫请来的太医有什么怨言,还是说本宫私下做了什么手脚?” “既然大皇子不信本宫找来的太医,那便请太医院上下都来看一看。” 她看向皇上,问:“皇上,不如就照臣妾说的,请太医院上下全来给大皇子诊治一番,也好确认他骤然倒地昏迷抽搐是何原因,也免得之后落下病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突然犯病。”再说成别人下毒。 最后一句当然是不可能说出来,她只能在心中暗暗吐槽。 皇上手中佛珠捻过两颗,不应声,而是说:“莫要让大皇子病糊涂了,既然大皇子已经醒了,先带入偏殿等太医过来。” 站在黄泉门口的郁王、哭哭泣泣的江绮墨、一项端正持重的皇后、向来置身事外的太子、自己疼爱的大皇子、失了气度的娴贵妃。 这事情看起来可越来越有意思了。 君翰逸身上终于恢复了些力气,爬起来跪在地上,狠戾道:“父皇,儿臣身体无碍,也清醒得很,这是有人给儿臣下毒!定人是有人要害儿臣性命!” 皇后闻言,“皇上,您看这?” 皇上无奈得叹了一口气,道:“便如皇后所言,让所有太医前来。” 不出一刻,店内以太医院院首为首跪了一地,此时所有在宫中值班的太医都赶了过来。 皇后淡淡道:“别跪了,一个一个都给大皇子诊脉,把情况写在纸上,互相不允许通话。” 她吩咐完,对君翰逸道:“大皇子,你看如此如何?如此整个太医院也不至于全是学术不精之辈。” 君翰逸一时语塞。 皇上闻言点头:“可,王若喜。” 王若喜从皇上一旁出来,应了一声去准备笔墨纸砚。 太医齐齐排成一队,一个挨一个给君翰逸把脉,把完脉直接走到另一边,在王若喜慧眼如炬的目光下盯着写完诊脉结果,然后把写完的病症结果由一旁的小太监直接呈送到皇上与皇后的案前。 此时江绮墨和郁君廷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她手中还拿着一块糕点在啃。 郁君廷看了一眼她面前一盘糕点被吃了一半,淡淡道:“你就这么不担心被查出来?太医院虽然不说如何,但总体加起来也是能人辈出。” 江绮墨吃完手中的一块儿糕,又拿起一块,“就他们,查出我用的毒,可算了吧。” 她自言自语道:“一群酒囊饭袋。” 郁君廷笑了一声,转而说:“很好吃?” “唔?”江绮墨刚啃了一口,咽下下去才说:“一般般了,味道、口感都不错,重要是我饿了,这个吃着方便。” 一个时辰后,所有太医终于诊治完,皇上面前堆了好几摞厚厚的白纸,上面写的内容大同小异:不举、没中毒。 君翰逸以全体太医院之力定然是能查出问题来,但感受到皇上看过来凉凉的眼神,心下顿时一阵不好的感觉。 君翰逸难以置信站了起来。 皇上沉声:“大皇子病重以至于神志不清,送回住所好好疗养。” 君翰逸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在宫人搀扶下往外走——他坐着都是勉强,能站起来都已经尽了全力。 经过江绮墨和郁君廷的时候,眼刀恶狠狠扎了过去。 江绮墨冲着他不甚明显得勾起一个得逞笑。 “轰!”君翰逸脑子瞬间被震了一下,明白了过来,今日令他出丑都是江绮墨做的! 一瞬间相通,浑身不知哪里来得一股力量,魂力提到全满,一下冲着笑着得江绮墨就打了过去。 扶着君翰逸的宫人被魂力突如其来的魂力扫到一旁,头“嘭”撞在地上,全都昏迷了过去。 众人看着突然发疯一样的君翰逸,全都下意识把虽他们而来的妻女护到身后。 第六十章 皇上三问 江绮墨暗暗挪位置,面上惊恐大声喊道:“救命!” 君英骐看着突如其来的变故,袖中的手已然凝聚起魂力却踌躇在原地。 皇上冷声呵斥:“翰逸!” 君翰逸扑了一个空,江绮墨趁着他扑过来身型阻挡,灵巧在他身上重点部位拍了几下,而郁君廷像是被痛击一般,痛呼一声,紧着“噗噗”吐出两口血,软弱无力瘫在原地。 君翰逸在众人看来,是被什么撞到,一下跌在一旁。 他抬起头震惊看着口中不住溢出鲜血的郁君廷。 江绮墨一下扑在郁君廷身上,看着君翰逸惊恐道:“刺客!刺客!” “皇上,有人假扮大皇子刺杀我家王爷!” “皇上,救救我家王爷!” 她抱着郁君廷上半身,往一旁拖了两步,结果拖了两步根本拖不动,只好坐在地上抱着郁君廷上半身,不停的用袖子擦他口中溢出的血,担忧道:“王爷……王爷,你一定会没事,现在咱们再宫里,你看现在满屋子的太医,皇上……皇上也在这里,你撑住!撑住!” 眼众人眼中,君翰逸就是在被宫人搀扶往外走的过程中,突然浑身魂力暴起,冲着郁王打了过去,直接把郁王打得吐血不止。 君翰逸跌跌撞撞起身冲着江绮墨二人冲了过来,他们周边的人全都躲在一旁。 江绮墨颤巍巍站起来挡在郁君廷身前,看起来非常勉强得与君翰逸交手。 不停打,不停躲。 江绮墨跑得“得心应手”,一边惊恐的不断凄惨喊一声,一边找着众人不注意的空挡在君翰逸身上下手。 “歹人!你不要猖狂!” “盯着大皇子的脸,就以为我们认出不出来吗?” “不过是奇淫技巧的易容,谁会上当!” “快把大皇子交出来,皇上还能饶你不死!” 几声喊得是响彻大殿,让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今天君翰逸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贼人顶替,所以才发生这么多的变故,都和君翰逸本人没有太多关系。 江绮墨算得清楚,按照皇帝对君翰逸本人的疼爱,就算今日所有事情都明明白白发生在他身上,皇上也会想办法帮他堵住悠悠之口。 她还不如把君翰逸直接打成刺客,如此还能让君翰逸受一波儿牢狱之灾。皇上也不会过多的牵扯。 皇上见此也只好出声,让外面守卫进来把君翰逸压下去审问。 江绮墨衣衫破坏、头发散乱踉踉跄跄走到郁君廷身旁,众目睽睽下又把他抱在怀中,哽咽道:“皇上,求您救救王爷!” 郁君廷握住她抱着自己的手,声音漂浮不稳:“我没事,不用……不用医治,你放心我真的没事。” 江绮墨担忧得紧紧握住郁君廷的手,“王爷,你吐了这么多的血怎么会没事?这里这么多太医……你放心……放心……呜呜呜” 说着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砸了下来,郁君廷握着江绮墨的手上一片温热,他心中一滞,不自觉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 郁君廷手上不想还沾着自己冲出来的血,结果给她擦了一个花脸,一下没忍住笑了,柔声道:“本王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近来吐了多少血了不差这一星半点儿的,不要担心。” 他像是终于缓过了来自郁君廷的一击,在江绮墨的帮助下重新坐起来,对着皇上道:“臣妻是过于紧张臣,刚刚才失了礼数,还望皇上不要见怪。” 皇上“嗯”了声,询问:“郁王身体真的无事?” 殿中这么多太医,虽然各自瑟缩在一旁从上位上来看不明显,可也不是不存在,但凡找一个太医过来给他看看呢? 郁君廷心中冷笑,脸上不显山不露水,坚定道:“臣无事。这还得多谢之前岳丈给的圣药,不仅是救了臣命,在那之后更是感觉身体比以往好了不少,虽然仍旧偶有吐血,但身体状况倒是好了许多。” 皇上捻过一个佛珠,疑问:“哦,岳丈?” 郁君廷恭敬道:“是,正是臣妻的父亲护国大将军。” 皇上视线在殿内扫了扫,找到因为刚刚江绮墨和君翰逸打斗而躲在柱子后面的江彦淮,冷声道:“众爱卿魂魄可都到位了吗?” 众人浑身一冷,这才都重新带着家眷坐回原位。 皇后一摆手,宫人有条不紊进入收拾好了凌乱的殿内,撤了原先的酒水餐食,上了新的。 郁君廷被江绮墨扶着坐回原位。 殿内文臣、武臣皆有,刚刚君翰逸突如其来袭击江绮墨。 文臣忙着躲避,有的武臣想要上前救护,但又看见皇上端坐高位上,头发丝儿都没动一下,有心想要上前的人也都收回了已经凝聚了魂力的手,包括君英骐。 太医院院首看着群臣重新坐好,君翰逸也被人压了下去,领着众太医请了安离开,没人敢提议给郁君廷诊治。 众太医回太医院的路上,日常给君翰逸请平安脉的人心心中嘀咕,这个假冒大皇子的人,怎么和大皇子近期脉象是相似的? 他摇摇头把心中所有疑问都压下去,跟上一同的太医,不论什么事情都和一个小小太医没有任何关系,他什么都不知道。 江彦淮看似端正坐在位置上,实际上如坐针毡。 刚刚郁君廷的话,明晃晃拉了他下水。 皇上:“江爱卿?” 江彦淮站起身,恭敬行礼:“回皇上,臣在。” 皇上摆摆手,不在意道:“宴会而已,不用这么着,朕跟你话话家常。” “是。”江彦淮重新坐下。 “江爱卿与郁王私交甚好?”皇上一问。 江彦淮一听,冷汗顿时滚了下来,这话他不论说什么都是有问题。 “江爱卿的圣药又是何处得来的?”皇上二问。 江彦淮心中呐喊,他哪里来的屁圣药! “江爱卿,朕好好赏赐你如何?”皇上三问。 江彦淮内衣被冷汗浸透,连忙跪下就要讨罚,一道声音却解了他此时的困境。 “江将军是臣岳丈,自然应当亲厚些,那药是岳母当年嫁妆中,故而才在关键时刻给臣。” 江彦淮心中一顿,眼前一黑就想昏过去,结果身体素质太好挺住了,不自然咽了咽喉咙,这话解了他一时困境,沿着困境门口把他直接踹了进去。 皇上看了两人,语气不明:“你们二人关系倒好。” 第六十一章 太子示好 郁君廷目光灼灼看着江彦淮,声音虚弱道:“臣本都是一介废人,近年来活的人不人、鬼不鬼,尝尽人间悲凉,没想到将军府不仅不嫌弃臣,还在危难之际送来圣药。” “臣与将军府关系好自然是应当的,况且臣也活不了几日了,若是将军府有什么臣自然也是应当帮助的。” 皇上笑大达眼底:“群臣和谐正是朕想看见。” 他心中暗暗记上将军府,更是一阵一阵不住憋火。 郁君廷觉察皇上看向自己的眼神犹如实质,装作一无所知,趁机说:“皇上,臣想参加十年一度的争夺赛。” 皇上闻言拨弄佛珠的手停了下来,寓意不明得摩擦着手钏上唯一的一个大红珠,看似关心问:“郁王你的身体……” 郁君廷感觉到皇上的犹豫,又说:“虽有将军府送得圣药加持,但经历上一次刺杀后,臣已然行将就木,一口气全凭着圣药吊着,等药性散了,臣生机也就散了。” 皇后闻言,也道:“既然如此,郁王更改好好养着才是。” 郁君廷凄然笑了,像是头狼遇见绝境却又不甘心冲着朗月哀嚎,他眼神悲怆:“参加一次,臣死而无憾!” 说完,落寞得跪在地上,仿佛带着一身无人能懂的孤寂。 皇后眼神在空中和君英骐的眼神碰了一下,不再继续插话。 “两位爱卿坐吧,不要动不动就跪。”皇上捻动手钏,沉声道:“既然郁王想要参加,那朕便给予你特殊权利,免却所有比试和筛选,直接和众人一起参加争夺赛。” 郁君廷起身又要跪着谢恩。 皇上拿着手钏的手一摆,声音轻快:“莫要跪了,朕刚刚才说,怎么就又要跪?” “是,谢主——”郁君廷坐着拱手刚要谢恩却直接晕了过去。 江绮墨心下一惊,立刻手脚眼快一下把郁君廷抱住,伸手在他脉象上一探,察觉到脉象平稳,才缓下心来。 争夺赛的名额轻轻松松被皇上给了郁君廷,一下多个臣子都站出来反抗。 “皇上,争夺赛事关几国之间的友谊和争夺,让郁王参加恐怕不妥!” “皇上,争夺赛名额有限,哪一个名额不是层层筛选,若是为了一个人而开了先例,那之后又如何办?” “皇上,争夺赛参赛名额向来是各家凭各能,一项最是公平、公正、公开,如今如何向众人交代?恐会让一些人寒心!” “皇上,郁王提出如此建议,置民心、江山社稷稳固于何地?” “皇上,郁王此举只顾私心甚重,还望重新考虑!” “皇上,争夺赛……” “皇上,郁王……” …… 江绮墨抱着郁君廷,颤声:“皇上,王爷突然昏厥,臣妇想要带他回府。” 幸亏郁王的排位靠前,但凡在后面一些,此刻皇上都听不见江绮墨的任何话。 皇上不耐的揉了揉眉心,在殿内众人身上扫了一圈,道:“去吧,太子帮朕送郁王回府。” 江绮墨:“谢主隆恩!” 君英骐起身回:“是。” 皇后侧头低声吩咐,立刻有宫人走到江绮墨身边,把郁君廷背起来。 江绮墨跟随在背着郁君廷的宫人身边,君翰逸在另一边,几人一同出了大殿。 天光已逝,月光铺洒在宫道上,夜中凉风顺着江绮墨衣服破损处溜了进去,让她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冷颤。 “呼!”江绮墨身上破损看着不太明显,刚刚又是坐着自己也没察觉,一出来她才发现。 君英骐看着两侧举着宫灯引路的小太监,关切问:“郁王妃,刚刚是伤到了吗?” 江绮墨摇摇头,想起来他看不见,出声道:“不是。” 君英骐又问:“不知郁王的伤势如何,本该直接找宫中太医看看的。” 江绮墨:“不用了,宫中太医早就断言‘时日无多’,何必在多浪费他们的时间,我陪着他回家就好。” “你……会好,一切都会好的。”君英骐看似十分同情她的遭遇,“在如此境遇下,你一个女人已经做的很好了。” 江绮墨语气低落,反问:“是吗?臣妇不知道还能在做些什么。” 君英骐想到今日所见,又想起他接到的各种关于郁王夫妇的信息,感叹道:“现在你已经坐了资金所有能做的事情,如果我是郁王,必然也是觉得有你便足以。” “是啊,王爷确实待我极好。”江绮墨说着脚步却停了下来,眼神空洞的盯着前方空阔的宫道。 君英骐等人走出去十几步才发现江绮墨没跟上来,他叫停了几个宫人,转头去看。 月光倾泻而下,为站在不远处的女人度上一层月白色的光晕,她容颜冷艳美丽,身形袅娜,神情空洞悲凉。 君英骐心跳漏了一拍,喉咙一紧,心中只有一个字:美。 江绮墨看见他才回神,凄凉一笑,声音微颤:“可是再往前看,臣妇真的看不清了。” 她低头敛下全部神色,再抬起头来已然恢复正常,给人感觉刚刚不过一瞬间错觉,她慢慢走到郁君廷的一边,道:“走吧。” 沉默蔓延在两人之间,直到快走至宫门口,君英骐温声道:“前路迷茫,但启明星就在那里,抬头就能看见。” 江绮墨应了一声,反问:“启明星,臣妇记得好像是在东方?” 君英骐笑了,“对,和孤住的东宫一个方向。” 江绮墨轻声:“多谢太子解惑,臣妇记得了。” 君英骐把二人送上了马车,带着宫人才回去。 马车上,郁君廷感觉马车走出段距离,于是“醒”了过来。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像是把胸中郁结之气都吐了出去,刚张口“噗”一声吐了血出来。 江绮墨无奈上手拍他的后背,道:“你到底吃了几颗我给的药,这个要虽然能让身体中沉疴吐出来,可你吃太多也不好,毕竟是药。” 是的,郁君廷动不动就吐血,完全是因为之前江绮墨给的药。 郁君廷终于吐完,掏出帕子擦了擦,冷声嘲讽:“死不了,没办法让你改嫁太子,伤心了?” 江绮墨收回还在他背上的手,嘴角抽动。 郁君廷冷嘲:“你这张脸,果然是有魅力!” 第六十二章 凤血玉镯 江绮墨一听,便知道郁君廷是听见君英骐那些话心里吃醋,眼睛滴溜溜一转,故意逗弄道:“王爷,你莫不是吃醋了?” 郁君廷闻言立刻出声反驳,冷嘲道:“江绮墨,还没到府中,不要着急安寝。” 还没到睡觉时间,不要做梦了。 话音刚落,他眼前就出现一张放大的脸,近到能看清脸上的每一个毛孔,血气一下涌到脸上。 江绮墨一下把人凑近,几近扑在他身上,他的呼吸打在脸上。 之前两个人就这个姿势发生意外的记忆一下苏醒过来,眼神下意识瞟到他的嘴唇,不自然想要退开。 郁君廷先她一步猛地往后一靠,头“咣当!”一声撞在马车墙壁上。 街道行人稀少,郁王府的马车咕噜噜从街道穿行而过,扮作车夫的阿修听着车内的响动,不自然压了压头上的斗笠。 江绮墨收回眼神退开,得意得挑挑眉,悄声道:“王爷,这次你输了哦!” 她哼了一声,像是尾巴翘起来一般。 郁君廷默不作声端正做好,沉声说:“你脸上血印还没有擦干净,本王觉得有点脏。” 江绮墨震惊的转头看着他,满头问号。 郁君廷在装被君翰逸打到的时候确实用手摸了她的脸,她也及时发现他手上有血,趁着别人注意力不在她这里的时候用手帕擦了的。 难道没干净? 她又拿出手帕用干净的地方在脸上擦了两下,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有擦下来。 她叹了一口气,绝对是傻了,就算现在有也早就风干在脸上,怎么可能还擦得下来! 郁君廷盯着江绮墨的动作一瞬不瞬,又说:“本王骗你的。” 江绮墨团了团手帕,泄愤一样砸了过去,瞪着眼睛质问:“你-” 郁君廷同时说:“江绮墨,如果说我真的喜欢上你,你是不是就不离开了?” 江绮墨脸上各种活泛表情一瞬间收了,在马车内端坐,冷漠道:“开玩笑而已。” “嗯。”郁君廷不在意应声,心中顿感不悦。 江绮墨觉得马车中空气徒然变得粘腻、令人不适,又想到刚刚太子行径,转而故意问:“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郁君廷冷冷看着她,声音森冷:“那你觉得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看着光洁白皙的脸,心中却觉得难受,以前还没有人来觊觎,现在才不过短短一天,居然就招到了苍蝇。 呵! 江绮墨想了想太子和皇后,她对他们行为简单进行总结和分析,最终得出结论:“想要拉拢你。” 郁君廷舔了舔后槽牙,讽刺道:“拉拢我拉拢到你身上了?” 江绮墨闻言只想扶额,这难道不是因为他太难拉拢,所以才拉拢到她身上? 郁君廷声音又硬又凉:“本王要是你,一定离太子远远的,十米之内见到立即避让,绝不会与之独处。” 江绮墨忽略这话中夹带着的话音,反问:“也就是说太子不简单,不仅仅是面上看来这么和善。” 她想了想,没等对方回答又说:“也是,在皇家中能当上太子,还能好好活着肯定都不是简单人。” 毕竟比皇宫更恐怖的是东宫。 郁君廷见她不仅没把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还“啧啧啧”摇头晃脑发出评价,冷硬警告:“本王说的话不要当耳旁风,离太子远一些!” 江绮墨皱眉,看着隐隐冒着火气的人,反怼:“不论是太子、大皇子,亦或者是其他任何人,的道都不会靠近,王爷可以绝对放心。” 郁君廷神情一空,哑口无言:“你——” 江绮墨眼神冷漠,口气淡淡:“王爷说的话我记得清楚,王爷自己许下的承诺也要记清楚。事情解决之后,我必然离你们这些人、这些事远远的。” 郁君廷神色微变,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江绮墨敲了敲马车前的木门框,“阿修,寰宇楼过了吗?” “回王妃,还没有过,马上到。”阿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江绮墨:“好,到寰宇楼停一下,然后你和王爷先回府。” 郁君廷嘲讽:“怎么,你在这里有什么是本王不能见的吗?” 江绮墨觉得自己要办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不用隐瞒郁君廷,“没什么不能见人,王爷要一起看看吗?” 郁君廷倨傲的点点头,道:“本王确有东西需要买,便一起逛逛吧。” 他冲着外面道:“阿修,寰宇楼停。” “是。” 正好到寰宇楼,阿修拉停马车,低声冲着马车内说:“王爷、王妃寰宇楼到了。” 江绮墨抬手示意:“王爷先请。” 寰宇楼中人比白日中少了一些,但也是热闹非凡。 江绮墨和郁君廷两人一同进入楼内,她直奔柜台,张口就找元邵。 郁君廷把“元邵”名字在齿间滚了两圈,随后吐了出来:“元——邵?” 江绮墨点了点头,“寰宇楼的负责人。” 郁君廷冷嘲:“看来本王对你的了解还不够全面,到寰宇楼地界,上来就能开口找负责人。” 江绮墨翻了一个白眼,并不是很想搭理他。 柜台处负责接待的人,对于江绮墨印象很深,一共来了两次,一个闹出的事情比一次大,但没有一次吃亏。 负责接待的人:“郁王妃稍等,我们现在去叫他过来。” 江绮墨颔首,站在柜台一旁等待。 郁君廷跟着江绮墨进来,前后可没见江绮墨跟柜台处的人说什么透露身份的话,柜台处的人一上来就你能叫破身份。 她对这里这么熟悉的吗? 江绮墨站在一旁,随意摩挲着腕上的镯子。 郁君廷顺着的随意的动作,注意到手腕上的镯子,“凤血玉镯?” 江绮墨心中微动,随意把手放了下来,让衣袖挡住了镯子,淡淡道:“之前随意在这里买的小物件,我倒是不知道叫什么,看着好看而已。” 这里面放的可都是未来出路的钱!!! 郁君廷看着她动作,冷嘲:“我倒是不知道来寰宇楼次数这么多,看来对此处人和格局都十分熟悉,那还用得着什么小厮丫鬟的介绍?” 第六十三章 十倍 元邵走了过来,看着一身正装、容貌艳丽的两个人,试探问:“可是你们找我?” 听闻是郁王妃来找他,但他并没有看见,只见这两个人等在此处,相比可能是小厮认错了人。 江绮墨颔首,道:“是我。” 元邵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认出来是谁,他眼神诧异,在她脸上扫了几圈,“郁王妃?” “是我。” 元邵惊艳道:“郁王妃神药,我当初说得果然没错,你医术方面会有不可忽视的造诣。” “还得多谢你当日鼓励。”江绮墨随口接道。 元邵走上下打量着郁君廷,试探问:“这位是?” 江绮墨不答反问,“你觉得我能与之独自出来的男子还有谁?” 元邵瞬间明白,面色微微尴尬,刚要行礼。 江绮墨抬手道:“免了,大庭广众不要这些虚礼。” 郁君廷默然站在她身边,对她话并未发出任何意义。 元邵联想到之前坊间的各种传闻,重新衡量江绮墨在利益场中的分量,眼神却依旧透彻明亮,只是带上了丝毫的敬畏,“元邵眼拙,刚刚失礼了,还请两位不要见怪。” 江绮墨点头,道:“无事,有笔生意要和你做,做不做?” 元邵:“生意?” 郁君廷也疑惑看向江绮墨,来寰宇楼不是来买东西,居然还要卖东西? “你之前不是说有炼制好的药可以来这里出手吗?”江绮墨提起当日事。 元邵笑了,侧开身:“这是自然,您炼制出来的药自然是不凡,这边请,咱们楼上谈事。” 郁君廷、江绮墨、元邵上到楼上雅间,立刻有丫鬟奉上好茶。 元邵挥退了屋内的其他人,问:“郁王妃,要卖的药是用在你脸上的这种吗?” 他眼神放光,如果有这种药,寰宇楼的生意会更加火爆。 “不是。”江绮墨打破了他的幻想,侧身从衣袖中拿出了几瓶药。 药当然不是从衣袖拿出来,而是他用衣袖遮掩从手上镯子的空间里拿出来的。 她把药摆在了桌子上,道:“是这些。” 元邵眼中光落了下去,不情不愿的拿起一个药瓶,最终还嘟囔:“你真的全部都用完了,剩下一些也是好的,我们也要。” 拿过来说不能破解药方,之后换个名字还能生产。 江绮墨笑了一声,没在说什么,等着他被药惊艳。 郁君廷扫了眼她袖子,又看了看桌上摆的药瓶,问:“袖里乾坤?也是在这里买的?” 江绮墨顺着他的话点头,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元邵一闻瓶内药香眼神都亮了,“郁王妃,这都是你所炼制?” “是,我都说了要卖,价钱能定一定了?”江绮墨问。 元邵连连说可以,一个一个药瓶闻了过去,眼神越来越亮,惊诧道:“这种品级的基础药,现在可真是太少见了。” 江绮墨面上不变,却忍不住吐槽。要不是因为没有魂力,她练出来的才仅仅是这种基础的药。 哎,解毒势在必行! 没有魂力,在这个世界处处受制。 元邵下意识就要开口压价,转而又看见坐在一旁就没和他对过话的大佛——郁君廷,将要出口的价生生翻了十倍。 他缩了缩手伸出一只袖子来,尴尬得看着两个人,一下不知道和谁商量价格。 江绮墨了解过此地医术相关的规矩,知道这是要商量价格,她松了松袖子就要伸手。 “咳咳!”郁君廷适时咳嗽了两声。 江绮墨:“……” 不好意思,她忘了这是封建社会,这种行为是要浸猪笼的。 她偏过头去看郁君廷,“王爷!帮帮我?” 郁君廷一扫便知道,冷声道:“幸好你还晓得什么是妇德。” 江绮墨讨好道:“那王爷来?” 郁君廷从鼻子中冷哼一声,说:“车夫在下面,你把他喊上来就行。” 元邵领会意思,开门叫小厮去外面叫人上来。 最终在江绮墨和郁君廷的见证下,阿修和元邵定下了价格。 江绮墨抱着一个装满银票的盒子靠坐在马车上,开心哼着歌。 一旁的郁君廷拍了拍手掌,冷嘲:“好算计,每一步走得都有意义。” 今天故意诱导他一同前往寰宇楼,为的就是卖药的价格。 江绮墨开心得拍了拍怀中木箱,对于这样的话全盘接受,“你不早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现在才来嘲讽我会算计,是不是晚了一些?” 说完,又打开怀中木箱,笑得眼睛都迷了起来,一张一张数着里面的银票。 郁君廷向来衣食不缺,多年来谋划,也是有钱财重要的意识,但一箱子前就能开心成这样嘛?况且那也没有多少。 他故意提起之前护国将军府送来的嫁妆,“之前护国将军府不是把嫁妆都送过来了吗?也没有见你放入府库。” 有了那么多钱,怎么还会在意这一点点的钱。 江绮墨闻言以为郁君廷想要从她这拿走嫁妆,警惕道:“我母亲的嫁妆和我的嫁妆都是我的,我有全权支配它们的权利,你不能拿走!也没有权利让我冲入府库!” 郁君廷一听知道江绮墨是误解了意思,也没有解释,反而出口反怼:“本王是少你穿,还是少你吃?为什么如此的贪财?” 江绮墨从中抽出两张,接着“啪”响亮一声把木盒合起来,塞入衣袖放到手镯空间中,道:“当然重要,我离开王府之后这可全部都是立身之本,当然是在能攒的时候多攒一些。” 说完,她倾身在马车前门木框上敲了两下:“阿修,手伸进来。” 话音未落,阿修修长的手就伸了进来。 江绮墨把刚刚从盒子里拎出来的几张银票放到这张手上,道:“辛苦费,好了,把手拿出去。” 阿修愣住,手上的银票却仿佛有千斤重,像是要拿不动,他喉咙干涩,哑声问:“王爷。” “嗯,拿好。”郁君廷也没想到江绮墨会拿钱给阿修。 阿修道了一声“谢王妃”才把手缩了回去。 郁君廷摩挲着食指直接,眼神低垂,声音像不知道从何处发出:“这里难道没有值得你留下的人吗?” 第六十四章 药材拍卖会 江绮墨听见他说话,但没有听清,问:“你说什么?” 郁君廷飞快掐了一下自己食指指节,随后放开,脸色冷漠,质问道:“本王说,你就这么想离开?” 江绮墨不悦,这已经是好多次进行试探,“之前承诺好的事情,王爷难道是不想履行了吗?” 郁君廷闭闭眼,心中道:罢了! 随着阿修长长得一声“吁”,马车晃动停了下来,“王爷、王妃,王府到了。” 郁君廷没有再看江绮墨,自顾自下了马车,不管不顾走在前头。 江绮墨怔愣看着疾行的背影,这是冷冷冷……冷战? 她动了一下身子,今天也真的太累,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想其他。 她慢慢悠悠回了房间,吩咐人准备好热水,自己在丫鬟的服饰下换了轻便的衣服。 晚上消息传得慢,第二天一大早京城上下都获得了来自上位者编织的言论:有人假冒大皇子在宫内行刺,现大皇子重伤在身,在居所养伤。护国将军江彦淮因保护不力,被呵斥罚俸禄半年。 江绮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震惊了一下,她单是知道皇上疼爱大皇子,不知道能疼爱到如此地步。 这么一来,大皇子连牢狱之灾都不用受,果然是之前错误估计了皇上的宠爱。 但,关于争夺赛怎么什么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 江绮墨想着就要去找郁君廷,结果刚走出房门又想起昨夜他的态度,顿时迈出的脚步都有些犹豫。 她长长出了一口气,管他别扭不别扭,解决事情最重要,抬脚向着郁君廷房间走去。 却被告知郁君廷一大早去了书房,她只好掉转脚步前往书房,快走到书房,她看见一个颇为眼熟的人和郁君廷一同从书房中出来。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那人便离开了。 郁君廷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江绮墨,眼神不自觉放软,声音依旧冷硬:“江绮墨,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江绮墨皱着眉头在思索,心中不解:总觉得在哪里见过那个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嘴中却说:“昨日事情消息传出来了,但没有关于争夺赛的消息,这是为什么?” 郁君廷:“你这么着急,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 江绮墨挑眉,表示无奈。 郁君廷又说:“最终皇上是会允许,你不如想一下究竟用什么方法才能获得名额,进入夷厄山脉。” 江绮墨冷嘲:“王爷,过分自信可不好,有位非常非常有名的人曾经说过‘谦虚使人进步,过分自信使人落后’,你这样希望可是会落空的哦!” 郁君廷抽了抽嘴角,这是哪位有名人所说,怎么前一句和后一句还不对等?恐怕是她胡编乱砸。 江绮墨歪头:“王爷?” 郁君廷:“好好想想你自己怎么进入,如果你进不去,本王可不帮你找药!” 江绮墨冷嘲:“以前我是受‘废物’名声所累,才会连一个比试的名额都获得不了,如今名声已经大变,更何况我身体健全,一定能参加。” “至于找药的事情,就不劳烦王爷,我一个人就足以!” 像他这种如果都能参加的话,她怎么可能会参加不了? 郁君廷明白话里话外都是在讽刺他,冷声道:“那本王就拭目以待。” “敬请期待。”江绮墨说完,话音一转道:“我要出府。” 郁君廷疑惑,之前出去也没见给自己报备,这是有什么阴谋? 他说:“所以?” 江绮墨无所谓:“通知你一下,以防你找我找不到。” 郁君廷:“……” 好的,他不该有其他的期望。 昨日在寰宇楼,和元邵定下交易丹药数量和价格,先给了一半的钱。 江绮墨带去的也是一部分的药,今天把剩下的一部分送过去。 柜台处的接待人员看见是江绮墨来了,问也没问直接带着她到了元邵的雅间。 “郁王妃来了。”小厮敲了敲雅间的门,恭敬道。 “吱——呀——”门一下被打开,屋内缭绕的熏香飘了出来。 江绮墨被熏香扑了满面,心中疑惑,昨日雅间香还是没有,全是各种木制家具混合的味道,闻起来让人很舒服。 元邵从屋内出来,带上房门,和江绮墨寒暄了两句,转头对小厮道:“下去吧。”然后领着她往另一间雅间走。 江绮墨了然,原来刚刚是他卧室,这人居然是住在寰宇楼? 难道这是内部给负责人的福利?毕竟寰宇楼处在最繁华的中心地界上,可谓是寸土寸金,居然专门腾出一间屋子来睡觉,可见寰宇楼后面的人出手阔绰。 但也都是她的猜想,也不好出声询问。 元邵推开雅间,“请进。” 江绮墨一看,这果然和昨天雅间一样,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味道,只有各种木制家具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江绮墨和元邵交易了剩下部分,刚要出言告辞,他递了一张帖子过来。 江绮墨把帖子展开大致看了看,一个药名却让她心头一跳。 治疗郁君廷需要的一味药,赫然陈列在一众要被拍卖的药材之间。 如果能事先获得这味药,在夷厄山脉的危险就能少一分,怎么看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啊……可能对郁君廷的府库有害。 元邵解释说:“这是两日后一个药材拍卖会的名帖,我想着您应该是想要去看看,您觉得如何?” “在这个拍卖会上的药材都是保真保质,如果出现虚假等此类问题,可以要主办方所要十倍赔偿。” 江绮墨心中谨慎,翻开帖子是否有什么异常,这个帖子出现的时间太特殊,他们这边盘算着进争夺赛,帖子就送上门,很难不怀疑。 元邵看着她动作,面上未有任何不适,继续说:“拍卖得都是写比较好的药材,这个拍卖会有的时候一年一次,有的时候两年一次,总得来说是看各大商行中各个商人手中药材储备,如果某年储备丰厚拍卖两次也是有的。” 言外之意,这个是非常正规的拍卖会,存在很久时间,并不存在什么猫腻。 江绮墨合上帖子,“原来是这样,只不过我还未曾参见过拍卖会,所以有些新奇。” 第六十五章 三品 元邵笑着问:“您觉得这个拍卖会怎么样?” 江绮墨点头,道:“听着还不错,我回去再研究研究。” “好的,期待在拍卖会上见到您。”元邵恭敬道。 江绮墨忽然觉得惊讶,“你这是突然意识到我‘郁王妃’身份?” 当然是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口一个“您”。 元邵笑了,露出两个尖尖的虎牙,一语双关道:“顾客至上。” 从寰宇楼出来,江绮墨原本是想要逛一逛再回去,但现在拿着药材大会的帖子没有了心思,便掉头直接回了王府。 药材事情忽视不得,需要和郁君廷进行商讨,毕竟还是需要他掏钱。 江绮墨步履匆匆又回到王府,从过来到现在她进出郁君廷的房间基本已经和自己的房间一样,回来时候心里又惦记着事儿。 至于守在一旁的丫鬟、小厮,哪里敢主动多半句嘴。 江绮墨拿着帖子抬脚进了房间。 房间内,氤氲缭绕、潮湿温热。 等反应过来止住脚步,已经又一次看见赤身裸体正在泡药浴的郁君廷。 郁君廷:??? 江绮墨:!!! 两人心中同时在想,外面的小厮丫鬟都是摆设吗?为什么都不知道拦一拦? 不好意思,在已经成婚的夫妻面前,还真的就是摆设。 江绮墨反应过来,刚要背过身去,就听阴沉着脸埋在热水中的人,冷冽的声音全是讽刺:“色胆包天!” “每每趁着本王沐浴闯入,你——” 一听这话,她反而不想顺着他的意思背过身,既然顶了名头,自然也是该干些什么。 她眼神大胆在郁君廷身上扫了几圈,嘲讽:“就你这幅身材,能有什么可看,我看排骨都比看你的香!” 话音未落,她觉得讽刺到了,便转身要出去,只听水声哗啦一响,胳膊便被攥住。 郁君廷扯着江绮墨的胳膊,把她的手掌摁在自己身上,问:“既然王妃那么看不起本王的身材,不若是上手摸一摸,看到底有没有排骨好?” 江绮墨手掌下触感一片温热湿润,像是上好的温玉沾染上了水,她刺激得一下把手拽了回来,下意识转头去看,结果转过去瞬间又“唰”把头转了回去。 这人居然只穿一个亵裤? 还拿着别人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放,就这还说别人色胆包天? 这就是贼喊说贼! 她面上不自然染上红色,手虽然从离开郁君廷身体,但胳膊还被他攥在手中,又拽了几下依旧没有拽动,她漠然问:“就你这样的身材,看与不看,摸与不摸,有什么区别?王爷你现在这种才叫耍流氓!” “你有空拽着我在这里对峙,不如现给自己穿好衣服,省得一会儿有人进来,白白给人看笑话,堂堂王爷、衣衫不整!” 郁君廷冷笑一声,丝毫不在意,问:“本王在自己卧房,谁还能评头论足?” 说着,又一把把江绮墨手掌摁在腰腹上,“对自己王妃做的事情怎么能叫耍流氓呢?这最多算是闺房情趣,王妃还没有说本王身材如何?” 江绮墨又碰到那触感,如同触电一样,短暂接触又吓得往后退,心中不住的紧张,她什么没有见过,这本就没有什么……个屁! 她感觉自己脸一定红了,碰过对方的手掌中的温度在不断攀升。 “也……也就……一般般。”她声音像是含混在喉咙中的一声咳嗽。 郁君廷看着她这幅被逗弄的模样,心中十分熨帖,友好得松了手上的力道,让她把手放了回去。 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就听江绮墨找补道:“虽然腹肌隐约还在,但你恐是许久未曾好好锻炼身体,再这么下去恐怕彻底都成肚上的一块软肉。” 郁君廷额头青筋隐隐有暴起的迹象,他冷漠讽刺:“本王倒不知道王妃曾今阅历如此之深。” 江绮墨背过身往外走了两步,收敛情绪,冷嘲:“王爷还是先穿好衣服,其他的事情还是少操心些。” 她手下温度不仅没有降低,此刻还在灼烧,“我不想再跟你讨论这样幼稚的话题,我去外间等你收拾好。” “幼稚吗?”郁君廷反问,“那你还争论不休,莫不是口是心非!” 江绮墨给他翻了个白眼,走出去的脚步在郁君廷看来,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江绮墨坐在外间,拍了拍有些发红的脸,用另一只手搓弄掌心,温度却感觉越来越高。 要命。 恐怕是气氛温热暧昧,她也不住有些心旌摇曳。 不过,郁君廷脸和身材确实还都不错,能养眼不少,这算是过来后唯一能让人开心的事情。 “你这么慌张找本王来,所为何事?”郁君廷简单披了两件衣服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怡然自得坐在上位。 江绮墨被这么一问,终于想起来自己来这么的原因,“你现在身上的魂力是?” 郁君廷没想到江绮墨会问这个,更何况这种东西,医师一把脉不就能发现,日日琢磨他身体如何痊愈的人何至于有此一问,虽然有迷糊,还是道:“目前三品。” 江绮墨闻言震惊,“三品?” 要知道大皇子才二品四星,这已经是被众人称为天才的程度。 郁君廷更是因为中毒的缘故,魂力已然处于不断跌落的状态,就这还有三品? 郁君廷问:“你不是医师,日常给本王把脉不就能知道,为何今日才有此一问?” 江绮墨一顿:“……” 她又没有魂力,鬼才知道你们体内魂力聚集程度,到底是怎么划分的! 对于现在没有魂力的江绮墨来说,“魂力”本身就是一个极其抽象的概念。 她感觉到来自“战神”的嘲讽,“那你可真棒!” 郁君廷听着这话的语气可不像是对他表示赞赏,皱眉疑问。 江绮墨没管他,而是问:“那你曾经到底是?” 郁君廷理了理湿漉漉的头发,淡淡说:“过去的事情又何必在意。” 江绮墨听着这看似不在意,实际上张狂的语气,冷嘲:“就你这样,怪不得被皇室忌惮。” 第六十六章 金贴 江绮墨说这话本意是,郁君廷即使跌落了许多境界还是这么厉害,怪不得皇室不放心他这个人,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真的太强,太容易威胁道皇室众人的荣华富贵。 而且还有一层意思,是她根本没有魂力,感受到来自强者的蔑视,心中有些不忿。 但听到郁君廷耳中完全不是这个意思,他一时间联想到各种原因死于的亲人,脸色徒然一冷,身上魂力都隐隐有些跌落的迹象。 江绮墨反应迅速察觉到他身上气场不对,立刻起身在他身上重要穴位点了几下,控制住情况。 她从原主那些不甚清晰的记忆中,翻出了郁家当年的事情,沉默下来。 郁君廷在江绮墨的帮助下稳坐调息,这才把体内翻涌不止的魂力压制了下来。 江绮墨沉声道:“对不起,我失言了。” 郁君廷不想回应这个事情,又不想江绮墨又问东问西,故意问:“你不是出去了,怎么这么快回府?” 江绮墨觉得差不多了,伸手给他把脉,却觉得还不是太好,皱眉说:“我再给你施针,等你身体稳定下来,我再给你说清楚。” 郁君廷体内毒发作得越来越频繁,压制越来越薄弱,情绪涌动都能激起毒性,这可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她暗想道。 施针结束,江绮墨卷了针包重新放回去,道:“我找到制作解药的一味药材,在两日后的一场药材拍卖会上有机会能得到。” “什么拍卖会?”郁君廷穿好衣服,坐起来问。 江绮墨三言两语简单说了一下,她在寰宇楼发生的事情。 郁君廷想起确实寰宇楼有药材拍卖会,近几年几乎是每年一次,他魂力开始不断跌落后,倒是去过几次,但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药材就是了。 江绮墨把元邵拿了出来,递给郁君廷看,“这就是送的请帖,到时候一起去?” 郁君廷接过亲请帖,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之前参加用的虽然也是金贴,但江绮墨一拿出手居然就是金贴,这就不得不引人注意了。 寰宇楼药材拍卖大会的邀请帖分为三种:白贴、红贴、金贴。 白贴是一般人通过钱等方式获得;红贴是需要有一定的身份地位的人才能获得;金贴三三种人能获得,一皇室贵族,二寰宇楼贵客,三魂力顶尖者。 江绮墨看着郁君廷拿着帖子看了几遍,问:“这个帖子是有什么问题?” 郁君廷合上帖子,递回去:“没有,但——” “元邵对你倒是上心。”他的口气不明。 江绮墨没有接,也没有搭理他的阴阳怪气,只浅浅领略表面一层意思,故意说:“他怎么可能不在意,我毕竟给他带来那么多的利润。” 她炼制的药放在哪里不是被疯抢? 她眼神示意郁君廷,“你看看里面药材,看看有没有什么是自己想要的。” “没有。”郁君廷淡淡说,“不过你需要注意一下元邵。” 江绮墨想了一下元邵,那样澄净透彻的人为什么需要注意,她不解:“元邵,身上除了染上些生意场上的圆滑,整个人没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要留意他?” 郁君廷摸了一下手中的金贴,把元邵没有刻意忽略,同时也没有好好解释清楚的贴子分类又讲了一边,最后道:“……你现在明白了吗?” 江绮墨想到那双眼睛,反问:“你是说这样的帖子根本不是他能决定送给我便送给我的?” 郁君廷点头,“红贴和金贴的数量都时严格把控,尤其是是金贴,他给你是白贴也就算了。” 江绮墨接话:“但现实情况并不是,他简简单单送了我一张金贴。” “所以,元邵这个人一点都不简单。”郁君廷说,恐怕还藏着极大的秘密,等他们挖掘到之后,一定能令人震惊。 江绮墨反问:“所以,金贴并不是他一个小小负责人能拿出的?” 郁君廷:“是,所以你最好离元邵远一些,更不要随便有陌生男子示好,便把对方当做朋友相待,没准儿人家只是把你当做一个跳台、踏板。” 江绮墨理智已经回来了,听到这样的话,她秀眉一挑。 这语气、这措辞。 啧! 她故作惊讶道:“王爷,你这幅担忧纠结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真要以为你喜欢我呢!” 郁君廷闻言眉目一冷,他明明在说正话。 江绮墨:“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有进行交往的自有,虽然现在我与你出于短暂的合作关系,但我希望你能不要过多干涉。” “你也说了,目前是合作关系。本王怕你不知何时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把本王也牵扯进去。”郁君廷道。 “本王更不屑对你所谓的交往进行干涉,这是为了你我二人的安全给予的忠告,而你务必要遵守。” 郁君廷知道江绮墨心心念念一直都是离开,嘴上有时候说得回过分、出格,但总是身体力行在划分界限。 江绮墨不再就这个话题发表言论,大概是也觉得郁君廷如此说的有几分道理,于是问:“那寰宇楼药材拍卖会,你到底去不去?” 郁君廷颔首,“自然要去。” 江绮墨目的达成也不继续纠缠,反正她也是过来找办法报销花费。 带着郁君廷过去,所有药材花费当然都是郁王府出,和她郁王妃有什么关系呢? 计划通! 郁君廷又说:“不过,你我还是做些准备比较好。” 江绮墨:“准备?” 郁君廷直接挑明意思:“造个假身份,不然你身份和医师身份一同暴出去,之前很多事情会有人顺藤摸瓜发现问题。” 江绮墨挑眉,这难道还需要他提醒? 郁君廷看见她表情,瞬间明白是他过分操心。 江绮墨起身,“这种事情怎么还需要劳费王爷操心,我自会准备得妥妥当当。” 这不全都是基本操作吗? 在羽翼未丰满的时候,去这种地方怎么可能用自己的真实身份,难道是想去当靶子吗? 更何况,她现在是出去一趟至少要碰见一个要给自己下绊子的地步。 郁君廷笑了,“这样最好。” 第六十七章 药材拍卖会 眨眼时间,两日后便到了。 在这两日中,江绮墨还偷偷准备了一份“礼物”给大皇子,如果那份“礼物”真的能到大皇子手中,也不枉费她的一片心意。 郁君廷房间中,江绮墨在他脸上弄来弄去,然后停下手端详了一会儿,道:“大功告成!来看看我手中出的奇迹!” 她的镜子转了过去,让他自己看镜子中的影像。 郁君廷顺着她的目光看镜子中的自己,着实惊讶了一番,明明还是同样一张脸,被她弄了几下后,整个气质发生了改变,如果不是把一前一后放在一起比对,一般人还真无法认出是同一个人。 江绮墨看着郁君廷惊讶的表情,其实他即使惊讶表情也不会过分夸张,只是相处一段时间,她已经能很好分析他脸上的小表情,于是傲娇道:“是吧,我就说我都有办法!” 郁君廷表示同意,他的眼光滑到十根白皙的纤纤玉指上,问:“你自己还没有弄。” 这双手真的能创造很多奇迹,他暗暗想道。 江绮墨道:“接下里就是我自己。” 有段时间没有给人易容,这个身体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她先找人练练手,接下来在自己身上就好下手了。 有了在郁君廷脸上练出来的感觉,她很快也给自己弄好了。 为防万一,两个人从正门出去后又去别处绕了一圈才来到寰宇楼。 郁君廷把金贴递给守在门口接待的小厮。 小厮接到金贴,脸上笑容都要格外殷切两份,殷勤引着两人到了楼上一间密封性极好的雅间。 江绮墨打量了一下雅间内的陈设,隐隐看着比之前元邵领着进的两个雅间都要好些。 郁君廷看出了她的想法,解释道:“拿着金贴的人呢非富即贵,再要不然就是大能之人,但不论是哪一种都是不能得罪,所以就有了这雅间。” “叩叩!” “进!” 几个小厮鱼贯而入,把上好的酒水茶点摆了上来,又脚不沾地出去了。 江绮墨看着这郁君廷前脚说完,后脚就有人来验证他说的话,调笑道:“如果不是你和我一起来,我都要怀疑刚刚是你故意设计的了。” 郁君廷不置可否,端起茶喝了一口。 江绮墨从雅间往外面看,此时下面的小厮还在忙忙碌碌,门口不断有人进来被引入到大堂坐下,或者进入雅间。 郁君廷冷冽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咱们对面第一个雅间里是大皇子,现在大概已经来了。” 接着郁君廷又一个接着一个把其他包厢介绍了个遍,最后说:“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一般金贴邀请的人都不会变。” 江绮墨疑惑,郁君廷这一副如数家珍的模样,怎么看起来对这里这么熟悉,“你怎么对每个包厢中的人这么熟悉?” 郁君廷:“我不是说过了吗?每一次举办金贴人大都是不变的。” 江绮墨想问的不是这个,要不然就是来这里参加过很多次,要不然就是暗中一直在调查,最后什么也没问,赞了一句糕点真好吃,不愧是金贴的雅间。 “应该味道是不错,但拿了金贴来这里的人,可不是图一口吃的。”郁君廷道。 江绮墨故作可惜说:“那每个房间那么多糕点不就被浪费掉了,真是太可惜了。” 郁君廷看着她做作的表演,一语双关道:“你就是个变数。” 江绮墨点头表示同意,“没办法,能获得金贴是我太厉害了!” “江灵羽?”她看见跟在江彦淮后面进来的人,“她居然也会来,瞬间觉得这个拍卖也没有你们说得那么高级了。” 郁君廷想要扶额,江绮墨当江灵羽是什么小门小户家的女儿吗? 他提醒道:“你和江灵玉都是本朝一品大员护国将军的女儿。” 江绮墨“啧”了一声,说:“是哦。” 各种低级手段层出,都让她忘记了这个有逼格的设定! 寰宇楼内场和包厢基本人都快坐满。 江绮墨想,这和现代拍卖也没有太多的区别,都差不多。 “今天第一件拍品是……” 江绮墨拍了最后一件想要的东西,转头开始骚扰郁君廷。 她“嘿嘿”一笑,对着旁边的郁君廷说:“我这两天加班加点赶制了一颗治疗男性那方面的药,你猜会被谁拍走?” 会不会是大皇子呢? 嘿嘿! 正好给他坐实一下传闻。 虽然说皇后生辰宴会那天,君翰逸各种事情都被“冒名”一词兜揽,但传闻又不需要依据。 那天后,“大皇子”不举的消息以各种方式穿的人尽皆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一种挤眉弄眼的娱乐方式——不准议论皇室。 郁君廷:“……” 郁君廷:“你真的有这么闲吗?” 江绮墨不赞同道:“这怎么能说是闲呢?我这是为了造福其他人,能帮一个是一个嘛!” 郁君廷冷嘲:“你还挺自豪!” 江绮墨十分骄傲的挺起小胸膛道:“那是必须的!” 郁君廷讽刺:“你脑子里能不能放些别的东西!” 江绮墨不悦,反驳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我脑子里可都是你。” 郁君廷:“……” 他发现只要和江绮墨在一起,无语的次数格外多。 江绮墨突然“哇”了一声,叫喊道:“熊猫!熊猫!” 郁君廷向拍卖台上看去,解释道:“它不叫熊猫,叫食铁兽,性情凶悍、武力强劲,如果能够驯服会是一个非常好的魔兽,但缺点是不易驯服,且不好繁殖后代。好多人买回去后都死在了手里。” “你想要一只吗?” 江绮墨看着熊猫,第一反应就是上交给国家,“咳咳,那个我不想,他们的繁殖生存条件,比我生存条件高了不知多少倍,太难养。” 郁君廷:??? 又不是要她亲自饲养,如果想要府中那么多人,还养不了一只食铁兽? 江绮墨兴致勃勃看着别人竞拍,“嚯哦,出来了!出来了!王爷,你说我这个丹药能拍卖出多少!” 郁君廷并不是很想搭这个话。 第六十八章 竞拍 “天字包厢,五万一千两!”江绮墨刚举牌,拍卖台上就喊到。 “雨字包厢,五万两千两。”紧跟着拍卖台上继续喊到。 江绮墨慢悠悠又举起了牌子,再一次被加价。 江灵羽看向斜对面看不清人的雅间。 每个雅间除了装修精美外,还设了强大的阵法,以确保房间内的任何声音和画面都不会传出去。 为了方便竞拍,每个雅间内用于竞拍的牌子上面写的字都是用特殊颜料写上,这种颜料穿透性极强,当然价格也非常的美丽。 原本最出设计者想要用铃铛来当做竞拍的标识,但实验结果不理想,所以才改成了现在这个。 江灵羽只好再一次加价,然后她看着那个雅间内的牌子又悠悠然出现在她视野中,几乎就要晕倒。 这人怎么和江绮墨一样,专门和她作对! 江绮墨又故意起哄了几次,看着价格差不多才把任由江灵玉把药拍走。 江绮墨靠在茶案上,拿着一块糕点啃,好整以暇等着接下来的拍品上来。 “第十六件拍品,滋源大补丹!” 江绮墨遥遥看向江灵玉所在房间,十分幸灾乐祸。 嚯哦,没想到吧!居然还有一颗! 她几乎能想到江灵玉气到快吐血的表情。 郁君廷看着他这幅模样,都被逗笑了,道:“就这么开心?” “嗯哼?”江绮墨反问:“为什么不开心?江灵玉现在碍于持有金贴的都是各种身份不俗的人,根本不敢上门挑衅,当然是让她能吃多少憋屈就吃多少憋屈。” “再说了,这些憋屈原本不是给她,她非上赶着,我能有什么办法?” 说完,还无辜的摊摊手。 郁君廷问:“大皇子?” 江绮墨理所当然:‘不然谁还需要?’ 那天没让他牢狱一日游,觉得不甘心,这机会来了,她立刻为他量身制作丹药,为的不就是膈应他吗? 不过,第二颗丹药她可不起哄了,谁爱拍就拍走。 “……成交,第十六号拍品被雨号房客人拍走!” 江绮墨:嚯哦,这么怕不恢复吗? 中间江绮墨又跟玩一样拍了集中药材,毕竟不能目的过于明确,容易被人猜出来真实目的。 “第三十二件拍品,也是今天最后一件……” 江绮墨道:“今天的重头戏来了。” 台上人介绍完,她跟着别人一口价一口价喊了上去,不能操之过急。逐渐竞拍着越来越少,有些人不甘心跃跃欲试,但最终面临着天价还没能举起手中的牌子。 江绮墨收尾一样举了一次牌子。 “……第二次——雨号房客人加价一千两……” 江绮墨一滞。 江灵羽要这个药根本没有用,现在纯粹是在报复自己刚刚故意哄抬价格的行为。 她跟着又叫了几次价,江灵羽都死咬着不松口。 郁君廷问:“玩脱了?” 江绮墨黑着脸道:“啧,你哪一头的?” 郁君廷端正:“咳咳!” 江绮墨召小厮进来,写了纸条递让他递给雨号房的客人。 郁君廷不解:“我觉得没用。” 江绮墨又举了一次拍,道:“试试呗,万一有用呢?” 不一会儿,小厮回来了,也递给她一张纸条,上写:不好意思,我也非常需要这一味药材。 江绮墨眯眼,问郁君廷:“如果最后这个没人拍下,或者拍下的人无力支付金额会怎么样?” 郁君廷:“没人拍下会流拍,没有恶意竞拍流拍的拍品会重新回到主人手中,如果是因为恶意竞拍、哄抬价格,最后拍下人无力支付金额,导致流拍,那么这人将永远不能再进入寰宇楼参加竞拍,拍品重新进行拍卖。” “很好。”郁君廷听江绮墨声音冷冷的说。 江绮墨说完,开始传小厮不停写纸条和对方进行沟通,同时不同举起牌子。 每一次写出的纸条,无一例外内容全都被拒绝。 江灵羽仿佛从那一张张来的纸条和对方越发急躁举起牌子的速度中获得了快感,每一次对面那个帕子举起后,她变回立刻举起手中的牌子,心中会获得难以比拟的舒服。 天字号房的客人又举起了牌子,她果然也举起牌子,稳稳压制住对方。 又一张纸条送了过来,她眼睛盯着对面天字号房,手中随意拆开纸条,笑却僵在了脸上。 小厮恭恭敬敬给她鞠了个躬,道:“天字号房客人让我给您说,祝您得偿所愿。” 话一说完,不等江灵羽反应就出了房门。 江彦淮皱眉看着江灵羽,表情十分得不悦。 江灵羽手一抖,手中纸条飘落在地上,整个人身体僵硬在原地。 纸条上面写:虽然我很想要这味药,但是没有钱了,希望你能好好对待这味药,因为它真的很珍贵。 看起来像是一个十分珍惜药材医师所写。 “嘭!”拍台上锤子敲下,那人喊道:“成交!最后一件拍品……” 江绮墨慢悠悠喝了一口茶,喟叹:“好茶。” 郁君廷问:“你就真没笃定他们没有这么多钱?” 江绮墨举起一根手指摇了摇,道:“不是他们没有这么多钱,是江灵羽没有这么多钱,但这已经够了。” 短暂嘈杂后,江绮墨看见江彦淮一人匆匆离开了寰宇楼,接着刚刚的拍品宣布以为恶意竞拍流拍,现在重新进行拍卖。 江绮墨冲着郁君廷得意一扬下巴,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牌子。 这次因为许多人见到过天字号房和雨字号房的“争夺”,之前很多抱着“抢一抢,万一抢到了”心情人都没有在举牌,她成功以上一次江灵羽还没有掺和时候价格的百分之八十成交。 听着外面一锤定音的声音,江绮墨骄傲道:“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厉害!” 郁君廷被她逗笑,赞道:“你真的好厉害。” 江绮墨笑了笑没在说话,不论她厉不厉害,反正今天的钱是不会出。 其他小拍品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可能出,最后一件一定是要郁君廷来出钱,要不然她个人拥有财产锐减。 那可是半夜睡觉都要心疼醒得程度! 于是,江绮墨眼神殷勤的看向郁君廷。 第六十九章 三份 “我亲爱的、敬爱的王爷啊!”江绮墨声情并色。 郁君廷下意识起身想要退后一步,但凡她殷勤准没好事,“你不会是想?” 江绮墨眼睛亮晶晶点点头,一脸“你懂我”的表情,期待说:“王爷,这都属于为你炼制解毒药的花费,你总不忍心让我自己来掏钱吧?” “况且,你还我的天!我的依靠!你总不会让自己妻子和你一起买东西的时候,还要自己掏钱?” 她的语气可谓是要多狗腿有多狗腿,但郁君廷面色冷淡,坚定不为所动,甚至冷静得提了一下她的嫁妆。 江绮墨做作得一脸惊恐,质问:“王爷,你难道不知道古往今来打自己女人嫁妆的男人会被所有人都耻笑的吗!” 郁君廷毫无畏惧,淡淡道:“王妃,你抽空听听京中对本王的的评价。” 意思就是,他完全不在乎,只要能不掏钱。 江绮墨一脸冷凝,那她为什么要让他来这里,明明就只是单纯为了钱。 啊喂! 江绮墨不死心不放弃,问:“王爷,你好歹是个王爷,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郁君廷面露纠结,似有难言之隐,纠结一番,像是要破釜沉舟一般,“本王没钱,不信的话可以回府中问总管。” “你……”江绮墨刚要说,你和总管都是一伙儿,怎么可能根本没有钱,但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 “叩叩!” 江绮墨以为是拍卖的人来要钱,一步心中一滴血走向房门,打算用自己的钱来填,之后再想办法找郁君廷报销。 门打开,却是元邵。 江绮墨诧异:“元邵,你还要负责到每一个房间收拍品的钱?” 元邵少有的面色沉重,他摇头,只是道:“我能先进去吗?” 江绮墨侧身让开,“可以。” 元邵进来和目光幽深的郁君廷对上,短暂视线相接以元邵行礼结束,他问:“王爷,我能和王妃单独聊一些事情吗?” 郁君廷不悦的一挑眉毛,似是在问: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 元邵直接点到命门:“王爷,事关最后拍下的药材,所以在下需要和王妃进行讨论一下,有些东西涉及到本店机密。” 郁君廷看向走过来的江绮墨,问:“你怎么看?” 江绮墨琢磨了一下元邵的话,试探道:“要不你就出去等一会儿?” 江绮墨还想着怎么说服郁君廷,结果人家臭着脸站了起来,硬邦邦撂下“一炷香”,就头也不回出去了。 门关上,江绮墨便问:“具体有什么问题,现在应该可以说了吧?” 元邵牙关紧咬,眼睛瞪得很大,看起来很紧张,问:“拍下最后的一味药,是你自己炼吗?” 江绮墨瞬间警惕,需要这味药的丹药不多,简单坐下排除法就能知道她要炼制什么药。 元邵果然是不简单吗? 她冷硬问:“你究竟想问什么?” 元邵:“这味药炼制手法特殊,少有人能把控好,你是能炼制吗?” 江绮墨冷漠:“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我与寰宇楼也仅仅是利益关系,你如此便过分了。” 元邵想要整理一下自己情绪,但他没有办法做到,“你不必这样说,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你是否真的能炼制,我没有恶意。” 江绮墨冷哼一声,抬起眼皮对上那双依旧澄澈的眼睛,问:“我不过是一个没有魂力的废物,学医术也仅仅是兴趣使然,其他的我什么都不会,也做不到。” “只是可惜了,你这样一双眼睛。” 她不懂,满心算计的人怎么还会有这么的一双眼睛。 从一开始结识就在算计了吗?她忍不住想。 元邵看着好好沟通根本不管用,只好说:“我只要你在拍卖会上拍卖的两颗丹药是想要卖给大皇子。” 江绮墨皱眉,宽大袖子中的手捏住了几根银针,“那又如何,现在大皇子的问题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想碰碰运气赚一份钱,有什么问题?” 元邵:“没有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我知道,大皇子是从护国将军府回去之后就成这样了,而且当天你回门,此前大皇子数次去护国将军府,未曾出现半点异样。” 江绮墨背后一凉,他果然如郁君廷所言! 她冷冷道:“既然如此,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虽然告发没有证据,但架不住皇上有一颗想要弄死郁王府上下的心,即使她可能还有一些利用价值。 元邵终于能说明自己来意,“我要你解一个人的毒。” 江绮墨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笑话,她现在自己身上的毒、郁君廷身上毒都还没有解,再来一个是想把她逼疯吗? 元邵舔了舔嘴唇,想到了今天的药材,开始利诱:“只要你能解了这个人的毒,今天最后一味药材我给你三份,免费!” “这个药炼制不是说一次性就能成功,多准备几份,还能以防万一。” “而且,以你炼药水平来说,这个人身上的毒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的难度。” 不得不说,这一番话确实说得江绮墨心动了,元邵说得也都是她需要考量的,但依旧没有松口。 元邵继续又说:“三个天价的药材,你只是举手之劳,之后基本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机会。郁王妃,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江绮墨心中暗骂郁君廷,都是他不给掏钱,现在让她对于元邵的提议止不住的心动,但对于元邵以及那个病人,她丝毫没有了解。 她想了想谨慎道:“按照你承诺的这样,我可以帮你解一个人的毒,但是——” 元邵听见她同意脸上表情差点绷不住,让她不得不把“但是”提高好几个音量。 元邵点头,说:“说,但是什么?” 江绮墨:“约法三章。” “不离开京都!” 人身安全得以保障。 “不得强迫我解毒。” 行医安全得以保障 “先给一部分药。” 定金。 话音一落,元邵立刻表示全部同意,只要她答应解毒就行。 于是新的协议在元邵和江绮墨之间形成,而此时的郁君廷还不知晓,寰宇楼阵法隔音太强,他在门外丝毫听不见屋内动静,只好自己算着时间。 第七十章 元邵 江绮墨提出条件,元邵都一口答应。 他答应的太过急迫,让江绮墨心中不由得产生些担忧,于是又说:“目前我并不清楚具体要解什么毒,但中毒的类型实在太多,所以不能保证一定能解开。” 元邵点头,“这个我知道,但所有解毒的方法我们都试过了,却没有一点好转。” 江绮墨闻言皱眉,问:“既然全部都试过了,那怎么突然就认为我可以帮到你们。” 她想到是拍下那味药材元邵才找上门,“难道是和那味药材要有关?” 元邵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江绮墨也不着急就这么等着。 他道:“是,因为炼制这味药的手法特殊,寻常医师拿到这味药根本无用,只有到真正会炼制的人手中它才会发挥原有的效果。” “而炼制这味药的手法和古籍中记载能解毒方法很相似,所以我觉得你一定行。” 江绮墨道:“原来是这样。” 而今天拍卖的这味药,大概路也是元邵拿出来钓人。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元邵,这药一份便价值千金不止,现在更是说要送三份,看起来和之前她想要的不同啊! 这还是一个有钱的主儿! 那…… 她笑了一下,说:“我之前也没有练过这味药,现在也没有见过你要我解毒的人,这都是问题,医师治疗人需要望闻问切。” “我先前也说了,不能强迫我医治病人,所以我会去看一看你要我医治人的情况,然后再言其他。” “当然,我去过之后你先给的药材可是不退的哦! 元邵点头,沉声:“当然,当然。” 他又说:“不论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一定尽量全部满足你。” 江绮墨道:“那是还有一个,今天拍卖的钱……” 元邵领会意思,立刻道:“全免。” 江绮墨:“那就谢谢了,等你安排好时间递帖子到王府告知时间或地点,或者你直接上门告知也行。” 元邵:“好。” “叩叩!”门外有人敲门,郁君廷声音从外面传来,“一炷香时间要到了。” 元邵开门出去,对郁君廷道谢,然后离开。 江绮墨也从房中走出来,看到旁边香炉里面香还剩下十分之一,道:“这不是还没有到时间嘛?” 郁君廷冷声:“要到了,提醒你们一下。” 江绮墨摊手,“好吧,你是王爷,你说的都对。” 郁君廷问:“他和你说了什么?” 江绮墨不答反问:“这个房间的隔音也不是特别的好,你在门外的声音居然可以清晰得传到里面。” 就着站在门口还能听不见,还假惺惺的问? 郁君廷了然,道:“我在门口什么都听不见。” 江绮墨一想,嘟囔道:“这个阵法还挺人性话的。” 回去马上的路上,郁君廷又一次问出心中疑惑:“你们两个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江绮墨对于这件事没有想瞒着郁君廷,于是简单的叙述了一下,“……就是这样,还有其他疑问吗?” 郁君廷皱眉道:“此人身份不明,你不应该如此轻率得答应。” 江绮墨心中想,她还能不知道这个人身份不明,就今天提到拍下草药的钱,说的可是“全免”,可不是“我来付”,明摆着又一个隐匿身份的大佬。 她这一个小虾米,幸亏答应的早,要不然又惹到一个。 先有君翰逸,后有蓝含玉,旁边还有两个虎视眈眈的江灵羽和蓝芷曼,再加上江彦淮和娴贵妃,都能出一套权贵手办了。 郁君廷听见她回应,冷声道:“你要明白——” 江绮墨打断,淡淡道:“我当然明白,这有什么能不明白呢?但是,他说给三份咱们最后拍下的药。” 她竖起三根手指在郁君廷眼前晃,“三份啊!你都不舍得给我报销,见天儿打着我嫁妆的注意。” “况且,我也不一定一次就能成功,这个药我只是曾经见过,如果炼制中出现问题,最后不是功亏一篑吗?” 郁君廷心中微拧,道:“今日药材钱王府出,你行为过于冒进,不过药材而已,没有必要让自己冒险。” 江绮墨一笑,还能白得一份钱,心情不错的调侃:“王爷,你这么关心我安危,吾心甚慰啊!” 郁君廷冷脸:“我没有在和你说笑,你此举根本不安全,存在诸多隐患,等出现意外时候就晚了。” 江绮墨理所当然道:“这不是还有你?” 她顿了顿又说:“况且,利益和风险都是成正比,我觉得他的报酬还是值得我冒冒险,多几株药更加稳妥,不是吗?” 郁君廷沉默下来没有再说话。 “王爷、王妃,王府到了。”阿修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江绮墨起身就要出去,一把被郁君廷又拽回了原地。 他问:“你难道不怨吗?” 江绮墨闻言,知道这说的是什么,豁然道:“有什么怨不怨,一个人作出承诺后,不就是要完成自己的承诺吗?” “有那个自怨自怜的功夫,还不如多给自己想一想怎么能更快、更好的完成自己许下的承诺,毕竟它可不会自己完成。” 郁君廷没有被她这话安慰到,心中一个角落开始泛酸,整个心房都被蒸腾的酸涩填充,让他几乎在嘴中尝出苦得味道来。 “你……” 江绮墨觉得这个情景有问题,怎么就忽然让郁君廷突然有了这么一问,难道是关在门外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让他思量甚多? 但不管什么,她可不喜欢这个氛围。 于是大大咧咧用语言挥散了,故意冷嘲道:“虽然种种都是不如意,更是不得以,让你出钱给自己买药,还要我旁敲侧击各种询问、试探,但——” 她忽视郁君廷脸上和眼中的神情,眼神上下在他身上游览几遍,道:“你身材还是非常不错的。” 郁君廷瞬间什么感伤的情绪都没有,脸色一黑,低声就要呵斥:“你——”不知羞耻! 江绮墨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道:“好了,好了。我上次说谎了,你的身材确实很棒,手感也非常的好,满意吗?” “不知羞耻!” 江绮墨“啧”一声,调侃:“羞耻不羞耻,不关王爷的事情哦!” 说完立刻就闪人,生怕郁君廷恼羞成怒杀人灭口。 第七十一章 中毒的人 郁君廷黑着脸走回自己房间,收获一只在他屋子里笑抽的凤染。 凤染见他进来,边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边打趣道:“我没想到你居然是靠出卖色换来的解毒,你堂堂战神居然只有色相是别人想要的,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江绮墨刚刚逃得飞快,害怕郁君廷用魂力攻击自己,觉得不跑会死的很惨,而郁君廷完全没有动使用魂力的念头。 此刻,看着不知死活玩命嘲笑的凤染,他动了这个念头。 心念一起,魂力稳准狠打了过去。 凤染也不是等闲之辈,轻巧躲过。 郁君廷眼睛一眯,攻击接连而出。 凤染只逃也不还手,边躲边调侃:“嚯哦!恼羞成怒,你这绝对是恼羞成怒,现在居然还想要杀人灭口。” “哎哎哎,你这个样子不行,就算我说的是真话,你也不能愤怒成这个样子,真话就是要让人来说的!” 郁君廷闻言心中一狠,手下发出魂力速度更快。 三炷香后,凤染脱力跌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你至于吗?追我三炷香,你怎么不榨干自己,顺便再累死我呢?” 郁君廷脸色平静,心情舒畅,丝毫不理会现在他的埋怨。 凤染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喝了下去,低声问:“你真的相信那个女人啊?” 郁君廷脸色淡淡,不答反问:“你现在才问,是不是晚了一些?” “不是,”凤染下意识反驳,想了想又说:“之前我以为你心中有底,刚刚我听见那一番话,再联系上我最近和她一起研究的东西,才发现原来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郁君廷忽视整段话的意思,精准捕捉到一个不寻常的事情,问:“你的房间不在那,你不会是想沾染府中丫鬟?” 凤染:…… 这绝对是报复! 这绝对是挟私报复! 凤染深吸一口气,道:“你府中丫鬟有什么好看的,我要是喜欢这个还不如上花楼去,我记得那之前有味药材来着,我一直给呵护着,这个时候采下来药效正好。” 郁君廷:“你要是觉得药铺没办法满足你自己动手采药的需求,可以到郊外去,不用在府中的犄角旮旯找药。” 凤染无语,“你够了,我明明是正经在关心你,你这幅身体也经不起胡乱用药。” 郁君廷反问:“但也没有其他办法不是吗?” 凤染沉默,确实能用的方法都用了。 “能用的方法都用过了,本王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郁君廷自嘲,“不妨放开手赌一把,万一就成了呢?” 凤染面部线条紧绷,完全不见刚刚调笑的神色,忽而又松懈下来,自嘲笑了笑,“也好,反正我也无计可施了。” 几日后,元邵没有递帖子来,而是自己直接上门邀请江绮墨前去。 元邵诧异看了两眼一起的郁君廷。 江绮墨道:“多来一个人,你应该不会在意吧?” 元邵摇头,“王爷能去,自然是让寒舍蓬荜生辉。” 郁君廷端正持重微微颔首。 江绮墨叹了一口气,“走吧。” 江绮墨和郁君廷被元邵带到京郊的一处宅院,不过分繁华也不过分枯败,就是普普通通和周围所有宅院相同的一处。 元邵让二人在院中稍稍等候片刻,他先进了屋中,不一会儿里面响起瓷器破碎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声音嘶哑的吼声。 江绮墨听不真切,郁君廷却把屋内交谈听了个清楚。 江绮墨用胳膊肘怼了怼郁君廷,问:“听到什么了?” 郁君廷冷然道:“你把本王当成什么人,会去听他人墙角?” 江绮墨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换了一个方式问:“耳聪目明的郁王,刚刚屋内到底是那些声音闯入了您的耳中?” 魂力三品,就算不想听,这么点距离什么也瞒不住。 郁君廷这才说:“里面中毒的人是元邵的弟弟,元邵跟他说来了人能解毒,然后弟弟就爆发了,又是摔瓷器,又是大声喊骂。” 他揉了揉耳朵,评价:“太吵。” 江绮墨想了一下,说:“应该是之前有太多医师来看过,大多数医师没来之前都说药到病除什么的,给病人太多次希望,才导致现在这种状况。” 她话音一转,“王爷,你怎么就没有他这个症状呢?按理来说,你应该也是遍寻天下名医给自己解毒却无果,为什么没有在听到我能给你解毒的第一时间让我滚呢?” 郁君廷扫了她一眼,倨傲道:“他能和本王相提并论?” 嘴上这么说,却想到曾经一段时间。 怎么会没有呢?只不过后来才真的心灰意冷罢了,所以再遇见她的时候,完全不在意了。 江绮墨一想也是,这人根本不能用常理来评论。 元邵在房间内各种咒骂的声音退了出来,脸色非常不好看,苦笑着道歉:“我弟弟不想解毒,也不想见医师,实在是太抱歉了,让你们白跑一趟,当然事前承诺的三份,我稍微便把剩下的送到府上。” 江绮墨看着元邵与初见时大相径庭的样子,心中一软,出声问:“不如让我进去试试?” 元邵听着里面还没有停止的咒骂声,为难道:“这……您听里面的声音……” 江绮墨:“无事,我试一下,这样才能心安理得拿你的草药。” 元邵只好同意。 郁君廷没有出声,面上却更加冷淡。 江绮墨凑近道:“不会有任何问题,我保证!” 她看着郁君廷脸色好了一些,又说:“我一定速战速决。” 话音一落,就推门进了房间。 房间内话音戛然而止。 床上的男人形销骨立,面容尽毁,他惊慌用宽大的衣袖遮着脸,呵斥:“你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江绮墨眼神不变,语气淡淡:“难道你试都不想试了?甘心就一辈子这样躺在床上,忍受体内毒药的折磨?就这么向命运低头认输吗?” 床上的男人恼怒道:“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你根本没有经历过!你怎么会懂!是不是元邵让你来的,你告诉他,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你让他死了这条心,你现在、立刻给我出去!” 第七十二章 元泽 江绮墨冷笑一声,嘲讽:“那可真是可惜,我这么来一趟就能获得那么贵的药材,对我来说可真是太值了。” 她“啧”了声,似是有些惋惜道:“就我现在观察而言,虽然不能保证把你完全治好,但至少可以让你恢复七到八成。” “真是可惜了,我这一手医术看着病人在眼前,竟然还要被病人赶走。” 说完不再看床上男人的神情,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江绮墨手刚碰到房门,后面的男人喊了一声,她转身望了过去,“怎么突然想通了?” “算了,不过又一个骗子而已。”刚刚一声好像已经耗尽男人所有的勇气。 江绮墨眼神毫不顾忌在他脸上看了看,“就你脸上伤的程度还没有我之前眼中,但你看我的脸能看出有什么痕迹吗?” 床上男人顺着她的话,眼神临摹过她的脸,白皙光洁、吹弹可破,丝毫不见任何痕迹,他皱眉厌恶道:“元邵现在连神棍都分不出来了吗?还是说被你这张脸给骗过去了?” 江绮墨嗤笑一声,冷淡讽刺道:“我被他人所害,容貌尽毁多年,凭借自己医术医治,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神棍?” “你可曾听过郁王妃?” 床上男人皱眉像是在脑海中仔细思索,声音中丝毫不掩饰厌恶:“不过一个被家族所厌的棋子。” 他冷声道:“怎么,你是想要告诉我,不振作起来好好疗伤,她就会成为我的前车之鉴吗?” 江绮墨淡淡道:“不是,我就是你口中的棋子。” 床上男人挣扎着半爬起来,颤声道:“你……你就是,那你的脸!我记得,我记得他们说江家大小姐江绮墨容貌粗陋可比,我听说……” 江绮墨:“所以,想让我试试了吗?” 床上男人仍然觉得不太可信,疑问:“你……真的能治好我吗?” 江绮墨提醒道:“我刚刚说过,不保证能够完全治好,但恢复七、八成是没有任何问题,况且我若是没有真才实学,元邵会拿我再来刺激你吗?” 床上男人闻言沉默下来。 江绮墨也不着急,站在原地等着对方的回复,也没有再说任何的话。 半晌儿,床上男人说:“我同意让你为我医治。” “很好,既然同意了那就不能反悔,要不然耽误我收元邵的药。”江绮墨走到床边,给床上男人把脉。 江绮墨道:“既然我都要给你治病,不如互通一下姓名?” 床上男人:“元泽。” 江绮墨:“江绮墨。” 江绮墨倏地收回了按在男人手臂上的手,神情严肃。 元泽看着她这样动作,以为治不了,低落道:“治不了便算了。” 江绮墨无声摇摇头,问:“我要移走丝巾,它有些妨碍我诊治。” 元泽点头表示同意。 江绮墨移开元泽手臂上的丝巾,微凉的手指触碰上他温热的手臂,更加准确感受皮肤下血脉的涌动。 短短数个呼吸后,江绮墨收回了自己手,又询问元泽一些症状,道:“元泽,你的情况我已经大致了解,但你的情况有些复杂,我不能一时确定,需要研究一下再给你用药。” 元泽闻言颓败的眼神忽然迸发出一丝生机,颤声:“你的意思是,真的有希望。” 江绮墨道:“请相信你的医师,之后用药不确定,所以要尽量规律吃饭、睡觉,还有动一动。这些我会告诉元泽,让他帮助你,当然也要你配合。” “嗯!”这么多年的时光的磋磨,元泽第一次好像看见了希望。 江绮墨想起刚刚进门,元泽下意识就用宽大衣袖挡住脸,道:“在找到药治疗你体内的毒前,我会先医治好你的脸。” 元泽疑声:“真的可以吗?” 江绮墨道:“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江绮墨推开门出去,对着在外面等的两人说:“我和元泽在里面说的,你们两个应该都听清楚了吧?” 元邵点头,惊喜:“听到了。” 江绮墨咬了咬牙,问:“元邵,你弟弟为什么中毒?” 元邵皱眉摇头,低着声音说:“不知道,莫名其妙就中毒了,之后找了各种医师和神药都不行。” 江绮墨颔首,“好,我知道了。” 她继续说:“元邵你要按照我说的做,之后我会把药膏之类的东西送到寰宇楼,他能恢复。” 元邵感激得看着她,虽然亲耳听到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问:“真的吗?” “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江绮墨一把拉住郁君廷就走,仿佛有十万火急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江绮墨拉着郁君廷急匆匆上了马车,刚坐稳她一把抓住手腕开始把脉,然后不等他问什么,松开他的手腕摸上了自己的。 她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紧绷,等到松开自己手腕的时候,脸上一片愁云惨淡。 郁君廷问:“到底出现什么异常,让你现在这么紧张?” 江绮墨不回答他的话,反而细细询问他中毒的细节。 一连几个问题劈头盖脸砸过来,郁君廷抿嘴不出声。 江绮墨皱眉,冷声:“这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 郁君廷闭上眼试图回想那一段血光满天的日子,可是一碰到那段回忆,眼前只是满眼血腥,他无声的颓唐的摇了摇头,只是笼统的说:“是在战场上中的毒。” 江绮墨看着他这幅样子有些不忍在问,可现在情况却让她不能不问,“郁君廷,更具体一点呢?到底是在哪里受的伤?你怎么收的伤?” 郁君廷点头,隐忍道:“一个皇室的人伪装在敌军中,本王被他刺中后瞬间昏迷,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现在这幅状态了。” 江绮墨心中咯噔一声,觉得自己好像触碰到什么不能触碰的边缘。 元泽身上的毒,居然和他们两个人身上的相似。 在战场上给郁君廷下毒的人。 这…… 她必须回护国将军府一趟,那里一定藏着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第七十三章 李欣柔 江绮墨皱眉,道:“这不对,毒应该不是皇室的人下的。” 郁君廷闻言脸色瞬间阴沉,咬牙切齿,冷声讽刺:“那场战争不过是诱饵!” 诱饵是用来捕捉猎物,至于捕捉的是谁——江绮墨看向脸色阴沉的郁君廷,道:“我需要回一趟江府。” 回江府势在必行,那里或许有着他们一直要找的线索,甚至答案。 郁君廷从情绪中抽离出来,疑问:“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回去,是你发现事情和江府有什么牵连吗?” 江绮墨垂下眼皮,手摩擦着手腕上的镯子,沉声道:“我有一个猜想,但是现在需要等我验证之后再跟你说,现在还不能说。” 刚刚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这个时候江渏墨回将军府并不是什么好事。 郁君廷想要阻拦:“江彦淮现在恨不得杀了你,你现在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不能回去!” 江绮墨想到心中的猜想,嗤笑:“我还真怕他不出手,最近制作出来的好东西正好能用了用,验证一下在活人身上的效果。” 郁君廷想了想,又说:“如此也行,那我同你一起回去。” 主要是上一次回去的时候,江绮墨搞了一身伤,要不是阿修去得及时,那一院子的护卫可就都围攻上去了。 虽然没有造成特别大的实际伤害,回去后在江绮墨制作伤药的加持下,几天也就已然痊愈,但他莫名不想看到她受伤的样子。 江绮墨拒绝:“不用了,这次我自己回去,你去了有些事情可能就问不出来。” 郁君廷还要说什么,被江绮墨的话堵了回去:“更重要的是,你现在生命垂危,必然是要缠绵病榻,你要有一个生命垂危病人的样子,尽量不要出现在别人面前。” 郁君廷只好同意,道:“出门没带着本王给你的丫鬟,那就带着阿修,以防万一。” 江绮墨挑眉,故作娇滴滴道:“多谢王爷,奴家就知道王爷对奴家情深意切。” 她心中却想,这是在监视吗?怕她跑掉吗?或许,也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 郁君廷不知道她的猜想,不然恐怕会吐血。 郁君廷冷声冷脸:“如果你真的不想带阿修,本王就带回府。” 江绮墨:“啧,没情趣,谁嫁给你谁倒霉。” 郁君廷冷冷道:“你。” 江绮墨:…… 原来倒霉蛋居然是我自己,夭寿了! 先把郁君廷送回王府,江绮墨才又去了江府,而阿修没和江绮墨一起走,而是隐在暗处。 江绮墨到了江府,下人看着她走来脸色剧变,官家闻风火速赶来。 管家拦在门口,“郁王妃,家主身体不适,现在不方便见人,还请您择天再来。” 江绮墨给气笑了,质问道:“现在我会一趟娘家还需要报备了吗?况且,父亲现在不是病了吗?我正好去慰问慰问。” 说着,脚步不停。 下人瑟缩在一旁,管家想要伸手阻拦。 江绮墨停下脚步,冷嘲:“管家这幅姿态,不知道还以为你是这江府的主人,我难道回家还要看你的脸色不成?” 管家还要再阻拦,江绮墨没了耐心,袖子一挥,他立时倒地昏迷。 江绮墨行动如风,一路无人再阻挡走到了江府后宅主母的院子里。 李欣柔正和江灵羽在一起品茶,她遥遥看见一面庞熟悉的女人走了过来,惊出一身冷汗,以为是自己看错眼,她定了定神,狠狠喝了一口茶压惊,再抬眼看了过去。 只见那人影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近,怒气冲冲的脸分毫毕现占满了她全部的视野,不自觉惊恐向后退。 “啪!”一身,竟然从凳子跌倒在地上。 江灵羽看着她突然跌在地上,也被吓了一跳,感觉起身上前扶起来。 江灵羽担忧问:“娘,你刚刚怎么了?” 李欣柔看着已经走到面前的江绮墨,咽了咽口水,忍住声音中的颤抖,慈善道:“墨儿,你回来了,这居然没有一个下人来通知,回头定要狠狠责罚这群好吃懒做的东西。” 江灵羽一回头果然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江绮墨,厌恶道:“江绮墨,你怎么回来了?” 已经撕破脸皮,江灵羽也不再装出一副情深意切好姐妹的模样。 “墨儿,你此次回娘家是所谓何事啊?”李欣柔也问。 江绮墨好奇的说:“姨娘,你看着我这张脸,真的不知道我回来是因为什么吗?” 李欣柔后退一步,强撑着说:“你所说的这些,我怎么能知道?” 江绮墨又道:“姨娘,我此次回来是要问你几个问题。” 李欣柔终于捕捉到江绮墨的称呼,好声好气道:“墨儿,你以前脑子不太好,叫什么我也就不和争论,但现在既然好了,你该叫我一声母亲,毕竟我现在是护国将军府的正妻。” 江绮墨讽刺:“哦?李欣柔,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和羞耻心问问,你配吗?” “你曾经做过的事情,是想我在这府中再给你说一遍吗?不过是狼狈为奸的一对儿狼心狗肺的玩意儿,还真当自己有能耐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安稳一声?” “你用你那丁点大的脑袋想了想,也该有自知之明,不该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还‘母亲’,一个老鼠偷了猛虎的头上的‘王’字按在自己头上,还真当自己是丛林之王了?你配吗?” 江灵羽挡在江绮墨面前,冷声道:“江绮墨,你放尊重一点,我母亲是你的长辈!” 江绮墨冷笑:“长辈?你回头问问你母亲,她哪里配?一个爬床丫头有什么值得尊重?自己都把自己当下贱玩意儿东西,摇身一变竟然妄图让别人给她尊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江灵羽一项自视甚高,再有李欣柔在内宅掌权后把当初知道实情的人进行过一次清洗,府中没有一个敢刺探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看母亲被如此污蔑,反驳道:“江绮墨,你贯会攀扯污蔑别人,以为自己胡说一通别人就能相信了?” 说着,她暗暗运起魂力于掌心,猛地就要扇在江绮墨的脸上。 第七十四章 全满贯 兔起鹘落,院中只听响亮得一声皮肉接触的声响。 江灵羽不敢置信,她自己的手狠狠打在了自己脸上,因为刚刚手掌上运着魂力,登时脸肿了起来,鼻血飞溅。 她指着江绮墨道:“江绮墨,你使用妖术!” 江绮墨不屑:“你自己突然发疯打在自己脸上,还污蔑我,你和你娘还真是一脉相传的垃圾!” 她心中赞道:干的好,阿修! 江灵羽怒气冲冲,眼眶积聚着泪水。 江绮墨冷嘲:“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是要做给谁看呢?这院子里可没有你的观众。” 她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在江灵羽恶狠狠的眼神中,口齿清晰声音清亮道:“我可是听说,你在寰宇楼的药材拍卖会上重金为大皇子拍下治疗不举的药,大皇子一定要好好感谢你一番了?” 江灵羽闻言眼眶也不红了,泪也不打算留了,手上凝聚魂力就想打过去,口中否认道:“你来到这里就是一通造谣,把将军府的名声搞臭就如你所愿了吗?我还说你拍下的呢!” 江绮墨看着她的动作,“啧啧”两声:“恼羞成怒啊?那众人可都是看到你一同和父亲出现在寰宇楼,又在你重金拍下治疗不举的药之后怒气冲冲离开,怎么就说是胡编乱造的谣言呢?” 她毫不畏惧的上前一步,贴近道:“怎么刚刚没吃够教训吗?还想再尝尝自食其果的味道?” 说着,她拍了拍江灵羽的的手掌。 江灵羽一想刚刚场景,手上魂力顿时泄了,警惕的看看周围,但什么也没能看见,只好恶毒得盯着江绮墨。 李欣柔上前把江灵羽护在身后,温声道:“墨儿,你与羽儿都是姐妹,荣辱都是一体,你来家里胡闹一场只会让他人看了笑话,你们应该互相扶持才对。” “哦?”江绮墨装作不解,不耻下问:“那也包括江灵羽给我下毒,导致无法修炼魂力,面容尽毁,被世家各族嘲笑多年吗?” 李欣柔脸色变了变,尽着最后的努力维持好脸上的假面,问:“墨儿,你在说什么呢?羽儿怎么可能给你下毒呢?你莫不是受到了哪些奸人的挑拨,才和羽儿离心?” 江绮墨伸手用食指的指甲轻轻在自己脸上蹭了一下。 李欣柔的眼神随着她的动作在她脸上划了一圈,她没来由得出了一头冷汗。 江绮墨看着她那一头汗,似好心的问:“姨娘,怎的忽然出了一头汗,莫不是有什么隐疾?” “没……没有。”李欣柔说。 江绮墨好奇:“那就奇怪了,这天儿也逐渐凉了?那莫不是姨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刚刚姨娘一直在看我这张脸,是不是姨娘好奇我这张脸怎么突然恢复了?” 李欣柔默然不语。 江绮墨冷声冷色,质问:“姨娘,怎么不说话了呢?不好奇我的脸是怎么治好的吗?” “刚刚一见到我的时候,可是吓得都跌坐在地上了!” 李欣柔无声的艰难摇头,不论她是怎么治好,绝对不可能知道那毒药的来源,是她从那个地方带出来的,绝无可能! 李欣柔压下所有情绪,笑着道:“墨儿,因为看见你的脸突然恢复,我太高兴了,这才一下失了态,你能恢复脸上容貌,这是值得江家上下高兴的事情,怎么能说是吓得?” “再说,我当然好奇你是怎么恢复容貌,但最首要的还是替你欢喜,这么多年你一直把自己封闭在小的世界里,现在终于能走出来,并且能够觅得郁王这样的夫婿,我都是出自内心为你高兴。” “你当初毁容……”李欣柔哀哀得长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是吃了什么东西,居然就那么毁容了,我可记得你从小就是个粉团子一样的小人儿。” “但这又能怪谁呢?谁知道你自己到底乱吃了什么东西,才导致自己毁了相貌。” 江绮墨把这番话听在耳中,心中没有半分波动,甚至觉得这幅惺惺作态恶心,要是原主恐怕可能被说动,但她不是。 伪君子永远比真小人恶心! 而且,江灵羽那一手炉火纯青心口不一的本事,就是从李欣柔这里继承来的吧? 她冷哼一声,冷嘲道:“是吗?” “我什么样子,你当然记得清楚,毕竟是我娘身侧侍候的丫鬟,趁着主家怀孕,转头就爬上了主家老爷的床,做了一个通房,白日里伺候我娘,晚上床上伺候父亲,这等过往你怎么能忘记呢?” “还有,我怎么记得当初是江灵羽拿了东西给我吃,然后我就毁容了呢?” 江灵羽愤怒:“你——” 她被李欣柔拉住,她冲着她摇了摇头,像是有着无限难言的过去,悲哀道:“过往的事情,你并不知道,那个时候你还小。” “上一辈的事情已经过去,我已经不想提及。至于你说羽儿给你东西吃,致使你毁容,这更是无稽之谈。” “恐怕是你当时太小,诸事都记不清楚。现在又被他人挑拨、教唆,先是拿上一辈的事情引你不甘和愤怒,再故意说着下毒一事,让你回府闹腾,终究这人是不想让江府和睦。” “如此可见这人心肠歹毒,你万万不可被歹人所迷惑了。” 李欣柔字字说的恳切,句句表达着真心,一个人能抵上三个江灵羽。 江绮墨也哀哀长出一口气,之前下断言太早,她说江灵羽回去能当影后,现在这位才是影后的料子,说不能还是年纪轻轻拿大满贯那种。 哎,断言下太早了。 她盯着李欣柔慈母一样的表情,问:“我身上中的毒,看起来可不像是出自天澜国。” 李欣柔一直保持良好的表情,突然变得不自然,像是面具崩裂出了缝隙,他人能从缝隙看见那隐藏在面具后真实的脸。 江绮墨微微一笑,柔声道:“看来我猜对了,姨娘。” “我若是再问你一次,还要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是我自己误食了毒药吗?你可要想清楚再说,要不然我可就不仅仅让你好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了。” 她轻声轻语,比这一段时间来厉声厉色的态度要好太多,但在场的人却感受到莫大的恐惧。 第七十五章 做什么都有罪 李欣柔颤声嘟囔:“你说……说什么,我根本不清楚什么毒不毒,你说什么我都不清楚……” “你……如此做是要干什么?”她无意识说到这句话,却像是忽然抓住了救命稻草,彻底撕开假面,冷声质问:“你身为江家大小姐,回到娘家就是一通大闹,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你再如此下去,就算是受到奸人挑拨和教唆,我和父亲也是饶你不能!” 说着说着,她长年累月盖在脸上的假面又发挥了作用,可见人带一张脸时间长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全部摘下来。 江绮墨笑了,搬出江府又能如何,她今日凭借这件事情大闹了江府,江彦淮那个老匹夫敢把事情闹大吗? 她冷声笑了笑,嘲讽:“姨娘,我难道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她脸色倏忽一遍,严峻漠然:“你混在吃食中,让江灵羽端给我的毒,到底是来自哪里?” 李欣柔眼神徒然瞪大,呼吸都忘了,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当年的人都已经不在了,谁又能告诉她这件事? 她无助摇着头,张口就想要反驳。 江绮墨无视她的表情,又说:“这件事你知,我也知,如果你能主动说出来,说不定我会让你有一个好死,如若不然——” 她看了看江灵羽,“你也知道我现在能做些什么事情,我想你那乖巧的女儿都添油加醋给你说过了。” “我……”李欣柔颤声,还是想要辩解。 江绮墨盯着她冷声,威胁道:“可要想清楚哦!” 江灵羽闻言躲在李欣柔背后,慌乱反驳:“你不过是鸡蛋里面挑骨头,自己乱吃东西中毒反而要栽赃我们母女,你小时候怎么什么都不说,反而现在突然站出来说有这么一件事,还说是我们母女干的。” “你不过就是故意来找茬,找了个由头来发作,还这那得说了一堆话,你恶心肮脏的心思直接亮出来就好,当谁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吗?” 说完,她大声叫喊着管家,“管家!管家!快来人把这吃里扒外的东西赶出去江府!她不配是我们江府的一份子!” 在她的呼喊下,管家还真跌跌撞撞跑了过来,看起来腿脚绵软无力,时不时就要歪一下,看起来十分的可笑。 其他丫鬟小厮却都站在一旁,畏惧的看着江绮墨,没有一个人敢上手。 刚刚江绮墨可是一伸手就把管家给撂倒了,没有人看见是怎么出手,他们好几个人七手八脚把管家抬到房中,狠狠泼了好几桶凉水才醒过来。 管家匆匆忙忙跑了过来,擦着额头上的汗。 江灵羽怒道:“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把人给我赶出去!” 江绮墨冷冷扫了一眼浑身颤抖的管家,眼神最终盯着江灵羽,道:“我看这院子里面的人,哪一个敢动手!” 江灵羽惊恐的看着周围的人,全都瑟缩在一旁,一向狗腿的管家此刻也颤颤巍巍不敢出声,努力把自己当成一个鹌鹑。 “你——”江灵羽听见后面传来脚步声,她回头一看,江彦淮脚步匆匆赶了过来,她立刻泪眼婆娑道:“爹爹!” 江彦淮站定,李欣柔和江灵羽立刻找到靠山一样,都躲在了他的身后。 他大致看了院内的情况,冷声:“若不是大门口挂着护国将军府的牌匾,我还以为到了郁王府中。” 江绮墨秀眉一挑,嗤笑一声。 江彦淮被这声笑激怒,他愤怒呵斥:“你如今倒是翅膀硬了,靠着郁王回来就欺辱长辈和妹妹,可真是好大威风!全然不顾往日她们对你照拂之情。” “你上不尊长辈,是为不孝,下不顾妹妹,是为不友。你这等人,我江府是留不得,还是赶快回到你郁王府去吧!” “管家!” 管家弱弱应声。 江彦淮呵斥道:“把江绮墨给我赶出江府,我这里留不住她这尊大佛!” 他冷冷看着江绮墨,声音满是厌恶和愤怒:“你可不要胡乱挣扎,免得这些人动手的时候,一个不小心伤了你。” “动手!”他下令道。 江绮墨看着周围试探着想要擒住她的人,反问:“你可没有丝毫证据,来了便是这样话,护着你身后的两个人,我难道就不曾你是女儿了吗?” “还是说,不论我做了什么,在你眼里都是有罪的、卑贱的,更是如今当了郁王妃,也是你能想捆就捆、想打就打的废物?” “江彦淮,你可否错估了现在的形势?” 江彦淮冷哼:“那又如何?我又何时不曾当你是女儿,父亲教训自己的子女是天经地义,就算你如今是郁王妃又能怎么样?” “之后有什么事情,我自然会到皇上面前请罪!在这之前,我要先教训你!” “啪啪啪!”突兀得几下掌声打破此时剑拔弩张的气氛,他们全都像声音来源来去。 郁君廷披着厚重的披风,脸色苍白,被人推着过来,他双手还合在一起,显然刚刚掌声来自于他。 “真是一出好戏,这是哪一折呢?要不江将军给本王介绍一下?” 江彦淮脸色冷硬阴沉,只好对着他行了一个非常流于形式的礼。 郁君廷:“不说?那你们现在不是在排戏,弄这么大排场又是要干什么?一众粗实下人还围着本王的王妃,难道是要以下犯上!” 江彦淮低声道:“不敢。” 郁君廷被推着到了江绮墨身边,讽刺道:“看着院里的情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江彦淮不搭理这话茬,反而故意说:“王爷身影浑厚自然、中气十足,身体看起来倒不像是病重。” 郁君廷冷嘲:“是吗?这不都多亏了江将军给的圣药吗?你可是贵人多忘事!” 江彦淮闻言咬牙:“究竟事实如何王爷与我都清楚,不想鱼死网破,此后这件事休要再提!” 郁君廷挑挑眉,不做声。 江彦淮又道:“既然王爷此时也来了,不如就带着您的爱妃回去。” “她上不敬重嫡母,下残害妹妹,江府容不得这样的人。” 郁君廷慢悠悠道:“这都说证有不证无,你如此给本王的爱妃盖上这样的帽子,有什么证据呢?” 第七十六章 暗示 李欣柔站出来,眼尾泛红,眼中含着雾气,端着一脸的慈祥,看着是一副受尽委屈却仍然保持端庄的模样,她柔声道:“妾身一届女流,也不懂太多是是非非,也不想掺和进什么事情中,也就如实说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 “刚刚墨儿……”她像是下意识叫了出来,顿了顿又改口道:“刚刚王妃突然直入后院,没有一个人前来禀报不说,接着就是一通胡乱指责,更是说她毁容是因为我与羽儿合谋下毒,甚至说毒是我从别处弄来的。” “天地良心,郁王妃毁容的时候,羽儿才多大,更遑论合谋害人?” 郁君廷端坐不动分毫,语气冷淡:“这也没有说错什么吧?” “本王王妃幼年容貌出众、天资卓越,一夕之间容貌尽毁、根基全无,成为京中人人都能嘲笑的废物,这些可有错?” “当年她尚且年幼,又是丧母,父亲新立妻室,你又有了江灵羽,敢说你看着占着嫡小姐位置大放异彩的她没有什么心思?” “一个合理猜疑,你们居然说成不敬嫡母、欺辱妹妹,那还有什么名头是不能给她安上?” “看看你们三人如今的嘴脸,便知道她以往受尽了什么磋磨。” “再说了,”他看着李欣柔一脸慈像,嘲讽:“江夫人,这世上可没有一面墙是不透风的!想如果本王再在江府或者别处调查出些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好看不好看?” “依你们看,本王在应该不应当呢?”他说得含糊其辞,像是已经有了什么证据一般。 江灵羽瞪了江绮墨一眼,反驳道:“郁王,这全然是没有的事情,我母亲待所有孩子都是一视同仁,没有亲疏远近之别,你不要听信一些人随随便便吹的枕边风。” 郁王多年女色不近身,也就有一个新娶的王妃,这“枕边风”指的是谁非常的明确。 江绮墨眉眼一挑,她倒是不知道自己吹了枕边风。 郁君廷样子做得十足,闻言立刻冷脸呵斥:“你是在教本王该如何行事吗?” 江灵羽吓得冷汗连连,惊恐道:“不敢,不敢。只是不甘心看你受一些人的蒙蔽……” 她顶着郁君廷的目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能闭上嘴。 郁君廷看着她闭上嘴,才声音冷漠说:“今日之事,如若江将军、江夫人、江小姐有什么想要说的,烦请拿出相关的证据来,不要都一个、两个只动一动嘴,要不然让外人看,难道都是在欺郁王府无人?” 江彦淮脸色冷硬,“郁王言重了。” 郁君廷淡淡道:“最好如此,今日本王先带王妃回去。至于各种事情到底如何,自然会找人调查,涉及到的一个人谁也别想能独善其身!” 这话看着说是今天的事情,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说的是陈年旧案。 话音未落,郁君廷也不其他人是什么情况,示意推着自己的人推着自己离开此处。 江绮墨自然是跟着他离开这里。 回到马车上,江绮墨冷脸反问:“不是不让你出现在人前吗?你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于整体事情的进程不利!你没听见今天你一出现,江彦淮就巴巴点你吗?真觉得皇室对你放心了吗?” 郁君廷刚坐稳还没开口,就被迫听了一耳朵“说教”,这感觉有些新鲜,他恍恍惚惚把这些话在脑中过了一遍,才开口慢吞吞道:“没关系,本王不是让人推着去的吗?他也就是嘴上说说,不也没上手把脉吗?” 江绮墨闻言被气到,“你还觉得自己如此做特别机智是吗?但万一出现什么意外,之前谋划全部落空,你能甘心?更何况,我不是带着阿修!如果真的有事情,他不会放任不管!” 郁君廷淡淡道:“反正已经做过,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你说是不是。” 江绮墨一下哑火,心中叹气,事情已经发生了,她现在又能说什么? 江彦淮站在原地等着郁君廷带人离开,气愤得一把掀了一边的茶案,声音冷漠道:“一个不孝女,我还处置不了了?” “攀上权贵,还真当自己能脱胎换骨成凤凰,泥腿子就是泥腿子,就是怎么变也变不了!” “郁君廷更是,仗着自己是异性王多次插手,他欺人太甚!” 江灵羽被江彦淮突发对茶案发难吓了一跳,他不漏痕迹远离了一些,担忧道:“可是刚刚江绮墨先说自己知道当年的事情,后面郁王来了,也说要调查,现在恐怕是已经知道些什么,咱们应该怎么做呢?” 李欣柔道:“羽儿,这不是你要考虑的事情,看的脸上的伤如此重,还是先回院子休息,后面的事情自有我跟你爹爹,你无需操心,只要顾好自己便好。” 江灵羽见江彦淮也默认同意李欣柔的话,只好捂着肿胀的脸离开。 李欣柔等江灵羽离开,拉着江彦淮回了房间,挥退了所有的下人,把今天江绮墨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然后暗示道:“对于当年的事情她更是清清楚楚,不知道是不是当年其他的事情也都已经知道了?” 这说得当然是当年,江彦淮手上真正意义上的一件腌臜事情,也是这件事让后来他们二人联络紧密,是分也分不得。 她用余光观察着江彦淮的脸色。 江彦淮脸色一变,小声警告:“你休要胡言!当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现在说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 李欣柔提醒道:“这不是现在能不能说的问题,最后郁王走之前的话也都听清楚了,他可是要调查,那口气可不像什么都不知道。” “更何况,近来江绮墨心性骤变,你难道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吗?” “现在对着那样一张脸,郁王也能装得情深意切,仿若深情似海一般。但之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不近女色,这恐怕是与江绮墨达成了什么协议。” “现在果不其然,那脸上带了十几年的伤突然恢复了,这很难不让人深思,我们也要早所打算才对。” 江彦淮一愣,他道:“你是说……” 第七十七章 刺客 李欣柔点点头,此时才弱弱反驳:“你当我是什么人,会随随便便没有丝毫顾忌提起当年的事情吗?” “关于江绮墨身上的异常太多,我只是关心你而已,谁能想到你居然还嫌弃我多事!” 江彦淮把人搂在怀里,安抚道:“是我错怪夫人,夫人莫要生气。” 他心中暗暗对江绮墨起了杀心,现在这样做等是不行。 马车上,气氛松快了一些,江绮墨想起刚刚的事情心中又是一沉。 当年相关事情的人和痕迹基本都没有了,如若不是她前前后后把原主这段记忆看了好几遍,找出了哪里不对来,很多事情根本没有办法入手。 但是现在,郁君廷却仿佛对的当年的事情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清楚,这就不得不让人多想。 她出声质问:“郁君廷,你为何对我当年的事情如此清楚?” 未等郁君廷说话,她故意曲解意思道:“难道说你很早以前就关注我,对我存着心思已久?” “心思”两个字吐出的时候被重重咬下,生生让她咬出一些涟漪的味道来。 郁君廷伸手一拍的额头,幽幽道:“收收你脑子里面的废料,当年的事情虽然难查,但不代表什么都查不到,只要有钱什么样的‘墙’都能戳出缝来。” 江绮墨反问:“你你是?” 郁君廷解释说:“你们府中当时有一个照顾人的丫鬟,当年因为请假回家侍奉病重的母亲,有将近小半月的时间没有回府,再回府时候就发现你被毁容,她察觉到不对劲急匆匆靠着自己攒得积蓄从府中赎了身,之后频频听闻府中丫鬟小厮被变卖的事情,才发觉事情真的有不对劲的地方。” “再往前的事情,从一个多年给江家供菜多年的商贩那里能查到一些信息。” 江绮墨默了一瞬,问:“你这些都是什么时候开始调查的?” 听郁君廷的话,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调查出来,发生事情时间久远,在加上人的流动,恐怕是花费了较长的一段时间才调查出来这些。 郁君廷不答反问:“本王当然是心悦王妃,才想要探查王妃生平遭受了哪些苦难,才着手调查过往事情,好能帮你出气!” 江绮墨:……老子信了你的邪! 郁君廷见她不说话,道:“王妃,是过于感动了吗?倒也不必如此,这都是本王身为夫君应该干的事情。” 江绮墨看着这人居然还停不下来戏瘾,只好用之前郁君廷堵她的话反堵回去,干巴巴道:“王爷,你说的话阿修都能听到。” 意思就是你还是稍微给自己保存些脸面吧! 郁君廷毫不在意,“本王知道,这不还是本王告诉你的吗?” 江绮墨:……你说的都对。 因为在元泽处的发现,江绮墨回去在炼制解药的时候修改了一些东西,进行了新的尝试。 郁君廷靠在床上看书,江绮墨就污着一张脸,端着新练好的药走了进来。 他听见动静一抬头,愣住了,问:“你这是……小花猫?” 江绮墨疑惑:“啊?你说什么?” 她把手中药给递了过去,急迫道:“我新练好的药,肯定和之前的药不同,你试试看,我觉得会有突破。” 郁君廷拿了药过来,凑近一闻是难掩的苦涩,他皱眉道:“药效还不知道,反正是比之前难闻。” 他又不知道从拿摸出一张手帕丢给江绮墨,道:“脸上,擦擦。” 江绮墨毫不在意接了过来,胡乱在脸上揩了几下,眼睛亮晶晶看着他,催促道:“快吃!快吃!” 郁君廷没有丝毫迟疑吃了下去,口中苦涩顿时弥散开来。 江绮墨立刻给他塞了两个甜果子到嘴里,手上动作温柔,嘴里半点不饶人,阴恻恻吓唬道:“有毒的哦!” 也不知道说的是药,还是刚塞到嘴中的甜果子。 郁君廷嘴中的苦涩顿时被甜果子冲散不少,舌尖上苦涩褪去被甜腻的味道替代,他舌头拨了一下甜果子,听到她的话,知道这是觉得先前马车上没能说过他,现在故意在找茬呢。 他刚要顺着江绮墨的话反说回去,就听见外面似有些不寻常的声音,顿时停下所有动作,仔细听外面声响。 江绮墨看着他毫无变化的脸,连塞到嘴中的甜果子也不知道嚼,无奈小声抱怨不配合的人:“无趣。” 郁君廷冷着脸,低声道:“情况不对,你不要出声!” 江绮墨皱眉,“啊?你说——” 郁君廷耳尖微动确定外面肯定是有人,他当下立断捂住江绮墨的嘴,吹灭床头的蜡烛,又用魂力灭了屋中其他的亮光,两个人一起滚到床上。 “唔捂捂!”江绮墨被捂着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挣扎着反抗。 郁君廷凑在她耳边小声道:“外面有人,恐是刺客,数量不确定。” 江绮墨闻言瞬间不挣扎。 郁君廷这才放开手,“外面的人身份不确定,所以现在不能动手。” 江绮墨问:“那阿修他们呢?他们不就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吗?现在——” 她头皮一炸,赶紧滚开,果然刚刚地方遭受了魂力的攻击。 紧接着那些刺客像是能看见一样,魂力不停向她攻击过来。 江绮墨看着这情况,顿时心下有猜测。 不明魂力再度袭来,郁君廷刚要出手为她阻挡,一把人拉住扯开。 他疑惑的看过去,“你干什么?” 江绮墨带着郁君廷只是闪躲不停袭来的魂力,道:“我也不太清楚,这些刺客一直在追着咱们两个人打,非常得有组织、有预谋,很可能就是冲着你来的。” 她一面带着郁君廷跑,一面解释:“所以,现在你就不要出手,更不要动用魂力,装好你的病弱王爷。” 郁君廷皱眉,“冲着我来?” 江绮墨点头,“是,应该是来试探你,一会儿你送我出去,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郁君廷还没做到那种要女人保护的份上,刚要出声拒绝,江绮墨就行动迅速的跑了出去,他根本没来的及拉住人。 第七十八章 王妃好猛 江绮墨偷偷溜了出去,灵巧得躲在一旁,果然看见许多人刺客。 院中影影憧憧看着都是人,那些人身影几乎与黑色融为一体,只剩下发出魂力泛起的光芒证明那里还有一个人。 或许是夜色浓重的缘故,或许是江绮墨行动过于小心的缘故,此时还没有一个刺客发现她偷偷跑了出来,站在此处观察着他们,依旧我行我素凭借着屋内的动静,释放着魂力。 江绮墨拍了拍胸口,幸亏郁君廷的院中是有阵法,要不然凭借着这些刺客的品阶,对于屋内所言所行都一清二楚,现在应当是提升魂力到巅峰状态,精神全部集中在屋内,才勉强辨别屋内人行动状态。 这也方便了江绮墨的行动,她偷偷靠近最近的几个隐在暗处的人,到了自己银针射杀的范围内,立刻停了下来。 瞬时,几根银针齐发,无声的没入那个人的身体中,悄无声息让他们没了生命迹象,全都瘫软在地。 她看了一个周围的人,他们还专注在向房内进行魂力攻击,完全没有发现这边发生的事情。 江绮墨悄悄冲着其他人靠近,又一连射杀了几个人,她忽然觉得这些人不对劲。 怎么都是远距离攻击,如果全部都直接杀到郁君廷的房中,那肯定又是另一番局面,这些此刻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心中短暂过了一下这个想法,也没有深思,就又缓慢向其他刺客靠近。 终于有刺客发现不对劲,他们布局中少了快十人,整个围攻中出现了缺陷,他默不作声观察着异常。 在那里! 几乎隐匿在黑暗中行进的一个身影,如果不是仔细观察,根本不能发现,更何况他们现在全部注意力都在房间中。 他魂力方向一转,急急冲着那身影打过去。 江绮墨头皮一炸,蓦地躲了开来,突如其来的魂力攻击在地面上砍出一条裂缝。 因为她躲避的动作,更多人注意到她这里的动静,顿时剩下一大部分刺客放弃了攻击房中,全部向她打了过来。 四面而来凝成实质攻击的魂力犹如四面而来的飞刀,她避无可避,堪堪躲闪,身上被划出很多痕迹。 江绮墨观察此刻形势,找到围攻自己比较薄弱的一方,正想不管不顾以肉体挡住攻击冲出去,郁君廷冲了出来。 凭借着强大的魂力压制,在密不透风的围攻里撕开一条口子,他冷漠的看着的四面的刺客,仿佛是在看一堆死人。 他挡在江绮墨生前替她挡住全部的攻击,却没有半分的狼狈迹象,反而闲庭信步一般。 他对着虚空,淡淡道:“别留了,全杀。” 这一句话带了魂力,隐在暗处一直未动手的暗卫和正在攻击的刺客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刺客还没有来得及嘲笑这人口气狂妄,下一秒就全部齐刷刷携手奔赴了阎王。 满庭都是刺客的尸体,郁君廷摇晃了一下身体,紧接着连吐了好几口血。 满庭刺客尸体,暗卫杀完人后再次隐没在黑暗中,仿佛从未出现。 江绮墨扶着他,呵斥:“谁让你动手的!刚刚情况我自己能够解决!” 郁君廷又吐了一口血,冷着脸反怼:“怎么解决?凭着九死一生的解决吗?你根本无法让自己在不受伤的情况下解决!” 江绮墨冷声道:“闭嘴!说的跟你现在就是完好一样!如此大幅度的动用魂力,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一面说着,一面手上动作不停,她飞快帮助郁君廷压制,刚刚因为大幅度动用魂力,在他体内肆虐的毒。 最后一针收回,她拢上郁君廷的衣服。 管家带人姗姗来迟,惊恐道:“老天爷这可是怎么回事。” 说着就要上前看郁君廷的情况,被江绮墨挡了下来。 江绮墨冷脸对着管家,“你是怕他伤得不够重,上来动一番好让他死的更快吗?” 管家尴尬得撤回被挡住的手,解释道:“奴才只是担心王爷心切,还要王妃赎罪。” 江绮墨才不管他,这话也不过是一个场面话,她冷静说:“刚刚突然来了这些刺客,要刺杀王爷,王爷惊惧交加下吐血不止。” 管家震惊看着撒谎不打草稿的江绮墨,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敷衍的人,询问道:“那这满庭院的刺客是?” 江绮墨颔首,“都是我解决的,这些尸体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管家反问:“都是您解决的?” 江绮墨冷漠看向他,“你有什么异议吗?” 管家被这眼神盯得一滞,就见江绮墨一把直接将高出自己一头的郁君廷抱了起来,到嘴边想要试探的话都被他忘了,只剩下震惊。 他努力找回理智,叫住要走的江绮墨,尽忠职守的试探道:“王妃——” 江绮墨没工夫在这里跟他耗,打断他说话,冷漠反怼:“不论你想问什么,自己去问刺客,我什么也不知道!” “如果还有什么想法,要不然就憋着,要不然我就送你去陪他们,记住了?” 管家脸色一变,只好低头应声。 江绮墨淡漠离开。 全院人就看,一个较小的女人轻松得抱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脚步稳健得回了房间。 他们心中无数想法,此时全部都汇成一个感叹:卧槽! 短暂惊讶过后,跟随管家来的护卫炸了锅。 “王妃,这么猛的吗????” “这满园的刺客全是王妃杀的吗?那……怪不得能抱得起来王爷。” “但是,以前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啊,王妃真的看起来柔柔弱弱的。” “真的是看不出来,但王妃真的好厉害啊!” “听说王妃现在还没有魂力。” “我去,没有魂力都这么厉害,那如果有魂力,该厉害成什么模样,太强了吧!” …… 嘈嘈切切一阵你来我语的声音吵得管家心烦,他冷声道:“都闭嘴,没听见刚刚王妃说什么吗?都不要站在这里瞎讨论,议论主家罪名你们也担当不起,赶紧都去处理尸体!” 他这话一出,众人立刻禁声,有的人偷偷看向主屋,看因为刚刚的讨论有没有引起什么动静。 然而……没有任何的动静,准确来说,里面人根本没有搭理他们。 第七十九章 福利 江绮墨稳稳将郁君廷放在床上,她看着面色铁青的人,笑着嘲讽道:“你这都是活该!” “再说了,我让你体验一次女人的公主抱这算是福利,怎么能是这样一副神色呢?来,快笑笑!” 说着,她的手还要扯动他的脸,看着架势是想要拉出一个笑脸来。 郁君廷偏头躲过,冷声:“我这都是为你帮你,可你现在——” 他看着江绮墨现在一副笑得眼泪都快出来的模样,就觉得窝心,“这样一副落井下石的模样,就这样对你救命恩人吗?” 而且,他怎么也没能想到,江绮墨会以这样的形式在解决“刺客全部被杀”这个困局。 虽然说解释的非常好,看起来众人也是相信了,但…… 哎,真是不想再回顾刚刚惨绝人寰的场面。 江绮墨似乎猜到他想什么翻了个白眼:“我可没想让你帮,你只要好好的遵守医嘱,我就谢天谢地了。” “现在你插了一手,刚刚吐了那么多血,我又才给你吃了新炼制的药,真不知道那药效能发挥出几成来。” 对于自己不负责任的病人来说,真的是吃什么药都没有用,眼看着她觉得药有希望,刚吃下去,现在指不定是不是被吐了个干净。 她在屋内转了两圈,长长出了几口气,道:“我给你说了几遍了,要遵守医嘱。按照我说的做,你一次都没有好好听过,次次都在我刚说完,就要开始各种作!” “就你现在这种情况下去,后面即使把药全部都找齐,再把大罗金仙请来,也只只能干瞪眼看着你被阎王带走!” 郁君廷没心没肺居然忽然嘴角勾了起来,漆黑的瞳孔的带出一丝的光亮来。 江绮墨被这突如其来的笑晃得心梗,恨不能给他一巴掌,气急败坏道:“不许笑了!笑什么笑!” 转而她又担心摸起他的手腕,“该不会是毒进入脑子里,现在傻了吧?以前也没见你笑过几次,现在突然笑什么?” 郁君廷挣脱江绮墨的手,“我本王心中有数,不会胡乱来的。” 江绮墨给了他一个翻到脑后的白眼,心里有个球数,她想起今天管家的态度,不确定问道:“今天晚上管家的态度很可疑,他是有什么问题,或者你哪家派来的?” 郁君廷淡淡道:“他又问题。这府中本王除了你能信任,其他人——” 说着,他嗤笑一声:“各种势力放进来的眼线罢了。” 江绮墨之前还以为他这么说夸大其词,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这样一个筛子一样的府邸,也亏得你能住的安稳。” 郁君廷:“不安稳又能如何?毕竟,本王把自己放在他们看得见的地方,对他们、对本王都百利而无一害。” 江绮墨:……我就知道,你根本是不会吃亏的。 郁君廷又说:“你现在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想一下今天晚上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 江绮墨眨眼,“这又有什么需要琢磨?” 郁君廷疑惑,眼神示意。 江绮墨伸手就要去碰自己镯子,半道动作变了一下,反倒用带着镯子的这只手去另一只袖子里面掏,不一会儿就拿出一个物件。 郁君廷颔首,明白过来,但是好奇:“你居然把这个东西随身携带了?” 江绮墨不解:“为什么不?反正现在有放它的地方,随身携带就随时能用,不要像之前想用还要回房间再拿,真的好麻烦。” “你这袖里乾坤倒是被你利用得很好。”郁君廷道。 江绮墨眼睛也不眨:“是的。” 说完,她伸手在这物件上敲了三下,紧接着物件上亮起一层荧光。 她对着物件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捡着能说的都说了一下,最后强调郁君廷已经被刺客吓得下不了床,此刻还正在昏迷中。 王若喜的声音从物件中传来,虽然是安慰,但其中的惊讶全然是掩盖不住。 江绮墨假模假样道:“此次郁王命大,在刺客手中捡回一条命来,之后就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了。” 王若喜道:“郁王身体状况众所周知,王妃你也知道总会有那么一天,您要放宽心态,能守着一日便是一日。” “再说皇上承诺给您的事情,您后半生的荣光都已经定下,即使发生了什么事情,您依旧是您。” “您要安心,不要多心,有什么事情就像今天赶紧传音就好。” 江绮墨道:“公公说的是,之后遇到事情定然是要请公公给指明方向。” 两人又说了两句废话,终于才关了传音。 江绮墨又用袖子作为遮掩,把物件丢回了镯子的空间中。 她抬起眼皮和郁君廷的眼神对视,道:“刚刚的话你都已经听到了,王若喜听到我说你遇刺,惊讶得差点都喊出来,后面说了一通,也是一副完全不知道今天是事情的样子。” “所以,我断定这件事应该不是皇室所为。” 郁君廷点头表示同意,“我也觉得凶手另有其人。” “但你的对家太多了,能知道究竟是谁吗?”江绮墨问。 郁君廷想了想摇头。 江绮墨:“这些刺客有让你感到一些熟悉吗?” 郁君廷依旧是摇头,道:“他们很奇怪,并没有像很多刺客一样,一上来就围攻成一团,以杀人为目标,他们更像是在猫抓耗子一样逗弄。” 江绮墨也道:“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我刚刚在外面观察到,他们都是远远的待在一处,听着屋内的动静然后凝聚魂力为实体进行刺杀。” “院中由于有阵法的压制,他们能听到的内容肯定很少。如果是一般来的刺客,肯定是破坏阵法、或者直接不管阵法冲进来,就真的太奇怪了。” 郁君廷叹了一口气,“刚刚不应该全部杀光,本王应该留下几个活口。” 江绮墨毫无负担责怪道:“是啊,要不然此时现在就不用猜测他们的想法,直接拷打神问指不定就问出最终目的,但那些尸体……要不我再去看看?” 第八十章 死尸 江绮墨道:“万一我能有什么能发现什么跟他们背后主人有关的信息呢?” 这不禁让她想到之前,江府派来的那些根本不正规的刺客。 刺杀人的时候,还穿着带那么明显标记的衣服,跟害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谁一样…… 等等,那现在这批刺客也有可能故意在身上造假,然后故意指向某人或者某势力,就像郁君廷再战场上被下毒一样。 后来,郁君廷还一直认为是皇室给他下的毒。 可见此举成功后带来的收益有多么大。 她于是又道:“算了,看不看价值不太大。” 郁君廷没问为什么她突然改变了注意,反而低声喊道:“阿修!” 烛影微动,江绮墨再看窗前,一身黑衣包裹的阿修已经跪在地上,沉声道:“王爷赎罪,属下没能保护好王爷,请王爷责罚!” 郁君廷摆摆手让他起身:“没事,是本王派你出去调查东西。” 阿修自责道:“但是保护您是属下的责任属下却没能做好这件事,还让您受伤,毒发更重。” “不用自责,本王交代给你的事情好好办便可。”郁君廷道,“调查进展如何?” 阿修道:“进展顺利,不如意外很快就要有结果了。” 郁君廷应了一声,让他继续调查,便让他离开了。 江绮墨从阿修出来就一直盯着两个人不出声,看着两个人眼睛亮亮得。 郁君廷被这如有实质的目光,搞得有些不舒服,只好出口询问:“怎么了?一直用这么的目光看着本王?” 江绮墨好奇问:“阿修是不是喜欢你?” 郁君廷震惊,此时只想掰开江绮墨的脑袋看看里面还能蹦出些什么废料,怎么一次比一次能突破他的认知呢? 江绮墨看着他的表情,以为他没理解,于是好心解释道:“就是断袖、龙阳之好唔……” 郁君廷忍无可忍一把捂住了江绮墨的嘴,额头青筋暴起,咬牙道:“不是!没有!不要乱想!” “唔捂捂……”放开我!放开我! 江绮墨挣扎着看着郁君廷,奈何他手劲太大根本挣脱不开,只好哀求看着他。 郁君廷道:“我放开你可以,但不许乱说了。” 江绮墨闻言立刻点头。 郁君廷放开她,果然见她不乱说,于是解释道:“我与阿修一同长大,会格外亲厚些,但绝没有你说的这这那那的。” 江绮墨乖巧点头,但还是一瞬不瞬看着他,像是在思考什么。 郁君廷被盯得不舒服,问:“还有什么问题?” 江绮墨摇头,然后移开了目光。 由于今天晚上情况特殊,江绮墨以照顾昏迷中的郁君廷为由,两个人待在一件屋子中。 果然不出所料,后面又接连来了两拨刺客。 江绮墨脸上溅着别人的血迹,身上各处也都有受伤的痕迹,手中银针没入对方身体瞬间,对方便没了气息。 她看了看庭院内和屋中,都是穿着黑衣服的刺客尸体,除了她和郁君廷没有再站着的活物,于是一下坐在地上。 “太累了,居然后面还有两拨人。”江绮墨坐在地上,从敞开的房门看到天际露出的鱼肚白,“不过,这一夜算是过去了。” 后面两拨人,郁君廷没有再出手帮江绮墨,而那些刺客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大部分都追着她跑,估计是看一个女人好欺负。 郁君廷状况比江绮墨好一些,他坐在一旁道:“是啊,今夜过去了,现在你有头绪了吗?” 原本第二批刺客来的时候,他们打算留个活口来着,结果都是死士,还没来得及怎么着,直接要自杀了,所以现在一个活口都能留下,什么信息都没有。 江绮墨脑子累得有点混沌,脑中忽然白光一闪,道:“我知道了!” 郁君廷问:“终于知道了?” 这些刺客很明显,就是冲着江绮墨来的。 江绮墨点头,“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我说怎么大部分人追了我一晚上,还以为是因为我看起来更弱。” “才不是!明明他们的目标就是我。” 郁君廷又问:“现在知道是谁了?” 江绮墨冷笑:“还能是谁?白天才出了那么一桩事,晚上他们就派来三波刺客,生怕我看到今天的太阳。” “但好可惜,真的让我看见了,怎么办呢?” “王爷,既然是从他们那里来的人,那我就好心给他们送回去好了。”她转头看向郁君廷问,“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郁君廷颔首,“不错,郁王府的人怎么能让人随便欺负呢?” 护国将军府一大早就出了一个新闻,他们府各个门口忽然都出现了穿着黑衣的死士,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更没有人知道这些是什么人。 江彦淮出门上朝就直愣愣被满地死士吓住了,最后直接请了病假。 “后来呢?后来呢?”男人从盘子中抓了一把瓜子,好奇问。 茶馆中,一群男人围着一个人,桌子上放着几个茶碗和几盘瓜子。 “接下来啊,护国将军急匆匆回自己府中的院子,谁能想到!”中间人徒然拔高声音。 “发生了什么?”众人赶紧问。 中间人眼睛骨碌碌一转,高声道:“他正脚步匆匆往回走,没成想,院子门口居然也出现了有几个黑衣人的死尸。” “呀!”众人配合应声。 “等他上前,再扒开那几个黑衣人一看!竟然是七窍流血、目眦尽裂,嘴里的舌头吐出好长,顺着他的动作,还吐出了一摊摊黑血来。” “将军被吓得连连向后退了几步,直接晕倒了过去。” “哇!”众人惊诧。 “这有人居然敢这么不把护国将军府放在眼里?”一人道。 有人应:“不是,我听说是这江将军派出刺杀别人,然后被别人全部把刺客都杀了,现在又丢回将军府门口,在示威呢!” “啊?居然是这么来的,亏我以为护国将军是受害者呢?” 掌柜的看这边讨论过于热闹,赶紧沏了一壶好茶过来,道:“诸位诸位,在此莫论朝廷事,小老儿免费送大家些茶水,咱们换其他说。” 掌柜的话一出,这一众人也就散了,不过将军府的事情可算是在京都里里外外传了开来。 第八十一章 自食恶果 茶馆这边话音落,那边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正好喝完自己杯中茶,放下银两,然后离开。 女人一出门钻进马车,道了声“回府”。 这辆马车立刻动了起来,穿过街市,停在了郁王府的侧门。 女人从车里钻了出来,掀开自己面纱——江绮墨径直就走到了郁君廷的房间内,脚步连个犹豫都没有。 江绮墨丝毫不生分坐在这人床边,伸手就拉住郁君廷没有看书的手,一探脉没有什么波动,这才把手放了回去,开口说话:“王爷,我今天听到了好多关于将军府的事情,你想不想听?” 郁君廷一听这软化的语气,心中隐隐约约就知道肯定没好事,嘴上顿时也没有好气,冷声道:“不想。” 江绮墨走到桌边拿起一个橘子又走回来,一面剥橘子一面批评:“你这年纪轻轻就丝毫没有好奇心一点都不好,你对万事万物都保持好奇心,这才能激发你活着的动力,保持生机勃勃的状态。” 郁君廷:…… 郁君廷就她开始胡扯,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书页算是看不下去了,直接问:“不要浪费时间,直接说想要干什么。” 江绮墨一笑,掰了一半剥好的橘子递了过去。 郁君廷下意识就接了过来。 江绮墨试探的道:“借人!” 郁君廷塞了一瓣橘子到嘴中,还挺甜,“你借人做什么?” 江绮墨指责道:“你不好奇的缺点体现出来了吧?” 郁君廷斜了她一眼,她只好干巴巴说:“刚刚就要给你说。” 哎,没办法她没有人,只能求人。 江绮墨:“我在茶馆中已经听到各种关于将军府的流言,当然是借人去给他添一火,整个水浑浊起来,我出气了,对于你也有利,不是吗?” “嗯?”郁君廷含着橘子含糊不清发出反问。 江绮墨心中“啧”了一声,这可真是言多必失,她顿了顿,重新道:“现在将军府的事情已经弄得这么大,不如就让它更大一点,要不然对不起他弄来的三波刺客。” 她挑了挑眉,看着郁君廷,脸上洋溢着恣意张狂。 “嗯,你找阿修去要人。”郁君廷从她脸上挪开目光,把最后一瓣橘子放入嘴中,又道:“挺甜的。” 江绮墨闻言眼睛笑得眯在了一起,殷勤得又给他剥了一个橘子。 将军府。 下人端了一杯热茶递给江彦淮,他喝了一口,猝不及防被烫到口中的溃疡,一下连水带杯子掷在地上,怒斥:“养你们有什么用!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泡个茶居然要用这么热的水!是想烫死本将军吗?” 刚刚给他上茶的小丫鬟一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声音都不敢出。 李欣柔在一旁拿了手绢给他擦拭低落在身上的茶水,一柔嫩白皙的手一下一下拍在胸前给他顺气,安抚道:“不过是个小丫鬟,用着不顺手找个人牙子再买了就是,何必为了她发火,再伤了自己的身子。” 她看了看江彦淮脸上的伤痕,“你这才莫名其妙在下朝路上受到了袭击,现在就不要为了这点小事而动怒,先养好伤是最紧要的。” 江彦淮烦恼的摆了摆手,李欣柔示意屋中的人都出去。 江彦淮阴着脸,低着声音说:“今天上朝结束,皇上单独把我留了下来,狠狠就是一通怒斥。” 各种暗示、警告他不要以为对郁王有救命之恩,就能仗着靠山不把皇家放在眼里。 恩威并施吓得他差点没能站着从勤政殿里走出来,最终拿着一柄上次的玉如意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没成想在回来的路上还受到莫名其妙的袭击,皇上裳的玉如意都碎了,他之后还得去皇宫中讨罚告罪。 这都是什么事儿! 李欣柔一听,立刻明白过来,“那日的事情指定都是江绮墨那个贱人干的,后来事情散播的那么快,各种流言的都出来,其中肯定少不了她的手笔。” 她冷笑一身,“果然是靠上郁王这个大靠山了,如今本事是越发的大,我就是悔恨当初咱们就手下留情了。” 江彦淮闻言没有丝毫不悦,只是慢慢坐下淡淡说:“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外面现在谣言四起。最开始本来没什么,谁能想到最后居然编排出各种惊天的权谋争夺,甚至传出暗中谋反这种。” 他想到江绮墨近来安安静静,明面上没有任何的反击,心中反而更不安定。 李欣柔:“那刺杀江绮墨的事情咱们还要继续吗?” 江彦淮道:“还管别人?现在先把自己门前雪扫好,再说其他吧!” 江绮墨听着阿修回来的报告简直笑得肚子疼,“原来京城中居然有这么多人和江彦淮结下了梁子,趁着这个机会全部都冒了出来。” 阿修恭敬道:“是,他下朝路上京中礼部侍郎的儿子买通刺客,对他进行了袭击,但并没有伤到根本,看样子还是恐吓。” “哈哈哈哈!”江绮墨大笑,“这几天他就没有一个安生的时候,都是自己活该,平时装得一副正直的样子,现在报应来了吧?” “阿修,下去吧。”一旁的郁君廷出声道。 “是。”话音未落,阿修已经消失在原地。 江绮墨冲着郁君廷问:“从谣言开始第二天到今天,江彦淮可受到了数不清的暗杀与刺探,这是不是都是你干的?” “本王没有那么闲。”郁君廷翻过手中一页书,闻言冷嘲道。 江绮墨啃了一口苹果,诧异问:“居然不是你?我还以为你乘乱要给他教训呢?这京中看来有血气的人不少。” 郁君廷从书中移开一个眼神,问:“你争夺赛准备什么时候报名?” 江绮墨把手苹果核丢到一旁放置的木盘子中,拿起一根香蕉,不在意问:“早报和晚报有什么区别的?” 这有不是新闻,需要保证及时性? 郁君廷看着她往嘴里塞香蕉,忍不住道:“真的饿了,你可以传膳。” 江绮墨咽下嘴里的香蕉,道:“不饿。” “真的?”郁君廷完全不信。 江绮墨点点头,反问:“你还没说有什么不同。” 第八十二章 擂台比赛第一天 郁君廷只好看着她一口解决掉最后香蕉,把香蕉皮丢在一旁,手伸向了一旁的桂圆,忍住想再确定一遍的想法,捡起刚刚心中的想法,试探:“这个报名有一定规则,如果把握得当能钻其中的空子。” 江绮墨:……堂堂郁王在线教作弊? 江绮墨下意识反问:“什么规则?” 郁君廷挑眉了然,无言再次把视线放到江绮墨身上。 她根本没有去了解争夺赛。 江绮墨被看着有些心虚,把手中的桂圆放到一旁,冷着脸沉声:“怎么,堂堂郁王就这么不重视规则?还是说离开我就不行,才这么关注我去不去比赛呢?” 郁君廷扶额,真是一点亏都不想吃啊! 他顺着她的话:“是,离不开你。” 这下轮到江绮墨错愕,她惊诧:“你?” 郁君廷把书窝在手中,开始解释争夺赛的规则:“争夺赛从一开始就能报名一直到最终四国比赛的前一旬,先报名的人需要两两结合进行自由擂台,胜者留下,败者淘汰,胜者和胜者再进行角逐进行排名,等确定前一百名后,再报名的人就无需再进行自由擂台,直接在前一百名中选择挑战人进行比赛,同样是赢得人留下。无论前期还是后期,每人只能报名一次。” 江绮墨听完,叹息道:“那最后十几名的命运也太惨了!” 毕竟很多人在前一百名确定名额后,肯定会选择名次靠后的人进行挑战。 郁君廷:“这个规则众人历年来都知道,第一次前一百名和最后一百名确定后,上面的人名会录入一个档案,中间名次变动泽不会计入档案,所以也算是一种荣光。” 江绮墨“呵呵”笑了,“这算什么荣光?记入皇家的档案本就是所谓的面上有光?” 郁君廷看着她认真的点头。 江绮墨:……好的,是她孤陋寡闻了。 江绮墨:“嗯,那我现在也不着急,等他们确定了前一百名再说。” 郁君廷看着她的眼中有些担忧,现在她还不能修炼魂力,参加争夺赛的人也不是酒囊饭袋,众目睽睽下用毒却又不光彩。 江绮墨完全没有郁君廷那些担心,她就想着等前一百名次确定后挑战一个差不多名次的人,有资格进入夷厄山脉就行。 正式比赛开始这一天,街上热闹非常,江绮墨带着深宅中安静炼制丹药有受到了影响,索性她就收了炼药的东西,起身去了打比赛的现场。 江绮墨脸上带着面纱正混在人群中看擂台,一道讽刺声音就从身后传了过来:“一个废物也来看争夺赛,怎么也想上擂台光明正大自取其辱,让众人看看嘛?” 台上擂台正激烈,她正看到关键处,实在是不想和他人计较,无奈这声音实在是太刺耳,只好冷脸转过身看打扰自己的人。 蓝含玉和蓝芷曼。 江绮墨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巾,又想到自己刚刚还只是一个背影,居然这都没认出来了。 她不禁想到,蓝芷曼难道对江绮墨来得深沉?上次也是,戴着面纱一下就认出来,这次更恐怖,就一个背影还是认出来了。 蓝芷曼看着江绮墨盯着她不出声,又想要出声讽刺,却听她冷冷道:“是忘记之前的滋味了吗?如果忘记,我可以让你重新再体验一遍!” 她只好低下头不再与之对视。 蓝含玉侧身挡住江绮墨冷淡的视线,转移话题:“郁王妃,来此处也是想要参加比赛吗?” 江绮墨颔首,反问:“难道你们两个是纯粹来看热闹的?” 这种世家孩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一个地方,多半也是来报名。 蓝含玉被这话噎了一下,又在他四周看了看,确实没看到其他人,反问:“你一个人来的?” 江绮墨应该是为了陪郁君廷才来的,但周围一个护卫居然都没有? “嗯。”江绮墨不悦,这人话怎么问不完,台上都快打完了。 蓝含玉想了想,又问:“不如咱们两个一起?” 江绮墨疑惑,他这是在打什么算盘? “夷厄山脉危险重重,要进入山脉自然要经过严苛的筛选,没有一些能耐的人肯定是不能通过。” 江绮墨沉默了。 蓝含玉说着说着没了声音,抱歉道:“是在下多嘴了。” 他忘记了江绮墨的武力值,就不该张这个口,真的是太有问题了。 “可以。”江绮墨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蓝芷曼闻言嘲讽:“江绮墨,你脸皮可真厚,我兄长不过是客气之言,你居然有脸答应!” 江绮墨反怼:“他问了,我答应。如果他之后说话不算数,便是他食言,和我有什么关系?” “既然说出口的话,就要为它负责任,不是随便搪塞客气之言就行,难道有人大放厥词说要杀了你,后面盖上一个客气之言的帽子,你就能当这句话不存在吗?” 蓝芷曼气急却又碍于打不过,只好愤愤离去。 蓝含玉看着如此场景,刚想要开口解释说“舍妹年幼……”那一套,忽然想到之前被怼,到嘴边的话只好转了弯被他咽了回去,重新组织语言:“芷曼,脾气过于火爆,确实有些不妥,回去后我会让母亲多家管教。” 江绮墨点头,“确实如此。” 蓝含玉:……这人仿佛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客气之言。 蓝含玉一阵无语,只好说:“原本是想邀你一起参加,但看你今天并无报名的意愿,而我今日便要报名,所以……” 他歉意的笑了笑。 江绮墨无语,前面刚说完,现在就来打脸,他们兄妹两个这么不友爱的吗? 她摊摊手,道:“你自便。” 说完等着蓝含玉离去,就要转身继续去看擂台上比赛,就这么一会儿又上来的一对儿都要打完了。 这种近身实战多多观摩,还能增加一些经验,除了消耗时间来说,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但……一对儿熟人又走了过来,她急忙就要转回身去,要不然又要被纠缠。 第八十三章 面纱无用 然而,还是没能躲过…… “江绮墨,你怎么会在这里?”江灵羽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质问道。 江绮墨无奈一把拽下脸上的面纱,直面江绮墨和君翰逸两个人,戴着面纱出门本来就是为了少些麻烦,但……没有半点用处。 惦记你的人不会因为一块儿面纱就不认识你了。 呸,文艺作品里面都是骗人的! 江灵羽看着这张完好的脸,又想到将军府中如今的状况,对江绮墨的恨意更加深,她恶声恶气问:“郁王快要不行了,你要在这里找下一……” 江绮墨冷冷盯着她,“说啊,怎么不说了?” 江灵羽喃喃张了张嘴,却没能再发出声,江绮墨的眼神太过恐怖,仿佛她再说下去,就让她永远也说不了话了。 江绮墨看了看争夺赛场,“我看了看这赛场,既不是江家举办,又没有占了江家地界,我怎么就不能出现在这里?” 江灵羽一顿,收敛了表情,再次带上面具上场,柔声道:“姐姐,你误会了。” “我只是看到你出现在这里有些意外,又联想到王爷如今缠绵病榻,对你过分担心,所以才失了分寸,但妹妹也是为了你着想。” “再者,你从来都是江家的人,将军府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你不要对家里有那么大的敌意,我们随时欢迎你回来。” 她这话一出,周围人看江绮墨的眼神顿时发生了变化。 君翰逸注意到周围人群氛围的变化,故意顺着江灵羽话嘲讽:“江小姐向来是温柔善良,对你种种逼迫都不予计较,但你身为姐姐也不能时时刻刻欺负她!” 这话说的,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江灵羽是江家小姐,而江绮墨不是呢! 江绮墨不屑得嗤了声,“大皇子和江小姐的感情真好。” 江灵羽闻言,俏脸和耳垂都非常有技巧得红了一片,娇羞异常。 江绮墨自然看见江灵羽的变化,她淡淡问:“是不是因为江小姐给你拍下的药?” 周围人看向这里的眼神果然又变了,他们记得那种说法的源头就是郁王妃,据说还是在皇后生辰宴上的说的。 君翰逸顿时想起自己不举,经过江绮墨口现在被传得成为京中人人都知道的秘密,他恼羞成怒呵斥:“闭嘴!” 江绮墨抱起双手站立,好整以暇看着他。 周围人被这一声呵斥吓了一跳,顿时都不敢再看这边,只好转过身去装作开擂台上的比赛,张大耳朵用力听这边的动静,生怕错了些什么。 君翰逸看着她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恨不得将她撕碎! 他怒道:“本皇子没有!本皇子没有!” 江绮墨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口气也十分无辜:“大皇子,您说什么呢?臣妇完全听不明白。” 君翰逸看着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心头怒火更甚,声音徒然拔高好几个度,他怒喊道:本皇子没有不举!本皇子没有不举!江绮墨,你听见了没有,本皇子没有不举!” “你若是以后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造谣本皇子不举,本皇子定要将你碎尸万段,然后丢去喂狗!” 江绮墨长长出了一口气,表情十分无辜,诧异道:“您说什么呢?臣妇刚刚是说听不清楚您说的话,所以没明白您究竟在说什么。” “您现在怎么又说到……这上面,这青天白日得您要是再说下去,臣妇可怎么做人?”她说着说着眼看就要哭出来,期期艾艾又说:“您二话不说还威胁,臣妇真不知是何处得罪了您啊!” 周围人:嚯哦!这居然还有隐情! 有胆子大的居然斜着眼睛偷摸的看了过来。 江灵羽被这样江绮墨吓了一跳,如果说皇后生辰宴当日没有见识到她变脸的本事,现在就是来了一个面对面的近距离观察。 短短时间,江绮墨真的不是原来任他揉圆搓扁的废物了。 君翰逸被她这一手打得一空白,感受到其他的人视线才堪堪回神,咬牙切齿呵斥道:“闭嘴!” 江绮墨觉得也差不多了,掩面就要逃离。 君翰逸忍着厌恶拦住她的身前,冷舍道:“郁王妃,你误会了。” 他不是想和江绮墨解释,他是需要和周围竖着耳朵想要听内情的一众杂碎解释! 最近江彦淮一事让他见识到流言的厉害之处,他更是被母妃耳提面命多次,万不可惹出不必要的流言蜚语来。 今日如果他不解释,明日京中关于他的流言恐怕要多处几倍来。 江绮墨脸上挂着泪,定定站在原地,一副无辜不知所措的模样。 君翰逸咬牙,攥紧衣袖中的拳头,“郁王妃和其他人一样都误会了,当日抓住的假扮本皇子的刺客,不举的也是那个刺客。” “郁王妃想来是那天担心郁王病情走得太急,对于实情不是过分了解,所以在不了解实情的时候,不要按照自己的猜测胡言。” 狗屁!当天就是江绮墨诬陷他是刺客假扮,直接被压入了诏狱,如若不是父皇恩典来得及时,他肯定要吃够一番苦头。 江绮墨惊讶,愣愣看向一旁的江灵羽,问:“居然是这样,那当日你拍下的药是给谁用?那药可就只有那一个作用。” 她想了一下,瞪大眼睛在君翰逸和江灵玉两个人之间流转,不可思议道:“只是……江灵玉,你怎么知道……” 他眼神暗示得看向君翰逸,接着话下面的话:“不……那个需要这个药?难道?” 没说完,她就捂住了自己的嘴,仿佛说破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 周围人看这边的、没看这边的,居然一下哄笑起来。 江灵羽听着刺耳的哄笑,气得脸红脖子粗,更是羞得恨不能原地消失。 江绮墨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眼中流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江灵羽看着她的样子,怒喊:“江绮墨,你不要太过分了!” 江绮墨反问:“你这么愤怒,难道……我真的猜中了,你和大皇子居然是……” 江灵羽哭着打算她的话,故作悲伤柔软质问:“江绮墨,你为什么要如此针对我?” 第八十四章 隔阂 江绮墨眼中泪意消散,漠然看着她惺惺作态的模样,冷嘲:“你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随时欢迎我回家吗?作为姐姐,我只是单纯的关心一些妹妹,这有什么问题吗?” 江灵羽呼吸一滞,没想到江绮墨居然拿之前她的话来说。 “怎么我的话一转到了你这里,就成为过分的话,还故意针对你了呢?” 她眉眼弯弯,话是对江灵羽说,却转向看着君翰逸:“这不正是误会了吗?妹妹,不了解实情,这不就误会我。” “大皇子,你说是也不是?” 君翰逸听出江绮墨在故意讽刺他,“你……” 江绮墨淡淡说:“我?我还要请大皇子多多开解妹妹,不要成天因为心中惦记的事情一直不能达成所愿,就对所有话和事情进行曲解,如此长久下去对身体要造成损伤。” 江灵羽连深深吸了好几口气,避免自己被气晕过去,她颤颤巍巍问:“姐姐,你……我没有,我……” 江绮墨颔首,对于她做作的表演一概收下,继续道:“我关心你的话认为是针对,那不如剧不要主动凑过来,免得又让你伤心,反倒是我这个姐姐的不对。” “你偏偏不,非要主动凑过来,问这问那,我不过是关心你一句,你就泪眼婆娑,仿佛我怎么欺负你了一样,不知情得恐怕要以为我把你打了?” “那可真是失了良心了,造成如此冤案,再说……” 江绮墨话音一转。 江绮墨瞬间感觉心头一凉,却没有来得及阻止,就见江绮墨那一点点殷桃小口,此刻如同血盆大口在她视野中一张一合。 “——你和大皇子的事情不都是已经人尽皆知?如果真的那么在乎,大皇子不如就给一个名分。” “江灵羽再怎么误会我、曲解我,她都是我一父同出的妹妹,我也不能真的撒手不管不是?” 江灵羽心头一点凉蔓延到全身,居然是要说这个! 周围人瞬间明白,刚刚江绮墨说江灵羽心中惦念的事情是什么,看着江灵羽的眼神中不自觉就带上了同情、鄙夷、哀怜等情绪。 江绮墨对着拦住去路的君翰逸微微颔首,然后抽身离开,故意到江灵羽身旁听了一下,用自认为小声但实际上瞒不过任何一下有魂力的人的声音:“妹妹,我就只能帮你到这个份儿上了,以后万不可再让父亲因为这种事情来问我。” 君翰逸听到这话,心中一时间心思百转,他怀疑得看向江灵羽。 果然是已经和郁王站到一起,现在把这个女人放到他身边,是为了什么? 怕万一赌输了,好有一个后路? 江灵羽赶紧走过来,凑近君翰逸解释:“大皇子,我与江绮墨向来不和,这您都是知道的,刚刚她说的话都是误会!” 一提“误会”二字,瞬间让郁君廷想起刚刚在这里说得丢人的话,脸色徒然更加的阴沉。 江灵羽急于解释没发现自己失言,看到他脸色更差,只能更快的解释。 “今天在此处碰见江绮墨全都是意外,更是不知道她是如何知晓当日我在寰宇楼中,我也未曾和她说过什么有的没的话。” “再说,羽儿一心只为您,其他……” 君翰逸却是听也不想听,一甩袖子冷冷道:“本王子已经报完名,在此处也别无他事,就先行离开。” 话音未落就急匆匆转身离去,留江灵羽在原地落泪。 一见大皇子已然离去,周围人立刻心头松懈,对着江灵羽指指点点,话中更是难听至极。 江灵羽羞愤难当,又不好直接与众人当街对峙,只好愤然逃离此处。 一旁蓝含玉一脸淡然抓着小脸通红的蓝芷曼。 蓝芷曼愤愤道:“哥,都怨你,非要拉着我!” “没看刚刚江绮墨是怎么说逸哥哥,还有江灵羽那个小贱人,居然想要攀上逸哥哥,这俩姐妹俩没有一个是省心的!” “现在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说,明显是在逼迫逸哥哥纳江灵羽为妾!我绝不许允许!” 蓝含玉低声呵斥:“闹够了没有!” 蓝芷曼送了挣扎的力道,红着眼眶弱弱:“哥哥。” 蓝含玉看着恢复平静的人群,“以后不要去惹江绮墨。” 蓝芷曼闻言又炸了,反驳:“不行,他刚刚……” “那你没看见刚刚君翰逸和江灵羽是什么下场吗?忘了自己之前被她算计的样子了吗?还是说,你有能力打过她?”蓝含玉一声一声仿佛冰凉的水浇在她的心上。 蓝芷曼想了想,又想到刚刚君翰逸的模样,忍不住想要说:“可是,刚刚……刚刚江绮墨那样逸哥哥,我真的不甘心。” 蓝含玉看着被君翰逸迷住的妹妹,冷声质问:“那你要怎么样?一起出去跟丢人吗?” “丢了你来脸还不够!把我的脸,丞相府的脸一起丢干净,你才觉得甘心吗?” “你为了一个男人,就没有为丞相府想过一点吗?” “你口口声声喊着逸哥哥的时候,把丞相府放于何地?” “你是丞相府蓝家的女儿,以后决不能再如此!以后见到江绮墨,莫要再招惹她。” 蓝芷曼听这一通训斥,只觉心头委屈,明明平日里哥哥也是赞同她喜欢逸哥哥,此时却又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至于江绮墨那个贱人,不过是一时突然伶牙俐齿,再加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本事罢了,怎么就让她退避三舍? 江绮墨配吗?江灵羽配吗? 有一个算一个,不是废物就是垃圾,凭什么让她去避开他们? 上次江绮墨更是没有正面对抗,不过是用了一些诡异的招数,她被下了套而已。 蓝含玉看着她一脸不忿,就知道她肯定不甘心,家中娇生惯养把她都养坏了,之后如果真的做出事情影响到家族是大事,这万万是需要提前防备。 他冷声道:“你如今这样还配得上是丞相府的小姐吗?回去后,我会让母亲为你重新找教习嬷嬷,让你学习一些礼仪和基本世家知识,免得你日后拖累了丞相府。” 第八十五章 看不完的争夺赛 蓝芷曼闻言震惊得看着从小到大几乎一直纵容自己的哥哥,“哥哥,你说什么?” 蓝含玉不去看她,语气冷漠道:“你也小了,应该懂一些事情,不能再这么任性妄为。” “还有。”他摩擦了一下手中扇子的扇骨,隔着人群眺望着擂台上激烈的比赛,一方被另一方高高甩起狠狠撂在地上,荡起擂台地上的灰尘,台上被压制的一方瞬间口吐鲜血,压制人的一方也浑身伤痕累累,台下一片叫好。 他笑了,“你真的要嫁给大皇子吗?” 蓝芷曼不懂蓝含玉在打什么哑谜,也听不懂他话中的含义,只觉得哥哥说这话的时候和平常声音不一样,像是多了一些曾经没有东西。 她喃喃道:“我不就是要嫁给逸哥哥的吗?” 她从小不就是这么一直说的吗?所有人不都是赞同她吗? 父亲、哥哥、宫里的姑母,还有逸哥哥不也是喜欢她的吗? 为什么现在哥哥要这么问? 蓝含玉低头开着蓝芷曼,“好好想一想到底要不要嫁给大皇子,如果你想要嫁给他,我回去就开始着手安排。” “我……”蓝芷曼看着他与平常不同的清冷的眼神,“我想要”瞬间说不出口。 蓝含玉没等到回答,丝毫不犹豫就要离开。 蓝芷曼见此脑海里突然闪过了最近君瀚逸各种的消息,手脚慌乱的拉住他衣服的袖子,愣愣摇摇头,低着头连忙道:“我不嫁,我不嫁。哥哥不要回去就安排,我不嫁他了,真的不嫁。” 他抬脚离开的那一瞬间,蓝芷曼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恐惧,从心底发出来的,让她必须坚定的拒绝。 蓝含玉听到这样答案笑了,眼中淡漠、冰冷褪去,恢复成往日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柔声道:“好,听你的。” 蓝芷曼闻言心稍稍放下,却依旧感到恐怖,攥着蓝含玉的指节泛白。 “蓝公子,可真是好算计!”江绮墨从一处走了出来,冷声嘲讽。 她刚刚在和江灵玉与君翰逸二人对峙的时候,就发现蓝含玉兄妹二人不仅没有走远,还躲在一旁观看这边发生的事情。 于是她在人前离开后,又偷偷顺着人流凑到他们两个人的身旁。 谁知道这两个兄妹说话也是不避着人,生生也让她体会了一把观众的感觉。 蓝芷曼默不作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听见江绮墨的声音她下意识就想呛声,又想起哥哥的话,只好眼不见心为尽得站在一旁盯着擂台上,仿佛上面有两个君翰逸在打架。 是以,也就没看见江绮墨的脸。 刚刚两个人站在此处,恰恰都不见江绮墨的脸。 蓝含玉听着这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下意识握紧手中扇子,有任何问题就直接动手,却只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冷艳的女子讽刺得看向他。 他警惕道:“不知何处得罪……郁王妃?” 话说一半,他震惊看着上次见面还是满脸疤痕、丑陋可比的江绮墨,此时脸吹弹可破、白皙柔嫩,淡漠得往那里一站就是一副画。 江绮墨颔首挑眉道,“是我,这么短时间就不认识了?” “你……”蓝含玉想问她的脸是怎么回事,但终究是男女有别没有问出口。 他松了手上力道,以食指为基点,大拇指向左上、中指向右下轻轻用力,“啪!”清脆的一声单手打开了扇子,笑盈盈问:“郁王妃,怎么会在这里,是今日报名结束了吗?” 江绮墨:“具体结束时间蓝公子不清楚?何必多此一问?” 她与之对视一眼,随之视线也落在了擂台上。 蓝含玉打量着江绮墨,她出现得悄无声息,根本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身旁,如果说周围都是人,她凭借着各种人嘈杂的声音掩饰才没让他发现。 一个没有魂力,都能做到如此,日后若是能修炼魂力又该是怎样恐怖的存在。 他不合时宜得想到了曾经未在战场受伤的郁君廷,同样不可深测、令人恐惧。是人都会想,如果这样的存在不能完完全全把控在自己手中,不如毁灭了去,省得来日成为自身的祸害。 他看江绮墨亦是如此,只是……幸亏是一个不能修炼魂力的废物。 蓝含玉顺着江绮墨的视线去看台上的打斗,忽然背后一凉,近来江绮墨频频出现变故,性情大变不说,多年毁坏的容貌也恢复如初。 他必须得重新估量这个人,如今有了种种改变,来日未必不会突然能修炼魂力。 这样的一个人真的能安心在郁王故去之后,安心被别人“斩草除根”吗?她现在未必就没有自己的打算,那又和谁在暗中联系呢? 江绮墨看了一会儿,觉得蓝含玉的视线时不时就要飘在她身上,实在觉得不舒服。托词离开:“此处视野不佳,也亏得你兄妹二人能看下去,我换了地方。” 蓝含玉应了一声。 蓝芷曼绷紧的神经才松弛下来,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就被江绮墨吸引了过去,立刻震惊道:“江绮墨,你的脸什么时候好了!” 蓝含玉没有出声呵斥蓝芷曼没有遵守他的叮嘱,因为他也想知道。 江绮墨冷淡把视线扫在她身上,丢下“这不是全京都都已经知道的事情?”一句走了。 蓝芷曼震惊在原地,她好像是隐隐约约听说过,但这是混在大皇子不举消息里面,那些消息真真假假,她全部都当做假的,谁能想到居然是真的? 那大皇子……岂不是……真的不举? 她慢慢抬头看向波澜不惊的蓝含玉,“哥哥,你也早就知道?” 蓝含玉默不作声,他不知道,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不知道。 蓝芷曼看着他的样子,瞬间心中悲悯,喜欢了好多年的人居然不举,虽然她刚刚才说不想嫁,但真的好伤心。 江绮墨换了一个地方才看了一会儿,刚刚到精彩的地方,又有人来打扰。 这次来人不是找茬,是来找她。 阿修神出鬼没凑到她身边,低声:“王妃,王爷有急事叫您回府。” 江绮墨闻言第一时间想着郁君廷是不是又毒发了,于是步伐也急促了起来。 第八十六章 该不会喜欢我? 然而等她着急火燎恢复后,却看见他站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本书,正定定看着窗外,半分不像是有急事的模样。 她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火气顿时冲上头,好不容易没事儿出去一趟全当是散心,结果先来蓝含玉兄妹二人组挑衅加试探,紧着跟就是组合拳江灵羽和君翰逸,刚在那看了一会儿正到激烈的地方,居然被这厮拿着“急事”的幌子叫了回来。 再看看现在是有急事的样子吗?他这有事犯什么神经病。 难不成院中的绿植要更换,半分也等不得所以巴巴过来找她一起商量,否则这个世界灵气就枯竭了? 可去他的吧! “你急吼吼让阿修叫我回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郁君廷冷淡得看了过来,在她脸上转了两个圈,“如今你倒是喜欢往外跑了?” 尤其喜欢往野男人堆而立扎! 江绮墨闻言蹙眉,这人突然又疯了吗?她冷声反呛:“我与王爷只是合作关系,还请王爷不要过分!” 郁君廷眼中不悦越发明显,仿佛要在她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江绮墨被这眼神盯得更加生气,“你我一开始就定好了,你即使是王爷,也不能试图插手我的生活!你管好自己就够了,不要随便作死撑到咱们两个合作关系解除的时候,你爱怎么疯就怎么疯!” 郁君廷忽而凑近,捏起她的下巴。 江绮墨根本没发现这人动作,只一眨眼就从窗边出现在了眼前,肯定是又用魂力了。 她心中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声:“你要真的这么想死,我不介意现在合约关系就解除,省得浪费我的时间。” 郁君廷看着开合不知的两瓣红唇,因为生气变得格外红润,他再次凑近,两个人只有对着只有一指的距离,互相温热的呼吸都喷洒在对方脸上,“总是提合作关系,那本王与你也可以不是。” 说着,就倾身向前想要亲上,江绮墨挣扎一动,堪堪被亲在嘴角。 江绮墨怒了,这这是什么品种的神经病,说疯就疯,她求助一样看向门边还没有“消失”的阿修。 阿修瞬间领会意思,转身、出去、关门一套做得行云流水,江绮墨愣是没赶在他消失前说出一个字。 江绮墨:…… 郁君廷捏着她下巴的手把她的脸重新转了回来,另一只手丢开了书拦住她的后腰。 江绮墨闭了闭眼,咬牙念到:“是可忍孰不可忍!” 顾不得眼前人身体已经很虚弱,指尖银针泛起冷光,冲着郁君廷就扎了过去。 …… “放开!” 江绮墨被按在床上死死压住,挣扎完全是做无用功,全身上下只剩脖子以上能自由活动。 这他妈都是什么品种的精神病,身体都虚弱不成样子,还这么能打! 呸,魂力三品了不起哦! “不放,”郁君廷用一只手压着她,空着的另一手摸了摸脖颈处的伤痕,果然手上出现血迹,他低头凑到她耳边,咬牙:“你可对我真狠心呢!” “你发神经还没发够?快把我放开!”江绮墨挣扎。 郁君廷眸光一暗,想起今日知道江绮墨到争夺赛场的消息,他便鬼使神差也去了。 却只见江绮墨主动和蓝含玉说话,他清晰分明看见蓝含玉见到她眼中的惊艳,他们二人还同在一处看了许久,看起来相处倒是异常和谐。 思及此处,他冷笑一声,讽刺道:“本王只是担心你被一些肤浅的伪君子骗得分文不剩,最后离开王府就无法过活,呵!” 江绮墨把这句话中的关键词提取了一下,又想了想自己今天遇见的人,瞬间对上号。 再说针对性这么强,想对不上号也很难。 伪君子=蓝含玉。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 她刚要按照往常一样调侃郁君廷“是不是喜欢上她,所以才对她接触过的男人这么上心”,忽然脑中白光一闪,一个不太好的想法浮上心头。 郁君廷,该不会喜欢我?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郁君廷说完没等到回复,自己反倒冷静一些,悻悻然把人放开,捡起丢在地上书,坐在一旁伴柔弱。 江绮墨翻了个身,把自己在床上摊成了一个大煎饼,不知何处而来的热气蒸腾的她脑袋有些昏昏的。 郁君廷听了半天床上人除了呼吸就跟死了一样,只好故意咳嗽了两声,不尴不尬解释:“蓝含玉的亲姑母是当今娴贵妃,丞相一家理所当然支持大皇子。” 江绮墨下意识反问:“居然是这样?” 郁君廷:“所以现在明白了吗?” 江绮墨扬了扬头,道:“明白了,原来蓝芷曼之前一直想嫁的是亲表哥,如果不是醒悟及时,恐怕就要酿成惨祸。” 下一代恐怕都要完,太惨了,她还以为是远方表哥。 郁君廷闻言挑眉,丞相府和大皇子联姻不是好事,确实也会在朝堂上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只是向来不关注这些事的江绮墨怎么知道? 不过他没深思,只是道:“你明白就好,如果今天和他们两个人中谁达成了合作,等待你得必然只有死无全尸,更会牵连本王,所以你日后与他们交往都要慎之又慎。” 江绮墨听完,联系一下郁君廷前后文,恍然大悟原来是怕她上当受骗,而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倏忽脑中热气消散,一下坐了起来,冲着他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记在心中。 郁君廷闻言心中稍微舒坦。 江绮墨忽然又问:“你今天过去,就是认为我一定会出事?这也太看不起我了,他们两个没有办法奈何我,好吗?” 郁君廷哑言,他都不知道今天自己抽什么风,突然心悦来潮就去了,只好扒开心中东翻翻西看看,终于找到一个拿得出手的理由,于是解释道:“争夺赛比试场不过是比试者去了,城中百姓也去了有近三分之一,鱼龙混杂难保不会出什么事情,本王只是去查看一番。” “至于你,你身上没有丝毫魂力,出门一定要小心。” 第八十七章 嬷嬷 郁君廷这么说,江绮墨反而放下了心中的怀疑,随意应付:“嗯嗯,我再出去肯定去注意,一定会小心行事。” 郁君廷听出话中满是敷衍,于是又道:“你若是十分想要出去,本王可以陪着你一起。” 江绮墨闻言不解看着他,这人疯得劲头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龙卷风,也像很多人的爱情。 郁君廷看着她眼神,问:“本王一个王爷带你出去,你还用担忧什么?” 江绮墨无奈扯了扯嘴角,就是被你带出去才要担心,好吗? 更何况先前她自己一个人出去,就算是带了面纱还是不断被认出来,真就无效面纱,出门跟出门刷剧情一样,简直了。 她上下打量郁君廷,觉得这个提议他简直是在上赶着去和阎王开会,讽刺道:“王爷,你是不是担心在府中皇上杀不了你,所以故意给他制造机会?” “还是说,你觉得在这个筛子一样的府中被杀死对别人来说挑战难度太高,所以主观给他们降低难度?” 郁君廷被怼到哑口无言,顿了顿,无奈说:“你不是有办法?寰宇楼那日用过,此后出门也可用同样的方法。” 江绮墨想了想,他说的也是,之前总是被认出来,整体换装后岂不是可以自由行走? 之后几天,两人在江绮墨易容术的加持下偷偷到争夺赛赛场观摩了好几天,有一次甚至和蓝芷曼打了一个对面,对方都没发现他们俩,江绮墨顿时觉得易容术大成,凭借一个背影都能认出来她的人现在居然认不出来! 实际上,她不知道的是,蓝芷曼并不是靠背影认人,而是衣服和首饰。 原主的首饰、衣服都是江灵羽给的,蓝芷曼因为记恨二人见得多了也就记住了,况且原主也真没几件衣服和首饰。 江绮墨过来后,不论有钱没钱她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总觉得有得穿、有得用就行,根本没动过给自己值班衣服和首饰的心思,除了那个空间镯面前算一件首饰。 这不她换了衣服、首饰,在蓝芷曼眼中和路人甲根本没有区别,但她的易容术当然也是很强就是了。 等到江绮墨观摩比赛观摩出了门道,接着回府就开始闭关。 日升月落,她终于琢磨出了自己门道才从屋中出来,好好洗了个热水澡,身上热气未散就到了郁君廷屋中。 她进门就冲着郁君廷过来,等把完脉,留下一句“调养不错”就转头出门想去觅食,结果被刚刚把玩脉的拎着了后脖颈。 江绮墨慢慢主转过身,询问:“敬爱的王爷,又怎么?” 郁君廷面色沉郁,道:“当年看到你中毒的人找到了。” 江绮墨:!!!! “什么!”她食也觅了,把郁君廷的手从自己脖子后面拉了下来,攥在手里就往外走。 一面走一面说,“你办事的速度也太快了,不愧是王爷!” 郁君廷被扯得踉跄,没好声问:“你走这么快,知道人在哪里?” 闻言江绮墨脚步一停,她不知道。 “跟我走。” “哦。” 郁君廷带着江绮墨上了马车,才解释:“找到的是曾经照顾过你的嬷嬷,在你中毒后突然消失,问别人对这个人都是一知半解。” 江绮墨:“那现在人怎么样?” “你看见就知道了。” “难道不太好?” “到了地方你自己看吧。” 江绮墨敛下心中疑虑,等真正见到人的那一刻,终于明白郁君廷解释的时候,不愿多说非要她自己看。 嬷嬷舌头被割掉,四肢被折断,只剩下一双眼睛和耳朵还能用,凭着这样一副身躯挣扎求生多年,可见心中执念之重。 她看见江绮墨瞬间泪流满面。 江绮墨定定站在原地,震惊得看着这幅场景,“那……认识我?” 嬷嬷“啊啊”的喊了几声,又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只好死命的点头,眼中热泪滚滚向是浇在江绮墨的心上。 江绮墨和嬷嬷沟通一番,才发现事情艰难。 嬷嬷不能不说话、手脚尽被折断,还不认识字,年龄上来耳朵还有些聋,这样多年精神已经有些失常。 江绮墨关门退了出去,沉重冷声道:“李欣柔真的是好手段!” 郁君廷冷然,“这次是本王的问题,后续会继续替你找人。” 江绮墨听到这句话,仰着头没有表情盯了他良久,半晌后微微叹了一口气,才慢吞吞收回自己的视线。 “你到底在看什么?”郁君廷皱眉。 江绮墨小声嘟囔:“就你这个状态,我在怀疑你是不是有情感缺陷。” 可惜她不是这方面的行家,只能窥见皮毛。 但郁君廷的状态实在是太想,看见被重伤如此惨烈的一个人,心中想得只有这个人有用无用。 哎。 “你说什么?”郁君廷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但听起来不算是好话。 江绮墨摇摇头,“不是你的问题,当然找人方面最好也不要停下,这个人也不能放下不管。” “你要救她?”郁君廷问。 江绮墨:“不然呢?” 这人明显是受原主的牵连才至此。 江绮墨深吸一口气,重新进入房间,伸手去检查嬷嬷身上的情况。 谁知道她刚碰到嬷嬷的身体,嬷嬷便惊恐的喊叫起来,身体不住颤抖,冷汗涔涔,边喊边摇头,让她根本没有办法近身。 江绮墨扯开,忍着怒气,这定是当年被伤害时留下的后遗症,她尽量柔声:“嬷嬷,你不要害怕,你看看我,你刚刚还认识的我的。” “啊!啊!”嬷嬷眼睛逐渐清明,喊着无意义的声音。 江绮墨点头,“对,是我。” 她慢慢大声说:“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手脚,你不要害怕,我是来医治你的,和曾经那些伤害你的人不一样,你不要害怕。” 说着,她试探着去碰嬷嬷的身体,一碰到嬷嬷身体便一抖,控制不住想要后退,但被生生忍住。 看来是听明白她的话了。 江绮墨抬头看着她,“你不要害怕,我现在是在检查你身体状况如何。” …… 江绮墨从嬷嬷屋中出来后一直到回府,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第八十八章 捉奸在床 江绮墨一反不发在房间中坐着,直到暮色四合,她利落起身收拾了些东西放入空间手镯中,转身出了房门。 “郁君廷?”江绮墨刚从王府后门出来,就碰到像是等待此处很久的郁君廷。 郁君廷淡淡看了过来,缓缓道:“夜色甚好,王妃不如一同?” 江绮墨笑了,“好啊。” 两个人都穿着简便的衣服,趁着夜色的遮掩,来到了郁王府。 郁君廷非常绅士的询问:“打算从哪里开始?” 江绮墨理所当然回:“江灵羽。” 李欣柔的心头宝,整个所谓江家的未来,当然要从这个人身上入手,然后李欣柔那边当然也不会少。 说完,两个人便向着江灵羽院子去。 说来也是奇怪,往江灵羽院子这边居然没有碰见什么丫鬟和小厮。 江绮墨感觉到了异常,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而这个猜测在两个人摸进江灵羽院子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江绮墨一手捂着自己的嘴,震惊道:“居然真的被我那天说中了,两个人早就暗中苟合,看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她在院中四处看了看,果然没有看见一个丫鬟小厮,“看来咱们过来路上没有碰见下人,也是被她为了方便给支走了。” 屋中两人正贴在一起,江灵羽柔情蜜意趴在君翰逸怀中,控诉:“江绮墨,做了那么多事情故意针对我,我也不知道到底哪里让她不顺心。” “各种挑拨我与您的关系,这全部都是她的阴谋诡计!” 君翰逸眼含情谊,柔声:“羽儿说的,本皇子都知道,怎么会因为她的几句话就对你产生怀疑,你如此温柔可人岂是她那般废物能够比的?” 话虽如此说,他脑海中却不合时宜闪过江绮墨那张恢复后令人惊艳的脸,再看怀中人的面庞,就感觉淡了,眼神也不如以往灼热。 江灵羽没有感觉到君翰逸的异常,小意温柔的贴近他,小声撒娇。 君翰逸想了一下,又道:“近来江绮墨多行过诡事,羽儿让接触为好,免得她在恶意中伤你。” 江灵羽听到这话,脸上越发温柔,眼中深情浓郁得仿佛要溢出来。 江绮墨看了一场自己被背后说坏话的现场版,一时不知道该发表什么言论,喃喃道:“难为这两人惦记我,这人私相授受的时候还在说我。” 郁君廷失笑,问:“打算怎么办?” 江绮墨看着里面贴得恨不能负距离的两个人,“当然是帮助我好妹妹一下,免得她总是被背后说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好。” 郁君廷挑眉。 江绮墨给君翰逸炼制恢复身体的丹药可不是白给,虽然收了一部分钱,但早早就调整了药性,她相信君翰逸已经发现了不妥,只是大约还当自己龙虎精神。 只要她在用一点点药勾一下,两个人“好事”就成了。 “需要我的帮忙吗?”郁君廷陪着江绮墨过来,就是为了帮她。 江绮墨淡淡道:“月色正好,我帮他们助助兴,你让阿修把这个药送到屋子里。” 郁君廷挑眉,这是不需要他的意思? 江绮墨递出去的药没人接,她叹了一口气:“你能不要动魂力就不要动了,不要作,要听医嘱。” 郁君廷抿嘴,瞬间感觉自己没什么用是怎么回事,他反问:“那不如直接让阿修在做,本王与你回府等待结果就好。” 江绮墨想到今日见到嬷嬷的样子,冷笑:“当然需要亲手报复他们一家,假借他人之手这一切不都没了意义。” 郁君廷闻言也只好叫了阿修出来。 江绮墨嘱咐道:“一点点就好,不能多了。” 多了君翰逸可能就直接马上风死在这里了,后面的戏不都没办法唱? 阿修应声拿着药瓶消失。 江绮墨听见屋内传出暧昧的声音,看了看一旁的郁君廷,尴尬得咳嗽了两声,快速说:“药劲儿上来,咱们该下一步。” 说完,拉着郁君廷两个人来到江灵羽的小厨房,把油泼了一地,然后引燃。 江绮墨一擦头上的汗,道:“该让另外两位主角登场了。” 郁君廷应声,两人又趁着月色摸到了江彦淮的院中。 江彦淮近来夜晚接连受刺,整个人也不敢再和什么通房丫鬟睡在一起,每天晚上都和李欣柔胆战心惊挤在一起。 他睡得本来就轻,忽然听院中一阵声响,立刻提了剑出来,果然见两道黑色身影在夜色掩盖中逃走。 还没等他上前追,就听外面丫鬟小厮呼喊“走水了!”“走水了!” 他连忙出了院门,看着竟然是江灵羽的院子着火,又想到刚刚院中看见的黑影,心中咯噔一下,也顾不得穿外袍什么的,提着剑冲到了江灵羽的院中。 李欣柔披头散发跟在后面追,心中担忧甚重,脸上泪痕斑驳。 “嘭!” 江彦淮一脚踹开了江灵羽的房门,床上两个人影影绰绰还在动作不止。 他怒吼:“你们在干什么!” 李欣柔这是也跑了进来,看着这样一副场景腿脚一软就要晕倒。 床上人突然被这声音一惊,两个人立刻分开,不知所措看着来人。 江灵羽看见江彦淮一脸怒气,脑中“嗡”一身,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只能低头啜泣。 郁君廷面色难堪,脸上尴尬之色怎么也遮掩不住,只能故作庄重坐在床上,沉声道:“护国将军。” 李欣柔看清床下下来的人是君翰逸,也顾不得脚软腿软,立刻把门关上。 江彦淮扫了她一眼,心中怒火渐去,思想也活泛起来。 “大皇子,这是什么意思?” 江灵羽看到母亲的行为,心思一转也明白过来,立刻泪眼婆娑信誓旦旦表示,两个人私下早已经互许终身,希望父亲母亲能够成全,大皇子也非她不娶云云。 说得那叫一个情深意切,感情真挚。 君翰逸越听脸色却越阴沉,又想到今天晚上诡异的情欲涌动,来得及时的江彦淮夫妇,以及刚刚他们三个人直接把他架了上去,还能有什么不明白。 第八十九章 被亲了? 这分明就是被算计! 君翰逸心中怒气滔天,现下却不好显露出来,只好嗯嗯啊啊应承几句敷衍离开。 他回到自己府中立刻宣来大夫诊断。 大夫摸着脉象心中却在嘀咕,先前大皇子阳气亏损以至于有不举之症,当时吃了各种大补之物,甚至极端用上了诱导情欲的药物,仍然无效。偶有一日忽然一切恢复了正常,隐隐还有超越往常之像,只是今日这是怎么了? 脉象确实是有中药的迹象,但……他看了看君翰逸阴沉得能滴下墨的脸色,难道是又出现了之前的问题,可这脉象也不像。 他只好中规中矩道:“您的脉象未有异常、身体康健,只是还留存一些男女欢好药物的药性。” 君翰逸冷笑,“如此说本皇子确是中了药?” “是。” “可以查出来时间吗?” “不会超过两个时辰。” 大夫话落,君翰逸直接掀了一旁的桌案,咬牙:“好得很,好得很,倒是本皇子小看她了。” 江绮墨和郁君廷搅完局回到府中等阿修的消息。 她无所事事把玩着一个小法器,法器此时处于未被使用状态,和普通街头随便一个玩意儿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 “未被使用的时候它看起来也好普通。” 郁君廷:“嗯,增强迷惑性。” 江绮墨握在手中,好奇道:“不过,你居然能想到这一层。” “拿着这么一个宝贝物件,魂力三品以下根本别想听见咱们两个行动和说话的声音,也真是巧妙。” “这种东西数量多吗?如果多的话,岂不是……” 郁君廷知道她在想什么打算道:“不多,据我所知当年造它的人一共造出来四个,有两个打碎了,还有一个就是你手里这个,剩下一个下落不明。” 江绮墨震惊:“这就是你给我说的没有钱?” 没有能把这种物件随随便便拿出来! 当初还糊弄她说没有钱,要她来掏药钱,这人怕不是属貔貅,只进不出! 郁君廷知道她又想起之前寰宇楼的事,淡淡道:“友人所赠,不好不收。” 江绮墨:……好得很。 一阵微风吹过她鬓角的碎发,她再看,果然阿修来了。 “怎么样?” “回王妃,江氏夫妇二人闯入时,大皇子与江灵羽还未停止……大皇子回府后召了大夫,大夫确诊是中药,他大怒。” 江绮墨撇撇嘴,“嘁,就是让他小兄弟精神一些,而且我都嘱咐你只要一点点,根本不会有那么大的影响,还不是自己有了那份心思。” 郁君廷咳了一声,对阿修道:“下去吧。” 他道:“既然已经知道,现在回房休息吧。” 江绮墨从这话中品出了一丝不寻常,她去看郁君廷,果然看见了泛红的耳尖,揶揄道:“嚯哦,看看居然有人害羞了哦!” “刚刚阿修说的可是不带丝毫情色,你这听得反而……嗯?” 冲着随着她的话耳朵越来越红,脸上也泛起一层薄薄红的人挤眉弄眼。 “没想到堂堂王爷居然如此纯情,都说世家孩子十几岁第一次弄脏了床榻后,家里就会派年长的女性进行教导,难道你还未曾有过?” 郁君廷羞恼,呵斥道:“你这……女子,怎么如此不知羞耻,这样的话居然也能说出口!” 江绮墨对于他的呵斥毫不在意,她前世见得更多,古人果然这就承受不住,“哎呦,现在还恼羞成怒,我应该怎么安慰一下你?要不然帮你找一个……” 郁君廷看着她的眼神一暗。 “唔唔唔!”江绮墨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脸,嘴上更是被狠狠碰到一起,这人没有章法狠狠在撕咬,像是在泄愤。 半晌后,她终于推开了按住她的人,眼中氤氲、嘴唇殷红。 被亲了??? 从这天起江绮墨就开始躲着郁君廷,她也弄不清自己倒是是怎么想的,但看见这人浑身都不得劲儿,仿佛手脚和脑子都不是自己了一样,只有躲开才舒服些。 直到擂台赛上江灵羽以第三名的成绩确定为前一百名中的一员,当场被皇上赐婚给君翰逸做侧妃,两个人才又正式坐在一个马车。 “咳咳。”郁君廷看着一直掀开帘子往外看的江绮墨,外面似乎有什么勾着注意力的东西一样,让她留恋不止。 反正就是死活一个眼神儿不往他身上放,因此才故意弄出声音,但明显没有任何作用,江绮墨发丝都没动一下。 两个人保持这种尴尬的状态到了争夺赛场,才有了说话的机会。 赛场上蓝芷曼正在挑战江灵羽。 江灵羽自认为在与蓝芷曼争夺君翰逸中获得了胜利,毕竟刚刚被封为侧妃,等选个合适的日子就成婚。 “蓝芷曼,你曾经就是我的手下败将,今天也会是一样。如果你不想受伤,现在下台回去还来得及,我很宽容大度。” 蓝芷曼嗤笑,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直接冲击上去。 江绮墨刚下马车就听见江灵羽高声放狠话,下意识拉着郁君廷就要过去看热闹,她一面拉着人走一面道:“嚯哦,江灵羽现在还不知道蓝芷曼已经放弃君翰逸,现在洋洋得意得恨不能在她面前把尾巴翘到天上。” “还真是个不太漂亮蠢货,当自己赢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郁君廷失笑,反问:“她是不太,那谁漂亮?” 江绮墨理所当然说:“当然是我。” “嗯,是。”郁君廷低声发笑。 今日他们两个来这里都没有遮掩身份,自然有人给他们二人安排好的观看位置,同时上好了茶水喝瓜果点心。 江绮墨拿起点心啃了一口,道:“早知道亮出身份待遇这么好,之前就不隐瞒了,和他们一起挤得那几天全身灰都洗不干净。” 郁君廷刚要说话,她话题又变了,道:“看,你觉得这两人个人是能赢?” 郁君廷接:“蓝芷曼。” 江绮墨笑了,“我赌江灵羽。” 她促狭转头看着他,“要不要来点赌注,看咱们谁能压中这一场最后的赢家?” 第九十章 挑战 郁君廷赌蓝芷曼赢不是没有道理,单从个人魂力和武力技巧看去,她确实要比江灵羽要强,下盘都比江灵羽要稳。 果不其然,擂台上蓝芷曼处于上风,要看着就要赢。 结果,电光火石间江灵羽借着两人打斗的遮掩,居然下暗手。 蓝芷曼最终不敌,被打下了擂台。 蓝芷曼愤怒:“江灵羽,你胜之不武!” 江灵羽从擂台上下来,走到她身边,反问:“我赢了就是赢了,打擂台有那么多规则吗?” 实话实说,没有。 只不过众人默认为,争夺赛场上各凭本事说话,更何况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打,所以很少有人会耍手段。 “你……”蓝芷曼被气得脸都红了,她道。 江灵羽丝毫不在意:“我怎么了?还是想要继续诬陷吗?” “技不如人就乖乖认输,这不丢人。” “明明打输了却找各种借口,这才丢人。” 她没有刻意放大声音,但同样也没有刻意低声,周围人把两个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看着跌倒在地的蓝芷曼的眼中同情散去,都带上了鄙夷。 胜败乃是常事,虽然争夺赛名额重要,但输却输得没有风度,他们也是头一次见。 江灵羽感觉到周围众人的气氛变化,悄悄勾了勾嘴角。 蓝芷曼注意力完全没有在周围人身上,只是知道又莫名其妙被江灵羽编织了谎言,然后罩了进去。 总是这样,明明每一次看着她都是要赢,结果境况却颠倒。 她简简单单说些话,总说的看似没有任何问题,但哪里都让她不对劲儿,她却没有办法反驳。 蓝含玉挡在江灵羽身前,冷淡看了她一眼,转身扶起蓝芷曼。 他道:“我妹妹心直口快,向来是看见什么便说什么,难为江小姐还要自证清白。” 最后四个字刻意被加重,明细刻意感觉到说话的人生气了。 “争夺赛比赛擂台上,各项规则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也都是约定俗成的规则,多年来所有参赛者也也遵守此项规则。” 听着话音,江灵羽感到不妙,连连打着圆场,想让事情过去。 蓝含玉仿佛没听见她说话一样,自顾自说:“江小姐,却借着比赛中的遮挡,故意手下出阴损的招式,为了赢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此话一出,众人一下明白过来,这原来是江灵羽破坏规则,下场后居然还用言语对蓝芷曼施压。 能做出这样事的人……品行真的有传闻中那么好吗? 但这还没有,蓝含玉觉得不够一样,淡淡又把旧账扯了出来:“我记得当初在寰宇楼门外举行的比赛,江小姐不仅败在没有魂力的郁王妃手中,更是同样在处于下风时候使了阴损手段。” “不过说,郁王妃比舍妹要强些,才没有着了你的道。” 这样的话一出,一片哗然。 江灵羽一直以来保持的伪装,可以说是被撕裂。 她之前和江绮墨斗智斗勇,虽然没能从对方手中讨到半点好处,但总归名声没有出现大问题。 此人一出现就把多年经营形象撕破,可见厉害,也可见这人手段狠辣。 “刚刚比赛完为什么还不散开?”君翰逸的冷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蓝含玉和蓝芷曼的身体均是一滞,两人行了礼,简单解释后带着蓝芷曼离开。 蓝芷曼躲到蓝含玉身后,一个眼神也不往君翰逸身上来。 江灵羽看着二人离开,非常不甘心,她以为君翰逸是来帮她,结果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就让人离开。 君翰逸冷冷道:“走!” 江灵羽只好跟着他一同往皇子坐的位置去。 江灵羽心中不甘,一边走一边故作柔弱道:“大皇子,他们二人合起伙来欺负我,您怎么也不帮我呢?” 君翰逸心中记恨江灵羽一家摆了他一道,迫于压力又不得不禀明父皇,才有了赐婚一事,但待她已不如从前,声音淡淡却含着警告:“你不知道我和蓝家的关系吗?” 江灵羽愣住对于他说出这样的话十分不解。 江绮墨刚刚在远处看戏,看着君翰逸居然也上前,拉着郁君廷道:“走,该咱们上前去了。” 往常都是江灵羽给她找不痛快,现在她也要来一次。 这感觉真爽! 郁君廷失笑,江灵羽这次恐怕要成为垫脚石。 “妹妹!”江绮墨走了过来,“我还未曾恭贺妹妹得偿所愿。” 她见君翰逸的脸色果然更阴沉,故意问:“大皇子脸色如此阴沉,与我妹妹看起来也不像是两情相悦。” “皇上赐婚不是大皇子亲自求的吗?怎么看起来根本不愿意,难道你根本不喜欢我妹妹,还有人逼迫你一样?” 这话一个人一个意思。 周围人听这话像是给自家妹妹撑场子,有点“虽然我俩日常关系不好,但别人不能欺负”的意思,反而显得她家族观念甚重。 君翰逸听只感觉江绮墨是知道一些内情,又想到争夺赛第一日的事情,更加确定江灵羽是一次逼迫不见效果,索性来了一次破釜沉舟。 江灵羽听确实震惊,只好亲亲热热凑到君翰逸身边,柔声道:“姐姐在说什么?我与逸哥哥好得很,你怎么会这么想?” “逸哥哥是自愿求娶我,我们自当是两情相悦,怎么会是有人逼迫呢?” 江绮墨闻言觉得江灵羽真的是蠢到了极致:“看着妹妹与大皇子情深似海,我自然是高兴的。只是我堂堂将军府的女儿,怎么就只配当一个侧妃,这就是大皇子对待两情相悦女子的态度?” 江灵羽脸色一白,明显是被戳到痛楚,她求助一样看向君翰逸。 君翰逸才不管她们两个人之间的你来无往,他下意识觉得这还是一个套,恐怕等着他开口,江灵羽找个借口登上王妃的位置。 江灵羽看着他丝毫没有反应,背后一凉,压着愤怒道:“姐姐,我向你发起争夺赛的挑战。” 争夺赛挑战每个人可以主动发起挑战两个,一次是挑战排名上的人,一次是在排名上后挑战他人。 但,在擂台上失败过的人,自动失去全部挑战的机会。 第九十一章 别后悔 江绮墨闻言笑了,她要得就是这个,“妹妹,我说得可都是为你好,既然你不领情。” 她一语双关道:“那可不要后悔。” 江灵羽一滞,想到之前那场比赛,有些心虚,又掂量江绮墨依旧毫无魂力,而她不仅升了一品七星,还获得新的高品级武器,遂安下心来。 “姐姐,你推三阻四就是不直面说,是不敢应下来挑战吗?” “是害怕我赢了你,或者打伤你吗?如果你害怕的话,那就就算了。” 江绮墨嘲讽她伪善,把蓝含玉用来刺她的话说了一遍,怼道:“如此伪善,被人戳破假面依旧惺惺作态,谁教你如此作态?” “还有,京中人尽皆知我没有魂力,此时我也没有上排行榜。你一次又一次挑战我,是想要置我于死地吗?” 江灵羽伴做无辜,诧异反问:“姐姐,你怎么会想这么多?我不过是想要和你比试一番,毕竟你虽然没有魂力,上次却赢了我。” “我只是想要看看进来修炼有没有进益,能不能超越姐姐而已。” 说着,委屈得就想要哭出来。 君翰逸看着她说哭就哭,心中一冷,起疑难道之前在他面前的各种女儿态也都是假装的吗? 江灵羽丝毫没有注意到君翰逸的变化,继续说:“也是想看看姐姐体术到了哪种境界,而且选择权在你的手里,你可以拒绝的。” 江绮墨讽刺:“果然伪善,说了你又不信。” 江灵羽:“姐姐……” 江绮墨冷漠:“闲言少叙,我接下你的挑战,上台吧!” 她转过身对郁君廷道:“王爷,看着我是如何上排行榜的。” 说完,她先一步上的擂台。 江灵羽也想像江绮墨一样对君翰逸说些话,刚要张口,,君翰逸利落离开,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这边。 她只好尴尬的闭上微张的嘴也上了台。 擂台上二人冷漠对视,擂台下群情激奋。 江家姐妹有一次站在一个生死不论的擂台上。 争夺赛报名的时候,生死状就已经签好,所以现在不用在多这么一个步骤。 江绮墨近来各种变化,让她成为京城中的一大谈资,对于她的各种猜测都有。 再加上郁君廷事情频出,在她身上的关注度就更高。 随之江绮墨和江灵羽两个人也被更多人注意到,有人总结,更关键是两个人看似是姐妹情深,却每每相遇总是江灵羽要挑衅,最终还落不到好。 但很多人又看不出其中关窍,更是被江灵羽表面上的态度和说的话影响。 总得来说,众人对两个人有着诸多猜测。 江灵羽估算江绮墨没有魂力,那么自己用魂力和武器的加成定能速战速决,所以在比赛一开始就把魂力提到此时巅峰状态,手中武器流光溢彩。 江绮墨自知不能直接对上,否则定是不死便伤,于是尽最大可能躲避江灵羽追击。 江灵羽死咬,不放松片刻,她怕江绮墨找到修整的缝隙能够反击。 “嘭!” “嘭!” “嘭!” 擂台接连被打中,此刻已经“遍体鳞伤”,而江绮墨身上却丝毫不见伤。 江灵羽边打边嘲讽:“江绮墨,既然上了擂台,只是一味躲避,你是要做缩头乌龟吗?” 她把身体各项机能和魂力都提升到巅峰状态,然而这种转头无法持久,硬撑太久还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一定损伤。 江绮墨又一直不肯出手,只是躲避,她过于灵巧,像是极其熟悉擂台上所有容易躲避的位置,走位更是让人意想不到。 因此,江灵羽虽然魂力高,但此时根本碰不到江绮墨一个衣角。 江绮墨不应声,继续躲避。 擂台上一片热闹打斗声,远远看去他人倒是以为江绮墨被打得落花流水,只能一味逃避。 君翰逸到郁君廷身边,装作可惜道:“这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到脸,如果伤到万一成以前的样子就不好了。” “哎?郁王有准备好续命丹药吗?如果一会儿比赛结束,恐怕是用的到。” 郁君廷虚弱一拱手:“大皇子费心,本王相信她。” 君翰逸:“嗤。” 他把目光放到擂台上,江灵羽势力全开撵着江绮墨在跑,这种情况还要相信什么呢?相信世界上有奇迹的存在? 郁君廷淡淡道:“至于本王王妃的实力,大皇子不是一早就领教过了吗?怎么现在还要说出这种话来?” 君翰逸想到当初的场景,脸色一凝,刚刚因为江灵羽恢复一些的脸色又冷凝下来,冷声道:“是吗?不过是用阴招加运气所以险胜而已,那就希望她现在也有那样的好运。” “至于郁王你,还是早早准备好丹药,免得救治不及时,反倒让羽儿落下一个杀亲的罪名!” 郁君廷:“哦?看来大皇子是看不起使用阴招的人?” 君翰逸冷笑,“当然。” “江绮墨这种人日常打斗中阴招便不断,在这种大型比赛中忍得住不用阴招?” “不过,就算是用,以羽儿的能力也能碾压她,然后大获全胜。” 郁君廷闻言笑出了声。 君翰逸不悦,问:“你在笑什么?” 郁君廷问:“大皇子,可知道江灵羽曾经主动对本王王妃发起过挑战,就在寰宇楼楼外。” 君翰逸当然知道,当时这件事可是江灵羽派了人在城中大肆宣扬,让人前去观看……但结果,她脸色一暗。 郁君廷观察他脸色,于是又说:“看来是知道了,那应当也知道谁赢了。” 君翰逸冷言:“知道又如何?不过是耍弄一些阴谋诡计赢了而已,又能证明什么?” 现在江灵羽魂力提升,再有新武器的加持,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郁君廷摇头,道:“如此看来,大皇子知道的还不全面,当日落败还使用暗器的人是江灵羽。” 君翰逸自然是知道,但他只能装作不知道,反问:“你说什么?” 郁君廷:“就是刚刚你所听到的这样,耍弄阴谋诡计的另有其人,而非本王的王妃。” 第九十二章 看不上 “而且……” 君翰逸皱眉,“而且什么?” 郁君廷眼神看向远处观战的蓝含玉和蓝芷曼兄妹,轻声道:“而且,刚刚江灵羽和蓝芷曼对战,明明蓝芷曼都要赢了,大皇子猜为什么突然最后形势骤变呢?” 君翰逸:“你是在暗示本王刚刚江灵羽用了阴招?” 郁君廷视线重新放回擂台上,只见擂台破埙更加的严重,仿佛都要承受不住一般,“这是大皇子说的。” “难道大皇子对这赐婚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他笑了,“一面求了下赐婚,一面却这赐婚暗暗不满,也不知道皇上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君翰逸冷声呵斥:“你休要胡言,本皇子何时说过?” 郁君廷惊讶:“是吗?刚刚大皇子的意思的难道不是看不起耍弄阴招的人?又说江灵羽耍弄阴招,难道这不是对江灵羽不满意?” “这样的人做了你的侧妃,不就是你对赐婚有所不满?” “本王有哪里说错了吗? “闭嘴!”君翰逸又想起被江府算计才有了这次赐婚,更是被人当场抓住,没有丝毫辩解的机会,脸色越发的不善,“郁王,还是管好自己,省得不久之后你疼惜的王妃连一个避难之所都没有!” 郁君廷从善如流:“多谢大皇子关系,若非你提及此事,本王就要忘记,实在是近来精神不济。现下你提及此事本王定要着手开始安排,免得王妃白跟本王一场。” 君翰逸没想到郁君廷把他嘲讽的话全盘收下,反过来还感谢他提醒,气的一甩袖子就离开了这里。 台上江绮墨故意频频示弱,故作自己已经无力在跑,让江灵羽击中了几次。 江灵羽顿时觉得胜券在握,以为自己把她打压的厉害,担忧道:“姐姐,要是实在撑不下去,直接认输就好,不要在硬撑下去。” “不然,妹妹要是一不小心伤了你可就不好了。” 话虽如此说,但攻击不仅没有慢一分,反而更加的狠辣。 江绮墨不堪重负,频频闪躲不及时,身上又添上几道新伤。 江灵羽觉得时机差不多,剩下攻击一大半都是冲着江绮墨的脸上去,好几次都直接要击中,却被她意外给逃脱。 江绮墨摸清楚此时江灵羽的实力和套路,依旧示弱司机反扑。 江灵羽看着她的模样,以为她终于支撑不下去,于是心中有些松懈,反而一把抓住她的一条胳膊。 她心下大喜,另一只手中武器就要打到江绮墨身上,浑身魂力却透支一般毫无征兆泄了。 江绮墨被拽着的一只手顺势一掌打在她的肩膀上。 江灵羽被突入起来的变故击中,一下靠在擂台边的栏杆上,吐出一口鲜血。 江绮墨一反刚刚躲避的态度,直接对上江灵羽,顿时便是拳拳到肉一阵响动。 江灵羽想要反抗,却怎么也提不起魂力,她甚至感觉不到丹田的位置,像是从来不曾能修炼过魂力的废人一样,只能任由江绮墨攻击。 江绮墨将她刚才的话送了回去:妹妹,要是实在撑不下去,直接认输就好,不要在硬撑下去。不然,姐姐要是一不小心伤了你可就不好了。” 江灵羽虽然新有不甘,但也知道现在情况异常,保住自己最重要,她张了张嘴想要出声认输,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来。 她瞬间明白,惊恐的盯着江绮墨。 江绮墨凑近小声道:“妹妹,怎么样?想过当初我被下毒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绝望吗?” 江灵羽唔唔摇着头,死亡的恐惧瞬间席卷了她对我全身。 即使在擂台上被打死也是不用负担任何责任,而且比赛过程中可以主动认输,但她此刻什么也说不了,明显是想要弄死她。 她真的后悔,后悔为什么当初江绮墨不是死,而是毁容! 不然如今哪里还有这样的变故,所有一切都应该是她的!所有人崇拜、羡慕的目光就应该放在她的身上! 江绮墨没想在众目睽睽下杀江灵羽,毕竟她的头上还顶着一个江姓,如果杀了姐妹,到时候会出现非常多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她对江灵羽做的事情感到厌烦,并且也想过把杀了一了百了,但是现实不允许。 江灵羽,你要感谢江姓。她定定看着惊恐得人想。 江灵羽看着江绮墨可怖的眼神,仿若是在看一个死人。 江绮墨打够了,一脚把江灵羽踹下了擂台,冷漠得俯视落败的人。 江灵羽被摔得骨头仿佛都要碎了,她看着蔑视自己的江绮墨,又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人,全然无措,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想要说话,刚张嘴却不住吐出了血来,只能哭喊着无意义“啊!啊!啊!”的语气词。 像极了江绮墨当日看见的嬷嬷。 众人都以为江灵羽是被意外击败刺激到,所以此时有些癫狂,看着她都抱着同情的目光。 江灵羽一脸泪一脸土,更是想要说话都说不出,还在不断吐血,她飞快在人群中找君翰逸,想要让他给自己报仇。 却只见到君翰逸远去的一个背影,甚至都没有安排一个下人过来看看她的情况,又联想到往日二人柔情蜜意时说的话。 她再转头只能看见高高在上俯视她的江绮墨,像是上位者对她的压制一般,周围围着的人嘈嘈切切说着一些话,那同情的目光犹如针扎在她身上。 “噗!”江灵羽终于承受不住,仰天长吐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江绮墨保持着俯视的姿势没动,神色也未曾变一分。 郁君廷在远处看着定定在在原地的江绮墨,他看不清她现在的神色,却从她身上捕捉到了无数的孤寂,像是从灵魂中透出来,仿佛一眨眼这个人就要消散在世间一般。 他被自己这种想法吓了一条,想起阿修的调查。 江绮墨从来没有被掉包,在府中意外亡故后也没有出现人顶替,却徒然性情大变,更是无师自通了医毒二术,没有魂力却能打败二品以下的人。 江绮墨,你究竟是谁? 第九十三章 以伤换伤 江绮墨歪头,看着擂台下的江灵羽,淡淡道:“妹妹全力以赴,我自然要奉陪,不成想既然伤了。” “真是可惜,既然不敌,为什么不提前认输呢?非要死撑着是为何?” 江家来人被灌了一耳朵这样的话,但谁也没出声说什么,灰溜溜抬着江灵羽上了马车,飞快离开。 裁判出来宣布江绮墨成功打败江灵羽成为争夺赛排行榜上新的第三名。 江绮墨对裁判颔首,而后从容下台。 台下众人心下对于江绮墨有人新认识,传言中的废物崛起原来是真的,他们不知道江绮墨现在品级是多少,但对于江灵羽还是知道。 所以,江绮墨现在已经是同辈中的佼佼者,而非往日中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只是众人想,究竟是因为什么,让她在如此短的时间中有如此大的变化,难道是因为郁王府中有什么灵丹妙药吗? 郁君廷不知何时等在一旁,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如果不是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江绮墨手中的银针就要飞过去了。 两人还没有说什么,一旁插过来一道声音:“郁王妃,恭喜。” 江绮墨朝声音来源看去,居然是一直在看戏的蓝含玉,身后还跟着低头不言的蓝芷曼,看不出两个人具体的想法。 江绮墨敷衍道:“运气好。” 蓝含玉笑得温润如玉,温声:“如若你是运气好,那所有人都期望有你这样的运气。” 他这话说得含糊不明,却又隐隐暗示些什么。 江绮墨只当什么也没有察觉到。 郁君廷冷声插入:“蓝公子,现下不是寒暄的时候,本王的王妃刚刚经过一场激烈的打斗,还是先让本王带其回府休养。” 他转头柔声问:“墨儿,你可有受伤?” 江绮墨听到这个称呼,不解得看着他,没看出一个什么来。 蓝含玉对于他的冷言冷语没什么反应,侧身让开路,恭声道:“请便。” 郁君廷揽着江绮墨离开。 蓝含玉低声对身后的蓝芷曼道:“今天你也算是看到了一些事情,大皇子非良人。” 之前虽然说蓝芷曼说不嫁,但心中多少还是不甘心,又听到皇上给江灵羽和君翰逸赐婚,更是心情郁结。 此番,蓝含玉带着蓝芷曼来争夺赛场挑战,不是为了想要上排行榜,而是想要让她看清一些人,彻底死了心思。 蓝芷曼无声点点头,喃喃道:“哥哥,我明白了。” 郁君廷揽着江绮墨,才感觉到片刻的真实,而不是刚刚摇摇看着人就要消散,而他却无能为力。 他把她安置在马车的软塌上,对外面道了声“走”。 马车一动,江绮墨猛地吐了口血出来。 郁君廷惊得立刻立刻让马车停下。 江绮墨弱弱道:“不用停,立刻回府。” 马车短暂停了一下后,又重新动了起来。 郁君廷拿着手帕给她唇边的血,不悦质问:“速战速决不好吗?为什么非要以伤换伤吊着她这么久?你又不是没这个能力?” 江灵羽看起来绝对达到不了二品,江绮墨在君翰逸手中都不会吃亏,怎么会因此受这么重得伤? 江绮墨笑了,任由他在脸上给自己擦拭,声音虚弱得调侃:“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现在心疼我了?” 郁君廷听他现在还不知死活的调侃,狠狠瞪了她一眼。 江绮墨无所畏惧,“你不吭声,我就当你默认了。没办法,我就是这么有魅丽,让人把持——” “嗡”一声她有些浆糊的脑子被一个画面侵袭,唇边那人拿着手帕在擦拭。 她一下通红,二话不说夺过帕子,推了郁君廷一把,道:“你离我远些,我自己擦就可以。” 因为一场战斗被遗忘的画面重新回到她的脑海中,随之而来便是那种不自觉的别扭。 郁君廷猝不及防被推了一下,皱眉问:“你在闹什么?” 江绮墨红着脸没有回答,借着袖子的遮掩从空间手镯中拿出了一瓶药,默默给自己服下。 郁君廷坐好,冷声:“你还没有告诉本王究竟为什么这么做。” 江绮墨把药瓶重新放了回去,淡淡道:“王爷,这种事情你不懂。” 停了停她又说,冷嘲:“你也没必要懂。” 郁君廷皱眉,“你不说,本王怎么懂?” 江绮墨刚想用“佛曰:不可说”混过去,话到了嘴边转而又换了一套说辞:“没准儿这都是女人的好胜心在作祟呢?” 郁君廷:…… 郁君廷:“本王还没有见过如此的好胜心,能一击击败的时候不动手,非要吊着对方,故意弄得自己一身的伤,然后在最后在扭转乾坤。” “你若是喜欢受伤,之后本王就叫了阿修过来给你试炼!” 江绮墨心中别扭的感觉渐去,道:“也不是不行,不过阿修那么厉害,陪着我进行日常试炼,难道王爷不觉得浪费?” 郁君廷有时候真想看看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你先管好的自己,再老操心本王这些闲事!” 江绮墨微微动了一下,身上伤口牵动着疼。 郁君廷见她疼得皱眉,心中一阵不舒服,嘴上还是不饶人,“看你这一身伤,内外都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凭借运气赢的。” “上一次和江灵羽对打的时候也没见你如此,现在来这么一出,你到底要干什么?” 江绮墨又要说“你不懂”。 郁君廷直接截了她的话,道:“一身狼狈。” “是,本王不懂。但本王鬼争夺赛的规则。” “你如今伤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总得画一些时日休养才能复原,不说你的外伤有自制的药,内伤也能恢复如此快?” “还有,你流血需要补,之前各种伤叠加和流血,这一段时间才补回来,此时又受伤。” 他越说越气愤,质问道:“你有必要如此吗?” 江绮墨眨巴眨巴眼睛,如果没有记错,从那日后给郁君廷把脉的事情都是凤染去做,然后他们两个人在商量怎么调整滋补药方等。 之后两个人再见就是在今日,郁君廷怎么知道她身体情况的? 第九十四章 江绮墨心里这么想,嘴上便问了出来,“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体情况?” 郁君廷哑言,总不能说他一直通过凤染偷偷问她身体调养如何…… “嗯……凤染给本王把脉时候无意说的。”他给出这么一个解释。 江绮墨点点头,算是勉强接受这么一个解释,但很巧妙没有问那天那个吻是怎么回事。 她转而说:“你说这么多,是想说什么?” 郁君廷:“争夺赛的规则你一早就知道。” “现在你成了排行榜第三,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就是无数的挑战。” 江绮墨知道这个规则,一早他已经说过,她原本以为以江灵羽的能力不会登上高位,没想到……世家子弟都这么弱。 “这么高的排行榜确实麻烦,容易成为众矢之的,都怨江灵羽的位置太高,我才到了这个位置。” 郁君廷察觉到她话里的意思,问:“你从最开始盯上的就是江灵羽?” 江绮墨反问:“不然呢?” 郁君廷:“江灵羽的行为全部在你的预测中?” 江绮墨:“不然呢?” 江绮墨:“我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在去观察别人怎么打,反正我怎么打她都打不过我,不如当成一块跳板,而且还能出气。” “唯一没想到,就是她居然能登上高位,你们世家子弟也都太费了。” 郁君廷沉吟片刻,又道:“你今天所用计策虽然不错,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如江灵羽一般,这么容易上当,你之后接受到的挑战要当心。” 江绮墨想自然是要当心,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更不要说近夷厄山脉了。 她顿了一下,反应过来,震惊看着他,问:“你居然看出来了?” 郁君廷冷冷看她一眼,没有再接话,而是说:“如果整个争夺赛接到的挑战你都用这样的方法,最后争夺赛结束的时候你也就废了。” 江绮墨自然是没有魂力,体术上强过许多人,但一力降十会,在魂力面前有着难以跨越的实力断层,所以才一直吊着人,后面使用毒把人拉到同一水平,才进行反杀。 当然,她付出了内伤+外伤的代价。 只不过为了防止台下众人看出端倪,所以她做得十分隐蔽,自以为每人发现,居然还是被郁君廷发现。 江绮墨叹了一口气,小声道:“我也没有其他办法,现在也只能暂时这样。” “没有魂力是一大难以跨越的弊端,我用这样的方法应该能撑过去,不行我再多炼点药。” 要是受伤,那就用疗效好的药使劲养回来,争取不要影响到状态就行。 她不由得再一次怨江灵羽以及世家子弟,为什么这样品级的人不是中等靠下水平? 郁君廷道:“回去给你安排集训。” 江绮墨:啊哈?这个世界现在就有集训这个词? 江绮墨试探问:“集训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郁君廷不答反问:“你理解是是什么意思?” 江绮墨“哦”了声,说:“我理解的‘集训’就是短时间能够提升人整体实力的训练,一般用以各种突击。” 郁君廷颔首,“一样。” 江绮墨顿了顿,又问:“集训是以了解个人整体实力为基础有针对性的操练,那你了解我吗?” 郁君廷哑言,他不是很了解。 江绮墨看他表情,明白过来,道:“回去之后先进行比试,你把握一下我整体实力,再给我安排操练的内容。” 郁君廷听着她有条不紊的安排,像是有过无数次同样的经历一样,好奇问:“你对这个过程怎么这么熟练?” 江绮墨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淡淡道:“这有什么,不都和医术一样?任何人在任何一个行业中钻研到了精髓,遇见的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破解的方法。” 郁君廷:“所以,你是从医术里面?” 江绮墨眼睛也不眨:“是啊,毕竟有时候遇到疑难杂症我也死没有破解之发,但要从阎王手中夺人,自然要有临场突击、给自己集训相关知识的能力。” 郁君廷:……好的,仿佛被这一套说服。 回到府中,江绮墨先给自己上了药,然后兴冲冲去找郁君廷要比试。 郁君廷担忧看着她:“你真的要今天进行比试?你的伤?” 在马车上可是刚吐过血,身上还是一身伤。 江绮墨拍拍胸脯自信道:“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咱们来试试!” 郁君廷点头,“行。” 没有任何意外,江绮墨被碾压一般的打败。 她气喘吁吁躺在地上,没好气道:“郁君廷,你个怪物!你知道什么叫人的日暮西山吗!你知道什么叫病重吗!” “你身体都现在这种情况了,居然还真没强?简直没有天理!” 那按照他曾经的身体强度,岂不是逃跑的可能都没有了吗?太惨了吧? 等他解了毒之后,趁着他还没有恢复全部魂力,不如赶紧跑吧? 要不然等他反悔,她也是一点生路都没有! 郁君廷弯腰、俯身,凑近她耳边道:“是吗?本王还真不知道。” 说完就离开,丝毫不留恋。 江绮墨:?! 江绮墨震惊:“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郁君廷好整以暇,问:“本王怎么样了?” 江绮墨闭眼装死,不想在看有郁君廷这个令人绝望的世界。 郁君廷看着她的样子失笑,心想原来真的只是嘴上强。 半晌后,江绮墨休息过来,站起来道:“再来!” 郁君廷:“再来?” 江绮墨视死如归的点头:“再来!” “啪!” “再来!” “啪!” “再来!” …… 江绮墨呼呼喘着气,道:“你等我再休息一下,我们再战!” 郁君廷:“今天太晚,而且本王了解差不多了,回去休息。” “好吧。”江绮墨从地上爬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回了房间。 郁君廷看着那背影消失在视野中,按了按心口有些错乱的心跳,抬头看向皎洁的月亮,柔声道:“今晚月光真好,江绮墨。” 江绮墨消失了的声影忽然又冒了出来,在远处问了一句,“王爷,你是不是叫我了?” 郁君廷一顿,笑了:“没有。” 第九十五章 二对一 第二天,江绮墨又来到争夺赛赛场。 江灵羽见她一人前来,又想到昨日种种异常,带着几人过来想要兴师问罪。 “江绮墨,昨天是不是你给我下了毒,导致我魂力尽失、有口不能言!” 江绮墨申请淡漠,冷声:“江灵羽,你是不是输不起,但就算你输不起也不能冤枉好人。” “再说,”她打量了一下江灵羽,“你现在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说别人做了什么事情,是需要证据,知道吗?” 江灵羽一脸无辜,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得看着江绮墨,声音像小动物一样柔软:“昨日擂台上,明明一直都是我占尽优势,你处处躲避,身上还被我伤到多处,如若不是最后你给哦我下毒,为何我突然魂力全都使不出来,也无法说话?” 江绮墨淡淡道:“你是耳聋?我说你要是想给我做了什么,就要拿出证据来,现在听清楚了吗?” “如果只是说,谁都能说,而且你昨日不也是如此赢的蓝芷曼吗?” “蓝芷曼先前处处压制你,占尽上风,最后却突然不敌,难道说是你给她下毒?” 江灵羽矢口否认:“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 江绮墨反问:“那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呢?” 江绮墨又说:“我以前天赋绝顶、容貌优异,一夕之间容貌尽毁,魂力更是无法修炼,这是不是都是你因为嫉妒而下毒?” 江灵羽惊慌否认,反应过度大声道:“江绮墨,你不要乱说!” 一旁的蓝芷曼看出江灵羽的异常,于是道:“江灵羽,你的反应可不像什么都不知道。” 江灵羽狡辩:“我哪里有什么异常?那么大一件事,她随口一说难保不会有人当真。” 她故意道:“我现在是大皇子的侧妃,这是皇上钦定。现在经她嘴一说,有人信以为真,认为我就是那等毒妇,连带着也认为大皇子识人不清。” “此等话难道是那么容易就能随便说说的吗?” 她冲着蓝芷曼讽刺笑了笑,“而且你喜欢大皇子,如今我却成了大皇子侧妃,你就是因为嫉妒,所以才故意针对我!” 蓝芷曼冷笑,不屑:“如若我真的想嫁逸哥哥,你觉得赐婚圣旨上会是你的名字?况且,一个区区侧妃,你就视若珍宝?真是丢人啊!” 江灵羽被说的脸一阵羞臊,她也没想到赐婚圣旨上写的居然是侧妃,而不是正妃,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她没有反悔的机会,只好认下。 “你……你这是大不敬!” 江绮墨讽刺:“不敬什么?难道是大不敬你这个未曾过门就拿着名头招摇的侧妃?” 江灵羽气急,“你们……你们强词夺理!” 江绮墨摊手,缓缓说:“你现在行为,我倒是能治你大不敬罪,不敬郁王妃,你看着这个罪名如何?” 江灵羽脸一阵白,她向来欺压江绮墨惯了,即使对方嫁人成为郁王妃也从未多过丝毫尊敬,行为上也没有走过过场,如果真要计较,她真的会被因这个罪名治罪。 江绮墨这还没完,继续道:“而且,你刚刚说了一大通什么不能说你,说你就是说大皇子识人不清这样的话,可见所有事情你都是明白。” “你一个未过门侧妃都敢代表大皇子,那我这个正妃能不能代表郁王?” “你没凭没据,上来就是污蔑我对你下毒,更是妄图利用百姓惜弱之心散布谣言,你又可知罪!” 江灵羽被吓到,撂下一句“争论不过你们两个人”,就匆匆离去。 江灵羽离去,蓝芷曼才慢慢向江绮墨行礼,道:“郁王妃,我要向你挑战。” 江绮墨皱眉,问:“你懂争夺赛的规则吗?” 蓝芷曼点头,“懂,一个人有两次向别人主动挑战的机会,我昨天用了一次,现在还有一次。” 江绮墨摇头,“不对,是如果第一次赢了,那么你一共有两次向别人挑战的机会,但你昨日 输了,所以你没有机会了。” 说完就要离开,蓝芷曼今天指不定又在想方设法挑衅,一个两个都不安生。 这大概就是所谓小鬼儿难缠,每次出来都要碰上这两个人,她已经快认命了。 蓝芷曼拦住她的去路,态度坚定:“那就不上擂台比一场。” 江绮墨叹了一口气,直截了当问:“你今天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要挑衅我?不是都放弃大皇子了?为什么现在对我还是这个样子?” 一言不合就想要开打,真的好愁人! 蓝芷曼闻言慌忙摆手,解释道:“不是这个样子,我不是因为大皇子才想和你比试,是因为想要和你堂堂正正比试。” “昨日虽然你在江灵羽手下躲避,但我觉得你要比她厉害才是,所以想是你比试一次。” 江绮墨无语,“你居然是这么想?” 蓝芷曼点头,“郁王妃,你和我比试一场吧!” 江绮墨想了想,道:“可以,不过我提前提醒你,我没有魂力。” 蓝芷曼没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跟她说,直到两个人打完。 原来根本不是跟她正面对上,而是直接戳她弱点! 她擦了擦头上汗,道:“郁王妃,打法新奇,从前闻所未闻,今日受教了,我甘愿认输。” 江绮墨颔首,转身要离开。 “郁王妃!” 江绮墨转过身,问:“还有什么事情?不是都已经打完?” 蓝芷曼拿着鞭子,看了看她又看向别处,一张脸通红,张好几次嘴都没说出什么。 江绮墨:“你若没事,那我就走了?” “等一下!”蓝芷曼眼神飘忽不定,小声别扭道:“对不起,之前的事情是我的错。” 江绮墨惊奇,趾高气昂的蓝芷曼居然会和别人道歉,试探问:“这是蓝含玉叫你这么说的?” 不能不怀疑,是蓝含玉重新教导个他妹妹。 蓝芷曼扯了一下嘴角,依旧小声说:“反正我道歉了,之前我作弄你,你也作弄回来了,我们两清了!” 说完也不等江绮墨反应,转身就跑走了。 第九十六章 挑战者 江绮墨看着跑远的人失笑,好奇蓝含玉是怎么教导,她想要复制一份给江彦淮,让他把自己连带后院和江灵羽也都教导一下。 这样就能省去他好多麻烦。 哎,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就是这么大! 然而没有给她更多的时间来感叹。 很多挑战者等在一庞就等着她们两个比试完,然后对江绮墨发出挑战。 “郁王妃,在下孟子秀向你发出挑战。”一个下盘很稳身体壮硕的人向江绮墨发出挑战。 江绮墨颔首应下,两人一同上了擂台。 日落西山,晚霞映照出暖黄色的天空。 江绮墨将最后一个挑战者打下台,道了一声“失礼”,然后活动有些僵硬的关节。 她后悔了,应该想办法和郁君廷一起让皇上下令直接进入夷厄山脉。 一天下来真的好累啊! 让她想起了曾经和伙伴一起训练的时候……“你就是江绮墨!” 江绮墨刚回忆起似水年华,就有人打断,几乎都空了的擂台下又站着一个人,她问:“要不明天?” 打了一天了都,守擂台的其他人以及观众都走了,这人现在怎么才来,而且刚刚也没看见。 那人不依不饶,冷笑一声,嘲讽:“为什么要明天?你莫不是怕了?” “我想也是,你不过是一个惯用诡异计俩的人,能有什么真才实学?现在恐怕是身上准备的暗器、毒药之类的东西用完了,所以才迫不及防要回去吧?” 江绮墨皱眉,这人简直像是来讨打,她刚刚语气神态友好,这人却仿佛看不见,非要咄咄逼人,她冷淡道:“你这可不像是挑战者,倒像是为了哪个人来寻仇的。” 那人呵呵道:“呵!你也知道自己行为不端,到处都是你的仇家吗?” 江绮墨一想,那倒也没有那么多,只不过是江彦淮和大皇子两大头,近来这两大头还有何为一个的趋势。 那人看着她不说话,以为她默认了,口气嘲讽更胜:“你一个废物嫁给一个将死的废物王爷,就算他曾经是战无不胜的战神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被人处处压制,阎王冲着他招手?” 江绮墨冷冷勾起嘴角,冰冷道:“上来,我接受你的挑战。” 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她都让步了,居然还在这里喋喋不休,真是烦人啊! 她话音一落,那人利落上台,行动之间行云流水,可见是一个练家子,就是不知道魂力如何。 …… 那人佯装不敌,擦着毒药的暗器就向江绮墨命门发射而来。 江绮墨察觉到他的企图,顺水推舟装作被刺中,故意跌倒在原地,惊恐道:“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动不了?” 那人见她果然中毒,阴恻恻笑着走过来,嘲讽道:“你惹谁不好呢?偏偏惹不能惹的人,我今天定要让你明白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江绮墨颤抖着身子,害怕问:“你究竟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什么对我?我根本没有得罪谁,而且我是郁王妃,你谋害与我,定是要被抓入诏狱!” 那人轻蔑一笑,冷冷道:“我的事情就不用您管了。” 他踢了江绮墨一脚,嘲讽:“还郁王妃?两个废物凑在一起而已,你还真当自己是个玩意儿?” 江绮墨颤声:“你不要杀我,你行事不过是为了钱吗?我给你,我给你她出了十倍,只要你放过我,并且说出她到底是谁!” 那人:“呵!不需要!不过,你要是跪地地上恳求我,没准儿我心一软就放过你了。郁王妃,你觉得如何呢?” 江绮墨沉默,还是沉默。 那人见她不说话,刚要用手去捏她下巴,结果就猝不及防被银针刺中,接着便瘫倒在地。 江绮墨站起来打了打衣服上的土,冷漠的看着她,仿佛刚刚软弱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那人震惊看着如此变故,“你……你没有中毒?” 江绮墨拿出他的暗器丢在地上,嫌弃问:“你就说这个?这上面的毒你们也好意思拿得出手?派你来的人脑子有病吧?” 那人咬死道:“没有人派我来,是我想要杀你,所以使用暗器。” 江绮墨冷漠哦了一声,一步一步向他走了过来,无所谓道:“好吧,反正也问不出来。” 那人惊恐,“你这人违背规则,你——啊!!!” 江绮墨几针下去直接废掉这人武功。 那人疼的气喘吁吁道:“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江绮墨皱眉,反问:“你当我是圣母还是白莲花?那里来得那么多泛滥的同情心,我是有病?对你还要手下留情?” 她反怼完又道:“所以,现在能说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了?” 那人呵斥:“你休想!” 江绮墨点头,道:“那就是说你背后果然是有人,那人让人来找我复仇。” 那人震惊瞪大眼:“你怎么会如此阴险?” 江绮墨掰住他小拇指,冷漠问:“现在可以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的吗?” 那人不松口:“你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说完就立刻闭上眼睛,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 江绮墨嫌弃得啧了一声,心道这是哪里找来的奇葩,一不自杀二不招供,她狠狠一脚把人踹心下了擂台,算是这场挑战的结尾。 她想了想又道:“你在此处自己等药效散去,等回去给派你来的人带个话,就说毒药等级太低,我看不上。如果有下次,不要再用这种呢毒药在羞辱我。” 那人气得脸红,胸膛一鼓一鼓,浑身却疲软没有太多的力气只能瘫软在地。 江绮墨没工夫来欣赏他的表情,转身就要离开,这里现在真的就只剩她和擂台下两个人。 她自然也没有看见,那人眼中泛着恶毒的光芒。 她抬头看了看太,已经盖上一层夜色的黑纱,动作要快一些,不然还没有到王府,天就黑了。 “小心!”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她右侧传过来,紧接着感到身后有巨大的魂力以不可阻挡之势席卷而来。 她感觉在这一瞬间所有的动作都被放慢。 第九十七章 刺杀 “噗——”暗器没入血肉的声音在江绮墨耳边被放大,而她被仓促而来的人拥倒在地。 那人暗骂两声,原本一击即中的机会,江绮墨居然能被救下! 江绮墨地上爬起这才看见救自己的人居然是蓝含玉,她没有心思想太多,一把抓住他手腕,又查看伤势情况,顾不得遮掩直接从空间手镯中拿出药给他喂了进去。 蓝含玉虚弱就着她手吃下了丹药,不出片刻便吐出一团团的污血。 江绮墨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腾出手去处理擂台下试图逃跑的那人。 “呵!你好得很。”她跳下擂台,走到那人身边俯视着她,冷漠想时间太久,她面对这种事情居然还是手下留情了。 她阴沉着脸,用脚捻住他爬着想跑的手,直接卸了他的下巴,然后卸了他四肢。 那人疼得冷汗涔涔,却不敢发出声音,喉咙“咳咳”发出无力的声音。 江绮墨冷漠道:“先待着,我等会儿在好好处理你。” 阿修出现,跪地沉声:“王妃,属下来迟!” 江绮墨微颔首,嗯了声,“以刺杀郁王妃的罪名带下去处置。” “是。”阿修带着人立刻消失在此处。 恐惧一下包裹住那人的全身,这还不算是处理吗?她手脚如此干脆利落,根本不像是一个大家闺秀的小姐,反而想是一个见惯血腥的杀手。 郁君廷不知何时也出现在此处,关切问:“如何?可有受伤?” 江绮墨摇摇头,深吸一口气道:“蓝含玉冲过来及时,我没有受伤,但他身上的暗器我不认识,不敢贸然去拔。” 郁君廷:“不用担心,本王去看看。” 二人来到擂台上,江绮墨刚要上手被郁君廷拦了下来,他上前探查一番道:“是魂器。” 江绮墨不知道这是什么,疑问:“魂器?” 蓝含玉缓缓道:“魂器包含了三品魂者的最强一击,也就是说刚刚那人应该是三品。” 江绮墨明白过来,问:“能直接拔吗?” 郁君廷应声,道:“我来。” 魂器拔了出来,江绮墨又喂了一刻丹药给蓝含玉,等药效发作后,她问:“现在感觉如何?” 蓝含玉运气魂力在体内运转一周没有丝毫的凝滞,他道:“内伤无碍。” 江绮墨绷紧脸,拿出一瓶自己炼制的外伤涂抹的药递给他,“这个用于外伤,能很快恢复。” 蓝含玉收下,他觉得很新奇,刚刚她使用的毒药、喂给他的药已经卸人关节的手段,这都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人身上。 更何况,她的毒药轻轻松松毒倒了三品的魂者,喂给他的药直接恢复了刚刚受创的经络。 她这是…… 蓝含玉温润一笑,不在意一般问:“你喂给我的药,药效极好,就是不知道这药是哪里来的?” 蓝含玉态度不明,江绮墨不可能和这样的人交底,于是推出什么都能买到的寰宇楼顶包,她淡淡道:“寰宇楼买来的,当时那小厮给我说的天花乱坠,没想到居然真的这么有效果,看来之后还要去买一下备着,以免在出现意外情况。” 郁君廷转移话题:“今天还要多谢蓝公子相救,若不是你舍身阻挡,受伤定然就是本王王妃了。今日事情全当本王欠你一个人情,日后有所需要,本王定会全力相助。” 蓝含玉拱手:“不敢当,我的命还是郁王妃救回来,若不是她随身带的药,我算是就交代在这里。” “算是我救了她,她又救了我,也没有谁欠谁的,全当是交个朋友。” 郁君廷微笑,语气友好:“自然,交个朋友是必然。” 江绮墨眼神一暗,是在这里等着她吗? 三人还要再说什么,只听一对人马由远到近而立。 几个官员带头的一对人马齐齐跪地道:“郁王、郁王妃、蓝公子,今日发生的事情呢是臣等失责。” 郁君廷冷淡一挥手,“免了。” 其中一个官员满脸堆笑:“王爷,那贼人所在何处?下官把人带回去定然要严刑拷打,逼问出着背后之人是谁?不能轻纵了暗杀王妃之人!” 郁君廷眼神一冷,侧头正和江绮墨看过来的眼神对上,两人眼神一触即分,他冷声道:“今日是你们巡查不利,才有了此等祸事,还要本王把人送到你们府上?” 官员立刻跪地,连声:“下官不敢!” 郁君廷:“不敢?本王看你们倒是敢得很!刚刚口口声声是就要本王把人给你们!” “这是事先就知道人在本王手里了,是吗?” 一众官员:“没有……没有……王爷能力高……高超,我等……” 郁君廷冷声:“本王能力高超?所以定然能捉住歹人?” 一众官员不敢再说话,低头匍匐在地上。 郁君廷呵斥:“这京城内外谁人不是说本王已经是一介废人,你能现在你在扎本王的心吗?还是说,现在已经不把本王看在眼里,因此才口口声声冲着本王要人?” 一众官员:“臣等不敢。” 郁君廷气急:“我看你们还有什么不敢?歹人行刺,你们去追了吗?啊?” “你们一个两个都没有前去追人,直接带着人马来这处,所谓何意?是觉得本王就是歹人?还是说本王故意扣押歹人,拖延你等办公?” 一众官员瑟瑟发抖,全都不知所措。 开头说话要人的官员是君翰逸派来,君翰逸知道江灵羽接连两日受到欺辱定是不甘心,是以让官员注意她的行动,有必要时候帮她一把,免得落下什么把柄,最后反到牵连了他。 毕竟一纸赐婚圣旨现在把两个人连了起来,君翰逸不管也不行。 这官员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开口说了一句,直接被郁君廷逮住话口,一声又一声的训斥接连而来,让他们一众不知该如何。 和他一起来的官员,心中不住埋怨这人说话有问题,哪里上来就要和王爷要人,对于他们的安危一声不问。 江绮墨看着擂台下瑟瑟发抖的人,伸出手悄悄拽了拽郁君廷的衣袖。 第九十八章 是江灵羽让我干的 郁君廷感觉到衣袖山小小的力道,顿时气喘吁吁,仿若刚刚一通厉声厉色耗费了他大部分的气力,于是此时只能虚弱道:“这人本王也在找,如果本王发现定是会按照律法把人交到官府,定不会动用私刑。” 众官员:“谢王爷!” 君翰逸授意的官员刚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再挣扎一下,接过台上郁君廷虚弱:“你们去……” 话没说完,整个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一副虚脱的模样。 正好蓝含玉和江绮墨在身旁,一个受伤刚痊愈、一个人柔弱女子,两个人合力才勉强拖住郁君廷的身子。 众官员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面面相觑。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上去扶着王爷!”才有人接二连三上去,从蓝含玉和江绮墨怀中接过人背在身上,轻手轻脚生怕碰坏现在的脆皮王爷,然后安稳放到了郁王府的马车中。 江绮墨进到马车中,看着众人,道:“今日有劳有劳各位,王爷突发昏厥,我先带回府找大夫医治,今日匪徒如有消息,还请立即通知王府。” 众人应声。 江绮墨颔首,看了人群中的蓝含玉,放下马车帘子。 走出一段路之后,江绮墨拍了拍郁君廷,“行了,可以醒了。” 郁君廷果然睁开眼,端正做好,思索道:“今日事情有点蹊跷。” 江绮墨也道:“确实蹊跷,那人偏偏最后一个来挑战,街道上都每人了,蓝含玉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替我挡了那一下,紧接着来得一场快得官兵。” “哪一个地方都看着很蹊跷,你说着到底是谁做的?那人声声说着要找我来报仇,看来肯定是我得罪过的人。” 郁君廷嗯了声,道:“这样的话,那范围不就很小了?” 江绮墨:“怕就怕是咱们不知道的人,你我身上的毒现在还没找到源头,其中隐隐牵连的可不止天澜国。” 郁君廷:“不想那么多,回去审问一下就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嗯。” 回到府中,郁君廷刚想要自己一个人去审问,就见江绮墨也跟了上来。 郁君廷犹疑了一下,开口劝阻道:“你还是别去了。” 江绮墨闻言不悦,拧着眉看他,仿佛他说了什么蠢话,“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 郁君廷解释道:“审问过程太血腥,本王怕你受不住,不然你还是待在这里等结果。” 江绮墨:“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会受不住?” 郁君廷嘴硬还想要阻拦。 江绮墨紧绷着脸:“其一,我有毒,你们没辙的时候,我可以来;其二,我见过的血腥,你可能都想象不到;其三,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不过是一起去一趟而已,快走!怜香惜玉不是让你这个时候用,你还不如平时少冷嘲我几句!” 郁君廷哑言,只好带着她一起前去。 到了关押那人的地方,刑具已经用过一遍,果然没能撬开他的嘴。 此时他浑身血淋淋已经没有一块儿好肉,江绮墨看着也不知道说什么,有这个意志最开始为什么不直接一死了之?亦或者,快点泡点的好? 反正当时也没有很多的人,指不定还能跑掉,现在在这里撑着,实在是太不明智。 郁君廷还怕江绮墨看不得这场面,想要替她挡一挡,结果她呼吸都没快一下。 郁君廷:…… 江绮墨问:“还是不说?” 阿修回:“是,王妃。” 江绮墨侧头看向郁君廷,只见他一脸一言难尽,不解问:“你这是什么表情?” 郁君廷无言摇摇头。 江绮墨道:“我都说了我由毒,我来试试?” 郁君廷还是一脸一言难尽,闻言只是点点头。 江绮墨也不管他到底在想什么,于是拿出了最近炼制得药,之前她想用在江府,但最终还是没用上,现在用在这里正好。 她拿着药,问了一下:“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还是不说吗?” 那人挣扎了几下,喉咙发出无意义的声音。 江绮墨恍然大悟,她扭头问:“阿修,你居然没给他安上下巴?” 阿修道:“按过,他不说,又卸了。” 江绮墨哦了一声,那看来不仅不说还骂人,所以阿修忍不住又卸了。 她道:“行吧,既然不说,那我就直接用了。” 一刻钟后。 那人躺在地上像一条虫子一样扭来扭去,喉咙不住发出没有意义的声音,血与汗掺杂在一起流了一地。 江绮墨手中拿着另一个药瓶,冷漠道:“现在说不说?说的话眨两下眼睛,不说——” 她话还没说话,那人飞快得眨了两下眼睛,眼中全是渴望。 江绮墨无趣得收回手:“好吧,你居然一样要都挺不过去,啧啧啧!” “阿修,过来给他安上下巴。” “咔嚓”一声,那人下巴被安上,他急不可耐道“江……江灵羽,是他让我去的,毒药也是她给我的。” 江绮墨点点头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然后随手丢了另一瓶要给阿修,道:“给他涂。” 两人出来,管家就来报君翰逸带着官员上门了。 江绮墨和郁君廷对视一眼,果然坐不住了。 郁君廷道:“知道了,本王与王妃这就前去。” 郁君廷刚和江绮墨坐下,君翰逸劈头盖脸冷声质问:“郁王,难道你们是想要动用私刑吗?” 郁君廷虚弱咳嗽一身,缓缓说:“大皇子,你在说什么?” 君翰逸冷声道:“你身为王爷知法犯法,窝藏罪犯、动用私刑!” 郁君廷冷笑:“这又从和说起呢?本王也才刚刚知道府中侍卫居然逮捕了一个疑似刺杀王妃的人,这还没有确定到底是不是。” “您领着这位大人就急吼吼上门了,来得倒是快,也倒是及时!” “不知道的还以为郁王妃是大皇子府,这刚抓住一个人你就知道了。” 他冲着外面道:“把人带上来!” 那人被压上来,身上不见血污,只是口中不住呼喊:“是江灵羽让我干的!是江灵羽让我干的!” 第九十九章 毕竟脑子有病 江绮墨在屋中众人脸上看了一圈。 君翰逸听到“江灵羽”的名字,脸色阴沉可怖,没有半点意外,看来是早就知道内幕,现在就是来帮着她遮掩。 随着君翰逸一同来的官员,神情紧张不住偷偷看君翰逸,想必来之前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她心中暗笑,面上惊讶呵斥刺客,“你休要胡言,怎么可能是我妹妹找人来刺杀我!” 郁君廷听着江绮墨夸张的语气,薄唇微抿,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君翰逸皱眉,江绮墨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难道是有什么阴谋? 刺客却不管不顾依旧在说:“就是江灵羽派我来,她让我在挑战过程中用带走毒的暗器刺杀江绮墨,她说自己要报仇,还说我就算死也不能说出她来!” 江绮墨满脸不敢相信,但在刺客如此笃定的话,仿佛有所动摇,迟疑道:“难道真的是妹妹在害我,但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与她同为江加儿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如此行径,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是我在比赛中赢了她?” 君翰逸不知道江绮墨到底在卖什么关子,目前却肯定不能顺着刺客的话,他冷声呵斥:“你不要任意听信他的话,你们虽然非一母同胞,但也是一父同出。” “正如你所言,江家儿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羽儿为什么要这么做?” 郁君廷站出来,虚弱说:“本王王妃也不想相信就是江灵羽所为,但现在是刺客口口声声说是她。” “大皇子,你却因为本王王妃质疑而随意呵斥,难道是因为她说中了!” 君翰逸:“你休要胡言!本皇子只是为了保护羽儿清誉!” 郁君廷反怼:“本王也只是为了保护王妃的安全。” 官员看着两个他谁也惹不起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只好战战兢兢在一旁装作自己不存在。 江绮墨好整以暇看着君翰逸气急败坏,心中只觉得好笑。 先前倒是不觉得君翰逸对江灵羽维护有多少,面上反正做得是非常好。 现在利益被绑定在一起,虽然已经开始排斥江灵羽,还是不得不前来替她周旋。 不过,这件事过想来君翰逸对江灵羽只会更加的冷漠,这可是给他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君翰逸面色阴沉,见在郁君廷这里话上讨不到好处,更无法刺到江绮墨,于是便把矛头对准了地上的人。 他道:“你这歹人,居然凭空污蔑本皇子侧妃,看来你是想死!” 说完,一道魂力打出直击刺客的命门。 顷刻间,刺客七窍流血而亡。 郁君廷和江绮墨都没想到君翰逸真的敢在郁王府杀人。 郁君廷面色阴冷,质问:“大皇子,你这究竟是在做什么!” 君翰逸冷笑,反而像是自己占了有理的一方,信誓旦旦道:“你们随意拿出来一个人,直接说是刺客,这刺客还咬死就说羽儿是凶手,恐怕是你们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故意要害羽儿!” 江绮墨冷笑,真是蛇鼠一窝,讽刺:“大皇子,你们来到府上二话不说就要人,我们给了人,你们却又说是我们故意陷害,还把人杀了。真是好一个倒打一耙!” 她又道:“如若你觉得真有什么问题,大可以对簿公堂,现在把人杀了,你看来是心虚了吧!” 君翰逸冷漠:“这刺客胡言乱语,本皇子不过是出手稍微教训一下,更没有使用多少魂力,他这看起来更像是自杀,你少来诬陷本皇子!” 江绮墨冷漠以对,在场四个人,谁都知道这刺客怎么死的,君翰逸却反咬一口,明显是留有后手。 君翰逸越过江绮墨,质问郁君廷:“郁王,以为如何呢?” 江绮墨心中一顿,他这是……想要逼迫郁君廷承认? 郁君廷沉默一瞬,敛下脸上表情,低眉顺眼格外虚弱道:“大皇子说是那便是了。” 江绮墨心中扎皇上小人,这赤裸裸就是靠着皇上的宠爱对郁君廷进行威逼! 君家一家果然都不是好人! 君翰逸站起来倨傲挑衅得看着江绮墨, 话却是对郁君廷说,他语气不屑:“郁王,你也不过如此,本皇子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 他转而又意有所指说:“不过尔尔,哪能想到居然有人想要拿着鸡毛当令箭!” 江绮墨呼吸一滞,随后故作冲动,委屈却又带着不甘,道:“王爷,现在就这样结束吗?” 郁君廷沉默不做声,似是默认君翰逸和江绮墨两人的话。 江绮墨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抓住他衣服的袖子,语气哽咽:“王爷,妾身就这么白白被人刺杀了?这个刺客就躺在这里,妾身……” 郁君廷不看她,伸手拨开她的手,拽回自己的衣服,已经不做声。 江绮墨气急败坏跺脚,对着这样冷漠无用的人,瞬间泪流满面,像是被伤了心。 君翰逸在一旁觉得是看了一场好戏,他此时出声讽刺道:“江绮墨,现在一终于可以看清自己所嫁非人,还不算太晚!” 江绮墨闻言抬头,气急:“你——!” 君翰逸却不给她发作的机会,自己转身就离开,还远远绕开地上的尸体,感觉像凑近一点就要被沾染让不好的气息一样。 一旁颤抖如鸡的官员看见君翰逸离开,立刻起身匆匆给郁君廷和江绮墨二人行礼后,也急忙跟着离开。 看着那二人身影越来越远,江绮墨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无语道:“这傻子居然还真的信了?但凡有脑子人都不会这么干吧?” 郁君廷端正做好,一扫刚刚颓弱的样子,淡淡道:“不能以常人来评价他。” 江绮墨挑眉,转头看他:“?” 郁君廷接上自己的话,“毕竟脑子有病。” 江绮墨听到这话笑得不行,看了看地上的刺客,问:“怎么样?我的药不错吧?你最开始还不想让我一起去,现在主要功劳是不是得归我?” 郁君廷掀起眼皮看她,脸上全是得意之色,仿佛只要自己微微点头,她的尾巴就能翘到天上去。 第一百章 小小侧妃 “嗯。”郁君廷颔首,“确实厉害。” 果不其然,江绮墨尾巴瞬间翘到了天上,滔滔不绝道:“那是!我的药可是能操控幻想,当然是想让他说什么就说什么!” “不过,这确实也是江灵羽所为,用药也是为了防止他临时反水。” 她又想到了刚刚君翰逸,忍不住吐槽:“就这样的脑子,所以皇上才能放心把大部分的宠爱给他吧?” “如果给别人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子,他这样的就算宠到天上去,他也干不了什么。” 郁君廷:“嗯,不过和江灵羽倒是般配。” 江绮墨啧了声,她可从这句话中听到了怨气,试探问:“这江灵羽哪里得罪你了,让你有如此大的怨气?” 郁君廷不言,漆黑得瞳孔波澜不惊的看着她。 江绮墨被目光盯得浑身发麻,立刻伸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道:“可以了,我知道了。” 郁君廷移开目光,从喉咙里哼出一声,十分的傲娇。 江绮墨:“……” 君翰逸从郁王府中出来,让官员回去后,自己直奔江府江灵羽的闺房。 “江灵羽!”他怒气冲冲。 江灵羽正心情很好得插花,君翰逸一吓顿时思绪全无,她诧异:“大皇子?” 刺客虽然已经被君翰逸杀死,但现在“有刺客刺杀郁王妃”这件事还没有传来,至于后续更是还没有传出来。 江灵羽不知道刺客那边情况如何,但想想江绮墨有可能被毒死就高兴异常。 君翰逸怒道:“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插花?若不是本皇子去的及时,现在就是衙役上门来了!” 江灵羽心中一惊,瞬间意识到刺杀出现问题,她短暂整理思绪后,弱弱开口:“大皇子,我也不想做,但江绮墨之前那么羞辱你,我真的咽不下那口气!” 君翰逸皱眉,她不是为了给自己出气,怎么又牵扯到自己? 江灵羽眼眶含泪,俏脸因为委屈憋的通红,柔柔说:“我今日去找她理论,她不仅不认错,还构陷我和你,我回来之后越想越生气。” “况且,她怎么欺辱我都可以,我却不能让她这么说你,我一时没忍住——”她怯生生抬头看了一眼君翰逸又立刻低下头,“我知错了,请大皇子处罚。” 君翰逸被这一眼看得心头一荡,他自然知道这话不全真,但听着却让他觉得非常舒适。 那个人能拒绝得了,一个人把他看得比自己本身还重要呢? 没有人。 君翰逸一把揽住江灵羽,叹了一声,“本皇子知道,这都怪江绮墨故意挑衅,才有了今日之事,刚刚是本皇子过于心急,羽儿莫怪。” 江灵羽娇嗔一声,顺着他的力道趴在他胸膛上,柔情蜜意道:“我怎么会怪你,永远都不会。” 君翰逸手紧紧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 江灵羽抬头看着他,轻轻道:“大皇子。” 佳人柔情蜜意,良宵正在此时。 屋中的温度不断攀升,君翰逸一把抱起江灵羽向床走去。 “叩叩!”门外传来不和谐的敲门声。 君翰逸不耐烦道:“谁?” 江灵羽羞怯得把头埋在他的怀中。 门外人回道:“大皇子,娴贵妃宣您进宫叙话。” 君翰逸怀中抱着佳人,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传召根本不想去,冷声回:“母妃,现在找本皇子何事?” 门外人回:“奴才不知,还请大皇子早些过去。” 君翰逸越大不耐烦,他回绝:“你回去告诉母妃,本皇子现在——” 江灵羽低声打断他的话,羞怯小声道:“大皇子,娴贵妃娘娘宣召你必然是紧要的事情,咱们……咱们何时都能在一起,现在还是娴贵妃娘娘事情重要。” “而且,现在郁王的身体大约是好了,您觉得呢?” 说完,媚眼如丝看了君翰逸一眼。又飞快埋在他怀中。 君翰逸被看得更加心动,恨不能不管不顾下去,但……他咳嗽了两声,把江灵羽放了下来。 他对外面道:“知道了,本皇子立刻就去!” 然后,他低头亲昵的抵着江灵羽的额头,柔声道:“如你所愿了,你好好登着本皇子回来,嗯?” 江灵羽无声点点头,耳朵和脸颊通红,小声道:“知道了。” 君翰逸整了整衣衫,冷淡的出门跟着宣召的人离开了江府。 江灵羽脸上红色退去,一下扫落桌上用作插花的花枝,“江绮墨,你倒是命大!我看你躲过这一次,下一次还能不能躲过去!” 她冲着门外道:“来人!” “小姐。” 江灵羽冷漠吩咐:“把上次的人找来。” “是。” 江灵羽看着屋中狼藉,让丫鬟进来收拾,自己在一旁等待。 不过没有等来她想找的人,而是等来刚刚在门在宣召的人。 “江灵羽。”来人冷淡的喊出她的名字。 江灵羽没反应过来,起身道:“您是?” 来人看着她,冷漠中带着不屑:“传娴贵妃娘娘口谕。” 江灵羽反应过来,顿时跪在地上。 来人对着屋内收拾的丫鬟道:“都先出去。” 丫鬟们不知轻重,看着江灵羽等她示意。 江灵羽微微点头,丫鬟们才道了一声是全都退了出去。 来人这才又对着江灵羽道:“传娴贵妃娘娘口谕,江灵羽你若是安分,我也不插手逸儿后宅之事,若你再不安分,出现今日之事,就算是一个小小侧妃、府中侍妾都不要肖想。” 江灵羽脸色一白,她不知道消息为什么会传得这么快,一时间都忘了回应。 来人沉声问:“江灵羽,娴贵妃娘娘说得话你都记住了吗?” 江灵羽叩拜,缓声:“民女记住了。” 来人不再看她,直接离开江府。 江灵羽扶着一旁的桌子站起来,脸色煞白,心中只觉羞辱异常,不过是今日之事稍微牵扯到大皇子,她就如此行径,那来日呢? 娴贵妃高高在上,她现在只能被她拿捏在手中。 江灵羽心中暗暗发狠,她来日定要娴贵妃好瞧! 今日不过是一个小小侧妃,明日还未为可知! 第一百零一章 上朝 君翰逸进宫第二天郁君廷就接到让他恢复上朝的旨意,只不过郁君廷不知道是君翰逸这边的提出,还以为是皇上又故意为难他。 江绮墨也是这样认为,不耐出声:“这皇上我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都说你病重垂危,现在居然还要恢复你上朝,他是不怕议论了?” 郁君廷无奈道:“不论他做什么,无非是想要本王死罢了。” 江绮墨:“……”好的,知道了,是她忘了。 江绮墨:“说的也是,要不要我给你配些要,最起码看起来虚弱些?” 郁君廷摇头,“不用了,现在还不需要。” 江绮墨:“好吧,那能让你吐血的药带上,以防万一。” 郁君廷:“嗯。” 第二天一早郁君廷去上朝,江绮墨乔装打扮也出了府。 江绮墨目标明确直奔寰宇楼而去。 彼时尚早,寰宇楼也才开门迎客不久,楼内还没有多少客人,楼内小厮也都趁现在偷个清闲。 江绮墨来到柜台敲了敲。 柜台小厮抬头,见是她,立刻满脸堆笑,道:“您还是找元邵?” 江绮墨颔首,立刻有人带了她上去。 元邵正坐在视野好的一间雅间喝茶看路上行人,便听见外面敲门道郁王妃来了。 他放下茶起身去开门:“郁王妃,请进。” 江绮墨进入雅间,满鼻又是好闻的木质香,她道:“我来问一下令弟的情况。” 元邵道谢:“这还要多谢郁王妃,他的情况好了很多,容貌已经恢复正常,也不再咳血……”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些情况,整体来说是再向好得一面变化。 情况和江绮墨估算得差不多,她点头道:“也差不多应该如此。” 元邵话因一顿:“只是……只是烦请郁王妃再去看看,彻底无事我才能放心下来。” 江绮墨:“也好。” 那毒也过于特殊,再去看看也好。 二人下楼打算去京郊,正好遇上寰宇楼新到了一批魔兽,大大小小都有,小的看起来倒是憨态可掬,大的威风凛凛。 江绮墨来到这里后,出了书上还未曾见过魔兽实物,问:“这就是魔兽?” 元邵闻言微微感觉奇怪,魔兽在这些世家大族中可算是寻常物,怎么听她的话却好像并不怎么熟悉一样。 他又一想,京城以往关于江绮墨的传言,遂明白过来。 正好,他也在想再送些什么给江绮墨感谢,于是道:“正是。不如一起去看看?这是我们楼内新进的一批。” 江绮墨对于魔兽好奇,于是也就一起去看看。 元邵不厌其烦给江绮墨详细介绍每一种魔兽的性情、养殖方法、武力值等情况。 江绮墨也认真听了,但却没有看中任何一只,可惜道:“都不错,不过没有特别想要,看来我与魔兽的缘分不在这里呀!” 元邵闻言失笑,淡淡道:“看着不错也能挑一只先养着,只后遇见其他好得,也还是能继续养。” 一个人可以养多只魔兽,只要能养的起,没人会限制你养魔兽的数量。 江绮墨摇头,“不了,还是等看到觉得合适的再说。” 元邵:“好吧。” “唉!那个魔兽怎么要丢进水里,它毛茸茸得居然是在水里生存吗?” 江绮墨好奇得看着一个小厮拎着猫一样的魔兽,眼看着就要丢进水里面,猫一样魔兽蔫蔫得状况看起来不太好。 难道这猫和她世界中的海豹一样吗? 到了水中皮毛看起来只剩皮,除非上手撸才会感觉出来不是? 不是江绮墨想太多,主要是水中一只动物如果全身是毛,真的不利于捕猎和逃生。 而这又是魔兽,所以基本不可能只作为观赏动物。 元邵看了一眼她说的魔兽,习以为常道:“不是,是要淹死。” 江绮墨皱眉:“什么?” 那只魔兽除了看起来蔫蔫一点,没有任何异常,何以要淹死? 元邵解释:“一批魔兽中有时候会有一只状况特别不好的魔兽,这样的魔兽不能留下,留下可能就会产生只在魔兽中传播的瘟疫,得赶紧弄死。” 江绮墨问:“不能救治吗?” 元邵摇头:“我们也曾经救治过,但没有任何效果。这样魔兽留下,容易引起魔兽中的瘟疫,每一次出现这种魔兽,负责人都会尽快弄死,以防出现瘟疫。” 江绮墨:“给我吧,等之后我研究出来是什么问题,你们就不用承担这种损失。” 主要是看起来好可怜,认命得让人拎着它后脖颈,丝毫没有想要活着的欲望。 元邵犹豫:“虽然魔兽的瘟疫现在没有传染给人的先例,但我们也弄不清它们是怎么传染,你确定要?” 他现在完全不明白江绮墨要这么一只魔兽,刚刚那些健康、正常的不好?这只就算没有问题,看起来战斗力也不是特别的强。 江绮墨点头,“不过,要先养在你们这里,隔离开养,我会定时来看它的情况,如何?” 元邵:“这样也行,那就先养在寰宇楼。” 他对着那小厮道:“别丢了!把它隔离养起来!” 小厮应了一声,把猫一样的魔兽重新收进了一个单独的笼子。 两人来到京郊,江绮墨这次是在院中把脉。 只见被把脉的人唇红齿白,脸上气色顶好,刚刚在院中打完一套拳,身上被汗微微浸透。 江绮墨放下手,思索了一下,道:“元泽体内还有余毒,你身体可还有不适?” 元泽摇头:“没有。” 元邵也道:“最近我弟弟恢复到以前状态,魂力也在逐步恢复,只是你说的余毒是?” 江绮墨:“他体内还有一些不意察觉的余毒,现在看起来对身体没有什么危害,但那才是坏人身体的根本。” 她又想了想,道:“不过,最开始看的时候这毒倒是根本没有显露出来,有意思。” 元泽情绪没有多大变化,反而是元邵立刻又求江绮墨,“郁王妃,还请你再次给我弟弟诊治。” 第一百零二章 魔兽失踪 “既然我已经说过负责,不用你再求,我也是会负责到底,没有说治疗一半不管的,但他的情况特殊,需要等我从夷厄山脉回来后再进行下一步治疗。”江渏墨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于是道。 元邵确实听闻江绮墨在争夺赛赛场的事情,现在还是争夺赛上挑战的高发时期,即使成撑到争夺赛结束,夷厄山脉也不是那么简单能够出来的。 他担忧道:“好,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助,一定要来找我,我必定会尽全力去帮你。”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后面如果有事情一定会找你。”江绮墨对于寰宇楼的负责人许下的诺言还是比较看重,毕竟换寰宇楼在哪里的势力都不可小觑。 元泽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情只是简单有耳闻,并不是特别的清楚,但对于夷厄山脉的危险程度也是找到,他问:“夷厄山脉中危险重重,你一定要去?” 江绮墨坚定道:“不行,必须要去,那里有我想要的东西,在外面找不到。” 元泽闻言也不好再多说,“那你多加小心。” 江绮墨颔首,与元邵告别了元泽离开了京郊。 她心中惦念着那头魔兽,所以想回王府之前在看一看它的情况,也方便后续配药给它。 于是她与元邵又一同回带了寰宇楼。 元邵看着刚刚拎走小厮的人问:“刚刚那只魔兽你安排在哪里了?现在郁王妃要过去看。” 小厮闻言吓得跪地颤抖不止,嗫喏道:“跑……跑了。” 元邵问:“跑了?” 寰宇楼又不是寻常地界,一头弱小的野兽怎么可能跑了? 再说,楼内还有各种各样的阵法,也有专门针对魔兽设计的房间,怎么可能让一头幼小的魔兽跑了? 况且,寰宇楼专门就是做魔兽买卖,怎么可能跑了? 小厮颤声解释:“都是我的问题,您吩咐之后,我带着魔兽就要安置在房间内,看着它没有什么力气,我就先把它放在一旁,等准备好笼子,再看已经不见了,房门还大开着。” 元邵皱眉,担忧问:“楼内都找边了吗?” 若是那样一只混在魔兽中,指不定现在所有的魔兽都要遭殃,那可是一笔比较大的损失。 小厮:“找……找了,在楼内我找了好几遍,除了几个重要一只关着门的房间我全都找了,还是没能找到。” 元邵质问:“你确定楼内没有找到它?” 小厮肯定:“确实没有,因为它身体娇小,我在楼内各个缝隙也都找了一遍,根本都没有发现。” 元邵思索,这就奇怪了,按理来说只要进了寰宇楼的魔兽根本没有办法逃离,现在却莫名其妙消失,不论怎么找都找不到。 如果真的是逃出去还好说,但若是没有逃出去…… 他转头看向江绮墨,等之后可以再继续在楼内搜查,江绮墨刚说把魔兽放在楼中养,转眼就没有缘由的失踪,怎么说也是需要一个交代。 他道:“此时看来是真的找不到,不如在楼内在给你挑一个品阶和品相都比较高的魔兽,毕竟那一只确实也不太好。如何?” 江绮墨来这里还在想那头跟猫一样的魔兽,不知道叫起来、摸起来手感和猫一样不一样,来这里却被告知失踪,难免心中有些失落,她摇了摇头,道:“算了,不用在找。” 她看着魔兽区域的魔兽,道:“大约我是和魔兽没有缘分,亦或者现在还没有到合适养它们的时候,毕竟之后我就要出一次远门,太瘦弱想来也没有办法跟着我行动。” 元邵劝慰:“郁王妃,你不用想这么多,魔兽突然失踪应该是寰宇楼内阵法出现了疏漏,魔兽都是野性难驯,向往自由也多是常态,那魔兽或许是示弱,故意在早晨摆出一副快要不行的样子,来迷惑人,然后伺机逃跑。” “这魔兽有时候可真的比7、8岁的孩子要聪明,有的更是在面临绝境的时候达到人常人所不能及的智慧。” “想来这只魔兽便是如此,也没有什么缘分不缘分,只要想要怎么都能要。” 江绮墨笑了,道:“你说的也是,只要想要怎么也都能要。不过还是在等等,等我回来后,我到时候再来这里选一只,那个时候你可要送我的!” 元邵也笑:“自然,你想要几只寰宇楼便送几只。” 江绮墨道:“那便说好了,就这样!” “不过,”江绮墨话音一转,问还跪在地上的小厮,“你真的能够确定那魔兽不在楼内了?若是再楼内藏着,没准儿是要让所有魔兽产生疫病,这可不是你能承担的起。” 元邵不知道江绮墨什么意思,这种损失一般来说都是走公账,但还是顺着她的话应承:“确实如此,你到底是如何确定?” 小厮颤颤巍巍:“小的能确定,它一定不在楼内,肯定不会让其他魔兽染上疫病,如若不然小的愿意承担所有的损失。” 如果说刚刚还只是猜想,那么现在就能确定,小厮肯定又问题。江绮墨眯眼,质问:“是吗?元邵身为寰宇楼楼主都无法确定的事情,你为何说得如此笃定呢?” 小厮闻言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再说话。 元邵明白过来,冷声:“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快点从实招来,如果你在藏着掖着,寰宇楼也是留你不得!” 小厮道:“不……不是,是有人买走了。” 江绮墨冷笑一声,“到底是谁买走了?” 元邵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前脚刚吩咐后,小厮后脚就把魔兽给买了出去,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笑眯眯问:“说啊,到底是谁敢在寰宇楼如此放肆,让你能置无的吩咐于不顾呢?” 小厮哭求:“是江灵羽,还请元大人饶命!” “乖,”元邵话音轻飘飘却吓得小厮肝胆俱颤,他转头对江绮墨道:“实在抱歉,是寰宇楼内部人员出现了问题,才有这样的失误,我定会好好整治一下他们,至于那个魔兽——” 江绮墨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没事,我知道去哪里找。” 第一百零三章 埋伏 元邵知道江灵羽一直找江绮墨的麻烦,但这事情毕竟是发生在寰宇楼内,还要再说。 江绮墨看着地上颤抖如鸡的小厮,道:“这和你的关系不大,主要还是我那仇家又一次找上门了。” 江灵羽,你可真的是阴魂不散啊! 元邵让人把小厮拖了下去,问她:“你需要我帮助你吗?” 江绮墨闻言冷漠:“不需要,她们几个人还不用我再找帮手。” 说完,她离开寰宇楼,急冲冲向江府方向走去。 元邵看着他离开,心神不定,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他招手让小厮过来,“去给郁王传信,就说江灵羽背着郁王妃强买了她的魔兽,现在郁王妃找上门去了。” 小厮应声:“是。” 小厮刚转身走两步,元邵叫住了他:“回来!算了,我亲自去。” 小厮:“是。” 元邵:“吩咐下去,人该处置就处置,我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再在寰宇楼内出现。” “是。” 元邵:“去吧。” 他吩咐完之后,出门直接去了郁王府。 江绮墨疾步如飞奔向护国将军府。 门口小厮一看江绮墨黑着脸跟煞神一样急匆匆来,立刻去通知管家,管家经过上次的事情哪里还敢管她的事情,看着她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急吼吼去通知江彦淮。 江绮墨扫了一眼,一路上瑟瑟发抖躲着,却又偷偷窥探的小厮丫鬟,丝毫不在意他们,只要他们不出来拦截,她就当他们全都是陈设。 她一路走到江灵羽的院子,没有一个人赶出来拦截。 到了江灵羽的院中,她正悠闲坐在一把贵妃椅,身旁放着茶水糕点,还有丫鬟侍立在一旁给她摇扇,但看却是一份比较实在的美人图。 但她脚边却有几小摊新鲜的血迹,一只遍体鳞伤的猫一样的小魔兽出气多进气少瘫死在那,一下把少女闺阁图变成了变态少女虐杀魔兽现场图。 江绮墨一看看过去,便认出来那只小魔兽就是她选中的那一只,她怒道:“江灵羽,你如此不至死活,往日我对你还是手下留情了!” 江灵羽看到江绮墨如此一副模样,不仅一点没有觉得震惊,像是早就预料到此时的情况,她淡淡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如此大动肝火?” 她动都没有动,依旧半躺在摇椅上,纤长白嫩的手指在阳光下闪着莹莹得光,仿若洁净无瑕。 江绮墨指着地上的小魔兽,冷声质问:“你不知道这是我的魔兽?你现在故意如此虐待与它,是为了激怒我,好让我杀了你吗?” 江灵羽眼神瞟了瞟地上的魔兽,轻飘飘道:“不过是一个血脉低级的魔兽,还当时什么宝贝不成?姐姐这番话让我以为,你与这魔兽签订了共生一般?” 她想了想,看了看魔兽又看了看江绮墨,冷嘲:“不过也是,你与这血脉低级的魔兽倒是匹配,都是一样的下贱、低级、恶心,活该任由他人欺辱,就算一朝攀上高枝儿又如何,终究还是只配备凌虐!” 江绮墨听到江灵羽如此一番话,意识到不对劲儿,她说的话太过于露骨,现在装都懒得装,说明这附近一定有埋伏。 她决定先下手为强,心中有想法后手中银针立刻就要打出去,却在还没有碰到江灵羽的地方,被不知名的魂力突然全部击落。 “谁!”江绮墨谨慎看着四周,她刚刚进来的时候过于愤怒没有看清小院,现在才发现小院中除了江灵羽以及她身边的人,此时小院中其他丫鬟小厮居然一个都没有。 江灵羽慢悠悠在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冷漠道:“你觉得还能是谁呢?江绮墨,今天这里就将是你的埋骨地!” 她大喊:“来人呢!抓刺客!” 刹那间,江绮墨感到几阵微风,这小院中突然出现十数个黑衣人,他们皆身着黑衣、面蒙黑布,身形矫健,眼神锐利。 江绮墨心中一顿,居然全都是专业杀手? 她现在没有魂力,在这么多魂力高手中想要保护自己不是易事。 “江灵羽,你在搞什么鬼!” 江灵羽看着她笑而不答。 江彦淮和李欣柔不知道从哪里也站了出来。 江绮墨隔着刺客和江彦淮相对而望,看看颇为自得的江灵羽,又看看自己现在处境,心中生出些悲凉来。 人情冷暖她向来是不在乎,这点因为这些不能够称之为家人的人生出来的情绪,大约是原主的记忆还在影响她。 原主江绮墨就是一个蠢货,明明就是被江灵羽、江彦淮、李欣柔所害,却无条件相信江灵羽,渴望来自冷漠自私江彦淮的父爱,期盼也有李欣柔一样的母亲。 真是可笑,这样的想法居然到死都没有改变。 坏人不是本来就是坏人,江灵羽也不是一开始就能做到滴水不漏,但原主江绮墨对于种种破绽却丝毫没有提起怀疑,等到后来也根本不想怀疑,直到被弄死。 她冷嘲:“爹爹,这就是你给孩儿选得埋骨之地?” 江彦淮冷漠而厌恶得看着她,仿佛是在一个一无是处的垃圾,恨不能立刻清理掉。 江绮墨笑了,心中刺疼,她看着不远处的江彦淮,质问:“爹爹!江大人!护国将军!难道你给予只有江灵羽一个女儿?我难道就不是你的女儿了吗?” “幼时总是妻女对我下毒,如今又屡次准备众多高手来少我,你就这么厌恶我,不愿意给我一条活路?” “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江府一家如何如何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道我就不姓江?” “父亲!你倒是回答我!” “我与江灵羽明明是一样的,我不过是比她早生几年,她却是在花团锦簇中受着万人敬仰长大,而我想要安稳活着都是奢望,为什么你要如此的厚此薄彼?” 江彦淮对于她这一番话没有丝毫的动容,反而她越说他眼神越加冷漠和不耐烦,似是不明白一个人死到临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话一样。 第一百零四章 来得及时 江彦淮等着她说完,才冷冷道:“说够了吗?我告诉你,你不是。” 江绮墨一脑子疑惑,她这边正在按下原主记忆产生得一些扰乱的情绪,一耳朵就灌了这么一句话。 ????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有颜色的帽子? 但显然不是江绮墨的这个猜想,江彦淮继续接道:“我女儿江绮墨现在正在郁王府中陪伴郁王,你不过是一个贴了人皮面具的刺客,刚刚还想要刺杀我的另一个女儿江灵羽。 江绮墨:“????” 我是没有想到曾经用在君翰逸身上的套路,居然被反用到自己身上了? 难道这就是套路人者人恒套路? 但咱就是说,套路也不能生搬硬套,你至少变动一下,好不? 江彦淮显然根本不想管那么多,他沉声下令:“都听令,刺客刺杀小姐,格杀勿论!给我上!” 江绮墨脚下一滑,心中只想骂人,这么多人,今天指定得交代在这里! 江彦淮,江绮墨肯定是你捡来的,虎毒尚且不食子! 管家急急忙忙冲了出来,一众刺客对于突如其来人物的插入不知是杀还是不杀,偏偏这人跑过来的位置巧妙,堪堪堵在刺客前面把江绮墨挡了个严严实实。 一众刺客拿钱办事,可不知道府中人谁是谁,又怕伤及无辜,索性在刺客领头人示意下停了下来,等待江彦淮的其他吩咐。 江绮墨愣愣看着面前突然窜出来的人,这不是江府的管家?这是……她悄悄顺着管家的来的方向看去,难道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她现在并没有看见有什么问题,但外面肯定要比此处多处一线生机。 管家一脸惊恐,喊道:“将军……将军……” 江彦淮看着刺客因为管家乱入而停了下来,不耐一掌魂力到了出去,直接把管家打得飞出两米吐血不止。 江绮墨:嚯哦!突如其来的自相残杀,她可以浑水摸鱼了。 江绮墨整了整衣服,故意悲伤道:“父亲,你的如此行径,府中管家都看不下去,此刻拼了命都要挺身而出,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江彦淮闻言,怒瞪着管家,管家在江家十几年,居然也没江绮墨蛊惑了?“管家,你可不要被江绮墨骗了,要看清现在的形势,而且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假得,为了来刺杀羽儿故意带了人皮面具的刺客!” 管家面露惊恐,想要张口说话为自己辩解,却噗噗吐出几口血来,他感觉五脏六腑好像都移了位,胸腔中根式灼烧得疼。 江彦淮扫了一眼基本已经站不来的管家,觉得不足为惧,刚要重新下令。 江绮墨却瞅准时机,趁着江彦淮和管家对峙刺客没有动手片刻,冲着江府大门跑了过去。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江灵羽一直在盯着江绮墨的行动,刚刚就算管家突然出来也没有吸引走她的注意力,在江绮墨想要逃走的时候,她立刻就想要说话,却莫名其妙发不了声。 江绮墨,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又给她下了毒! 江灵羽只能“唔唔”喊着,指着跑走的江绮墨。 江彦淮也终于注意到江绮墨的小动作,瞬时发声:“抓住她,都上!谁阻拦都不能停!” 一众刺客一听,立刻全都冲了出去。 江彦淮看着被追赶得狼狈的江绮墨,冷嘲:“还跑什么?你真当今天还能跑出江——都停下!” 郁君廷突然带着文武百官出现在江府的大门口,让江彦淮不得不急急喊停所有人。 江绮墨一下扑到郁君廷怀中,开始惊恐哭泣得告状:“王爷,父亲要杀我!” 这一声喊得可谓是哭音真切、嗓音嘹亮,这条街头卖烧饼的王二麻子家也都听了个清楚,在场的所有官员自然是不例外。 郁君廷担忧得揽住江绮墨,关切问:“你说什么?岳父怎么会如此对你?” 江绮墨趴在她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噎道:“王爷,妾身也不知道,突然就来了这么多刺客,父亲就下令让这些人杀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要被如此对待!” 郁君廷抱住她,一下一下安慰着。 江彦淮站在原地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但文武百官已然是看见了他,只好不尴不尬的从后面出来,走到门口装作刚发现众人一般,拱手:“诸位大人。” 江绮墨泪眼婆娑倚在郁君廷怀中,扭过头对他质问:“父亲,你为什么要派人来刺杀我?” 郁君廷这天上朝发现江彦淮不在就觉得不对,在下朝路上又听说是江彦淮忽染寒疾,不能来上朝,是以今日早朝告假。 他却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寻了个由头让一众官员一同去探望病中的江彦淮。 刚到宫门口又看见了等着的元邵,一问才知道江绮墨被引去了江府,他又联想到今日江彦淮没去上朝,索性催着众人尽快来到了江府。 江府管家不知何故在江府门前左盼右顾,看见他领着一众人前来不是上来请安,反而着急忙慌的往回去跑,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他心中更加笃定,定是江彦淮今日做了圈套等着江绮墨,面上神色不变,引着众人来到江府门口,果然正好迎来飞扑而来的狼狈的江绮墨。 众官员原本是来探病,不成想却撞见了这样一个场景,他们个个不论到底是黑心还是红心,面上全都是一幅正气凌然的模样。 此时,见到如此情形,大部分的官员皆是不赞同看着江彦淮,更有甚者出言质问:“缘何要以下犯上!” “郁王”是皇上亲赐的异性王,虽然近年因为郁君廷身体原因,权利和威望已经大不如从前,但依然凌驾于同品阶官员之上。 如今成为郁王妃的江绮墨可不仅仅是江家嫁出去的女儿,在一定意义上代表着一部分的皇权。 今日江彦淮的行为,先是可定为欺君——身体康健却谎称突生寒疾,再可定为大不敬——对郁王妃喊打喊杀。 郁君廷冷眼看着江彦淮,“岳父,本王再叫你一声岳父,你看这现在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零五章 江府门前 江彦淮冷漠看着江绮墨,对着众人说:“诸位大人、郁王,莫要被这人骗了,她不是我的女儿江绮墨,她是刺客所假扮,是以才要捉拿她。” 他皱眉躲着郁王道:“郁王,你还是赶紧远离这个人,她心思歹毒,手段很辣,你此时离她如此近,恐怕会有危险。” 郁君廷没有顺着他的话放开手,反而收紧了抱着江绮墨的手,冷嘲:“是吗?本王已经抱着她良久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举动,反倒你行为举止异常至极!” “还说是别人假扮,哪里有这样高超的幻术,本王从未见过。” 他回头问众官员,“诸位大人,可见过此等高超的幻术吗?” 众官员:……不得不说,这个场景莫名的有些熟悉。 不等众人回答,他转过头来继续说:“诸位大人,对于你的这个想法都没有办法表示赞同,你莫要痴人说梦。” 江彦淮:…… 哪些官员有出声? 江绮墨悲悲戚戚,边擦眼泪边说:“在里面的时候,父亲还说我用了人皮面具。” 她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脸,“父亲,你看哪里有作假的痕迹?我这脸既不是面具,也不是幻术,而是您与母亲实打实给的一副面容。” 江绮墨一提到母亲,江彦淮脸色徒然阴沉了下来,就连刚刚一直维持的友善都消失得无隐无踪。 江绮墨柔弱质问:“刚刚管家都发现我是真的江绮墨,反而被你用了十成十的魂力打到吐血,你就这么想要杀了所有知情人?” 江彦淮呵斥:“歹人休要胡说,管家被你所迷惑,与你内外勾结,我只是在为府中清楚叛!” 江彦淮不愧是能在波云诡谲朝堂中搅弄风云的人物,反应果然是非常快,只要江绮墨刚起一个话头,他就能飞快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父亲,你不信我,是因为什么?”江绮墨凄惨笑了,远远望着站在远处的李欣柔和江灵羽,“是因为妹妹抢了我的魔兽,我不愿相让,你为了维护她所以要对我下如此重的手?” “你莫不是疯了,堂堂将军府会买不起一只魔兽,还需要去抢?”江彦淮反怼。 江绮墨问:“是啊,这么一个将军府还需要抢我的魔兽,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从小妹妹想要的东西,我哪样没有给?我的衣服、首饰又哪一样不是妹妹不用之后给我?就如此,还要抢我的魔兽。” “父亲,我奢望能获得和妹妹一样多的爱,但为什么十分之一都没有?” 江彦淮皱眉,冷声:“你究竟在胡说些什么!” “我是在胡说?父亲说是便是。”江绮墨看起来悲伤至极,“如若今日发生之事,不是因为妹妹抢夺我的魔兽,难道是因为我前些时日要走了娘亲的嫁妆?” 女子出嫁所带的嫁妆,女子生前任由女子安排,女子死后归子女所有。 这是天澜国律法规定,天澜国官员更不可能是知法犯法,否则便是罪加一等。 江彦淮冷漠讽刺:“看来你们刺客倒是调查了很多消息,就连我女儿之前才拿到自己娘亲的嫁妆也知道,但她那是之前神志不清,嫁妆才暂时放在江府的府库中。她神志恢复正常后,理所当然要给她。” 江绮墨所有所思点点头,恍然大悟道:“父亲,那就只有妹妹对我下毒一事,这事情是家丑,而我之前知道真相过分气恼,说了些要让所有人知道她罪行的话,你是因此才要杀我的。” 一桩桩一件件,随便拿出来一件事都是让众官员不齿的事情,虽然江彦淮解释了一番,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江绮墨说的都是真的。 虐待子女! 私留妻子嫁妆! 纵容子女互相残害! 屠戮子女! 这样的人,何以为人父! 有的官员义愤填膺问江绮墨:“郁王妃,你说的都是真的?” 不等江绮墨回应,江彦淮立刻否认:“当然是假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同僚莫要说笑。” 官员冷脸:“将军,下官在问郁王妃,并未问您,您何以答如此之快?” 江彦淮惊讶:“太激动了,同僚见谅。我这刚发现郁王怀中的居然真是墨儿,幸好你们来得早,正好帮我解了这个难题,要不然真要把墨儿当刺客,那之后我岂不是追悔莫及?” 她眼中露出心疼,沉声对江绮墨道:“今日事情都是爹爹错了,一时没能分清你和刺客,才造成了这场闹剧,但你也不能因为生爹爹的气,就胡乱言语。” 江绮墨心中冷笑,这老狐狸是怕事情闹大,现在终于要承认了。 她和郁君廷对视一眼,都从互相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屑。 郁君廷冷冷质问:“王妃向来良善乖巧,从不任性胡言,也从不抢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如此说,岂不是故意诬陷她德行有亏?” 江绮墨:哇哦!这一条她真的没有想到,这是《女德》反向对男权的制衡? 江彦淮迟疑:“我本非此意,只是墨儿句句中都是对羽儿的埋怨。” 郁君廷冷笑:“事实不就是如此?做都做了,本王王妃不过陈述一遍,你反而觉得被伤害到?这天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王爷!”江绮墨哭着趴在郁君廷的怀中,闷闷得出声,“妾身……妾身嫁给王爷真的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众官员一听,这不是被欺负狠了?遇到一个愿意护着自己的夫婿也算是好,但……以郁王的身体…… 他们看向江绮墨的眼神越发的同情和怜悯,这样的女人太可怜了。 江彦淮上前两步,用只有他们三个人听见的声音,说:“王爷、墨儿,羽儿可是已经被皇上赐婚给大皇子,你如今在众官员面前如此说,是想要与大皇子为敌?” 说完,他翘着嘴角讽刺得盯着郁君廷。 江绮墨从郁君廷怀中抬头,她真的哭不出来了,现在有人拿着鸡毛一直当令箭,气都气笑了,怎么可能还哭得出来。 第一百零六章 质问 江绮墨机勾动唇角,扯出一个一般只在纸人脸上的笑来,凄厉对着江彦淮。 江彦淮原是在盯着郁君廷,不甚在意扫了江绮墨一眼,吓得往后连退了两步,心中不住后怕,怎么笑得这么诡异? 江绮墨脸上笑不退,讽刺:“父亲,之前我百般说辞你咬死非说认不出我,怎我一说这些事情,你突然就能认出?” 她敛下表情,失落靠在郁君廷怀中,拉着他的一只袖子,脆弱道:“王爷,妾身以后只有你一个人了。” 郁君廷托着江绮墨,冷声质问江彦淮:“岳父,到了现在,你是不是应该给本王一个交代?” 江彦淮心思流转,盘算如何了解今日之事才好,近来每每对江绮墨下手,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 有的官员看着两边谁也得罪不起,就想告辞开溜,但出声后却没有人应和,又只好愣愣站在原地充人头。 郁君廷发觉等着江彦淮出声行不通,还是要用众人逼迫他一下,于是对着众人道:“今日本来是想要探问病人,没成想却遇到这种事情,现在诸位大人也都在,还要大家一起做个见证,看今日本国的护国将军到底说些什么,如何给本王一个交代!” 他看着依旧在思索的江彦淮,质问:“岳父,你好好给本王一个交代,可莫要再继续撒谎,现在这么多官员都在看着。” 如果撒谎再被拆穿,定是会成为江彦淮仕途上的一个笑柄。 郁君廷故意点出毕子钰,反问:“就今日之事,你也一定会给本王做主的对不对?” 毕子钰眼神亮晶晶,闻言立刻点头,高声道:“下官会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都禀告给皇上,定会为王爷做主。” 毕子钰其人,五官端正、相貌不俗,品行高洁,性格耿直,以“为生民立命”为己任,却因为耿直过头不知变通,无意中更是得罪大皇子,因此仕途坎坷,更是屡屡受到排挤。 但对于保护百姓赫赫有名的战神心向往之,立志于要成为文臣中的“战神”,但目前还没有实现梦想。 江彦淮闻言顿住,脸色徒然煞白,他知道毕子钰这人,不私交、不结党,看谁不惯就上奏弹劾谁。 皇上因他性情耿直,又是孤臣一脉,虽然不太喜,官阶动荡幅度大,但对于他的话总是能听进去几分。 现在因为圣药等事,皇上已经对他频频警告,如果今日之事在传到皇上耳中,指不定又要变成什么样子,他肯定落不到任何的好处。 江绮墨偷偷观察江彦淮脸色,见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觉得这位年轻的官员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一句话居然就能吓成这个样子,比她刚刚说那么多话要有用太多。 事情过去后,可以找郁君廷问问这人究竟是谁。她想。 江彦淮觉察此时情形已然不利于自己,连忙解释:“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没必要惊动皇上他老人家,再说这种事情,免得污了他老人的耳朵。 江绮墨只想对着江彦淮“呵呵”,现在知道说是误会了?撞上南墙知道回头了?呸! 她冷漠说:“我寄养在寰宇楼中的魔兽莫名其妙被江灵羽买走,我问一下是什么情况,刚到府中还没说两句话,先是看见我的魔兽被虐待浑身鲜血淋漓,后直接被高等魂力刺客包围。” “这其中我也真的想知道有什么误会,能让一个闺阁小姐对魔兽下如此狠手,让一个父亲不说二话、不停解释就对女儿痛下杀手!” 江彦淮避轻就重道:“墨儿,为父说了是因为认错,才让人围攻你,那些人也不是刺客,而是府中的府卫。” “还有你说的魔兽,听你所说这个魔兽是一切事情的源头,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只魔兽?” 江灵羽冒了出来,道:“只是一个血脉低级的魔兽。” 江彦淮闻言,问江绮墨:“是这样?” “确实血脉不高。”江绮墨点头。 江灵羽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解释道:“我只是闲来无事打发了小厮出去买只魔兽回来玩玩,谁成想魔兽刚买回来,姐姐就急吼吼冲了进来说魔兽是她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江彦淮瞬时说:“我说就是误会,这看看不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 他又道:“墨儿,你看是不是你弄错了?羽儿让小厮买的这一只,并不是你寄养的那一只。” 江绮墨不管他话中到底几层意思,直接质问:“江灵羽,你让小厮去哪里买的魔兽?” 江绮墨找了一圈,伸手把小厮召了过来,“姐姐,我没有问过,就是这个小厮去买的魔兽,不如你亲自来问问?” 江绮墨冷漠看着小厮,“你都听见我说什么了,说吧!” 小厮回:“回郁王妃,是在寰宇楼。” “地点没错。”江绮墨道。 江灵羽装作无辜,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道:“姐姐,寰宇楼魔兽好多,你不能说我在那里买了一只与你养的相似就说是你的。” “况且,不过是一只快要死的血脉低级的魔兽,你若是想要魔兽,我大可以送你一个更好的魔兽,何必非要给我抢这一只呢?” 江绮墨冷笑,又开始了,人设都崩塌了,居然还要惺惺作态,她是有瘾? 江灵羽等着无辜的眼神,咕噜噜的一转,单纯道:“啊……不对,我忘记了。” 她笑得单纯,话中全是毫不掩饰的恶意:“姐姐,一直以来都喜欢抢我的东西,不论是什么,当然不会放过这一只魔兽了。” 众官员对于京中闺阁女儿情况消息接受得并不是那么及时,现在还都认为江灵羽是京中闺阁女子的学习的榜样。 因此对她说的话总是要格外信几分,他们听到这话心中不住生疑,是不是就是江绮墨故意抢夺妹妹的魔兽,才有了现在的境况。 江绮墨听着众官员的窃窃讨论,不耐问:“江灵羽,你在偷这只魔兽的时候是不是不知道,在寰宇楼这样的魔兽是不被允许出售的?” 江灵羽表情空白一瞬,“你说什么?” 第一百零七章 升级 江灵羽没料想寰宇楼还有这样的规矩,她也没有仔细打听相关的规矩,于是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规矩?我怎么么听说?” “这个规矩寰宇楼一直都有,那么问题来了,你这只所谓从寰宇楼买来的魔兽到底怎么来的?”江绮墨站立在郁君廷一旁,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冷漠与江灵羽对视。 江灵羽躲避她锐利的目光,一时没能想到应该如何回应。 江绮墨转而看向江彦淮:“父亲,如此其中还有什么误会?” 有的官员也知道寰宇楼卖魔兽的规矩说:“我去寰宇楼给女儿买魔兽的时候,确实听过有这么一条规矩,那些无法卖出的魔兽,按照惯例不是要溺死或者怎么样,怎么现在扯出这么多事情?”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此处所有的人都能听见。 江绮墨看也不看说话的人,目光冷冽的看着江彦淮,沉声道:“本来这个魔兽也是要溺死,我看着可怜又格外投缘,便和寰宇楼负责人说自己要养,又碍着自己养魔兽的手艺不精。” “现在魔兽又是瘦弱,又是存在隐患,故而暂时寄养在寰宇楼内,隔离进行喂养,等之后再接回府中。” “此后,我再到寰宇楼却被告知寄养魔兽被她人强买。”江绮墨冷笑一声,扫过江灵羽洁白的手指,质问:“那到底是谁,又是出于什么原因,趁我不在的时候故意强买了它?” 江灵羽脸色一变,反驳道:“姐姐,你不要胡言乱语,我好端端强买一个血脉低级的魔兽有什么用?” “我说是你了吗?这么着急承认。”江绮墨讽刺道,“先前你与父亲还一唱一和说什么都不知道、全是误会,现在却又知道事情都是自己故意做的?” 郁君廷咳嗽两声,虚弱开口:“江将军、江小姐,是啊,现在是为什么呢?” 江绮墨冷笑,接话:“大约是我这妹妹向来喜欢抢夺别人的东西,尤其是我的。” “只要是我的,只要被她所看见,都会被她强抢了去,如果不然我便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那可真是神鬼难测。” 江彦淮温和笑了笑,温声道:“墨儿,你说笑了。羽儿何时有抢你的东西。” 他接着又回郁君廷的话:“郁王,今日之事实则全是误会……咳咳……我这寒疾未愈,突然听见府中骚乱,老眼昏花错认墨儿是刺客,才有了这些误会,想来是确实年龄上来,身体大不如前。” 那身体当借口,一句“误会”。一句“身体”就要把今日的事情翻篇,老狐狸都没他这么能算计。江绮墨惊讶问:“这能是什么误会,才让妹妹抢了我的魔兽?” 江灵羽听着她一句一个“抢”,实在忍不住了,反驳道:“哪里是抢来的,那魔兽是我花钱买的,还花了我一个月的例银!” 那个血脉低等看起来马上要死的魔兽居然这么贵! 江绮墨哦了一声,“这是承认买的就是我那只魔兽了?” 江灵羽意识到自己失言,顿时不敢再说话。 江彦淮紧赶着上来打圆场,道:“墨儿寄养在寰宇楼的魔兽,不知因何原因被羽儿买了回来,这怎么看都是寰宇楼出了差错,怎么自家人还是不要为难自家人,免得让别人看了笑话。” 江府让人看得笑话还少吗? 一个爬床丫头当了正妻! 嫡长女儿受尽欺辱多年,身为父亲不闻不问! 女儿出嫁,娘家竟未出一车嫁妆! …… 此类种种,给京中的人看的笑话还少?现在居然能记起来脸面一事,合着涉及到他利益的时候,脸面才是脸面? 江绮墨极尽讽刺道:“现在才意识到,是不是太早?” 江彦淮一下没听懂话中的意思,反问:“什么太早?” 江绮墨直接讥笑道:“怎么不等女儿死后再问?” 早去哪里了? 江彦淮闻言脸色阴沉下来,冷漠道:“墨儿,你可是再怪为父没能照顾好你?” 这不是必然的事情嘛?为什么会觉得有照顾好?江绮墨心中如此想,嘴上却说:“墨儿哪里敢如此想,只是父亲多次驱赶女儿,女儿恐不敢再称一句‘自家人’,免得又白白自作动情,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无缘无故赶了出去。” 江彦淮沉着脸道:“你在说什么……” 他说话一半,忽然想起上次在江府自己一时恼怒说出的话,没想到江绮墨居然记到现在。 “再说,若是妹妹真的喜欢这只魔兽大可跟我讲,我自然会让给她,何至于趁我不在偷偷来强?”江绮墨诧异得说。 郁君廷看着好笑,明明什么都知道的模样,还要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江彦淮闻言连忙道:“羽儿说她是买……” 江绮墨冷笑一声打断江彦淮所有的话,让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好尴尬把自己的话都咽了回去。 江灵羽怯生生抬起头,弱弱得直视江绮墨,声音含着泪意道:“既然姐姐喜欢,那我就把这只魔兽让给姐姐好了,现在……” 她看了看周围混在一起的各种人,眼神落寞:“现在都站在江府门前,这成什么样子,明日关于江府各种流言恐怕又要再次流传开来。” “上次父亲因为谣言一事便被皇上责怪,回来途中还被人半路殴打,身体一直没有调养回来,今日更是因为天气骤变突发寒疾,现在又在此处劳心劳力,女儿心中无论如何都过不去。” 江绮墨一听,这居然还升级了?之前她单单知道江灵羽是一朵散发着茶香的花,没想到这散发着茶香的花居然还能漂白? 江灵羽最后又道:“姐姐,你既然想要,一会儿妹妹就让人把魔兽送过来,你与郁王走的时候带上便是。” 江绮墨:“……”我谢谢你啊! 江灵羽语气柔弱,“姐姐,你怎么不说话?是……嫌弃魔兽经过妹妹的手?那妹妹可以再差人给你买几只魔兽,之后送到郁王府便是,还望姐姐不要生我的气才好!” 第一百零八章 都是丫鬟的错 有的官员看不下去了,为江灵羽出声道:“郁王妃!虽然您现在贵为王妃,但如此行事是否过于霸道?与礼教不符?” 江绮墨没搭理官员的闲话,直接笑了起来,却丝毫没有温度,“父亲,你直接先给寰宇楼扣了这么一顶帽子,也不知道寰宇楼来不来认领?” “如果今日父亲的话真的传到寰宇楼负责人那里,恐怕今后江府别想在踏入寰宇楼地界一步!” 江彦淮一怔,不敢置信的去看江绮墨,她现在居然是在威胁他? 江绮墨才不照顾江彦淮动荡的情绪,接着对江灵羽道:“你现在是又开始卖惨?这种招数也就骗骗脑子不够用的人,省些力气。” 毕竟,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刚刚替江灵羽说话,此刻被江绮墨内涵没有脑子的人,尴尬擦擦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江灵羽失了分寸:“你……” 江绮墨冷漠:“我什么?我比你要好吗?这不本就是应该的吗?” 如果说之前江彦淮一直认为江绮墨的障碍,那么现在就是他重新正眼看她,他忽然间才发现,这个懦弱无能的女儿,早就脱离他对她的固有映象。 江绮墨感受到江彦淮的目光。问:“父亲,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看看养了多年却养出你这样的一个女人,”江彦淮收拢眼中的情绪,冷漠道:“也就是不知道,你说这么多,是想告诉我和寰宇楼关系好,想要让他们为你说话?” “即使今天的事情传到寰宇楼中,他们的负责人会站在你这边说话?” “你难道不知道,寰宇楼有规定不得参与各国之间的争斗?” 江绮墨一想她还真不知道,但这和争斗有什么关系,江彦淮是诬陷寰宇楼有问题,她张口回:“这条规定还真不知道,但是——” 她刚要说,这和参加争斗没有关系,是名声的问题。今天江彦淮为了江灵羽把问题推给寰宇楼,寰宇楼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门外就来了几个穿着寰宇楼服饰的人,拖着一个浑身是伤的人进来,毫不留情丢在地上,对着江绮墨问:“您可是郁王妃?” 江绮墨颔首,心里有些疑惑:“是我,你们何事?” 这几人恭敬对她行礼,道:“郁王妃,今日是寰宇楼人出了问题,现在人给您带来了,任由你随意处置,寰宇楼绝无二话!” 江彦淮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整的一愣一愣的,刚说完寰宇楼不会管任何事情,后寰宇楼就出现在这里只对着江绮墨说话,这明晃晃就是在打他的脸。 可……他扫了一眼地上血肉模糊的人,然后偷偷去看江灵羽,只见江灵羽失魂落魄盯着地上的人,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他心中暗道不好,地上的人应该就是这件事情的关键人,现在被拖在这里,先前所有的说辞都要不成立了! 江绮墨挑眉,“是吗?你们主人还说了什么话?” 穿着寰宇楼的小厮回:“主人说,您的魔兽在楼中被人经过这人手中强买,是寰宇楼部署不够严谨的问题,要向您请罪,并且之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是吗?我这魔兽居然是被人强买的!”江绮墨故作惊讶,眼神掠过众人。 寰宇楼小厮回:“是,这人被人胁迫在您离开寰宇楼后,不得不把魔兽偷偷给了他人。” 江绮墨又问:“那这到底谁威胁寰宇楼小厮强买了我寄养在楼内的魔兽?” 寰宇楼小厮铿锵有力回答:“江灵羽。” 江绮墨“嚯哦”一声,却没有再说话,而是眼神冷漠看着江灵羽。 江灵羽走上前来踹了说话小厮一脚,“你不要在这里胡编乱造!不知哪里来的宵小之辈冒充寰宇楼的人,在这里胡言乱语,来人把他给我打出去!” 说着就要有人过来。 郁君廷抬眼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这些人全然不敢再进一步。 寰宇楼小厮冲怀中拿出寰宇楼令牌,对着江灵羽和众人,然后递给了江绮墨,道:“这是寰宇楼小小的一点歉意,希望您能收下。” 江绮墨接下令牌,道:“自然,多谢。” 寰宇楼小厮恭敬颔首,转而道:“寰宇楼令牌想来大家也都是有所了解,小的也就不再这里多说,这令牌也算是为小的辨明身份。江小姐,您觉得呢?” “是……嘛,我刚刚也只是猜测一下,万一被有人乘机惹事就不好了,既然拿得出令牌,那……那你的身份应该没有问题。”江灵羽目光躲闪,说话闪烁其词。 寰宇楼小厮淡漠一拱手,如同来时一样迅速离开了。 江绮墨令牌拿在转了两圈,好整以暇道:“事已至此,父亲、妹妹人证在这里,物证在妹妹的院中,可以实话实说了吗?” 人证指的是地上的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小厮,物证是里面地上不知死活的魔兽。 她上前想要要把地上的小厮掀开,让众人看看到底长样子,郁君廷伸手拦住了她。 江绮墨侧头去看,只见郁君廷皱着眉头,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叠在手心,上前隔着手帕把人掀了过来,然后嫌弃得把手帕扔在地上后,还难受得仿佛手上沾了什么东西。 “这人妹妹好好看看?”江绮墨道,“看看这人因为你的行径被处罚成如此模样,今后寰宇楼定是也待不下去,你说的买,就是威逼强迫他人?” 江灵羽心思转得飞快,见此时不能再说什么,转身一巴掌扇在身旁丫鬟的脸上,呵斥:“下贱东西,我让你去买一个魔兽回来,你就是这么安排事情?寰宇楼里面什么魔兽买不得,你偏偏要威逼人家选这一个?” 丫鬟被这毫不留情一巴掌打蒙,愣愣站在原地听完一整段话,随意“噗通”一声跪在得上,江绮墨都觉得地上青石板怕是要被磕开。 丫鬟哭泣不止,连声求饶,“小姐,奴婢一时想错了,见那玩意奄奄一息定是便宜得很,所以才动了心思,小姐……小姐——” 第一百零九章 都是丫鬟的错2 “呜呜呜……小姐,你饶了奴婢这次,再也没有下次了!”丫鬟话中全然顺着江灵羽的话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江灵羽躲过丫鬟上来要攀扯自己的手,歉意道:“姐姐,这丫鬟一时走了岔路,你看怎么处置都行!” 江绮墨问:“哦?怎么处置都行?” 江灵羽见她口风松动,心中暗喜,说:“姐姐想要怎么处置都行,但念在她从小跟在我身边,只留一条命就行。” “呵!你倒是想得周全!”江绮墨看她算盘打得响,忍不住讽刺道:“还丫鬟自己的主意,前一句我怎么处置都行,后一句就要留下她的命,怎么不学学寰宇楼,我是打了、杀了全然不过问呢?” “贴身丫鬟没有小姐的吩咐她干做什么?逞着你的名头在外面为非作歹,她是怕自己活得不够长!” 江灵羽咬牙,还是不打算放过自己,她眼神暗示丫鬟。 丫鬟顿时换了个人求,跪在走到江绮墨面前,哭求:“郁王妃,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前……不,是我以前因着事情被你打骂过,因此一直记恨在心。” “我……我在寰宇楼看见你说要想那个魔兽,碰巧小姐也让我去买魔兽,我便借着小姐的名头威逼着把魔兽强买了过来,期望……期望你们能被小姐搓搓威风……” 丫鬟哭得惊天动地,抽抽噎噎编出一个来龙去脉,恨不得把江灵羽说成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什么都跟她没有关系。 “姐姐,是我用人不当,对她过分宠信才造成了今日局面,但……”江灵羽面露为难,看着丫鬟十分不忍,道:“但也没有对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你就好心留一条命给她,之后如何惩罚,我不再说半个字!” 江绮墨看似是接收了这个说法,俯身一把捏起了丫鬟的哭花的脸:“既然如此,我可得好好问问了。” “嗯,姐姐随便问。”江灵羽如此说,手中帕子却不自觉收紧,目光紧紧盯着丫鬟。 江绮墨手指用力,丫鬟吃痛眼中又酝出泪来,顺着眼尾落了下去,她上手轻轻擦掉:“你既然说是你的过错,我也不好为难其他人。” 江灵羽、江彦淮闻言心中皆是一松。 江绮墨又道:“只不过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曾经打骂过你?京中人都知道我在这府中过得丫鬟都不如,任意一个小厮、丫鬟都能随意欺辱,怎么到你嘴里,我反倒成了能随意欺负这府中一等丫鬟的恶人?” 丫鬟期期艾艾没能说出了什么来,想要磕头掩饰自己的慌乱,头却江绮墨捏在手中,她感觉自己的下巴仿佛要被人捏掉,只好随意编造:“当时……当时奴婢给我家小姐取例银回去的路上遇见了您,没成想不知道怎么冲撞了您。” “您一怒之下把小姐例银全都丢在湖中,然后还罚奴婢跪了两个时辰,回去后我家小姐又是不听奴婢的实话,只是说自家姐姐定然不会如此,罚了奴婢半年例银,又在院中跪了整整一夜,奴婢……” 江绮墨知道这件事,但记忆中全是反过来,原主被管事作弄没能领到例银,回去路上碰见这个丫鬟,这个丫鬟又是一通讽刺,更是看似无意中把她推下了湖,生生病了好大一场,差点就没能熬过去。 她道:“怎么我记得的事情和你说的不一样?难不成这府中还有一个江绮墨?嗯!” 丫鬟哽咽:“郁王妃您平日事情多,哪能桩桩件件小事都记得这么清楚——” “不,我记得。”江绮墨冷笑一声,“我被你推到水中,病了好大一场,差点没能活下来,这样的事情怎可能忘记?” 丫鬟不狡辩了,只说自己冤枉。 江绮墨讽刺:“既然你记得这么清楚,那当日我穿的是哪件衣服?” 丫鬟欺负江绮墨的时候多了去了,在府中的时候更是没有正眼看过她,哪能知道到底穿的什么衣服,就是哪一次欺负她都记不清了,于是胡乱道:“是那件天青色的交袄,上面绣着玉兰。” 原主没有多少衣服,冬天的衣服更是少,见天不过是两三件来回换,丫鬟见她穿这件衣服是最多的,故而脱口而出。 “错了,我那件衣服在前一个冬天被你们用炮仗故意弄坏了,早就不能穿。”江绮墨冷声:“我当时身上披着暖白色披风,内穿着鹅黄色绣着菊花的衣服。” 那是原主从有记忆来传到过最好的衣服,也不过是江灵羽随手丢给她的。 丫鬟战栗不止,却咬死口还要狡辩。 江灵羽出声呵斥。 江绮墨笑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说丫鬟,还是在说其他人,“现在知道害怕了?果然是一个家里的,不然怎么能一起来污蔑我?” “合起伙来诱杀,事情败露拐着弯说是我的问题,人证物证聚在没得狡辩,还要说是因为我的过错,才导致今日的事情,你们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江绮墨丢开丫鬟的脸上,站起身道。 江灵羽见情况如此,这丫鬟断然是不能继续留下来,抬手道:“来人,把这眼中没有主人家的东西拖下去!” 丫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瞬间抬起头眼神震惊,满脸的不可置信,喃喃:“小姐……” 下人听到江灵羽的话,上来就要拉着丫鬟下去。 江绮墨冷声:“没有我放话,我看今天谁敢动手拉她下去!” 今时不同往日,她此言一出,下人立刻放开手。 江绮墨摸着手中令牌,冷嘲:“江灵羽,你这壮士断腕、壁虎断尾倒是学得好,利落干脆,男人有你这份心思和手段定然是能成就一番事业。” 她可惜得遥遥头,“如花似玉的小丫头,正处在最好的年华,你这一句‘拖下去’她这后半生有没有还是各问题,刚刚还让我留她一命,现在你恐怕是不想留下她性命了?” “你倒是能狠下心来,这可是从小跟你一起长大的丫鬟呢!” 第一百一十章 赔偿 江绮墨话说得似是调侃,但口气冷冰冰,眼神也淡然冷漠。 丫鬟咬牙,疑问:“小姐,你真的不要我了?” 她真的想问的是,是真的要放弃她了吗?江灵羽很多事情她都知道,里里外外她更是帮着操持了不少的事情,现在竟然要落得这样一个结局。 她心中不忿,刚想要把那些事情都抖落出来,就只听江灵羽端着向来那一副好面孔,操着那一口温温柔柔声音张开了口。 “就是因为是从小跟在我身边,跟着我一同长大,所以我才对她格外宠信,事事没有出现大问题,也就都随她去了。” “但现在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曾经屡次欺负你,现在更是因为一己之私想要挑拨主家的关系。” 她看着丫鬟冷声质问:“我对你爱屋及乌,连带着家人都因为你跟在我身边受到很好的照顾,年节下我哪次不是额外给了银两让你给家里添置东西,更是买了一个小宅院让他们居住,这样你居然还不满足?” “曾经事情暂且不跟你计较,就现在这一桩是你都死罪难逃,我原本还想求着姐姐留你一条活路,但你看看自己配吗?” 丫鬟心中劲头一下松了,她明白江灵羽这是告诉自己,家人的性命都把握在她的手中,而自己现在出了一死承下所有罪责,没有其他的办法。 她失魂落魄低下了头,低声:“奴婢不配。” 她神经质一样说了几遍,眼神仓皇,瞥到旁边侍卫的锋利刀刃泛起的寒光,一下扑了上去。 侍卫正手刀不及时,刀锋正正对着丫鬟的白嫩的脖颈,瞬间鲜血如注喷洒一地,侍卫和丫鬟自己身上全是血。 江绮墨立刻上前,掩人耳目在丫鬟几大穴位上点了几下,这才去探她的鼻息和脉搏,然后冷声断言:“死了。” 江灵羽看到事情按照自己设想的发展,于是拿出已经准备好的面孔和台词,伤心道:“你这是何苦呢?我刚刚不过是气急所以话说得有些狠,但也并非真心实意想要你死。” 她眼眶通红,满脸不忿,质问:“江绮墨,现在把她逼死,你终于满意了!” 合着现在全怪我,江绮墨一歪头非常不想承担这个锅,讽刺:“逼死她的可不是我,而是你!不要什么罪名都按在我身上,丫鬟被你逼死,却仍旧没有说出实情,我当然不满意!” 江灵羽故作不堪重负,柔弱退了两步,堪堪被身后的丫鬟扶住,好似如果不是后面又丫鬟,就被江绮墨这一通话击倒了似的,“现在都如出了人命,你居然还说有内情,你为什么要这么为难我?难道要我身边的丫鬟、小厮都因为这件事也如她一般死了不成?” 这种闹剧一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单单听丫鬟死前江灵羽那一段话,就知道又内情。 但偏偏有哪些个不长脑子,看着江灵羽哭得梨花带雨,就觉得一定是他受了欺负,直接挺身站了出来,质问:“郁王妃,现在是否过了些?这都是丫鬟一人私欲才导致的祸事,现丫鬟已经畏罪自杀,您就不要在计较,不好吗?” “再说那实情丫鬟不都说过,是她一个人对您心怀怨恨,你何必在紧紧相逼?” 江绮墨听到这颠倒黑白的话,非常想看看到底是那个人,怎么天澜国就让他考上了功名,在朝中挂了号,这一看不大紧,真给她吓了一跳,居然官阶还不低。 她幽幽叹了气,心想如果朝中都是这样的人,天澜国迟早要完,之后离开的时候,还是不要在天澜国定居的好,免得被伤及池鱼。 江绮墨:“莫不是忘了,这全是谁先找得茬?您的官威竟然如此大,我自卫都不行,可是触犯了那条律法?那条条令?” 官员羞愤一甩袖子,不再吭声。 江灵羽弱弱问:“姐姐,你究竟想要如何?” 江绮墨举了举手中寰宇楼给的牌子,道:“看人家这诚意,做了错事先把相关的人自己处置了一顿,紧接着就送到我面前,还毕恭毕敬送来的如此贵重的令牌。” “你把我的魔兽弄成那个样子,居然什么都没有想?而且,我现在可还没有听到你说过一句道歉的话。” 江灵羽咬牙,之前江绮墨就坑走了她的嫁妆,现在居然还要提赔偿,她道:“姐姐,事情虽然不是我做的,但终究是我屋中的丫鬟不懂事,你若是想要赔偿,早说就是了,咱们也不用在这里说什么多!” 江绮墨笑了,也管她这话中的讽刺,问:“这么说,你同意了?” 江灵羽:“屋中丫鬟犯错,我身为主人承担相应赔偿自然是应当,不知道姐姐花了多少钱买的那头魔兽,我给你三倍算作赔偿,可好?” 江绮墨扔了扔手中令牌又接住,为难道:“这可不好算,我可没有花银两。我在寰宇楼中一见那小家伙儿便与它投缘,深觉得是自己心头宝,等调养得当更是想要要它一直陪在身边,你这怎么赔?” 江灵羽气的直咬牙:“不如我在送姐姐几只,定然要比那只好。” 江绮墨看着她的样子无比的不屑:“我在寰宇楼中寻了个遍才相中这么一只,是你随随便便寻几只魔兽就能配得起的?” 江灵羽直接不在顾忌面子道:“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江绮墨无辜:“我说了,要赔偿嘛!” 江灵羽怒道:“那姐姐便说一个数,我赔偿便好!” 江绮墨理所当然说了一个天文数字,不要说江灵羽,就是江彦淮都拿不出来这么多。 “你!你欺人太甚!” 江绮墨诧异:“我这就欺人太甚?心头宝是无价的,我说这个价都觉得说低了,你既然拿不出来,不如——” 她好似想了想,随意才说:“不如拿你的心头宝来赔偿?虽说一定比不上那只魔兽在我心中的地位,但好歹也是你的心头宝,我勉强算他们是同价。” “毕竟在每个人心中心头宝都是无价,你说是也不是?” 第一百一十一章 武器 江灵羽闻言脸色一变,“江绮墨就算如今你成了郁王妃,也不能如此过分,那不过是只血脉低级的玩意儿,你居然想要换我的武器?这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不是你随随便便说一句心头宝就能糊弄过去!” 江绮墨冷笑,讽刺道:“口口声声血脉,怎么你的血脉就很高级?不如你拿出族谱扒拉扒拉,看看你究竟是哪里出来的玩意儿!” “于我之千金,于你之草芥。这不是按照你心中价值衡量来计算,而是我的,我说它是无价宝就是无价宝,你心得的武器我也是勉勉强强看得过去,才说用它来低级魔兽,这桩事也就算聊了。” “不过,你既然不想,我不介意现在继续跟你再好好说道说道,反正诸位大人今日在这里都是见证。” 江彦淮闻言一怔,他看向一众的官员,江绮墨不算什么,郁王也不算什么,关键是在此处的文武百官。 今日之事本就是闹剧一场,前后说法更是不一致,搬上戏台恐怕都十分卖票,此事断断不能再继续下去。 江绮墨看见江彦淮的脸色变化,心中了然,反正她这话也不是说江灵羽,而是说给他听。 她估摸着江彦淮心中已经盘算清楚,道:“既然妹妹一脸不舍,肯定是对我的提出的补偿方式不满,不如咱们一起去到皇上面前,看他老人家怎么说?” 说完,她谁也不看转身就和郁君廷一起出了江府大门,竟然是半分犹豫也没有,这下江彦淮慌了。 江彦淮急急出声叫住两人:“郁王、墨儿留步!” 江绮墨状似未闻身后叫声,和郁君廷一起走得愈发快了。 江彦淮只好示意一旁的小厮上前,堪堪拦在两人面前,他这才一头汗得站在两人面前。 此时两人已然走下江府门前台阶,看起来竟然真的是不想在这里多废话,直接去皇上面前。 江绮墨惊讶得被江府小厮拦住,看着匆匆赶来的江彦淮疑问:“江将军,你这府中小厮究竟是意欲何为?” 江彦淮听到这样称呼心中“咯噔”一下,他讪讪道:“郁王、郁王妃,实属无奈之举。” 江绮墨与江府的身份早就发生了对调,但江府每一个人都没有在意过,毕竟郁王是一个将死之人,他的王妃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但此时,江绮墨把这个身份摆出来,他们却不能不规规矩矩得喊声“郁王妃”,即使江彦淮也不例外。 江彦淮一脸歉意,道:“刚刚是羽儿失言,她年幼无知又过分心疼自己的武器才一时说错了话。” 郁君廷一脸冷漠,似是在他身上的耐心已经耗尽。 江绮墨倒是刚给他搭上了戏台子,就等着他上台,于是好心接话:“哦?居然还有这么一说?” 江彦淮低声道:“是。郁王妃生在江府、长在江府,不论我与您怎么闹,在别人眼中也都是一体。” “江将军,说得是,可谓受教。”江绮墨没想到他居然有脸这么说,“赶出去”和“一体”这样的话都出自他一个人嘴中,可谓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学到了! 江彦淮观察江绮墨没有不耐神色,反而给他搭话,对于接下来的话说得更加顺利:“今天的事情皆是因为一个贴身丫鬟私心才有这样的事情,身为她的主子羽儿难辞管教不力之罪。” “若是羽儿的武器与您合适,您用了也无妨,但问题就出现,这个武器不适合您用,因此您若真的想要武器,不若在府中武器库中挑选几件?” 江绮墨微微侧头,反问:“江将军,这是存的什么心思?还是说,是当我傻?” 江彦淮低声道:“不敢。” “江灵羽手中是一件高级法器,高度契合使用者的品阶,现在我拿来用虽然不是非常适合,但也勉强够用。”江绮墨冷声说。 “再说,江府中的武器库,你虽为护国大将军,但府中若是有此等宝贝,江灵羽还用得着把那武器当眼珠子一样看着?” 江彦淮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事实确实如此,因为府中没有适合江灵羽的高阶武器,所以多年来她才没有合适的武器,得到这么一件新武器才这么在乎。 他试图锤死挣扎一下,于是说:“虽然府中武器不如那一把好,但您可以任意挑选数两把,全当是给您赔礼道歉。” 江绮墨颔首,利落干脆:“好啊!” 江彦淮自顾自又说:“你还不满意的话,我还……啊?” 他这才反应过来江绮墨已经答应了,看着江绮墨的眼神闪过一丝差异,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猜测。 郁君廷虚弱反问:“将军是要反悔?” 江彦淮拱手,“不敢,我这就带您和郁王妃一起去挑选武器,请!” 他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劲儿,却又想不通,但这件事不能闹到皇上面前。 府中实则有两个武器库,但一在明一在暗。 在明处的武器库自然是摆给众人看,更是为了显示他身为护国大将军的清廉;在暗处的武器库才是真正的江家武器库,是为了供需江家族人武器所用才存在,但…… 江彦淮不着痕迹看了看江绮墨,他从来没有告知过江绮墨这件事,更没有带江绮墨去过暗处的武器库,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但,进来出现在江绮墨身上的意外太多,又不得不让他提防,恐怕一会儿要好好盯着,免得她一不留神在府中生事。 “管家!”他大声冲着府内喊了一声。 管家不知道从哪里飞快的钻了出来,恭恭敬敬站在江彦淮身侧,看也不看江绮墨这边,低声道:“老爷。” 江彦淮吩咐:“带着郁王、郁王妃去兵器库挑选武器。” 他又着重吩咐,“一定要去带着他们去品阶比较高武器的地方,万万不可随意糊弄,这是咱们家里丫鬟错了事,要给他们进行的赔偿,你明白了吗?” 管家了然,这话的意思就是带着他们去明处武器库存放最好武器的地方,毕恭毕敬让他们挑、让他们选。 第一百一十二章 武器库 管家恭敬来到江绮墨和郁君廷面前引路,道:“郁王、郁王妃,请跟我来。” 江绮墨没有立刻跟着他走的想法,而是道:“不急,我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江灵羽心中的气刚送了半口,因为她这话又不得不提了起来,她不耐烦质问:“你究竟还要做什么?” 江绮墨不解看着无脑的江灵羽,无奈的摇摇头,她真的不想因为对方智力猛降而显得自己足智多谋,但为什么对方实力不允许和自己正面对抗? 没看见江彦淮迫于一众官员和皇帝的压力,已经开始对她和郁君廷毕恭毕敬了? 现在还这种口气,恐怕一会儿还要费江彦淮的口舌,才能给她挽回形象。 江灵羽看着她的样子,警告道:“江绮墨,你可不要太贪心。” 江绮墨被气笑了,只有贪心的人才会说别人贪心,她现在的身份、地位不是他们一家三人贪心得来的? 她凉凉盯着江灵羽,讽刺:“江灵羽,你要清楚一件事,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对别人的东西感兴趣。” 江灵羽脸气得通红,“你……” 江绮墨淡淡道:“这一点可万万要记牢,算是我身为姐姐给你的人生建议,免得日后还在这上面吃了大亏。” 江灵羽怒道:“江绮墨,你这个……” 江彦淮呵斥打断她后面的话,“羽儿,闭嘴!” “地上的那个丫鬟招惹了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罚,她便自戕了。”江绮墨眼神幽深盯着地上血迹斑驳的丫鬟,面露为难,“我心中这口气实在是难消,不若把她的尸体一并送与我,就同寰宇楼做得那样?” 江灵羽震惊:“江绮墨,她已经死了,你怎么还能对死人的尸体下手?” 江绮墨反问:“为什么不能?她欺我、辱我又不是一次两次,这次更是害的我痛失喜欢的魔兽,不挫、骨、扬、灰,怎么能解心头之恨?” “挫骨扬灰”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无端让江灵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江灵羽浑身一抖,原本不过是假装觉得江绮墨恐怖,刺客却真的觉得她恐怖,“你……为什么会如此恐怖和恶毒!” 江绮墨歪头,认下她的话,露出一个吓人的笑,“所以呢?允还是不允?” 江灵羽被这阴惨惨得笑吓得叫了一声,失控喊道:“疯子!” 江彦淮示意一旁的人带着江灵羽下去,道:“自然允许,不过是一个丫鬟尸体,江府定会和她家中亲人沟通妥当。” 江绮墨颔首:“多谢。” 她对着在江府门口停着的郁王马车,喊:“车夫,先带着你回去,然后你再来。” 阿修应了一声,然后过来把人抱走。 江绮墨看着地上的另一个人,又说:“这个也一起吧,反正是顺带。”、 江绮墨看着阿修把原寰宇楼小厮抱上马车,才对着管家道:“劳烦领路。” 管家恭敬道:“不敢,奴才本职。郁王、郁王妃,请跟奴才这边来。” 向来在府中作威作福惯了的管家,此时在江绮墨面前就是一个鹌鹑一样。 路过江灵羽的院子,江绮墨停了一下,道:“我的魔兽还在里面,我去收收尸。” 管家恭敬立在院外等待。 江绮墨立刻探查了一下魔兽的情况,还算可以,幸好来得及时,她送了一口气,刚刚在外面和江灵羽、江彦淮扯皮太久,她还以为小家伙坚持不下去了。 还好,还好。 她不顾魔兽浑身是血,随便抱在怀中,“走吧。” 管家看着她怀中满是血的魔兽,忍了忍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郁君廷和江绮墨并排走在一起,他从最开始就没明白江绮墨的落点在哪里,原本以为是江灵羽的武器,现在看来又不是。 江府中的武器,难道值得她饶这么一大圈? 他百思不得其解,遂传音给江绮墨:“江绮墨,你真的是为了江府中的武器而来?” 江绮墨闻言转头看着郁君廷,眼中意思:等到了就知道了。 郁君廷一头雾水,他对江府了解算全面,仍旧没觉得江府中有什么是值得来一趟,只好等着到了地方后她揭晓答案。 武器库位于府中后院的东南侧,屋中通风良好,也没有异味和灰尘,看起来是经常有人来打扫。 管家低眉顺眼恭敬道:“郁王、郁王妃,这就是府中武器库,您二位可以在这里挑选喜欢的武器。” “嗯。”郁君廷喉咙发出一声。 江绮墨淡淡道:“下去吧,我们自己选。” 管家应声退了下去。 江绮墨等看不见管家人影,立刻对着郁君廷道:“郁君廷,去把窗户边那个位置上的武器给我移开。” 郁君廷按照她说的做。 江绮墨稳稳当当把魔兽放在收拾干净的桌面上,一把推开窗子,风徐徐而入。 她先喂了一个药丸给魔兽,然后从空间镯中拿出东西开始救治。 “呼~”江绮墨看着桌子上裹成木乃伊的魔兽,松了一口气,道:“大功告成!” 郁君廷眼睁睁看着她就这么一会儿,简直跟不要钱一样喂给魔兽丹药,往日里都爱财如命,如今她喂给魔兽哪些丹药恐怕是能买好几只高品级的魔兽了。 他问:“治人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累!” 江绮墨无奈:“人体我了解,魔兽的骨骼我还真不了解,刚刚算是临时突击了一下,原本打算回去后进行了解。” 她说着就开始一样一样往空间手镯放刚刚拿出来的东西。 郁君廷看着她动作,问:“现在不瞒着了?” 江绮墨顺着他的眼神看见了自己的手镯,道:“上次争夺赛被刺杀的时候,我为了救蓝含玉不就已经暴露了?瞒不瞒还有什么意义?” 郁君廷颔首,提醒道:“一般空间储物器都能放魔兽。” 江绮墨听到这话,眼睛一下亮了,问:“空间储物器和外间环境相通?” 郁君廷皱眉看着她,这个概念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相通吗? 第一百一十三章 暗处 江绮墨没等到回答,心中暗想如果相通是否有阻断两个空间的方法,如果不相同那又为什么能存放魔兽? 她抬头去看郁君廷。 郁君廷却抬眼去看武器库中的武器。 江绮墨无语:……好的,知道你不知道了。 郁君廷自然得打量者武器库中的东西,和之前调查出来的东西基本没有出入,他沉声道:“江府武器库中虽然有常人认为的好东西,但王府中有更好的,你回去后可以去挑挑,看看有没有想要的。” 江绮墨为了防止为魔兽造成二次伤害,刚凭借意念妥帖而又安稳把它放入空间手镯中,听到这么一句话心中颇为感动,她惊讶的看着郁君廷。 郁君廷被她看得不自在,问:“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是粘上什么东西?” 江绮墨摇头,语气坚定但不难听出里面的调侃:“王爷,你对我也太好了!” 没有人能对心生好感女生的夸奖无动于衷,就算你是王爷也不例外。 江绮墨调侃得一句话,郁君廷顿时心跳加快,他拘谨得咳嗽了两声,还没等矜持得说些什么,就听江绮墨毫不在意道:“如果你以后成亲,一定是一个疼媳妇的人呢。” 郁君廷差点被脚下绊倒。 以后?成亲? 江绮墨是不是没有认清一个现实,现在她就是自己的媳妇? 江绮墨惊吓得看着他平路都能摔跤,提醒道:“王爷,你走路要看脚底下,就你现在的身子骨可禁不住这么实诚的一摔。” 郁君廷背对着江绮墨,嘴角不自然的抽抽,他每一天总有几个时刻想要堵上她的嘴,他黑着脸冷声:“你是不是要认清一个事实?” 江绮墨手武器库内这摸摸那动动,看也不看他,问:“什么事情?” 郁君廷冷声:“你现在就是我王妃的事情。” 江绮墨不在意,“这完全是两码事,我这个王妃和你下属是一样的存在。” 郁君廷还要说什么,只听“咳啦啦啦”的声音过后,出现了一个暗道。 “暗道?” 江绮墨挑眉,看着暗道:“你在来的路上问我不至于是为了武器库来?我还真就是为了江府的武器库而来,但不是明面上的,而是这个。” 郁君廷看着暗道:“这里面是另一个武器库?” “是,我小时候偷偷跟着江灵羽来过,看着她就这么从这里进入,拿了品阶很高的武器出来,后来也悄悄打听过,这里果然是另一个存放武器的地方。” 郁君廷不敢置信,“你小时候就能打听出来?” 不是他惊讶,而是这处武器库实在隐蔽。 即使现在暗道大门已开,这明面上的武器库门窗都开着也看不见,进入到这里如果不是知道,谁不不会知道这严丝合璧、浑然一体的墙后面是暗道,比他们在花楼中的暗道要好许多。 怪不得他派来调查的人没能发现,这下面的一个武器库。 江绮墨思索了一下,坦然说:“也不能算是我打听到,意外偷听,他们当时以为那没人。 她又说:“如果当时我真的有能力打听到这样的消息,一定不会让自己在过去的日子中受那么多苦,真的太没出息了。” 郁君廷看着她置身之外感叹的样子,忽的心口一疼,下意识道:“没关系,现在都好了。” 江绮墨却看着他无声得笑了,笑得让他感觉有些悲怆。 “你……你怎么了?” 江绮墨摇摇头,脑中一个模糊幼小的女孩偷偷摸摸跟在江灵羽身后,心中满是羡慕看着江彦淮带着江灵羽进到这个武器库中,不一会儿出来后又拿出了那么的武器,原主当时想要是自己是江灵羽就好了。 干干净净、白白嫩嫩,聪明伶俐,父亲就也会这么喜欢她。 可是短短一生,原主江绮墨活在希冀中,却又在希冀中死去,从来不曾获得父亲、姐妹亦或者陌生人的半点真情。 “我想起一句话,很久很久之前看到的,当时嗤之以鼻,‘一个人吃了很多很多的苦,需要多少甜才能快乐呢?正确答案是一点点就足以’。” 郁君廷迟疑:“你……还好吗?” 江绮墨深吸一口气,或许是身处在原主身体中的缘故,她有的时候会共情到原主一些强烈的情绪,直接就要往暗道里面走,“无事。” 郁君廷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江绮墨的胳膊,把她拽了回来。 江绮墨猝不及防被拽回来,刚刚受情绪影响,她往前的力道有些大,此时被这么一拽,直接扑在了郁君廷身上,脸一下埋在他的胸前。 江绮墨一头问号。 她抬头质问:“你干什么?” 郁君廷冷着脸,同样语气质问:“本王还要问你要干什么!” 江绮墨一脸不可思议,刚刚她的工作不明显吗?“我进暗道啊!不然怎么到暗中武器库?” 郁君廷皱眉往暗道里面望了一眼,黑漆漆看不到头,也没有光透进去,因为此处暗门遮蔽效果好,外面的光也基本透不进去,他拽着她不松手:“你就这么进去?” 江绮墨不解:“不然,我飞起来?” 郁君廷阴沉脸:“里面万一要是有暗器怎么办?你这样不管不顾进去,不就是送死?” 江绮墨看着格外状况外的他,好声好气解释:“我知道里面有没有。” 她看着郁君廷还好说话,于是又赶紧说:“要不然,我怎么知道暗门在哪里?” 郁君廷微微妥协,但又说:“刚刚你暗道门找了好半天,对于这里可不算熟悉的样子。说对暗道熟悉,一点都不可信。” 江绮墨看着奇怪的郁君廷,“不然呢?咱们俩进里面我才能跟你证明我知不知道暗器,在这里我没有办法证明,暗道门我小时候看得比较矮,现在太高,有偏差,所以才会找了一会儿。” 郁君廷稍微松了松她的手,还没等她抽回来,直接被扯着拉进了暗道。 江绮墨表示疑问:“郁君廷,你进来倒是说一声?我又撞你身上了!你就算不痛,我也会痛的啊!” 郁君廷以沉默回应她的抱怨。 第一百一十四章 劲渊 江绮墨好笑得任由郁君廷拉着自己,“刚刚不还说里面不安全,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来都来了。”郁君廷扯扯出一个借口。 江绮墨和郁君廷沿着暗道走,他们这才发现暗道居然不是直的,曲曲折折像是想要避开些暗处的什么。 两人走过最后一个拐角,眼前豁然一片开朗。 此间没有开一扇窗,天光自然无法照入,却仍旧如同白日一般,空间比上面的武器库要大上两倍有余,高高低低的水晶格子中放置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有一处竟然有很多镶嵌在墙内一人高的武器,看来暗道曲折就是为了避开这些。 江绮墨看了看来处的黑暗,又看了看眼前的光亮,刚刚他们在暗道中竟然丝毫未见光亮,这里难道有阻碍光线传播的东西? 江绮墨伸出手试探碰了一下,果然触碰到了一层阻碍她再前进的不明物质,她疑惑问:“这是?” 江绮墨等了半天没有回复,转过身却见郁君廷眼神错愕盯着武器库内,她顺着郁君廷的视线去看,那是一把剑。 剑身多是刀痕和血迹,看起来经过很多场的战役,剑神此时晦暗一片,显然是没有主人,或者与主人已经隔断了联系。 她脑中闪过过于这把剑的一些声音,待仔细去寻时却又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郁君廷,你看见了什么?”江绮墨轻轻推了一下他,问。 郁君廷被这轻轻一推惊醒,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换上平日中的表情,冷漠道:“我父亲的剑。” 江绮墨错愕:“你父亲的剑?” 根据原著的记忆来看,上一代郁王就是郁君廷的父亲,可是上一代郁王不是战死沙场,而随身的劲渊也失踪了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江府,郁君廷父亲的死和江府有什么关系? “劲……劲渊?” 郁君廷颔首,轻轻挥手毁掉此处的阵法,缓步走了进去,轻声:“进来选你想要的武器。” 这里面的武器每一个都不凡,只是不知道江灵羽到底是如何想的,府中有这么大一武器库,还要去外面寻武器。 江绮墨再次伸手试探,果然阻碍前行的物质已经消失,遂也走了进去,道:“郁君廷,你若是不想继续与我合作也可以。” 话一出,自己心中却先笑了,什么时候居然也变得如此好心? 上一代郁王在战场失踪的剑出现在江府,摆明他的死和江府脱不了干系,而她不论怎么说都姓江。 郁君廷把剑拿在手中一寸一寸抚摸过剑身,不甚在意说:“不必。” 事到如今再反悔,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不会这么做。 江绮墨也不再问,转头开始挑顺眼的武器。 这间武器库中武器繁多,不可能一件一件选过去,现在要的就是凭缘分选出来合适。 她略略在各个武器上扫了一圈,目光停在了一把通身赤色的鞭子上,“这把鞭子……” 郁君廷耳尖微动,道:“有人来了。” 江绮墨立刻拿了鞭子,和郁君廷一起走了出去。 江绮墨边走边说:“来得怎么这么快。跟咱们一进来就知道了一样?” 郁君廷淡淡:“确实知道。” 江绮墨震惊:“你说什么?怎么不早点说?” “刚刚那个阵法连接着摆阵的人,一旦阵破就会有人知道,而且……”两人走到暗道门口,郁君廷看了眼门口上,确定了心中想法,“暗道门口也下有禁制,就说一开始你打开暗道的时候对方就知道了。” 江绮墨现在只想打死这马后炮,这么重要的事情才说,是欺负她不懂这个世界的阵法? 两个人边走边说,眼看着就要出了明处武器库的木门,就看江彦淮阴沉着脸正要往里面来,三个人正正好碰在一起。 “江将军缘何等在这里,莫不是后悔了?”说着,她一扬手中的鞭子。 江彦淮在看清江绮墨手中鞭子,脸色更加阴沉,这个鞭子是里面少有的好武器,他搜集回来后一直没有动过。 江绮墨看着他脸色变化,故意又说:“江将军脸色可不好,不会是看见我和王爷选得武器,现在突然后悔,想要把武器要回去?” 江彦淮这才发现郁君廷手中也拿着一件武器,刚刚因为对方拿着武器的手垂着,又有宽大衣袍遮掩,再加上看到江绮墨手中武器的震惊,这才没有发现。 他在仔细一看郁君廷手中的武器,瞬间想打曾经洋洋得意非要把劲渊放在暗处武器库的自己,现在不就是不打自招了? 郁君廷就见他盯着自己手中的剑,索性拿了起来,冷声质问:“真要出尔反尔?” 江彦淮闻声瞬间回神,浑身僵硬,低声:“下官不敢。” 他状似担忧道:“武器库中虽说是一些拿不上台面的东西,但终究是将军府中最重要的地方,设了一些阵法、机关来防宵小之徒,不知王爷、王妃可有误入到何处,万一有受伤就不好了。” “我也是才想起这件事,刚刚又未特意叮嘱管家,怕二位在这里出什么事情,才匆忙赶来。 江绮墨心中冷笑,说这话时候收一收脸上的阴沉表情才装得像! 江绮墨故意装作惊喜道:“没有受伤,但我们的确进到一个地方,里面武器不是外面能比,我和王爷一人选了一件武器!” “原来这江府的武器库真的有两个地方,我以前还以为是骗人的!” 这话说得巧妙,她一个江府小姐出嫁后才知道家中武器库有两个,明显是往江彦淮脸上打。 江彦淮却只听到她这话中的其他意思,问:“王妃何处此言?” “当然是江灵羽说府中有两个武器库,又是如何进去之类,之前也未曾验证过,此番倒是说明这话不是她故意编出来诓骗我。”江绮墨道。 “江将军,我们夫妻二人已选好武器,今日事情便作罢,日后再有这等不知轻重的事情发生,可不会如此好解决。” 说完,她搀扶着郁君廷就要和江彦淮错身离开。 第一百一十五章 假的 江彦淮挡在路中间不动,冷声道:“等等!” “你此刻行径究竟是什么意思?”江绮墨搀着郁君廷站在他面前冷漠质问。 “王妃,你不用如此忌惮于我。”江彦淮看着另一只握着鞭子的手因为他的阻拦下意识紧握起来,“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是你的父亲,断然是不会加害与你。” 江绮墨觉得江彦淮的脑子突然就坏掉了,且不说之前的事情,就不到一个时辰之前,还和江灵羽设局要杀死她,现在居然说这种话?到底谁给他的脸? 她冷嘲道:“自古以来,君要臣死、父要子死都是理所应当,可一面扯着仁慈的假面,一面暗中还要下毒手,和婊子有和两样?” 又当又立! “再者说,不说天澜国上下,整个京都中何人不知护国将军府如何对待江绮墨其人?” 多年欺辱,一遍遍到江彦淮嘴中反而成了爱护,有着什么狗屁的父女之情? 她看着江彦淮已经爬上皱纹的脸,问:“江将军,要我给你复述一下,江绮墨在江府中究竟遭受了哪些事情吗?” 江彦淮听着她一口一个“江绮墨”,仿佛说的不是自己,如今只是一个为了那个弱小无助人出头的人一样。 江绮墨怎么说都是他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有丝毫亲情,最初的时候也是疼爱过,只不过那张越长越像她母亲的脸,让忍感到害怕。 他也就不想再见,更不想再听关于她的任何事情,全当没有这么个人。 后来种种……他是不得不这么做。 江彦淮抬眼看着冷漠的江绮墨,徒然又和小时候的她分离开来,近来因为她而遭受得种种算计都在此刻想了起来,面色一僵,转而又看见郁君廷手中的剑,敛下情绪温声道:“我对你当然是疼爱的,曾经的事情难免是你母亲的疏忽,你莫要记恨。” “闭嘴!她不是我母亲。”江绮墨冷声呵斥,“至于谁才是,我想你应当还记得,至于疏忽……呵!” 她冷笑一声根本不想再说下去,这人根本就是非要给自己套上一个罩子,他人说再多话也没有用。 江彦淮心中不悦,因着劲渊却不表现出来,依旧温声:“你说的也是,我也应该多给你们一些关注,但往后日子还长,自然可以对你多加爱护。”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但今天却不能带着这把剑走。” “啊——这把剑?”江绮墨像是才想起来什么,去看郁君廷手中劲渊,疑惑道:“你不说我都要忘了,劲渊不是随着上一代郁王战死已经消失了?为什么会出现在江府的武器库中?” 她状似费劲想了想,“我记得,当初皇上好像还专门派人到战场上搜寻上一代郁王的遗骨和劲渊,但遗骨是找到了,这把剑可是消失得无尽无踪。” “皇上派了大兵力都没有找到的东西,无缘无故就出现在江府?这恐怕不是一句‘误会’就能搪塞过去,不如你与我二人一同到勤政殿分辨一二?” “不是,这是假的!”江彦淮听着江绮墨越说越严重,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想要大小她的怀疑。 “假的?”江绮墨震惊,问郁君廷:“王爷,这剑的做工看起来如何?” 郁君廷大大方方,当着江彦淮的面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断言:“如若不说是仿制,本王根本分辨不出来。” 江绮墨从郁君廷手中接过劲渊,诧异道:“仿制得这么真,江将军真是好手段?” 江彦淮心中暗恨上江绮墨,看着她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她肯定知道这是原物,却又不好挑明直接说,道:“炼器师厉害,当初寻了好几个曾今亲眼见过劲渊的人来仿制。” “那炼器师也是厉害,仿制出来的东西如今连郁王也分辨不出来,若不是此时已经寻不到他,我定然是要再厚厚赏赐。” 他一番话说得天衣无缝,江绮墨又不可能非要让他在人海茫茫中寻当初的炼器师来。 “那正好,左右不过是仿制,便送与我们如何,也算是一解王爷的思父之情。”江绮墨顺着江彦淮的话继续说,“王爷,也定是会牢牢记得你的恩情,多多在皇上面前为你美言,如何?” 江彦淮一脸欲言又止,“原本是不应当说,这把仿制的劲渊是因为我钦慕上一代郁王,当时听闻他战死沙场,劲渊不知所踪,我不忍心后世连劲渊失踪,所以才仿制出一把来慰藉自己。” 江绮墨听着想吐,江彦淮真的什么话都能说出来,看来是他小看人了,她冷嘲:“从来没有听江将军提过,你居然如此崇拜上一代郁王,为此还仿制出一把劲渊。” 江彦淮装模作样道:“郁家累世武力、魂力超群一直是我辈楷模,上一代郁王更是风姿卓越、人品厚重,是难得的一位为国为民的好王爷,我身为武将钦慕是应当。” “父亲,若是知道如今护国将军对自己如此钦慕,或许也有一两分欣慰。”郁君廷冷然出声,他讽刺看着江彦淮,“前提,这还得是江将军所说是真的。” 江彦淮不自在挪开眼神,低声道:“这自然全是肺腑之言。” “你为了劲渊不失踪防止出一把,但现在世人依旧认为劲渊已然失踪,你放在武器库中根本无法完成自己最初的想法。”江绮墨提出一个观点。 江彦淮悲凉:“这算是我的一个念想,当初设想极好,找了有能力的炼器师来炼制,以求能得到一把一模一样的劲渊,但最终也不过是一把仿制,和原件相比差得多。” “刚刚王爷说几乎分辨不出真假,你却又有如此想法,向来你也未曾见过劲渊原件,怎么就这么确定这是假的?”江绮墨步步紧逼,却又好像是一步小心发现问题,于是好奇的提了出来。 “江将军,莫要因为一把冷冰冰的武器产生了执念,当初的劲渊已经消失,这把是不是也已经不重要。” 第一百一十六章 假认主 “看来你对劲渊执念这么深,如此下去恐怕是要形成心魔,不若我帮你解决了它?也好算是身为女儿的一片心。”江绮墨说得貌似言辞恳切。 江彦淮眼神眷恋看着劲渊,声音中含着悲痛:“不了,这算是留下最后一个关于……的念想。” 他去看江绮墨和郁君廷,道:“王爷、王妃,还希望你们能给我留下,随后可以再到武器库中重选一件武器。” 江绮墨皱眉:“你打定主意要出尔反尔?” “不不不,我用武器库中其他武器进行交换,武器库中任一武器都可以。”江彦淮飞快说,其他武器和劲渊断然是不能比。 江绮墨故意揪着他不放,质问:“刚刚在江府门口你可没有说哪件不能拿,更没有说选了之后必须符合你心意在能拿走,否则便要重新再选一个。” “这不是出尔反尔,是什么?莫不是江府中什么我不知道的规矩?” 江彦淮垂首,低声:“不敢,不过这把仿制品于我,如同那魔兽于你,至关重要。” 江绮墨冷笑,反问:“劲渊仿制品与我为什么就不重要,你是觉得王爷父子之情,还没有你的钦慕之情重?” 江彦淮闻言只想骂人,江绮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仗着身份威压,和她对话不能出现一个漏洞,要不然就要被揪着不停的质问。 他只好又道:“不敢,只是一个念想,我却是使不得割舍。” “王爷,怎么看?”江绮墨把劲渊递了回去,一语双关道。 郁君廷接过劲渊,惭愧道:“这把确实与真品一般无二,我实在分辨不出有何区别。” “府中也没有江府中这等厉害的炼器师,能够炼制出如此仿品,真是惭愧至极。” “劲渊是我父佩剑,我自然希望能够找回,但如今……” 他自嘲笑了笑,忽的又剧烈得咳了几声,像是情绪波动过大身体承受不住,他深呼吸几下才调整好,又道:“但如今……如今我身体已经破败成如此模样,更是没几日好活。” 他握着劲渊的指节泛白,忍着泪意和惭愧道:“还请让我带回去,以慰心中愧疚和思父之情。” 郁君廷演得很认真,江彦淮基本都要信了,江绮墨忍得也很痛苦。 江绮墨不断用手狠狠掐自己手心,她看着郁君廷做作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但碍于气氛又不能笑,可谓是忍得辛苦异常。 眼看就要忍不住,只要装作被郁君廷感染到了,一下把脸埋在他肩膀上,疯狂得抖动肩膀。 郁君廷顺手把她揽在怀中,安慰:“王妃,莫要太伤心。” 江绮墨声音闷闷从她胸前传出来,“这点小事,江将军一定会满足王爷,刚刚他还说我想要什么都可以,一定不会拒绝的。” 虽然她控制不住自己非常得想笑,但还是要配合郁君廷的。 两人一唱一和把小雪球滚成大雪球,然后又踢回给了江彦淮。 江彦淮拢了拢衣袖,牢牢抓住“钦慕”的理由不放手,做为难状道:“劲渊的这个纺织品无法送给王爷,但我可以找炼器师再给您炼制一把,之后定奉送到府上,保证和这把一模一样。” 江绮墨闻言问:“一模一样?” 江彦淮坚定道:“一定是一模一样,我定会找到之前的炼器师来炼制,这点请王爷、王妃放心。” “既然一模一样,这把送给王爷又如何?难不成你是故意为难?”江绮墨装作无辜问。 “还是说这把来历不明,并不是所说炼器师炼制,才不让我们拿走?”郁君廷阴沉着脸,在江绮墨落声后紧跟着质问。 这两人太难缠,江彦淮心中止不住落汗,他喃喃解释:“这把剑虽然一时放在武器库中,但却是我长长拿来把玩,已经习惯这把剑的感觉,是以才不想送出。” “再言,这把剑已经认主,你们拿走也是无用,不若留给我。” 江绮墨闻言有些担忧的看向郁君廷,小声:“剑认主了,怎么办?” 郁君廷面上冷漠,对于江彦淮的话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也像是没有听见江绮墨的话,而是自己动手使劲拔了一下劲渊,然后——无法拔出。 高品阶的武器有时会生出自我意识,如果认主那么除了主人谁也拔不出,主人身死或主人自愿解除契约后,武器可重新认主,否则他人无法抢夺武器。 当然也有特例,有些武器在原主人身死后,无法再认主以及使用,这件武器在某一种意义上也就是废了。 剑纹丝不动,江彦淮不甚明显勾勾唇角,他试过那么多次,都没有办法拔出,这把剑现在就是一把失去意识的废剑,怎么可能被拔出? 他恳切道:“王爷,即使是你也无法拔出,这是剑已经认主的缘故,所以您与这把剑无缘。” 江绮墨心中起疑,她刚看见这把剑的时候就感觉着剑不像是有主,浑身暗淡无光,根本不像是被主人魂力温养的武器。 她从郁君廷怀里挣脱出来,顺手拿过劲渊来,装模作样往前递了一下,疑惑道:“王爷,难道真的无法拔出?这剑居然真的只能属于江将军,那就只能——” 江彦淮心中一喜,觉得事情要成,伸手就上前要去接。 然而,他手刚要碰到劲渊剑身,江绮墨却突然一下把手收了回去,淡淡道:“哎!那就只能多试几遍,万一劲渊睡太久没睡醒,刚刚也算不得数,你说是不是,江将军?” 我可去的你吧! 江彦淮嘴角抽抽,含糊应声,他刚刚就应该动作快一些,直接拿到手了事,居然被这么明晃晃溜了一趟,他恨得咬牙切齿。 江绮墨长长叹了一口气,关切道:“王爷,你身体也不好,刚刚又在这风口站了这么久,现在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想让您多试试,但又恐伤了您的身体。” “不如,我替您多试两次?” 江彦淮心中冷笑,你们随便试,能够拔开,算他输! 第一百一十七章 认错主 “唰——啪——当啷!” 江绮墨握着拔出来的剑,看着上面闪过的寒光,愣在原地。 她之前看郁君廷用了些力气,甚至都暗暗用上了魂力都没能拔开,是以刚刚她用了些力气,才去把剑,却没想到轻轻松松拔了出来。 这还不算完,由于她手上的力气过大,剑出鞘在空中险险画了一大圈,意外挥出去的剑气,割掉江彦淮的半个袖子,直直砍坏了校场上摆放武器的架子。 江彦淮幸亏闪躲及时,如若不然半个肩膀都要没了。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袖子,又看看后面已经成破烂的武器架子,最后才把目光放到江绮墨身上,“你……” 郁君廷也意外看着江绮墨,江绮墨给他的惊喜实在太多了。 江绮墨实打实惊诧,故意道:“呀!刚刚我居然拔出来了?” 江彦淮呵斥:“你做了什么!你怎么可能把这剑拔出来!” “哦,是吗?”如果说之前江绮墨还有一些怀疑,现在就是确定,她手中的这把剑就是劲渊,那一大套说辞都是用来糊弄人的。 “我也没想到,父亲不是说不是契约人不能拔出来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江绮墨惊讶道:“我也是没有想到。” 她转过头看向郁君廷,像是一个讨糖的孩子,“王爷,我是不是超级厉害!” 郁君廷含笑:“是,超级厉害。” 江绮墨一脸美滋滋的,尾巴像是要翘到了天上,道:“那是!我就是很厉害的!” 江彦淮一脸阴沉盯着她。 江绮墨看见江彦淮,这才像是想起来自己在哪,咳嗽了两声,冷静道:“想来是这剑知晓了江将军的心,知道您是格外疼爱我这个女儿,更是想为过去做些弥补,才故意让我拔了出来。” 江彦淮眼睛盯着她手中放着寒光的剑锋,一如他记忆中锋利得寒光,自从他拿到手,试过无数次,这剑丝毫未动分毫,更是未见其身上又魂力或者什么的波动。 刚刚……为什么突然被拔了出来,还生出了剑气,仿若……仿若活了一般? 他冷漠道:“应该是你身上有我的血脉的缘故,这把剑将你错认成了我,才把拔了出来。” 他这么说并不是随口胡诌,而有很多例子。 一些好的武器甚至能在原主人去世后,直接在原主人众多子嗣中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作为新主人。 原主人在世的时候,自己血脉强的孩子也是能使用武器。 江绮墨想了想,道:“说得也是,如此不如您拔一下?” 说着,她就把剑递了过去。 江彦淮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迟疑道:“不用了,毕竟你是因为我才能拔出。” 毕竟,刚刚劲渊没有认江绮墨为主,只是她能拔出来而已。 “不过是拔一下,这么推诿是因为什么?”江绮墨举着剑的手一动不动,停顿了一下,故意问:“王爷,你看呢?” 郁君廷接受到信号,也道:“本王也想看看,刚刚不是主人拔出威力已经如此大,这主人拔出威力又该是如何?恐怕和劲渊本身也难分伯仲,今日后还要请江将军帮本王找一找,曾经炼制这把剑的炼器师。” “能练出这样武器的炼器师,肯定不俗,本王定要奉之为上宾!” 郁君廷也发话了,江彦淮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江绮墨递过来的劲渊,他一把拿住剑一手把住剑巴,不自然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江绮墨拿出看热闹专用脸,看着江彦淮拖拖拉拉犹豫不决的样子,有意催促:“一下就拔出来了,来!使劲儿一拔!” “话说,王爷应该见过劲渊发挥出全力的样子,我却没有见过,你现在让我们看看?也算是开开眼!” “不如,算了。”江彦淮迟疑,“这把剑虽是仿制,却威力依旧不小,一不小心可能就毁了这后院。” “皇上提倡节俭为上,我们不能如此故意损坏物件,后面还要进行修整,皇上知道这件事,恐要责罚我等。” 郁君廷淡淡道:“不用担心,若是皇上问罪,本王一力承担便是,院子后续修整费用,也由本王来出。” “将军所看,如何?” 江彦淮被架了起来,现在也找不到其他的借口,顶着两个人的目光手上用力——没拔开。 江绮墨见他手上青筋都已经暴起,剑却纹丝不动,冷声道:“江将军手上的青筋都出来了,居然都拔不出来?” 她转头看向郁君廷,冷嘲:“王爷,我这也是第一次见武器居然会自己解契约,今天可真是开眼了!” 江彦淮先说劲渊已经认自己为主,江绮墨后又一不下心拔开了剑,还发挥了威力,他自己却没能拔开,这不就是间接承认剑自己解了契约吗? 江彦淮拿着剑,尴尬解释:“恐怕是刚刚认错了人,此时一件事没发现正主,我这才拔不出,我——” 江绮墨才不想多听他说话,抖开手中红鞭,一道红影飞向了江彦淮。 江彦淮猝不及防受到攻击,惊吓中下意识拿着手中未曾出鞘的劲渊抵挡,反被卷了过去。 “唔——啪!”江绮墨一手握住劲渊,收整了鞭子,轻轻松松拉开一段劲渊,讽刺笑道:“我看这剑倒不像是认错了主,怕不是这是在给自己选择合适的主人。” 郁君廷应声:“本王看也是,若说是武器认错人,不如说是有了意识后的高品阶武器,在自己寻找合适的主人。” 话里话外的意思,全是江彦淮之前在说谎。 江彦淮见江绮墨又轻松拔开劲渊,虽然自己也不明所以,但心中却是没了底。 他暗道,劲渊恐怕今日留不下,那管家怎么不看着这两个人,让他带着这两个人过来,怎么就私自溜了,才发生了现在的事情! 江绮墨没听见江彦淮声音,便扶着郁君廷要离开,“既然如此,我与王爷便带着这剑离开了。” “不行!”江彦淮下意识出声,不能就这么让他们两个人离开,这怎么办……有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认主 江绮墨停下:“嗯?” 她向江彦淮看去,这人现在居然还有话要说,他怎么这多话,李欣柔没有嫌他烦吗? “你只是拔出剑,却还未曾让它认主——!!!” 江彦淮话音还没落,劲渊却仿佛听见他的话一般,自己拔出一段蹭到江绮墨手指上。 殷红的鲜血顿时从江绮墨手指上沾染到了剑身上,转眼间被剑身吸收了进去。 江绮墨&郁君廷&江彦淮此时一个想法:认主???!!! 江绮墨抬起手中的劲渊,隐隐约约和它之间有了联系,心念一动剑身泛出淡淡蓝色光晕。 果然可以! 她错愕看向郁君廷,现在怎么办,确实能确认是劲渊,可是他父亲的剑认自己为主,这怎么办? 郁君廷安抚看了她一眼,转而对江彦淮道:“如此,还有什么话?” 他这话说得巧妙,先前江彦淮所有的开脱和借口都成了笑话,此刻却又没有刻意全部挑明,而是要借由江彦淮的口给今天的事情做一个了结。 江彦淮自然听懂郁君廷话中的意思,不愿意让他们把劲渊拿走却又无可奈何,心中气得要吐血也只能踩着台阶下,他勉强笑着道:“郁王说的是,这剑与你们有缘,便赠予你们。” 江绮墨一挑眉,把剑收入鞘中,微微侧身借着郁君廷遮挡收入了空间镯中,淡淡道:“多谢将军,此番我与王爷可能离去?” “自然,自然。”江彦淮无奈只好给二人让开路,“请。” 江绮墨小心扶着郁君廷上了马车,自己也赶紧钻了进去,道:“回府!” 马车内,江绮墨一挥手把劲渊拿了出来,递到两人面前,无奈:“现在怎么办?” “这剑不是他说的仿制品,真的是你父亲的佩剑,现在阴差阳错认我为主。” “虽然说我也不是故意的,但怎么才能还给你?” 毕竟,这是他父亲的遗物,也应当算是他的。 江绮墨对此颇为看重,反倒是郁君廷不甚在意,淡淡道:“算了,你留着吧。” 江绮墨完全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在武器库中看着劲渊的眼神明明是那个样子,现在简简单单说“算了”? 她皱眉:“你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就算了?这是你父亲的剑,不是我的,你不是很想要的吗?” 郁君廷听见她的声音明显含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着急,他侧脸打量着人,似是要把她脸上每一寸的情绪品一边。 “看什么?”江绮墨被他看得不自在,以为自己脸上刚刚在暗道中沾染上了什么东西,擦了擦脸上,“我脸上沾上什么东西了?” 她擦完脸看了一下手,干干净净没有东西,“没有东西,你在看什么?我跟你说正事呢?” 郁君廷却还是沉默的看着江绮墨。 江绮墨恼怒,一下把剑丢了过去,脑中却忽的一荡,她心中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劲渊被她丢出去,生气了? 郁君廷被剑砸了一下,险险伸手接住才没有掉在地上,他当着江绮墨又拔了一下,道:“你看,我拔不开。” 江绮墨不解,刚刚不就已经拔过,现在为什么还要再试一次? “在江府的时候不就已经知道了?” 郁君廷把劲渊递给江绮墨,“劲渊已经再次认主,它已经是你的剑,你也并非强取豪夺,而是它自愿选择,安心拿着便是。” “这怎么可以?”江绮墨才不想听这套说辞,郁君廷向来是嘴上一个说法,心中一套盘算,现在是这么说,以后万一拿着这件事坑她怎么办? 这可是他父亲的剑,总是要比她更了解。 郁君廷微微思索了一下,道:“劲渊已经认主,你能怎么办?死,还能是毁剑?” 江绮墨皱眉,她明明在原主的记忆中看到过武器解开认主,怎么可能不可以?“又不是只有这两种选择,你以为这样吓唬我,我就能相信你的鬼话?” 郁君廷看着她一副质疑的样子,深觉好笑,“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江绮墨果然按着记忆中拔出了剑,用锋利的刀锋一下划开左手食指和中指,鲜血滴落在剑身上,她按着剑尖把血从从抹到了剑尾。 剑身泛起淡红和淡蓝交织的柔光,她脑子忽然闪现了一段记忆,立刻道:“不好!” 突然,劲渊剑身蓝光大震,她一下被剑身上的力道弹到了马车壁上。 “我去!”江绮墨右手拿着剑,左手扶着胸口,“我忘了,需要魂力。” 小时候的记忆太模糊,她隐隐约约知道大概应该怎么做,刚刚过程中小时候的记忆突然就清晰起来。 她做的过程没有出半点错,唯独最后需要用魂力填充武器全身,然后就能断开。 她现在可还是一点魂力都没有! 江绮墨质问:“你是不是知道!所以才不说这个方法?” “这个办法根本没用,就算你有魂力也解不开。”郁君廷端在在一旁,完全不是上前去看江绮墨,他怕他一怒之下,心思微动,劲渊刺他一剑。 主人心念一动,武器可是随之即动,越高品阶的武器越能察觉到主人的心思,这也是为什么高品阶武器受人欢迎的原因之一。 江绮墨时伸出自己的左手,“借魂力。” 郁君廷挑眉刚要说法,江绮墨便打断道:“我知道只要你我血脉连上就能借。” “解契结束后,我立刻给你上药包扎,回去之后给你找好药材补血!” “好吧。”郁君廷把自己右手递了过去,不撞南墙不死心,那便让她撞一撞。 江绮墨用劲渊在两个人手心各化了一道,然后合在一起。 她空着手得那一只手和郁君廷配合,一起又走了一遍刚刚的过程,最后郁君廷调动魂力沿着伤口出传到了她身上,顺着身体血脉流转一周天后汇集到了劲渊中。 随着魂力逐渐充斥在劲渊剑身中,劲渊红光渐渐盖过蓝光,将要到解契的临界点时,劲渊剑身蓝光再次大盛,直接盖过剑身上的红光。 江绮墨快郁君廷一步,一下甩开他握着自己的手,再次被劲渊的魂力击中。 第一百一十九章 儿媳妇 江绮墨握着剑的手蓦地一松,“噗”一口血吐了出来。 由于这次用上了魂力,是以比上次解契的反噬更加严重。 “咳咳咳……”江绮墨震惊看着郁君廷,质问:“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还不行?” 郁君廷觉得江绮墨不应该不知道,好奇看着她,“真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咳咳咳……呸!”江绮墨又吐了一口血沫出来,“到底是什么情况?” 郁君廷捡起地上的劲渊,重新插入了剑鞘,放在了江绮墨的身边,道:“劲渊,成为无数人追逐的神器,就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能够自我选择主人,并且有能力拒绝解契和解契。” 江绮墨翻了翻记忆,“没听说过!” 郁君廷了然:“你当然没有听说过,这是传说,在本王父亲手中也没有明显表现出来过,至少本王没能见过,但父亲告知,无法用一般的手段进行解契。” “这个说法,在很少一部分人中流传,”他从怀中拿出帕子,包上了江绮墨手心上的伤,“不过,你现在是知道了。” 江绮墨一脸迷惑和难以置信看着郁君廷,“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刚刚不说?非要等我被它伤到才说?” 郁君廷无奈,“刚刚本王这么说,你听吗?” 江绮墨默然,刚刚要是这么说,她肯定也不听。 谁让郁君廷日常心思那么多,就等着各处给人挖坑和试探。 呸! “现在怎么办?”江绮墨用负伤的左手给自己把了下脉,然后丢了几个药到嘴里吃。 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帕子,叹了口气,掏出自己帕子去抓郁君廷的手。 郁君任由她动作,她看似行动自然却让他看出了其他情绪,盯着专注给他包扎的江绮墨,问:“你现在是在害怕?” 江绮墨不搭茬,“身上带的伤药之前用完了,回去再给你伤口上上药。” 郁君廷又问:“江绮墨,你现在在害怕什么呢?” 是在害怕什么,所以从刚刚就一直想要解契,生怕劲渊这等神奇落在自己手中一般。 对于常人来说,这可是求也求不来的机缘,她却避之不及。 江绮墨默默在心中吐槽,面上什么也不表现出来,淡淡解释道道:“我可不想让你误会和江府是一伙儿的。” “毕竟,现在怎么看都像是我们几个故意做局,然后光明正大让劲渊走了明面,直接认我为主。” “一件事无论过程是如何,最终既得利益者总是最可疑,也就是说现在我最可疑。” “我当然要洗脱自己的嫌疑,毕竟现在你才是我最大的靠山。” 她低头一笑,嘴上下意识就要花花:“离了谁,也不能——” 说到这里正好对上郁君廷试探的眼神,话一下梗在喉头,“呵呵,所以我要洗脱嫌疑。” 郁君廷看着她,了然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你不用在意,本王不会对你产生怀疑,现在命还在你手中,怀疑谁也怀疑不到你身上,如若你真想伤害本王,直接束手旁观便是,本王也活不了多久。” “劲渊认主,是你与它有缘,安心收着便是。” 江绮墨下意识反驳:“这怎么可以?劲渊是你家的传家宝,何况这么多年流落在外,现在不正是应该拿出去?” 为什么这么想要给她?郁君廷不也说了是神器? 郁君廷反问:“你怎么知道是传家宝?这可没有人说过。” 江绮墨尴尬:“难道不是?家里有神器的话,不都是当做传家宝?这不是历来惯例?” 一连三问,处处透着心虚。 郁君廷颔首,道:“在他没有失踪前是,失踪后它就不属于郁家。” “再说,”他含笑看着江绮墨,“传家宝,传给儿媳妇也是应当。” “我不……”江绮墨嘴快刚要反驳,一下哑了声,喃喃张了几下嘴,最后却还是没能发出声。 儿媳妇??? 她脑中忽然闪过被强吻的那天,胸口“扑通扑通”跳了起来,脑中一片混乱。 空间手镯感应到江绮墨的混乱的心思,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最后把它里面唯一一个活物丢了出去。 江绮墨耳垂通红,低头看着自己手指,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只被包裹成木乃伊的魔兽,“吧嗒”一下轻轻落在她的大腿上。 “嗯唔!”空间手镯非常有分寸,很安稳把魔兽丢了出来,魔兽感受到了亮光,哼唧一声又沉沉睡了过去。 江绮墨正愁不知道现在干些什么,正好魔兽不知道怎么出来,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魔兽身体情况,然后又检查一遍……就是不抬头去看郁君廷。 郁君廷看着照料魔兽的江绮墨笑了,又抬手看了看裹在手上白手帕,上面还绣着兰花,他非常自然上手摸了一下,心弦微动,默念:江绮墨。 江绮墨正在逗弄魔兽,说是逗弄也就是她碰碰这里动动那里,魔兽基本不能给任何反应,忽的听见谁叫了一声。 “你叫我?”她抬头正好和举着手看她的郁君廷对视。 郁君廷愣住,他刚刚并没有出声,她怎么听见了?她摇头否认:“没有,我在看受伤的伤。” “放心了,更重的伤都受过,这个伤口回去就给你治好。”江绮墨又想起劲渊,泄愤一样拍了身旁的劲渊两下,小声碎碎念:“都怨你,我都出现幻听来了!” 劲渊插在剑鞘中的剑身微微亮了两下,表示反驳,这和它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没有人看见,更没有人搭理。 江绮墨和郁君廷说完这句话后,又低下头去看魔兽,边动他边自言自语:“你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 “在江府给你包扎的时候,我没留意看,却也没有发现,难道你们种族公母没有明显的区别?那怎么分出来?” “不会吧,难道你是个公公?我觉得不会,寰宇楼应该不会买一个公公来。” 马车就这么小的空间,郁君廷不想听也一个字不漏得全听见了,这么煞有其事? 第一百二十章 前十 “吁——!”随着阿修一声长长的声音,马车停了下来,他低声对着马车内道:“王爷、王妃,王府到了。” “到府中了。”郁君廷拍了一下江绮墨低着的头,先她一步下了马车。 江绮墨愣住,条件发射伸出去要打人的手停在空中,车厢内已无其他人。 什么情况?他为什么要碰我的头? 郁君廷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怎么还不下来?” 江绮墨闻言下意识按着这话起身出去。 早早等在马车旁的郁君廷,递手给江绮墨,示意他扶着自己下来。 江绮墨茫然扶着他的胳膊下了马车,紧跟着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他牢牢抓在手中,牵着进了王府。 “你干什么?”她挣扎着想要甩开被握着的手,握着她的那只手力气却越来越大,“松开!” 郁君廷调侃:“你就使劲儿挣扎,让这全府上下都看看郁王和郁王妃不和。” “有必要?”江绮墨只好松开力道,任由对方牵着自己走,努力装出一副琴瑟和鸣的模样,她敷衍道:“之前也不挺好?现在装什么琴瑟和鸣?” 郁君廷但笑不语。 几句话的时间,二人走到了郁君廷院子中。 江绮墨看着周围没有其他什么人,挣脱手就想要跑,郁君廷今天太奇怪,还是先走为好。 郁君廷偏偏不如她的意,又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这么慌张干什么?” “太累了,回房休息。”江绮墨不欲与他多说,敷衍一句便要离开。 “你不会是害羞?耳尖都红了。”郁君廷看着她从车上下来就一直透红的耳尖,故意逗弄。 江绮墨顺着他的话揉了一把耳尖,恼羞成怒:“才不是!我只是有点热!” 这么一反驳,刚刚迷茫的心情反倒是清晰起来,耳尖上的红也褪去不少。 “没话就别找话,我要回去休息了。” 郁君廷没松开手,道:“当然有话。” 江绮墨抬眼看他,冷冰冰蹦出一个字:“说!” 郁君廷提醒她,“争夺赛已经接近尾声,还有几日就要结束。按照惯例皇上会在皇宫内宴请前十的勇士,算是用以激励人心。” “不是一百人,居然只宴请前十?”江绮墨记得要筛选出前一百名,这皇上居然只宴请前十名,不知道不患寡而患不均? 郁君廷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释道:“人太多,不可能全部召入皇宫,其他人也会安排在同一时刻宴请,不过是在京郊,那里大而且更加方便,一般由一位皇子主持。” “你可想好了,怎么选择?” 江绮墨听明白,他这是问她要不要放弃前十,但根本无所谓,不去皇宫就要去京郊,总不会让她那天空闲了 她想了想问:“那天必须参加宴会?” “也不是,要是谁身份地位够高,随便看得过去的找个借口不去,皇上或者皇子也不能怎么样。”郁君廷轻松说,“你若是想要帮忙,本王也不是不行。” 毕竟他的身份摆在这里。 “你若是不想,进前十也可以。” 江绮墨摇头拒绝,斩钉截铁:“不需要,小事而已。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现在能走了吗?” “不能。”郁君廷像是非要和今天的她杠上了一样。 “你还有什么事情?”江绮墨闻言皱眉,他今天婆婆妈妈的,话一次性说完就行,扯着说个没完。 郁君廷抬起手上包裹的手帕给她看,“我的伤——” “我知道了,你等一下。”话音落,江绮墨挣脱她拽着的胳膊,匆匆回了房屋,手里拿着一个瓷瓶有匆匆走了出来。 她一下把瓷瓶递了过去,“给,自己涂,涂个两三次就好了。” 郁君廷瞟了一眼瓷瓶,却没上手去接,淡淡道:“这可是你故意割伤我,还借用我魂力,让我自己涂药?” 江绮墨无语,问:“你的意思是想要我给你涂?” 郁君廷倨傲颔首,示意她自己就是这个意思,把手递了过去。 江绮墨无奈叹了一口气。 郁君廷屋内,江绮墨用自制的消毒水冲洗郁君廷手上伤口周围的血渣和灰尘,然后再冲洗伤口。 郁君廷看着她动作,疑惑:“你之前没用过这个。” 江绮墨头也不抬,手上动作不停,“我新研制的消毒水,很有用,你可以少喝两碗汤药,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发烧。” “这么好?”郁君廷反问,这东西若是能普及开来,岂不是极其的惠民? 江绮墨吹了吹他的伤口,把瓷瓶中的伤药给他涂到了手上,用赶紧的帕子包裹了起来,“隔得有点深,又经过魂力浸润,即使有的药,好的也会慢些。” “你安心休息,我会给你熬制补气血的药材。” 她起身要离开,却被郁君廷拽着,处理了手上的伤口。 郁君廷刚刚不过看了一遍她怎么处理,现在却处理得非常好。 江绮墨赞道:“王爷手法不错。” 郁君廷给她打了一个蝴蝶结,“好了,可以走了。” 江绮墨闻言,果然逃一般离开了屋中。 郁君廷看着她的背影却笑了起来,这份洒脱倒是少见,世人哪个不是对皇权趋之若鹜? 他想了想心道,也是,江绮墨这个人怎么能够按照常理度之? 江绮墨回到房间看着小小却浑身被包裹严实的魔兽,一时间不知道放在哪里,索性召了丫鬟过来询问,“魔兽,要放在哪里?” 丫鬟看清她怀中抱着的一大块布居然是一个活着的魔兽,震惊:“一般都是在府中开辟一片露天的地方养,但它现在看起来没有办法放出去,不如做个软软的小窝,暂时养在屋内?” 江绮墨伸手蹭魔兽的脸,魔兽讨好的舔舔她的手指,她点着它的额头:“你倒是知道讨好我,才能舒舒服服的?” 她对着丫鬟,指着窗户附近道:“可以,你去找有一个来,放在那边就行。” 丫鬟应了一声,下去置办小窝。 魔兽含着江绮墨的手指,用尖尖的虎牙去磨江绮墨的指腹,软小带着刺的舌头一不小心就会蹭到。 第一百二十一章 墨峭 江绮墨觉得痒痒的、软软的,又觉得感觉有种熟悉,像是今天郁君廷给她的感觉。 想到这里,她倏地抽回手,耳尖又冒上了红来。 这都什么事儿啊!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江绮墨觉得天气很好,魔兽伤也好的差不多,便在院中摆了一张贵妃榻,带着魔兽出来晒晒太阳,感受一下阳光的照拂。 郁君廷正手持书卷在看书,听见院中一阵嘈杂的声响,出门一看,院子里面几个人小厮在往院子里面搬贵妃榻,还有桌椅,旁边还有几个丫鬟端着零嘴和茶水等着。 这是在? 他卷起手中书,推门而出。 “王爷!” 院中小厮、丫鬟见他出来,行礼道。 “这是在做什么?”郁君廷问道。 “王妃,说今天天气好,要在院子里赏‘日’。”端着茶水的丫鬟答。 郁君廷觉得自己听错了。 赏什么,赏日? 江绮墨抱着魔兽来到院中,对众人:“放好就下去吧。” “是!”众人立刻手脚麻利放好出了院子。 江绮墨抱着魔兽躺在塌上,把魔兽放在旁边同等高凳子上的软窝里。 “你在这里赏日?”郁君廷看着她一派怡然自得的样子,忍不住出声问。 “是啊,”江绮墨伸手抓了一把阳光,摊在资金眼前,“阳光正好,不赏不可惜了?” 郁君廷被这话噎住,若是他没有记错,最近一旬都是这天,怎么突然进来就想起来要赏? “要不一起?”江绮墨出声。 郁君廷刚要冷嘲,听见这么一句话,坐了下来:“也好。” 一阵风起,空气中飘来一阵不易察觉的冷香。 凤染倚在院中一处,看着那受了伤被江绮墨剃毛后还没有长起毛来的魔兽:“这么丑的魔兽,你们哪里找来的?” 他走近,看得更仔细一些,“嚯哦!这身上居然受了这么多伤,为让它活下来,没少往里面填药吧?” “看起来不像什么高品阶血脉的魔兽,但看着却也不常见,叫什么名字?” 江绮墨吝啬分给她一个眼神,“天天这么神出鬼没,你家王爷没有意见?” 凤染不解,看了看郁君廷又转头来看她:“他为什么会有意见?你这个小东西到底教什么?” “黑豆。” 郁君廷和凤染全都被这名字镇住了,这是什么鬼名字? 郁君廷委婉提醒,“或许,可以先想一下别的名字?” 凤染却是丝毫不给面子,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响彻整个院子,“你这什么破名字,这个魔兽要是知道,肯定跳起来打你!哈哈哈哈!” 江绮墨不明白“黑豆”这名字有什么不好,她低头去看魔兽,“黑豆,黑豆,你喜不喜欢这个名字?” 魔兽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跟着她逗弄的手转头。 她淡然道:“你们看,它没有意见。” 凤染捂着脸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江绮墨看着的样子,试探问郁君廷:“不好?” “要不你想想别的名字?”郁君廷没有正面回答他,却也承认了这个问题。 江绮墨无奈:“好吧,那……花花?小青?小白?胡萝卜!” 郁君廷脸色冷峻的表情都快绷不住,江绮墨羞恼:“那你来!” “墨峭。”郁君廷张口就给了一个名字,“笔墨纸砚的墨,陡峭的峭。” 江绮墨品了一下,确实觉得这个名字要比自己起得好,但是为什么要和自己重字,虽然她不在意,可古人不都很在意这个? “你认真的?” 郁君廷颔首。 江绮墨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想再搭理他,翻开魔兽去看它身上的伤,“它恢复力真的好强,品阶真的低?” “不高。”凤染仔细辨认了一下,断言。 郁君廷见江绮墨不接话,认为她接受了这个名字,“一如凤染所说,血脉不高,但稀少。” 他见她这么问,以为是想捡漏,毕竟她可是嗜钱如命。 “等到了夷厄山脉后,可以给你物色物色,应该能找到血脉好的魔兽。” 江绮墨摇头,“不用了,我也就是随便问一下,对它多些了解,血脉不重要。” 凤染嗤笑:“说得冠冕堂皇,肯定是因为没有魂力,没办法驾驭血脉高的魔兽,怕之后——” 江绮墨趁其不备,几根银针打了过去,把人定在了原地。 郁君廷失笑,这两个人又开始了,“没事的,去了夷厄山脉后,你就能恢复魂力了。” “况且,现在你并不比别人差。” 江绮墨站起来,“说得也是,但我怎么可能就这么饶了他?” 她走到凤染身边,又扎了几针,才把所有银针拔了下来,“喜欢嘲笑我没有魂力,那就赠你七天体验,不用感谢!” 凤染一气,抬手就要运了魂力把毒药打出去——结果,当然是自食其果。 魂力被封,毒药在他面前就散了开来。 江绮墨嘲笑看着他,“啧啧啧,没了魂力什么都不行了,做人真失败。” “你——”凤染被气到没话。 江绮墨走到郁君廷身边,道:“今天天气这么好,拉练一下?” “行。”郁君廷知道她还是被凤染的话刺激到了,想着陪她打一场,让她发泄发泄。 江绮墨却没有常规的打发来,各种冒进,拼着被魂力击中,也要打到郁君廷的身上。 郁君廷被这样的打法掣肘,几下下来居然有些落下风。 江绮墨不悦:“郁君廷,你在干什么?魂力是我的弊端,你不可能要求其他人也对我避让。” 郁君廷欲言又止,但他下不去手,因魂力受伤,一不小心就会是不可逆的。 江绮墨又道:“再来!” 她说着就冲了上去。 郁君廷因为她的话,此虽然还是收着,却没有刻意避开她。 江绮墨从郁君廷身后袭来,他右手下意识一掌打了过去,以为她会躲开,偏偏却达到了实处。他的脖子上被按上冰凉的银针。 “你这是胡闹!”郁君廷一把扯住江绮墨,“身体现在怎么样?” 刚刚他魂力用了六成,她实打实挨了这么一下,会好才怪。 江绮墨笑了一下,“噗”一声吐了血出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排名 郁君廷皱着眉头立刻引江绮墨坐下,运起魂力给她疏导体内可能因魂力而出现问题的筋脉,魂力在她体内游走了好几圈,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才冷着脸站起来。 “够了,回去休息!” 江绮墨冷冷一笑,抹了一下嘴上的血,“不够,怎么能够!再来!” 说着,她就冲上来。 郁君廷双手制住江绮墨,紧紧把她禁锢在怀中,“你太激进,除非生死绝对,你没必要这样!” 江绮墨被人制住手脚,立刻分辨清形式,认错极快:“王爷,你说的对,我太激进了,先把我放开?” “还来不来了?”郁君廷冷声质问。 “不如,再打一场?”江绮墨道,“我身体也没有身体问题,再来几场也没有任何问题。” 郁君廷没松手上的劲,而是顺着手上的劲儿一下把人推了出去,“你自己练吧!” 江绮墨试探道:“王爷,你这是太小题大做了,我现在不还好好的?” 郁君廷不再搭理他,单方面开始宣布冷战。 从这天郁君廷没有再主动和江绮墨说一句话,江绮墨觉得奇怪,却不想浪费这么好的陪练,有事没事趁着他不注意就搞偷袭。 夜黑风高,郁君廷倚在桌前自己和自己下棋,忽觉背后一道冷风袭来,偏头去躲,屋中烛光被暗器打灭,他反手制住了来人。 他还没看人,呵斥:“阿修,为什么会出现失误!” 江绮墨费劲儿的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被制得牢牢的,而且别平日里用的力气还要大,再结合刚刚的他话,这是真把自己当成刺客了。 她尴尬道:“咳咳……是我。” 郁君廷闻言立刻分辨出来是谁,却故意压了下去,撑在江绮墨身上,“本王说是谁,原来是王妃?” “这深夜前来,莫不是思念本王思念得难以入眠?” 江绮墨推了推他,“不是,松开!” “那是什么?”郁君廷凑近她的脸前,两个人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却能感受到袭来的温热呼吸,她不自在偏了偏头,“是喜欢本王?” 江绮墨红了脸,喃喃解释:“不是,我是来比试,只是想锻炼自己,你想多了!” 说完,挣扎开来飞快逃了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阿修,在江绮墨跑出去后,轻手轻脚拿出火折子点上蜡烛,室内顿时恢复了光明,“王爷,下次需要拦住?” “不用。”郁君廷整了一下衣服,重新拿起一枚棋子。 第二天,江绮墨一如往常去争夺赛场等待着别人挑战,在一个争夺赛排行榜上二十几名的人来主动向她挑战的时候,故意落败。 在争夺赛排行榜上的人互相挑战不限次数,赢了两人对调位置,不赢就回归原位。 蓝芷曼看了整场比赛,觉得江绮墨不应该就这么简单落败,明显没有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她拦住下场的江绮墨:“你刚刚根本就没有用全力,怎么会落败?” 江绮墨淡淡道:“最近天天在比赛,身体撑不住了,下一次如果还有机会,我定要晚一些再比赛。” 与蓝芷曼一同的蓝含玉却猜到她的真实目的,试探:“即使这样,想避开的东西也不一定能避开,还是要顺其自然的好。”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江绮墨看着这自作聪明的人,如果不是念着蓝含玉救过她,她一定要找机会给胡乱彩色别人想法的人好看,“还有事?” 蓝芷曼还想说什么,却被蓝含玉拦住,让开道路给江绮墨:“没了,请。” 江绮墨微微颔首,离开此处。 最后两天,之前一直在观望的世家终于下场,最终尘埃落定,比赛排名确定了。 说是最后两天观望的世家终于下场,实际上是之前替他们打的人把大部分的挑战者处理干净了,然后他们再摘取胜利的果实。 这是世家中明面上的秘密,所有人都知道,但给的钱非!常!多! 只要是能撑到最后的人,会得到一笔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如果没能撑到最好,也能获得一笔可观的报酬。 江绮墨站在排名表面前看,前十排名和她想得差不多。 第一名,君翰逸。以他的个性不论用什么样的手段,肯定是要躲下第一名。这个排名在一定意义上刷新了他的黑料。 可以看出来,天澜国对绝对实力的崇拜,当初那么多真真假假的谣言,现在都成了所谓的“花边新闻”。 第二名,梵响。世家之子,痴迷修炼,魂力和体术都超群。 她想起这个人就有些头疼,之前梵响不知道因为什么,在这么大一个争夺赛场居然注意到她和其他人打擂台。 等下了比赛后,非说她的招式非常特殊,缠着一次一次要跟她比赛,有几天看见这人,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脚已经躲开了。 现在想起来还是让人头疼,他还不是比完一次就算,而是一次一次来。输了要比,赢了还要比,若是问就一句话“你招式我没见过”。 幸好现在争夺赛已经结束,她基本不会再见到这个人。 第三名,蓝含玉。他就不用多说,肯定没用全力。 第四名,君文靖。这个人她没有过多的接触,但观其打法偏执激进,看起来不像是个好相与的。 …… 前十中就进了一个不是世家的人,这个人却还是世家的门客,再往后看一片都是各个世家的名字。 江绮墨突然脑洞大开的想,一份排名表完全可以当做世家势力图来分析,没准儿还真能分析出来些东西。 只不过这种表面上的,不是真的了解世家关系的人,可能也分析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毕竟真正有心思的家族可能会藏拙。 没来由得想起了郁君廷,若是让他来分析的话,一定能分析出很多东西,可是他的眼线那么广,才不会想要靠一份排名表来分析世家势力。 排名也看了,在这里也没有其他事,她转身便要离开,一条胳膊却突然出现拦住她的去路。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死我亡 江绮墨掀起眼皮去看拦着自己的人,待看清来人是谁,她的脚下意识退开两步,幸好大脑控制住了想开溜的双脚,才好好站在原地。 “梵公子,好巧?也来看排名?” 梵响定定看着江绮墨,“当然不是,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争夺赛已经到现在了,和我比赛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 江绮墨打哈哈道:“原来是这样……那我府中有事,着急让我回去。” “而且,梵公子是还没有看排名吧?来,看!”她让开身子,让梵响能够更直观的看尽排名,指着两个人的排名,道:“梵公子排名第二,而我的排名是第二十六。” “这任谁一眼看过去,都不会认为我是你的对手,所以定然是你厉害。” 说着躲开梵响的胳膊就要走,梵响胳膊跟了过来,不依不饶拦在她身前。 “不能走,你之前答应我,要在比赛后和我对打,怎么现在出尔反尔?” 之前梵响一直缠着江绮墨要比,江绮墨就找了一个托词,说争夺赛还在进行中,如果因为这种比试伤了自身,就得不偿失。 梵响自动认为,基本不用比赛的时候,就能找她痛痛快快比赛一场,果然那之后没有再来找她。 可是现在……江绮墨心中疯狂吐血,这人也太不依不饶。 江绮墨不应答他的话,脚步匆匆而行,努力忽视身后的一条小尾巴。 她两步上了马车,车帘遮得严严实实,这才放下心来。 郁君廷看着江绮墨一副躲鬼的模样,问:“你这是怎么了?一副被鬼追着的模样。” 江绮墨“呼呼”喘了两口气,先对外面道:“回府!” 郁君廷看着好笑,“你刚刚不是去看排名了?怎么回来是这个样子?” 江绮墨一想到梵响就头痛,“梵响非要找我比武。” “世家有名的修炼奇才和修炼狂魔?”郁君廷知道这人,魂力和体术都很强,如果不是过于醉心修炼,在天澜国乃至傲风大陆可能就是无人不知的地步。 江绮墨点头,耸肩摊手:“我不想比,这些日子累死了都要。” “而且,我看他和别人比试了,遇到弱的还可能会手下留情,遇到强更强,完全不会手下留情。” “之前我小小跟他比试过几次,一直说我没用全力,我倒是想用全力,我敢吗?” “一没招我,二没怎么的。非要给我来一个你死我亡。” “你死我亡?”郁君廷疑惑。 江绮墨理所当然:“可不?我若是用全力,梵响定然越强更强,没准儿一刺激下还能在紧要关头提升境界,我为自保杀招频出,他指定接不住。” 郁君廷觉得自己之前小看江绮墨了,她这话说的理所当然,“杀招频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逼到那个地步,都会留有余地,毕竟伤人也伤自己。”江绮墨继续道:“等我一不小心搞死他,他家能放过我?一个好好天才就这么平白没了,定然是要我亡。”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虽然虱子多了不愁,但能少一个敌人还是要少一个。” 郁君廷忽然觉得自己江绮墨的了解还不够,他问:“那你知道只要背负梵响盯上的人,没有一个是能逃脱的吗?” 他掀开侧边窗上的帘子往外看,见一道快到几乎看不见的影子随着他们的马车在移动。 “本王刚刚还在想,后面的人到底是谁派来的?没想到居然就是梵响一路跟了过来。” 江绮墨一惊,立刻把郁君廷手中的帘子放了下来,“我去!这人怎么还跟着,这城中就没有禁止飞行的法令?这样很影响百姓日常生活,好吗?” 郁君廷闻言失笑,这个想法确实新奇,他也是头一次听见有人敢这么说。 马车停了下来,门外车夫道:“王爷、王妃,到了。” 郁君廷伸手做出请的姿势:“王妃,请!” 江绮墨眯眼:“你就是想看我出丑!不就偷袭你几次,怎么这么小气!” 郁君廷收回手,好整以暇问:“那你不答应也不成。” “梵响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你若是赢了他,进入夷厄山脉自然不是问题。” “更何况,你不想试试最近和本王对招的成果?他这么一个现成的放在眼前,不正好?” 江绮墨犹豫:“打死了怎么办?” 郁君廷提醒:“并不是一定是你死我活,开打之前先进行约定,就可以了。” 江绮墨恍然大悟,心中暗骂了江灵羽和江彦淮几句,“啧啧,之前被这种私人挑战和围攻用生死压迫太久,我都忘了正常打架是可以不涉及生死的。” “那你最近的比赛算什么?”郁君廷听她这么说,好笑的问。 江绮墨认真想了一下,“过家家?” 郁君廷沉默:“……”可以的,真是够可以的。 郁君廷先出了马车,紧接扶江绮墨下来。 梵响抱臂站在江绮墨半米出,沉默盯着她。 江绮墨脚刚碰到地,眼前莫名其妙出现了这么一个人。 江绮墨无言:“……” 江绮墨看向梵响,“我答应了。” 梵响挑眉,做个架势就要开打,也不看现在是在哪里。 江绮墨立刻打住,“停!我可以和你打,但是现在不行。” 梵响收回手,皱眉:“那什么时候可以?” “咱们都空闲下来去城外,而且是比试,要点到即止,不是你死我亡的那种。”江绮墨叮嘱。 梵响对于怎么比没有太多意见,倒是对后面半句有点疑惑,“咱们都不出全力?” 这有什么意思? “你不愿意?那我不比了。”江绮墨说着就要收回刚刚的话。 梵响一点犹豫都没了,“不!我同意,就这样!” 说完,怕她反悔一样留下个比赛日期就匆匆跑了。 江绮墨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跟一个熊孩子一样,这家里是这么养的? 她忽然想起刚刚郁君廷的话,顺嘴问了一句:“争夺赛第一名是君翰逸,你怎么说赢了梵响进入夷厄山脉就没有问题?” 第一百二十四章 比赛 郁君廷提醒她,“你不是看过君翰逸和梵响的比赛,就没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儿?” 江绮墨回想了一下,梵响在和君翰逸比试的时候,每每到关键处总是后继力不足,但每个人自身都存在一定问题,她当时还以为是梵响没能克服自身短板,在相对强的人的激励下要强行提升品阶。 这么想来恐怕不是她想的这样,她看向郁君廷,“你的意思是有人下毒?” 郁君廷还没来得及回应,江绮墨就下了断言。 “太不要脸了吧?口口声声自己觉得这样的人下作,明面上一副不屑的样子,背地里居然还干这样的事?” “真的是知人知面——哦,我知道他的心,是全黑。”她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太奇葩了。” 郁君廷被她这样子逗笑,“你误会他了。” 江绮墨轻松吐槽的表情一收,心中升起不好的猜测。 一个家族中有一个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按照一般套路要不是众星捧月一样的存在,就是人人记恨,再不然身边人掺和着笑面虎,等着到了关键时刻捅他一刀。 她冷笑一声,讽刺道:“王权富贵可真是个好东西!” 人为了这些个玩意儿甘愿变成鬼,而在暗夜里爬行的人付出一切都想要变成人。 “是啊,可真是个好东西。”郁君廷脸色平静,眸中情绪稀薄,刚刚因着江绮墨有的一点儿人气,此刻忽的都消失不见。 江绮墨闻言侧头,平静的面容她让她感受到波糖汹涌的痛苦。 也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的情绪和记忆在作祟,进来她越来越能感知到更多的情绪,在郁君廷身上更甚。 她伸手轻抚在郁君廷垂立的手背上,道:“你相信我。” 郁君廷意外的看向她,手上的温热在一瞬间冲破了冰冷的屏障,心脏温热的血液涌向身体各处,让人手脚皆暖。 江绮墨继续道:“我很快就能解了你的毒,拼尽一身医术也会让你与从前一般无二,你还能回到曾经的巅峰,你要相信我。” “再那之后,不论是王权还是富贵,曾经被夺去的东西,你都夺回来。” “再稍微忍耐,相信我。” 郁君廷脸上绽开一个笑,道:“什么王权、什么富贵,本王根本就不稀罕。” 江绮墨诧异,却知趣的没有再问,反而把这个笑记在了心里。 “啊!!!” 江绮墨半夜醒了过来,刚刚她梦见郁君廷脸上挂着白天的笑,俯身来亲她。 “啊啊啊!”她把自己埋在了枕头里面,通红的耳尖却是怎么遮也遮不住。 躺了半晌,她已经睡不着了,索性起身开始制药。 寰宇楼说得要用的一批药,她还没有弄好,现在开始弄,正好从明天开始宣布闭关几天,专心来整这些。 一直到与梵响约定比赛的时间,江绮墨才又出了房门。 结果一出房门就撞见了郁君廷,江绮墨颇为尴尬的打招呼,“早?” 那天晚上的梦根本就没有忘记,现在见到真人反而更清晰了。 郁君廷觉得江绮墨有些奇怪,也没有出声多问,直接表达自己的意思:“你今天去和梵响比赛,本王与你同去。” 江绮墨这才把视线放到郁君廷的衣着上,果然见他身上披着厚重的披风,她皱眉:“虽说现在天气尚可,但郊外风大,更是人迹罕至,万一出些意外怎么办?你不如还是待在家中。” 郁君廷口气淡淡:“本王只是来通知你,阿修已经套好马车在府门口等着了。” 江绮墨翻个白眼,“行吧,你是王爷,你说什么都对。” 两人一同来到郊外,却见人山人海。 江绮墨眨巴眨巴眼睛,疑惑看向郁君廷:“今日也有其他人在这里有什么比赛或者娱乐活动?” “不是,这就是你和梵响的比赛场地。”郁君廷如是道。 江绮墨指着进去都要被挤掉鞋的人群,“这么多人?我和梵响是谁有三头六臂?还是谁会什么特异功能?还是,现在百姓已经这么闲了,有个事情就要凑过去看看?” 郁君廷解释:“你和梵响比赛的事情,被传播得很广,更是添油加醋说了很多,勾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心,于是都相约着来看。” 江绮墨扯着抽动的嘴角:“呵呵!” 她看着人太多了,根本不想过去,心中生出了回去,等之后再和梵响比一场,或者直接在王府中比也是可行。 她这么想,顿时觉得可行,对着郁君廷小声:“王爷,要不今天咱们就回去,等之后等着梵响来府中,再约着比试一场就好。” 郁君廷挑眉,问:“你确定?” 江绮墨点头,“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双重肯定表否定,她三重肯定表示自己非常非常非常肯定。 说着,她扯着郁君廷的衣服就要往马车停靠的方向去。 “呦!这谁啊?”一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生生让江绮墨止住了脚步。 江绮墨缓缓转过身来,“不敬郁王妃?” 江灵羽愤愤行了个礼,道:“参加郁王!郁王妃!” “嗯,起来吧。”江绮墨口气倨傲,眼神冷漠,“没有下一次。” 江灵羽暗恨,不过攀上了一个病秧子王爷,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给谁看? 她面上含着一个温顺的笑,柔声道:“听闻姐姐在这里要和梵家公子比赛,妹妹便也来看看。” “不成想居然在这偏僻角落看见姐姐,还行迹诡异,姐姐这是?” 江绮墨看着糟心的江灵羽,等着她下文。 江灵羽状似惊慌,连忙道:“妹妹这也是提醒姐姐,已经承诺过的事情当然要履行,怎么能因为惧怕而胆怯,因此而畏惧不前?” “如此他人怎么看郁王府众人,又怎么看江府众人?不明事理的,还以为都是一样的不守承诺、胆小如鼠呢?” “姐姐,你可莫要生气,妹妹这也是为了姐姐名声着想。” 江绮墨扫了一圈周围的人,果然见有在看热闹,她忍不住想要给江灵羽鼓掌叫好,只要有人就是她的舞台! 第一百二十五章 赢了我 江绮墨“啧”了一声,她这个妹妹一见到她浑身不舒服,非要找点难受,她轻巧道:“江绮墨,不要以己度人哦!” “你这个样子,让别人怎么看江府,又怎么看大皇子?” 后面的话自动隐了去,但江灵羽知道她还想说什么,脸色刹那间就变了,她指着江绮墨道:“你不过是运气好而已,有什么可得意!” “是啊,”江绮墨坦然承认,“我不过是运气好,所以每一次在和你比赛的时候,我都赢了。” “哎呀,我也不想这样,谁叫我运气别一些人要好呢?”她说着还可有可无得摇摇头,一副“我非要运气之神雨露均沾,他偏偏独宠我一人”的模样。 江灵羽心中不忿。 江绮墨看着她颇为狰狞的脸,道:“看你这么不服气,不如咱们再比一次?” 她抬抬头示意远处:“那不就有准备好的比赛场,岂不是正好?” 江灵羽虽然嘴上说江绮墨运气好,但也知道她尽是不同往日,再比一次自己肯定也输,闻言立刻拒绝。 江绮墨抱臂冷艳看着江灵羽冷笑,讽刺道:“哎,我不过就是语气好嘛,你怎么都不敢?若是让别人知道,江府都是如此胆小如鼠的人,可怎么办呦?” 江灵羽咬牙暗恨,这分明就是小看她,还故意侮辱她,“既然如此,不然姐姐和大皇子比试一番?也好展现一下姐姐的运气。” “江二小姐好大的面子,说比就能比?”梵响悄无声息得走了过来,“我追着郁王妃好久,才获得了今日的比赛资格。” “不愧是姐妹,说比就能比。还真是让人心生羡慕。郁王妃若是我姐姐,定是要日日与之比武,没成想江二小姐还拒绝。” 江灵羽尴尬的笑着,也弄不清这梵响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现在京城里谁不知道,她与江绮墨不和,非要来说这么一番话? 说他假傻,但实在是说得太实诚,完全像是想向往与人比武。 梵响又道:“先前我好不容易与郁王妃约定好今日比武,那便今日她只能与我比试,其他人不要才趁这个东风,要不然我可是要翻脸的。” 江灵羽闻言脸色一变,尴尬道:“梵公子言重,不过是姐妹之间说笑而已,今日不变改日比也可,姐姐你说呢?” “你这么执着?刚刚郁王妃和你比你不要,非要别人跟她比,那——”梵响停顿一下,道:“也不用那么麻烦,非要改日比。” “若是想要今日和郁王妃对战也不是不行,家里长辈也常教导我要做事留一线,想要比的就先赢过我,如何?” 他跟江灵羽说着,眼神却瞟向君翰逸,挑衅一笑。 君翰逸顿时黑脸,他不知道之前比赛是何缘故,竟然意外之下打输了梵响,平常若是真比试,他根本没有信心赢对方。 近来因为排名第一,京城对于他的口碑逐渐好转,这很大一部分都是梵响的功劳。 京城众人谁人不知道梵响痴迷修炼,天赋更是得天独厚,他赢了只能说明自身更强,才洗刷了之前的名声。 若是今日……他阴沉着脸看向江灵羽。 江灵羽向来喜欢把他搬出来,不论在这么时候,就像是一个挡箭牌一样,丝毫不见半点真心,而是一个上好能够攀比的玩具。 君翰逸硬着声音道:“本王子没有这个意思,梵公子多虑了,请!” 梵微微躬身,看向江绮墨,“郁王妃,既然已经到场,随着我一起前去?” 江绮墨颔首道:“好。” 她对郁君廷,“王爷,好好看着我比赛。” 郁君廷微微含笑,牵了一下她的手,“本王会的,注意安全。” 音落,江绮墨和梵响离开此处,向比赛场地走过去。 江灵羽看着江绮墨和郁君廷二人行为亲密、语言亲昵,心中一阵刺痛,一个废物和一个病秧子,居然也能这样?也配琴瑟和鸣? 我呸! 君翰逸等着梵响走远,冷着声音道:“江灵羽,你一天天怎么就有这么多好本事?” 江灵羽震惊,柔声:“大皇子,你在说什么?我没有。” 她知道君翰逸此时是因为,她刚刚抬出他来,反而让梵响下了面子所以生气,这件事确实怪她大意。 “没有什么?”君翰逸冷淡一笑,眼神冰凉:“你若是不想出来,江府和大皇子府比随便选一个地方,本皇子定然将你好生安置。” “大皇子,我错了。您不要生气了,这次是我考录不周,没有下次了。”江灵羽也不再硬撑着,飞快承认自己的错误。 废话!若是不快点认错,后面恐怕就是冷宫一般的监禁,大皇子看似对她有几分柔情,但确实也是什么都能做出来。” 君翰逸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现在知道错了?” “知道!知道!”江绮墨费力点头,“大皇子,我以后不会再这样额。” “嗯,再信你这一次。” 蓝芷曼和蓝含玉站隐在一处看着这边发生的事情。 原本是蓝含玉要带着蓝芷曼去给绮墨和郁君廷打声招呼,没想到还没上前就看见了过来的江灵羽。 两人索性就带在这里看了下去。 蓝含玉看着君翰逸和江灵羽,讽刺:“妹妹,你想嫁的就是这种人,现在可看清?” “江灵羽虽然有过错,但他作为一个丈夫又是如何做的?” 蓝芷曼无声摇摇头,心中对君翰逸最后一点心思彻底泯灭,“哥哥,过去是我看错了人,现在心中全然没有这种想法。” “如此便好。”蓝含玉摸着扇骨,也不安稳蓝芷曼,有些疼痛是醒悟的必要过程,这些她必须承担,若不然以后头脑一热,指定要酿成坏事。 “走吧,过去看看。”蓝含玉带着蓝芷曼走了过去。 蓝芷曼看着江灵羽,故意问:“最后一次?这说明不是第一次,毕竟就我见过的,双手都数不过来。” “你这保证又有什么意义,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不如重新投胎来得快,你何必做如此指定要打脸的保证?” 第一百二十六章 黑化进行时 江灵羽看来人居然是一直不对付的蓝芷曼,楚楚可怜道:“蓝小姐,你与我本是闺中密友,何如现在说出这么多中伤我的话?” “闺中密友?你还真的敢说?”蓝芷曼对于江灵羽这一套了解的透透的,要是有其他人在场,表现力更是能加倍,“你那么会说的一张嘴,怎么不说我们是生死之交?” 江灵羽表情空白一瞬,这蓝芷曼是怎么了,往常在大皇子面前还会给她留下些颜面,现在怎么无所顾忌了? 蓝芷曼冷笑一声,又道:“你也是知道没到那种程度吧?现在却非要说什么闺中密友,你我见面不开打,其他人就应该阿弥陀佛了。” “一根肠子肚子里面拐了个九曲回肠,比天澜国中的昌河还要崎岖,天天端着一张小白脸的面貌,你不累?” “况且,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君翰逸看着情况不对,默默推了开来。 他与表妹一同长大,性子虽跋扈些,但像今天一般如此说话基本是没有过,看起来定是被狠狠招惹了多次,是以积攒着发了出来。 再者,蓝家是他一大助力,下一任家主蓝含玉还在旁边站着,怎么可能在这种小事讨对方嫌。 “依蓝小姐之见,我应该是什么样的人?”江灵羽向来被捧着、敬着,就算她主动去讨好哪些人,也是简单示好就行,虽然进来屡屡在江绮墨处受到压制,再有大皇子也就罢了,她一个丞相的女儿凭什么如此说她? “如同你一般,空口白牙在人群聚集处造谣中伤他人?”她对着蓝芷曼嘲讽笑了一下,“不过是我成了大皇子的枕边人,你没有。因此记恨于我,才故意说出这样的话,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蓝芷曼冷笑,讽刺:“我还用造谣中伤你?简单把你做出的事拿出来一两件公之于众,都够骇人听闻。” 眼看着蓝芷曼就要说出其他话来,江灵羽怕她抖出之前的事情,故意挑痛的地方戳:“蓝芷曼,你喜欢大皇子才一直跟我作对,之前就看不惯大皇子对我比对你好,现在我与大皇子被赐婚,你坐不住了吧?嫉妒得抓心挠肝恨不能生撕了我?” 蓝芷曼矢口否认,却又被气昏了头不知道说什么反驳,手中的鞭子眼看就要打出去。 蓝含玉及时抓住了她的手,声音冷淡的说:“比试开始了,不是来看比赛?何必跟不重要的人生气。” “哼!”蓝芷曼收好鞭子扭过去专心看台上比赛。 蓝含玉眸中冰凉一片,对江灵羽道:“江姑娘,姑娘家对于名誉最为看重,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慎言。” 江灵羽张嘴想要反驳,被那样一双冰凉眸中的吓得不敢说话,她下意识去看身旁的君翰逸,这才发现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人了。 找了一圈才看见,君翰逸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了一边,此时正百无聊赖看比赛,一点心思都没有放在此处。 江灵羽扭头又看向刚刚维护蓝芷曼的蓝含玉,以及向来毫不犹豫站在江绮墨那一边的郁君廷,又姿势别扭回头看像是路人一样的君翰逸。 她低下头裂开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手攥得紧紧的,这都是她自己选出来的,一次次处心积虑求来得? 求来一个什么,一个侧妃的名头?一个遇到事情躲避的丈夫?还是,动不动就要小心赔不是的夫妻? 她病态一样把视线移到了比赛场上,看着恍若在发光的江绮墨,一招一式干脆利落。 把这个人按进泥潭那么多年,居然丝毫没有用处,一夕之间就成了曾经到哪里都能吸引所有他人目光的人。 不用有意向他人示好、不用小心翼翼看他人脸色、不用故意披上一层懂事柔顺的皮! 江绮墨用其他的武器将手中的鞭子换了下来,毫不错开视线盯着梵响的动作,紧接着看到对方一个漏洞,她拎着武器便冲了过去。 梵响没料想她这么快攻击,又在最开始不想动魂力,只好仓皇躲开,本以为已经彻底躲开,胳膊上却一痛。 他微微偏头一看,皮开肉绽、鲜血殷红。 动作好快! 梵响瞬间兴奋了起来,冲着江绮墨喊:“再来!” 江绮墨心中一顿,他的动作好快,减去魂力的加成还能这么快,天赋简直要逆天了吧?当初和君翰逸比赛,到底毒发成了什么模样,才能让君翰逸赢了? …… 梵响躲闪不及,他手中武器运着力要刺到江绮墨的右胸口,江绮墨手中武器却马上就要砍刀他脖颈上。 手中武器已经来不及收回,硬要收回定是会造成严重内伤,脖子附近的武器却又一寸一寸逼近。 “嘭!” “噗!” 江绮墨被震飞了出去,顿时吐出一口鲜血。 梵响按着自己手上的胸口,走上前将江绮墨拉了起来,豪放笑了几声,道:“过瘾!” 他笑了几声,像是岔气了一样狠咳了几声,“咳咳咳-噗——咳咳——淤血。” 江绮墨嘴角上还有鲜血,看着他这样自己也笑了起来,摸出一瓶药给丢给他,“补血、温养经络!我可是从寰宇楼内高价买的!” 梵响一接,嘴上也顾不上擦,拱手道:“你赢了,我认输!” 他拔开瓶子,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丢了两颗药碗到嘴中,雀跃的说:“今天算是交下你这个朋友!” 蓝含玉在台下看完整场比赛,幽幽对一旁的郁君廷说:“郁王妃,如今大放异彩,郁王难道就不担心?” 郁君廷态度冷淡,反问:“担心什么?” 呵!回去她那只手必须洗!十!遍!别人随便一伸手就要拉? 蓝含玉觉得刚刚插刀不够一般,在心中挑了挑刀的大小,选了一个扎了过去,“这样好的女子,哪个男人不是心向往之?” 郁君廷虚弱咳嗽了几声,眼中含着微微的羡慕向台上的两人,声音虚弱:“本王又能如何?阎罗簿上的名字就剩下最后一笔,跟着本王死?”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君翰逸下毒 郁君廷敛下眼中情绪,淡淡的说:“如此说来,蓝公子给了本王一个思路。” 他语气平静却有着谁都能听见的疯狂:“若是她真心待本王,必然愿意陪本王一起死;若是她不是真心,在本王身边这么久,不知道传出去了多少信息,弄死了本王在酒泉下也能安心。” 蓝含玉脸色一变,郁王居然是这么个想法? 郁君廷微微拱手,道:“多谢蓝公子的提议。” 蓝含玉只想否认三连,他不是!他没有!不要诬陷他! 说完,郁君廷向赛场走去,把愣在原地的蓝含玉远远撂在后面。 蓝芷曼咕咚一声后怕得咽了一口口水,颤声道:“哥,我要不然……我找个时间告诉一下江绮墨?” 虽然之前相处的也不太好,但现在感觉还是一个不错的人,有能力还漂亮,就这么死了也太可惜了。 蓝含玉看着蓝芷曼的紧张的模样目无表情,他刚刚也吓住了,见蓝芷曼这个样子才反应过来,郁君廷是在像他示威! 不过简单透露出一点心思,直接就“死了都是他的人”,好得很! 蓝芷曼用手指戳一戳她哥,“哥,你怎么愣住了?我要不要告诉她?” “呵呵,不用。”蓝含玉此刻不想说话。 蓝芷曼还要说什么,扯着他袖子:“哥,那个——” “不仅如此,你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蓝含玉下了最后结论。 江绮墨看着他豪爽的样子,自己也舒坦,调侃:“我一瓶药就把你收买了?早知道最开始就直接给药,然后认输。” 梵响不屑得“嘁”了一声,“若是那样,你走到哪里我还跟到哪里!再说了,你都打赢了,还有什么不高兴?” 江绮墨丝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不是梵响收着魂力,她最开始可能就被制住,需要以伤换命才能活下来,“咱们两个最多算平手。” “我最后用了魂力,要不你那一下下去,我头就没了。”梵响想到刚才,身体不自然打了一个寒噤,还没有人能把他逼到这种地步,他道:“有时间定要再约着比试。” 江绮墨颔首,转身出了比赛场。 郁君廷伸了手过来扶着江绮墨,轻声问:“感觉还好,能走回去吗?” “当然!”江绮墨任由他扶着自己。 江灵羽等在场外好久,就等着她落败,没落败当然也可以,她出声讽刺:“梵公子看你一个妇人,才故意放水的吧?” 江绮墨默默在心中给“不能理解江灵羽的情绪”加一。 “不出声?是被我说中?”江灵羽看着他不出声,得寸进尺道。 江绮墨停住脚步,冷漠反怼:“看来你对这样的事情非常要经验,要不然怎么能一眼就看出来?” 说着眼神似有若无飘向君翰逸身上,可以说是明示,她没有感情长长出了一口气,“有过防水的经验,别人都觉得比赛不论输赢都是尽了全力,反观你却觉得是别人放水,难道是见过?” 君翰逸闻言顿时黑脸,呵斥道:“江灵羽,你在胡说些什么?” 江灵羽无声勾了一个笑,这笑一闪而过,等他人再看,已经是往常那副讨大皇子欢心的模样。 江绮墨受惊的倒在郁君廷怀里,颤抖着声音道:“王爷,我怕!” 郁君廷抱着她,轻声安慰,接着对君翰逸说:“大皇子,你要训斥自己的妻妾,本王自己是没有意见,但是要注意地方。” 君翰逸看着装得跟个鹌鹑一样的江绮墨,面前不蹦表情,道:“本皇子失礼,让郁王妃受惊,还请莫怪。” 江绮墨从郁君廷怀里抬起一双眼睛,小心翼翼道:“哎呀,难道是江灵羽就是从您这里……不是,不是,什么都不是。” 她把头一埋又钻回了郁君廷的怀中。 郁君廷闻言却笑了,“本王刚刚倒是没想到这一层,看来大皇子生活格外精彩。” 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啊!本王记得,当初大皇子和梵公子的比赛似有些不妥,王妃可还记得?” 江绮墨缓缓站好,看看郁君廷又看看君翰逸,弱弱道:“我能说?” 郁君廷温柔看着江绮墨,低声:“自然能说,本王在这里,谁难不成还能动你不成?” “这么看来,本王的王妃也发现当日梵公子的异常了?” 江绮墨微微点头,“在大皇子和梵公子对战中,每每到了关键时刻,梵公子总是各种各样的原因魂力没办法提升上来,就非常的奇怪。” “我后来留了心思,在没有挑战者的时候,观摩过梵公子的比赛,完全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郁君廷附和:“这么说来,真的是非常的可疑。” 江灵羽反驳:“大皇子根本不屑用这种手段来赢别人,你们休要胡说!” 江绮墨故意装作诧异道:“刚刚被别人训斥过不要乱说话的人,现在居然来说其他人了?那你现在这话说的是胡话吗?” “你……如果是真的是大皇子做的,他为什么不做的彻底一点,那么明显只要留心的人,就能看出破绽!” “这恐怕就要问大皇子,”江绮墨一笑,去看君翰逸:“大皇子,您说这是为什么?” 江灵羽一看这种情况,顿时心中一凉,呵斥:“你这是耍诈!根本就不是大皇子做的,你怎么能这样说?” “刚刚不都说了是假如,我怎么就不能也假如一下?为什么只允许你自己说,难道这事情真的是真的?” 江绮墨恍然大悟看着君翰逸,一脸“我明白了”的样子,她眼神饱含深意冲着他点点头,又道:“我明白了,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收买,或者造成实质性的伤亡。” 君翰逸又不傻当然听明白这话中的意思,江绮墨拐着弯引着江灵羽承认事情是他做的。 江灵羽又解释了几句,但每一句话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这件事基本从“可能有人下毒”变成“君翰逸给梵响下毒才赢的比赛,被人抓住马脚还不敢承认”。 第一百二十八章 重合 君翰逸冷脸看着江灵羽,低声呵斥:“够了,你难道觉得还不够丢脸吗?” 江灵羽顿时哑言,怔怔看着他,伸手去拽他的衣袖,“大皇子……” 君翰逸摔开袖子,撂下一句“你好自为之”离开了。 江灵羽愤愤看着江绮墨,咬牙切齿质问:“江绮墨,你是打算彻彻底底毁了我才甘心?” 江绮墨表示自己非常的无辜,虽然之前也想着找机会到江家报仇,但后来哪次不是他们先动手或者先找茬,她可还没来得及动手。 “江灵羽,你是得了失心疯?”、 江灵羽正在气头上,下意识反驳:“你才得了失心疯!” “若是没有得失心疯,你为什么对于自己做过的事情都视而不见?反而紧紧抓着最后的结果,然后一股脑推到我身上?” 江绮墨逼近她,质问:“从小到大,哪次不是你主动挑起的事情?” “幼年故意与我交好,特意做一些错事推到我头上,然后哭着恳求是自己太害怕。” “后来,便是接着丫鬟小厮、你的仇家等等人的手,刻意对我欺辱打骂。” “现在,每每看见我总是要主动上来找茬,更是天罗地网等着我,只要我稍稍松懈便要死在你准备好的陷阱中。” “这些你全都忘了?我倒是好奇,你这歹毒的心思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靠着卖主求荣的血脉吗?” 既然记得这么清楚,看得这么明白,为什么曾经不说?为什么曾经不反抗?江灵羽心中震惊,如果一个小孩儿都能审时度势,靠着刻意的手段求生,那该可怕成什么模样? “至于,君翰逸……”江绮墨嘲讽的笑了,“他如今对你的一切,难道还要怪在我身上?你们两个人相处,难道还是我逼迫不成?” “如今种种你能怪谁?还不都是你自己作的?” 江灵羽躲着她,“你说谎,说谎!不是这个样子,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江绮墨反问:“那你觉得是什么样子?他爱你爱得生死不弃?爱恨不离?” “妹妹,你可别傻了。他就算不是大皇子,也是一个男人,一个追权逐力的男人,他会为了小情小爱放弃那些?” 她伸手按住江灵羽的肩膀,“浓情蜜意的时候真诚的说着‘永远’,之后可就没有之后了,我相信你现在也有感觉,你好好想想他丢下你离开已经是第几次了?” “你现在身份也是丞相府的嫡小姐,后背靠着护国大将军的爹,怎么就仅仅只是成了一个侧妃?” 江灵羽一把扒拉开她按着自己的肩膀,冲着君翰逸刚刚离开方向追了过去。 蓝含玉走过来,出声:“郁王妃,真的好口才!” 江绮墨扫了他一眼,讽刺:“比不上蓝公子。” 这货把她和江灵羽的对峙当成免费的肥皂剧了,在旁边眼巴巴看了半晌,现在看人走了才过来。 她转头打算拉着郁君廷离开,但原处哪里还有什么人?郁君廷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蓝含玉听了江绮墨的嘲讽,没有像往常一样反怼回去,而是轻飘飘说:“郁王妃,狗急也是会跳墙的。” 江绮墨知道蓝含玉说的是江绮墨,她深深觉得这人没怎么好心,主要是一张面皮和江灵羽的太像,原主在这张面皮上吃了太多的亏,对着这样的一张面皮,她不想防备都不行,“你……” “王妃,是在和蓝公子说什么?”郁君廷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直接打断了江绮墨接下里所有的话。 蓝含玉“唰”一下打开胸前的扇子,丝毫不退缩对上郁君廷的似有寒冰的眼神,轻巧说:“没有在聊什么,闲聊而已,郁王不必在意。” 江绮墨刚刚就觉得蓝含玉不对劲儿,现在觉得这两个人都不对劲儿,他们两个在他比赛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空气的电光火闪的,难不成发生了什么特别大的事情,直接激化了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导致她也受到波及?所以刚刚蓝含玉才是那个态度?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咳咳!我之前在寰宇楼买的药已经用完了,现在赶着回去还能买一下。”江绮墨非常体贴的给了一个借口,“王爷,咱们先回去?” 郁君廷应声,牵着江绮墨向马车走去。 两人在马车上坐好,江绮墨疑问:“你这今天和蓝含玉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郁君廷没有回答,反问:“我还没有问,你刚刚和蓝含玉到底聊什么了?” “你觉得到底聊了什么?”江绮墨再反问。 两个人看着对方,谁也不肯退后一步。 忽的,马车一阵动荡,紧跟着急急停了下来。 江绮墨和郁君廷在马车内都没能料到,两个人一同被甩了出去。 郁君廷下意识环住江绮墨的身体,手挡在她的脑后。 江绮墨非常无奈,又不敢很动,本来没什么事儿,因为她的挣动造成受伤就得不偿失了。 这种情况下根本不会受伤,她平衡感不错,只好稍微扶住一个地方就行,相信郁君廷同样可以。 此时,压着她倒在马车的一个角落,整个人被他完全压住,气息也在控制不住侵蚀着她,好像比之前每一次都要近。 “王爷、王妃,刚刚路面上出现了个孩子,你们还好吗?” 郁君廷低声:“无事,进行走。” 江绮墨推开郁君廷做了回去,心中不住念叨,吊桥效应!吊桥效应!吊桥效应! “江绮墨,你有受伤?”郁君廷觉得刚刚把人护住了,但为什么江绮墨一副极其隐忍的模样,像是在努力压制些什么。 他凑近一些,伸出手指轻轻推了一下江绮墨,“你——” 江绮墨猛地坐直,一下睁开了眼睛,正和郁君廷脸对上了脸,用实际行动非常生动的诠释了“面面相觑”这个词的字面意思。 她喃喃:“你怎么离我这么近?” 蓦地,眼前的郁君廷和她那天梦里的郁君廷重合在了一起,郁君廷含着笑环着她的腰,低头吻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宫宴 江绮墨一扫脑中幻想,推开郁君廷,不自然问:“你……你为为什么那么警惕蓝含玉?” 郁君廷闻言眸色微闪,坐正冷淡道:“没有,你感觉错了。” 江绮墨奇怪的看过去,“王爷,你感觉不对劲儿?” 郁君廷移开与她对视的目光,掀开侧窗的帘子去看外面的风景:“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那好,我再问一遍。”被这么一打岔,江绮墨脸上热度消了下去,她道:“王爷,你缘何如此忌惮蓝含玉?” “不过是同他说了几句话,你就谨慎的问。之前我和君翰逸单独对上多次,可从未见你问什,蓝含玉是有什么独特之处?” 郁君廷淡淡道:“你忘了他与君翰逸的关系?” “啊?怎么可能会忘?”江绮墨下意识反驳。 郁君廷理所当然看过去,“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郁君廷眼睛也不眨,“嗯。” 江绮墨暗自思索,蓝含玉和君翰逸是表哥和表弟的关系,蓝芷曼之前又一直想着要嫁给君翰逸,上次不知道因为什么蓝含玉有意掐断了蓝芷曼的这个想法…… 皇上渐老,众皇子如今也都长大,虽然立了太子,可谁也知道太子难做,一不留神不是圈禁就是赐死,大部分官员主动被动都是要站一个立场。 她又想起今日蓝含玉同样奇怪的样子,对她或者说对着她所代表的郁王府暧昧,另一边不可能彻底断开关系。 又念及现在郁王府和大皇子府的关系,如今蓝含玉的做法就格外耐人寻味。 她想通其中关窍,一惊:“你的意思是蓝含玉有可能故意接近郁王府的人,从而达到帮助君翰逸的目的?” 郁君廷入鬓长眉一挑,高深莫测的点了点头。 江绮墨鼓囊道:“我看蓝芷曼姑娘挺好,下意识都对蓝含玉放松了一些警惕,谁能想到他既然有这个盘算……” 郁君廷听着她碎碎念,闭目合眼休息,眼前却闪过今天发生的事情,脸色顿时一暗。 等在大门的管家,见马车回来立刻匆匆上前来。 郁君廷扶着江绮墨下了马车,问:“如此匆慌,是为之何时?” “王爷,王公公来了圣旨来,此刻就在大堂内等着。”管家道,半个时辰前人就来了,当家的两个人都不在,只能让他在大堂中等着,之前派出去寻王爷的人,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不知道到哪个犄角旮旯去找人了。 “嗯,知道了。”郁君廷牵着江绮墨的手往大堂去。 因着管家近距离跟着,江绮墨也不好挣动,只好任由郁君廷拉着自己的手。 王若喜看着郁君廷和江绮墨二人走进,起身微微躬身算是行礼,道:“王爷,皇上有旨。” 郁君廷和江绮墨一同送走宣旨的王若喜,江绮墨疑惑问:“什么情况?我的名次不是已经降下来了?你连个名次都没有,让咱们两个参加什么争夺赛的宫宴?” 郁君廷摇头,“说不清楚,恐是鸿门宴。” 他没有接到什么不寻常的消息,但皇上做事一向以弄死自己为目的,所以肯定没好事。 “也是,皇上特地来宣咱们俩进宫,还能有什么好事?”江绮墨话意外和郁君廷此时所想对上了。 郁君廷微微惊讶侧脸看着她。 江绮墨疑惑:“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郁君廷摇了摇头,一阵风铺面而来夹杂着不知名的花香,他微微勾勾了唇角,道:“有花开了。” 江绮墨一头问号:“?????” 所以呢?有花开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争夺赛宫宴前夕,按照惯例郁君廷和江绮墨二人驱车前往皇宫,正巧在宫门处遇见江彦淮带着李欣柔。 江彦淮下车还正疑惑旁边停的是谁家的马车,看清车上下来的人心中暗斥马夫怎么停在这里,可真是冤家路窄,碰见了没有一次能妥善离开。 上次在江府大门闹了那么一场,朝堂上与他交好的人都开始疏远,他明里暗里解释了好久,才又把人拉了回来。 哎呀呀!还是躲开的好! 江绮墨看出了他的意思,故意上前亲热的问候:“父亲,也来参见争夺赛的宴会?” 她还往马车上望了望,“怎么不见妹妹与父亲同来?” 江彦淮一震,他就知道,这是要拿江灵羽来发作,现在说没有跟他们一起来,接下来就要暗示她不守妇道之类。 他冷声应付了两句,不等江绮墨再开口,带着李欣柔匆匆离去。 江绮墨没来得及发力,就见两个人落荒而逃,她悻悻然站在原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郁君廷来到她身旁,“走吧?进宫。” 江绮墨颇为失落道:“哎!他们跑得也太快,我什么都还没说?要不等我说了再跑,好歹也是一个将军,怎么如今这个样子?这怎么担当得起‘护国’两个字呦!” “这要是我,我定是得羞愤而死,哪能还出来招摇过市?挺着一副将军的派头?” 郁君廷闻言失笑,她调侃起人来真的够狠,对自己确实嘴下留情,“大约是怕了。” 江绮墨“啧啧”了两声,断言道:“世风日下,还将军——哎?那来的是不是王若喜?” 郁君廷顺着她说的去看,果然见王若喜从江彦淮刚刚离开的方向走来,“确实是。” “看着脚步匆匆的样子,皇上有什么急事让他去办?”江绮墨好奇问。 郁君廷摇头,“现在正是举办宴会的紧要关头,他不在宫中盯着或在皇上身边候着,自己出来,事情应该很重要。” “郁王、郁王妃。”王若喜走到二人身前停住。 郁君廷和江绮墨对视一眼,居然是奔着他们两个人来? “皇上宣您觐见。”王若喜禀明了来意。 郁君廷颔首,“走吧。” 他说着,便要协同江绮墨一同前去。 王若喜急急制止,“皇上只宣召您一人。” 他示意跟在身后的小太监到身前来,“小栓子带您去,郁王妃便由咱家好生送到争夺赛的宫殿。” 第一百三十章 身份 “有劳王公公,妥善带着本王王妃前去。”郁君廷对这样的安培没有意见。 王若喜眸光一闪,拉出一副笑面:“郁王说的哪里话,这是咱家的本分,您言重。” 他对小栓子道:“去吧。” 小栓子恭恭敬敬应了一声,对着郁君廷道:“郁王,请。” 王若喜带着江绮墨往争夺赛的宫殿走,闲聊天一般问:“郁王妃,郁王对您是真的好在,走之前还要叮嘱一般,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江绮墨理所当然说:“他现在这幅样子,也只有我跟在身边不离不弃,难道不应该对我好?” “自然是应该的。”王若喜扯了嘴角,看着现在说起郁王面上毫无温情的人,世家中真的没有感情,在皇上没有给承诺之前可是提起便是泪水涟涟,跟当眼珠子一样护着。 江绮墨叹了一口气,反正王若喜消息灵通的跟什么是的,发生在京都中的事情根本不要想瞒着,索性故意敞开了说,“我也是命苦啊,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门看起来不错的婚事,谁能想到就没过一天安生的日子。” “王爷身体不好也就罢了,好好调养着便是,你可看看这一日又一日都碰见的什么事情?今日被刺杀伤了这里,明日又因为另一场刺杀伤了那里,回娘家一趟还被当成刺客,差点死在家中。” 王若喜尴尬道:“王妃真的辛苦。” “是啊,公公可不知道,这都什么事儿?”江绮墨一脸一言难尽,悲戚道:“您算算我这算有几日安稳日子?” “就单说前一段时间,梵公子非要和我比试,京都内谁人不知他是练武奇才,生生非要逼着我去比。” “他十成十的攻击全本我硬生生扛了下来,此时内伤都没好,这还不算什么,他还说之后再比?我这一条命还要不要了?” 公公你说是不是?打一场就要了半条命,这还是梵公子最后才动魂力,如若不然今日定然没有命和公公在此说话了。 …… 两人最开始聊天是王若喜起了个头,紧接着江绮墨就跟终于找到人说心里话一样,一路上大吐苦水,毫不理会王若喜时不时的制止。 王若喜绷着一张脸,心中止不住烦躁,匆匆把人送到宴会的宫殿,脚步一转离开了,跟身后有什么在追着一样。 江绮墨一整衣衫,收了三寸不烂之舌,悠悠然落了座。 殿内此时已经有不少人,见江绮墨竟是被王若喜送来,这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看向她的眼神顿时一变。心中有了计较。 江灵羽明显感受到众人对江绮墨的转变,看见她好心中就不舒服,此时便端了一杯酒走了过去,亲热道:“姐姐!” 江绮墨一看来人心道,好嘛,又来作妖,她吃的教训就没有够的时候? 她冷着一张脸,也不起身,也不端酒,“何事?” “我来之前还为姐姐不能来宴会感到惋惜,毕竟你在争夺赛上可没有近前十名,谁想到却看到姐姐也来,一时间高兴便过来敬你一杯水酒,咱们姐妹同乐一番。”江绮墨温温柔柔说完。 她仿若后知后觉一般,惊诧捂着嘴:“姐姐,我说错话了,你莫要怪妹妹。妹妹一时间忘了你的身份,郁王妃自然是想参加什么宴会就能参加。” 江绮墨冷淡在店内一扫,质问:“你看宫殿中有多少人?” 江灵羽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下意识跟着她的话扫了一遍店内,这少说也有近三十人。 江绮墨定定看着她,“单单就只有争夺赛的前十名?” “不是,来的有重要臣子以及携带的家眷,再加上争夺赛前十名,目前少说也有……”江灵羽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话都没有说完音都没了。 江绮墨故意又问:“今日前来,我与王爷在宫门口和父亲偶遇,只见父亲和姨娘一同前来,并不见妹妹一同。” 江灵羽脸色一白。 江绮墨笑了一下,问道:“妹妹今日是如何前来?怎么还非要和父亲、姨娘分坐两辆马车?难道是并不在府中,故此才不能一同前来?” “这……不知妹妹今日是以什么身份前来?” 她话说得巧妙,一下就把江灵羽逼到死胡同中,不论说什么都像是在欲盖弥彰。 周边竖起耳朵听八卦的人,心中立刻回答了江绮墨的话,当然是和大皇子一起来,人家未婚夫妇,说不定……嘿嘿嘿…… 江灵羽眼中蕴气水雾,委屈道:“姐姐,我不过是关心你一下,你说话怎么这么尖锐?” “你若是不喜欢,妹妹不说了便是,没有必要这样?” 江绮墨觉得好笑,怎么弄得一副她把人欺负了一样,明明是这人先来挑衅,此时又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她起身也端起一杯酒,凑到江灵羽身边,轻声:“妹妹,不是我说你,日日挑衅又不得好,累不累?” “再者,你今日说这么多,大皇子知不知道?你现在败坏的可不仅仅是自己的名声,可是连带着他的,不知道娴贵妃知道你日日在外如此惹是生非,会作何感想?” 江灵羽背后一凉,当初娴贵妃丝毫不遮掩,直接派人到江府警告她,最近君翰逸又对她微有颇词,质问:“你威胁我?” 江绮墨用自己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酒杯,道:“怎么会?我只是提醒一下妹妹,有些事情不该忘记,免得到时候失了分寸,你又往我身上记上一笔债,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这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自己好。” 说完,喝干净自己的一杯酒,推开一步,“酒也喝了,妹妹回自己座位上比较好。” 江灵羽见江绮墨已经做回到位子上,自顾自拈起糕点吃,分明刚刚的话对她没造成丝毫影响。 她心中一怒,转身刚要离开,见君翰逸和蓝家人一起进来,又一同落了座,全程没有分给她一个眼神,她有想起先前蓝含玉对警告她的话,脸色顿时落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桑想想 江灵羽心中不快,回头又想刺江绮墨几句,便道:“姐姐,我与你是亲姐妹。” “我不好了你能获得什么?自然是我好,你才能好。” 江绮墨“嘁”了一声,冷声质问:“你这话唬鬼呢?大白天就开始说梦话,你这杯中酒都还没吃吃,醉话反倒是说了一大堆。” “你随便去大街上扯一个人过来,就拿你刚才的话给人家说,你看有几个相信?” 江绮墨和江家的恩恩怨怨,简直能出册成书了,还想在这里卖姐妹情深? 江灵羽还想再说什么,就听旁边“噗嗤”一声。 她顺着声音看了过去,认出了此人,呵斥:“桑想想,你有没有家教?居然偷听别人讲话?” 是桑想想端着酒杯,话中含着笑音:“偷听?明明是非要过来嚷嚷,吵得我食欲消减了,你没事就赶紧回去坐着,影响我吃东西。” “再说,就你刚刚说的话,还用我偷听?你们不和不是人尽皆知的事?” 桑想想,为人爽朗正直,心思澄明,心快口更快,一心一意扑在修炼上,丝毫不为外物所扰,初见江灵羽便分辨出她虚伪的一套,两人家中父亲更是政敌,因此两人也从来看不惯。 江灵羽羞愤:“身为贵女,你竟然如此行径,可谓粗鄙不堪,与那乡野村妇又什么区别?” 桑想想看了看吃得正欢的江绮墨,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杯和桌上的佳肴,淡淡道:“你高贵,你别吃。你们贵女都是餐风饮露的花蝴蝶,我可配不上,你们行事不要扯上我。” “等下什么都不要吃哦,要不然配不上你高贵的贵女身份!” 江绮墨闻言被嘴中的糕点呛了一下,灌了一杯酒给自己顺了顺,脸上的笑意却微笑,她冲着桑想想颔首:“见笑。” 江灵羽见一个两个都在嘲笑她,气急:“你……你们等着!” 江绮墨心道,打不过要去找“家长”,不知道“家长”知道后是什么心情。 默不作声看向君翰逸。 江灵羽此刻就是想去找君翰逸,这两个人如此欺辱她,定然是要收一番惩治,就算江绮墨动不得,桑想想还动不得? 桑想想叫住了江灵羽,“等等!” 江灵羽转身看向她,问:“现在知道怕了?” 桑想想放下了就酒杯,起身整了整衣服,拿出自己的武器,道:“不用等一会儿,你若是想要比试,现在就行。” 说着,就要拿着武器走上前来。 江灵羽原以为桑想想是想服软,没想到对方现在居然是这么一个想法,“这是宴会的宫殿,可不是你家的比赛场!” “是吗?那又如何?”桑想想质问。 “我天澜国向来以武论输赢,任何事情决而不断打一场便是,就是皇上在这里,你我二人禀明,也是会准许开辟一个场地,让我们进行比试。” 话是如此话,天澜国现下确实重武,这也是受到郁家世代的影响。 郁家世代作为天澜国的保护神,每一代郁家都有一个天资卓越的孩子,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保卫国土,未曾失去一分一毫的土地,直到上一代郁王。 上一代郁王战死沙场,郁君廷很快接任军中职位,成为天澜国新的守护神,本是少年意气英发,在战场中熠熠生光,却阴差阳错在战场中受了重伤,导致身体每况愈下,魂力锐减,无法再上战场。 当时,一时间天澜国内人人自危,生怕第二天醒来国破了自己头掉了,一日一日过发现该是什么样子还是什么样子,才逐渐都放下心来,因此百姓家习武之风也弱了下来。 虽说依旧是以魂力强者为尊,但也不复往日的盛况。 江灵羽皱眉,丝毫不掩饰嫌弃:“跟一个莽夫一样,可看又半点贵女的样子。” 桑想想痴迷修炼,却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她抱起胳膊问:“我还记得你曾今在寰宇楼外和人打擂台的事情,当时还签下了生死状,这就不莽夫?”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江绮墨,道:“那场比试双方此刻都在这里,你若是说些什么不符合事实的话,可是不好看哦!” 江绮墨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但也没有出声的想法,还是做一个安生的吃瓜观众。 话说,听别人互怼真的好爽,怪不得之前别人和她对上,旁边都会有那么多人听着,就算对上的是君翰逸,那些人也冒险竖着耳朵在听。 “如此怎么能比!话未说两句你便动辄要比试,谁家贵女想你一般!” 桑想想“哦”了一声,“这如何不能比,当日话未说两句,你便要动手,更是闹得整个人内人尽皆知,反倒是保住论文贵女的脸面?” “你……”江灵羽被气的哑口无言。 桑想想把武器收了回去,淡淡道:“既然不打,那还等什么等,安生回去待着吧!” 江灵羽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桑想想“咳咳”咳嗽了两声,看向刚刚听完全程的江绮墨,问:“郁王妃,你应该不会在意我故意针对江灵羽吧?” 江绮墨不问反答:“你刚刚有故意在针对她?我可没有发现,都在好好说话,她非得一口一个‘贵女’,没办法就让她自己好好做。” 她端起一盘糕点道:“尝尝?宫里宴会的糕点真的是一绝,每次吃都有不一样的新发现,也不知道这做糕点是怎么样的一个妙人儿?” 桑想想闻言噗嗤一笑,伸手从那糕点盘子中拿了一块,道:“宫里糕点确实不错。” 她好奇的看着江绮墨,先前两人并未接触过,她也都是从别人嘴里听说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如今一见果然和想象中的不同。 她仔细端详对方的脸,却不见丝毫违和的痕迹,于是问:“你的脸白嫩光滑,丝毫不见曾经半点痕迹,可是有什么良药?” 江绮墨去看这位其人,也怪江灵羽她们和她不和,一上来就戳人肺管子,自己还浑然不觉,能和那些人相处好就怪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特许 “还是哪里,当然是寰宇楼花大价钱买来的。”江绮墨如是说。 她的医术暂时还不能暴露,推给寰宇楼正好,反正没有人会生疑,当初也跟元邵说好了,也不会露馅。 桑想想皱眉思索一下自己有多久没去寰宇楼,也没想起来上一次去是什么时候,索性不想了,问:“你还有多少?我按市价的两倍给你,如何?” 江绮墨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要买?” “我由一堂妹,幼年不甚破相,至今仍旧不得好,能找到的药也都用过了,渐渐也肖了那份心思,但曾经可是一个欢脱的性子,如今反倒是日日沉默寡言,见人也不敢抬头看。”桑想想想起那堂妹就难受。 江绮墨丢了一瓶药给她,道:“这和我用的不同,但治疗你堂妹脸正好,回去日日涂上,不能抓挠、吃刺激的食物,再找宫里太医开上些上好的药材滋补着,你就跟他们说你堂妹的症状,他们知道开什么药。” “为什么?”桑想想不解,为什么其他大夫不行,一定能要嘱咐是太医? “太医所求稳妥,遇到这种求药,没过便是有功,因此他们开出的药和我给你的药正好相辅相成,不出一月定然见效。” 桑想想收了药,也不说谢谢,笑眯眯凑近长篇大论得自我介绍了一番,最后图穷匕首见道:“郁王妃,我这么好的人,做个朋友?” 江绮墨失笑,刚刚听着这人突然开始自我介绍,她也没好意思打算,哪能想居然是这个意思,调侃:“这药也是我从寰宇楼买来的,你堂妹需要用一年左右才能恢复如常,虽说这瓶我送你,之后你可是要自己去买,莫不是想用朋友的名头白蹭我药?” 话音落,一个东西砸了过来,她下意识一接,再摊开章一看,居然是明晃晃、金灿灿的一块大金子。 桑想想看着她眨巴眨巴眼睛,“不是!就是想交你这个朋友,况且之前为了堂妹的脸找乐很多地方、用了很多药,根本没有效果,你给的药若是有效果,她的父母还要重金谢你的,我这就算是买药钱。” 江绮墨把金子举到两人中间,“你出门随身带这么大块儿金子?” 桑想想不在意道:“这有什么,我空间里还存着被褥和锅碗瓢盆呢!若是出去历练,会遇到各种情况,什么都有可能会缺少,所以什么都要准备好。” “钱给你了,可以和我做朋友吗?” 江绮墨把钱塞了回去,“当然可以,药算是我送朋友的,钱就不用了。” 她心里微微有一丢的舍不得,那么一大块儿金子啊! “行吧,那之后等她父母重谢,也省得花费我的钱,到时候你只管收,那样他们也能安心。” “好啊!”江绮墨心中最后一点不舍也没有了。 江绮墨不是个好相与的,但也不是个故意找茬的。 别人向她给出了善意,她至少会用同等的善意反回去。 桑想想直来直去,见着江绮墨是人美心好,顿时一片丹心向郁王妃,两人磕磕绊绊成为了好朋友。 磕磕绊绊主要是在江绮墨这边,她前世光顾着钻研专业上的问题,以至于也没有朋友,这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 郁君廷是跟着皇上进殿,此时桑想想正和江绮墨聊得热火朝天。 郁君廷走到江绮墨跟前,她都没有发现人走过来了。 他沉了一下脸,又看着两人聊的正起劲,江绮墨脸上更是少见的开心,想说出口打断的话也没能说出口。 “……墨儿,我怎么没有早点认识你?你可比京城中其他闺阁女子要好太多,真是太遗憾了。”桑想想回忆了一下,结果只有关于江绮墨的传言。 江绮墨颔首,不过心中却想,如果曾经认识,桑想想在别人捉弄原主的时候,应当是会帮忙。 桑想想还想再继续说,一抬头看见江绮墨身边坐了个人,“哎?你家王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绮墨这才身子摆正,惊诧:“你什么坐在这里?刚刚不是跟着皇上上去了?” 她转头跟桑想想说:“改天咱们再约。” 桑想想揶揄看她一眼,“好。” 郁君廷虽然理解江绮墨,心中难免还是有些郁结,刚刚坐这里半天还是别人先发现他,“啧?居然还能看见本王?” 江绮墨觉得好笑,“王爷说哪里的话,皇上和你说什么了?” 郁君廷微微冲着皇上的方向抬起下巴,“等他一会儿说你就知道了。” “啊?” 江绮墨还要再说话,上位的皇上已经开始说话,自己只好闭嘴。 “……朕自然是对大家寄予厚望,希望诸位以及没能来参加的其他勇士一同为国家争光、争彩!当然,保护好自己是最重要的前提,夷厄山脉中危险重重……” “最后,朕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江绮墨看向郁君廷,宴会中坐着的前十位除了极个例,无一不是权贵之家的后人,即使如此今日能来到这里参加宴会,也是浴血奋战后获得的成就。 如果她的猜想是真的,即使郁君廷进入夷厄山脉后,面对的不仅仅是那些对郁家恨之入骨的敌人,还有来自天澜国其他参赛者的不屑。 “……之前郁王请求准了,特许他跟着众人一同进入夷厄山脉。” “当啷”一声江灵羽手中的筷子掉了下来,在此时寂静中的大殿格外明显,她暗自咬牙切齿。 凭什么一个什么都没有做的病秧子求一下就能进夷厄山脉? 她最后为了受擂台,新到手的武器都被损坏,身上更是受伤无数! 不仅是她,其他的来到这里的参赛者都是如此想,瞬间如针扎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向郁君廷刺了过来。 江绮墨心道不好。 大臣也顾不得其他,起身跪到殿中,道:“臣知皇上是体恤郁王,但郁王身体情况众所周知,他不适合参赛,更不适合代表天澜国参赛,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让郁王好生在家中安养。” 第一百三十三章 臣有罪 “爱卿所言虽然在理,但朕心意已决。”皇上顿了顿,又道:“况且,郁王为了国家鞠躬尽瘁,在战场浴血奋战保护我国领土,虽然时至今日身体状况不好,但依旧威慑着边疆,朕……” 他停下来看向远处的郁君廷,接着自己的话音说:“朕实在不忍心,如今他还有愿望不能满足,况且这也实非真无法完成之事。” 又有人跪了出来,急言急色:“皇上一片体恤臣下之心,让我等老臣垂泪不已。” “可郁王过去虽劳苦功高,但此番竞争赛在外关乎四国排名,在内关乎众后进之士对朝廷的看法,难道过去功绩累累,今日便可视规则与无物?前未有此等先例,今也万万不能开此先例啊!皇上!” “放肆!”皇上站起来,看向无声看向众人。 众人跪地,齐呼:“臣惶恐!” 刚刚出言的老臣,仍旧道:“皇上,这会令其他人诸多不满,万万不可如此!就算皇上今日要了老臣的命,老臣也不会改口!” 这位老臣在朝中向来有威望,因得是两朝元老,纵有无数人前来拉拢,他自屹然不动。 众人见他如此说,纷纷跟着附和:“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有人愤愤冲着郁君廷道:“郁王,我等臣下自然知道您过往神武不凡,如今其他三国是什么态度您也知道。” “您从战场上退下来,虽说一时边疆安稳,但其他三国已然对我国虎视眈眈,此时竞争赛不单单同往年一般,更是其他三国借此来试探我国军事实力。” “若是这么一个小小比赛都无法在其中拔得头筹,下场已然可知。” “您如今身体情况如何,大家是有目共睹,说句对您不敬的话,如今您已经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何必非要掺和这么一遭,您反倒是安稳能闭眼了,您闭眼后国家的安稳全然就不顾及?” “您郁家可是时代守护着天澜国,您下去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 江绮墨听着这人越说越过分,恼怒呵斥:“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和王爷说话?” 她的话音一落,就感觉到来自皇上方向不约的目光,心中冷笑一声,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怎么可以上皇室作壁上观? “让王爷和众人一同进入夷厄山脉,参加竞争赛是皇上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在做决定前,皇上定然细细思量过各方面的情况,觉得妥当才下次圣旨,你、还有你们如今却觉得不行,是觉得自己的思虑比皇上的要更加周全?” 众臣齐齐道:“臣不敢。” 江彦淮刚顺着众人念曲儿一样念完,心中不住祈祷皇上不要特意叫到他,否则这一摊浑水是不趟也得趟。 大殿内寂静无声,江绮墨缓缓跪倒地上,冷声道:“皇上,臣妇一时刚刚性急,斗胆说了些大不敬的话,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一时沉默的事情主人公此时终于发声,跪在地上的众人一时都向郁君廷看了过来。 只见他缓缓跪在江绮墨身旁,脸色冷,语气漠然:“皇上,臣有罪。” “致使诸位大人因为这件事劳心至此,臣罪大恶极,臣不敢再求。” 皇上一听,顿觉郁君廷这话音不对,还没来得及细想,他就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正如诸位大人所言,竞争赛关乎国家安危,臣不过一个将死之人,万万不能成为天澜国的罪人,不久之后见到臣郁家的列祖列宗要有一个交代。” “若是因为臣的参与,国家陷入为难境地,臣就是万死不足以息,死后更是难免与地下。” “故此,万望陛下收回成命,臣抱此残躯,在家中与妻一同祈望我天澜国长盛不衰!” 哪个男儿没有血性,哪个孩子不曾听过“战神浴血奋战保卫家国”的故事……此一番话,若是让天澜国百姓听到,纵使不见得说些什么没边际大逆不道的话,也是要在心中为郁王求无数遍安康。 可偏偏这大殿内,还剩下几人能摆脱利益的熏陶和权利的侵蚀,郁君廷活着对他们没有好处,反而会成为绊脚石。 台下一个人伏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已,像是已然极其忍耐。 皇上留心辨认了一番,却发现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又想起争夺赛前十中有一个是谁家的门客,想来应当就是这人,看来是被郁王的一番话说的感动不已。 他心中冷嗤一声,这“郁王”若是在传下去,恐怕哪天这“君”就要改写为“郁”。 原本是给郁王准备,此刻反而自己被架了起来,他目光犹疑在江绮墨和郁君廷二人之间,这两个人先求机会,此番竟要主动放弃,是郁王身体更坏了?还是发现死不了了? 皇上面色欣慰:“郁王刚刚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中气十足,超越了我天澜国的大半男子,更是天澜国的战神。” “如今虽说不及巅峰时期的状态,但也总要比大多数的人要强,参加竞争赛正合适!” “朕相信郁王,即使如今也不会比别人差,定然会交众人刮目相看!” 江彦淮手中捏了一把汗,刚刚郁君廷说得铿锵有力,但如今皇上同意他参加,他也觉得不舒服。 郁君廷不入夷厄山脉,他怕这人不能死在里面;此时眼看着他进入夷厄山脉就要成为板上钉钉的事情,他又怕这人在里面有什么奇遇,反倒是又活了过来。 皇后也道:“皇上说的是,郁王年轻力壮,虽然在战场中受了伤,但总归底子是在的,若不是时间来不及,让他参加比赛和众人一同比武,定然也是能获得进入夷厄山脉的资格。,” 她看向众臣,道:“你们所言种种,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难道还怕皇上不知道?也都别在嘟嘟囔囔说个没完,皇上也知道你们是一片忠君为国的心思。” “快都别跪着了,今天是为了勇士们庆祝,反倒是闹了这么一场,赶紧都好生回去坐好。” 第一百三十四章 比试 有人还是想要再说,刚张口发了个音。 皇上阴沉着脸就看了过来,质问:“张大人,是觉得朕思虑不周?非要替真做决定?” 这位张大人脸色顿时煞白一片,紧叩在地上,颤声喊:“臣不敢!” 替皇上决定难道是想自己做皇上?这可是灭九族的罪名,沾上一点儿都是非死就是流放三千里。 其他众臣一听皇上如此说,霎时间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如果说皇上第一遍开始的时候,是提了一下把事情摆到众人面前,让众人对此事各抒己见,那么现在就是不容置疑的通知,若有人敢质问就是质疑皇权。 所以说,做官靠的不仅是真才实学,还有琢磨上位者的能力。 除了刚刚的老臣,其他人一片附和之声。 皇后又出来打了一次圆场,众人才终于又落了坐,那老臣也被朝中族中后辈官员扶到了座位上,脸上还是一片愤愤之色,但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郁王妃,对郁王真是情深一片,朕这一桩婚事也算没有赐错。”皇上语气和善欣慰。 江绮墨却在这话中听出了别的意思,之前皇上那边已经算是明示,只能郁王死后会让她安享尊荣,她现在又在众人面前帮助郁王对峙,肯定是让他又起疑。 她低着头连忙道:“皇上,臣妇实在难以忍受诸位大人对您决断的质疑,实才有了这么一番话。” “竟然是如此?”皇上高声莫测看着江绮墨。 “皇上,还请您明察!” 皇上反问:“那你是觉得朕赐的这一桩婚事不好?” 江绮墨低着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这皇上突然没事儿找事,分明就是刚刚没有在郁君廷身上发作,又觉得他们两个可疑,转而发作到她的身上。 她心中暗骂皇上,面上一片惶恐之色,“皇上明鉴,臣妇怎会质疑您的决定,不论是赐婚也好,其他也罢,皇上您给臣妇的自然都是极好的!臣妇万万不敢有半分怨言。” 既然起疑,她也只能多说两句打消他的疑惑。 没人注意的角落中,江灵羽看着江绮墨被皇上责问的样子,心中一片畅快,等到大皇子……江绮墨也要这么求饶! 桑想想见皇上的次数并不多,每次都是远远看一眼,对他有些天然的敬畏,刚刚皇上一发怒,便开始思索臣子们到底是哪里做错。 结果还没等着她分析出一个所以然,郁君廷这边突然说了些话,说得她热血沸腾恨不能冲上战场去保家卫国,接着众臣居然全都反驳了。 原本大家好好又做回到座位上,皇上却突然又对她刚交到的朋友责问,她刚想站起来,就听一道男声传了过来。 “父皇,郁王、郁王妃定然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他们夫妻和睦也是众人想要见到的事情。”君英骐低声道。 皇上看着站出来说话的儿子,眯了眯眼,像是想要看清楚究竟是不是太子一般,“太子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君英骐拱手而立,“儿臣不敢有什么看法,只是郁王如今病弱,曾经战功赫赫已如过眼云烟,只是觉得心中悲凉。” “郁王妃,更是一介女流,全部心思寄托在婚姻一事上,父皇又给了一个好归宿,定然是对父皇感恩戴德,哪里敢有半分质疑?” 皇上面上一笑,“这么说来,太子只是一时感怀?” 君英骐抿了抿嘴唇,低声:“是,儿臣见此而思及良多,一时之间竟然难以自抑,失了仪态还请父皇怪罪!” 桑想想此刻已经彻底懵了,为什么每个字她都能听的懂,合在一起却听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的话又是怎么拐到这里来的? 江灵羽见到太子居然也出来给江绮墨说话,心中气愤这废物又是什么时候招惹上太子?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太子一般深居东宫,那就只有上次皇上让太子送郁王回去,还是在皇后的千秋宴上! 居然那么早就有了勾搭,现在还勾搭上了蓝含玉! 君翰逸见少有在什么事情上发表意见的太子居然占了立场,蓦地也站了起来,“父皇,既然太子如此说,其他要不就先不论,去竞争赛最起码是要有实力。” “不如让儿臣与郁王一战,考察一下郁王情况如何,”他看了郁王一眼,嗤笑:“不说赢了儿臣,怎么也得过百八十招,如若不然进入夷厄山脉也是白搭。” 皇上因着郁君廷刚刚一番话,心中存了试探他的心思,现在郁君廷提了出来,正好借着机会试探一番,查看一下他的情况如何。 “是否比试,还是要看郁王同意与否,若是同意自然可以。” “谢父皇!”君翰逸行李谢恩。 江绮墨觉得此番情况不行,君翰逸定然是要借机会重创郁君廷,这次比赛不能比,她刚想动便被人拉住了。 她偏头去看,郁君廷一脸淡然,微微摇头,轻声道:“不可。” 君翰逸走到二人面前,神情不屑:“不知郁王可答应本皇子的挑战?” “比试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毕竟竞争赛关乎国之命运,”郁君廷丝毫不对他的态度有任何不满:“本王身体不适,无法动用魂力。” 君翰逸闻言在江绮墨和郁君廷二人身上转了两圈,仿佛在说“一对儿没法动用魂力的废物”,他嗤笑一声:“这简单!不久前,梵响与郁王妃不也比过武?当时梵响不动魂力,和郁王妃痛快淋漓比了一场。” “本皇子今日就效仿梵响一回,就如当日一般,也不动用魂力,与你进行比试,如何?” “如此自然是好。”郁君廷缓声道。 君翰逸看了看室内,又说:“这室内场地太小,你我出去殿外比过,也省得放不开手打,到时候又说我欺负人。” 郁君廷颔首,面上丝毫没有异常,“大皇子考虑周全,便去殿外打过。” 江绮墨被拉住,也就没有再张口,听着二人对话,心中却是更加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第一百三十五章 比试 君翰逸对着皇上拱手敛衽行礼,“父皇,郁王已然同意,请父皇移至殿外。” 皇上原本还担心郁君廷有顾虑不敢应下挑战,此时龙颜大悦:“好!皇儿要注意分寸。” 君翰逸应“是”。 皇上对着一众人道:“诸位随着朕一同出去,旁观郁王和大皇子比试!” 皇上和皇后坐在大门口处,其余人立在两侧。 君翰逸和郁君廷二人赴宴皆穿着繁琐厚重的服饰,二人去偏殿换了轻便易行动的衣服对站在殿外空地上。 君翰逸一拱手,道:“郁王,得罪了!” 话音刚落,他动作狠戾冲着郁君廷而去。 众人看着,郁君廷无力反击,只能在对方快狠准的攻势下连连躲避,身形狼狈不堪。 君翰逸发现郁君廷只会躲,于是故意跟猫捉耗子一样逗弄他,逼的他连连退让,发冠差点都被挑下来。 江灵羽暗中观察江绮墨的脸色,见其一脸担忧看着郁君廷,心中畅快不已,若不是顾着场合,她恨不能拍手称快。 君翰逸将郁君廷逼至死路,冷声嘲讽:“郁王,遇到敌人怎可一味躲避?” “听闻,你曾经在战场上向来勇猛无敌,敌人见之便吓的两股战战,今日可能让本皇子一见你往日威风?” “再说,若你遇到危险就此番行事,这竞争赛不去也罢!” 他故意说这样的话羞辱郁君廷,一个只知道逃窜的废物就算被逼急了能有什么能耐——他猛地睁大眼,胸前一阵强烈的魂力波动,生生让他周身魂力在片刻中消失。 就像是在片刻中,他的魂力从身体各处溜走了。 郁君廷细长白皙的手掌按在君翰逸的胸前,冲着他无声勾了勾嘴唇,手掌再一用力,人便倒了下去。 君翰逸缓了一下,身上悄无声息消失的魂力,此刻又悄无声息的回来,仿佛中间没有发生任何异常。 众人看着,他也不好再反击,对于郁君廷这莫名其妙一击只好认栽,也怨自己太过轻敌。 “此次比试,郁王赢了,看来郁王风采不减当年,争夺赛上排名第一的人也不过尔尔,”皇上故意顿了一下,又道:“如此,谁还对郁王进入竞争赛有什么意见?” 刚刚郁君廷的表现无法让人放心,片刻反击且制胜,这是何等能力? 自然是无人应声。 在场文臣心中一片哗然,虽说前面被大皇子追着打,但之后是一击制敌,这若是说只有一战之力,那往日在场上上是何等凶残。 在场武臣眼眶中含上的泪水,他们的战神从未远去。 皇上面上颇为欣慰,张嘴想要再说什么。 郁君廷面色已然白成了一张纸,鲜血争先恐后冒了出来,眼神迷离,身体虚浮晃了几下,眼看着就要昏倒在地。 江绮墨赶紧上前把郁君廷扶住,颤着手拿帕子给他擦拭。 一旁的梵响计较没那么多,看江绮墨一个女人扶一个男人有些吃力,便过去搭了把手,把人大部分重量移到自己身上。 皇上看着此刻几近死人的郁君廷,眉头不自觉挑了挑,心中刚起的猜疑倏忽散了。 他问:“有什么药吗?” 江绮墨好似找到主心骨,颤着声音道:“有……有,大夫给开了吊命的药,我随身带着。” 说着,她赶紧把药拿出来喂到了郁君廷嘴里。 郁君廷眼神这才慢慢聚焦,对梵响道了声谢,重新站好,只是还扶着江绮墨做支撑。 众人都能看出来,他这是强弩之末。 郁君廷撑着精神道:“皇上,臣在面对危险时面前还有一战之力,让诸位见笑了。” 他忍耐不住咳了两声,又咳出些血沫来,毫不在意擦了擦,继续说:“正如大皇子刚刚所说,臣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而不是窝囊的死在病榻之上。” 他声音不大,却说得掷地有声,敲在诸位武将的心口上。 众人一时间回想起,郁家这些年来的境况,还有郁王曾经的战绩,文臣抿了抿唇终究是没有多言,武将一时热血在胸腔翻腾,热泪冲出了眼眶。 武将向来不是能言善辩,归朝而来的众人,在朝中频频受到打压,往日意气风发的日子自己恐怕都要忘却,一副钢打铁铸的身子骨没能折在战场上,反倒在京都日日磋磨中几近成了棉花。 郁君廷今日一番又一番的话,简直是让他们醍醐灌脑,瞬间清醒了过来,他们是武将、是兵士,不该把所有的志气与文人的酸腐气消磨在一起,而应该有自己的一番天地和追逐。 一众五大三粗的武将红着眼睛跪在地上,纷纷为郁君廷说话。 皇上心情还没有好一些,却见成日里跟锯了嘴葫芦一般的武将居然全体发声,隐隐还有着拧成一股绳的架势,他眯着眼看向虚弱的郁王,温声道:“诸位爱卿请起,你们所言朕如何不知?郁王本该有自己的归处,不该消磨在病榻之上。” 当初,为了打散以郁家为首的武将,他花了十几年的时间,如今短短一日功夫,就看着有苗头有起来了,真是春风吹又生。 郁家,留不得。 他看着虚弱的郁君廷和他身旁的江绮墨,这两个人可都是郁王府中的主心骨。 君翰逸阴沉着一张脸,不耐烦道:“父皇——” 皇上冷声呵斥打断了后面的话,“朕说注意分寸,你就是如此注意的分寸?吊命的要都用上了,你要是不注意分寸是想当场把人打死!” 他今日本来打算借着“郁君廷进夷厄山脉”一事,故意引起朝中人对他的不满,又想借着君翰逸比试一事,让众人意识到他根本不适合进夷厄山脉,从而失去官员的心,却接连失算。 反倒是更加让其他官员对之敬佩,先前出声的文臣,现在反倒是看好了他。 君翰逸跪地:“儿臣知罪。” 皇上没在管他,而是关切看向郁君廷,“郁王,如今你这身体受重伤,朕实在心疼你的身体,但却也不想违背你的意愿,如此也只好成全你。” 第一百三十六章 窒息套餐 郁君廷脸上终于恢复一些血色,他虚弱说:“谢皇上!” “看着你如今的模样,朕就想到了你的父亲。”皇上道,“朕与你的父亲多年老友,最初还是先皇替朕选择一名世家里同龄人,与朕一同读书。” “朕在那世家的孩子里面看了又看,一个都没相中,却一眼就看中了偶然一次跟着父亲来宫中的他。” 皇上长长叹了一口气,怅然道:“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你父亲……” 他声音落了下去,似是不忍心在说,“劲渊朕也未能找到,整个战场翻起来翻过去找了好几遍,愣是连个剑鞘也没有摸到。” 一旁江彦淮听到这里,头更低了。 皇上还在不断的说着,“那之后,朕一直将你看做是自己的孩子,一度也想接进宫来照料,大势所逼你却不得不急年纪轻轻就上了战场,朕愧对你的父亲啊!” “你啊!朕说句心里话,什么死不死的,还是平安归来的好,你这刚成家,平平安安回来和王妃一同好好过日子。” 郁君廷眼尾泛红,感动道:“臣有愧皇上如此惦念。” 皇上一摆手,道:“你身上本就有疾,此番又伤重,朕让太医来给你看看,重新配制一些药,尽量让你在竞争赛开始前调养好。” 郁君廷再次谢恩。 此番事情一了,众人重新回了室内安坐。 皇上遵循以往惯例,要给争夺赛前十的人授予荣誉和赏赐。 宴会过后,江绮墨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了一些,她谢绝了一些武将要帮助她送郁君廷回府的提议,带着郁君廷火速离开。 郁君廷看着她着急忙慌的样子,心中一暖,不紧不慢道:“你这样没用。” 江绮墨皱着眉头,一手扯着他,脚步匆匆:“先走一步算一步,到府里还能其他接口推脱一下,谁知道太医给你把脉有没有按好心。” “你现在已经到了治疗的关键时候,不能出任何差错。” 她想到这里,嫌弃得拍了郁君廷一巴掌,“让你今天胡来,找个借口推辞了便是,非要和他打一架,竞争赛迫在眉睫,你万一出点什么意外,之前计划就全白搭了。” 郁君廷被这一巴掌拍的心口有点痒,“不会的,本王又分寸。” 他被扯得一个踉跄,道:“即使有这么快,真的也是没有用,皇上派来的太医非要给我把上脉不可。” 江绮墨已经看到了宫门,眼看着两个人就能出宫,上马车回府,“到了,到了!马上就能回去!先回去再说,马车上我还能想想借口!” “郁王、郁王妃留步!”王若喜的声音遥遥从二人身后传来。 江绮墨脸上刚勾起的笑消失的无影无踪,冷着脸回过头。 郁君廷无奈微微摊手,传音道:“你看,本王就说没。” 王若喜带着太医来到了两人跟前,还没有说两句话,另一边又来了不速之客——君翰逸和江灵羽。 江绮墨嘴角抽抽,这是特意奉送的“令人窒息套餐”? 不仅是江绮墨这些人不想君翰逸和江灵羽。 君翰逸和江灵羽也不想看见江绮墨和郁君廷。 刚刚出宫特意选碰不上的路,偏偏还能在宫门口碰上,此刻脸色都不好看。 君翰逸更是在看清来人后,脸都扭曲了,幸亏从小到大来自各种嬷嬷的教习,让他很快调整了回来。 君翰逸主动走上前和江绮墨二人搭话,“郁王,今日比试是本皇子大意,日后夷厄山脉再见。” 他扫了过去,见王若喜面色通红带着太医,显然是刚刚小跑过来的,“王公公,这是父皇给郁王准备的太医?” 王若喜躬着身子,应道:“是。皇上下旨后令我前去太医院宣召太医,本该是立刻宣召了太医,在偏殿给郁王诊治。” “由于郁王身体情况复杂,大多数太医都对此束手无措,更不要说医治,这位太医曾经给郁王诊治过,今日本来休息,咱家做主把人宣到了宫里,紧赶慢赶去了宴会,却发现郁王已然离开。” “这才带着太医追到这里来,好让他给郁王进行诊治,贻误了病情可就不好了。” 君翰逸闻言,微微一拱手,非常没有诚意道:“郁王,抱歉了,本皇子下手向来没轻没重,劳你受罪。” 其他人还没有说什么,他又道:“只是本皇子非常希望在夷厄山脉在见到你,可千万千万不要辜负本皇子的期待啊!” 江绮墨故意装作没听美白这话中的意思,质问:“大皇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担忧自己的身体?” “这说的也是,”江绮墨一脸“理所当然”,“您之前深深屡屡出现问题,听闻您找的大夫也总是束手无策?” 君翰逸脸色更加阴沉,忽然想到前几次总是接触过江绮墨后,身体莫名其妙中毒。 江绮墨“哎呀呀”了两声,“大皇子不要怪罪,臣妇失言了。太医不正好此刻也在这里,不如先给您诊治一番,看看身体如何?” “免得出了意外,我与王爷在夷厄山脉不能见到您,反倒是没办法如您希望中的一般。” “不必!”君翰逸硬邦邦丢下这两个字,一挥袖子带着江灵羽离开。 江绮墨回过头来,见王若喜和太医都在看着她,悠悠道:“哎!有些人总是喜欢讳疾忌医,生生要把轻症拖成重症才肯罢休,王公公可要给皇上提一提,也指派个太医给检查一番,总归是皇上心意,他是不会轻易辜负。” 她话音一转,看着太医:“或者,这位太医前去也可,反正都到这里了,之后再去一趟大皇子府也算是顺道。” 太医心中吐槽,从这里到大皇子府叫“顺道”?是顺着打算直接从京都南门逃出去? 王若喜笑眯眯道:“今日太医是皇上吩咐宣召给郁王诊治,咱家不敢干出些什么事情来,还请郁王妃见谅。” 江绮墨笑了,“也不过是刚刚看见了大皇子,又想起之前的事情,顺嘴说了一句。” 第一百三十七章 药 “这哪里有什么见谅不见谅的,”江绮墨让开一些,“太医都在这里站了半晌,来赶紧给王爷看看,看完之后我好与王爷一同回去。” “这正风口上,王爷要是待久,恐是要生病,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太医还没有说话,王若喜反而道:“在此处确实也不好诊治,不如让太医跟着回王府,他来时的马车还在外面,跟在郁王府的马车后就行。” “也省得在此处把脉,出了差错可就麻烦了。” 王若喜口气坚定,一副就等着把人送到郁王府的样子。 江绮墨推脱不掉,她和郁君廷对视一眼,道:“好吧,这样对王爷身体也好。” 马车上,江绮墨看着郁君廷一脸倦容,道:“这宫里能少来还是要少来,最好就不要来。” “就你每次在宫中的这个吐血量,就是没事也要吐出事儿来。” 郁君廷有气无力说:“还好,还有你的药在,要不然这么吐下去,本王早就出事了。” 江绮墨皱眉,冷声:“你这说得什么胡话?这叫还好?” “自从我到郁王府,一共可是就进了三次宫。第一次刺杀,这次真的受伤,吐血不知就算了,当时我刚刚为你诊治恢复些,你要开始作死。” “第二次,皇后生辰。你可是吐了一个透心凉,那吐血量简直要赶上肺痨的人。” “这次——第三次了,又是‘噗噗’吐血,啧啧啧。” 她好整以暇看着郁君廷,询问:“我特别想采访一下天澜国的郁君廷郁王殿下,你在军中也是这么神勇无敌、一往无前,毫不顾忌自己身体情况如何?” 其实她更想说,就这么像个没头脑的半大小子一样找死? 郁君廷失笑,微微颔首,“不过,军中比在京都畅快,没有这么多勾心斗角,专心致志对付敌人,提升自己就行。” 江绮墨又问:“按照你如今的品行,当初在军中定然也是一个不肯听医嘱的人,肯定是伤上叠伤,你们军营的军医没有被气死?” “他们可能气,但还没有一个人敢在我面前说的。”郁君廷年少坐镇军中,一身少年脾性一夜之前全都褪去,只剩下深思熟虑、为国为民的郁王。 江绮墨拱手:“幸甚至哉?” 郁君廷一瞬不瞬盯着她,发问:“江绮墨,你是不是在关心我啊?” 江绮墨一下推开身,不屑:“谁担心你?我只是担心自己之前的准备全都白费了,少自觉多情!” 两人没说两句又开始斗嘴,马车上一时间欢乐的空气在荡漾。 江绮墨看着郁君廷的脸色,确实没有什么异常,心中稍稍放下心,想着等回去后再给他好好检查一下,而且补气血的药材是不能少了。 …… 郁君廷被江绮墨怼得哑口无言,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虚弱了,控诉:“本王现在是病人。” 江绮墨颔首,“我知道,要不然还跟你多费口舌,早就用上银针了。” 郁君廷彻底败下阵来,脸色臭臭的,任由其他人扶着他下马车。 王若喜和太医坐同一辆马车跟来,他看见郁君廷的脸色经过这么短短一段路,灰败得跟厉害,暗中猜测他定是在和大皇子比试的时候逞能,此时已然是反噬到身体上来。 他面上惊慌招呼太医:“太医!你快去看看郁王,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脸色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太医提着药箱,躬身连忙上前,走到郁君廷床边,先是把脉后又上银针,道:“王爷身体内里亏尽,如同天快亮起的那蜡烛,臣还是先前的那个结论,但臣——” 他停了下来,看向江绮墨。 江绮墨焦急:“但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太医这才又继续说,他边说还边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来,“臣联合太医院的一些太医,翻遍了医书古籍琢磨出了一个药方,现在炼制出怎么一味药,定然对王爷的病症。 江绮墨闻言故作高兴,欣喜道:“如此正好,你留在府中诊治王爷,方便观察王爷服下这药的变化,时时跟紧调养着,王爷定然能痊愈!” 王若喜先太医一步说:“他这药是倾尽太医署中精锐的力量才研制出来,虽说他也参与其中,但一个人恐怕无法很好的掌握药性,那些参与制药的人又不可能全部来到府中看王爷的状况。” “一来叨扰王爷,王爷应当静养才是;二来宫中也不能没有这些太医,不是?” 江绮墨面露失落,淡淡道:“王公公说的极是,是我性急了,那先把药留下?” 王若喜又道:“这药虽说是太医署按照王爷的病情研制,但王爷病情实在特殊,整个天澜国找不出第二个人来,所以先前一直没有人试药。” “现在虽然知道这药对王爷病情有益,却不知道有益到何种地步,趁着太医在这里,给王爷喂下,再让太医观察一番,回去再和其他太医商榷。” 江绮墨想了想,应声:“王公公想的周到,我这边给王爷喂下。” 她从太医手中接过了药,转身着急的往郁君廷床边走去,走的太急一不小心绊倒在地。 王若喜刚想过来,看江绮墨手中的药有没有什么损坏,只见江绮墨腿快,手更快,他还没有说什么,更没有看上一眼那药,就已经给郁君廷喂了下去。 江绮墨眼巴巴盯着床上的人。 在王若喜眼中,她就是在期待着奇迹发生,心中微妙的感觉稍微减轻了一些。 药喂下去不出片刻,郁君廷“腾”一下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他目光如炬、脸色红润、动作有力。 江绮墨一下扑到他身上哭了起来,“王爷,你真的好了!呜呜呜……王爷,你真的好了……” 王若喜仔细端详了一下郁君廷,见他与在宫中试药的药人一般无二,心彻底放了下来。 他带着太医对郁王恭喜了两句,也没等郁王府费赏钱,便匆匆离去。 他们一走,江绮墨擦擦泪水,站了起来,从怀中拿出了自己刚刚掉包的药。 第一百三十八章 阵盘 江绮墨嫌弃的把药拿在鼻子前闻了一下,又去旁边到了一些水,在药上取了一些化开,待分辨出药性冷笑一笑。 她转身对着床上的人,嘲讽:“皇帝对你还真的是不放心,居然能研制出这样的药。” “心思一般阴毒的人恐怕都不到这一层上面,我说这上位者都手段都这么拿不出手?” 郁君廷坐了起来,闻言皱眉询问:“这药究竟有什么样的作用?” 江绮墨把药摆在郁君廷眼前,“这药确实能在短时间让你看起来容光焕发,就如同完完全全好了一般。” “就是你刚刚那个症状,一只脚迈进鬼门关都能生生给拽回来,紧接着会解一部分你身上的毒,若是你刚刚服下,现在体内已经发生了明显变化。” “它产生效果的速度极快,转瞬之间就能融入血液中,加快血脉流动,平常调息半周天的功夫就能服帖融合在你身体的每一寸。” 郁君廷淡淡问:“然后?” 江绮墨街上话茬,“然后,你外表看起来越来越好,内里却加快速度耗竭,就像是借了体内其他器官的一部分生机来维持表象上的繁荣,等到正正显示虚弱的时候,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只能束手无策。” “随着你体内器官衰竭,隐藏的毒反扑,也只能悄无声息的没了。” 她摇头啧啧了两声,“幸亏刚刚我机敏,赶紧给你换了药,若是你吃下去,我都不一定有信心能够救你。” 郁君廷想到什么,倏地神色一震,问:“这药是单独针对本王,还是对所有体弱的人都有用?” 江绮墨不解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但好事老老实实回答:“单独针对你的药,要不我怎么说皇上看重你,特意为了你研制出了这么一味神药。” 郁君廷闻言不在说药的事情,口风一转提起了夷厄山脉:“快到去夷厄山脉的时候,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江绮墨也没有太在意药的事情,被他顺带着也走了思绪,简单把药一包丢进了怀里,道:“知道了。” “最近我和凤染正在想办法升级你的药浴。” 郁君廷觉得药浴泡起来感觉还不错,每次泡完都能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听到还要升级,疑惑问:“现在药浴不合适?” 江绮墨否认:“当然不是,但这个药浴当初调配的还是有些粗糙。” 再加上之前她对傲风大陆的一些灵药也不是非常的了解,用的都是比较保守、认识的药材。 经过这一段时间对各种药材习性的琢磨和实验,已经可以着手开始升级药浴。 郁君廷诧异,较为粗糙的“药方”能吊打傲风大陆几乎所有的医师。 江绮墨自顾自在说:“我和凤染已经摸到一些苗头,到时候能更进一步冲洗你身体浅层上的毒,等到后续找到其他药,你恢复期会更短。” 她幽幽叹了一声,想到凤染一介子的医书:“不得不说,凤染的医书真的好多。” 郁君廷知道凤染的性格,向来是看见了医书,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反正是要买一些,“那都是他日积月累攒下来的。” 江绮墨惊讶,“他之前给你治疗,你都不曾对他开放王府中的书房?” 她又想到自己医治郁君廷这么就,也没进过书房,讪讪道:“也是,你也没让我进去过,当你家医师真的太惨了。” 郁君廷一瞬间无言以对。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见过那个王府的书房里面放的是医书?” 江绮墨反应过来,她一时间被凤染一介子书冲昏了头脑,“……也是,我一时忘记了,见谅见谅。” 她“哎呀”了一声,“反正就是新药浴快出来了,到时候你必定能更上一层楼。” 郁君廷出声调侃,也没有向往常一样欣然接受,而是淡淡说:“劳烦你。” 江绮墨好奇的转过头来看,像是他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郁君廷一瞬不瞬对上她的目光,反问:“怎么了?” 江绮墨缓缓摇了摇头,没怎么,就是觉得他今天怎么看怎么怪。 江绮墨回到房中还在想怎么今天郁君廷突然变得很奇怪,忽然就想起还有一批答应了元邵的药材还没有来得及炼制。 她转瞬又把郁君廷抛在了脑后,专心致志去炼制药材,念及自己要去夷厄山脉,还多炼制了一批毒药和伤药,以备不时之需。 江绮墨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在桌上挑挑拣拣打包了近一半这段时间炼制的药,知会了郁君廷一声,套了马车前往了寰宇楼。 寰宇楼包间内,江绮墨把药都摊在了桌子上,等着元邵检验完。 元邵放下最后一瓶药,江绮墨也快把一壶茶喝完,他笑着道:“郁王妃,久等了,但你也知道,这都是规矩。” 江绮墨一颔首,道:“知道。” 她指着桌上的药,“这是最后一批,你也知道明天就要进夷厄山脉,下一批药怎么也得等我回来。” 元邵把银子递了过去,道:“近日来诸多修士因为要进夷厄山脉,大肆采购一次性杀伤武器、阵盘等东西,寰宇楼也是四处搜罗了好些东西,今天换正好来了一批的心阵盘。” “而且,这这一批阵盘可以说是近年来最好的一批,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或者买点其他的防身,毕竟是要进那么凶险的地方,多买些武器备着总不会出错。” 江绮墨觉得他说的是,而且她正好也琢磨着想要个阵盘,在马车上还想着回去找郁君廷要——回去还是会要。 寰宇楼的阵盘也可以去看看,元邵都说不错的东西,肯定是有它过人之处。 江绮墨捏着手中还没来得及放起来的银票,调侃道:“你还真是左手倒右手,完全商人属性,一点都不打算吃亏啊!” “哪一次来都说来了好东西,还每每说到我心坎上,想拒绝都难呢!” 元邵闻言一笑,“郁王妃说笑了,大约是你格外与寰宇楼有缘,才能恰好碰上。”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冤家路窄 因着四国竞争赛临近,寰宇楼格外的热闹,人几乎是平常三五倍。 若是单单只有修士来买武器,当然不会这么热闹,满打满算那一百人都来也不会有如此盛况,况且他么也不会同时凑到一天来,还有很多是家里长辈早早就给准备好一应的东西,根本不用自己出来采买。 此间人多了这么出来,主要是一个来买东西的修士至少跟着三个人,三个人还每个人至少跟着一个丫鬟或者小厮。 江绮墨在人群中被挤来挤去,也确实看到一些好玩意,困人、暗杀等各式各样的武器都有,她捡着用得上的买了一些,被挤得有些难受,想出去放个风然后重新再进来。 她刚走到门口,正碰上被一众世家子弟簇拥着的君翰逸和江灵羽一同进来。 江绮墨脸色一垮,心中暗骂这都是什么事,居然又是这两个人,这是在她身上放了雷达,能精准捕捉? 彼此也都不待见,若是能彼此当做没有看见,径直走过去也就罢,偏偏君翰逸像是看见什么稀奇之物一样,就差在众人面前拎起江绮墨的后脖颈拎到众人眼前。 他停在了原地,看着江绮墨诧异道:“郁王妃,你怎么在这里?” 江绮墨眼皮一抽搐,翻了一个白眼过去。 君翰逸身旁的江灵羽此时也不肯罢休,毕竟她和君翰逸排名都在江绮墨之上,今日在一众簇拥者面前怎么能失了面子? 她温温柔柔一笑,轻声说:“姐姐在这里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大皇子你忘了?” 君翰逸故意问:“本皇子忘了什么?” 江灵羽小声却咬字清晰,确保在场近距离的人都能听见,“姐姐和郁王,身手都不算太好,当然要来寰宇楼多买些东西,作为自身的保障,万一在夷厄山脉一天都没有撑过去,郁王这么辛苦求来的机会,不是白白浪费?” 话音刚落,他们身后一个身穿一身紫衣,头戴金色发冠的年轻人恭维的接上话,拎着嗓子嘲讽道:“哎,江姑娘说的也是,这有的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天天做些不自量力的美梦!” 江绮墨嗤笑一声,右眉无奈挑起,质问:“劳驾,您是?” 着紫衣戴金冠的人不屑一昂头,“陆永声!” 江绮墨闻言皱起眉头,“陆永声?谁?没听说过?” “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居然不自量力在这里叫板?跟在别人身边,舔一舔别人指缝漏下的残渣,真就把自己当做人上人?” “你摸着自己的胸口问问,有吧自己当成一个人!若是你把自己当成一个人,哪里还能去做狗喜欢的做的事情!” 陆永声呵斥:“你才是狗!一点魂力都没有的人偏偏还非要参加竞争赛给我国抹黑,你这样的人就是郁王家养的一条狗!” 江绮墨浑然不在意,还觉得好笑:“你若不是狗,我怎么一直听见有狗在狂吠?” 陆永声瞪着眼睛:“你……你……” 江绮墨抽出出门前带在身上的鞭子,还是从江彦淮那里坑来的,还没正经和人对打过,这次还是便宜这个小子了,“别你呀我的,若是不服,来比过?反正我在争夺赛排名上可每看见过你。” 曾经关于江绮墨谣言再多、再不堪,她也是没有靠任何人打上争夺赛排名榜的。 陆永声想到江绮墨的排名,瞬间怂了下来,看着她此刻的样子有不甘心,于是污蔑道:“谁知道你是不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在短时间内变得如此厉害。” 江绮墨握着手中的鞭子,问:“你故意转移话题,是觉得打不过我。” “又唱污蔑这一通,是因为嫉妒?因为争夺赛排行榜上没有的你名字,而被你看不起的我却在其上?” 陆永声瞬间被激怒,一时口中便失了分寸:“你不过是一个废物!就算现在上了排行榜又如何?曾经你魂力尽失、满脸毁容的样子,京都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如今摇身一变,就想把过去摆脱?仿佛自己是一个新的人,你也照着镜子看看,身上那一股寒酸、逼仄的气息,即使穿了华服也遮盖不住!” 江绮墨无奈叹了一口气,她几乎能确定,今天这人是被故意找来的,见过没脑子的,但这么没脑子的还真是少见。 她抠咳嗽了两声,“好意提醒,我还是郁王府的王妃,鉴于你今天的话实在过分,我本着宽容大度的心思本不想计较,就当是被我家王爷积福,但郁王府同样不容践踏,之后会有府衙相关的人来找你,帮你了解一下天澜国尊卑的刑罚。” 陆永声听到她如此说脸一下白了,求助一样看向君翰逸和江灵羽,而这两个人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江绮墨对着他说完,话音一转对上了君翰逸,“大皇子,我是想到你身边居然都是这种搬弄口舌、惹是生非的人。” “我再怎么说也是皇室的人,他劈头盖脸便是一通辱骂,这是看不起郁王、还是看不起皇室?亦或者全都不屑一顾?” 她摇了摇头,啧啧两声,“大皇子,你居然一直和这样的人混在一起,皇上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你可是他老人家最心疼的儿子,若是知道你天天与这样的人混在一起,恐怕会勃然大怒啊!” 君翰逸冷哼一声,“不过是随着一起来的世家子弟而已,父皇又怎么会在意,你又何必如此说?” “是吗?”江绮墨装作不解,随即皇上大悟:“大皇子,既然如此说,那我便进宫和皇上说一说,到时候看皇上会对你说些什么,如此可好?” 君翰逸脸色阴沉了下来,冷冷看向勾着嘴角的江绮,“休要胡言!” 江绮墨心中冷笑,每次碰上都要闹一场,明处暗处都要使绊子,非要广而告之郁王府和大皇子府不和,生怕别人知道天澜国内铁桶一片一样。 第一百四十章 组队 江绮墨都担心未来某一天,敌国用郁君廷和她两个人的命为酬劳,君翰逸直接就出卖重要消息。 这样的事情虽然听着离谱,但谁知道这疯子能干出点什么事情。 江绮墨不露心中想法的一点端倪,无辜道:“大皇子,我哪里就胡说,不是你刚刚说皇上不管,我才想试着去问一下?” 君翰逸冷晒,倒打一耙:“郁王妃,你动不动就扯出王妃、皇室的名声,不知道还以为你是父皇的儿媳,你如此在外面败坏皇室的名声,本皇子也觉得非常有比较上禀一下父皇。” “呵!”一声带着魂力的冷嘲卷进了所有人的耳朵。 君翰逸和江灵羽身后的人纷纷向顺着声音向后看,想知道是谁居然这么大言不惭。 然后,他们齐齐看见了君文靖——皇上的另一个儿子,那没事了。 众人给君文靖让了一条道出来,他扫了两眼刚刚出言不逊的陆永声,“口出恶言、目无尊卑,该罚!无视王妃,恶意辱骂。该罚!” “来人,压去府司,把我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他们,他们知道会秉公处理!” 一旁不知何处来了两个人,应了一声压着陆永声就要离开。 江绮墨眯眼,这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之前也不记得接触过。 “等等!”君翰逸本来对陆永声的死活并不在意,但君文靖出手处置那就不一样了。 陆永声听君翰逸居然为他出声,立刻渴望得看向对方。 君翰逸冷眼看着君文靖,硬声道:“本皇子带来的人,你说带走就带走?” “大哥,今日之事你真的想父皇知道。”君文靖古井般毫无波澜说。 君翰逸脸色垮了下去,阴沉着一张脸,一甩袖子带着人浩浩荡荡离开,东西也不买了。 江绮墨看着失笑,刚说要谢一些君文靖,结果一转眼眼前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江绮墨把所有要买的东西买好,回到了郁王府。 她在郁君泡完升级药浴后例行给他扎针,边扎边说到今天在寰宇楼发生的事情,着重说了一下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奇妙消失的君文靖。 郁君提听完,淡淡道:“无碍。” 江绮墨听到他这样说,也放下心来,遂不在去想君文靖到底有什么目的。 第二日,到了进夷厄山脉的日子。 江绮墨和郁君廷二人一起来到了夷厄山脉的入口处的聚集地点,此处已经有很多人等在这里。 一众人对他们两个指指点点,小声窃窃说着些什么。 江绮墨听不清这些人在说什么,但不用想也知道。 郁君廷作为皇上特意在庆功宴上“加塞”的人,来到这里定然会成为众矢之的,这些人没围攻上来都算好的,毕竟自己一个一个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把所有神通都显尽了,才有今天的机会。 但……知道是一回事儿,还是好烦。 她环顾扫了一眼,他们消停了一瞬,转瞬就又开始了。 她面无表情看向郁君廷:“这些人好闲。” 郁君廷轻声道:“忍耐一下,到了里面就不用听了。” 江绮墨看着被对方牵起的两只手,下意识就想抽回来,生生忍住了——到了外面,又要维持夫妻恩爱人设,人生不易,需要卖艺! 但江绮墨不知道的是,庆功宴上君翰逸和郁君廷比赛一事,前十所有人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说出去,一两个内侍嘴碎的说了出去,却因为前面有太多关于君翰逸假的坏消息从他们嘴里传出去,所以一点都不信。 反倒对郁君廷更加的不屑,认为是他故意脉通内侍传出来假消息,想以此来证明自己是有能力进入夷厄山脉。 有人看着他们两个人越看越不顺眼,热血一上头直接冲了过去,挑衅道:“郁王,我现在还尊称您一声郁王,你若是真的有能耐,不如再和我比试一场?” 江绮墨冷笑一声,抖开鞭子卷了过去,这人始料未及,被鞭子打了个正着,一下被鞭打在地。 她吃了一声,讽刺:“不过就是这么一点能耐,你就在这里叫嚣。” 她手腕一抖,鞭子把人送飞了出去。 把人“打发”走,江绮墨就没有在注意那人,那人因为挑衅不成反被打,所以记恨上了。 等了一会儿,皇室中负责竞争赛的人出现,核对完人数及来人后,详细介绍了竞争赛的规则,“……大家需要找到夷厄山脉中被藏在各处的令牌,最后找到令牌最多的获胜!” 还没等上面的人说完,有人急急提问:“必须自己一个人找?” 他是和朋友一起来,先前还商量这两个人互帮互助,如果比赛规则是这样,那岂不是要成为对手? 负责人严肃看了他一眼,慢慢道:“当然不是。” 他转而又看向大家,“大家可以自由结组,最少三个人一组,最多五个人一组,最后小组赢的,可以整组人晋级,反之亦然。” “好了,你们可以开始自由结组!” “你和我们一组吧?” “好呀好呀!” “大皇子,我想和你们一组可以吗?” “哎呀!我加入你们组呗!” …… 江绮墨无奈看着郁君廷,摊了摊手,他们两个都没有主动去找别人主动结组的意愿,别人因着郁君廷的原因不想过来和他们结组。 周围的人几乎都结好了组,真正意义上的三五成群围在一起,就他们两个“孤零零”站在一起。 君翰逸当然注意到他们连个这边的状况,故意带着自己组的成员过来炫耀:“郁王,你们夫妇人缘也太差了,居然一个想要和你们结组的也没有?太可怜了。” “主动来跟本皇子结组的人数不胜数,就你们现在这个样子,恐怕真的不太行,能不能进入到夷厄山脉都是个问题!” 还没让他洋洋得意两分钟,一道男生和一道女生同时想了起来。 “我加入你们组可以吗?” “我能加入你们组吗?” 君翰逸皱眉眉头去看是谁这么不识趣,定睛一看还真是京都中数得上号的不识趣的两个人。 一心只知道练武的桑想想。 他那不知进取的五弟弟,君文靖。 第一百四十一章 落单 江绮墨对于想要和他们组队的人当然是表示欢迎,她忽视在场的君翰逸,对二人道:“当然可以。” 桑想想“欧耶”一声,随机凑过去抱住了江绮墨的胳膊,亲切说:“我来之前就想着和你一队,刚刚好多人来找我,我废了好大劲儿才摆脱他们,一摆脱就过来啦!还好,你们队还没有满。” 江绮墨笑了一下,“真好。” 说来也怪,当初在大殿上和桑想想聊得热络,她也从心底认下了这个朋友,来了这里反倒是没想起来这人。 她接着对君文靖颔首,“五皇子,上次多谢。” 君文靖神色淡淡,微微颔首,问:“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江绮墨知道他这是确定队伍中有多少人,“我们四人组成一队。” 君文靖人冷话少,“可。” 江绮墨眼神觑向郁君廷,这人话比最开始的你还要少。 郁君廷一个眼神回去,就你话最多! 君翰逸发现这四个人堂而皇之的忽视他,顿时心上不满,故意出声挑唆道:“二位可要好好考虑一番,不要这么匆忙做决定。” 君文靖冷淡瞥了他一眼,面上一派漠然之色,淡淡说:“早已考虑好。” 桑想想刚刚从旁边过来,也没见君翰逸对谁的队伍指手画脚,此刻偏偏在这里说着说那,格外的令人厌恶,直愣愣质问:“不知道大皇子居然有好管闲事这么个癖好?” 江灵羽本就看不惯桑想想和江绮墨,现在两个人凑到一起,让她心堵的效果加倍,趁着桑想想这个话音呵斥道:“桑想想,你竟敢对大皇子出言不敬!该当何罪!” 桑想想扫了她一眼,嗤笑一声,“你是大皇子肚子里的蛔虫?” 江灵羽瞪圆了眼睛,她如此混不吝,倒是哪个犄角旮旯里跑出来的,“你……” 桑想想没给她继续说话的继续,讽刺:“明摆着的事情,我问一句就是大不敬?如若不然各人组各人队,你随着大皇子来这里对我们组队指手画脚干什么?” 她扫了扫跟在君翰逸和江绮墨身后的人,“难不成是怕我们四个组队,进入夷厄山脉碾压你们队?” 君翰逸适时出来打了个圆场,随后装腔作势假惺惺说:“五弟要加入什么样的队伍,本皇子身为兄长自然要留意一些,尽尽兄长的职责。” “刚刚一番话,为了五弟好,也是为了你好,但你们不听劝,也只能祝你们好运。” 他看向君文靖,故作兄长姿态,“五弟,进入夷厄山脉被废物拖累早早淘汰的时候,可不要怪为兄没有劝阻过你。” 君文靖浑身上下眼皮都没动,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打发人:“嗯。” 江绮墨被他这一个“嗯”差点乐出声来,只见君翰逸脸色倏忽阴沉了下去,也不再故意撑着什么兄长的身份,带着人转身离去。 又等了大约一刻钟,在场所有人自由组队完毕,由官员进行队伍等级后,站在众人前方的人又开口了,“现在众人已经组队完毕,等下便能跟着大阵进入夷厄山脉。” “山脉中淘汰方式多种多样,你们要自己去摸索,一旦淘汰便不可再进入山脉。” “本官知道诸位为进入夷厄山脉做了充足准备,但还是要提醒一句,夷厄山脉危险重重,遇到危及生命的时刻,点燃身上的‘丰声’便可获救,同时也将被淘汰。” “都记住了吗?” 众人应声:“记住了!” 他“嗯”了一声,袍袖无风自动,长臂一挥,众人脚下出现了泛着金光的符文。 ——原来,入山大阵一直在他们脚下。 郁君廷默不作声牵起了江绮墨手。 江绮墨的手被熟悉的温度包裹,她诧异侧过脸去看他,身边还有桑想想和君文靖,她不方便问的太明白。 眼神中却明明白白写着:此时没人看着,不用装。 郁君廷正直得没有一点私心,面不改色解释:“夷厄山脉中情况不明,如此安全些。” 江绮墨看着他正直的侧脸,耳尖一红,没再管手上的温度。 郁君廷感觉到对方的默许,他攥紧了些柔嫩的小手,两人温度更紧密交缠在一起,让人心头一荡。 阵法全面启动,江绮墨只觉自己短暂失去了意识片刻,站稳的时候下意识看了身边一眼,随即眉头皱了起来——刚刚牵在一起的郁君廷,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而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四下皆是嵩然插入天际的树木,耳边间或有鸟鸣声响起,四周隐隐约约有小动物活动的声音,唯独出了她以外没有人的痕迹。 果然应了郁君廷“夷厄山脉中情况不明”这句话,他用来防备发生以外的方式也没能奏效,其他三人此刻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江绮墨打算现在附近勘探一下,这密林看着不似是有人的痕迹,但总归是大阵传入落到的地点,负责的人也不至于那么狠,一上来就把人传到狼窝里。 她这么想着刚迈开一条腿,只觉胸前一热,她下意识两只手伸到了胸前,接住了一个熟悉的小家伙——墨峭。 小黑团子被抱在怀里,亲切的蹭了蹭她的手心。 江绮墨逗弄了她两下,自言自语疑惑道:“墨峭,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把人留在府中交给丫鬟照顾?” “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刚刚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墨峭不可能是钻到她身上跟来,那么大一团,就算天澜国的衣服在厚重,也遮不住。 手镯空间她在来的时候特意核对了一遍东西,根本没有发现这个小家伙的踪影。 墨峭当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卷住她伸过来的手指,又舔又咬,艳红的小舌头上带着的倒刺刮着白嫩的指尖泛红。 江绮墨叹了一口气,“夺回”自己的手指,拍了拍墨峭的头,“来都来了,那边一起去找他们!” 话音刚落,一条狼形的魔兽悄无声息扑咬了上来,她转身一躲身后居然还有两只在虎视眈眈,此刻也一同扑了上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是什么东西? 江绮墨纵身一跃,躲开三条狼形魔兽的攻击,她边闪躲边观察攻击的魔兽,想起来元邵介绍过的魔兽。 记忆中的魔兽和眼前的魔兽瞬间对上,耳畔同时响起元邵关于这种魔兽的介绍。 “魔兽根据它们的修为可以分为九级,跟人类魂力等级基本对应,只是没有细分到几星。” “魔狼,耳竖、尾坠、浑身被毛发覆盖,速度极快,但团体协作力强,如果在野外一般一次遇见多只一级。” 江绮墨躲闪脚步飞快躲闪,在三只魔兽围攻中游刃有余,她觉得自己有点元邵说的话,当时注意力一时被其他一只魔兽喊叫给吸引走。 魔狼再次扑咬而来,江绮墨倾身一躲,魔狼直接撞到她刚刚所占位置身后的树上,她嘴角一个抽搐,又躲开另一只往她胸前扑的魔狼。 缺智慧,她想起来了。 三只魔狼再次逼近江绮墨,眼神贪婪而又愚蠢盯着她的胸前,她低头看了一眼什么也不知道的墨峭,试探着把它举了起来。 三只魔狼的眼神随着她的动作抬起头。 “我去!”江绮墨心中暗骂,“原来是因为墨峭!” 她此刻已经观察够了魔狼,也弄清了攻击他的缘由,下手利落干脆弄死了几只魔狼。 魔兽浑身都是宝,体内还有魂珠,同人一般也是随着修为的增进而变化,月高阶的魂珠对人的修炼帮助越大,它身上的皮毛骨头等又都是能够炼器。 虽然这三只魔兽等级不高,但聊胜于无。 魔狼排排躺好在地上,她刚拿出刀子擦干净刚要开始挖魔狼的魂珠。 便听不远处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还有人交谈的声音,她此时孤身一人,听着那边却不像只有一个人,遂把魔狼一同丢进了手镯空间,自己抱着墨峭躲在了一旁的树丛中,冷静听着那些人的交谈声。 声音越来越近,江绮墨分清那是三个二品以上的高手,她心下一凉觉得定然是无法躲过去。 果然见其中一个人停了下来,警惕看着四周道:“有人!” 江绮墨手摸向腰间的武器,只能合适的时间杀出去。 另外两个人顿时也停了下来,仔细观察四周,却不曾见有何异样的地方,调侃道:“勇兄,你莫不是第一次进夷厄山脉害怕?这战战兢兢的模样可不似是平日作风。” 江绮墨心中疑惑,在三个二品的人眼中,她定然是躲不过,怎么突然看不见了? 另一穿红衣的人也道:“确实不曾发现有异样的地方,勇兄恐是是听错了。” 被叫“勇兄”的人看着周遭的树丛,心中还是觉得不安,而刚刚感觉到人的气息现在却感觉不到了,他诧异道:“难道真的是我感觉出错?” 另外两个人一拍他,“肯定是,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就紧张得一晚上没睡好,我都看见你眼下的乌青了。” “勇兄”尴尬的退后了两步,解释道:“阿娘给准备东西太多,昨天晚上收整起来费时间。” 刚刚调侃过他的人,一摆手表示,你要说什么我们都懂,都懂。 “勇兄”不想再讨论这件事,转移话题:“确实如同先前买到的消息一般,进来后咱们四散在各处,幸亏提前准备了武器,短时间把咱们都聚集在了一处。” “但,这一路上行来,除了低阶的一级魔狼,其他的魔兽和人咱们都没有见过,咱们想要夺其他人的令牌,真的可行?要不然还在山脉中找比较可靠?” 红衣摇头,说:“夷厄山脉危险重重,各个国家的人并未在夷厄山脉各处作出警示,完全要靠我们自己摸索,只要遇上一次高阶魔兽,咱们都得死在这里。” 另一人接话,“确实如此,如果单单是各国的人,咱们三个合力基本都能打过,那些未知的危险,可不似咱们能抵抗,到那时候只有被淘汰一条路。” “再说,咱们进来之前不都商量好了?你现在临时变卦,是不是太不靠谱?” 说完,轻轻怼了他一肘子,又道:“好了好了,咱们快些走,努力在天黑之前躲到第一枚令牌。” “嗯,你说的也是,但能进入到这里的人没有一个简单的,咱们一定要多加小心,以免没夺到人家的令牌,反而被人家给夺了。”“勇兄”心有戚戚然道。 三人说着便往远处走。 见他们离去,江绮墨躲在原地连一个头发丝都没动,闭上眼静默数着:“一、二……” “……一千三百八十四——” “你看!我就说你刚刚是太过警惕,这里哪有什么人?” 刚刚三人去而复返。 江绮墨心中暗道,这种小把戏,她过了十四岁就不玩了,还想凭借这个手段把她调出来,做梦吧! “勇兄”搔了搔头发,赔笑道:“那大约真的是我太紧张了,这里真的没有除了咱们活动的痕迹。” 红衣安慰他说:“在夷厄山脉中多警惕一些也是好事,总比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强。” 另一人应声点头,“那咱们现在走吧!这里丛林密布,晚上恐怕也不安全,令牌先不说,晚上之前咱们可一定要离开这里。” 这次他们走远,江绮墨才钻了出来,眯着眼看了看他们离开的方向,又转头研究自己刚刚躲藏的地方。 平平无奇的树丛,完全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她听见有人来后,匆忙躲进了这里,完全没有想那么多,本来都准备好和三个人打一场,实在打不赢就用毒。 从来还没独自遇上三个二品魂力以上的修士,毒和武器都准备好了,结果出了最开始第一个人稍微察觉到她的存在外。 之后就仿佛她这个人和周围的树木一般,完全属于密林中的一份子,这是郁君廷能屏蔽人身上气息的武器都难以做到——现在它还在郁君廷身上。 若是说异样也不是没有,江绮墨心怀猜疑把怀中的墨峭捏着后颈拎到眼前,冷声质问:“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一百四十三章 花斑蛇兽 墨峭面对江绮墨的质问什么反应也没有,别的魔兽被捏住脖颈总会警惕,或许因为十分信任捏住自己的手,它反倒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还蔫嗒嗒的大了一个哈欠。 江绮墨沉默:…… 她沉默半晌又用另一手戳弄墨峭,它这下来劲儿了,扑腾着短短的四条腿来够手指。 “哎!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她把墨峭重新放回来怀中,跟抱着一个煤球一样,“算了,咱们先去找郁君廷。” 郁君廷和她签订过魂契,只要人还没死,彼此之间都是有感觉,先过去和他会和,之后再去 找其他人。 江绮墨让自己平心静气,感受来自郁君廷的波动。 如果有魂力就好了,只是一品现在根据魂契找郁君廷也不用现在这么弱,她现在的感知力太弱。 必须让自己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才能感受到来自郁君廷的波动。 郁君廷波动才模模糊糊感受到一个大概方向,怀中的墨峭就跳到了地上,她一下睁开眼睛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警惕得环顾四周。 脚边一点点的力道扯着她往一个方向走,她低头去看,墨峭的白莹莹的幼齿在通体一片黑中格外明显,它也不怕崩了幼齿,费力扽着裙角,嘴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江绮墨往它拉着的方向迈了一步,小黑团子立刻松开了她的裙角,“嗷呜!嗷呜!”晃着尾巴在前面给她带路。 她这下算是明白过来,墨峭这是要带着她去哪里,她心存疑惑,但又想到随时都能去找郁君廷,于是决定去看看,便跟了上去。 墨峭身体小巧,跑跳的极快,江绮墨跟在她后面,注意着周边景色的变化,明显是越走越偏僻。 在江绮墨觉得不能再走之前墨峭停了下来,它“嗷呜!嗷呜!”冲着一个枯死树喊叫。 她侧身借着光看到了树洞地面的东西——令牌和草药,精神一震,觉得自己好像意外之下找到一个非常了不得的魔兽。 这样的魔兽要是进来夷厄山脉的修士人手一只,那哪里还需要自相残杀,凭借谁的魔兽找药快就好了? 她探手进去把令牌和草药全部拿了出来放到手镯空间中,心中也猜测出墨峭的能力是什么,但为什么一直在寰宇楼的元邵挥看走眼? 凤染和郁君廷之间也只是说过品阶不高、血脉稀少,当时他们就知道? 江绮墨弯腰把墨峭拎到自己眼前,愉悦道:“原来你的作用是这个,怎么元邵对你就看错了?” 墨峭像是根本都没有听明白什么,翻身挣脱江绮墨的手,没等她伸手去接,它翻了个身稳稳落在地上,回头看了一眼她就兴冲冲跑了出去。 江绮墨看着的样子暗道,难道之前在府中什么都不能找,把这小崽子憋坏了? 此时感应到附近有东西,所以开始撒欢得找? 接下来墨峭欢脱的样子,基本上才直接证明了她的猜想,基本上找到一处,急冲冲就要奔向下一处,她故意稍微磨蹭一些,它果然扭过头来咬着她的裙角想要拽着她走。 江绮墨在墨峭的带领下,掏空了一处又一处的令牌藏匿点,她此时伸手刚碰到一株草药的叶子,一侧突然飞出一条花斑碗口粗的蛇魔来。 她吓得立刻后退几步,当机立断洒了一把毒药出去。 花斑蛇魔口中发出“嘶嘶”的叫声,毒药在它身上没有发挥半点作用,它的皮在江绮墨毒药的浸染下反倒是更加鲜亮。 江绮墨暗骂一声,随手把墨峭捡起来丢到手镯空间中各种草药、令牌堆成的小山上,拔出了腰间的软件,打算和花斑蛇魔打一场。 “让开!”突然身后有人大喝一声,她立刻顺着那人的意思闪到一边,花斑蛇魔的眼睛随着她动而动。 君文靖一道剑气打在花斑蛇魔的厚实的身体上,砍出一道血痕,却丝毫没有影响它的速度。 江绮墨来到君文靖的身旁,拿着软剑和他一起对抗花斑蛇魔。 有了君文靖的加入,花斑蛇魔很快落了下风,他剑指它的七寸,眼看便要刺入骤然一阵巨响,他的剑偏移开,在它的身上又划下一道伤痕。 君翰逸如逛自家后花园一般,靠在一旁,手中拿着不知道什么冲着花斑蛇魔打了过去。 刚刚已经安静的蛇魔,因为这一下却骤然狂暴,瞬间压制住君文靖和江绮墨两人。 江绮墨暗骂君翰逸坏事,又折腾半天才和君文靖练手把蛇魔打伤。 接着,带着君文靖魂力的一道剑气没有丝毫犹豫从它七寸横劈过去下去,花斑蛇魔头“啪”一声掉在地上。 江绮墨心有戚戚焉躲了躲,刚探身想去采草药,君文靖一把把她扽了回去。 “嘶——”那被砍下的花斑蛇魔头未能立刻死去,大张着嘴露出尖锐锋利的毒牙,刚刚一道毒药喷向了俯身采药的江绮墨。 若不是君文靖反应及时,江绮墨此刻已经被蛇毒击中。 “当啷!”一块令牌从蛇魔身上掉了出来。 江绮墨定睛一看,道:“令牌!” 战场外的君翰逸也看到令牌,立刻飞身进来抢夺。 君翰逸二对一并没有讨到好处,但江绮墨和君文靖也没能腾出手去拿令牌。 江绮墨怀中毒刚刚全撒给了蛇魔,若是再想用毒就要从手镯空间中拿,但此时手镯空间中东西混杂,一时间根本拿不出来,只能跟着和君翰逸硬碰硬。 或许是他们这里的打斗吸引来了其他人,或者是和君翰逸一样刚刚就在不远处看戏。 反正他们这里正打得激烈,一伙儿人仿若从天而降加入了战场,碰到谁就攻击谁,可谓非常的没有章法。 江绮墨和君翰逸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他们两个先是编了个“给主上喂招”的谎话,而后随即故意挑衅来人,把人全都惹怒后,两人也不再抢夺令牌匆匆而去。 君翰逸见他们离开,想要追上来,反倒被其他人堵在原地,大骂这就是“头”,只能动用全部魂力以一对多。 第一百四十四章 无声 树叶沙沙作响,人影一闪而过。 江绮墨和君文靖在跑离了刚刚的区域,终于停了下来。 江绮墨对着君文靖一拱手,“多谢相救!” “一次解围一次救命,欠你的可是越攒越多,你说想要什么,要不我在这先还你一部分?” 君文靖冷冷淡淡,跑了这么久呼吸都没乱一下,此刻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看着她手中的东西。 江绮墨摊开手把魂珠晾在两个人眼前,刚刚那条花斑蛇魔碗口粗,她偷偷挖下来的魂珠也有她手掌大小,上面泛着蓝紫色的荧光,她把魂珠递了过去,“送你。” 君文靖淡淡收回视线,言简意赅的拒绝:“不必。” 江绮墨以为他这是推辞,“你有需要就送你了,反正没有你我也没办法获得魂珠。” 君文靖还是神色淡淡的拒绝她送过来的魂珠,仿佛刚刚专注盯着魂珠看的人不是他一样。 江绮墨撇撇嘴,盯着魂珠看了半天,还以为是喜欢,那……她神识在手镯空间中扫了一遍,把在夷厄山脉中用得到的伤药全都取出来一部分,也不等君文靖拒绝,直接全部塞在了他的怀里。 “既然不想要魂珠,那边用这些药谢你,肯定能用得上。” 君文靖不妨被瓶瓶罐罐塞了满怀,他大概用神识探了一遍药,发现这些药居然全是寰宇楼高价在买的药,他看向江绮墨。 随便出手就能给如此多药,即使是王府也支撑不了,而且看样子她还有非常多的存货,但这些药在这里确实都有大用。 他收了药,缓声道了声谢,却对她产生了怀疑。 他淡淡的却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了江绮墨一眼,古井无波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兴味,一夜之间性情骤变,疤痕遍布的脸上忽然恢复如初,如今这些看似随意拿出来的药。 郁王妃的秘密看起来有很多。 江绮墨感受到对方的打量,没有察觉到其中的恶意也就随他去了。 她想着跟着墨峭找东西也找得差不多,应该去找郁君廷了,“五皇子,我一会儿要去找我家王爷,你一起吗?” 君文靖淡淡看了她一眼,脑中闪过两个人进入山脉时候交叠的手以及两人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秘密更多了。 他没有回答江绮墨的话,而是反问:“郁王妃,你令牌有多少?” 江绮墨下意识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转而又想到他们是一个组,心中放下了警惕,报了个数字。 君文靖心下骇然,他感觉到江绮墨身上毫无魂力波动,应当是凭借强劲的体术和武器才能进入竞争赛,没想到短短时间居然能找到如此多的令牌,居然是他的好几倍。 江绮墨见他不出声,于是又问道:“五皇子,你和我一起去嘛?” 现在汇集到一处确实重要,在遇到其他人的时候胜算会很高,就像今天的这种情况,可弊端也十分明显,他们一同行动,几个人在一处只能获得一块令牌。 他想,江绮墨现在令牌已经这么多,郁君廷应该也只会多不会少,自己那几块反倒是拿不出手,不如等之后在找些令牌,然后在他们汇集,不至于显得脱整队的后腿。 君文靖微微一思索后,微微摇头拒绝。 江绮墨礼节性一颔首,“既然这样,我便先行一步去找王爷,咱们之后汇集。” 君文靖同样回以颔首,提醒:“此间危险,多加小心。” 江绮墨“啊”了一声,忽然又拿了一瓶药给他,道:“你也是。这瓶药就算是刚刚那条花斑蛇魔遇到也必死无疑。” “因为它毒性太大,我没贴身放着怕一不留神混到其他药上,是以刚刚才没能拿出来用,你拿着千万要小心。” 君文靖这次没有拒绝,接过了药品,在外层包裹了一层密不透风的魂力,“如此便可?” 江绮墨一笑,她没能想到这一招,谁叫她没有魂力,“可,非常的可以!” 她再一拱手,“再会。” 话音落,她转身离开,而后找了个相对安静无人的地方,感应和郁君廷的魂契波动。 再说君翰逸这边,他被几个发怒的人缠斗了半天,虽说自己最终抢到了令牌,但这几个也不知道是修炼什么,魂力和招式都很诡异,他在几个人围攻下也没讨到好处,身上多了好几道见骨的伤口。 他与人缠斗之际一伤处不留神蹭到了花斑蛇兽死前吐出的蛇毒,打斗过程中没能发现,此刻毒麻痹了他半个身子。 君翰逸暗骂江绮墨几声,拖着自己已经没有知觉的半边身子来到江绮墨没能采到的草药前,一把薅了下来,一分为二,一半胡乱丢到嘴里嚼了两下生咽下去,一半碾碎了打算敷在沾上蛇毒的伤口上。 伤口此时已经青紫溃烂,他毫不犹豫拔刀豁大了伤口,面无表情挤伤口处的毒血。 …… 收拾好身上的伤口,君翰逸瘫坐在地上,他此时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动,刚刚钻入他血液中的蛇毒仿佛偷取了他的生机,就算此刻血液中已经没有蛇毒的残留。 江绮墨顺着魂契的指引找到了郁君廷所在的方向,还没有有出去多远居然又遇到了君文靖,她也没想到两个人会这么快再见面,诧异道:“五皇子?” 君文靖看起来像是来专门来找她,看到她之后直接走了过来,随后递了一个东西给她。 江绮墨接过来,疑问:“这个是东西是你给我的?” 君文靖颔首。 她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形状,试探开口:“耳机?” 君文靖摇头,点出这个物件的名字,“无声。” 他没有解释为什么要给她,眼中不见丝毫其他的情绪,神色清晰淡漠,见她眼中疑惑过重,才解释道:“可用于距离在百里内传递声音,挂在耳上能隐形。” 江绮墨“哦”了一声,“是为了咱们方便联系,以便之后容易聚在一起,我知道了。” 她又对他道了句“小心”,随后火速离开。 第一百四十五章 打劫 江绮墨走出没多远,就觉得不对劲儿,仿佛有人一直远远缀在身后。 能够进入夷厄山脉参加竞争赛的人,少说也都是一品以上的修士,对于没有魂力的她来说,对方故意隐匿行踪,她是根本没有办法察觉到,只能依靠自己的第六感来判断。 她边走边听身后的声音,一切如常甚至连飞鸟的声音都没有——她心中一怔,果然有人。 她现在转身去找君文靖肯定来不及,不确定身后人的情况,只能径直走,然后留心观察身边的环境。 周围环境躲一下没有防备的人还可以,若是想要骗一直跟着她的人不可能,除非有特殊的武器,她想到这里脑中灵光一现。 ——有了!墨峭! 江绮墨趁着背后看不到的视角,偏身一躲进了密林,同时从手镯空间中把墨峭召唤出来抱在手中,谨慎拍了一下它的头。 现在可全靠这个小祖宗了。 缀在江绮墨后面的人是刚刚意外听见了,她和君文靖的聊天,知道她手中有非常的令牌,身上又不见明显的魂力波动,于是跟在后面意图不轨。 他一直不远不近跟着的江绮墨,突然在一个微拐角的地方人影一慌就不见了,他赶紧跑上前去,在原地找了又找,心中十分奇怪,嘴中咕噜:“气息怎么在这里就突然消失不见了?明明就看见在这里。” 江绮墨躲在密林中观察,见他果然没有发现她藏在此处,定然是墨峭发挥了作用。 他只有一个人,并且过来的速度和行事,她心中对这人的魂力有了判断:没有一个江灵羽,可打! 江灵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为了她衡量别人魂力的计量单位。 江绮墨从他的身后跳了出来,冷不丁的出声质问:“你是不是在找我?” 这人闻言动作一瞬间僵硬在原地,额头瞬间冒上来了冷汗,他嘴中说着讨巧的话,身体僵硬得想要转过来,却在快转过身来时飞快撒了一把毒粉,狠毒道:“去死吧!” 刹那间,江绮墨把墨峭再次丢回手镯空间内,她轻轻挥动了两下胳膊,扫在眼前荡起的一片“毒雾”——对于她来说只是灰尘,冷嘲:“就这点本事?” 这人间一击不成,转身便要跑。 江绮墨手中银针泛出冷光,下一刻银针就扎在了这人身上几个大穴上。 他不敢置信的扭过头,身体不受控制瘫软在地,惊恐看向江绮墨。 江绮墨走近到地上正在挣扎的人身前,蹲下身与之对视,道:“别挣扎了,我接下来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听话就眨两次眼,不想回答就眨一次眼。” 这人非常的识时务,看着江绮墨飞快眨了两次眼。 江绮墨边给他拔针边道:“在我问完问题前,不要想着逃跑。这次我还留你一命,下次银针上的可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知道,知道!”这人能说话了,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却自己只有脖子以上能动,询问:“我这身体……” “等你老实回答完,我刚刚叮嘱你,是想你看起来像药师,万一在嘴里藏什么东西。”江绮墨如此说。 “好的,好的,您想问什么?”这人对于江绮墨的话哪里敢有半点意见。 江绮墨打量着他,问:“你是药师?” 来到这里后,这是她见到了第二个药师,第一个还是凤染。 这人快速点头,“是,药都是我自己做的,刚刚……那药也是我自己做的。” 江绮墨又问:“你刚刚的药……” 她看见这人装药的药瓶还在胸前藏着,不问便自己拿了过来,“你这药还可以,留给我玩玩。” 这人自然称是,小声试探道:“不知您是哪国的人,现在这郁王妃江绮墨现在何处?” 江绮墨眼中情绪一变,听着人说话,他难道是认识原来的江绮墨? 她行动举止和过去大相径庭,只要过去认识原主的人一见便能发现异常,若不是江彦淮等人灯下黑,只怕早就发现她不对劲儿了。 江绮墨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又在他身上扎了一根银针。 剧痛顿时如同空气一样渗入到这人身体的每一处,偏偏却又无法动弹,只能硬生生挺着。 江绮墨冷眼看着他因为疼痛而憋红的脸,漠然道:“找到的药材、令牌全都拿出来,你若是一会儿让我私藏一点,我就让你在这里多疼一个时辰。” 这人在疼痛的趋势下,把自己身上进来后找到的所有东西、带进来的东西全部都跟江绮墨说了一遍,连发冠上缀着的一个珠子里的介子空间中的东西都没有漏掉,生怕在这里多躺一个时辰。 江绮墨看了他拿的各种东西,“嚯!看来在家里还是个宝贝,虽然品阶都不算特别高,居然能给你准备这么多东西。” 她挑挑拣拣把令牌、药材和银两给搜过了个干净,但由于近夷厄山脉根本不需要银两,他身上根本没有多少银两。 江绮墨打劫完毕,收了这人身上的银针,轻飘飘离开了此处。 这人的身体的掌控权终于回到自己手中,身上的银针虽然已去,他却感觉因为银针引起的痛还包裹在全身,直接四仰八叉躺在了地上。 他狠狠喘息几下,动作麻利得爬了起来,刚要往江绮墨的反方向而去,只听“咔嚓”骨骼错位的声音。 他都还没来得及看伸手到底的人到底是谁,便失去了最后一瞬的气息。 君文靖冷漠的擦了擦走,也离开了此处。 他刚刚给江绮墨东西的时候,意外感知到附近有其他人的魂力波动,距离她不算远,但她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他也就没有出声惊动后面的人,便想看看这人打得什么算盘,隐匿了气息也跟在了她的身后。 猝不及防,就让他看了这么一场戏,江绮墨的真实面孔暴露无遗。 他没有想到的是,江绮墨居然会在暴露了真实面孔后还会留人一命给日后留下祸端,他只好出来替她了解这个还未成型的祸端。 第一百四十六章 此山是我开 江绮墨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坐在地上啃带进来的干粮和刚摘的野果,身旁的墨峭团成一个小黑团子懒洋洋得好一会儿才啃一口自己面前的干粮。 吃完饭后,她把所有的令牌都拿出来清点了一下,自言自语:“差不多应该够了。” 她伸手拍了拍墨峭的头,“休息够了,咱们走吧!” 墨峭故技重施咬着她的衣角引着她往一个方向去,寻着郁君廷的方向却正好在反方向。 江绮墨弯腰抱起脚边的小黑团子,摸了摸它,它果然舒坦蹭着她的衣襟。 她低声道:“咱们的令牌已经够多了,暂时不用再去找,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和王爷会和。” 已经进来好几天了,在墨峭的引领下跑了很多地方来找令牌,现在也该去找郁君廷了。 墨峭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哼唧”了一声,把头埋在了她胳膊和身体的缝隙中。 江绮墨强迫它抬起后看着自己,郑重道:“而且,谁知道你这次就近是不是要把我往沟里带。” “若是知道刚刚那里有花斑毒蛇,我说什么也不会去招惹。” “下次带路的时候要尽量避开有这么大怪物的地方,你知道了吗?” 墨峭被她强迫抬头,没心没肺伸出殷红的小舌头乱舔。 江绮墨无语:…… 这货能听懂她说话才怪。 江绮墨再次感应了一下郁君廷的位置,位置基本没有什么变动,便带着墨峭全力向郁君廷的方向行进,完全不顾墨峭又咬了她多少次裙角。 最后墨峭看起来差不多都快要自闭了。 两人相距甚远,江绮墨按着魂契的指引一连走了好几日,路上遇到很多三三两两的队伍。 最开始两日互相打劫的事情还少发生,随着在夷厄山脉中的时间增加,想来应该是比较容易能找到的令牌已经全部被找到,各方不满意自己手中先有的令牌,又不想去冒险,是以抢劫多了起来。 事情没有波及到她的时候,她大多是抱着墨峭藏在不远不近的一处看着他们互相打,看能不能再碰上一名、两名好的药修。 她也不是完全没有碰到打劫,有的人看见她一个人带着一看就没有什么攻击性的魔兽,顿时就生了不好的心思。 她打得过就反抢劫一波儿,打不过就毒药往空中一撒,脚下立刻抹油开溜。 而且趁着行路休息的时间,江绮墨好好翻了翻原主记忆里面的人脸,若是再出现上次的情况,还是及时避开的好。 这个世界未知和诡异太多,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有什么方法从她身体和内里不匹配这一点上下手。 这天江绮墨正抱着墨峭在一处休息,不远处传来了激烈的声音,她也不想动,勉勉强强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到是几个人男人在围堵一个女人。 那女人此时背对着她,看不清面容,反倒是看清了那几个五大三粗男人的脸。 江绮墨今天没什么兴致看他们打架,能进来夷厄山脉也没几个是善茬,虽然是一个女人对几个男人最后还指不定是谁吃亏,她慢慢抱起墨峭打算换一个地方休息,免得被殃及池鱼。 “呵!你们有本事一起来,看本小姐不一剑戳死一个!”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那女人惊天动力吼了一声。 江绮墨眨巴眨巴眼睛,抱着墨峭停在了原地,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她转身再去哪几个人。 女人挪动了些地方,不再用后脑勺对着她,一个熟悉的侧脸映入她的眼中——桑想想。 江绮墨惊诧一声:“我去!” 这不是得来全部费功夫? “谁!”那边打劫桑想想的几个男人听见这人有人声,还以为有人想要黄雀在后,手中武器指着江绮墨的方向,冷声:“出来!” 江绮墨丝毫不紧张的走了出来,还冷淡和他们几个人打了声招呼,“你们好。” 几个男人见不过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抱着一只什么攻击性的幼年魔兽,心中警惕顿时松懈了下来,只不过手中指着她的武器还没有放下。 桑想想也看清来人是谁,顿时脸上一片惊喜,刚要张口喊江绮墨,就见江绮墨深深看了她一眼,失忆她不要说话,她立刻反应过来,闭上了刚张开的嘴。 江绮墨抱着墨峭,闲庭信步走到桑想想身边,道:“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几个大男人居然要打劫一个小姑娘,丢不丢人?” 对面其中领头的人站出来道:“你来了就不是一个,正好给你们凑成一对!” 江绮墨冷笑一声,指尖银光闪动,喊道:“桑想想,上!” 两人一冲而上,虽然第一次配合,但还算得当,很快占了上风。 江绮墨趁着现在的好机会,撒了一把药,紧跟着喂了自己和桑想想各一颗避毒丹,抱着胳膊立在一旁,“一!二!三!” 话音落,几个男人接二连三倒在地上,她笑道:“寰宇楼出品,必属精品!” 她从手镯空间中摸了一根麻绳在桑想想目瞪口呆中,把几个人都用野猪扣绑了起来。 桑想想看着江绮墨绑人熟练的动作,心中疑惑丛生。 江绮墨最开始对待打劫她的人不是用这个方法,但最后经过实验,发现还是把人打输后直接绑起来起来比较省力。 这样一来还不会泄露自己的能力,还能用明晃晃刀放在对方的命脉上进行威胁,可谓是百试百灵。 桑想想还怔愣在原地,她向来痴迷于修炼魂力,还从没遇到走这样野路子的人。 这边江绮墨已经熟门熟路拿出了明晃晃的刀,放在刚刚那个说“凑一对儿”人的脖颈上,轻声道:“此山不是我开,此树不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这领头的老大也不过是一个世家的公子,几个人凑到一起他家里地位最高,便以他为首,平常在家里被捧着、端着、敬着,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他脖子上匕首冰凉的触感又是那么真实,一声没喊出来,直接晕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 贱人 江绮墨丝毫不怜悯刚刚还要打劫他们的人,指尖用力指节按在了“老大”的痛穴上。 “老大”“嗷”喊了一声又惊醒过来,颤抖得看着眼前的人,眼看着眼睛一翻又要抽过去。 江绮墨冷淡说:“没事,你继续晕,晕一次,我按一次,刚刚滋味肯定还记得吧?” “老大”生生抑制住了自己又要抽过去的生理诉求,眼眶含泪控诉看着江绮墨,哽咽着质问:“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和你们干一样的事情。”江绮墨觉得对方可能是聋了,不然她已经说过一遍的话,怎么就跟没听到这人耳朵里一样,看着眼前鹌鹑一样的人,只有又道:“打劫。” “那……那是想拿就能拿的吗!身上东西都是我娘和我爹准备给我的……从寰宇楼买的上好的伤药和兵器……呜呜呜” 江绮墨整个人都麻了,他一个大男人遇到点事情就哭哭唧唧,她还没怎么着呢! 她手起手落直接把人劈晕了过去,转头对着其他人问:“劳驾,问一下他身上的令牌、药材和银两都放在什么地方?” 桑想想站在原地看着江绮墨手段利落把几个人的东西打劫了一遍,木然跟着她离开了此处。 等她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到一处溪流旁边坐着休息,江绮墨还生了一处火,正在烤着从水里捞上来的鱼。 桑想想心中从诧异、新奇,最后心中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挫折,最后变成了好笑和崇拜,她凑到了江绮墨身边,“你刚刚手法好利落!” 江绮墨歪头,举着手中的烤鱼,“嗯哼!” 桑想想又想到她居然连对方的银两都不放过,上次却不收自己给的金子,调侃道:“你这是来之前把钱都花在采买武器和丹药上了,所以现在这么缺钱?” 江绮墨把前后联想了一下,暗道从桑想想的角度来看确实是这个样子,也不打算解释,随意接话道:“是啊。” 她说着把烤好的一条鱼递了出去,“鱼好了,给!” 桑想想接过鱼,道:“那等我那表妹的父母上门酬谢,你可一定要好好收着。” 江绮墨闻言一笑,道:“知道了,你赶快吃,吃完先疗伤,这一身的伤口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 桑想想点头。 等她疗完伤,江绮墨出声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桑想想可算是听到“亲人”的询问,一下忍不住了,对着江绮墨开始大吐苦水:“我遇到江灵羽了,她自己去拿令牌遇到了高阶魔兽,看见我之后直接祸水东引引到我这里!” “她可真的太不是人了,你可不知道!她就简简单单把魔兽引到我这里还不算!” …… “令牌没得到、草药没得到,就连魔兽的魂珠我都没得到,全部都被那个小贱人拿走了,我就获得了这么一伸手伤。”桑想想越说是越气氛,最后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用词。 她这发泄完一抬头才发现,自己和一个家里的姐姐吐槽妹妹,顿时结结巴巴尴尬道:“那个……那个……就是我,我也不是……” 江绮墨看着她的样子一摆手,道:“没事,我根本不在意,你可以随意说。” 桑想想打结的舌头这才舒展开,“嘿嘿!” 江绮墨听完她的抱怨,这才说起接下来的安排,于是问:“我现在正要去和郁君廷会和,你之后打算如何?” 她原本一直认为几个人是一队,遇到肯定是要先会和,却先遇到君文靖这么一个有自己安排的人,是以这次也不直接问要不要一起去找郁君廷。 桑想想闻言凑了过来,笑眯眯道:“当然是和你一起去找郁王。” “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自己队里的人,怎么可能不可和一起走,要不然之后还指不定要什么时候才遇见。” 江绮墨忽然意识到,传入阵把人传进来的地方都不是随意,譬如结队的君文靖就在她不远的地方,找郁君廷的路上偏偏遇到了桑想想。 如果不是君文靖非要一个人行动,此刻他们已经汇集了队里的三个人,只要在去找郁君廷就可以。 不过……她摸了一下耳朵上隐形的无声,这也勉强算三个人。 桑想想卖萌道:“我想你肯定是不会嫌弃我的吧!” 江绮墨一时没有回应她,她忽觉不对劲儿,第六感告诉这进出还有人,并且对她们有恶意。 桑想想以为她不愿意,刚打算开口说些什么,胳膊突然被对方紧紧攥住。 江绮墨拽着她一起站了起来,想要往在那人来到这里之前躲开。 “呵!” 那人的声音已经传来,江绮墨知道肯定走不了乐,脚步停在了原地,也松开了拽着桑想想的手。 “姐姐,你见到我躲什么?”江灵羽讽刺看着匆忙想要躲避的人。 桑想想一下转过身来,她刚刚注意力都在江绮墨身上,根本没注意周边的情况,呵斥:“江灵羽,你居然还敢主动出现在我面前!” 本来她一个人时一夜时刻在警惕着,周边一有风吹草动也是能立刻感知到,谁成想在江绮墨身边什么警惕都烟消云散。 江灵羽反问:“我为什么不敢?你不敌我,所以才没能得到那些东西。” “这里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你什么都得不到,只能是因为你弱!” 说完,她不再搭理桑想想,话音直指江绮墨,“姐姐,怎么躲着不敢见我,难道是又毁容了?” “你可不要怕,反正现在也已经嫁给了郁王,就算你毁容也是丝毫不用担心。” “再说,即使当初那副容颜,郁王不也是把你跟个宝一样捧在手心?” 江绮墨的脸一直是江灵羽的一块心病,小时候就经常因为这个别人把她认作江绮墨的丫鬟。 毁容后自然是好了许多,如今不知道因为什么,她的脸莫名其妙又好了起来,江灵羽心中的那块掩藏了多年的心病,立刻也发作了起来。 恨不得时时找到借口,对着江绮墨发作几句。 第一百四十八章 烟雾弹 江绮墨转过身来,冷淡质问:“你那只眼睛看见我躲你?” “我就站在这里,不如你看看我的脸是否完好无恙!没能遂了的愿,现在看着可开心?” 江灵羽嗤笑一声,这里是夷厄山脉不论是谁死在这里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在外筹谋良久,就是想要江绮墨死在这里。 “江绮墨,希望你一会儿的嘴还能这么硬,”她不自然笑了一下,神经质道:“当然,你若是现在跪在地上求我,说‘你再也不敢和我对着干,以后三丈内见到我就远远躲开’,我今天就大发慈悲放过你。” 放过?当然不可能放过!她只是想要羞辱她,看着她跪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等着自以为能被放过的时候,再一脚把人踹到淤泥里,让她永永远远腐烂在里面,再也别想和她争! 江绮墨和桑想想刚刚和人打斗锅一场,虽然胜利了,但不可能什么伤都没有留下。 桑想想先前故意被她中伤的伤口还没好,刚刚经历一番打斗,更是重新裂了开来。 江灵羽自己现在在外面用钱、财、武器等东西笼络了一批人——就是现在跟在自己后面的人,全都是一把好手,就是现在给江绮墨准备的。 此时,多了一个计划外的受伤的桑想想也没有多大区别,就让她们死在一起好了。 江绮墨丝毫不以为然扫了一眼,她身后的人,讽刺:“就这些酒囊饭袋?” “江灵羽,你狗吗?怎么记吃不记打?” “你自己算算已经主动挑衅过我多少次,有哪一次是你在我这里占到丁点便宜?最后不都是不惨兮兮找江彦淮、找大皇子?” 江灵羽恼怒:“江绮墨,你以为你今天还能逃得了?” 江绮墨淡淡看了她一眼,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说:“此番你故意聚集了这么多人在此处,已经违背了竞争赛的规则,进来前那官员说‘少则三人、对则五人’,你自己数一数身后有多少人?” 她冷笑一声,摸着自己手腕上的空间手镯,“况且,你还是在外面就已经通过各种手段买通了这些人,你觉得真的能瞒天过海?故意破坏竞争赛的规则,试四国威严于不顾,你等着出去后受惩罚吧!” 她不过是诈江灵羽一句,见她脸色一变,果然就是这样。 实在是这里人太多,肯定不可能是进入山脉后聚集在一处。 她这几天走过来,看到的小队伍都彼此防备得很厉害,不要说是结盟,就是主动靠近都会被对方认成是居心不轨。 既然在山脉内无法在短短时间内聚集这么多人,那么大概率是在外面就已经通过其他方式商量好。 桑想想卷起袖子嚣张道:“就是!就是!你有本事现在就全上来!” 江绮墨心中扶额,这孩子居然又是这一句,难道就不会其他挑衅人的话了吗?刚刚和那帮劫道的就是这么说。 她心中忍不住想,难道江绮墨在她心中和刚刚那些人是一样的? 江灵羽脸色阴沉,把面上最后一点面具也撕了开来,嚣张:“我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不珍惜,可不要怪我。” “至于你说的什么‘规则不规则’的,先前也没有规定不能如此,即使真的不能这样,你们两个都已经死在这里,还有谁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江绮墨见她已经完全撕下伪善的伪装,高声讽刺:“江灵羽,你本来就是这个鬼样子,何必之前一直学着江彦淮和李欣柔惺惺作态非给自己戴上一副假模假样的面具?” “难道是那样就能骗过自己的良心,无数午夜梦回中被你用阴谋诡计害了的人就不会如梦?” “我可告诉你吧,骗人最怕的不是骗过别人而是骗过自己,看看你现在这幅模样,可比你以前动辄柔弱的姐姐妹妹要好太多!” “你以前那副样子,让人看见就想作呕,喜欢乖顺的猫猫狗狗的人看见你的样子,赞了一句好,你自己捧着跟什么是的,可真是丢人啊!” “闭嘴!”江灵羽咬牙切齿,曾经无数的努力到了她嘴里就成了一文不值、令人作呕,她登时怒不可揭,“都给我上!” 她一声令下,身后的修士冲了上去。 江绮墨先前给她打了那么多嘴炮瞪得就是这个时候,神识从手镯空间中调出烟雾弹,她一下冲着袭来的众人丢了过去。 烟雾弹是她在进入夷厄山脉前几天刚琢磨出来的新玩意,因为制作过程复杂,没有拿到寰宇楼去卖,只是给自己制作了一批以备不时之需。 它可以模糊人的视线,不论是什么品级的修士——至少三品——都能被遮蔽住一时,同时她还在烟雾弹中放入了能麻痹人的毒药。 最开始她也没先到会用在现在,如果一早知道,她肯定把这里面的药换成剧毒或者慢性剧毒,这一批为虎作伥的人死不足惜。 江绮墨丢出烟雾弹,拉着桑想想就跑。 冲上来的人被迎面而来的不明白色物体遮蔽了视线,一时间没能看见江绮墨二人已经不在原地。 他们还为能冲出浓雾,已经有人差距到自己身体异常,警惕喊道:“这雾有毒!” 这人说着便立刻转身要退回去,他察觉到自己身体已经明显出现凝滞。 人群中一有人喊‘有毒’,紧着着其他人也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变化,也接二连三开始喊‘有毒’,而后手忙脚乱转身要推出浓雾。 转身想要退出去的人和没来得及反应的人迎面撞了个正着,七倒八歪倒了一地,还奋力在往浓雾外面怕,却逐渐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 后面还没来得及进入浓雾的人,看着这场景心有戚戚焉,一时间有些后悔之前答应的事情,此时却又是箭在弦上,已经不能反悔。 江灵羽冲着安好的人呵斥:“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都拉出来!干看着等他们全死在这里?你们出去也摆脱不了干系!” 没有中毒的人这才慌乱上前把人拖出浓雾。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而再再而三 跑出一段距离,江绮墨和桑想想两个人停了下来。 桑想想气喘吁吁调侃道:“刚刚我都做好和他们以死相博的准备了,你居然还有这样好的东西,又是从寰宇楼里买来的?” 江绮墨微微一颔首应了后半句话,又说:“为了江灵羽而以死相博不值得,你的生命自然是要花在自己喜欢的事情。” 桑想想一想确实是她说的这样,若是今天因为江灵羽折在这里,她就算是死也要憋屈死,还是把生命花费在修炼魂力上比较好,“你说的对,我出去后一定要在加紧些修炼魂力!” 江绮墨心不在焉“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注意没注意到她究竟说了些什么。 桑想想以为到此处已经脱离了危险,坐到一块石头上打算休息一下,她身上伤未痊愈,上午打了一场,刚刚又远距离奔波,现在已经体力不支。 江绮墨拽着她的胳膊,摇头:“不能休息!” 桑想想一头问号,“啊?” 难道还没有脱离危险? 江绮墨像是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一样,解释说:“刚刚我放出的烟雾弹虽然有阻敌的作用,但也只能抵挡一阵,他们身上的药力很快会消散,不久后就会追上来。” 她下了断言,“我们必须趁着这个时间空挡,赶紧跑!” 桑想想闻言立刻站了起来,但能够看出来非常的勉强,道:“那我们现在快走!” 江绮墨看了她一眼,最终没有说什么,拉着她一起继续跑了起来。 江绮墨和桑想想虽然有着一个时间空挡先跑了一段,但长跑比的从来不是起点,而是人的体力和耐力。 她们两个人一个有伤在身、一个没有魂力,怎么可能比江灵羽特意选的那一批人快? 更何况在江灵羽以为那些“中毒”的人必死无疑,他们却在身体失去意识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醒了过来,并且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这反应过来,居然又一次被江绮墨戏耍,顿时被激怒,怒气冲冲更快的带人冲了过来。 江绮墨二人身后远处已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那些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甚至都不花费心思隐匿行踪。 桑想想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声音,脚下拼了命在跑,几乎是要把吃奶的力气都要用了出来,却仍旧是越跑越慢。 江绮墨一下抓住她的胳膊,强迫她停了下来:“想想,他们现在已经在追了上来” 桑想想焦急说:“我知道,所以现在咱们赶紧跑,要不然一会儿指定得再碰上!” 江绮墨牢牢抓着她的胳膊不松手,“想想,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现在咱们两个必须要分开。” “两个人目标太大,咱们两个一个都逃不了,反倒会被他们瓮中捉鳖。” 桑想想低声道:“是我拖累你了。” 如果是江绮墨一个人肯定不会如此狼狈,她手中有那么多从寰宇楼买来的东西。 江绮墨抱了一下她——原主的记忆中江灵羽这么安慰过原主——看起来很有用,说:“不是的,咱们是一个队的,每一个人都很重要,没有人拖累谁这一说。” 桑想想含糊得从喉咙里发出“嗯”的一声,向来大大咧咧的女孩儿,此刻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感受,她抬起头:“我听你的。” 江绮墨点头,“嗯!你从那边走,我从这边走。” 说完,两个人立刻分开行动。 江绮墨故意在一路上露出踪迹、留下气息,就连墨峭主动想替她遮蔽气息,都被她一掌被按了回去。 江灵羽带人追了过来,果然顺着江绮墨事先给他们留好的“路”追了过去,不一会儿人就追到了江绮墨。 江绮墨故意在他们眼前虚晃一招,而后又套入密林中消失不见。 她便跑便听后面传来的声音,暗道钓鱼是要给些甜头,要不然什么也看不见、摸不着,指不定追到哪里就不追了。 又一次,江灵羽带着人追上了江绮墨,并且她带的人重重把人包围在了其中,她张狂笑道:“江绮墨,这次你插翅难飞!” 结果她话说完没小半个时辰,江绮墨大喊一声“见血封喉的剧毒”,围着她的人又不是死士,纷纷躲避那些空气中飘荡的药沫,让她轻松得逃了出去。 虽然众人躲避得非常快,但总有人沾到的,可一刻钟……半个时辰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江灵羽愤怒大喊一声,惊动了树林中的一群鸟,她恨得咬牙切齿:“江绮墨。都到如此境地了!你还要作弄于我!我必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江灵羽恨得眼睛中血丝遍布,这次见到江绮墨废话没有多说半句,提着剑亲自就冲了上去。 电光火石间,两人对照数招。 江绮墨一直吊着江灵羽,身上也因为围攻和追捕受了很多上,此时体力和耐力几近消耗殆尽。 若不是在争夺赛那段时间,在家里和郁君廷拉招,出门和基本不停歇的挑战者对打,生生把她耐力练了出来,恐怕她这具虽然吃糠咽菜、受尽苦楚却基本毫无锻体的身体早就支撑不住。 根本不可能让她支撑到这个时候。 但,有魂力和没有魂力之间还是有壁,更不要说是一品快二品的修炼者,他们的身体不是普通人能比。 现在江灵羽已经被得理智全无,时刻出去精力被疯狂消耗的状态,但就算是如此现在也要比她好了太多。 江灵羽又一剑直冲着她的头打了过来。 江绮墨费力具体武器勉励去挡,却生生被打退了两米,扑到在地上,就连手中的武器都飞了出去。 “噗”吐出一口血,她混不吝擦了擦嘴,席地而坐,慢慢悠悠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对着逼近的江灵羽道:“好巧,我发现自己这里有一瓶剧毒。” 江灵羽握着剑的手紧了紧,面上依旧发狂,不慢血丝的眼睛恶狠狠盯着江绮墨,冷声嘲讽:“江绮墨,你以为我现在还会相信你的鬼话?” 第一百五十章 辩驳 江绮墨懒懒散散半躺在地上,神色淡漠,语气淡淡:“不信,你就过来试试。” 她在江灵羽以及她身后的颇为狼狈的众人身上扫了一圈,讽刺道:“我就一个人,你事先准备了这么多人来围堵我,现在事到临头不敢了吗?” 她说着轻笑了一声,“那我可还真是捡到一个大便宜。” 江灵羽被她声轻笑惹怒,明明她现在已经落了下风,凭什么还如此的高傲,像是什么都不放在眼中。 她想在上前,却又想起江绮墨的毒药,上一次追到的时候她用的毒药虽然不至于“见血封喉”,却也让众人好好吃了一番苦头。 想到这里又只好把心思忍下来,站在远处观望。 江绮墨见她这般模样冷笑一声,“咳咳……不过你就好好站在原处,等我恢复好后再好好看着我离开。” “来之前从寰宇楼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买了疗养的圣药,现在内伤片刻之间便可恢复。” 说完,她掏出了另一瓶药丢了一颗到嘴里。 江灵羽嗤笑:“江绮墨,你以为自己现在还能逃离此处?莫说是恢复好,就算是你此刻长出三头六臂,今天也休想从这里离开!” “是吗?”江绮墨稳坐在地上调息,“那我就等等看,一会儿是我能离开,还是你把我留在这里。” 她话音一转,“不过就算你把我留在这里,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多拉几个垫背,反正一个不亏,两个我赚了,三个赚翻了,我这一瓶毒药下去,最起码就拉上你们五个人和我一起。” “这么一想,可真是一点都不亏,有本事就就来啊!” “你……”江灵羽脸色一变,忽然想起什么,从自己随身空间中丢出一个东西,直接冲着江绮墨丢了过去。 兔起鹘落间,江绮墨还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自己就被罩在一个完全透明的东西里面,她立刻拔出腰上软剑砍了上去,罩子牢不可破,没有在上面留下丝毫的痕迹。 江灵羽看着江绮墨的动作,脸色变得好了一些,这才敢走了过来,看着她讽刺道:“你别白费力气,安生在里面等死,这可是能困住高品阶魔兽的法器,就算你把手中的软剑砍断,也不会在上面留下什么痕迹。” 江绮墨砍向罩子的动作不停,一下狠过一下,果然如江灵羽所说一般根本没有什么用,只溅起一些毫无用处的火花。 她冲着江灵羽高声讽刺,明显不是只想让她一个人听见,“江灵羽,我难道会任由你残害血亲?” 江灵羽却突然被这句话点了一下,这分明是站在旁观者立场上才会说出的话,如今却是从她的最终说出,再联想她最近的种种行为。 她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猜测,试探却用笃定的语气道:“你不是江绮墨,你倒是谁?故意办成她的样子居心何在?真正的江绮墨又被你藏在哪里,还是说早就被你杀了?” 一众人在看着,若是意外之下能诈出些什么话,她现在的举动可就是理所应当——虽然人已经被买通,却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如果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自然所有人都不会心虚,以后遇到有人刺探这件事,也根本不会露馅。 “呦!江灵羽,你为了想要杀我,可真是费尽了心思,如今你都把我逼迫到这种境地,居然还想要了一个正大光明?理所应当?”江绮墨冷嘲。 “你说我是别人假扮,咱们不说我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附身?” “你以前故意坑害我的事情,我可是桩桩件件都记得清楚。” 她看着江灵羽的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勾了勾嘴角,朗声:“既然你如今怀疑我,我难免是要自我证明一下,不若便挑着曾经的事情简单的说上几个。” “免得你和当日江彦淮将军一样,说是将我认成刺客、间谍一类的人,拿着高尚的名头直接杀害于我,如何?” 江灵羽因为她的话,心中极其愤怒,提起魂力握着手中武器,直接砍论文过去。 江绮墨坐在原地动也不动,暗嘲江灵羽此刻怕不是疯了,她都说了这个罩子刀枪不入,现在她看过来不就是石头撞鸡蛋——自取灭亡? “嘭!” 一声巨响,江灵羽全力一击被罩子原封不动弹了回去,她心中咯噔一下,“噗噗”被弹回来的魂力反噬,连吐了好几口鲜血。 江绮墨“唉唉”故作惋惜叹了两声,冷声质问:“江灵羽,我还没有说你就要如此大动干戈?刚刚也不见你有如此勇气,这刚才却慌张得连你亲手罩在我身上的罩子的都忘记了?你这是害怕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你放心,我怎么可能都说出来?顶多是挑个几件有代表性、重要的说一说,否则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岂不是浪费我的时间,也浪费大家的时间?” 江灵羽眼中迸发恶毒的神色刺向神色悠闲的江绮墨,眼神若是能化为实质,她此刻已经万剑穿身而亡,可惜眼神不能化为实质。 江绮墨被瞪了几眼极好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她清了清嗓子道:“那咱们就先来说第一件事,江灵羽你和李欣柔一同用毒药,致使我容貌尽毁、魂力根基被破坏,至今虽然容貌修复,魂力根基却依然难以修复这样事。” …… “咳咳!江灵羽,不要那样一副神情看着我,若是你觉得我说的哪里不对,当然可以出声辩驳!”江绮墨没有魂力护体,在罩子里面干嚎了一通,生生让那些人听懂了来龙去脉。 此次跟着江灵羽的人虽说多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利益收买才出手,而其中不乏是有能力的嫡出,他们谁家中还没有一个半个的庶子庶女,一听江绮墨的话,他们浑身凉透了。 如若说的是真话,这…… 江绮墨见众人氛围正好,紧接着把江灵羽曾经一面虐待纵着原主、一面却又在原主面前装得温良恭俭让等,说的对面几个世家子弟面无血色。 第一百五十一章 杀阵 这些世家子弟心中怒火大炽,恨不能立刻回家,好好检查一番自己家中那些个看起来温良的庶子庶女,在背后有没有做过什么事情。 江灵羽此时也面无人色,两股战战,她仓皇抬头对上江绮墨淡漠得一双眼睛,曾经心里闪现过的想法刹那间清晰了起来: 江绮墨从头到尾就知道所有事情,以前种种不过是为了能够在江府活命,才故意做出来的软弱之态,一旦有能力摆脱江家的控制,她立刻不顾一些吸取周围的活力生存,然后拼命反击。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步履瞒珊走向江绮墨几步,又若有所感向自己背后众人看去。 那些因为各种利益被她收买的人,此刻用着或恶毒、或不耻、或难堪、或害怕的眼神看着她。 她红着眼睛,嘴中血腥味未去,声嘶力竭冲着他们吼道:“你们又算什么好东西!现在居然也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不过一个又一个为了利益脱离的懦夫!庸人!” 她能收买的人都是自己交好、或者有一些交情的人,为了对付江绮墨,她几近用上了京都中所有的人脉,如今多年经营的形象轰然倒塌,她心里本就已经逼近失控边缘,如此彻底失了控。 但她却没想,这些人在京都中也都是有脸面的,如今就算为了顾忌自己也不会把今天的事情透露出一个字。 江灵羽转头看向江绮墨,“原本念在你我姐妹一场,我想给你一个痛快,但现在我不想了。” 她嘴角勾起的一个搀着血腥气的笑,无声对着她说:“再见。” 她心念一动,罩在江绮墨上方的罩子被收了回去,转瞬一个大杀阵直接把江绮墨包裹在其中。 江绮墨只见她嘴动了动,刚辨认出那两个字是什么,下一瞬间风霜刀剑把她裹挟在了其中。 等她终于缓过神,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夷厄山脉的那处树林中,眼前也没有江灵羽和一干的世家子弟,视线能够触及到的地方全是昏暗不明的一片。 忽的一阵风过,她感觉脸上一凉,下一瞬间空气中便弥漫着属于她的新鲜的血腥味。 “铮铮!” 江绮墨四面八方传来琴声,她一时间连躲的地方都没有,倏忽刀剑一样风从各处袭来,她的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 …… 江绮墨被看不见的力量重击,她“咕噜噜”从这头滚到了那头。 她感觉自己在这昏暗的地方游荡了很久,周遭时间出了那鬼一样的琴声和狠烈的风声,就没有别的声音。 而无论她走了多久,这里的景色全然是一样,就像是她一直在原地打转一般,可她却能明显感觉到风在身上割出的伤口越来越深,那琴声也越来越紧急,就像是一场戏到了高超的部分。 江绮墨在感觉到这样的变化,第一时间就离开往回走,想要把伤害降到最低,可却发现没有丝毫的用处,风声和琴声依旧在朝她不想要的方向变化着。 她冷然一笑,全身集起力量,握着重武戳向混沌难明的天上——“啪!”,她并没有向以前一样即使在没有魂力的情况下,一跃能达好几米,反倒是脚上被灌了铅,沉重的直接把她坠落在地上。 就好像已经有人猜透了她的心思,把她所有的生路已经逼死,只剩下一条死途。 “铮铮铮!” 又是一阵急促的琴音,她听不懂这琴音中是否藏有什么暗号,只能听出一阵比一阵要紧迫,仿佛逼着人往悬崖下跳得刀剑。 下一瞬间,狠烈过塞外的风再次踩着琴声的尾音而来,江绮墨避无可避身上多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 一道风刀伤的地方刁钻,在她两腿后关节上方,只差一寸便直接打在了关节上,她猛地受此一击,无力再支撑自己站着,“嘭!”双腿跪在地上,激一地难以分辨颜色的尘埃。 江绮墨被江灵羽接连围杀,伤得根本不重,一方面是想他们把所有的力量都方法她身上不去找桑想想,一方面也是想故意诱江灵羽凑到她跟前,然后通过威胁她吃滴脱身。 没想到她说了那么多刺激的话,没能刺激到对方前进,反倒是把她弄到了这么一个地方。 幸亏之前故意逗弄激怒她的时候,自顾自吃了一颗丹药,如果不然现在她定然是在开头已然扛不住。 想着,她在下一阵琴声来之前,把能够疗伤的药整理了一番,又丢了几个到嘴里,感受身体随着药效一寸一寸的恢复。 …… “噗噗……咳咳!”江绮墨手中软剑发出“咔嚓”一声,蓦地裂成了碎片,之前拿的重武已经碎成了渣渣,这件寿命也倒了尽头。 风刀像是感受到她的反击,一下比一下更狠打了过来,连一个空隙也没有,她只能勉力应付,连空处短短一瞬去拿药吃都做不到。 “噗!”她浑身脱力,却像别什么吊着一样,勉强支撑自己站着,却也不再抵抗——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她嘴角血殷红的刺眼,暗想:恐怕今天就是要交代在这里,可惜没拉上江灵羽垫背。 “咔嚓——”江绮墨听见什么碎了的声音,眼前闪现出刺眼的白光,她动了动手指想要给自己眼睛遮一下,太久在昏暗的环境中,一下接触到如此强烈的光眼睛非常不适。 紧接着周围黑暗褪去,她落在一个熟悉的怀抱中,费力抬头去辨认来人。 她混混沌沌的脑子费力的想:原来是郁君廷啊!真好! 她勉强冲着郁君廷勾出最后一个笑一样的表情,放心十足得彻底晕死过去。 郁君廷抱着眼角挂着泪、嘴角弯着的江绮墨在林中的枝头跳跃,心中情绪一片复杂,却最终被难言的心疼占据的全部的心神。 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一个好的地方,全身上下遍是淋淋血痕,也不知道在那杀阵中待了多久。 杀阵中的时间流速和外在的时间流速完全不同。 他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江绮墨被江灵羽丢出的杀阵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