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骑士到国王》 第1章 开局一牢笼 布里克公国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就拿今天来说,风虽然不大,但夹杂着雪花打在脸上,可是十分生疼,一个猎人打扮的棕发瘦高的青年抱着一捆柴走到了山洞里,他把柴扔在火塘一侧的地上,赶紧坐下烤火,他对火塘前的三个同伴嚷嚷道:“可冻死老子了,你们这几个杂种养的家伙,再去砍柴,你们去,老子可不去了。“ 坐在他左手侧的一个脸上带疤的中年汉子将自己手中的酒壶递给了他,“快闭上你的嘴吧,就打捆柴而已,这要是还在城防营里,你小子不得在城门口冻一天。“ “冻一天是冻一天,可每天有钱挣啊,晚上带着钱袋去跳骚街,找个丰满的姑娘,搂着睡一晚上,那可是太舒服了!“相对于当下的处境,他很怀念在城防营的日子。 听到钱和姑娘,其他三人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身穿狼皮斗篷、右手缠着纱布的人说道:“我知道,现在兄弟们跟我躲在山洞里,是有点儿吃苦,但我可以跟你们保证,最多不超过二十天,咱们就可以拿到赎金,到时候跑到奥利安或者瓦伦迪,再加上咱们这一两年抢来的钱,足够找领主买四个见习骑士的头衔,还有几个小农庄,那时候咱们就成领主老爷了,天天可以吃香喝辣。“ “哈哈哈!”听到老大的描述,其他三人眼里发光,这段时间受的苦也不觉得苦了。 离他们火塘十步左右,有一个木制笼子,笼子里关着一老一少,两个骑士打扮的人,其中老骑士已经重伤而死,少年是一位宫廷骑士侍从,今年十八岁,他在昨天的战斗中头部受到击打,今天才醒来,正目光呆滞的坐在那里,听到这帮土匪今天的谈话,再回忆下脑海中的记忆,他不由得悲从中来。 他本是一位退役侦察兵,在家乡所在省份的省会做白酒销售工作,刚买了房子,家里正张罗着给他相亲呢,结果那天晚上陪客户喝酒喝大了,过马路时出了车祸,一下子魂穿到这个陌生的时空来,还穿到了这个少年见习骑士的身上。这下可好了,新买的房子住不了不说,自己还从一个二十多岁的资深处男,变成了一个异时空的小处男,真是应该少喝酒啊! 想自己前世,为了打发时间,也看了不少穿越小说,人家穿越不是魂穿到王侯将相身上,就是富人之家,要么就是穿越到中国古代,大开金手指,挣钱、收小弟、迎娶多个白富美,而自己呢?穿越到这陌生的时空不说,还开局一牢笼,像个牲口一样,和已经战死的自己那位师傅的尸体关在笼子里,这是要开启地狱模式刷通关的节奏吗? 抱怨了一会儿,少年安静下来,毕竟也是前世当过几年兵的人,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没穿越成飞禽走兽,还是人的样子,那自己未尝不能闯出来一番事业来。 接受了现实以后,少年从本体记忆中回顾了下自己的信息,以及这个时空的基本情况,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了一定的认知。 少年名叫贝里昂,是一名骑士侍从,他的父亲是布里克公爵宫廷直属的一名骑士,家族有世袭封地,不过由于他是次子,没有继承的机会,所以他的父亲欧瑞爵士就按照惯例,将他交给同为宫廷骑士的好友洛根爵士麾下,担任宫廷卫士的同时,成为一名骑士侍从,学习武艺,这样的话,等贝里昂在战场上立下战功就有机会成为见习骑士,甚至有可能成为骑士,正式迈入公国的贵族阶层,虽然只是最底层的贵族,但依然有资格被人尊称为“爵士”了,这可是普通民众连奢望都不敢的事情。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结果贝里昂第一次跟着洛根爵士出来剿匪,就在打了两次胜仗后,被残余的匪徒打了个伏击,虽然匪徒也死伤惨重,但全歼了洛根骑士带领的骑兵小队,还俘获了重伤的洛根骑士跟贝里昂,并把他们二人的佩剑交给一名受伤的士兵,放他回去报信,让两个家族的人拿赎金来换人,这可真是打雁不成反被啄了眼,倒霉到家了。 自己的经历悲惨也就罢了,来的这个时空也不对劲啊,他所在的这块大陆,当前就跟欧洲历史上的中世纪一个模样,宗教势力强大、领土分封制、战乱不断、文明落后……真是一个极其黑暗的一个时代。 厄运加身,是选择顺从还是选择反抗?选择顺从的话,简单,得过且过就行,虽然不知道未来如何,但至少当下可以少吃苦;选择反抗的话,是一条难走的路,要吃很多苦不说,未来的不确定性也很大,但至少有希望在。 现在的贝里昂想,前世的时候,自己无论是当兵还是当业务代表,多少都有些得过且过,既然老天爷给了一次重生的机会,还给了自己这少年身体,那就不能白来一趟,要抗争一把,博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出来。想到这里,贝里昂的眼里有了光彩。 笼子里刚刚昏迷醒来,一直坐着发呆的少年骑士侍从根本引不起火塘边四个匪徒的注意,他们此时正在喝着酒、烤着猎来的野兔,有说有笑,畅想着成为有庄园的领主的样子。 那位外出砍柴的青年对领头的那位说:“大鼻子格雷,到时候,咱们就是领主老爷了,再也不用去跳骚街找姑娘了,农庄里谁家的姑娘漂亮,抢过来就是了。” “哈哈哈,还用抢吗?那些自由农、农奴巴不得让你睡他们的妻子、女儿呢,最起码跟着咱们可以吃口饱饭,跟着他们只能饿死。”一位脸上有烧伤的匪徒笑着说道,他丑陋的面孔笑起来,更加狰狞,让人看见后不寒而栗。 “到时候,沃德你小子可得悠着些,你这身板可比不上你哥哥格雷,别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那可就太亏了。”正在为大家烤兔子的那位匪徒开玩笑说道。 “如果真是那样,就是累死了,我感觉也是值得的。”那位叫沃德的匪徒放肆的大笑起来。 他们四人又说笑了一会儿,那位叫格雷的匪首拍拍肚皮,站起身子,“老子要出去撒泡尿,那只兔腿是我的啊,你们这三家伙谁能不能动。” “放心吧,我们不抢你的肉吃。”其他三人答应道。 格雷走出洞口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他走进山洞的脚步很轻,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这时候关在笼子里的贝里昂斜靠在笼杆上,正准备眯一会儿,他看见匪首进来,不由得慌了起来,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毕竟土匪捉他们为了拿赎金,活人的赎金肯定比死人的赎金高,他们断不会杀害自己,那他这是要干什么呢?突然,贝里昂明白了,这四个土匪估计要因为钱财起内讧了,毕竟多个人分钱跟少个人分钱的概念不一样。 想到这里,贝里昂靠在那里装作昏迷的样子,然后眯着眼睛看事情的发展。 格雷轻手轻脚的走进山洞,靠近牢笼的时候,他还看了一些笼子里的贝里昂,见贝里昂又昏迷了过去,他也没多想,继续潜行向前,来到火塘旁边的一块石头旁,躲在了石头的后面。此时格雷的弟弟沃德在另外两个匪徒的对面,格雷在那位出去砍柴青年匪徒的侧后方,只见待那个匪徒低头吃肉的时候,沃德看向格雷,并点了点头,格雷立刻快步上前来到火塘边,他左手揪起砍柴青年的脑袋,右手拿匕首干脆利落地割开了他的喉咙,大动脉的鲜血汹涌的喷射出来,浇在火塘里,几乎要将燃烧正旺的火堆浇灭。 那位烤兔子的匪徒被这突发的变故搞蒙了,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他对面的沃德抄起斧子就劈了过来,他都没来得及躲闪,就被砍死在当场。兄弟二人杀完两个同伴后,沃德朝尸体上吐了一口痰:“笨蛋,也不想一想,庄园和爵位有那么便宜吗?我们兄弟二人怎么会跟你们分钱?” 他哥哥格雷擦了擦脸上的血,笑着说:“咱们快点儿把他们抬出去喂狼,等笼子里那二位的十五万第纳尔赎金一到,咱们就去奥利安公国,他们跟布里克、巴克斯两个公国都时常发生战争,获得封赏的机会很多,咱们先买两个见习骑士的头衔和一个农庄,再找机会立些战功,说不定,能挣个世袭的爵位和封地出来。“ “哈哈哈,遵命,我的格雷爵士。“沃德边说边弯腰给哥哥行了个礼,虽然两人一边说一边笑,先抬一具尸体出了山洞。 看到格雷、沃德兄弟二人手段如此心狠手辣之后的贝里昂,不由得为自己担心起来,贝里昂毕竟只是普通骑士家中的次子,家里有没有这么多钱不说,跟他关系一直不睦的哥哥,也会拦着不让父亲出钱,这两人拿不到赎金,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想到这,贝里昂咬紧牙关,默默的对自己说:“与其等着被他们杀,不如杀了他们!” 笼子只是用铁链绑着,想来劫匪们一是因为他们好几个人在这里看守着,而是因为两个俘虏都受了伤,才这么大意。贝里昂轻轻将铁链解开,然后迅速来到火塘边拿起一把剑和匕首,随后赶紧在山洞的黑暗处躲了起来。 前世当过五年侦察兵的贝里昂在执行任务时杀过人,他熟谙杀人和格斗的技巧,而且这具身体也从小接受骑士训练,很强壮不说,对刀剑枪等冷兵器的使用也很是熟练。昨天的战斗中,贝里昂只是头部受伤,身体其他部位没有受伤,再说了,这场意外的魂穿还治好了头部的伤,也正是如此,贝里昂才有信心冒险一试,一对二,干掉这凶残的兄弟俩。 格雷两兄弟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他们只是将尸体扔在山洞不远处的山坳里面,没走太远,刚杀完人,又出去冻了一趟,兄弟俩哆哆嗦嗦进洞时也没有看牢笼,也就没有发现牢笼里少了一个人,他俩回来后,没有停歇,直接蹲下来再抬剩下的那具尸体,看来这哥俩杀完人后,也是有些后怕,想赶紧把自己亲手谋杀的人的尸首扔出去。 格雷抬着头,沃德抬着腿,两人往外面走,刚离开火塘没几步,只见黑暗里窜出来一条人影来,三步远的距离,也就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这条人影就用匕首割开了格雷的喉咙,这位刚才割开别人喉咙的悍匪,此刻被同一把匕首割开了喉咙,不得不说是报应不浅。 看到哥哥惨死在自己眼前,沃德丑陋的脸上透露出极其愤怒的神情,他一把丢掉尸体,赤手空拳冲着贝里昂来了,贝里昂知道沃德冲过来一是出于愤怒,而是想冲到火塘边拿武器,要不然赤手空拳很难敌过一个拿着武器的骑士侍从,毕竟他们从七八岁开始就接受武艺训练。 看穿他伎俩的贝里昂没有给他机会,握着剑几个劈砍挡住了他的去路不说,还在他身上留下几道伤口,见计策失败的沃德恶狠狠的看着贝里昂,“小畜生,这样不公平,你好歹也是贵族家庭出身,应该知道决斗要公平,你给我一把武器,我们再决生死。” 贝里昂听完这话,发出冷笑,能轻松杀了你,我凭什么给你武器,再说了,你一个作恶多端的土匪,有什么资格跟我决斗!贝里昂没有跟他废话,趁他病要他命,对着赤手空拳、并身上挂彩的沃德,就挥剑砍去,沃德虽然有两下子,但毕竟肉身子扛不住铁家伙,这番打斗,他身上又添了几个伤,而且伤口还挺深,这样下去,哪怕不被砍死,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眼见形势对自己大不利的沃德扭头就想跑出山洞,但贝里昂那里还会给他机会,拔出腰间的格斗斧甩了出去,正劈在他后心上,结束了这个匪徒罪恶的一生。 解决完这两个兄弟,结束高度紧张的状态,而且一天没吃东西的贝里昂,虚弱的来到火塘前,抓起土匪们吃剩的食物吃了起来,就在吃的时候,他发现火塘旁的一个箱子上放着一张灰草纸,贝里昂本来想拿过来擦手,结果看到纸上的内容后,立马选择在衣服上擦了擦手。 第2章 时来运转 这不是一张普通的灰草纸,这是以布里克公国宫廷的名义发出的悬赏通告,上面还有人物画像,悬赏的不是别人,正是这格雷和沃德兄弟二人,悬赏公告上说,只要能抓住这兄弟二人,不论死活,布里克公爵将封立功之人为布里克公国的宫廷骑士,并赏赐世袭封地。 贝里昂放下手里的悬赏公告,从记忆中寻找了下,想到了和自己同在洛根爵士手下当见习骑士的好友伊欧墨给他讲的话。原来格雷是瓦隆布雷城的城防营中队长,虽然没有贵族身份,但毕竟手中有些权力,能在城里的商铺和过往的客商身上索取些贿赂,小日子过得好不错。 但格雷此人色胆包天,竟敢跟公爵的一位秘密情妇有染,虽然公爵的这个情妇身份是保密的,知道的人很少,但这已经是老虎嘴上拔毛了,毕竟哪个男人允许自己头上顶绿帽子啊,可这格雷不光想老虎嘴上拔毛,还竟然联合自己手下的几个城防营士兵与公爵的情妇密谋,要绑架公爵,想捞取大把赎金,这可真是胆大妄为。 公爵虽然平常不安排士兵守卫在情妇住宅,但情妇住宅内的一位女佣是只属于宫廷的密探,负责监视情妇的举动,女佣将此事传递出去后,公爵大怒,下令秘密抓捕格雷几人,但格雷发现公爵一连几天不去情妇家门后,预感事情不对,就提前做了防范,在城防营附近安排了暗哨,结果公爵的宫廷骑士们进入城防营的时候,他们就接到了通知,跑了出去。 愤怒的公爵亲手杀了他的情妇,并让治安大臣以宫廷的名义发布悬赏通告,用密谋反叛的大罪来悬赏格雷、沃德等人的脑袋,并且开出了骑士爵位加世袭封地的超级悬赏金额,一时间公国的中下层贵族以及平民都炸开了锅,想要挣下这一份可以传家的富贵。 贝里昂的老师洛根爵士也是,他有两个儿子,他就想立下这个功劳,让自己的长子继承自己的爵位和封地,次子就可以继承这个爵位和封地,给两个儿子一人一个骑士爵位和世袭封地,可洛根爵士没想到,富贵没挣来,反而把命丢了。 贝里昂兴奋的放下把悬赏通告揣进怀里,把格雷兄弟二人的尸首抬进屋里,并且安置好,这两具尸首现在贝里昂眼里不是令人害怕的死人,而是骑士头衔和世袭封地。忙活完之后,短短两天不到时间,经历这么多事情的贝里昂在火塘边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山洞外已经亮了,贝里昂想尽快动身前往瓦隆布雷城,就在简单吃了点儿东西后,开始清点这帮土匪留下来的东西,不清点不知道,一清点吓一跳,这帮家伙竟然有这么厚的家底。 山洞最里面的木柜里,有五个钱袋,一个大钱箱,还有一个小钱箱。五个钱袋里,加起来有八千铜币,折算下来,也就八十第纳尔,而大钱箱里,贝里昂清点了下,一共有四万九千第纳尔的银币,贝里昂当前所在的大陆,市场上流通铜、银、金三款货币,其中铜币就直接叫作索里,银币被称作第纳尔,铜币和银币是使用最多的货币,人们通常以第纳尔来计算货币及财富数量,一第纳尔等于一百铜币。 而金币被称为艾居,一艾居的价值等同一百第纳尔,一万铜币,不过艾居在市场上很少流通,主要是贵族之间的互相赠礼,以及大贵族们赏赐给有功劳的属下。 贝里昂万万没想到这个小钱箱里居然有三百艾居,这可是价值三万第纳尔的财富,要知道贝里昂父亲是一个拥有三个村庄、一个集市的领主,他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一万第纳尔,这一个小小的钱箱里就装下了贝里昂家族封地弗隆多镇三年的收入。 贝里昂知道这帮土匪光抢劫客商肯定抢不来这么多的金币,估计还是从公爵情妇那里得来的,可能是搜刮来公爵的秘密小金库,要不然也不至于让一向吝啬的公爵大人开出这么高的赏金。 洞里的财货除了这些钱币外,基本就是一些吃的喝的和少许布匹,土匪们抢劫完一般很快将财货交给跟自己有关系的商人,让他们在黑市里交易掉以换成钱币,方便携带,所以洞里基本没有什么值钱的商品。 不过贝里昂在山洞里一个小凹洞内发现了足以武装一个骑士领地的兵器盔甲。格雷他们这帮土匪是城防营出身,本身就带着盔甲武器,加上这一年多来打劫过路商队抢来的,以及伏击洛根骑士的骑兵队,得到来不少盔甲兵刃。 贝里昂查了下,这里面武器有长枪十五杆、钉头锤七把、单手剑十柄、刀六把,格斗斧十把、蒙皮圆盾六面、猎弓五张、羽箭六十支;而盔甲有全身锁子甲一套,覆面盔一顶,这是从洛根骑士身上扒下来的,还有链甲衫三套、镶铁皮甲五套、硬皮甲九套,护鼻盔四顶、链甲帽六顶。贝里昂清点完这些武器装备的数量后,心想这足够拉起一支二十人左右的精锐城防部队了。 不仅有武器,隔壁那个大点儿的山洞里还有三匹马,这是洛根骑士和贝里昂他们这个骑兵小队的马匹,除了跑丢的、受伤被杀的,就剩下这三匹马了。现在看来伟大的穿越之神还算保佑贝里昂,让他不至于把三具尸体都扛回去。 金银币及兵器盔甲的发现,让贝里昂打消了今天动身出发的念头,他拿了三个钱袋,一个里面装了一百铜币,用来平常零花;一个装了三百第纳尔,这趟去瓦隆布雷城,肯定有要花钱上下打点的地方;还有一个小钱袋,装了五十枚金艾居,贴身装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除了钱财外,贝里昂将洛根骑士的锁子甲、覆面盔打包好带走,洛根骑士这些年对自己很好,他有义务将他的盔甲送给他的家人,而贝里昂给找到了自己的那套镶铁皮甲和护鼻盔,又拿来一柄单手剑、一面蒙皮圆盾,作为自己的武器。其他的武器和钱财都被贝里昂放在来那个凹洞里面,并用石块把那个凹洞给封来起来。忙活完这些就,天已经黑了,今天是走不成了,那就好好休息下,明天一早出发。 山洞的位置离贝里昂他们被伏击的山坳不远,第二天贝里昂在高处看了下地形后,很快就从山洞来到山坳,并快速穿过这里,来到了大道上,到这里贝里昂就知道怎么去瓦隆布雷城了。 在快马加鞭前往瓦隆布雷之前,贝里昂扭回头看了下背后的山坳,他有信心在三四个月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那个山洞。原来贝里昂在走之前看了不少树枝,堵住了洞口,而且这个山坳和山洞的位置很是隐蔽,通常情况下短时间内不会被人发现。再说了,最多一个月时间,贝里昂就回来去这些东西。 一人三骑,从早晨到傍晚,差不多了赶了一个白天的路终于来到瓦隆布雷城,骑了一天马的贝里昂,虽然疲惫,但总归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看着城门催马就往里面走,来到城门口时,被守卫城门的城防营士兵给拦住了。 “诶诶,你干什么的?快点儿下马接受我们检查。”一个手持长矛的城防营士兵拦在贝里昂的马前。 贝里昂有些生气,但依然心平气和地说道:“我是宫廷卫士、洛根爵士的骑士侍从贝里昂·塔克,我有要紧的事情,要进宫去觐见公爵大人,这是我的身份文书。” 说着话,贝里昂将证明自己身份的文书拿了出来,交给这个城防营士兵,他看到文书后,态度立马恭敬起来,但他仍然没有放行,而是让贝里昂在这里等一会儿,他要去向他的长官汇报下。 没等多久,这个城防营士兵领着一个急匆匆的中年人过来了,一看到这个中年人,贝里昂高兴的赶紧下马,这个中年人过来一把抱住了贝里昂。 “好小子,我还以为你真出事了呢,我跟你父亲都担心的不行,家里还想办法给你凑赎金呢。”中年人说道。 “鲁迪叔叔,塔克家的人没那么容易被人俘获,这次我不仅没被抓,还杀了格雷、沃德这两个公爵大人悬赏的逃兵,并抢回里洛根骑士的尸首。“说着,贝里昂扭头向自己坐骑身后的两匹马看去,贝里昂的叔叔鲁迪·塔克立刻明白了意思。 “好小子,不愧是我塔克家的种,我现在带你去宫廷觐见。”说着,鲁迪·塔克就上了自己的马,带着贝里昂就前往布里克公国的宫廷而去。 去的路上,叔侄二人聊聊下,贝里昂才知道自己叔叔这样一个见习骑士为什么来到城防营的原因,这还是因为已经死去的格雷,他作为城防营中队长,竟然敢作出谋害公国君主的事,这让公爵大人对城防营上上下下的军官失去了信心,公爵大人将主管城防营的那位子爵贬为男爵,同时把自己宫廷骑士里可靠的骑士及见习骑士放到城防营大队长、中队长的位置上,让效忠自己的贵族子弟守护瓦隆布雷的城防。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宫廷大门前,鲁迪爵士是宫廷里当差多年的侍卫官,跟大家很熟,贝里昂也是宫廷的卫士,在门卫简单检查过之后,就放二人进去了。 鲁迪爵士直接领着贝里昂来到治安大臣的办公厅,同时几个宫廷侍卫,将尸首也抬了进来,治安大臣一看,赶紧站起身来,来到近前,他先蹲下来查看了下洛根骑士的时候,又对着画像查验格雷、沃德兄弟的尸首无误后,他站起身子,笑着拍了拍贝里昂的肩膀,“小伙子,真不错,我想听听你英勇的经历。” 贝里昂知道,这是治安大臣在审问自己,毕竟一个两天前传回消息被俘虏的骑士侍从,今天竟然能带匪首的尸体回来,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贝里昂向治安大臣弯腰行礼,说道:“尊敬的大人,那个带我和洛根骑士佩剑回来的骑兵,已经把我们被伏击击溃的事情给大家都说了,我来说之后的事情。“ 贝里昂看着大家都盯着自己,笑了笑,说:“在战斗中我被敌人击中头盔,昏死了过去,等我醒来时,发现我跟洛根爵士被敌人俘虏了,不过这帮土匪看见洛根爵士死了之后,以为昏迷的我也死去了,他们就没有用绳子捆绑我,也正是因此,在我醒来之后,能很快逃脱。 当我杀了一个土匪,抢来他的单手剑逃脱之后,我并没有选择回城,因为我的师父洛根爵士的尸首还在这帮混蛋手中,于是我在黑夜里,追踪着这帮土匪的踪迹,来到他们的临时营地。 当时天色很黑,除了一个放哨的土匪,其余的土匪都睡着了,我猛的一下冲进去,先砍死了那个哨兵,然后对着地上睡觉的土匪就是一顿乱砍,在睡梦中被我杀死的土匪有两个,其中就有沃德,格雷和他的手下惊醒后,那些土匪以为军队来了,纷纷逃跑,只有格雷见弟弟被杀后,没有走,他想杀了我,给他那个罪恶的弟弟报仇,可他的武器不在身边,很轻松的就被我杀死了。 在这之后,我砍下了他兄弟二人的脑袋,把洛根爵士的尸首放在一匹马上,他们俩的脑袋放在一匹马上,我自己骑一匹马,在山坳里绕来整整一天的路才出来,出来之后,我就赶紧快马加鞭赶回瓦隆布雷。“ 治安官听了贝里昂的话,虽然有些地方感觉不是很合理,但整体听下来,不像是编造的,再说了,这些尸首明摆着呢,自己也没必要追究到底、搞个一清二楚,反正是可以向公爵大人交差了。 要知道,最近这一年多,他被公爵大人催着抓捕这两个给公爵带绿帽子的坏蛋,都要被催疯了,今天总算是卸下了这副担子。想到这里,治安大臣对贝里昂心生好感,他对仆人说道:“来人呐,把两名叛国者的尸首装起来,一会儿我去拜见宫相大人,另外,在我的这个庭院里,给贝里昂爵士,安排一间休息室,让他吃好、喝好。” 给仆人说完后,治安大臣给贝里昂说:“你回到住处去洗洗澡,换换衣服,一身血污和马骚气,还怎么面见公爵大人、宫相大人?“ 听到治安大臣的安排后,贝里昂再次行礼表示感谢,随后待治安大臣离开后,鲁迪爵士也走了,毕竟城防是大事,不允许离开太久。贝里昂在治安大臣这里简单吃了些东西,就回到位于瓦隆堡内部的宫廷卫士宿舍,正好宿舍区的厨房里有烧好的热水,他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再来到治安大臣的办公厅里等候。 第3章 被赶去垦荒 瓦隆堡的宫廷议事厅内正在爆发着激烈的争吵,两位副相以及他们的得力干将,正在唇枪舌剑地争论着,而引起争论的根源就是如何封赏贝里昂,此时,引发公国的最高管理者们冲突的事主正百无聊赖的躺在治安大臣会客室的长椅上昏昏欲睡。 布里克公国的执政贵族主要分成两派,斗争已然明朗化,主要是因为布里克公国的现任宫相罗尔夫伯爵准备卸任了。 他今年已经六十五岁,做了八年的宫相,整个公国那么多军政、民政、财税事物都要压在他身上,这个老人已经疲惫不堪了,他多次向公爵请求卸任,但罗尔夫伯爵毕竟是公爵的骑士老师,陪伴公爵多年,一时之间公爵很难放心将这么重的担子交给其他人。可是,从去年下半年开始,罗尔夫伯爵就开始经常咳血,这让公爵大人不由得不考虑新宫相的人选了。 而现在罗尔夫伯爵以下,有两位副相,兼任财政大臣的温德霍姆伯爵,兼任军事大臣的卢瓦尔伯爵,这两位都是公爵多年的朋友,也是精干之辈,且与宫相一起共事多年,处理大小政务经验老道,从他们两人中间选一个宫相出来,是当前来看的最优解。 而两人也都有志于成为布里克公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于是两人之间的争斗就开始了,双方都各展其能,来拉拢公国的贵族加入自己一方,并许诺了很多好处。不过限于地理位置,财政大臣这一方几乎都是南境出身的贵族,军事大臣这一方几乎都是北境出身的贵族,南境气候温和、湿润,物产丰富,农田产出高,工商业发达,也正如此,以财政大臣为首的南方派主张克制战争、削减商税,并主张取消领主在自己领地私设的税站,以此来鼓励商贸发展、货物流通。 而以军事大臣为首的北方派,封地都在北境,北方气候寒冷、农业产出低,经济发展相对落后,也正是如此,北方领主多军事贵族出身,热衷于打仗,来开拓疆土、劫掠财富。同时他们坚决发对取消领主私设税站之事,毕竟北方领主本身收入就不多,再把这最重要的一项收入给去了,那北境领主们的生活水平可要直线下降了。这也正应了那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本来就是竞争关系,又涉及到自身一方的重大利益,两拨人能不天天干架嘛。 治安大臣将贝里昂带回来的洛根爵士的尸首、格雷、沃德两兄弟的头颅,以及宫廷发出去的悬赏通告文书一并抬到了议事厅里,并将贝里昂给他讲述的经历给诸位大臣们复述了一遍,宫相就先让各位大臣发表下自己的看法。 军事大臣看了看悬赏公告,说道:“孤身犯险,还能杀敌立功,这样的少年勇士,公国已经很多年没出现过了,我建议好好封赏一下,最起码要赏赐几个富裕的村子和庄园。“ 说到这里,军事大臣顿了一下,然后轻蔑地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财政大臣,继续说道:“我们不鼓励这样勇敢无畏的骑士后代,难道还要继续将骑士头衔当作货物卖给马都上不了人吗?” 虽然布里克公国的大贵族们都会卖骑士头衔给那些富裕的商人,但以财政大臣为首的南方派基本上是钱给到位了就卖,甚至出现过一个上不了马的三百多斤的大胖子当骑士的笑话;而军事大臣他们这些军事贵族,不仅看钱,还要看这个人是否有资格,最起码得上过几次战场。也正是如此,军事大臣的那番话就是在讽刺财政大臣他们这帮人。 听到军事大臣的话,坐在首席位置的宫相皱了皱眉,他实在是对自己的两位准接班人如此针锋相对的架势感到苦恼,但也没办法,只要他们不做的过分,宫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被针对的财政大臣,听完之后,没有表现出一丝情绪来,真是好涵养,只见他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封赏勇士,我是没意见的,毕竟这功劳是实实在在的,我们的君主也以宫廷的名义发布了明确的悬赏公告,我们怎么能让君主失信于人呢?” 他竟然没有反对,听到财政大臣的话,其他人都感到诧异。 “但是,封赏归封赏,如何封赏又是一回事。瓦隆布雷省、直属省已经封了太多的骑士,拿不出像样的封地来了。再者说,杀了两个土匪,我们就要赏赐村子及庄园,那杀了敌国的骑士,我们该赏赐什么呢?我建议,赐予骑士头衔,按照一个五百亩庄园的收入,每年赏赐财物即可。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如果哪位大人愿意将自己的封地拿出来一块赏赐给我们的勇士,那我绝对支持。” 果然,“但是”之前的话都是屁话。财政大臣的反驳很是有技巧,他抓住了两个关键点,一个是土地,公爵直属的封地里确实封给了很多骑士,虽然还有不少的中上等村子、庄园没有被分封出去,但谁不想留给自己这面的人啊;第二,就是公平性的问题,杀了两个做了土匪的逃兵就如此高额赏赐,那以后其他人立了更大的功劳怎么办? 不得不承认,财政大臣确实看到了问题的关键点,那就是没有那么多的好封地来赏赐给贝里昂,哪怕是公爵本人,估计也会在看到格雷、沃德伏法后,为自己一时激动发下的悬赏通告而懊恼,封赏吧,舍不得土地,不封赏吧,又违背诺言。不过,财政大臣提出的用赏金取代封地,虽然是一个办法,但这个办法太把大家当弱智了,属于自己的世袭封地跟不稳定的赏金相比 ,愿意选择后者的恐怕是脑子有问题。 果不其然,在财政大臣说完不久,军事大臣这一方的人,就开始驳斥财政大臣的办法违背骑士精神、不敬重承诺等,而财政大臣这一方,则反击说军事大臣这面的人不配执掌国政、胡乱封赏等。 两拨人吵吵闹闹的,宫相大人实在听不下去了,他重重的击打了几下桌子,两拨人才意犹未尽的结束了争吵。 “我是让你们出主意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们来吵架的!谁有好的办法就说,没有就闭嘴,或者给我滚出去!”看见宫相大人生气了,两边人立刻老实了,毕竟宫相罗尔夫伯爵在整个公国属于德高望重的人物,惹他生气,只会给自己找麻烦。 刚才一个个吵闹的很精彩,现在让大家出点子了,一个个就都哑口无言了,宫相失望的看着在座的诸位,目光扫到首席学士那里时,只见他在微笑着看自己手里的地图。 宫相大人问道:“布林学士,你有什么高见吗?” 首席学士布林放下手里的地图,“宫相大人,我想我找到了一个解决办法。” 听他说完,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他,宫相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在我是宫廷秘书的时候,听老公爵大人讲过,说作为一名君主给封臣分封土地时,是有标准的,立下大功劳的封富裕繁华之地,立下中等功劳的封物产丰饶之地,立下下等功劳的封贫瘠之地,立下微末功劳的,去开垦荒地。咱们的贝里昂勇士,虽然很勇敢,但毕竟非常年轻,而且也只是杀了两个土匪,不是全歼了一伙敌军,这种功劳,我感觉也只能算上微末功劳。”布林学士平静的说道。 “那您的意思是,然他去开荒地?”坐在他一旁的税务大臣问道。 “对,封给他一块荒地,让他去开荒去。”布林学士肯定的说。 “可要给哪块土地呢?”治安大臣疑惑的说。 布林学士叫进来两个侍卫,让他们将地图举起来,他用手指在公国北境的一处森林,“就是这里-雄鹿林!大家也知道,雄鹿林大部分面积在卡尔河以北,河南岸的面积差不多有六十万亩左右。” “您不会是想将河南岸的雄鹿林全赏赐给他吧?哪怕是林地,六十万亩的林地也是一笔大财富啊!”税务大臣打断了布林学士的话。 “不,当然不是,我亲爱的税务大臣。”说着,他用鹅毛笔在地图上圈了一个小圈。 “大家看这里,这儿有一个面积五万亩左右的湖泊,直属郡的人称为林间湖,这个林间湖将南岸的雄鹿林分为东西两个部分,西面的差不多五十五万亩,东面只有五万亩多点的林地和两万多亩的草地,而且前年湖东这片林地边的草地上修建了一处哨站,用于剿匪的士兵驻扎休息。 大家也都知道,有好多强盗、土匪都躲在雄鹿林里。”说到这里,布林学士停了下,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润润嗓子后,继续说道:“我觉得,这块土地赏赐给贝里昂非常合适,哨站也一并封给他,作为他的领主官邸,同时呢,再给他安排一个直属郡副治安官的职务,让他剿匪。贝里昂连难缠的匪首都能杀,剿灭几支躲在林地里的强盗应该没问题吧,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不成熟建议,如何抉择,还是要宫相大人和诸位大人决定。” 一块五万亩的林地加上两万亩的草地,虽然在面积上,对于一个骑士领地来说有点儿超标,要知道布里克公国多数骑士的世袭封地也就是五千亩左右,但毕竟荒凉,想要开发出来,三代人都不一定能完成,封赏出去正合适。首席学士的这个提议,无论是军事大臣这一方,还是财政大臣这一方,都说不出什么毛病,宫相大人听完后也连连点头,他开心的问道:“诸位大人,我是觉得布林学士的提议非常好,你们认为呢?” “同意,支持布林学士的提议!” “对,这就是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 就这样,在贝里昂躺在那里睡大觉的时候,他已经被宫廷的大人们分封到北境的林地去做领主,还要做一个负责剿匪的治安官。 当天已经太晚了,宫相大人只能第二天再去找公爵汇报,治安大臣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也没有透露消息,让贝里昂先回去,第二天再来。 分封土地这种大事,贝里昂也知道涉及很多方面,大人们估计得商量一下,他也没多想。在告别治安大臣后,他来到城防营找到自己的叔叔鲁迪爵士,当晚来到了鲁迪爵士在瓦隆布雷城的家中,婶婶带着年幼的堂弟、堂妹回娘家探亲,这周就鲁迪爵士自己在家。叔侄两人好久不见,说了很多话,也喝了很多酒。 第二天醒来,已经接近中午了,还想在睡会儿的贝里昂,被叔叔揪起来,让他赶紧洗洗脸去宫廷等封赏的消息,并把自己的一件毛皮披风给了他,毕竟是要被封为骑士的人了,穿一件普通的棉袍也太不像回事了。 穿戴一新的贝里昂再次来到治安大臣办公厅的时候,治安大臣已经在等他了。原来宫相大人今天一早就去向公爵大人汇报了,公爵大人看过洛根爵士的尸体和格雷、沃德的脑袋,听完他们的封赏提议后,几乎没有思索就同意了,毕竟只是一片唯有强盗出没,却没有产出的林地,公爵很痛快地批准了。 治安大臣看见贝里昂进来,开心地让他坐下来,并让仆人端上来一杯麦酒。 “贝里昂,哦,不,我应该称呼你贝里昂爵士了,你的骑士爵位和封地,公爵大人今天上午已经许可了。”治安大臣微笑着看着贝里昂说。 贝里昂听到后,自然很开心,没想到能这么快就得到了封赏,简直跟做梦一样,自己现在和父亲平起平坐了,都是有世袭封地的宫廷骑士。 “感谢伟大的火神,感谢英明的君主,感谢我敬爱的大人,如果不是您为我美言,恐怕我的封赏不会到来这么快。”开心归开心,感谢的话还是要说的。 治安大臣很受用的点点头,“要知道,这次给你争取封地的事情,军事大臣和我确实费了不少功夫,若没有我们的据理力争,恐怕就按照财政大臣的提议,只给你一个头衔和一些赏钱而已。” “尊敬的大人,贝里昂·塔克将永远铭记您和卢瓦尔伯爵对我的恩情。”说着,贝里昂起身向治安大臣弯腰行礼,表示感谢。 治安大臣的话就是要引导贝里昂憎恨以财政大臣为首的南方派势力,但贝里昂现在只是一个底层领主,还掺和不到宫廷大人物之间斗争这种大事情里来,贝里昂就只能装糊涂了。 第4章 送礼能解决问题 但治安大臣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军事大臣和我都很欣赏你,你可不要辜负我们啊。” 听到这里,贝里昂赶紧再次俯身行礼,他知道,自己今天再不表态,就要得罪治安大臣和他背后的北方派领主们了,“贝里昂·塔克,将永远对大人忠诚,大人您的提携与支持就是我生存的根基,我和我的剑将永远为大人效劳。” “哈哈哈,不是为我效劳,是忠于我们的君主,为君主效劳。当然,你这话虽然有些问题,但你赤诚之心,我还是能感受到的,以后,就看你的表现了。”治安大臣对贝里昂的效忠还是很受用的。 “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大人。”贝里昂一脸诚恳地说道。 “好,现在就说说封地的事情。”说着,治安大臣让仆人把一张大地图铺到桌子上,他拿着一支炭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圈,“你的骑士授予仪式,将在三天后举行,而你的封地在直属郡,跟我的领地高山省接壤,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贝里昂看着地图上被治安大臣画的圈,疑惑的问道:“大人,这是一片林地啊,只有一个哨站的标识,怎么没有标注村庄呢?” 治安大臣继续微笑着说:“这个哨站和这片林地还有周边的草地都是你的封地,这可是面积达到八万多亩的领地,比公国内大部分骑士的领地都要大,别看现在只是林草地,只要你好好经营,一定能成为富足之地的。再说了我也不光是让你过去领主的,你还将出任直属郡的副治安官,负责剿灭在雄鹿林出没的绿林强盗,这可是一份重任啊,不是亲信之人,我绝对不会交给他,你可要好好感谢我啊!” 听他说着,贝里昂心里就骂了起来,这帮家伙把这片林子赏给我做封地,是要让我开荒啊,这还不算完,还让我去干九死一生的剿匪工作!拿最差的封赏,干最苦逼的活,还让我感谢你,我感谢你八辈祖宗。 心里骂,但嘴上还是说着感谢,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贝里昂依然对治安大臣千恩万谢,“感谢您,我的大人,我一定会干出一番成绩的!” 兴许是觉得有点儿愧疚,治安大臣说:“领地虽然现在只是一片林地,但你可以招募一些流民、买一些农奴过来开荒,只需两三年,就能有大片农田了,不用担心。而且我还给你争取过来,把那座哨站赏赐给你做领主官邸,你也算是有一个城堡,可以安心当一个领主了。” 虽然贝里昂知道眼前的这位大人物说的话,都是在哄骗自己,但自己还必须装模做样的配合他把戏演好,毕竟想要赢得别人的尊重,就必须要用实力说话,而贝里昂当前没有那个实力赢得执掌大权的大贵族们尊重。再说了,无论这块封地是好是差,但至少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有了一块立足之地,只要耐心经营,也会富饶起来的。 贝里昂再次向治安大臣表示感谢,并表了一番忠心之后,告辞退了出去,这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先在外面的街上买了条火腿和一些香肠、肉干,并买了一桶麦酒,带着这些东西来到叔叔家,毕竟自己成为有世袭封地的骑士对整个塔克家族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正好自己也不想回宿舍跟大家挤在一起了,那就还来叨扰鲁迪叔叔吧。 来到家中,一见到鲁迪爵士,他就急切的问结果,贝里昂把今天跟治安大臣见面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下,初听时还兴高采烈地鲁迪爵士,听到最后叹了口气,“虽然我们也是几代人的骑士家族了,但毕竟只是最底层贵族,在宫廷里也没依傍上大的靠山,人家凭什么把好的领地赏赐给我们呢?” 鲁迪爵士说话的时候,贝里昂把食物放到了桌子上,并把麦酒打开,倒在了杯子里,两人干了一杯后,贝里昂说道:“叔叔,无论如何,我也是有领地的骑士老爷了,之前我连拥有自己的封地都不敢想呢。” 鲁迪爵士摇摇头,说:“傻孩子,那只是一片林地,你连一个领民都没有。再说了还让你做剿匪的副治安官,你一没钱,二没领民,你怎么去招兵?没有士兵,完不成剿匪任务,可是要被惩罚的。” 听到这里,贝里昂突然意识到,是啊,自己虽然有八万亩林草地和一个哨站,可自己没人啊,没有人的光杆司令当着有什么意思,想到这里,贝里昂垂下头来。 鲁迪爵士看见消沉的贝里昂,笑着说:“傻孩子,这也没什么担心的,你父亲有三个村庄一个集市,给你二三十个农奴还是可以的,而且城防营监狱里有一些犯人,本身就是要罚去做农奴的,我可以想办法低价卖给你一批,也不用担心什么。” 贝里昂听叔叔说完,不由得笑了起来,毕竟自己还有家族可以依靠,“谢谢叔叔,等授爵仪式结束了,我就赶紧回家,求父亲支援,也让他借我些钱。” 谈起钱,鲁迪爵士叹了口气,“哎,我这些年也没攒下来钱,要不然,还可以先借给你,拿着去治安大臣家里拜访下,你不知道虽然北方派的这些大臣看不起买卖骑士头衔的南方派,但他们私下里,也很贪财,只要你愿意花钱,还是能让他们替你争取一些好处的,比如宫廷为你提供招募士兵的薪资、提供武器兵甲这些。” 听到叔叔的话,贝里昂眼前一亮,自己前世做销售的时候,最常做的就是给大客户、给关键人送礼,到了这个时空怎么给忘了,尤其是面对这些公然收受贿赂的大臣,自己拿着财物去求他们,肯定会争取到好处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贝里昂被叔叔一语点醒后,思路打开了,低沉的情绪也一扫而空,当晚叔侄二人又喝了个酩酊大醉。第二天醒来,鲁迪爵士已经不在家了,毕竟他还要负责城防事宜,日常几乎是天天早出晚归。 贝里昂起来后,简单收拾了下,从钱袋里拿出二十枚金币来,又带了两百第纳尔,分几个钱袋装好以后,牵马出门,直奔货栈街,大商人的货栈几乎都在这里,贝里昂找了一家大型货栈,进去将二十枚金艾居换成了两千第纳尔。这样做,是因为金币在市面上基本上不流通,而且贝里昂也担心这些金币花出去会有风险,毕竟是土匪从公爵大人的私人金库里抢出来的,还是要谨慎些。 贝里昂拿着这些银币又来到了匠坊街,在一家铜器作坊里,花了五百第纳尔买了一个镏金骑士铜像,同时又在一家木器作坊里,花了五十第纳尔买了一个好看的蒙鹿皮小木箱。贝里昂将一千第纳尔的银币放在箱子里,填满了大半个箱子,然后又把那个镏金铜像放了进去。看着自己这价值一千五百第纳尔的礼物,贝里昂心里多少有些心疼,但是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希望治安大臣的回报能对得起这份重礼吧。 治安大臣府邸所在的官邸区,跟货栈街、美酒街同在瓦隆布雷城的上城区,距离并不太远,贝里昂先在美酒街随便找了家酒馆,简单吃了点儿东西后,就直奔治安大臣家。 来到治安大臣的府邸门口,卫士虽然见贝里昂的衣服上有家族的徽章,但现在贝里昂毕竟还没正式受封,再加上年轻,被误认作骑士侍从了,所以这个卫士很傲慢的对待贝里昂,毕竟每天来求治安大臣的小骑士多如牛毛,他们对见习骑士、骑士侍从这种不入流的底层勋贵,根本就看不上。 无奈之下,贝里昂只好祭出金钱攻势,拿出一个小钱袋,里面有十枚银币,交给他们后,卫士的态度果然大不一样,一名卫士进去禀报后不久,府里的管家出来了,他听治安大臣这两天说过贝里昂好几次,也正因此,他对贝里昂的态度就跟卫士们截然相反,很客气。 管家引贝里昂来到府内的会客厅,并让仆人端上酒水、水果,他让贝里昂在这里等候,并告诉阿恩,治安大臣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贝里昂听后,不仅口头上感谢管家,还将一个装有二十第纳尔银币的钱袋塞给了管家,并请求他在治安大臣回来后,尽快安排自己和大臣见面。 管家掂了掂手中钱袋的份量,很是高兴,他让贝里昂在这里安心等候,等大人一回来,他就去通报消息。还好,贝里昂的运气不算太差,在会客厅喝了五杯麦酒、吃了一盘子腌猪肉之后,终于等到了与治安大臣会面。 管家引领贝里昂来到治安大臣的书房就离开了,贝里昂进来后,恭敬的行了个礼,治安大臣今天心情不错,他问贝里昂说:“贝里昂爵士,怎么想起来到我这个老头子家里坐坐?” “没有事情,就不能前来问候我最尊敬的大人了吗?”说着,贝里昂站起身来,把箱子放到了治安大臣的桌子上,并打开给他看。 这老家伙一看箱子里那么多银币,还有一尊鎏金的骑士像,他不由得纠结起来,他的领地高山省是北境为数不多的富裕地区,但相对南境的领地而言,只能算是小富,平常他的朋友、下属里,能给他送这么贵重礼品的人还真不多,今天贝里昂出手这么大方,难道是想乞求给自己换封地吗? 想到这里,治安大臣面色严肃了起来,“贝里昂爵士,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求我给你换封地?这是不可能的,公爵大人定下来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 贝里昂见这老头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赶紧笑着说:“大人,我向火神发誓,我没有这个意思,公爵大人赏赐给我的封地,我很满意,怎么敢提更换的要求呢。” “那就行,除了更换封地的事情外,其他事情你说。”治安大臣见不是更换封地的事情,心情放松了下来,封地不好换,但其他事情还是好商量的。 “是这样的大人,您看,我现在空有一块土地,也没有领民,就没法招兵去剿匪,这样的话我不仅直属郡副治安官的职位干不久,每年的给宫廷的赋税也交不了。”贝里昂委屈地说道。 治安大臣点点头,“你说的也是啊,不能让你只身赴任。” 听到治安大臣的回应,贝里昂一看有戏,就赶紧趁热打铁,“再说了,我的大人,我的领地就在高山省和杨维克朔中间,我手里有一支精锐的战兵,才能为前往高山堡的商队护航,更能为您做好西北方的屏障。大人,我想让您帮我申请一些人口、武器,如果这些不行,那就帮我申请至少三年的免税期和一些财货赏赐吧。” 晓之以理不如晓之以利,贝里昂将利害关系简单一说,治安大臣就明白了,只要他能帮助贝里昂立足脚步,贝里昂不仅能清除雄鹿林里那些拦截商旅的强盗,让高山堡与杨维克朔城的贸易之路更通畅,还能作为屏障,在关键时刻,为他的封地御敌于外。 治安大臣听完贝里昂的话,静静地思索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不得不承认,你不仅是一个英勇的骑士,还是一个有智慧的人,对了,你还是一个懂事的人。”说着,他指了指桌上的礼物。 “这样,我为您争取一些农奴,但数量不会太多,最多二十人;武器盔甲可以帮你申请一些,数量同样不会太多;至于财货方面的赏赐,公爵大人怎么想的我也不清楚,这个等你授爵那天就知道了,这点儿我无能为力。不过你的封地在头几年的开荒阶段,可以免缴赋税,这点儿可以争取,但具体多少年,我只能说尽力。”免缴赋税这一项,确实大好处,要不然宫廷按照土地面积来收税,贝里昂岂不是每年要赔钱才能行,所以贝里昂听到治安大臣愿意为他争取后,他脸上流露出兴奋的神情。 “感谢大人,您的厚恩,我和我的后代将时刻铭记在心。”贝里昂向治安大臣谢道。 “好了,小伙子,感谢的话不用多说了,我是很看好你的,你可不要辜负我的期盼。”治安大臣笑着说道。 “那是自然,我的大人。”贝里昂回应说。 “好啦,去陪我这个老头子去喝点儿,前天有人送了我几桶萨里昂的葡萄酒,可比瓦隆布雷城的麦酒好喝多了,今天你和我一起尝尝。”说着就带贝里昂去喝酒了。 第5章 你跟我混吧 当晚贝里昂在治安大臣家里,没敢多喝,怕醉酒失态,再加上陪着一个老领导吃饭,一直小心谨慎地说话,着实太累,没喝多长时间,贝里昂就告辞离开了。等回到叔叔家中,贝里昂向他大致说了下,但只说送了一个镏金的骑士铜像,没有说银币的事情,毕竟现在这笔意外之财越少人知道越好。 第二天上午贝里昂刚起床不久,就看见叔叔带着一个骑士装扮的人进了家门,贝里昂走上前一看,赶紧热情的打招呼,“徒利爵士,您怎么找到了这里啊?”鲁迪爵士领来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洛根骑士的长子,他长期在罗尔夫堡,也就是宫相大人的领地里任职,不过因为其父的关系,跟贝里昂也相识多年。 徒利爵士从马上拿下来一包东西,交给贝里昂,“我去瓦隆堡找你,结果你不在,不过幸好在街上遇见了鲁迪爵士,知道了你在他家,我就跟着过来了,对了,这是父亲的那套全身锁子甲还有他的覆面盔,送给你了。” 贝里昂刚想开口推却,徒利爵士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送给你,一是,因为你拼死带回来了父亲的遗体,这是我们家族应该感谢的;二是,父亲在世时就讲过,被他带过的骑士侍从,只要被授予了骑士头衔,我们都要送一份礼物。我听鲁迪爵士讲,你只有一件皮甲,还穿好几年了,后天就要举行授爵仪式了,没有一套像样的盔甲怎么能行。” 贝里昂来到这世界后,第一次被本位面的人感动,无论社会发展多么落后,但情义无价,洛根骑士父子不愧是仁义厚德的好骑士。 贝里昂没有再推辞,就收了下来,打开一看,覆面盔还让工匠打磨了一下,锁子甲破损的地方也修复了,顿时心里感觉很温暖,“徒利爵士,谢谢你,这份恩情我贝里昂·塔克永记在心。” 徒利爵士笑了笑,“该说感谢的是我,再说了,咱们之间,就别客套了。” 贝里昂和鲁迪爵士听完,都笑了起来,贝里昂本来还想留徒利爵士吃顿饭,但徒利爵士说,他还要赶去宫廷去拜见宫相,就离开了,再走之前,他还提醒贝里昂去街上买一把像样的骑士剑,毕竟已经成为有封地的骑士老爷了,不能再用当骑士侍从时的那把剑鞘都破了皮的旧剑了。 送走徒利爵士后,贝里昂上马出去,准备听从徒利爵士的建议,买一把像样的骑士剑。贝里昂来到匠坊街的一处规模最大的铁匠坊前,负责迎接客人的马童赶紧跑过来,对着贝里昂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说道:“尊敬的爵士大人,请问您是来选购盔甲的还是选购武器的,我们锤石匠坊绝对是布里克公国最好的兵甲制造者,穿上我们打造的盔甲,能保证您在战场上不被敌人的刀剑砍伤,使用我们的武器,保证您能一剑结果一个敌人。” 贝里昂挺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个马童,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还真是能说会道,看来这家店的老板还真是调教有方。贝里昂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他,“我来采购一把骑士佩剑,你去给我的马儿喂些草料、清水,这两索里是给你的赏钱。”说着贝里昂,将两枚铜币交到了他手中,然后贝里昂在马童的千恩万谢中走进了这家铁匠铺。 一进来,听到贝里昂跟马童对话的一个铁匠就赶紧迎接贝里昂,他引导贝里昂来到货架前,整整一面墙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剑,这位铁匠在滔滔不绝介绍的同时,还不时取下来一把,让贝里昂试试手感。 试了几把之后,贝里昂都不太满意,便对这位铁匠说:“这些剑要么不顺手,就像你刚才给我的那一把,重心都不稳;要么太花哨不适合实战,我都不满意,有没有更好的。” 一看贝里昂懂行,那位铁匠先问道:“这位爵士老爷,您计划买一把多少第纳尔的剑。” 贝里昂一听,心里冷笑了一下,自己前世好歹也是干过几年销售的,给我玩这一套,便回应道:“不是我计划花多少第纳尔买,而是你这里有没有值得我花光钱袋里的钱来买的宝剑。” 听贝里昂说完,这位铁匠就知道今天遇到高手了,这个年轻的爵士不好糊弄,赶紧请贝里昂由街边的门店进入到后面的匠坊里,这里面热火朝天,几十多位铁匠带着他们的学徒,正在乒乒乓乓的用锤子敲击,能一下子雇佣这么多铁匠,看来这家的实力还是可以的。要知道在这个时代,铁匠可是非常值钱的技术人员,在领地里,都是被领主直接雇佣的对象,毕竟无论是打造兵器盔甲,还是修筑城堡,都离不开铁匠。 穿过热腾腾的火炉,贝里昂被带到一间小房子里,这里面的剑确实跟外面的不一样,是实实在在为战斗者准备的,用起来顺手不说,自身用料也不错,就是可惜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淬火和炼钢技术,要不然能打造出更好的武器来,想到这里,贝里昂觉得以后有必要从这里挖几个铁匠过去,让他们实验淬火和炼钢技术,这要是成了,可不仅仅是财富的问题了,还能够拥有一支装备精良兵甲的军队。 贝里昂挑了好一段时间,终于选出来一把称心如意的骑士剑,剑鞘是熟牛皮镶铜边,还有一些錾刻的花纹,朴素但不失雅致,剑身长短正好,双手、单手持握都很顺手,在劈砍了一卷草席之后,贝里昂也验证了这把剑的锋利程度,就选择买它了。 由于刚才试剑的时候,见识到了贝里昂的不好对付,在谈价格的时候也没玩太多花招,最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贝里昂以一百五十第纳尔的价格拿下了这把剑。 就在贝里昂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吵闹声,贝里昂扭头看向里面,没看清什么,那位负责收钱的中年人说道:“这位爵爷,里面是一个宫廷里的卫士,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变故,要典当自己的盔甲和佩剑,可能是感觉我们老板压的价格低了吧,就吼了几声。” 听到这里,贝里昂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看看,宫廷里的卫士基本上吃住都在一起,大家都很熟悉,如果真是谁遇到困难了,贝里昂可以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帮一帮嘛。 贝里昂正准备再走近些,听听是谁的声音呢,结果那位宫廷卫士怒气冲冲的出来了,贝里昂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和自己同宿舍的伊欧墨,贝里昂赶紧拦住他,“伊欧墨,怎么了,生这么大气。” 伊欧墨一看见贝里昂,怒气立马平复了下来,他叹了口气,说道:“哎!我急需一笔钱,想要典当了我的盔甲和佩剑,没想到这个奸商只愿意出一百第纳尔,真是趁火打劫,要知道,光这套镶铁皮甲就不止这个数,当时可是父亲花了两百第纳尔请人给我做的。” 贝里昂见他说着话,又激动起来,赶忙对他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美酒街找个酒馆边喝边聊。”贝里昂边说边拉他出门。 在美酒街找了一家酒馆,要了一个苹果派、一份腌猪肉,两大杯麦酒,伊欧墨首先端起酒杯,向贝里昂祝贺,庆祝他成为实封骑士,然后开始诉说自己的遭遇,“你们去剿匪的时候,大骑士长的一位亲戚的孩子来到宫廷成为卫士和骑士侍从,这家伙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不会武艺不说,还整天不参与训练,就连轮到他值守宫禁的时候,都敢擅自离岗外出,我作为宫廷卫队的小队长,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就打了他二十鞭,也因此得罪了他,还得罪了大骑士长。” 贝里昂知道自己的这位朋友,个人武艺绝对是布里克公国宫廷卫士队伍里数一数二的存在,无论是马战还是步战,都是顶流的好手,虽然才十八岁,但与宫廷里的不少资深骑士切磋,也是胜多败少。但是他有性格上有很大的缺点,那就是性情暴躁,做事刻板,这种性格在关系复杂的宫廷里混,确实不太合适,也正是如此,他平常得罪了不少在宫廷卫士队伍里混资历的贵族、商人子弟。 “打了也就打了,总不能他违反规矩,打伤了他,还让你赔医药费吧,再说了,大骑士长也不会这么不讲理的。”贝里昂安慰他说。 “直接的原因不是这个,前天大骑士长新买了一批战马,你知道的,我特别喜欢马,看到新的战马过来,我就特别激动,就偷偷牵出来几匹试了试,这事情,我们之前经常干,也没出过什么事,可这一次偏偏地上有个兔子洞,有匹马的马腿陷进去,就折了。这事儿,我本来还想瞒一下,凑钱买匹新马送进去,数量够不就行了嘛,结果第二天,大骑士长就知道了,就是我打的那家伙告的密。大骑士长不仅罢去了我小队长的职位,并把我从宫廷卫士队伍中开除出去,还让我按市价双倍赔偿损失,如果我赔不起,就只能去养马队里做五年劳役了。”伊欧墨沮丧的说着他的遭遇。 人倒霉时喝口凉水都塞牙,说的就是伊欧墨现在的状态,但贝里昂不可能取笑自己的好友,他问道:“你现在还差多少钱?” 提到钱,伊欧墨更沮丧了,“差的多呢,宫廷里让我赔八百第纳尔,我现在只有两百第纳尔,还差六百呢。” 贝里昂知道,伊欧墨的父亲只是一名爵位不能世袭的见习骑士,领地也就是祖上传下来的一处三百亩的农庄,为了让伊欧墨和他的弟弟去宫廷里当卫士,他的父亲已经是举债购买兵甲装备了,现在不可能有更多的钱来帮助伊欧墨了,这也是伊欧墨痛苦的原因,他根本凑不出这么多钱来,恐怕只能去养马队做劳役了。不过,让一个爵士的后代、武艺超群的人去养马,还不如杀了他。 贝里昂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钱袋,从里面摸出六枚金币来,放到伊欧墨的跟前,伊欧墨惊讶的看着贝里昂,“贝里昂,你这是要借给我钱?” 贝里昂点了点头,“对,我借给你,我是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好朋友去喂马。” 伊欧墨盯着面前的金币好一会儿,然后坚决的摇了摇头,“贝里昂,我不能要,因为我根本还不起,在宫廷里当值还有薪酬,现在我什么都不是了,只能去做商队护卫或者当佣兵,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你钱。” 贝里昂了解伊欧墨为人,知道他会这么说,于是笑着解释道:“既然你现在没有多少挣钱的选择,可不可以被我雇佣?治安大臣任命我为直属郡的副治安官,负责剿匪,可并没有提供给我兵马,我只能招募人手来完成宫廷交给我的任务。你的武艺、人品我信得过,咱们又相识多年,知根知底,你过来跟着我,先从教官、队长这样的职务做起,待立下战功,我再给你请功,说不定还能给你争取一个见习骑士、甚至骑士的头衔呢,我也正好解决了没有好属下的问题。” 伊欧墨听完,皱紧的眉头舒展开来,笑着说:“好,贝里昂爵士,伊欧墨从今天开始就是您的下属了!不过薪酬就算了,你管吃管住,再管酒喝就行。”说着,端起酒杯来。 “哈哈哈,好,酒管够。”贝里昂说着,跟他碰了一杯。 随后两人又喝了一会儿,在得知伊欧墨现在被赶出宫廷卫士团之后,没有地方住,贝里昂让这家酒馆的老板给安排了一间房间,并又额外给伊欧墨五十第纳尔,让他支付房费、饮食等,并嘱咐伊欧墨最近两天,好好呆着,别出去惹事儿,等贝里昂后天授爵之后,两人就离开瓦隆布雷城。 转眼到了第二天,鲁迪爵士一大早就把贝里昂给叫了起来,让他沐浴更衣,并在穿上盔甲之后,带他前往宫廷所在地--瓦隆堡,今天贝里昂将在这里接受几位资深骑士的教导,并完成守夜的任务,搞完这些,贝里昂才能于明天正式被授爵。 这套仪式虽然极为烦琐,但不得不承认很有仪式感,贝里昂记得前世看过的《小王子》里说:“仪式感就是使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时刻与其他时刻不同。”也正是这种不同,才让人觉得这个日子、这个时刻值得终身铭记。 第6章 钱是神在人间的使者 圣火广场上,穿戴着全身盔甲,拿着佩剑,在冬日围着圣火冻了一夜的贝里昂,几乎要崩溃了,不过还好,第二天一早,鲁迪爵士就和几位教导骑士过来,接贝里昂前往瓦隆堡,并让贝里昂在专门的房间内休息一会儿,贝里昂还以为这是自己的专属福利,他后来才知道,这是因为之前出现过骑士守了一夜之后,在授爵仪式上睡着了的笑话,现在才会安排准骑士守夜之后,可以睡一段时间,以免在授爵仪式上闹笑话。 睡了差不多有两个小时,贝里昂被教导骑士叫醒,他用冷水洗了把脸,就来到宫廷的大厅内,参加授爵仪式。像贝里昂这种底层贵族,授爵仪式肯定不是公爵大人本人来,而是由大骑士长哈欧伯爵负责,现场观礼的人也就是一些见习骑士、骑士侍从,场面算不上大。 在哈欧伯爵的带领下,贝里昂单膝跪地跟着宣读骑士誓词:“我,贝里昂·塔克,对着火神起誓,忠于君主,誓死效命;不凌弱小,谦逊为人;所经之战,不畏强敌;耿正直言,宁死不诓…… ” 誓词宣告完毕后,哈欧伯爵从一旁骑士手中接过公爵的佩剑,用剑身在贝里昂左右肩膀各点了一下后,说道:“兹任命贝里昂·塔克为布里克公国宫廷骑士,授予他斩首者的称号,授予他诺兰登哨站及周围五万亩林地作为封地,此地改名为诺兰登堡区,赏赐农奴二十名、武器二十件、盔甲十件,金币十枚,免征收其封地十年的赋税,之后按实际耕地数量征收,并赋予他修建城堡的权力…… ” 听到这些,贝里昂知道自己给治安大臣送的钱值了,农奴、武器、十年免税,这些条件,对他当下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条件了,尤其是免十年赋税,这可给他省了大钱了。看来,无论到哪个社会,送礼都是解决问题的好途径啊,贝里昂不由的在心里感慨了下。 仪式结束后,惯例由公爵赐宴的,不过由于贝里昂现在的身份地位在公国贵族里面太过低微,就只是由教导骑士陪着,吃了顿午餐而已。下午贝里昂在教导骑士的带领下,拿着各种文件,先来到纹章院,毕竟他已经是一名拥有独立封地的领主了,有资格拥有独立的纹章。 贝里昂见到纹章官之后,直接把自己提前设计好的纹章图纸交给了纹章官,让他按这个设计,纹章官接过来以后,看了一下,好奇的问道:“尊敬的贝里昂爵士,请问您这个纹章,如此设计是什么含义呢?” 贝里昂笑了笑,回答说:“尊敬的纹章官大人,我的家族纹章是一只捕猎的雄鹰,我的纹章继续选择雄鹰的形象,以表明我的出身。同时为了区别,我纹章上的雄鹰是两个鹰头,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寓意着时刻警戒着。另外,两个鹰爪处分别抓了一把剑和一本书,剑就是骑士剑,象征勇敢的骑士精神;而书就是指《圣典》,代表着我永远听从火神的召唤,火神也将永远祝福我及我的家人。” “精彩的解释,巧妙的构思,贝里昂爵士不仅是为勇者,还是一位智者。”纹章官听完贝里昂的解释后,拍手称赞。 “您需要缴纳二十第纳尔,来完成您的权戒和印章以及旗帜的制作,我们大概一个月时间就能制作好。”夸完之后,该收钱还是要收钱的,纹章官告诉贝里昂需要缴纳的费用。 “能不能加快呢?一个月时间对我来说太久了,我要赶紧去我的封地上任。”贝里昂问道。 “如果您愿意出一百第纳尔,我们可以一周内完成,并送您十套绣上纹章的黑色斗篷和两套罩衫,还可以给您的盾牌上画上纹章。”纹章官说道。 贝里昂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钱袋来,用手掂了掂,交给纹章官,“这里有一百六十枚银币,我要你三天内完成,并送给我至少五面旗帜、二十套绣上纹章的斗篷和五套罩衫,对了,还有我的盾牌。”说着,贝里昂把盾牌放在了纹章官面前的桌子上。 纹章官站起身来,向贝里昂深施一礼,“如您所愿,尊敬的贝里昂爵士,三天后,您派人来取就可以的。” 接下来,教导骑士安排了一个见习骑士作为贝里昂的向导,带着他来到瓦隆布雷城郊的一处庄园前,赏赐给贝里昂的农奴和兵甲武器都从这个庄园里出。 在通报之后,庄园护卫引导着贝里昂来见庄园的胖管家,在看到贝里昂的骑士册封文书和盖有宫廷印章的赏赐清单后,胖管家请贝里昂先在会客室里坐着,他去替贝里昂挑选农奴。听到这里,贝里昂心想,这绝对不行,农奴还是我自己挑选好,要不然挑一堆老弱病残交给我有什么用。 “尊敬的管家大人,还是我跟您一起去挑选吧,毕竟要带到我的领地里去,我还是想自己挑一挑。”贝里昂笑着对他说。 只见这位胖管家面露难色的说:“贝里昂爵士,这可不行,要知道,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的,都是我们挑好后,让领主带走,如果让领主挑选,都把强壮的劳力挑走了,我这个庄园怎么办,还需要人种地、放牛呢。” 他话还没说完,贝里昂拿出一个钱袋塞到他手里,“我的朋友,公爵大人已经批准赏赐给我农奴了,让我挑挑又能怎么样?反正这些农奴也不是您的财产,何必那么认真呢?”说着,贝里昂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位胖管家打开钱袋一看,直接愣住了,里面竟然有三十枚银币,他刚才还一脸为难的样子,现在立马变得谄媚起来。他笑吟吟的说道:“贝里昂爵士,这要是换做别人我肯定不能同意,我向火神发誓,绝对如此。但谁让是您呢,一位伟大的、让人仰慕的骑士,我让护卫把农奴们都集合起来,让您好好挑一挑。” 看他这个样子,阿恩心里感慨了一句:“果然,钱才是神在人世间的使者,能使得世人为之疯狂,为之没有底线。” 没过多久,农奴们就全集中到农庄的空地上,一共有三百多个人,现在虽然是寒冷的冬天,但这些人里大部分穿的都很单薄,不少人都没有一件像样的鞋子,只是在草鞋外面裹了一块动物皮毛。他们目光呆滞的站在空地上,在寒风中哆哆嗦嗦等候着管家的发落。 贝里昂看着他们也挺于心不忍的,但人在还不能好好保护自己的时候,怎么能保护好他人,贝里昂也只能狠下心来,像挑选货物一样选自己的第一批治下属民了。 贝里昂在管家的陪同下,登上了一个大木箱,他看着下面的人说道:“妇女儿童以及年过五十岁的老人,退出去。”听到这话,在庄园卫士的推搡下,妇女儿童和老人们退到了周围的木棚里。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因为贝里昂不忍心看着这些弱势人群在这里受冻。 现在空地上还有差不多一百人,贝里昂继续说道:“打过仗的,做过工匠的、有手艺的走上前来,其他的退下。” 这一下子筛选掉了差不多三分之二的人,还有三十人在空地上,贝里昂让做过工匠的站在右面,打过仗的站在左面。右面的工匠有十个人,贝里昂从木箱上下来,走进询问了些这些工匠,这里面有五个能赶马车的,毕竟他们也算是技术人才,还有皮革匠、木匠、石匠,就是没有铁匠,贝里昂也知道,铁匠这种本时空的高技术人才,是不可能沦为农奴的。 然后他又来到左面,这些人都是打过仗的青壮,但贝里昂不敢确定这里面有没有残缺之人,于是他想到一个办法,他对着这二十个人说:“你们都把双手举过头顶,原地蹦几下。”果不其然这么一检验,发现几个在战斗中手脚受伤而残的人,贝里昂现在的状况不可能收留这些人,于是就狠心让护卫把他们从队伍中剔除出去,这样一搞,场地中还有二十五人。 贝里昂走到胖管家跟前,趴在他的耳边低声耳语道:“这些人我全要了怎么样?” 胖管家眼睛转了转,低声说道:“多出来的人,一人五十第纳尔,要不然,我也不好向上面交差。” 贝里昂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三枚金币来,塞到他手里,然后压低声音说:“再给我几个青壮妇女怎么样?领地里也需要有能洗衣做饭的人。”虽然青壮男性劳力很重要,但贝里昂不想让领地里都充满雄性荷尔蒙,有些年轻女人,这些壮劳力门生活中还能有些调剂,而且贝里昂还想通过赐婚的手段,笼络这二十五人中的优秀之人。 胖管家一见金币,眼睛都直了,他乐呵呵地说:“贝里昂兄弟,我允许你挑十个妇女还有五个儿童。”说着,他拍了拍贝里昂的肩膀,“你也需要一些儿童、少年做侍从的,这都是领主老爷府邸里必备的,从小培养,忠诚度也高。” 金钱拉近了两个人的关系,这个胖管家好心的提醒贝里昂一些注意事项,贝里昂点点头,在管家的帮助下,挑选了十名二十岁到四十岁间的青壮妇女,还有五个十二三岁的男童。 在和管家交割完手续,拿到身契之后,贝里昂让庄园护卫,把属于自己的这些农奴集中到一栋空谷仓里,这里面能遮风挡雪,比外面好多了。 管家站在一个大箱子上,对着下面的农奴宣读完隶属关系转移公告之后,这些农奴集体向贝里昂跪拜,并宣誓效忠。 待他们起身之后,贝里昂站到箱子上对他们说:“你们现在是我治下的民众了,我不会讲太多没用的话,我要告诉你们的只有三点,第一,效忠于我,听我的命令,好好完成我交代的任务,就能有饱饭吃、有房子住、有衣服穿;第二,不忠于我,背叛我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偷奸耍滑、敢做坏事的人必然有重罚;第三,也只最重要的一点,只要不背叛我,在干活时不偷懒,不做坏事,五年之后,我就会赦免你们为自由人。” 前两点其实很多领主都讲过,也是老生常谈,但第三点确实让这帮农奴们很惊喜,要知道,谁也不愿意成为被束缚人身自由的农奴,都想有自由身,也正是如此,贝里昂说道第三点时,这些刚刚还目光呆滞的人们眼睛里有了光,毕竟人生有了希望嘛。 贝里昂又额外给了胖管家三十第纳尔,让他负责这帮农奴这几天的伙食,同时特意嘱咐他,让这些农奴吃好些,毕竟还要长时间赶路,看这些农奴现在的身体状况,只怕是不行。胖管家现在已经被贝里昂的金钱攻势打趴下了,基本上贝里昂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仅这件事痛快的应承下来,在和贝里昂来到兵甲库的挑兵器时候,被两枚金币搞定。 贝里昂拿走了十杆长枪、十把格斗斧、五柄剑、五面蒙皮圆盾,此外还有硬皮甲十套、镶铁皮盔十五顶,最重要的是,贝里昂在兵器库里发现两箱弩,贝里昂就厚着脸皮拿来五把弩,两百支弩箭。这些武器装备配上十五名有战斗经验的青壮农奴,再加上贝里昂和伊欧墨,应该在路上足以应付大部分土匪。 在把农奴和兵甲的事情搞定后,贝里昂让管家给他留两间客房,贝里昂在纹章下来之前,就要和伊欧墨住在农庄里,简单操练下这些农奴士兵,以免在路上遇到袭击,不知所措。 离开农庄后,贝里昂回到瓦隆布雷城,他先前往美酒街,在那家叫做苏格的酒馆里,找到了伊欧墨。 此时已经傍晚,伊欧墨正在酒馆一楼吃东西,贝里昂过来后,让老板加了份烤兔子和一大杯麦酒。 吃饭时,贝里昂给伊欧墨说了下自己的计划,“伊欧墨,我准备先买一些御寒的衣物,这些农奴现在穿的太单薄了,在瓦隆布雷城这样靠南的地方都不行,更不用说去北境了;除此之外,还要买一些粮食,不管是路上吃,还是领地建设的前期阶段,都需要;其他的诸如锤子、锯子、钉子等工具,还有布匹、锅碗瓢盆等生活物资我们也要采购一些,咱们要去的不是一块富饶的地区,而是北境的一片林地,除了一个哨站,就什么都没有了。” 伊欧墨撕下一只兔腿,边吃边说:“这么多东西,咱们是不是得买几辆马车啊。” 贝里昂点点头,“不光是马车,马也要有,我现在只有三匹马,就是我从土匪手里夺回的那三匹,但这都是战马,不能用来驼车,我们还要买几匹驮马。” 他们俩正愁这些东西要如何采购呢,鲁迪爵士来到酒馆里了,他知道贝里昂安排伊欧墨住在这里,就寻思贝里昂在授爵仪式结束后,可能会来苏格酒馆,他就过来了。 贝里昂让老板又加了一份烤兔和麦酒,他把自己刚才跟劳伦斯讨论的事情,给鲁迪爵士说了下,鲁迪爵士笑了笑,“这些东西,不用犯愁,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采购齐全,而且价格还便宜。” 贝里昂和伊欧墨一听,登时愣住了,问道:“什么地方?” “去下城区的咸鱼集市上,那是一个黑市,小偷、强盗、土匪都在那里销赃,那里买这些东西最便宜,不过生人进去大概率会被骗,他们可不管你是不是贵族。”鲁迪爵士说着喝了一口麦酒,然后继续说道:“我明天正好不当值,我跟你们去,我在瓦隆布雷城待了这么多年,现在又负责城防,这些人都很给我面子。” 第7章 被二代羞辱 第二天在贝里昂和伊欧墨拿着列好的清单,跟着鲁迪爵士来到瓦隆布雷城的咸鱼集市,顾名思义,咸鱼集市就是买腌制好的鱼虾以及活鱼的地方,这是因为瓦隆布雷城南就是蓝山以西的最大内陆湖泊圣马丁湖,渔民从湖里捞出的鱼虾就在这里卖给商贩后,他们加工成咸鱼再卖出去,久而久之,就被人们称之为咸鱼街。 三人一进到这里,就闻见了浓浓的鱼腥味儿,地上泥泞不堪不说,臭鱼烂虾扔的到处都是,野狗、老鼠乱窜,贝里昂看着眼前乱糟糟的景象,不由得只皱眉头。 不过鲁迪爵士好像司空见惯了一样,不时还有人跟他打招呼。鲁迪爵士看见贝里昂的样子,笑了笑,“也正是咸鱼集市这么脏乱,平常连城防营、治安队的巡查人员都不愿意来,就导致了这里成为不法分子的天堂,如果不是我带你们进来,你们一定会被偷的一干二净。” 伊欧墨嬉笑着,夹了一下马身子,跟鲁迪爵士并列行进,他问道:“鲁迪爵士,您也平常来这里交易吗?要不然他们怎么会认识你。” “他们认识我,是因为我在瓦隆布雷城当了八年的治安队长,现在又当了半个月的城防营军官,他们里面多数人之前都跟我打过交道,甚至在我手里载过,现在要进出城门,更得看我脸色。”鲁迪爵士回答说。 “那他们平常也没少孝敬你吧,是不是没把所有的钱给婶婶?哈哈哈!”贝里昂笑着跟自己叔叔说。 鲁迪爵士拿着马鞭朝贝里昂身上抽过去,被贝里昂躲开了,他笑骂着,“别看你小子现在是骑士了,可还是我的侄子,不准开你叔叔的玩笑。” 三人说笑着走到一处院子前,门口一个壮汉看鲁迪爵士来了,赶紧过来牵马,“尊敬鲁迪爵士,您到我们这里有什么事吗?要是需要我们做什么,您派一个士兵过来告知下就行,何必过亲自跑一趟呢?” 鲁迪爵士虚踢了他一脚,笑呵呵的说:“豁耳朵迪克,我今天带着我的侄子贝里昂爵士和他的侍从来,是来找你们首领的,给他送上一份生意,他应该在里面吧?” “在的,鲁迪爵士,您和贝里昂少爷直接进去就行,马匹交给我就可以。”豁耳朵迪克继续谦卑的说道。 贝里昂、伊欧墨跟着鲁迪爵士进入院子后,径直走到那栋二层小楼里,还没走到门口,鲁迪爵士就喊道:“杜尔,你在干嘛?我来了,你都不出来接一下,是在理你的屌毛吗?” 鲁迪爵士长期跟这些底层的混混打交道,整个人说话也就粗俗起来,他刚喊完,里面就钻出来一个身体精瘦、棕色头发的中年男人,他惊讶的问道:“鲁迪爵士,您怎么来了?快,里面请,我请三位尝尝我自己酿的苹果酒。” “我可没时间尝你那酸不拉唧的玩意儿,我这次来要托你买些东西。”鲁迪爵士,说着将贝里昂手里的清单递给了他,并简单说了下情况。他看了一下清单,想了一会儿说道:“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我才能弄齐,钱的话,这么多东西,还要五辆大车、五匹强壮的驮马,至少要一千五百第纳尔。” 鲁迪爵士抱着他的肩膀,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了几句,然后两人又回来了,这个叫杜尔的男人要七百第纳尔,并保证明天天黑之前,备齐这些物品。 贝里昂不知道自己叔叔用了什么办法,能让他少给这么多钱,但总归是低价买了这么多东西,贝里昂痛痛快快从怀里拿出七枚金币来,交给了杜尔,并把农庄的地址告诉了他,让他明天直接把东西送到那里就行。 随后他们与杜尔告别离开,贝里昂待走出咸鱼集市后,好奇的问鲁迪爵士:“叔叔,你是用什么办法让他便宜这么多钱的?我也大概算了下采购这些物资,没有三千第纳尔是根本下不来的,虽然他们是黑市,但价格也不至于这么低吧。” 鲁迪爵士神秘的一笑,“市价三千第纳尔的,黑市里往往是折一半去卖,就这样,这些在黑市倒卖物品的人,还很有利润,所以我直接让他压到一千第纳尔,虽然让他少挣五百第纳尔,但毕竟给了我一个大面子,以后我少为难他。” “那我怎么只支付了他七百第纳尔,叔叔,难道是您替我付了一部分?”贝里昂惊讶的问道。 鲁迪爵士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刚才塞给了他三枚金币。你成为骑士后,作为叔叔的我也没送你什么礼物,这三百第纳尔就是我对你成为实封骑士后的祝贺,我们塔克家终于出来第二位骑士了。” 听到这,贝里昂赶紧勒住马缰绳,对鲁迪爵士说:“叔叔,我不能花你的钱,去年你才买了一个三百亩的农庄,有了自己的土地,我知道你手头不宽裕,我把钱给你。”说着就要去怀里拿钱袋子。 鲁迪爵士一把制止了他,“我虽然没多少钱,但好歹领了这么多年薪水,你现在手头可不能没有钱,等到领地之后,花钱的地方更多,你还是留着吧,等你富裕了,再说给我的事情。” 伊欧墨在一旁也帮着鲁迪爵士说:“贝里昂,鲁迪爵士一番心意,你就不要拒绝了,等我们把领地建设富饶了,加倍还给鲁迪爵士嘛。” “哈哈哈!”三人相视一笑,继续前行。由于要先操练一下农兵,贝里昂和伊欧墨今天就直接去农庄住了,三人在城门口分开。 三天之后,瓦隆布雷城通往龙之堡的大道上,一支队伍正在缓慢前行,队伍一共有四十二人,为首的是一名身穿全身锁子甲的骑士,锁子甲外有一件绣着双头鹰的罩衫,跟随他的是一位精壮的年轻侍从,他穿着同样的纹章罩衫,骑着马跟随着那位骑士。 后面的队伍里有五辆大车,都装得满满的,五个车夫和五个少年分别驾驶五辆马车。队伍的两侧各五位穿着硬皮甲、头戴镶铁皮盔,披着双头鹰纹章斗篷,扛着长枪、腰间挂着格斗斧的士兵,还有五位戴着镶铁皮盔、穿着皮甲的剑盾兵跟随队伍前进。 队伍里还有十名青壮妇女。这就是贝里昂的队伍,贝里昂准备先前往父亲的领地—弗隆多,一是告知家人自己成为骑士、拥有世袭封地的消息,二是计划从父亲领地里招募一些人手,跟着自己去北境。 在农庄里经过三天好吃好喝的修养,加上有了崭新的、可以御寒的棉衣,这些农奴们的身体状态和精神都好了很多,贝里昂还给农兵每人每周五十索里的薪酬,让他们专心当好护卫,并且承诺在他们只要立下三件以上的战功,就能恢复自由。也正是做了这些,贝里昂才放心给这些农兵发放武器、盔甲,而不担心他们会逃跑或者谋害自己。 在出发的第一天晚上,贝里昂带着大家行走到自己被俘的山洞附近驻扎下来,由伊欧墨带着大家布置营地,队伍里的妇女儿童帮忙准备饮食,而贝里昂在嘱咐过伊欧墨之后,牵着三匹马离开了营地,在皎洁的月光下前往山洞。 贝里昂到达山洞附近后,先是谨慎的查了查,除了一些动物的脚印外,没有其他痕迹,用来遮挡洞口的树枝也没有被人挪动,确认完毕后,贝里昂小心的挪开树枝,把陷阱给埋了,然后点亮火把之后走到山洞里。 贝里昂把所有的钱币都装在一个箱子里,在锁好之后,用一块羊皮包裹上后,挂在马背上,盔甲也同样用皮革包裹起来,挂在马背上。而武器里,除了长枪之外,其他都好带走,贝里昂想了一下,只把枪头取下来了,毕竟枪杆好找,很好补充。装完这些东西,三匹马身上几乎都满满当当了,贝里昂骑到了那匹负重最轻的马身上,趁月色赶回营地。 回到营地以后,伊欧墨还没有睡觉,贝里昂此前已经告诉了此去的目的,待亲眼看到这么多武器、盔甲之后,他还是异常兴奋的,不过贝里昂并没有告诉他钱具体有多少,伊欧墨也很知趣的没有问,毕竟钱财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贝里昂让他好好看着这个钱箱,并告诉他这是领地建设的启动资金,伊欧墨拍着胸脯说,自己一定会保护好的,请贝里昂放心。 第二天一早,大家简单吃过早饭之后继续赶路,等到中午的时候,离弗隆多已经不远了,按照他们的行进速度差不多日落前就能走到。这个地方路边的森林旁有一条小溪,贝里昂就让大家离开大道,到小溪边休整一下,吃过午饭后再上路。 在大家休息的时候,闲不住的伊欧墨想要试试贝里昂在胖管家那里要过来的弩,于是他带着几个农兵去一旁林地里准备打点儿猎物过来,贝里昂点点头表示同意,毕竟伊欧墨是农兵们的总教头,他自己不嫌累,愿意带人去打猎给大家改善伙食,就让他去吧。 昨天晚上有些折腾,贝里昂趁中午这段时间,准备小歇一会儿,毕竟下午要见自己本时空里的父母和兄长,贝里昂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一副疲惫的样子,就躺拿了一块羊毛毯,往一块石头上一铺,躺下睡了起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贝里昂被一个农兵摇醒,贝里昂醒来后,那位农兵说,有几个骑士装扮的人来到了营地里,在农兵告知身份后,他们要求贝里昂出来见他们。 被打搅好梦的贝里昂满心不舒服,但没有办法,他起身走到营地前,看到了五个身穿全身锁子甲的骑士,贝里昂走出来以后,他们全都翻身下马,其中为首的一人走到贝里昂跟前,表明自己身份:“我是布达堡领主,宫廷男爵劳尔之子,利达堡的继承人,宫廷骑士,你可以称呼我耶伦爵士,这四位是效忠我家族的骑士侍从。”此人说话的言语深情非常傲慢。 贝里昂也介绍了下自己,“我是诺兰登堡领主、宫廷骑士、直属郡副治安官、斩首者,贝里昂·塔克。” 贝里昂说完自己的名字,这位耶伦爵士本来傲慢的神情更加傲慢了,他轻蔑的看着贝里昂,“原来是森林骑士啊。” 听到森林骑士这四个字,贝里昂没什么反应,因为他已经在瓦隆布雷城里听说了,不少贵族拿贝里昂立了功却只受封了一片森林这件事,当笑话讲,贝里昂也不在意,毕竟有总比没有好。可耶伦的四位骑士侍从听到后,立马哈哈大笑起来,和他们的主人一起嘲笑贝里昂。 行走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位宫廷男爵的继承人,贝里昂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他看着对面的五人,冷冷地说道:“耶伦爵士,我想您来见我的目的,应该不是为了取笑我吧。” 耶伦和他的手下停止了狂笑,回应说:“贝里昂爵士,您侵占了我家族的领地,所以我才来问询。” “你家族的领地?这只是大道旁边的一处空地,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休息的。”贝里昂指着小溪边的这片空地说。 耶伦爵士仰着他傲慢的头颅,看都不看贝里昂一眼,说道:“可这里是利达堡的统治范围,公爵大人授予了我们家族对来往商队收税的权力。” “可我这不是商队!”贝里昂此时已经快被眼前这位和自己年龄大不了几岁的骑士激怒了。 “偶,我忘了,您是一位贵族,拥有世袭封地的贵族!”耶伦故意把“贵族”、“世袭封地”的发音咬的很重,就是为了讥讽贝里昂。 贝里昂强压了压自己的怒火,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还请耶伦爵士离开吧,我的队伍一会儿就离开此地。” 耶伦和他的四位手下此刻好像斗赢的公鸡,雄赳赳的转身离开,贝里昂心里窝着火,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 就在这时候,伊欧墨回来了,他兴奋的朝着贝里昂大喊:“贝里昂,我打了一头小野猪,今天中午大家有口福了。” 听到他的话,贝里昂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这是在人家的领地啊,哪怕是你的爵位比他高,但只要你不是国家的君主或者他的封君,都不能在他的领地打猎。偷偷打也就打了,可现在人家主人在这里啊。 第8章 决斗扬名 果不其然,耶伦一听,立马转过身来,看见伊欧墨拎着着弩,带着几个农兵,抬着野猪出来,立马变了脸色,他愤愤地怒斥道:“贝里昂,你也太大胆了,竟敢在我的领地里偷猎!“ 贝里昂一听,知道自己理亏,赶紧想办法用钱解决吧,换做其他人估计也会这么做,“耶伦爵士,我手下的士兵不懂规矩,这样吧,我出五十第纳尔,把这头野猪买下来怎么样?” 耶伦瞪着贝里昂,哼了一声,“五十第纳尔,你是打发乞丐吗?至少一千第纳尔!” 听到他狮子大开口,贝里昂和伊欧墨登时就变了脸色,这样一头不到两百磅的野猪,平常市集上最多卖到五十第纳尔,毕竟野猪肉跟阉过的家猪肉相比,有一股很重的腥膻味,在缺乏香料的年代里,只有中下层人民愿意吃野猪肉。这家伙开口要一千第纳尔,摆明了是要讹诈。 贝里昂冷冷的看着他,并未说话,只见耶伦又摆出一幅傲慢的神情来,说道:“一千第纳尔对于森林骑士来说,应该是太多了,那应该怎么办呢?要不然留下你的盔甲、佩剑吧?” 在这个时代里,盔甲与佩剑象征着一个骑士的荣誉,只有懦弱者才会在不战斗的情况下献出自己的佩剑、盔甲。 听到这些的伊欧墨,此时肺都要被气炸了,他拔出剑,指着耶伦说:“你个杂种养的贱货,再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我让你死在这里!” 听到伊欧墨的辱骂,气愤的耶伦也拔出剑,不过他没有找伊欧墨的事,而是用剑指向贝里昂,“你的手下太过无礼,我要求决斗!不过他只是一个身份低贱的护卫,不配跟我决斗,我要你贝里昂·塔克跟我决斗。” 事情的发展,就是这样,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贝里昂本想拿钱解决就算了,可没想到竟然发展到跟人决斗上了,但既然到这一步了,也就不能避让了,贝里昂对自己的武艺还是有自信的,毕竟两世的战斗经验叠加在一起,再加上这具十八岁的身体还算孔武有力。 看到两位骑士要决斗,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毕竟在娱乐项目缺乏的中世纪,亲眼见到两个骑士决斗,够这些普通人吹嘘好几年了。这场决斗还吸引了路过的两支商队和一个骑士及他的几个侍从驻足观看。 贝里昂和耶伦现在都没骑马,两人也就放弃了沉重的头盔和盾牌,在互相行礼之后,准备正式决斗。耶伦双手握剑,他将剑放到头顶处,高举向外,剑尖指向贝里昂的面部和喉部。这是一个标准的牛式起手势,虽然不像其他招势防守那么稳固,但可以转变为刺击、或者转变为向上、向下、向后斩击来直接威胁对手。看来他压根没把贝里昂放在眼里,他自信自己的武艺绝对在贝里昂之上,所以才计划以进攻为主,毕竟贝里昂这种末等贵族本身就没机会得到好的训练不说,贝里昂还很年轻,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而已,让别人轻视也很正常。 可他不知道,贝里昂的老师洛根骑士是布里克公国排名第一的剑术大师,有“拂晓神剑”之称,如果不是土匪们放冷箭,洛根骑士不可能死在一群土匪的手里。贝里昂从九岁起,就跟着洛根骑士学习剑术,九年时间,早就把剑术练习的相当出众,虽然比不上伊欧墨,但对付普通对手也是不在话下。 看到耶伦使用牛式起手势后,贝里昂双腿交错开,他双手握剑,将剑放低,斜指着地面。对面的耶伦和他的侍从看见后,都流露出了讥讽的神情,这样的起手势将自己中门大开,不是给敌人制造杀自己的机会吗? 可他们不知道,这是洛根骑士独创的愚者式,看似中门大开,实则有利于快速反击,经过多年练习后,甚至能做到一个交击就打败对手。 耶伦保持牛式向贝里昂冲了过来,在靠近后,他转动手中剑,以凌厉的架势向贝里昂劈砍过来,贝里昂也不着急,只见他猛的向前一冲,将自己的剑向上一撩,这一下子就逼迫的耶伦换招来格挡,但是耶伦爵士想格挡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贝里昂的速度很快,一下子砍在耶伦的右肘上,幸好是有链甲护肘挡着,要不然他的右肘就要被贝里昂砍下来了。不过这用力的一击几乎将他的骨头打断,他右手吃痛,立马没法双手握剑,而贝里昂又乘机用剑身击打他的左手,将他手中剑打落后,贝里昂顺势把自己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由于速度很快,几乎就是在几个呼吸之间,贝里昂就击落了耶伦的骑士剑,并制服了他,速度快地让大家都不敢相信,贝里昂手下的农兵看贝里昂的眼神由之前的畏惧与尊敬交杂,变成了现在的充满崇拜。 伊欧墨看到贝里昂轻松使用洛根骑士的绝招战胜对手后,兴奋的鼓起掌来,“漂亮的交击,不愧是洛根爵士的弟子。” 听到洛根骑士的名号后,耶伦和他的四位骑士侍从脸上立马流露出后悔的神情,他们怎么这么不长眼去招惹“拂晓神剑”的弟子。 按照当世的规则,决斗失败的一方不仅要将他的马匹和盔甲武器交给对方,还要让家族支付一笔赎金来换回自己。贝里昂不想太得罪人,毕竟都是公国的贵族,利达堡和自己父亲的封地也不远,犯不着把人得罪死。 贝里昂只留下了他的全身锁子甲和桶盔,还有他的战马,没有要他的骑士剑和赎金,算是给他留了很大的面子。耶伦痛苦的没说什么,在交出这些东西后,被自己的侍从带走了。 而贝里昂高超的武艺和慷慨大度,赢得了旁观众人的赞赏,纷纷为他鼓起掌来,这时贝里昂想找那位围观的骑士为自己做个决斗的证明,可那位骑士已经不见了。 贝里昂将耶伦的全身锁子甲和桶盔交给了伊欧墨,他知道,伊欧墨非常渴望拥有一套精良的盔甲,只不过由于自己财力有限,一直只是想法而已,今天平白无故获得了一套,贝里昂果断送给了他。 伊欧墨兴高采烈的换上之后,整个人除了纹章以外,就跟一个骑士没什么区别了,这也让队伍看起来多了几分实力。由于在利达堡跟主人家交恶,贝里昂没有让大家继续休息,而是赶紧上路,赶往弗隆多,以免再出现其他变故。至于那头野猪,就带走,留着晚上烤吧。 当天傍晚时分,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弗隆多,贝里昂的家乡。弗隆多由一个砖木城堡和一个集市、三个村庄构成,领地里的民众大约有一千二百人左右,虽然算不上富庶,但也算生活安定、一派田园牧歌的景象。 贝里昂自从九岁离家,就头几年休沐的十天能回来,最近三四年,贝里昂也忙了,就再没回来过。如果说不想家那是假的,虽然父亲对自己不是很重视,小时候哥哥还总是欺负自己,但在这里贝里昂还是度过了一个快乐的童年,收获了一批儿时玩伴,贝里昂此次回来的目的,除了招募人手,就是想拉几个儿时玩伴过去帮助自己。不过,背井离乡,还是去一个一切都需要从零开始的地方,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而自己成为了领主,以后也没什么休沐期了,再想在家住十天半月的,几乎是不可能了。 贝里昂正在感慨呢,弗隆多镇里出来两个轻骑兵来到近前询问,原来是贝里昂一行队伍人也算不少,还打着贵族的旗帜,进入弗隆多堡地区不久,便有农夫进入城堡汇报后,贝里昂的父亲打发两个轻骑兵从过来探看下是谁家的队伍。 好久不在家,家族的士兵都不认识自己了,贝里昂拿出公爵宫廷出具的授爵函与血统证明书,这两个士兵赶紧下马行礼,年长的那位说道:“贝里昂少爷,欢迎您回家,我先去给老爷、夫人汇报。”随后他上马离开,另一位年轻的轻骑兵陪着贝里昂他们进入弗隆多堡。 进入集市之后,就能看清楚弗隆多堡,这是一座建在小山上的砖石城堡,贝里昂家族用了四代人的时间建成。最早是贝里昂曾祖父的父亲,他受封于此时,只有一个村子和一个木堡;等贝里昂曾祖父接过城堡时,木堡就建设成了石木混合结构,并又多了一个村庄;等贝里昂祖父接过城堡时,木堡就已经有了现在的砖石外墙和塔楼,并且集市初步形成;等贝里昂父亲接过城堡时,弗隆多堡已经建成不说,集市已形成规模,并且公爵大人又将邻近的一座村庄赏赐给塔克家族。四代人,几乎快一百年的时间,才有这种局面,现在祖辈创业的艰辛自己又要重新经历一遍了。 等贝里昂来到城堡门口时,父亲、母亲已经在城堡门口等候,几年不见,自己那位年富力强的父亲虽然依旧硬朗,但两鬓间已然有了白发,母亲脸上也多了不少皱纹。看到父母后,贝里昂赶紧下马,然后上前行礼,父亲欧瑞爵士面带欣慰,给了他一个简单的拥抱,而母亲凯兰夫人则是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小儿子,边哭边说:“这几年你连家也不回,一点儿都不想妈妈嘛?” 欧瑞爵士拍了拍凯兰夫人的肩膀,说道:“现在我的小贝里昂是一个领主了,你在他的领民跟前,这么哭哭啼啼,有些不像话了。” 听到丈夫这么说,凯兰夫人退回到丈夫跟前,并用手帕擦了擦眼睛,恢复了一个领主夫人雍容沉稳的状态,欧瑞爵士让自己的管家给贝里昂的手下安排住处,提供食宿,并让贝里昂和伊欧墨进入城堡,参加宴会。 来到城堡大厅,坐下后,贝里昂看了一圈,好奇的问道:“父亲、母亲,我兄长呢?” 欧瑞爵士回答说:“利达堡的劳尔男爵今天生日,你兄长瑟兰代替我去参加他的生日宴会了,应该明天一早就回来了。” 一听利达堡,贝里昂和伊欧墨对视了一眼后,两人脸上都浮现了苦笑的神情,欧瑞爵士一看,连忙问道:“怎么了?你跟劳尔男爵有冲突?” 贝里昂点点头,把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给父母讲了一遍,欧瑞爵士听完后,哈哈哈大笑,“好,不愧是我的种,这劳尔一家,平常就趾高气昂的,要不是领地离得近,我才不愿意跟他有交集,这不他生日宴,我都是让你哥哥替我参加。哈哈哈!我们塔克家今天一天给他送了两份寿礼啊。” 不同于父亲的开心,母亲凯兰夫人焦急的问道:“你今天有没有受伤?听说你还被土匪俘虏了,他们伤害你没有。” 贝里昂笑着对母亲说:“妈妈,您就放心吧,你儿子我的武艺那么高,没几个人能伤害到我的,不用为我担心。” “那也不行,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跟人决斗,总有比你厉害的人,好好活着最重要。”凯兰夫人像世界上所有爱自己孩子的母亲一样,几乎都反对自己儿子做冒险的事情。 “你就放心吧,我的母亲大人,我才不会闲着没事儿,跟人决斗呢,再说还有伊欧墨保护我,他现在是我的侍从,有他这样的高手在,您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贝里昂安慰自己母亲说。 一家人说了会儿话,仆人将食物端上桌来,晚宴很丰盛,一是为了庆祝小儿子回家,二是为了庆祝他为家族赢得荣誉,无论是成为实封领主还是战胜劳尔男爵之子。 吃了一会儿,贝里昂把自己回来的一个重要目的告诉了父亲,“父亲,我想招在您领地里招募一些人手,刚才也给您和母亲说了,诺兰登堡现在除了一个哨站外,全部都是林地,我不仅要开荒养活自己,还要完成宫廷给下达的剿匪任务,现在最缺的就是可靠的人手。今天您看到的这些都是农奴,虽然我通过许诺恢复他们自由来换的他们的支持,但终归是没有自己人用着放心,我希望能获得您的帮助。” 欧瑞爵士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没问题,你是塔克家族的第二个骑士,也是我们家族第一个分封出去的爵士,支持你站稳脚跟,是我应该做的。明天我就把三个村的村长叫过来,让他们帮助你招人。” 贝里昂一听父亲这么支持自己,很是开心,赶紧让伊欧墨把自己在瓦隆布雷城给父母买的礼物都拿进来,在离开的时候,贝里昂去城里给父亲、母亲和哥哥一人买了一件毛皮披风,还给父亲买了一壶上好的萨利昂葡萄酒,给母亲买了一对金耳环。收到礼物的父母肯定很开心,但也和前世的父母一样,心里开心,嘴上却批评着说:“花这些钱干嘛,你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还给我们花这么多钱干嘛,我们又不缺吃不缺穿的。” 第9章 队伍壮大 在家里吃饭,不用怎么喝酒,虽然贝里昂和伊欧墨陪父亲欧瑞爵士喝了一些,但量都不大。第二天一早,贝里昂就早早起来了,和父母一起用过早饭不久,三名村长就来了,欧瑞爵士向三位村长说明了情况,并嘱咐他们全力配合贝里昂,随后,贝里昂就和伊欧墨跟着三名村长离开了。 贝里昂以赏赐土地、管吃管住,还有第纳尔可以拿的条件,很容易就吸引了一大批人,不过在知道要开荒,还是在偏远的北境后,来应募的人就不多了。一上午过去,在前两个村子里,只招募到五名自耕农家里没有继承权的次子,贝里昂和伊欧墨苦恼的不行,中午就来到市集中的酒馆,也是弗隆多堡唯一一个酒馆里喝两杯。 现在负责管理酒馆的非是旁人,而是贝里昂童年的玩伴之一,欧瑞爵士管家的次子马克。马克在去年跟着自己父亲去瓦隆布雷城采购物品时,还见过贝里昂,此时他一看贝里昂过来,高兴的过来迎接,反正中午酒馆里的人很少,马克索性自己当起了酒保,给贝里昂他俩端食物、倒酒,并且坐下跟贝里昂边喝边聊。 在听到贝里昂此行的目的后,马克沉思了一会儿说:“贝里昂少爷,除了农夫、士兵外,你还缺能记账算账的人不?” 贝里昂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问道:“当然缺啊,我需要一个能读写、会计算的人协助我管理领地?” 说到这里,贝里昂会意的一笑,说道:“怎么,马克,你想跟着我?我的封地可很荒凉啊。” 马克叹了口气,“哎,我不怕荒凉,我只怕每天委委屈屈活着。” “你是领主管家的儿子,在这里,谁敢欺负你?”伊欧墨好奇的问道。 “难道是你的兄长?”贝里昂问他说。 马克点点头,“自从他结婚之后,经常针对我,他怕父亲把弗隆多堡唯一的酒馆交给我,总是想办法找我的事情。我是没有继承权的次子,父亲最多给我留几亩地、几间茅草屋而已,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贝里昂拍了拍他肩膀说:“因为你比他聪明、能干,所以他才会嫉妒你,我小时候也被哥哥欺负,这你也知道,不就是因为我比他聪明嘛。” 听到贝里昂说起儿时的事情,同病相怜相怜的二人相视一笑。 贝里昂这时严肃起来,对他说:“马克,我当然很高兴你愿意跟我过去,但你要是跟我去的话,就不再是以儿时玩伴的身份,而是以我管家身份,而且你必须要无条件效忠于我,这些你能做到吗?” 马克也认真的回答说:“贝里昂少爷,我愿意效忠于你,做你的仆人,协助你管理好领地的事物,就像我的父亲为你的父亲做的一样。” “好,马克,你现在就是诺兰登堡领主的管家了,我们三人一起干一杯!”马克的加入,让贝里昂很是高兴。 “咱们诺兰登堡的人手越来越完备了,工匠、士兵、管家基本上都有了。”伊欧墨也高兴地说道。 贝里昂和马克听到后,笑了笑,然后对马克说:“我的管家大人,现在我要交给你第一件任务,帮我想一想,怎么招募到更多的人手,最好还能招募到一些像你这样有一技之长的人。” 马克想了一会儿,说道:“贝里昂少爷,自耕农们都很会算计,除非遭遇战乱,要不然他们不会抛家舍业跟着一个陌生的领主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最多也就是把没有继承权的次子赶出家门,反正早晚也要将他们扫地出门。” 贝里昂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马克接着说道:“最好的方式,是让你的父亲给您一些农奴,奴隶的身份让他们不敢轻易叛逃,而且正如你现在做的一样,还可以通过恢复他们的自由之身,来激励他们好好为你工作。不过,现在领地里的农奴基本上都是成家庭的,如果要农奴的话,只能把家庭成员一并要走,当然这样也好,有家人在,他们还能更安稳。” “可以,我觉得带走几个农奴家庭应该问题不大,大不了我付给父亲钱也就是了。”贝里昂听完之后说道。 马克见贝里昂接纳自己意见,就很有成就感的继续说道:“至于有一技之长的人,我可以推荐几个人,不过需要您亲自去谈。” 贝里昂笑着说:“只要是有本事的人,我肯定要亲自去请。” 马克也笑了笑,“这些人里,首先是一对猎人兄弟和他的同伙,一共五人,他们是前年从外地过来的,平常除里打猎就是做一些毛皮生意,他们就租住在我家的房子里,他们不仅箭法相当高,还懂得追踪技术,我听酒馆里的人讲,一头被他们射伤的成年野猪,跑回六七里姆远的老巢后,他们五人一路追踪着血迹,来到老巢里,把野猪一家全端了。” “这样的好手,是我需要的,不仅日常可以打猎,还可以在打仗时做探子。”贝里昂说道。 兴许是说太多话,口渴了,马克喝了口麦酒,接着说:“还有,就是一位佣兵,他是一支佣兵队的中队长,今年夏天时因为负伤,和他的侄子一起,被安置在我们这里养伤,待伤好之后,老爷见他俩武艺不错,就雇佣他们训练城堡里的步兵,虽然给的钱不多,但管他吃喝,倒也自在。他们两个人战斗经验丰富,还懂的战斗队形及变阵。” 贝里昂拍了下桌子,高兴的说道:“马克,你真是我的幸运天使!喝完这一杯,咱们就去拜访他们。” 三人又碰了一杯,随后马克去让母亲过来照看酒馆,然后三人一起先去拜访那五个猎人。 来到马克家的时候,只见马克的父亲老管家的也在,五位猎人中为首那位高大汉子正因为税款的事与老管家争吵。 老管家对这五个猎人严肃的说道:“我们老爷允许你们在弗隆多堡狩猎,可你们却不按照规定缴纳足额的税款,没办法,我只能限令你们三天内离开。” 为首的猎人此时露出了后悔的神情,他陪笑着商量说:“管家老爷,我们最多再补缴三十第纳尔的税款,让我们待到春天怎么样?现在天寒地冻,您赶我们离开,太不仁慈了。” “哼!要么缴齐五十第纳尔的税款,要么收拾东西滚蛋,此事没得商量!”老管家一副很是生气的样子。 “老管家,我看这样吧,这些人的税款我替他们补缴了,你就不要为难人家了。”贝里昂这时候说话了。 老管家见贝里昂过来,赶紧过来行礼:“贝里昂少爷,您怎么来这里了,您不是去村子里招募人手了吗?” “这不是碰见你的小儿子马克了嘛,我就来家里坐坐。”贝里昂边说边拿出一个钱袋来,数出五十第纳尔交给老管家。 老管家惶恐的说:“贝里昂少爷,我怎么能要您的钱呢?这老爷夫人知道了,肯定饶恕不了我的。” 贝里昂吧钱塞到他手里,“你就拿着吧,按照税款去登记,没事儿。” 老管家一听,就把银币装进口袋里,然后笑着对贝里昂说:“贝里昂少爷,您真是太仁慈了,您一定是一位善待自己领民的领主。”老管家就离开了。 老管家离开后,为首的猎人走到贝里昂跟前弯腰行礼后,说道:“这位爵士大人,感谢您的帮助,猎人巴林和我的兄弟们将永远铭记您的恩情。” 贝里昂连忙让他起身,“不用客气,扶危救困是一个骑士应该做的。” “像您这样真正践行骑士精神的爵士可真是太少了。”猎人巴林说道。 贝里昂脸微微热了一下,自己也不过是帮了个小忙而已,人家竟然这么感激,不过现在天冷,大家都冻得脸红红的,也看不出来。贝里昂问道:“巴林,你们怎么来到弗隆多堡打猎?为什么没在自己家乡待着呢?” 听到贝里昂提问的巴林叹了口气,“哎,爵士大人,我们的家乡因为两个男爵的私战,沦为焦土,除了我们五人外,其他的亲人要么死于战火,要么没了音信,这几年来,我们依靠打猎的手艺,流转一处处地方,也想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可哪有那么仁慈的领主啊。” 贝里昂点点头,问道:“离开弗隆多堡之后,你们准备去什么地方?有打算吗?” 巴林摇了摇头,“没有,还没想好,走一步说一步吧。” “我是诺兰登堡的领主,也是直属郡的副治安官,我现在正在招募人手,跟我一起去诺兰登堡赴任,你们愿意跟我去吗?”贝里昂诚恳的问道。 这突然的邀约,让巴林等人有些意外,巴林愣了一会儿,然后跟贝里昂说:“这位老爷,我需要和兄弟们商量一下。” 贝里昂点点头,“好的,你们商量下吧,如果你们愿意跟随我,可以来弗隆多堡找我。” 说完贝里昂刚准备转身要走,又扭过身来,说道:“我不能承诺给你们多少财富,多少土地,但只要跟着我好好干,你们不仅会每周有固定的薪酬,衣食住行我也全管,你们若决定成为我的领民了,我会按照个人功劳大小,赏赐你们耕地和房屋。此外,我只能保证我是一个对自己的领民仁慈的领主,不会让我领地内的人受冻挨饿,而自己在城堡里享受美酒佳肴。” 说完,贝里昂转身离开,伊欧墨和马克紧随其后,他们还没走出大门,就听见巴林大声喊道:“贝里昂爵士,我们五人愿意追随您!“ 贝里昂转过身来,走到巴林跟前,开心地说道:“好,我队伍的营地,就在弗隆多堡旁边,你们收拾下东西去吧,这是五第纳尔,是付给你们五人的第一周薪酬。”说着,贝里昂将一个钱袋交给他,里面有五枚银币。 巴林没有接钱袋,他摇摇头说:“贝里昂爵士,我们不是以佣兵的身份追随您,而是以领民的身份追随您,效忠自己的领主,是不需要付薪酬的。” “在别的领主那里,是这样的,在我这里,每个人的每一份劳动都是有价值的。”贝里昂把钱袋塞给了他,然后转身离开,留下巴林和他的五个伙伴呆呆的站在那里。 出门之后,马克对伊欧墨说:“之前听吟游诗人说什么,有些人的领导者气质是天生的,我还不信,今天我是相信了,贝里昂少爷这样的领主,怎么能不让人誓死追随呢?” 贝里昂看他们俩在自己身后嘀咕,就停下脚步,问道:“你们再说什么呢?” 伊欧墨嬉笑着说:“我们在说,一定要好好为贝里昂爵士效劳,这样我们俩以后也会有房子和土地的。” “滚,你们俩臭小子。”贝里昂笑骂道。 三人闹了一会儿后,马克带着他们来到佣兵贝斯的住所,来到这处栅栏围成的小院处时,贝里昂看到里面一个中年人正在教导一位少年练剑,其中那位少年的年纪看着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正在训练的两位看到贝里昂三人在院落前驻足,于是停了下来,那位中年男人问道:“马克,你带着两位朋友来我这里做什么?我可不差你的酒钱啊。” 马克呵呵的笑了两声,说道:“贝斯大哥,这是欧瑞爵士的次子,宫廷骑士、诺兰登堡领主贝里昂·塔克爵士和他的侍从。贝里昂少爷刚刚受封,他还被任命为直属郡的副治安官,负责剿匪,他现在需要您这样的好手,所以我就带他过来了。” 贝斯听完后,意味深长的看着贝里昂,说道:“这么说,拂晓神剑就是你的老师了?我听你父亲讲起过。” 贝里昂点了点头,“是的,有拂晓神剑之称的洛根爵士是我的老师。” “这样,如果拂晓神剑的徒弟能够打赢我,我就跟你走,毕竟我曾经败在拂晓神剑的剑下。”贝斯忧伤的说道。 跟自己老师交过手的人,贝里昂不由得重视起来,虽然自己战斗经验不算丰富,但还是能看出来,这个叫贝斯的佣兵战力一定不弱,只怕自己不一定能打赢他。 就在贝里昂迟疑的时候,伊欧墨拔出剑来,走到前面,看着贝斯说道:“洛根爵士这一生,败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您败在拂晓神剑手下,没必要感到不光彩,很多人都以能跟拂晓神剑比试为荣。” “呵呵,你也是拂晓神剑的徒弟?”贝斯问道。 “我虽然不是,但我比贝里昂爵士跟随他学习剑术的时间还要长,如果你要比试的话,我愿意代替我的领主跟您比试,毕竟一个拥有世袭封地的领主是不会随便跟一个佣兵比武的。这点,还请您理解。”伊欧墨果断挺身而出,替贝里昂跟他过招。 第10章 暴怒的哥哥 伊欧墨将自己手上的牛皮手套摘了下来,从怀里拿出一副链甲手套,这是洛根爵士送给伊欧墨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因为伊欧墨自进入宫廷卫队之后,就在洛根骑士的中队,很受他喜欢。 伊欧墨戴上手套,来到院子里,拔出佩剑,右手握住剑把的位置靠近配重球,左手靠近护手处,剑身斜搭在肩膀上,双腿交错展开。这是学习双手剑时,入门的训练姿势,伊欧墨使用这种招式作为起势,并不是不重视对手或者是自己学艺不精,而是越基础、越简单的东西在高手过招时,越有效。果不其然,贝里昂看对面的贝斯也是使用同样的招式。 伊欧墨和贝斯两人保持姿势,对视了一会儿后,很快各自挥剑冲了上来,两人在剑身碰撞的那一下,都迅速回转身体,然后再次交战在一起。从两人打斗的状况上来看,他们的剑术水平不相上下,甚至可以说,因为贝斯的战斗经验更为丰富,还要强上一些,但伊欧墨在战斗时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并不算落了下风。 就在贝里昂和马克忐忑纠结的时候,出现了新的情况,贝斯趁伊欧墨回转身体之际,突然用剑刺向伊欧墨的身体,只见伊欧墨突然间向后下腰,在避开贝斯的剑锋的同时,他右手单握着剑先是斜向后一刺,再直起身子,就把贝斯的剑和持剑的右手卡在了自己身上,然后他都没给贝斯反应的时间,迅速扭身向前,用脑袋撞向贝斯的鼻子,贝斯躲闪不及,被撞了个正着,立马吃痛闭眼,而伊欧墨也趁机扭住贝斯的右臂,夺下了他的佩剑。 伊欧墨擦了擦额头上贝斯的鼻血,笑着对贝斯说:“你输了,我的朋友。” 贝斯捂着自己的鼻子,狂笑着说:“拂晓神剑果然是名不虚传,我服了,我们叔侄二人愿意追随贝里昂爵士。” 收服了这样一位顶尖战力后,贝里昂心里乐开了花,待贝斯止鼻血的时候,贝里昂跟他们叔侄二人聊了聊。 原来贝斯曾经是瓦伦迪公国的一名骑士,因为得罪了一位权贵,被夺去了骑士头衔,因为他蒙羞的家族也将他从家族里除名,为了生存,他只好成为一名佣兵,十多年间在奥利安、布里克两个国家参加了大大小小近百次战役,并成为所属佣兵队伍的一位实权中队长。 现在的他已年近四十,已经厌倦了刀尖舔血的日子,这次负伤也给了他休整的契机,他就索性在弗隆多堡住了下来,日子平平淡淡倒也挺好。而图尔是他在自由连队里一位多年好友的儿子,好友战死后,把孩子托付给了他,贝斯退出自由连队后,图尔也跟着退了出来,跟着自己的这位叔叔过日子,图尔虽然年纪不大,才十五岁,但经过贝斯的教导,加上较为丰富的实战经验,也是一个好手。 开诚布公地谈了谈之后,贝里昂给了这叔侄二人十第纳尔,算是第一周薪资,让他们俩收拾收拾东西,搬到营地里去住,然后随大队一起出发。 招募到这两伙不错的手下,贝里昂已经心满意足了,他带着伊欧墨和马克直接回到城堡里,面见父亲,把今天的事情都说了下,并让他卖给自己五个农奴家庭。欧瑞爵士听完后,答应了贝里昂的请求,并让管家陪着贝里昂去选农奴,没有提钱的事情。贝里昂选了五个农奴家庭,一共二十人,每家都是五人,虽然有儿童,但是所有家庭都是以青壮为主,不仅是壮劳力,还可以提供优质的成兵人口。 这样下来,贝里昂的队伍已经有七十五人了,算上贝里昂自己,成年男性一共四十五人,这样的人口基数,可以去开荒不说,也不怕被沿途的土匪、山贼、强盗打劫了。等领地开垦了一定的耕地数量,粮食产出差不多能自给自足的时候,就可以再招募一些人口,再加上贝里昂思考的一些手工业作坊建设、城堡建设等,估计用个三五年的时间,诺兰登堡就能成为一个相对成熟的领主封地。 再把人都送到营地之后,天色已经快黑了,贝里昂便带着马克、伊欧墨一起回到弗隆多堡参加临行前的送别晚宴,据老管家说,今天凯兰夫人准备了丰盛的晚宴,用来给小儿子饯行。 来到城堡的领主大厅后,里面已经摆满了一桌子事物,炸鱼排、火腿、烤肠、腌猪肉、烤鸡、苹果炖兔子等,最中间的位置还有整只烤制的猪,这是伊欧墨在利达堡猎来的那一只,此外桌上还有白面包、葡萄酒、麦酒,琳琅满目。 待欧瑞爵士和凯兰夫人都到了之后,大家才落座,准备开宴。在宴会正式开始之前,欧瑞爵士端起酒杯发表了一段讲话,就是夸贝里昂是塔克家族的光荣之类的话,并提出了一些期望,做一个好骑士、好领主之类的,贝里昂在起身表示感谢之后,大家一同干杯,正式开宴。 凯兰夫人准备的很用心,大家也都很高兴,吃的喝的都很愉快,可就在这时,突然间,有个身材魁梧的人推门进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贝里昂的哥哥瑟依爵士,他目前是弗隆多堡的骑士侍从和继承人。 瑟依爵士脸色深沉的走了进来,大家看他脸色不悦,也都停止了说笑,欧瑞爵士看长子这个样子,不由得有些生气:“瑟依,你怎么到了今天晚上才回来,我不是派人去给你送信了吗?今晚给你弟弟饯行。” “我没这个弟弟!他的所作所为给塔克家族带来了耻辱!”瑟依爵士怒吼道。 “你们知道吗?他和他那些肮脏的手下,竟然在利达堡偷猎,不仅如此,还在利达堡的继承人耶伦爵士发现并过来理论之后,打伤了他不说,还抢走了他的盔甲和战马。这哪里是一个骑士的行为,这分明是一个强盗!”瑟依爵士愤恨的看着贝里昂怒斥道。 贝里昂站起身来,平静的说道:“哥哥,我和耶伦骑士是正常的决斗,当时不止有我的人,还有他的几个侍从,以及两支商队和一个骑士围观。那位骑士锁子甲外的罩袍上是一只白色的独角兽,您可以去问下这个骑士,去向他求证。” “别叫我哥哥,有你这样的弟弟,我真恶心。利达堡的那几位骑士侍从口径一致,就是你们偷猎不说,还打伤人,要不是耶伦爵士大度,还有我极力周旋,人家早就跟塔克家族进行私战了!呵,还有骑士围观,真是一派胡言,布里克公国哪有以独角兽为徽章的家族。你不仅无赖,还是个撒谎的无耻之徒。”瑟依爵士不依不饶的怒骂着自己的亲弟弟。 咚咚咚,欧瑞爵士用力拍打着桌子,他怒喝道:“够了!你们俩都到我的书房里来,今天的宴会结束了!“说完,欧瑞爵士一甩袍袖离开领主大厅,贝里昂一看父亲生气了,就赶紧跟着去父亲书房。 和哥哥前后脚来到父亲的书房后,欧瑞爵士脸上余怒未消,他首先质问贝里昂说:“贝里昂,你和耶伦爵士到底怎么回事?” 贝里昂继续平静的说道:“父亲,我和他确实是真实的决斗,就像我昨天跟您说的一样,我可以向火神起誓,如果我说的有半句假话,死后必然下地狱。” 听到小儿子发这么毒的誓,欧瑞爵士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他又质问瑟依爵士说:“你听到的,都是谁告诉你的?” 瑟依爵士听到弟弟的毒誓后,心里也忐忑起来,他有些紧张的回答说:“是耶伦骑士和他的两个侍从亲口告诉我的,昨天晚上我们三人喝酒,他给我说的,还说他本来要鼓动他父亲发动私战,结果他考虑到两个家族的友谊,就作罢了。”瑟依越说声量越小,明显底气不足。 欧瑞爵士看着长子,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你是家族的长子,未来要继承弗隆多堡的,因为别人酒桌上的几句话,你就大闹宴会,让你弟弟下不来台,也让我下不来台,我怎么放心把弗隆多堡交给你呢?” “可贝里昂他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打的过二十多岁的耶伦爵士呢?”瑟依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欧瑞爵士此时脸已经气的铁青了,他手抖着指着瑟依爵士,“你个猪脑子!你弟弟是拂晓神剑的徒弟,能孤身一人在土匪巢穴中斩杀匪首,怎么就不可能打败耶伦那个只会喝酒、玩女人的花花公子呢?” “反正我是觉得不可能,贝里昂不是说有骑士看见了嘛,我们找到那位骑士验证下不就可以了吗?”瑟依继续坚持到。 欧瑞爵士拿出一本记载布里克公国各个家族纹章的羊皮卷,打开给瑟依看下,然后说道:“在布里克公国,用白色独角兽做徽章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加洛林公爵的继承人,查理爵士。” 说完,他看了一眼贝里昂,继续说道:“我相信,你弟弟贝里昂没说谎,至于你信不信,用不了半个月,商队会传播出去,查理爵士也会给大家说,到时候你就知道真伪了。” 贝里昂一听那天观战的骑士竟然是公爵大人的继承人,不由得惊讶起来,不过人家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跟贝里昂注定不会有太多交集,贝里昂也没想其他的,只希望他能如果把这场决斗的真实情况给大家说了就行。 经历了这个插曲,贝里昂也不想在城堡里住着了,就辞别了父母,来到营地里,跟大家住在一起。老管家安排的很好,把贝里昂的队伍安排在大谷仓中,空间很大,还能遮风挡雨,食物提供的也很丰盛充足,这也算是值得欣慰的地方吧。 第二天一早,贝里昂这支七十多人的队伍就早早的吃过午饭,启程出发,冬日的早晨,很是清冷,贝里昂的血脉却是沸腾的,前世自己不过是一个当过兵的普通打工人,这一世,自己已经是执掌一方土地上生杀大权的领主了,只要再努努力,未尝不可能搏一番天地出来。 刚离开弗隆多堡不久,有两匹快马追了上来,马背上是欧瑞爵士和老管家,贝里昂一看,赶紧和马克、伊欧墨下马行礼。 欧瑞爵士没有说太多,只是叮嘱贝里昂不要把昨晚的事情放在心上,哥哥瑟依只是被欺骗了而已,待大家知道真相后,自然也就没什么了。 除了叮嘱的话语外,欧瑞爵士还给了贝里昂十枚金币,作为他的饯行礼,毕竟贝里昂是过去开荒加剿匪的,前期花钱的地方很多。贝里昂接过金币后有些感动,他和自己的父亲拥抱了一下,并说了声谢谢,这么真情的举动反倒让欧瑞爵士觉得挺别扭。 而另一边,老管家也是先叮嘱马克好好照顾自己,努力帮贝里昂少爷做事情,再叮嘱完之后,他交给马克一个小箱子,里面有两厚沓灰草纸和三支羽毛笔及一瓶墨水,算是资深管家给新手管家提供的新人大礼包。 随后,在两位老父亲的注视下,贝里昂带着大队离开,缓缓的走向远方。 经过一周的走走停停,贝里昂这一行人终于赶到了行程的中点站诺玛堡,这是治安大臣高山堡伯爵的属地诺玛郡的郡城,这里的郡守早就接到了治安大臣的信函,他对贝里昂的到来,展现出了同阵营朋友间的热情。 专门在城外安排了一处庄园,供贝里昂的队伍休息,并让财务官陪同贝里昂的管家马克采购相应物资。贝里昂也没有白让人家辛苦,给了郡守三百第纳尔的辛苦费,让这个郡守对贝里昂的好感度更是直线上升,巴不得贝里昂多留几天。 但是贝里昂也着急去自己的领地,也就没有多留,再采购了一批开荒所用的工具以及粮食、布匹等物资,且休整了三天后,继续上路。这一次,他们刚出诺玛堡不久,就遇见了贝斯之前的佣兵队伍—自由连队。 在贝斯的引领下,贝里昂和自由连队的统领见了一面,并简单沟通了下,贝里昂了解到他们的雇佣价格并不算很贵,每个佣兵每周的佣金也就四第纳尔,不过要求分战场上获得的战利品的五分之一,这个要求也并不算高。 贝里昂知道自己现在手下的队伍没经过训练,不仅剿灭大伙儿绿林强盗肯定是困难的,现在自保也是困难的,最好还要请佣兵帮忙,贝里昂就问了下他们这些人愿不愿意接驻守的任务。 自由连队的统领杜林说道:“贝里昂爵士,驻守任务我们愿意接,毕竟不打仗嘛,虽然钱少一些,但可以休整休整。不过我们连队现在要去高山堡,有一个雇主雇佣我们的两个中队给他的商队押送货物,忙完后我手里有只有一支空闲的轻步兵中队,三十名士兵,您如果需要,我让他们在二十天左右的时间赶到诺兰登堡向您报道。” 贝里昂点点头,“那驻守的薪资是多少钱?只是帮我看守城堡,您也看见了,我手下的士兵成长起来还需要一两个月时间的训练。” 杜林呵呵的笑着说:“您是我的老伙计贝斯的领主,我不会跟您多要钱,而且只是驻守城堡的话,普通士兵每人每周两第纳尔,小队长每周五第纳尔,中队长每周十第纳尔,此外,还要提供饮食住宿。” 贝里昂看了看贝斯,贝斯点头说道:“杜林统领给出的这个价格确实是优惠价了,平常提领主们驻守城堡,普通士兵怎么也要每周三第纳尔,此外还要额外给中队长一笔管理费。” 也是,毕竟只是一只轻步兵中队,除了中队长、小队长外,都是皮甲、皮盔,且武器以长枪、剑盾为主。要是雇佣重步兵或者骑兵,那价格可能就要多出好几倍了。 贝里昂点了点头,拿出一个钱袋来,数出五十第纳尔交给杜林统领,“杜林统领,这是我的定金,待士兵进入城堡开始工作后,我会把第一周的费用结清,此后每周日下午给他们结算。” 杜林统领结果银币后,一脸正色说道:“感谢您的信任,贝里昂爵士,自由连队不会让您失望的,我会在高山堡结束任务后,尽快让他们赶到诺兰登堡。”随后贝里昂他们与自由连队告别,前往诺兰登堡。 第11章 吟游诗人 告别自由连队之后,又行进了一周时间,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终点—诺兰登堡,严格意义上来说,还不能称之为“城堡”,毕竟只有一个哨站而已,一座由九尺多高的木制栅栏围成的周长约一百步左右的方形哨站,只开了一个大门,四角有四个十五尺高的箭塔。 哨站守备还算警戒,在看到一支近百人的队伍过来时,赶紧关闭了大门,并迅速吹响了警戒号角,很快二十几个士兵拿着武器站到了墙上。贝里昂怕引起误会,让伊欧墨扛着自己的旗帜、拿着文书前往哨站告知,在跟驻兵长官见面之后,警戒解除,贝里昂与哨站驻兵长官、宫廷骑士、直属郡副治安官皮平爵士见面,并交割了手续。 将哨站交给贝里昂之后,皮平爵士就带队离开,他在临走之前,告诉贝里昂说:“贝里昂爵士,您安顿好属下之后,要尽早去阿蒙丁城拜访我们的顶头上司梅里子爵,哨站士兵的薪资和粮食,审批权限都在郡守大人手里,您可以争取下。” 面对前任传达的善意,贝里昂也进行了回报,他把在诺玛郡郡守赠送的一把铜制酒壶送给了皮平爵士,并和他约好在阿蒙丁城里好好喝顿酒。 送走了皮平爵士他们之后,贝里昂正式查看了下这个哨站,刚才只是在交割的时候看了下武器库、粮仓这两个重要的地方,只是这里面干干净净,除了几块发霉的面包之外,什么都没有。 诺兰登哨站是典型的木制城堡,由于此地都是平地,只能先建在一处较高的地面上,外墙由森林里伐来的木头制成,由于是军事哨站,不仅是双层木栅栏,还用了一些铁钉,比较结实,而且墙上还有可供站人和走路的过道,以及高高的箭塔。 哨站内部主体是一座二层木制小楼,这是哨站驻兵长官的住处以及厨房所在地,现在将成为贝里昂的领主官邸。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马棚,一个木材仓库,木材仓库里放着阴干好几年的榆木、橡木,前前任负责人组织士兵砍来后一直也没处理掉,皮平爵士感觉这些好木头拿来当柴烧又太可惜了,就一直堆在那里。 除此之外,三栋供士兵居住的木屋,以及一个粮仓一个武器库及一个杂物间。虽然有些破旧,但还算齐全,比贝里昂预期的要好一些,最起码有地方住,有仓库可以放东西,还有三个木屋可以住人,虽然住七十个人有些挤,但天寒地冻的,挤挤更暖和。 此时已经傍晚了,贝里昂让马克安排几个妇女先去准备晚饭,他则带着队伍里的成年男性将大车上的物资卸了下来,武器盔甲装入武器库,粮食、布匹放入粮仓,而开荒伐木等工具则放进了杂物间。最重要的钱箱被贝里昂放到了位于二楼的自己卧室里,贴身看管,还是更安全一些,等把木制哨站改建成砖石结构的城堡后,有专门的钱库了,再交给马克管理。 当天晚上,贝里昂让厨房做了烤肉、肉汤,并且打开了好几桶麦酒,毕竟到了自己将要建设的地方了,贝里昂要让大家对未来充满期待,除了饮食外,贝里昂还给他们描绘了下大家都有房子住、有衣服穿、吃得饱、喝的好的美好前景,把自己前世做销售的口才全拿出来了,把大家都鼓舞起来了,眼睛里的光彩更多了。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饭之后,贝里昂便带着伊欧墨和图尔三人前往阿蒙丁城,向自己的顶头上司梅里子爵报道,毕竟前任嘱咐过他,要尽早过去,并尽量争取让郡里多负担一些自己手下士兵的薪酬。 诺兰登堡距离阿蒙丁城不是很远,三人快马加鞭也就是半天时间,就赶到了,阿蒙丁城只是一个小城镇,一人高的矮矮石头墙上树着九尺高的木制围墙,总共也就十座箭塔,还好这是公爵直属郡的郡城,不会受到贵族私战的影响,也就很少会收到攻击,城墙建的再好也没有意义。虽然是一座防卫不是很严密的小城,但进出的商旅还很多,倒是有一些繁华的感觉,至少比一路过来看到的多数北方领主的城镇里商贸情况强太多了。 伊欧墨拿着贝里昂的授衔文书和任命状出示给城门的卫兵后,三人顺利的进入阿蒙丁城,不得不说,这座北方的繁荣城镇的市容、卫生管理情况,几乎跟瓦隆布雷城的咸鱼集市一样糟糕了,地上全是污泥不说,粪便随地可见,稍不小心就会踩上,难怪这个时空里人们都喜欢穿高筒靴,不用害怕踩粪堆里嘛。 三人强忍着恶心,快速穿过街道后,来到郡守官邸,并在给了二十索里的小费后,在卫兵的引领下来到子爵的书房里,见到了梅里子爵。 “尊敬的郡守大人,您忠实的下属,直属郡副治安官贝里昂·塔克向您问好,这是我的授衔文书和任命状。”说着,贝里昂将这些羊皮纸文件都放到了他的桌案上。 梅里子爵抬头看了一眼贝里昂,微笑着说:“请坐吧,贝里昂爵士。”他说着话,拿起贝里昂的委任状看了下,又放了下来。 “贝里昂爵士,我是上周收到你被任命为治安副官的信件,可到这周时,我又收到了你改任巡察官的信件和新的任命状。”梅里子爵苦笑着拿着信件和任命状给他看。 贝里昂看了下,其实和自己副治安官的工作差不多,只不过是职级降了一些,通常是由见习担任巡察官一职,不过这对贝里昂也没什么影响。不过贝里昂也想到了,看来自己的副治安官一职一定是被跟某位大人物有关系的勋贵给顶了下来。 想到这里,贝里昂将自己给梅里子爵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这是他在诺玛城里买的小木盒,外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看起来很是精致。贝里昂将双手端着小盒子送到梅里子爵跟前,“我尊敬的郡守大人,只要是为您效劳,什么职位都无所谓的,对了,这是我准备的一点小礼物,还请您笑纳。” 梅里子爵看到贝里昂听到职位被降的消息后不仅没有失落,反而还要给自己送礼,不由得对这个年轻人有了兴趣,他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满满的装满了银币,应该有一百枚左右,梅里子爵笑着的合上盒子后,说道:“贝里昂爵士,你的礼物很贵重,我怎么能好意思收下来呢?” “奥,不,我的大人,诺兰登堡一切都是草创阶段,而我也是头一次任宫廷官职,有很多地方都需要郡守大人您的照拂,还望大人万万不要推却。”贝里昂委婉的说了下需要他给自己遮风挡雨的意思,并坚持让他手下自己准备的礼物。 梅里子爵点了点头,“好,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 接下来贝里昂就把让郡里负责供养一部分巡察队士兵的想法给梅里子爵说了下,梅里子爵也痛快答应了,不过他也明确给贝里昂说了,按照规矩,郡里最多按照每人每周五十索里的标准给他提供十名士兵的薪资,武器、盔甲郡里均不负责,不过可以每月提供一些粮食、布匹,算是梅里子爵代表郡里,给贝里昂的特别支持,并且现场给贝里昂批了一纸文书,让他可以在出发前去找郡里的财政官领取第一个月的士兵薪资和第一个月粮食、布匹。 蚊子腿在小也是肉,能争取到这些,贝里昂已经很开心了,可梅里子爵没等贝里昂高兴多久,就告诉他,宫廷对每个任具体职务的官员都是有考察的,贝里昂作为直属郡的巡察官,只要他的辖区,也就是卡尔河南岸雄鹿林地的商道上,只要有商队被抢的事件发生,他当年就至少要上交十个土匪的首级。 据贝里昂所知,现在公国任何一条道路上,都不可能不出现土匪抢劫的现象,这也就意味着贝里昂必须去跟土匪作战,或者杀良冒工,贝里昂在宫廷当见习骑士时就听说有治安官和巡察官拿监狱里的犯人、领地里农奴的首级冒充土匪的,应付差事。贝里昂虽然要接受这个时代的一些规则,但这种泯灭人性的事情,他确实干不出来。不过,还好贝里昂现在手里有壮丁还有很多武器,训练训练,剿匪应该不成问题。 跟梅里子爵聊完,已经接近傍晚,郡守大人没有要留下吃饭的意思,贝里昂也就知趣的离开了,毕竟像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还没资格让一名宫廷子爵主动请你吃饭。这时候去找财政官也不行,肯定早早就回官邸了,贝里昂只好带着伊欧墨和图尔二人找了一家酒馆住了下来,准备第二天买几匹强壮的骡子和一辆马车,既能解决领地里缺乏健壮牲畜的问题,又能把郡守大人批给的粮食、布匹带回去。 三人在酒馆里安顿下来后,来到酒馆一楼大厅里要了一些食物和麦酒,这时候酒馆里一位吟游诗人正在向大家讲述他亲眼所见的两个骑士决斗的故事。 “虽然贝里昂爵士受到了嘲讽,但他没有选择发作,而这时候耶伦爵士也准备离开,可不成想,贝里昂爵士的一位下属带着偷猎来的野猪出现了,看到这一幕的耶伦骑士顿时愤怒起来。”吟游诗人在讲的正是贝里昂与耶伦爵士决斗的故事。 “有这样的下属可真够倒霉的,只会给自己的主人找麻烦。” “嗨,可不是嘛,就跟我家的蠢儿子一样,只会出去打架闯祸,给我惹麻烦。” …… 听到酒馆里大家的议论,贝里昂和图尔都笑了起来,他俩一个是亲历者,一个是听过事件详情的人,而伊欧墨丝毫不在意,依旧大吃大喝。 吟游诗人接下来讲述了决斗的经过,在他精彩的表述下,得到拂晓神剑真传的贝里昂只是一招就将耶伦爵士打败,他还绘声绘色加了耶伦爵士哭哭啼啼,他手下的四位侍从听到拂晓神剑的名号后,吓软了腿的编造桥段,当然,酒馆的听客们喜欢这些。 在讲完这段故事后,吟游诗人开始挨桌请求打赏,由于他将的很是精彩,不少人都掏出钱袋来向他破毡帽里扔钱,不过都是一些铜币,只不过有人投一两枚,有人投三五枚而已,而等来到贝里昂这桌的时候,贝里昂直接投了一枚银币进去,这下子把这位吟游诗人可高兴坏了,他从帽子里的一堆铜币中拣出这枚第纳尔,兴奋地给贝里昂鞠躬,“这位仁慈的大人,火神一定会因为您的慷慨大方,保佑您家里第纳尔多的都放不下,保佑您……” 眼见他要继续离谱的吹捧,贝里昂抬手示意他停下来,并说道:“这位先生,您的故事很精彩,我刚才给的打赏,可不是为了让你给我说好听话,我希望你每去一家酒馆,每见到一批陌生的客人,都要好好讲述下善良勇敢的贝里昂爵士大败邪恶的耶伦爵士的故事。” 说到这里,贝里昂看了伊欧墨一眼,继续给吟游诗人说道:“对了,我建议您把贝里昂爵士手下偷猎做坏事的事情改一改,比如说耶伦爵士看贝里昂爵士的侍从太过英俊,因此嫉恨等原因,为此,我愿意多出一第纳尔,您好好给改改故事。”说着,有向他的破毡帽里投了一枚银币。 吟游诗人感激的不行,又说了一些客套话就离开了。 他走之后,伊欧墨瞪了他一眼,说道:“我是该感谢你的,还是该反感你呢?” 图尔嘿嘿的笑了两声,说道:“当然要感谢我们的领主大人啦,我的伊欧墨大哥。” 他还没说完,伊欧墨就踢了他一脚,“连你小子也嘲笑我是不?” 原来伊欧墨早年跟随洛根爵士参加战斗时脸上受过伤,有一道伤疤,虽然面容还算英气,但已经不英俊了,平常伊欧墨也这么开自己玩笑。三人又闹了一会儿,就上楼进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贝里昂他们就来到财政官那里,不过财政官不在,和税务官一起下去收税去了,贝里昂他们又扑了一个空,不过财政官的书记员在,他看到梅里子爵加盖自己纹章的批条后,直接将一个月也就是四周,共一百二十第纳尔的薪资交给了贝里昂,并让贝里昂他们找辆马车后直接过来取粮食和布匹就行。 感谢过书记员后,贝里昂他们来到阿蒙丁城里的集市上,用三百第纳尔的价格买下六匹强壮的青骡,用三十第纳尔的价格买下了一辆半新的双轮马车,并用给一匹骡子套上。 骡子虽然不能生育,但生命力和抗病力强,不仅耐粗饲料、耐劳,体质还结实,肢蹄强健,富持久力,易于驾驭,使役年限可长达二十到三十年,役用价值比马和驴都高,也正是因此,贝里昂才不选择买马,而是买骡子。除了骡子之外,伊欧墨还买了两条猎犬,这两条猎犬已经两岁多了,已经可以看家护院了,贝里昂本来是不想要的,但看伊欧墨和图尔都喜欢,再加上也不贵,就买了下来。 第12章 火炕与长弓 三人将粮食和布匹装车后,由图尔负责驾车,贝里昂和伊欧墨牵着骡子和马返回诺兰登堡。虽然没能要到武器盔甲,但也不是空手而归,而且以后每个月都有二十第纳尔的士兵薪资补助和三百磅的小麦,以及五匹亚麻布,一匹棉布。虽然这些都是上级财政拨款,但总算是领地里的第一项正式收入了,万事开头难嘛,慢慢会好的,贝里昂如此想着。 回到领地的第二天一早,北境来了一场大降温,本就是寒冬的温度立马又降了几度,贝里昂的小楼里,领主大厅和卧室都有壁炉不说,还有厚厚的毛皮被子和地毯,而在三间屋子里挤着的领民们可就不行了,本来就是有些漏风的木屋,还躺在铺着稻草的木板上,能不冷吗?再加上他们中好多人都是从南方来的,根本适应不了这么冷的气候。 当马克把这件事反映给贝里昂之后,贝里昂在进屋看了下后,认真想了想,想出了解决办法,那就是直接上土炕。贝里昂刚当兵的时候,在东北边境一处哨所待过,冬天简直冷的不行,可只要屋子里有炕,那就热腾腾的,不管外面有多冷,当时他跟着班长砌过几次炕,也学会了,所以他才决定带着大家砌炕。 想到就立马去干,贝里昂让伊欧墨带人去附近的山坳里搬些石头和岩板回来,现在没有砖,只好用石头和泥来砌,同时让马克带着妇女去割一些干草回来,让贝斯带着一些强壮的男子去外面多挖些图进来。 贝里昂先来到妇女还儿童住的房间里,他让巴林、巴雷特兄弟二人帮他在屋子拆掉作为床板的木板,随后等石头岩板、泥土、干草都到了后,他给大家示范如何砌炕。 砌炕并不是用砖块、石头垒一个榻榻米造型这么简单,这是很有技术性的活儿,同样是砌炕,砌的好就容易烧,还容易热,砌的不好,不仅废柴,还温吞吞不见热,有时候还会倒灌烟,让整个屋子里乌烟瘴气的。 贝里昂先在斜对面的墙上掏了两个洞,一个是烧火口,一个是烟道口,然后用砖和泥砌火炕的底座,贝里昂让伊欧墨把干草切成小段加入泥中,可以增加土泥的强度和韧性,这就是土泥越烧越结实,而水泥炕越烧越不结实的原因。灶膛也是用带草的泥巴抹成的,越烧越结实,同时抹了一个斜坡出来,这样不仅有利于空气向上走,起到助燃作用,还方便后续掏灰。烟道等都搞好后,用岩板做炕面,然后抹上泥巴,这差不多就完成了,这时候用石头搭烟囱的底座。这里有一个贝里昂从老班长那里学来的技巧,那就是炕体底层用岩板分成上下两层空腔,底层的空腔是冷墙体,在东北被称为狗洞子,当冷风从烟囱倒灌时,先在底座中打个转,便钻进狗洞子,在里面逐渐加温膨胀后被挤出,这样可以确保即使冷风再硬,也不会把柴火从烧火口中吹出来,从而实现热气和烟单向流动的状态。 砌好待泥巴全干之后,贝里昂让人点燃柴火,没有过多久,炕就热了起来,屋子里也暖和起来,贝里昂让一个抱孩子的女人坐到炕上试一下,她摸了摸炕,再坐上去试一试,她惊讶的发现这个泥巴和石头垒成的床竟然能发热,这可是太神奇了,这时候其他人也赶紧上前摸一摸,都很惊讶。 马克激动的问贝里昂:“贝里昂少爷,这种石头和泥巴做的床叫什么名字?是谁交给您的呀?真是一项伟大的发明。” 贝里昂支吾了下,说道:“这个东西叫火床,是我老师洛根爵士年轻时候在外面学会的,他只交给了我一个人,我现在教会了你们,你们可要保密啊。” 贝里昂不敢说实话,要不然领民们会以为他着魔了,大概率会被宗教裁判所抓走审判,于是贝里昂就推给了自己故去的老师,反正死无对证。 为了防止他们继续追问,贝里昂便打发他们去给另外两座房子修火床,毕竟这冬天还要至少两个月才能结束呢。 一直忙到夜里,三栋房子的火炕全都砌好了,这一晚上外面寒风凛冽,屋里热气腾腾,贝里昂的这些子民们别提有多高兴了,吃得饱、有衣服穿,现在有这么暖和的房间住,有什么不满足呢?这可比原来的日子强多了。 冬天至少还有一个半月才能结束,现在不能开荒,贝里昂只能安排领民们去伐一些树木,既可以做柴火,又能为开春时开荒清除地方,除此之外,就是领地里的成年男性每天都要接受军事训练,鉴于他们现在的状况,贝里昂和贝斯一起给他们制定的训练方式,就是以队列、体能训练为主,同时辅助练习长枪、刀斧格斗技巧。 通过跟贝斯的沟通,贝里昂发现,当时的主流的佣兵团虽依然重视个人的武艺、战斗力,但已经开始认识到纪律和不同兵种间的配合对实际战斗中的重要作用。贝斯在自由连队近二十年时间,经历了大大小小近百次战役,他对练兵的认知和贝里昂这个来自先进时空的老兵很多地方都是一致的,这样让贝斯很高兴,之前也有领主想要拉拢他,并许下骑士侍从,甚至骑士的头衔,但终因理念不一致,导致贝斯放弃了。贝斯现在面对比自己的小二十多岁的贝里昂,颇有一种相识恨晚的感觉。 贝里昂将自己前世里学到的先进经验给贝斯讲了后,跟贝斯一起总结了一套符合当下冷兵器时代的练兵章程,以锻造士兵的纪律意识和服从精神为主,加强体能训练,同时以让士兵只训练长枪、刀斧等基础武器,把这些基础武器练好就够了,战斗是以能杀死更多敌人为目的的,只要达成这个目的就行。 除此之外,贝里昂想到前世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英格兰长弓兵,大西洋岛国凭借着这些长弓兵,以极少的兵力在欧洲大陆上打过无数次胜仗,而且也正是长弓兵数百年内的成就,让英国军官注重远程打击力量,在火枪问世以后,那些扛着遂发枪的龙虾兵又是打遍天下,罕有败绩。也正是因此,贝里昂决定也让自己领地内的成年男性领民每天都能练习下长弓,就像当年的英格兰每周日都把大家组织起来练弓箭一样,在全民中形成练习射箭的风尚。 贝里昂比较幸运,前前任哨站负责人在木柴仓库里留下了不少可用来制作长弓的木材,虽然制作长弓最好的原料是紫杉木,但榆木和橡木也是比较理想的制作原材料。贝里昂前世退役之后,就是一个冷兵器爱好者,尤其是弓箭,自己亲手做过好几把长弓,对长弓的制作方法了如指掌。他在两位木匠的帮助下,第一天就做了两把长弓出来,贝里昂的速度虽然不慢,但比不上前世历史上那些两小时就可以制作一把长弓的英格兰弓匠。 第二天,贝里昂让伊欧墨安排好箭靶后,带着这两把长弓和一壶箭,和巴林、巴雷特兄弟二人来到了靶场上,并让他兄弟二人试试这两把长弓。 巴林拿起一把长弓,他先拉了拉,感觉这把弓很有力量,是一把上好的强弓,他拿起一支箭来,搭在弓上,拉满后对天抛射,只见这支箭飞出去差不多好远才落在地上。伊欧墨现场亲自测距,这支箭飞出去了近三百步,要知道本时空里,哪怕是军队里用的弩,最多也就一百五十步到两百步的射程,贝里昂只用一天时间就做成的这把弓,竟然这么厉害,这可怕大家惊呆了。 巴林兴奋得抚摸着手中的这把弓,他又拉弓搭箭射向了前方一百步位置的箭靶。得益于他高超的射术,一箭正中红心,众人齐声叫了声好。等贝里昂他们走进箭靶查看时发现,这块用两寸后的松木板做成的箭靶已经被射穿了,伊欧墨惊叹道:“火神保佑,这要是在战场上,岂不是可以在一百步内一箭射穿锁子甲!” 贝里昂点点头,表示认同,他心想锁子甲算什么,钢制的板甲都能被长弓击穿呢,不过这个时空还没出现板甲,等贝里昂有铁匠了,可以做出来。 当下,贝里昂提出让巴林和巴雷特组织领地内成年男性,每天晚饭前练至少两小时的箭,也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为了让两位木匠尽快做出来,贝里昂让巴林兄弟二人和他们的三个猎人兄弟,一起加入了制作长弓的队伍中来。至于用来制作弓弦的羊肠子和给弓体涂保护层的桐油,贝里昂让伊欧墨和图尔两人带着一个马车夫和两个农奴兵前往阿蒙丁采购,并让他们尽可能多的采购一些羽箭来,如果买羽箭困难,那就多买些箭头,毕竟箭杆和羽毛好找。 三天之后,诺兰登堡里已经有了四十把合格的长弓,同时贝里昂将这种长弓直接命名为诺兰登长弓,相信不久的将来,诺兰登长弓的威名一定能响彻这个世界。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事去干,长弓兵的日常训练由巴林、巴雷特负责,贝里昂只给他们下达了一个目标,那就是合格诺兰登长弓手,必须能在三十个呼吸内精确瞄准射出去十二支箭,且能够在一百五十步以上的距离里射中目标。 这个目标下达后,贝里昂领地里作为预备士兵的三十名成年男性可就受苦了,他们早起吃过早饭后,先是被贝斯、图尔叔侄二人带着在寒风中站一个小时队列,然后开始围着诺兰登堡跑步一个小时,中午吃完饭,给了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但是休息完之后,又是一个小时的队列训练,队列训练结束后,三十个人分成长枪队和刀斧队,再训练两个小时,然后到这里还没结束,这帮可怜人在放下长枪、刀斧后,还要继续练习至少两个小时的射箭。 一天的繁忙训练不说,还要面对教官的打骂,这帮诺兰登堡的新兵们几乎都要崩溃了,不过为什么他们还没崩溃呢?这天晚上,从管家马克手里接过本周的薪酬二十铜币的长枪手图克,端着餐碗坐到了他的老乡、现在的盾斧手卓果对面,他抱怨的说道:“我真是不明白,我们的领主老爷把我们带过来不是开荒地的嘛?现在怎么把我们训练成了士兵?火神保佑,我从没见过有哪个领主老爷这么训练自己的农兵,这是要把我们当成骑士训练吗?” “快闭上你的嘴吧,大个子图克,参与训练每周有钱领不说,还每天有肉吃,晚上有暖和的火炕睡,你还想什么呢?火神一定不愿意保佑你这种贪得无厌的家伙,现在的日子虽然辛苦些,但总比你穿着破衣服,和家人饿着肚子躲在漏风、漏雨的茅草屋里强多了吧。”卓果把面包泡在碗里的肉汤中,用勺子边吃边数落着图克。 图克委屈的嘟囔道:“我不是贪得无厌,我就是抱怨两句而已。”说着,他也把面包掰开,泡进肉汤里。 “我感觉咱们哥俩,一定是碰见好领主了,你别看他年轻,但他武艺高强,还挺能笼络人, 最关键的是,他对自己的领民特别仁慈,跟着他,肯定比跟着那些拿咱们当牲口用的狗日的领主们强多了。”卓果说着,抓起自己手边的烤鱼,咬了一口。 卓果吃着烤鱼继续说道:“再说了,训练辛苦,我感觉对咱们也是有好处的,你有没有发现,这一个多星期的训练下来,明显感觉身上有劲了,而且无论是你的长枪还是我们斧子,或者咱们晚饭前练习的弓箭,都是很重要的技术,练好了,不仅能获得贝里昂爵士的赏识,也能更好的保护自己,说不定还能立下战功,被封个最低级的见习骑士爵位呢,这样后代就有机会往贵族阶层努努力了。” 图克听他说的话,不由得嘿嘿笑了起来,他知道卓果虽然是开玩笑,但不可否认,贝里昂爵士确实是一位很不一样的领主,通过这近一个月的相处,他内心还是相信跟着贝里昂爵士,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第13章 狼来了 原来,贝里昂为了调动大家的训练积极性,也给士兵们每周都发薪资,虽然很少,但对于这些农奴和自由农来说,已经是不敢相信了,因为这时空里,领主征招自己的领民打仗,通常都不会给薪酬,最多是赏赐一些东西,而贝里昂竟然在他们训练时都给薪资。 不仅如此,贝里昂还每餐都给他们提供肉食,因为贝里昂知道,高强度的体力训练,必须要补充大量的优质蛋白才行,诺兰登堡里只有几匹马和骡子,这些重要的牲口还不能宰杀,贝里昂只好让巴林他们五个猎人重操旧业去打猎,同时自己和马克带着妇女们,去离诺兰登堡不远的卡尔河里冬捕。 卡尔河是布里克公国北境第一大河,发源于迷雾山脉南麓,主要流经直属郡和杨维克朔省,而且中上游大部分流域在密林里,生态保护的很好,鱼群很多。现在河面上虽然是被冻上了一层厚厚的冰,但前世在东北跟着老乡一起冬捕过的贝里昂知道,只要砸开冰面,就能有好多鱼出来,只不过贝里昂的领民多数是温暖的南方来的,他们不知道。 在贝里昂和马克用斧子、锤子在冰面上砸出几个洞口后不久,鱼群果然聚集在了洞口附近,拿起他们自制的渔网,一捞就是好几条。这可把南方来的这帮女人们给惊呆了,她们好奇的问贝里昂怎么知道的这种捕鱼方法?还说贝里昂是不是用了什么魔法。 为了打消她们的疑虑,贝里昂给他们解释了下,就是鱼也是需要呼吸的,现在河面全部被冰覆盖,水里的空气太少,根本不够鱼群呼吸的,当我们将冰面打开几处洞之后,空气进来了,鱼群就蜂拥而至,过来呼吸,这时候我们只要放心捞鱼就行了。 用这样的方法,贝里昂他们一会儿就将五个木桶装满了,差不多有一百条鱼,个头都很大,基本上每一条都在两磅以上,贝里昂带着大家高高兴兴的拉着马车回去,把正在训练的士兵们也惊呆了,竟然能一下子捕到这么多的鱼,一而当贝里昂敲着装鱼的木桶给大家说,这些都是让大家吃的时候,这帮士兵们高兴的不行,毕竟这么多鱼,一人一条都还有剩余呢。贝里昂让马克和厨娘们尽量变着花样做,烤鱼、煎鱼排、熏鱼等都可以做,而不要只是做一种,时间长了大家会吃腻的,可以两三天换一种做法。 贝里昂带领的捕鱼小队算是每天都有斩获,而巴林带领的打猎小队就不那么顺利了,虽然每天猎杀加设陷阱,都会有些捕获,但有时候运气好,可能会猎到一头野猪加上一些飞禽,有时候可能只有一两只兔子,或者是误中陷阱的松鼠,既没有食用价值,毛皮也不值钱。 现在天寒地冻的,不适合养东西,贝里昂想着,等开春了,把诺兰登堡改建一些,规划出一片养殖区来,这样冬天里加上捕鱼,就能有一些稳定的肉食来源了。 就这样,进展了一个星期之后,巴林他们终于有了一个大的斩获,他们猎到了两头野狼和一头六百磅重的野猪。原来是一只落单的野猪被他们设下的陷阱打伤了一只后腿,在逃跑时遇到了三只野狼,这头受伤的野猪被野狼们围攻的遍体鳞伤,这时候被巴林他们发现了,真是坐收渔人之利。巴林他们五人一起射箭,当场射杀了两头野狼,跑掉了一头,巴林他们也没追击,带着丰厚的斩获回来了。 贝里昂看到巴林他们的斩获后,很是开心,不仅是因为这头野猪的肉,按照现在的喝肉汤的吃法,够诺兰登堡上上下下吃一个月了,更因为还有两张相对完好的狼皮。在这个时空里,狼皮比鹿皮都值钱,因为骑士阶层的尚武精神,人人都以彰显武勇为荣,不能像原始部落一样,用人头那种野蛮的方式,选择用狼皮做衣服、铠甲内衬,是贵族们最喜欢彰显武勇的方式,尽管多数贵族都没有直接猎杀狼的机会,但这不妨碍他们使用狼皮。 而且狼皮的保暖、防潮功效特别好,贵族和商人们都喜欢用狼皮做斗篷和被褥,非常暖和。也正是因此,再加上因为狼是群居动物,猎杀困难,一张只是有一两个箭孔的普通成年狼皮,在瓦隆布雷城里能卖到三百第纳尔左右,要是纯色的珍稀狼皮,卖到一千第纳尔的价格,都有人接受。巴林带回来的这两头狼,除了两处箭伤外,就没有其他破损,怎么也能买个六百第纳尔。 堡内有一个毛皮匠,贝里昂让他好好把狼皮剥下来,保存好,等到开春时候,这可是要去卖钱的,同时贝里昂赏了巴林他们小队十枚银币,鼓励他们继续猎杀更多的猎物,尤其是值钱的,这让巴林五人兴奋异常,也更有动力了。这次的肉很多,虽然野猪肉和狼肉味道不是很好,但毕竟是肉,能吃就行,而且不同于本时空那些只吃躯干肉的贵族,贝里昂可是明确要求厨房里的人不能浪费任何可以食用的部位,其实贝里昂也不用担心,毕竟这些出身底层的人,不同于贵族人群,对食物还是非常珍惜的。 火神是公平的,给了你一份厚礼,必然要索求一份回报。当贝里昂他们当晚开心的喝酒吃肉的时候,那两头被杀的野狼所属的狼群,竟然要夜袭诺兰登堡。 第一次去阿蒙丁带回的两只猎犬,在回来后,一只被伊欧墨好好养着,还不定时喂一些肉食,这两只猎犬因为新主人的慷慨,很快克服了对陌生环境的恐惧,欢快起来,看这两条猎犬很乖,不会咬人,贝里昂也就没让伊欧墨把它们平常用绳子拴起来,也正是这个决定,使得诺兰登堡规避了第一次被袭击。 这天晚上,主人们继续在屋子里吃吃喝喝,两只猎犬吃饱后就回到了它们在木材仓库旁的窝里,突然之间,两只猎犬警觉起来,并呜呜的吼了起来,这时候四个哨站上虽然有哨兵,但正在吃烤鱼,河肉汤的他们,没注意到木墙下的动静,野狼们正在掏洞,准备钻进来搞个突然袭击。 两只狗的叫声,让狼群停下来了动作,但当它们看到箭塔上的人类依然在吃喝时,它们继续掏起洞来。两只焦躁的猎犬看狼群继续行动,知道危险快要靠近了,它们赶紧冲进贝里昂居住的领主小楼里,对着正在喝酒的几人,汪汪汪的叫了起来,一开始大家一位它们只是饿了,就扔给了它们一些骨头,可它俩不仅不吃,反而过来咬住伊欧墨的衣襟,往外拽他,贝里昂一看感觉有些不对,正好有尿意,想要出去方便下,就和伊欧墨一起出去看下。 走到木墙附近时,两人就听到了刨土、撕咬木头的声音,没有喝多少酒的两人立马警觉起来,它们蹑手蹑脚的登上木墙,悄悄抬起头,借着城墙上的挂着的火把,往下一看,立马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下面有三十多头野狼,正在三五一堆的刨坑,准备钻进城堡里来。 贝里昂他俩一看就明白了,这是白天的被杀的两只狼的家人过来复仇了,这个时空的狼群复仇心理也极强,这是不准备有隔夜仇啊。贝里昂和伊欧墨赶紧下去,并把赶紧把大家悄悄集合起来,做了一个简单的分工。贝斯、图尔、伊欧墨带着十五名长枪兵埋伏在木墙下面,看见狼群钻进来,就用长枪扎死,贝里昂和五个猎人以及十五名长弓手来到木墙上面,准备射杀墙下的狼群。 不知道是动静太大,还是闻道了味道,狼群突然停了下来,并四处张望起来,突然间本来就安静的深夜,更加安静了。贝里昂这时候快速的一想,赶紧给伊欧墨使了个眼色,并看了看两条猎犬,伊欧墨立马明白了,赶紧拍了拍两只猎犬,它们又汪汪的叫了起来,这时候,听到狗叫声的狼群安下了心,继续刨起洞来。 最后狼群刨了五个洞出来,它们刚一露头,就被诺兰登堡的长枪兵扎死,并拖出洞来,狼群一见遇到袭击,没有退缩,开始快速往前冲,可根本没有全身冲出洞口的机会,就被扎死当场,这时候狼群的头领一看情形不对,赶紧嗷嗷嗷的吼起来,这是撤退的信号,它们刚从洞口出来,就有遇到了从天而降的箭雨,狼群冲出来的阵型为之一滞,这时候贝里昂要求长弓兵训练射速的效果出来了,木墙上的长弓手趁机,很快又连续射出了两箭,射杀、射伤了多匹狼,最后狼群里只有头狼带着六七头狼回去了。 看到狼群走了之后,贝里昂让巴林带着弓箭手守在木墙上,他和伊欧墨带着长枪兵们开门来到墙下,用斧头和刀剑结果了那些受伤没有死透的野狼,以免它们暴起伤人,对付这些狡猾残忍的野兽,怎么小心也不为过嘛。 把狼尸拖进城堡以后,贝里昂数了一下,一共二十三头野狼的尸体,再加上白天的两头,可以得到二十五张狼皮,不过这些狼皮都有破损,这时候穿透力强的长弓就体现出劣势了,明明用烈弓可以一箭一个破洞,但直接射穿狼身的长弓却把破洞加倍了。 不过,尽管如此,这二十五张狼皮卖出去,也能收获七千多第纳尔了,这下子贝里昂建设领地的资本又多了一些。 贝里昂他们请点狼尸的时候,马克带着工匠们过来了,贝里昂对两个木匠说:“你们二位要辛苦一下,连夜修补下破损的木墙,我们不能保证狼群还会不会再来,所以你们要把这些破损处修的坚固一些,并检查下其他地方有没有木头松动、破损,都要换掉,你们一定要做好,关系咱们所有人的安全,我会亲自检查的。”两位木匠领命之后,贝里昂让贝斯找几个士兵帮助两个木匠一起去干,既是为了监督,也是为了提高效率。 给木匠安排完之后,贝里昂又给两位石匠布置了任务,这一次被狼群偷袭,让贝里昂意识到了木质城堡的脆弱,不过眼下天寒地冻的,没办法修建城堡,只能让石匠用石头,把墙基加固一下,不能想这次一样,让狼群刨个坑就能进来。这件事情比较重要,贝里昂让伊欧墨带着士兵们和石匠一起干。 诺兰登堡现在只有一个毛皮匠,他的任务就比较重了,毕竟有二十五张狼皮需要剥和处理。贝里昂看他苦恼的神情,不顾自己手上还粘着狼血,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会让你自己自己一个人干的,这样吧,咱们领地里的所有女人和儿童都去帮你,既能处理狼肉,又能帮你处理毛皮。” 说着,贝里昂对马克说:“这件事就交给你安排了,我的大管家。” 马克笑着说:“放心吧,我的贝里昂少爷。” 在安排完这些后,贝里昂对着今晚参加猎杀狼群的士兵说道:“弟兄们,今晚你们的英勇战斗不仅保护了自己和家人,更是为咱们诺兰登堡挣下了一笔财富,每人奖赏三第纳尔!作为我对你们英勇战斗的奖励!” 说完,木墙上和木墙下的士兵都欢呼起来,高喊“感谢贝里昂爵士!” 随后,贝里昂又指着两只猎犬说道:“今晚,两只猎犬是立功最大的,要是没有它们,我们今晚只怕是要被狼群咬死、咬伤好多人,所以,我决定从今天起,成立巡哨队,由伊欧墨负责,主要任务就是带着猎犬巡查,避免像今晚这样的事情出现。” 说到这里,贝里昂蹲下来,摸摸两只猎犬,然后说道:“这两只猎犬以后每天都要有肉吃,还有,把它们的窝也好好修一下,不能苦了我们的功臣。” 伊欧墨听了很开心,“以后不用让他们睡狗窝了,跟我一起睡得了。”他抱着两只猎犬说道。 贝里昂踢了他一脚,“我不管你,只要照顾好他们俩就行。” 奖赏完之后,贝里昂面色深沉的问道:“今晚东北、东南两座箭塔的哨兵出来。” 第14章 奇怪的商队 贝里昂说完,六个士兵低着头站了出来,贝里昂目光凌厉地盯着他们,“今天的肉汤和烤鱼好吃吗?” 他们六个的头更低了,可贝里昂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怒斥道:“好吃吗?都抬起头来回答我!” 这六个人战战兢兢抬起头来,说道:“好吃。” “因为好吃,就忘记了自己的哨位职责了吗?”贝里昂继续问道。 这时候,六人中一人向前走了一步,向贝里昂行礼后说道:“大人,我们愧对您,今晚我们确实是疏忽大意了,请您惩罚我们,只要不把我们赶出诺兰登堡,怎么惩罚我们都行。” 贝里昂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是一个红色头发、中等身高、体型偏瘦的青年男子,贝里昂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人,我叫戈巴,大家都叫我红发戈巴。”他回答说。 “我问你,红发戈巴,为什么除了不赶你们出去外,什么惩罚都行。”贝里昂很好奇为什么他害怕自己把他们赶出领地去。 “因为跟着您吃得饱、穿的暖,还有火炕住,而且训练还有钱,立功了也有钱。您也从不随意打骂我们,拿我们当人看待,在您这里生活有奔头,感觉自己是一个人。”戈巴说道。 贝里昂听了后,心里涌现一丝暖流,果然只要你诚心待人,那些恩将仇报的还是少数人,这些原来吃不饱、穿不暖的人,现在跟着贝里昂过上自己之前做梦都不刚想的日子,自然对贝里昂感激不尽。 贝里昂沉默一会儿,看着大家说:“你们都这么想的吗?” 在场的士兵齐声回答说:“是的,大人。” 贝里昂点了点头,“很好,你们知道跟着我能过上好日子,我很欣慰,但是你们也要知道,跟着我立功自然有赏,犯错自然也要受罚。这六个人在放哨期间玩忽职守,险些酿成的大祸,不罚是不行的。” 说完,贝里昂让他们六人跪下,然后拔出自己的宝剑说道:“我,贝里昂·塔克,诺兰登堡的领主,直属郡巡察官,现在宣布对你们的惩罚,每人二十鞭!” 说完之后,贝里昂笑了笑,“当然,你们可以戴罪立功,明天开始,你们跟着巴林他们去追踪狼群,如果你们能帮助猎人们,杀死至少五头野狼,我就饶恕你们。” 听到这些后,刚才一脸痛苦的六人立马精神起来,一起跪下对贝里昂说道:“请老爷放心,我们一定能把这群野狼全灭了。” 贝里昂把剑放回鞘内,让他们起来,然后说道:“贝斯、巴林,明天开始停止训练,大家集体加固木墙和追击野狼,咱们分成两队,贝斯和我带着十五名士兵留下来加固木墙,伊欧墨、巴林、巴雷特,你们带着三个猎人和十五名士兵去追击野狼,这群野狼一定要消灭掉,要不然他们还会继续报复我们的。”大家领命后,就各自准备去了,忙活了大半夜的贝里昂也回到自己的领主小楼里休息。 修补木墙的工作完成很快,第二天中午饭吃过后,没忙活多久,就搞定了,而捕狼的狩猎队却迟迟没有消息,贝里昂在休息了一会儿后,不由得有些担心。虽然伊欧墨他们人数不少,装备也算精良,但狼群毕竟狡诈,还会搞伏击,万一伊欧墨、巴林他们吃亏了怎么办?想了想,贝里昂觉得自己很好笑,自己一个异时空来的人,竟然怀疑一帮以打猎为生资深猎人的能力,既然把这项任务交给了他们,就要对他们有信心。 贝里昂此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那就是还未能完成领导角色的转换,前世无论是当兵或者是做白酒销售,自己是个表现优秀的“做事的人”,而不是一个能管理队伍的人,自己来到这个时空,已经成为了一块土地的主人,掌管近百人的命运,自己必须要转变过来心态,向一个成功的管理者、领导人转变。想到这里,贝里昂回忆起前世公司某位领导给他的讲的--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如果只是一直埋头干事,很难出人头地,必须要懂得花心思,才能领导好队伍。 想到这里,贝里昂用手握拳捶了下墙上的垛口处,抬眼向外看去,夕阳缓缓下落,这清冷的冬日与黑色的原野呼应,竟然有一种平原拥抱落日的壮阔。正在贝里昂感慨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人一马正在朝诺兰登堡而来,只见此人看见诺兰登堡后,快马加鞭赶了过来,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来人名叫格罗夫,是自由连队第二中队的副队长,他所在的中队正是贝里昂雇佣来驻守诺兰登堡的那队佣兵。格罗夫之所以着急忙慌赶来,不是因为有什么要紧的大事,而是因为他们中队因为一些事情,在路上耽误了两天,这时候已经距离贝里昂与自由连队分开二十一天了,他们还没到达,格罗夫担心贝里昂这个雇主认为他们爽约,而取消合作,所以自己就先骑快马赶来告知贝里昂,他们的中队明天傍晚之前就能到达诺兰登堡,并会将驻守时间免薪酬顺延三天,以表示诚意。 贝里昂在领主大厅里,听格罗夫解释完之后,给他续了杯麦酒,笑着说:“格罗夫,有你们这样真诚的态度,把领地交给你们驻守,我是一万个放心。” 说着贝里昂跟他碰了一杯,“天寒地冻的,晚个一两天,也没什么,这我能理解,其实只要你们明天到了说下就可以,没必要让你这么辛苦赶过来。” 格罗夫苦笑了一声,“贝里昂爵士,像您这样通情达理的领主老爷可不多,大部分领主不拿我们佣兵当人看,巴不得我们迟到,扣除我们薪资呢。” 听到这些,贝里昂笑了笑,这些事情,他也知道。 格罗夫继续说道:“再说了,我们佣兵虽然看重钱,但最注重承诺和契约,收了别人的钱就要帮别人完成事情,这是佣兵能够生存的根基,如果一支佣兵队伍做不到这点,那他们一定发展不起来。” 听格罗夫讲契约精神,贝里昂心里感叹了一下,这中古世纪的人比现代人要讲契约精神多了,格罗夫他们这一帮刀尖舔血、挣辛苦钱的佣兵,自己可能随时战死,却时刻想着遵守承诺,履行契约。而自己前世做销售跟客户签合同的时候,经常是前脚都答应盖章了,后脚又反悔,还有的都签合同了,还要重新修改,或者反悔,这人的道德境界跟社会文明程度还真不一定呈正比关系。 “有你们这样注重契约精神的军官,自由连队一定会发展不错的。”贝里昂对他的言行给出了赞赏,“既然今晚来了,说不定能参加我们今晚的狼肉宴。” “狼肉宴???”格罗夫有些懵。 贝里昂呵呵呵笑了两声,大致给他说了下情况。听到贝里昂派手下去捕狼后,格罗夫看贝里昂的眼神变得钦佩起来,“贝里昂爵士,您真是一个好领主,要知道,我帮无数领主打过仗,但他们都不愿意把自己领地的狼群清理干净,为的就是来年还能捕狼,全然不顾及狼群因为复仇对领地里普通人家的攻击。” 就在他们俩说着的时候,木墙上有人欢呼,“他们回来了!他们杀了好多狼!” 贝里昂和格罗夫对视一笑,贝里昂说道:“走吧,我的朋友,一起去看看。” 贝里昂他俩刚走出领主大厅,伊欧墨、巴林他们就进了城堡,他们多数人身上都粘着血,还有些人身上挂着伤,不过一个个都很兴奋。 见面之后,伊欧墨向贝里昂做了个汇报,他们早上出去,找了好久才找到狼窝。因为昨晚逃回去的几匹狼中虽然有一些身上带伤,但狡猾的它们极力遮掩,还留下了一些迷惑的踪迹,这让他们追踪的他们费了不少功夫,但最终还是因为逃跑的匆忙,留下了血迹,巴林他们正是循着血迹找到了狼窝。 狼窝并没有在密林深处,而是在靠近卡尔河边,林地里的一处小山坳里,昨晚狼群死伤惨重,今天的狼窝里只剩下十二匹成年狼和六匹小狼崽。找到狼窝之后,伊欧墨先安排人堵住了山坳的两处出口,然后让大家射了两轮箭,最后,一群人把剩下的五匹狼和狼王及狼崽们堵到了洞里,狼群不出来,伊欧墨他们也不敢贸然进去。最后在巴林他们确认山洞没有其他出口后,伊欧墨让人在洞口堆柴防火,把狼群熏了出来。 垂死挣扎的狼群自知必死无疑,它们冒火跳出洞来,虽然很快被大家杀死,但还是抓伤了三人,不过幸好在他们出发前,贝里昂把领地里的盔甲优先配备给了他们,三人伤的并不重,只是被狼爪抓伤而已,清洗伤口、包扎下就可以了。 这次,伊欧墨他们带回来十二只成年狼,虽然有三只被枪戳斧砍的浑身是伤,狼皮也卖不上价钱了,但是那六只被熏死在洞里的小狼崽的毛皮完好无损,还能买得上好价钱。 这次的狩猎成果贝里昂还是满意的,按照巴林他们对狼群的了解,消灭了这群狼之后,方圆五十里姆范围内,应该不会有其他狼群了,他们这下子既是为了领地发展清除威胁,又是收获了一批发展资金。 当晚,为了庆祝这两天的狩猎成果,以及欢迎格罗夫的到来,诺兰登堡内举行了一场篝火晚宴,主要的食物就是炙烤狼肉,虽然狼肉的肉质虽然不如猪牛羊这样,比较粗糙,但是胜在经常瘦肉多,肉质还算劲道,大家喝着麦酒,吃着肉,围着几堆篝火,在寒冷的冬夜里边吃喝边唱歌,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起来,不用贝里昂去分配任务,除了猎人小队和受伤的人之外,其他人该去捕鱼去捕鱼,该去训练去训练,尤其是经历过跟狼群的搏斗之后,大家对训练反而没有抵触情绪了,士兵们认识到了训练的好处,在训练时更加积极了。 简单喝了碗厨房给他留的肉汤当早饭的贝里昂,在吃完后,登上木墙,先是检查了下岗哨,上次狼群夜袭的事件过后,贝里昂对岗哨的事情开始重视起来,没事就去查一下,既是为了查看,又是为了提醒大家重视放哨和警戒。 巡查完一圈之后,佣兵格罗夫也来到了木墙上,昨晚这个壮汉可被大家灌了不少酒,一直到现在,还有些迷瞪呢。他跟贝里昂并排站在木墙上看着下面正在接受训练的士兵,不时跟贝里昂交流下训练的事项以及交流战斗技巧。 两人正在交谈之际,突然看见从林边出现一支小队伍,队伍里有两辆马车,一共七八个人,正缓缓向诺兰登堡走来。贝里昂看见他们后有些好奇,这个时节,北境气候严寒,好多商队都停止行商了,这一支小商队怎么还出来?再说,他们人这么少,竟然敢大模大样地路过盗匪出没的雄鹿林,还真是胆大。 这支商队来到诺兰登堡城门口,贝里昂和格罗夫走下木墙去见他们。为首的商队首领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带着一顶黑色的兜帽,衣着简朴,虽然不是人高马大,但一看也是体型壮硕之人,这跟贝里昂平常见到的商队不太一样,多数商队首领都是微胖的体型,衣着也偏华丽一些,毕竟商人在大多数时空都属于高收入人群嘛,吃得好、穿得好也属正常。 这位商队首领听卫兵介绍贝里昂的身份后,赶紧恭敬的行了个礼,“尊敬的贝里昂爵爷,我是杨维克朔的杂货商人拉尔,要送两车麦酒去高山堡,路过这里,天气太冷了,想要进城堡休息一下,买些热食吃,当然我们会缴纳入城费的。” 说着,他拿出一个钱袋来,掏出一枚银币,“不知道一第纳尔够不够,尊敬的贝里昂爵爷。” 贝里昂笑了笑,“我的朋友,你是我成为诺兰登堡的领主后,来的第一支商队,这个钱就免了,您以后多来诺兰登堡走走,给我们带来一些平价的货物就可以了。” 拉尔一听,很是高兴,“火神会保佑您的,尊敬的贝里昂爵爷。” 第15章 将计就计 没等他感谢的话说完,贝里昂就请他进入城堡,并让马克安排人给拉尔的手下准备的肉汤和面包,至于拉尔,贝里昂邀请他到领主大厅,跟自己一起吃饭。 厨娘将昨晚剩下的烤肉热了一下,并做了个苹果派,和肉汤、鱼排等一起端上来,贝里昂和格罗夫一起陪拉尔吃饭,边吃边聊。 聊了一会儿之后,贝里昂便开始问他一些话题,“拉尔,将麦酒从杨维克朔贩到高山堡,一趟能挣不少钱吧?” 拉尔喝了口肉汤,思考了下说道:“贝里昂爵爷,其实也挣不了多少钱,只是现在天太冷,没人愿意干,所以能比其他季节多挣一些,要不是天寒地冻的,我才不愿意出来。” “杨维克朔的麦酒多少钱一桶啊?要是价格不贵的话,下次你给我们也带来些。”贝里昂继续问道。 拉尔这下子神情慌张了一下,不过很快镇定下来,不过他的神情变化也被贝里昂和格罗夫看见了。 拉尔想了想,回答说:“差不多一第纳尔每桶,贝里昂爵爷。” “呵呵呵,那这麦酒卖到高山堡,怎么也不可能低于三第纳尔一桶吧,要不然怎么够成本的呢。”贝里昂看着拉尔笑着说。 “是的,是的,有的酒馆都卖五第纳尔一桶。”拉尔嚼着嘴里的食物回应道。 这时候,贝里昂给了格罗夫一个眼色,只见格罗夫站起身,给拉尔说,他这里有一桶不错的麦酒,他一会儿拿过来给拉尔尝尝。 没过多长时间,格罗夫就进来了,他并没拿过来麦酒,他笑着说:“原来那桶麦酒昨晚喝完了,拉尔首领,没你口福了。” 拉尔笑着说:“我让伙计把我们的麦酒打开一桶,给贝里昂爵爷和大家尝尝。” 说着他就要出门,但格罗夫拔出佩剑,指着他的脖子,不让他出去。拉尔有些慌张,但依然谄笑的说道:“我的格罗夫兄弟,你这是开什么玩笑,我现在出去给贝里昂爵爷拿酒。”说着,他转头看向贝里昂。 贝里昂坐在那里,面带微笑,“拉尔,格罗夫没跟你开玩笑。” 这时候,拉尔紧张的额头冒出汗来,他继续谄笑的说道:“我的贝里昂爵爷,您要是想要钱,可以跟我说个价,只要我能负担的起,一定交给您,要不然我的货物也可以交给您,您可千万不能害我的性命啊,我只是一个小商人。” “哈哈哈,小商人?你作为一个商人,怎么连麦酒的价格都不清楚呢?”贝里昂质问道。 “我不明白您什么意思,贝里昂爵爷,我说的价格都是真的啊,我真是个商人。”拉尔焦躁的回答道。 “哼!”贝里昂哼了一声,然后说道:“好,那我就给你说说,我是通过你的哪几个破绽,发现你不是商人的。 首先,你们这支小商队就很可疑,天寒地冻,除了大商队,几乎没有小商贩愿意这个时节出来,既容易被野兽袭击,又容易把人冻伤,得不偿失; 再者,你们不过七八个人,也没有护卫,竟然平安的从杨维克朔城出来后,沿着雄鹿林南麓行进过来,这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雄鹿林那么多绿林强盗,甚至都敢袭击有多名商队护卫保护的中大型商队,怎么会轻易放过你们这支小商队呢? 还有,你做为一个杂货商人,而且是一个小商人,怎么可能大冷天的跑一趟,只为贩一些便宜的麦酒呢?我从瓦隆布雷来的这一路上,碰见的大小商队,无不是带着各种货物,车子塞的满满的,只求多买些钱; 最后,也是我断定你绝对不是商人的事情,那就是你竟然是从杨维克朔买一第纳尔一桶的麦酒,卖到高山堡,还说能卖到五第纳尔一桶。杨维克朔是沿海港口城市,麦酒都是从外地运过来的,不少都是从阿蒙丁运过去的,而高山堡周围都是平原,是北境最大的粮食产区,不缺麦子,麦酒根本不值钱! 你眼前的格罗夫他三天前还在高山堡,昨天我们一起喝酒时,他亲口告诉我,高山堡酒馆里的麦酒一第纳尔都能买三桶。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怀疑你!“ 听贝里昂说完之后,拉尔低下头,叹了口气,“哎!我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那你能告诉我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主意吗?”贝里昂问他说。 拉尔继续低头,不回答贝里昂的问话。 这时候,外面传来呼喊声和打斗的动静,拉尔抬头向外看去,结果看见贝斯带着两个士兵进来,他们看了一眼拉尔后,对贝里昂说:“老爷,我们已经把商队的其他人都抓住了,不过他们不想束手就擒,和我们打了几来,被我们杀了两个人后,其他人投降了,不过咱们的人没有受伤。” 贝里昂点了点头,“好,你把他们都先关起来,严密看守,不能跑掉一个人。” 随后,两个士兵把拉尔也绑了起来,并把他带到木材棚里,这段时间做长弓用了不少木材,里面腾处来了一片空地,拉尔被绑在一张椅子上,贝斯和格罗夫还有两个士兵,在这里陪着贝里昂。 拉尔被带到这里后,一言不发,贝里昂看他不说话,说道:“你要是主动说出来,我饶你不死,要是不主动说,只怕我要用一些手段来了,到时候你还是要说的。” 听到这里,拉尔脸色变了一下,但他还是很快恢复了刚才的样子,继续低头不语。贝里昂看他这样,知道自己必须要上手段了,他让士兵去拿一桶水和一打灰草纸过来,贝里昂让士兵摁住拉尔,然后贝里昂将灰草纸打湿后,来到拉尔跟前,“我估计你最多能撑十张纸。”说完贝里昂就开始将打湿的灰草纸蒙在他的脸上,并慢慢的不断往上加,结果刚到第六张的时候,拉尔就撑不住了,他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招出来。作为一名资深的侦察兵,前世的贝里昂在部队里学过不少简单有效的审讯俘虏的招数,不怕他不说。 根据拉尔的招供,贝里昂他们知道,原来这支商队的人,全都来自雄鹿林南麓最大的两支强盗队伍中,一支名叫血狼的的强盗队伍。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赢得贝里昂的信任,然后用麦酒灌醉城堡守卫,以迎接他们的大部队进来,好洗劫城堡。而晚上进攻的强盗在一百人左右,其中有盔甲穿的只有二十人,武器也比较精良,其他人只有一柄单刀或者斧子作为武器,没有盔甲。 随后,又分别审问了几位强盗,回答和拉尔说的基本一致,并知道了他们约定的发信号方式。贝里昂确认了今晚有匪徒偷袭的事情,接着,贝里昂把城堡里主要的军官都召集过来,商议对策。大家商议了一下,感觉还是固守城堡合适,毕竟城堡经过加固,士兵又经过了大半月的训练,还有这么多弓箭,固守肯定没有问题。 贝里昂听到大家的意见后,笑了笑,“固守是对的,毕竟我们兵力上不占优势,但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个地方,就只能躲在这乌龟壳里挨打了吗?” 贝斯听言,和格罗夫对视了一下,然后说道:“贝里昂爵爷,您莫非想吃掉这伙强盗。” “对,彻底打掉他们,让我们领地上少一股威胁势力。”贝里昂斩钉截铁地回答说。 “少爷,这,这太冒险了吧。”听到贝里昂想以少胜多,管家马克惊讶地不行。 贝里昂站起身来,走到大厅中央,对大家说道:“我认为这一仗我们是占优势的,我给大家说一说。 第一,兵力上,算上我在内,能打仗的人有四十人,而且今天自由连队的三十名佣兵也要到达,我们有七十名人人披甲戴盔,武器还算精良的士兵,而敌人不过只有百十人,精锐只有二十个,我们还是有很大优势的; 第二,现在敌人并不知道我们发现了他们的诡计,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将敌人引进来,偷袭他们; 第三,天寒地冻的,他们要在冬夜里过来偷袭我们,又冷又冻又饥又渴,而我们以逸待劳,只是等他们上钩就行了。 我这么一说,大家是不是感觉我们胜算很大了。“ 贝里昂话音刚落,伊欧墨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来大笑道:“哈哈哈,大人,我支持你!无论刀山火海,无论有多少敌人,你说怎么打,我听你的!“伊欧墨表态后,贝斯、巴林等人也纷纷表态,表示支持贝里昂,而格罗夫却没有说话。 贝里昂问道:“格罗夫,我的朋友,你什么建议呢?” 格罗夫一听,连忙站起身来,他回答说:“贝里昂爵爷,我当然也支持您,再说了,有三十个自由连队的士兵在,打败这些只会偷袭商队的强盗那还是很简单的。只不过,我们只负责守城,打仗的话,是要另加钱的,队伍不是我自己的,所以我必须要跟您说清楚费用情况,我在纠结怎么跟您说。” “哈哈哈!”贝里昂大笑了几声,“你说说你们的价码。” 格罗夫默算了一下,说道:“参与打仗,每个人的周薪是要翻倍的,不足一周,按天算,而且我们还要战场上缴获的五分之一,也就是说,今晚您要再支付我们三十第纳尔的薪酬,再加上战场五分之一的缴获。” 贝里昂听了之后,都没有思索,说道:“我给你们五十第纳尔,再加今晚诺兰登堡战场缴获的五分之一,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要全力以赴,帮我打赢。” 格罗夫一听,特别高兴,赶紧弯腰行礼,“感谢您,慷慨的贝里昂爵爷,自由连队将为您血战到底!“ 贝里昂示意格罗夫起身,并说道:“现在,有一项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你要赶快去接你的佣兵队,并告知他们情况,为了不让敌人发现,你们要先隐藏起来,等到天黑了,再进城堡,这样我们才能出其不意。” 格罗夫点点头,转身就要走,贝里昂叫住了他,并让图尔跟他一起去,毕竟格罗夫不熟悉诺兰登堡附近的地形。 待格罗夫他们走后,贝里昂和大家也紧密谋划,并让马克把妇女、儿童集合,一切重要的物资也装车,准备天黑之后都转移出去,毕竟在城堡里打起仗来,谁也说不准有什么意外发生,为了这些人和货物的安全,贝里昂分出了五个士兵来保护他们。 一切安排妥当,等到天黑之后,格罗夫、图尔和自由连队的佣兵们也悄悄进了城,大家埋伏好之后,等候强盗的到来。 时间接近半夜,贝里昂和伊欧墨在城墙上,突然听见一声狼嚎,贝里昂和伊欧墨对视一笑,这是敌人来了。根据拉尔的招供,这样的狼嚎就是血狼大部队到达的信号。贝里昂抓起墙上的火把往城下一扔,这也是约定好的信号,代表拉尔他们已经搞定了城内的人,大部队可以放心进来了。 果然,看到火把被扔下来之后,林地里出来了一大群人,趁着月色,可以看见,这里面有十几个穿着皮甲戴着皮盔的,还有五六个装备精良,戴着护鼻盔,穿着链甲衫或者镶铁皮甲。其他人穿着破破烂烂,有不少都是裹着动物皮毛,戴顶破兜帽,拿着矛杆弯弯曲曲的长矛,拎着砍柴的斧子,在月色下、寒风中,哆哆嗦嗦的往前走。 贝里昂让贝斯去给埋伏在里面的格罗夫等人说下,准备战斗。而他这面,也安排人穿上拉尔手下的衣服去开城门。 此时血狼匪帮头领奎德觉得自己妙计得逞,十分洋洋得意,他大摇大摆的骑在一匹骡马上,给手下的小头目说:“听着,进城之后,不光是要抢钱财,还要杀男人,抢女人,不管贵族、平民,男的一律杀死,女的都抢回去!” “放心吧,奎德老大,弟兄们早就憋的不行了,一定要大开杀戒才行!” “是,是,要给头领抢个漂亮姑娘,哈哈哈!” “我们老大真实智慧过人,那个愚蠢的骑士只怕死了,也会为自己中了这么精妙的计策,而感到荣幸。” …… 一帮小头目叽叽喳喳,嬉笑着响应到。手下人的吹捧和回应让奎德更加飘飘然了,在看见城门打开之后,他拔出佩剑,一挥,“弟兄们,给我冲!抢钱!抢粮!抢女人!” 第16章 大获全胜 奎德一声令下,看到城门打开后,个个摩拳擦掌的强盗们早就按耐不住了,赶紧冲了进去,唯恐进去晚了,好东西都被自己的同伴抢光。 强盗们叫嚷着,也就是在几个呼吸的时间内,这百余名强盗就都冲进了诺兰登堡,可他们冲进去之后,发现屋子里面都没人,接着奎德带人砸开了领主大厅的门锁,进去一看,他派进来的三当家和他的手下,全都绑在这里,还被破布塞着嘴。 拉尔一看老大来了,对着奎德发出呜呜的叫喊声,这时候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的奎德,让手下赶紧拿出拉尔嘴里的布团,然后问道:“拉尔,我看见城墙上扔下了火把,怎么你们还被绑起来了?难道你小子背叛了我!” 拉尔哭丧着脸说道:“老大,我都被绑着,怎么往下扔火把呢?你们快点儿跑吧,这个新来的领主已经设下陷阱了,快走啊!” 听到拉尔话的奎德一脸痛心,也不管被绑的拉尔他们了,赶紧带着手下人跑出来,奎德刚出领主大厅,就看见城门被关上了,城墙上也亮起了很多火把,上面有不少弓箭手正拉弓搭箭准备发射。 奎德见状,知道这次是麻烦大了,不过给他钱让他执行这个任务的大人物给他说了,诺兰登堡没多少兵,奎德虽然有些慌张,但还没到惊慌失措的地步,他大喊一声:“弟兄们,砸开这木头城门,咱们跑出去。” 他一发话,早就有些慌乱的强盗们赶紧往城门处跑,可人哪能有箭快,只是三五十步的距离,城墙上三十来个弓箭手已经射出去三轮箭了,这时候平常训练的优势就发挥了出来,一百多支箭密集的攒射下,不少没有盔甲的强盗被射翻在地,没被射死的,不少人也受了箭伤。 奎德这面已经有一部分人来到城门前了,正在用斧头砸锁链,可为了拖延他们逃跑的速度,贝里昂让人加了五道锁链,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劈开的。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一声“杀”喊起,自由连队的佣兵们也加入了战场,这些熟谙战斗技巧的佣兵们一出现,这帮本来就吓破胆的强盗们更慌张了,此时奎德才知道自己必须要带精锐去战斗了,要不然非要全军覆灭不可。只见奎德留下两名手下的小头目带着几名壮硕的强盗砸锁链,他拔出自己的剑领着十多名装备精良的强盗头目,带着剩下的几十个强盗跟自由连队打斗在了一起。 自己人与敌人陷入了混战,这时候放箭也没意义了,贝里昂只留下了巴雷特和四名射箭技术不错的弓箭手在城墙上,射杀那些精锐的强盗。而自己则和伊欧墨、贝斯、图尔等带着士兵们从城墙上下来,加入战场。 打仗不仅拼的是人数和装备,更是士气和气势,已经赢得先手,并给强盗们造成了近一半伤亡,贝里昂手下这些训练不久的士兵们,眼见战局明朗,也大胆起来,在贝里昂等人的指挥下,三名长枪兵和两名盾兵组成五人小队,两名盾兵居前,为大家挡住弓箭、标枪,枪兵居后,在强盗们接近盾兵时,击杀敌人。这是贝里昂借鉴前世历史上那个赫赫有名的阵型演变过来的,未来还会配备戟兵、弩手等,让战斗小队的作战能力进一步提升。 与自由连队这些久经战场的佣兵相比,贝里昂手下的士兵战斗经验不足,但胜在最近一个月几乎天天训练,这些格斗的动作已经成为了肌肉记忆,而且他们的纪律性强,都是以五人战斗小队去与敌人格斗,互相配合,在加入战场后,杀敌的效率并不比自由连队的佣兵慢多少。 只见一个身穿镶铁皮甲的强盗头目挥舞着斧子冲向一个战斗小队,眼看就要冲到两名剑盾兵的跟前,突然间三杆长枪刺了过来,他用斧头挡开两杆,可还是被一杆戳中了没有护甲的左肩膀,而两名剑盾兵也趁机,一个在下面砍伤了他的左腿,一个砍断了他拿斧子的右手,斧子落在地上的同时,他也倒在地上,一名剑盾兵迅速上前一剑砍下了他的头颅。 战争就是一个人的死亡千万次的重复,这样的场景在今夜的战场上屡屡出现,以至于自由连队的佣兵们都对诺兰登堡士兵的战斗力感到惊讶,格罗夫也不由得暗叹--贝里昂爵士的手下,竟然如此强悍! 在佣兵和诺兰登堡士兵的联合攻击下,强盗们很快被杀了很多,现在城门处聚集的强盗只剩下三十多人了,还多数带伤。贝里昂他们暂时停止了攻击,让他们放下武器投降,就在强盗们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间,一阵铁链落地的声音,城门开了,剩下的强盗在奎德的带领下,赶紧跑了出去,贝里昂他们也赶紧追赶,在追击途中,又杀了十几个强盗,其余的强盗和奎德跑进树林后,贝里昂他们就停止了追击,毕竟夜晚的密林还是不要进去的,再说今夜的战果已经很大了。 众人把强盗们的尸体和丢弃的武器盔甲带回诺兰登堡,开始打扫战场,清点战果。这一仗,贝里昂他们杀死强盗五十多人,这里面有一部分是重伤的,在这个医学不发达的时代,重伤就意味着死亡,佣兵们按照战场管理,直接给了这些重伤的强盗一个痛快,不让他们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至于轻伤被俘虏和投降的强盗有四十二名,现在和拉尔他们关在一起,一共是五十五人,现在被捆绑着关在牲口棚里,由自由连队的佣兵和诺兰登的长弓手们看守着。 强盗们的兵甲武器都很普通,底层强盗就是拿柄砍柴斧或者草叉的农夫,这些人的武器无论是贝里昂还是格罗夫都不会要。兵甲精良的二十多个强盗头目,跑了一半,被留下来的一半强盗头目的盔甲才是今晚战斗的最大收获,有链甲衫六套、镶铁皮甲七套,护鼻盔五顶、镶铁皮盔八顶。 按照约定,这些战利品格罗夫他们要分走五分之一,贝里昂直接让格罗夫挑五套盔甲拿走,格罗夫高兴的挑了两套链甲衫、三套镶铁皮甲,两顶护鼻盔,三顶镶铁皮盔,同时又挑了几柄短剑。 贝里昂他们这面的伤亡情况也统计出来了,诺兰登堡的士兵战死三人,重伤两人,其中有一人断臂致残,而佣兵这块儿,只有一人战死,虽有十几人受伤,但都是轻伤。贝里昂看到这个结果后有些痛心,自己的优势已经这么大了,还出现了这样的伤亡结果,这既跟训练时间短有关系,也跟缺乏实战经验有关。如果能像自由连队的佣兵一样,在战场上搏杀过许多次,那这些士兵就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机会也就更大了。 心疼随心疼,但贝里昂也知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再说了,不经过血与火的磨练,这些士兵们接受再多的训练也无济于事,毕竟战场跟训练场不是一回事。 在分配完战利品后,格罗夫对贝里昂说:“贝里昂爵爷,这真是一场胜利的战斗,虽然没能全歼他们,但这帮吓破胆的老鼠们,肯定没胆子在诺兰登堡的地盘上待着了。” “匪首和十几个骨干头目跑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裹挟逃亡的农奴、农夫再拉起一支百十人的队伍来。”贝里昂淡淡的说道。 格罗夫听完一怔,然后不好意思的摇摇头,问道:“那咱们明天去搜林?贝里昂爵爷。” “不用了,等打扫完战场,看守俘虏、驻守城堡的事情,就由贝斯和你负责,我带人出去剿灭余下强盗。”贝里昂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贝里昂说完,就离开了,留下一头迷雾的格罗夫留在原地,这时候贝斯过来了,他抱住格罗夫的肩膀,亲切的说:“格罗夫兄弟,你就等着贝里昂爵爷大胜而归吧。” 这面打胜仗之后,贝里昂就派人去接马克和妇女儿童,并把钱财货物带回来,一切安排好之后,妇女们连夜给大家煮了一些肉汤,并做了一些热食给大家吃,但是没有给酒,因为城堡里还有五十多个俘虏,需要好好看守,贝里昂还要带士兵进行下一场战斗,喝酒是不行的。 等大家吃完喝完后,天边也露出了美丽的晨曦,站在城墙上的贝里昂,看着这美丽的景象,心里却在焦躁,因为他派出去跟踪落败强盗的人还没有回信,这让第一次指挥战斗的贝里昂忐忑不安,毕竟自己现在的决定都关系着一条条鲜活的性命。 就在贝里昂在城墙上焦躁不安的时候,伊欧墨跑了过来,“贝里昂大人,巴林派人回来了。” “快带我过去!”听到消息的贝里昂非常开心,想要急切见到送信的士兵。 原来贝里昂在谋划这场将计就计的伏击时,就想好了让擅长跟踪的巴林带人实现在城外藏好,然后等强盗们逃跑时,悄悄跟上去,跟到他们的老巢,知道他们老巢位置后,贝里昂再带人去抄这帮强盗的窝,这样不仅能全歼这帮强盗,还能有更大的缴获。 送信的士兵名叫法拉,他见到贝里昂后,正要行礼,贝里昂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让他坐下来,问道:“快说,你们找到他们的老巢了吧。” “是的,老爷,这帮家伙的老巢就在咱们领地里,就在那个狼窝的西北方四五里的距离,咱们过去大约需要一个小时,强盗老巢里没有寨墙,只有一些篱笆,现在里面除里逃回去的土匪外,基本就是一些老弱妇孺,现在巴林头领带着弟兄们在监视。”法拉讲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好!”贝里昂拍了下桌子站起来,然后对伊欧墨下令:“伊欧墨,集合我们所有的人手,直取贼巢。” 士气不仅靠对己方实力的自信,更是依靠胜利去提升,刚打了一场大胜仗的诺兰登堡士兵,现在各个士气高昂,尤其是在知道去捣毁打败仗的强盗老窝之后,士气更是高涨了一大节。贝里昂和伊欧墨骑上马,带着大家,在佣兵们和留守妇女儿童的热切的注视下出发了。 卡尔河南岸,林间湖东侧的一处位于雄鹿林里的山坳内,血狼匪帮的头领奎德和十几个逃回来的手下,正在山洞前的木屋内包扎伤口,几个农妇打扮的女人给他们端来一些热食之后,赶紧离开,好像遇到了野兽一样。 奎德在逃出诺兰登堡的时候,箭头中了一箭,虽然有护甲挡着,但这支重箭依然扎进皮肉里,这是一支带倒刺、专门用来狩猎大型动物的箭,在拔出来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带出来一块血肉,这吧奎德疼的呲牙咧嘴,嘴里咬的嚼木差点儿都给咬断了。 包扎好之后的奎德,喝了一杯麦酒,然后把杯子往地上一扔,大骂道:“拉尔这个混蛋,妄我对他这么好,竟然背叛我!等到天亮,咱们就把拉尔还有他那帮手下的妻儿老小全宰了,以解弟兄们的心头之恨!“ 打了败仗,肯定要有担责任的人,但这个人一定不会是老大奎德,那就只好把导致谋划失败的关键人拉尔拉出来背锅,至于屠戮拉尔及其手下的家人,一方面是为了泄愤,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杀鸡给猴看,好震慑住那些看奎尔虚弱,想夺权的人,也好让现在营地里的其他人都不敢有背叛之心。 “宰了他们全家!老大说的对!“这帮强盗头目们刚刚打了败仗,正愁没地方发泄呢,听说要屠了拉尔一家,一个个精神起来了,因为不仅可以欺凌这帮人的妻女,还可以趁机抢夺下拉尔这个头目及其手下积累下的家财,这对于强盗们来说是多么一件美妙的事啊,所以奎德一提议,他手下这帮强盗双手赞成。 奎德看着手下人的反应,也很欣慰,挥手示意大家小点儿事,怕他们的叫喊声吵到拉尔那面的人,要是走漏了消息,下面处理起来,可就麻烦一些了。手下人看到拉尔的手势,登时明白了什么意思,也就不说话了。 第17章 渔翁之利 谋事不密,必遭其殃。奎德他们的这番话,被正准备送肉汤的一位妇女在门口听到了,她稳了稳心神,悄悄离开,来到了山坳内的山洞处。原来血狼匪帮内部分为两派势力,一派是以奎德为首及效忠其的强盗头目、强盗,这帮人的成分主要是逃兵、劫匪,戾气比较重,嗜好杀戮与劫掠。 一派以拉尔为首,是以家庭为单位的农夫和工匠组成,他们想过安稳日子,只是由于战乱、灾祸等,不得已才做了强盗。两派人平常相处的就不算是融洽,但由于奎德这面势力人数多,以及大家都是被领主们通缉的对象,他们还能合作相处。不过互相井水不犯河水,拉尔他们住山洞里,奎德他们住外面的屋子里。日常,拉尔他们这派,除了出力打仗外,还要负责整个匪帮的饮食起居,以及兵器盔甲的修复工作。 现在奎德要对他们这些人动手,这个女人知道大事不好,赶紧跑会山洞,告诉大家,洞里的男女老少听到这个消息后,不少人都吓哭了,毕竟自己的丈夫、儿子生死未卜,现在又要被强盗残害,可以说得上非常不幸了。 就在女人、孩子们哭哭啼啼的时候,一个雄厚的声音响起,“在这里哭有什么用?能救得了我们吗?”说话的人身材壮硕,目光凌厉,一看就是一个悍勇之人。 “哈玛,那你说,我们能做什么?眼下只有等死这一条路了,呜呜呜……”一个女人说着又哭了起来。 这个叫哈玛的人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这里有青壮男性六人,能拿起武器的半大孩子有十人,到了生死关头,青壮女人也可以上,咱们这面有二十多个能上阵打仗的人,而奎德他们只有十五个人,还都受伤了,我们为什么要怕他们呢?” 说完,哈玛转身和自己的同伙把放在山洞的武器都拿出来,不够分的,就那草叉等来凑,一会儿大家手里都有了武器。哈玛看着眼前依然惊慌的众人说道:“留在这里是死!现在跑出去,妇孺儿童能跑多快?追上了还是要被杀死!既然都是要死,我们不如去挣扎一下,说不定还能打的赢呢!” 哈玛这番话,让惊慌的众人想透了事情,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为什么不在死之前挣扎一番呢?说不定还能杀出条生路来呢,于是大家眼里不再惊慌,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坚定。 就在这时候,洞口传来了一阵拍手的声音,原来是奎德带人杀过来了,奎德嬉笑着看着哈玛说:“一个铁匠,也想做英雄,真是异想天开,弟兄们,给我杀!一个活口都不留!” 奎德说着便提剑带着手下冲进洞来,而哈玛他们看见奎德带人冲进来后,也知道退无可退,边奋起抵抗起来。虽然哈玛这面战斗力弱,但胜在战斗意志强且人数多,再加上奎德和手下各个带伤,竟然抵抗住了奎德一伙儿,还把他们给赶到了洞外,不过哈玛一伙儿也付出了一定的伤亡,于是,双方在山洞前的空地上各持武器对峙了起来。 这一幕被贝里昂等人看在眼里,感觉很迷惑,怎么强盗们还窝里抖起来了,不过贝里昂还是作出了准确的判断,那就是妇女儿童都参战的一方肯定是可以自己可以争取的一方。只见贝里昂一声令下,大家抄起长弓向站在山洞前的拉尔及其麾下匪徒射去,四十多张弓集中射击,拉尔这十几个强盗几乎个个中箭,当场射死的就有一半,射完箭后,伊欧墨带人从左侧包抄过去,图尔带人从右侧包抄过去,贝里昂带着巴林、巴雷特等人从正面冲过去,边冲边喊:“投降免死!” 不过百步距离,十几个呼吸就冲到了,拉尔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带着箭上被贝里昂等人格杀在当地,只有头领拉尔和一个重伤的小头目被留了下来。见到骑士装扮的贝里昂,以及如狼似虎的诺兰登堡士兵,在山洞里的哈玛等人让大家放下了武器,然后跪下向贝里昂投降。 眼下,贝里昂没时间审问他们,只是让人将他们捆绑起来,并按照十人一组,成串绑起来,由贝尔带十五名士兵押解他们回去,并在到诺兰登堡之后,把城堡内的马车都拉过来,以方便将强盗老巢里的东西都拉走,而贝里昂在这里准备审问拉尔,并搜寻强盗的宝藏。 贝里昂和伊欧墨将强盗营地和山洞里翻了一圈,找到的钱财加在一起,也就五千多第纳尔,贝里昂看到这些银币后,不由得皱起眉头,要知道格雷和沃德匪帮不过三五十人,才一两年的时间,就能积攒下来七八万第纳尔,而一百多人的血狼匪帮在这里盘踞四五年时间,怎么可能只有五千第纳尔的财富积累呢? 贝里昂让人将拉尔托过来,对,只能拖过来了,因为在突袭的时候,背部中箭的拉尔想要逃跑,把巴林和巴雷特兄弟二人射伤了双腿,现在已经不能走路了。拉尔满眼怒火看着贝里昂,而贝里昂也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这个中年男子,棕色的头发,身体不算高大壮硕,甚至还有些驼背,如果脱了身上这件做工精良的镶铁皮甲,跟公国任何一个地方的农夫没什么区别。 贝里昂盯了他一会儿,开口问道:“你把钱财都藏在哪里?早早的交出来,还能少受一些苦。” 拉尔蔑笑着看着贝里昂,“小家伙,我把钱财给你,你能让我活命吗?” “你是公国通缉的要犯,这些年来作恶多端,还想活命,这绝不可能,不过,我可以不把你送到郡守那里,你知道的,落在他手里,你只会被关到刺笼中,被乌鸦啄食着痛苦死去。”贝里昂把自己的条件告诉了他。 听到刺笼的拉尔眉头一紧,刺笼他是见过的,一个里面全是半寸长铁刺的铁笼子,人在里面不管是站、是躺、是卧,都要被铁刺扎着,关键这些铁刺还不够长,不能刺到要害部位,所以关进来的犯人只能一直被铁刺扎着放血,痛苦三天之后,才可能因失血过多而死,但这还没结束,因为刺笼是挂在绞刑架附近的大木杆上,犯人在濒死的时候,就会有乌鸦过来啄食他的身体,但他又没办法反抗,在极度痛苦中死去。 拉尔想了下,咬咬牙,说道:“那就把我送给郡守吧!” “哈哈哈!”贝里昂笑了起来,他知道拉尔打得什么主意,他所藏的钱财肯定不少,献出来之后,肯定能从郡守梅里子爵手里买自己一条命。 看拉尔不识抬举,贝里昂让伊欧墨给他施水刑,这个刑罚昨天对付奎德的时候就非常有效,今天用在拉尔身上也是很快就问出了结果,贝里昂亲自带人前往奎德的藏宝地。奎德藏钱财的地方,就在他自己居住的木屋下面,他在地板下面挖了一个大洞,把装钱的箱子放在里面,这个藏钱的方式算不得巧妙,但是很有效,这让贝里昂这个见过很多巧妙藏匿方式的人压根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简单的藏东西。 打开钱箱后,贝里昂和劳伦斯立马乐开了花,这个大钱箱里几乎装满了银币,粗略计算了一下,这里应该有八万第纳尔。贝里昂不由得感慨了一下,还是抢劫来钱快啊。 不过,这个钱箱里钱虽然多,但贝里昂觉得这还是不够,拉尔这样聪明的人,肯定懂的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于是他亲自拷问了那个重伤的小头目后,确定了拉尔还有一些藏宝地,贝里昂看拉尔不死心,不仅继续施加水刑拷问,还让手下把盐水倒在拉尔的伤口上,这下子,拉尔觉得更加生不如死了,便把他的藏宝地都说了出来。贝里昂带人按照拉尔说的,在山坳里的两个小山洞内、谷仓的地下又找到了五个钱箱,其中四个里面都是银币,合计约六万第纳尔,而最小的钱箱里,有两百多金币,这个是拉尔准备紧急时刻用的跑路钱。 为了以防拉尔还有私藏,贝里昂和伊欧墨带人将整个山坳几乎掘地三尺,不过除了一些小强盗藏的钱袋之外,也没有什么之前的东西了,贝里昂粗略算了下,这一下子就收获了差不多十六万第纳尔的财富,这可是相当于一个中等子爵领一年的税收了,果然是千算万算,抢劫最赚,贝里昂看着这些钱币,对伊欧墨说:“拉尔这个人,我都舍不得杀他了,他这么辛苦抢劫,最后把钱全给了我们,这样的好人,我们是不是要请他喝好酒啊。” 伊欧墨嘿嘿一笑,“我的巡查官大人,您可知道郡守下发的悬赏令里,为拉尔的首级开价多少吗?两千第纳尔!不仅如此,消灭拉尔匪帮的人,还可以从杨维克朔商会那里领到三千第纳尔的酬金。” “哈哈哈,先留他一条命,等过了今天,问问是哪个大人物指使他攻击我们的。”贝里昂拍了拍伊欧墨的肩膀,“反正人在我们手里,什么时候拿他去换赏金是我们的自由。” 在确认没有其他的藏钱处之后,贝里昂和伊欧墨清点了下在血狼匪帮老巢内的其他收获,虽然没有钱财这么让人激动,但这么多的实用物品、牲口,还是让贝里昂和伊欧墨乐开了花。这山坳里有一处马棚,里面有骑乘马八匹,骡马十二匹,还有六辆制作精良、很是坚固的四轮大车,这些应该是抢劫商队得来的。此外还有三十五头猪、十七头牛、二十八只山羊,还有鸡鸭鹅一共六十多只。虽然抢劫是强盗们的主要收入来源,但他们不可能所有东西都是抢来的,这些养殖的牲口、家禽就是他们日常的食物来源之一,这下子全便宜贝里昂了。 此外在强盗们的仓库里,还收获了约两万磅粮食,以及不少干肉、腊肠等食物,还有几十桶麦酒,毕竟这是一支百人规模的强盗队伍,一天的人吃马嚼都要一百磅粮食呢,从他们仓库里找到这么多食物,贝里昂并不意外。在仓库里发现的棉麻布匹、毛皮数量也不算少,而且这里面不仅有可以制作皮甲的整面熟牛皮三十多张,还有二十多张完好的狼皮,看来打猎也是强盗们的日常工作之一啊。 至于武器盔甲这一块,除了拉尔和手下十几个小头目的装备还算精良之外,在他们的老巢中找到的武器都很普通,盔甲也多是单层皮革甲,都不如贝里昂在格雷、沃德兄弟二人那里的缴获,毕竟格雷兄弟二人是从瓦隆布雷城防营出来的,脱身于公国精锐战力的他们,在布里克公国首都附近能搞到一些精良的兵甲,而躲在北境荒凉森林中的血狼匪帮,可没那么容易搞到好的兵器铠甲了,毕竟他们也没胆子去抢哪位领主的军队。 不过,贝里昂在山洞里发现了几个打铁的炉子,还在旁边发现了五磅重的生铁块上百块,还有十几把正在即将成型的刀剑,看来这帮强盗们最近刚刚拥有铁匠,已经具备了制作武器铠甲的能力,这要是给他们一两年时间,贝里昂再想剿灭他们,可就万分困难了,贝里昂不由得庆幸起来,看来上天还是保佑自己的。 贝里昂他们将东西清点的差不多了,已经过了中午,大家简单吃了一些食物,就开始将山洞、仓库里的东西都搬到山坳中央的空地上,以方便一会儿搬运,就在他们忙活的时候,图尔也带着人赶着马车过来了,算上在强盗老巢里找到的六辆马车,一共十辆马车,将这里的东西搬的干干净净后,一行人回到了诺兰登堡。 在城堡里等候的诺兰登堡民众们,已经望眼欲穿了,他们看到贝里昂骑着马,带着由十辆大车组成的车队走来,自发的欢呼着前去迎接,而负责守卫诺兰登堡、看守俘虏的自由连队佣兵们,看到大胜而归的贝里昂,也在城墙上欢呼起来。贝里昂看着前来迎接自己的子民,心里很是感慨,这些一个月前还吃不饱、穿不暖,对未来看不到希望的人,跟随自己以来生活有了保障,他们也燃起了好好活下去的希望,这段时间,大家又一起先战狼群,又战绿林强盗,彼此在这个陌生的落脚地上已经建立了亲密的感情。 第18章 收服与审判 普通人的忠诚建立在上位者对自己的恩惠和人生的希望之上,现在诺兰登堡这些人不能说对贝里昂绝对忠诚,但至少是在当下不会轻易背叛贝里昂,不仅是因为当下的生活不愁衣食,更是因为接连的胜利,会让人看到美好的前景,他们愿意跟着贝里昂走下去。 将所有物品入库存放好,牲口家禽入圈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马克指挥妇女们为大家做了丰盛的食物,并在营地里燃起了好几堆篝火,现在已经进入初春时节,虽然晚上依然很冷,但相对寒冬时节,已经好了很多,坐在火堆附近,吃着热食,并没有那么冷,于是今晚的庆功宴就在城堡内的空地上开展。厨房里不断烤着苹果派、肉饼,外面的篝火堆上烤着猪、羊,此外还支起了一口大锅,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煮着香气扑鼻的鱼汤。 贝里昂让大家把缴获的麦酒打开,让大家放开喝,除了看守俘虏和负责夜间守卫的士兵外,其他人都过来参加了庆功宴,不过贝里昂也不会亏待今夜坚守岗位的士兵,庆功宴上的食物,都给他们送过去一份,同时不论佣兵还是诺兰登堡士兵,坚守岗位的都奖励两第纳尔,以弥补他们未能参加庆功宴的遗憾。 经历过大战,从生死一线下来的人们,在酒精的催化下,完全放松下来,当晚不知道痛饮到什么时候,贝里昂就记得自己迷迷糊糊的被贝斯和图尔叔侄二人扶回自己屋里,别看这麦酒度数低,但喝多了依然醉人啊。刚打完仗,事情千头万绪,按理说贝里昂不应该喝成这个样子,但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做领主的,懊恼不该醉酒的贝里昂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宽慰了下,然后开始处理重要的事情。 第一件事情,就是审问拉尔、奎德,问出来到底是谁让他们攻击诺兰登堡的,现在贝里昂连幕后之敌都不知道是谁,接下来连对策都不好制定,这可不行。已经是阶下囚,且体验过贝里昂审讯手段的拉尔和奎德,在贝里昂跟前乖乖交代了事情的原委,幕后主使也出来了。 指使血狼匪帮攻击诺兰登堡的不是别人,正式贝里昂得罪过的利达堡领主继承人,劳尔男爵之子,耶伦爵士。此人在与贝里昂的决斗中失败之后,一直记恨在心,并挑拨贝里昂与哥哥瑟依爵士的关系,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天观战的人群中,竟然有加洛林公爵的独子—查理爵士,查理爵士及其侍从护卫,见证了整个决斗的全过程。 贝里昂身上展现出的骑士精神和精湛武艺让查理爵士印象深刻,他回到瓦隆布雷德的宫廷后,给自己的父亲加洛林公爵和与自己交好的一众贵族宣告了此事,大家都知道了耶伦爵士故意挑衅却在决斗中被人打得落花流水的事情,这件事情,虽然对劳尔男爵家族的地位没什么影响,但依然是一件耻辱的事情,非常影响他们在布里克公国贵族圈内的声誉,尤其是对耶伦爵士声望的打击很大,这让劳尔男爵四处活动,让耶伦爵士进入公国宫廷出任官职的计划受到了重要影响。 耶伦爵士是骄纵且心胸狭窄之人,其父劳尔男爵跟他差不了多少,受辱之后,肯定要伺机报复,他先是通过财政大臣的炉子,让与自己家族有姻亲的一个宫廷骑士出任直属郡副治安官,将贝里昂挤到巡察官这种不重要的职位上,然后让这个名叫萨克的骑士联络阿蒙丁城里负责给强盗们销赃的人,通过他跟血狼匪帮搭上了线,然后萨克爵士与血狼匪帮统领拉尔和奎德在阿蒙丁城外见面,萨克爵士将劳尔男爵给他的两千第纳尔交给拉尔,并告诉他这是定金,完成任务后,诺兰登堡的所有财富都归拉尔所有不说,他们还会再支付三千第纳尔的酬谢。 拉尔从萨克爵士嘴里了解到诺兰登堡现任领主兵微将寡,但拥有不少财富之后,立马就动了心,同时萨克爵士还向他保证,事成之后,可以通过劳尔男爵为他争取一个宫廷骑士侍从的机会,将他从一个强盗变成一个贵族。这样的条件,拉尔怎么能不动心呢?他当下就答应了萨克爵士,并在回去后精心谋划,可他没想到,贝里昂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计谋,才使他落得个身陷囹圄的下场。 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但既然成了仇家,也没必要畏畏缩缩了,既然知道了敌手是谁,贝里昂心里也有了对付的计较,待到时机合适,贝里昂也要让劳尔男爵一家吃个大亏,好叫他们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审问完拉尔之后,贝里昂让人把奎德、哈玛等人带了进来,通过审讯其他头目,贝里昂基本对血狼匪帮里面的情况有了清晰的了解,拉尔虽然也是主要头目,但很少参与抢劫,属于后勤保障大管家的角色,不仅如此,他还救下了铁匠哈玛一家,让血狼匪帮有了拥有了不少小领主都梦寐以求的熟练铁匠。贝里昂知道对这些俘获的强盗们,肯定不能都杀掉了事,有一技之长、未泯灭人性的,还是可以争取一下,毕竟自己的领地还是很缺人口的,尤其是铁匠这样的重要技术型人才。 奎德这一伙人,都有妻子家庭,劝降他们并不难,贝里昂给他们说了下自己的条件,那就是贝里昂保障他们及家人的性命,不追究他们成为强盗的罪行,但他们必须要向贝里昂宣誓效忠,成为贝里昂治下的子民。这个条件,奎德等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不仅可以不死,还能拥有合法的身份,对他们来说是梦寐以求的事情,他们压根也没想做强盗,要不是实在生活不下去,谁愿意天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于是在城堡的空地上,奎德等人带着自己家人,在火神像前,在大家的见证下,宣誓向贝里昂效忠。这下子,贝里昂不仅多了十几个壮劳力,还收获了一个熟练的铁匠,诺兰登堡终于解决了没有铁匠的难题,发展瓶颈也要突破了。 收服奎德、哈玛等人后,拉尔自知贝里昂不会饶他一命,于是他请求贝里昂在诺兰登堡了解他的姓名,不要将他送到郡守哪里去。人之将死,其鸣也哀,看在他献出了那么多钱财的份上,贝里昂决定给他一个痛快,不过,在处决他之前,先要举行一个仪式。 第二天中午,诺兰登堡的所有人集中在城堡外的空地上,贝里昂整了整衣襟,登上临时搭起的木台,他看着台下的民众,说道:“大家跟着我已经三个月了,我们从温暖的圣马丁湖附近来到寒冷的北境森林,不为别的,就为能拥有一块让我们过上好日子、过得有尊严的地方!我承诺过让你们衣食无忧,你们跟着我以来,我做到了!我也承诺过会用手中的剑保护你们,这段时间,我带着你们战饿狼、灭强盗,我也做到了!我还承诺过要带着你们过上好日子,现在领地里对咱们威胁最大的血狼匪帮被剿灭了,冬天也马上就要过去了,我们可以好好建设领地了,只要大家好好跟着我干,我就一定兑现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承诺。” “贝里昂爵爷!贝里昂爵爷!贝里昂爵爷!”话音刚落,台下的民众们欢呼起来,跟着一个智勇双全,且能善待自己领地里的子民,并且能够带领他们奔向更好生活的领主,对这些之前衣不蔽体、食无下顿的农奴和农夫来说,这样的领主值得追随。 待大家欢呼声小了,贝里昂继续说道:“这几天的战斗,参与战斗的勇士们都很勇猛,正式他们的不畏生死,才有这两场战斗的胜利!不过悲痛的是,我们有三名好兄弟在战斗中牺牲,他们用生命保卫诺兰登堡,保卫我们的安全,他们值得我们永远纪念!不仅是纪念,他们三人的家庭今后每个月可以从领主官邸里领取五磅粮食,每年可以从领主官邸领取十第纳尔的资助。 除此之外,他们的家人免除农奴身份,每户家庭都将分得两亩耕地,以保障生活!”说到这里,贝里昂停顿了下,继续说道:“诺兰登堡不会忘记为它的发展作出贡献的人!” 贝里昂这话说完,台下的民众欢呼声高过以往,他们从来没想过给自己的领主打仗有钱领也就算了,竟然死了还能让家人获益,这以后出去打仗,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哪怕自己战死沙场,领主也不会亏待自己的家人。 贝里昂他们的动静也吸引了在城墙上自由连队佣兵们的注意,一个手持长矛的高个子佣兵对格罗夫说:“老大,贝里昂爵士可真是个了不起的领主,能成为他治下的子民,还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儿。” 格罗夫点点头,“确实,这样的领主老爷,值得人们誓死效忠。”说完,格罗夫才想起来这家伙是话里有话,他拍了下这个人的头盔,笑骂道:“你这个小贱货,你什么意思?莫非你想去投奔贝里昂爵爷?” 挨了一下打的高个子佣兵嘿嘿笑了两声,“要是您再打我,那可说不准了啊,指不定我那天就像贝斯老大一样,去投奔贝里昂爵爷了。” 他话还没说完,格罗夫就一脚踢了过来,高个子佣兵笑着躲开,去了其他地方。格罗夫看着跑到一旁的手下,不由得笑着摇摇头,心里暗叹道:“像贝里昂爵士这样的领主,我也是想去投奔呢,佣兵这种刀尖舔血的活儿,可干不了一辈子。” 城墙上发生的事情,贝里昂不知道,他这面刚刚宣读完这两次战斗的立功者名单,这时候正在给这些立功之人发奖金,按照功劳大小,分成十第纳尔、七第纳尔、五第纳尔三个档,此外,只要是参与战斗的人,都能领到一第纳尔的奖金。发钱是最实在的,贝里昂前世退伍后做销售工作时,公司性质最有效的规矩,就是现金奖励,多拉业务多挣钱,一沓红钞票交到你手里,最实实在在,这可是不玩虚的,也正是有过切身感受,贝里昂才选择给大家发奖金。实际效果也确实如贝里昂所想,叮叮当当的银币碰撞声,让参加过着战斗的士兵们立刻兴奋了起来,打的是保卫家园的战斗,还能得到领主的奖赏,而且是银币,这简直不敢想象。 对自己人该说的说完了,该奖励的奖励完了,接下来,就是审判血狼匪帮了。贝里昂让人将拉尔和那四十多个俘虏都带过来,贝里昂当场宣布对他们的判决,“血狼匪帮,以拉尔为首,盘踞雄鹿林多年,劫杀商旅、行人过百,罪行不可饶恕!我,贝里昂·塔克,诺兰登堡的主人、布里克公国直属郡巡察官,现在宣布对你们的惩罚--匪首拉尔,处以死刑,今日问斩,首级送至阿蒙丁城,交予郡守!其麾下四十五名强盗,系从犯,论罪当杀,但念及人数众多,将押解至阿蒙丁城,交由郡守发落。” 贝里昂说完,贝斯带人将拉尔拖至斩首台上,而执行斩刑的刽子手不是别人,正是血狼匪帮的二号人物奎德,贝里昂让他亲自处斩,一个是为了测试他的忠诚度,一个是为了让他纳投名状,匪首是他杀的,就做实了他背叛血狼匪帮,投奔贝里昂的传言,以后他要想再背叛贝里昂,可就没有多少人能信任他了。这不哪些被俘虏的强盗们看到是奎德执行处斩,一个个眼里冒出火来,这时候,他们想活吃了奎德的心都有,要不是奎德的背叛,他们怎么会落得个阶下囚的地步。 奎德心里也明白贝里昂此举的意图,但他没有拒绝的借口,他不怀疑,此时他要是拒绝了,自己和家人就会出现在这堆俘虏中,被押解到阿蒙丁城,然后大概率成为直属郡矿场的奴工,在日夜劳逸中悲惨死去。想明白的奎德,对这个自己曾经的老大不再有意思感情,在听到命令后,抄起大斧头将拉尔的首级剁了下来,并亲自把拉尔的首级用石灰腌上,放在木盒中,以方便贝里昂带着去跟郡守领功。 第19章 别拿我当傻子 诺兰登堡准备的粮食有限,贝里昂不可能一直养着这些俘虏,第二天,就和伊欧墨、格罗夫带领着由二十五名诺兰登堡兵、十名自由连队佣兵组成的押运队伍,押解着四十多名俘虏,还有斩获的强盗首级前往阿蒙丁报捷。 当这支近百人的队伍来到阿蒙丁城下的时候,负责城防的士兵赶紧关闭了城门,在城防官确认贝里昂的身份后,才开门放贝里昂带人进城。正在官邸里和刚提拔为治安官的皮平爵士,以及刚上任不久的副治安官萨克爵士商讨事情的梅里子爵,听到下属汇报后,不由得大吃了一惊,他赶紧带着大家来到位于城中的广场上,因为带来的俘虏太多,郡守官邸里站不下,城防营的人直接带着贝里昂他们来到城中广场上,他让城防营士兵清空了在广场上卖货、乞讨的人后,赶紧去向梅里子爵汇报。 见到贝里昂之后,梅里子爵和皮平爵士拿着悬赏令上的画像,检查了下匪首拉尔的首级,并让跟拉尔匪帮交过手的几个军官过来确认,在确认无误后,梅里子爵大笑着给贝里昂一个拥抱,“亲爱的贝里昂兄弟,寒冬刚刚过去,你就立下了大功,为我们直属郡剿灭了声名狼藉的血狼匪帮,真是火神保佑,把你这样的好骑士派到了直属郡。” 梅里子爵是公国贵族中的中立派,他能稳稳在郡守位置上坐着,一个是因为他对加洛林公爵的绝对忠诚,另一个就是他这个人还是属于实干派,能够解决一些切实的问题。也正是他的务实,所以他在看到贝里昂能剿灭盘踞多年的匪帮后,对贝里昂的好感度飙升,并开始对贝里昂示好,因为梅里子爵知道,这样有能力且懂人情世故的下属值得自己花心思笼络,以后直属郡的很多棘手的事情,还要依靠贝里昂去做呢。 看到上司这么热情,贝里昂也投桃报李,“我的郡守大人,这都是您领导有方,正是在您的统筹谋划下,再加上您给我的支持,我才会这么顺利的消灭这帮匪徒。” 梅里子爵听到贝里昂将主要功劳让给了他,意味深长的看着贝里昂,“贝里昂爵士,宫廷里的治安大臣给我来过信件,称赞你是一位了不起的骑士,现在看来,果然如此!我会把咱们一起立下的功劳告诉给治安大臣和宫相大人,当然,你斩杀匪首的功劳我会注重强调的,我已经人到中年,提拔你这样的后进是应该的。” 贝里昂虽说要让出主要功劳,但梅里子爵知道,贝里昂跟治安大臣交好,而且前段时间里在利达堡决斗中大败耶伦爵士,现在布里克公国贵族圈内,贝里昂有一定的声望,这个时候,梅里子爵不好意思再抢占主要功劳了,索性自己就占一个统筹谋划的领导功劳,这样,既能凸显自己治理有方,又能凸显贝里昂的能力,何乐而不为呢。 就在梅里子爵和贝里昂愉快的畅谈的时候,看到血狼匪帮匪首拉尔遗留着狰狞面容的头颅后 ,直属郡副治安官萨克爵士的脸色大变,本就白皙的面孔变得苍白起来,站在他一旁的郡治安官皮平爵士见他这个样子,笑着问道:“怎么了,我的萨克爵士,不会你之前没见过死人的头颅吧?” 萨克爵士稳了稳心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哈哈哈,怎么会呢?我就是中午吃的烤兔可能有些问题,我现在感到肚子里痛的厉害。”边说,萨克爵士边捂肚子。 皮平爵士摇了摇头,示意他赶紧找个地方上厕所去吧,萨克爵士就逃也似的赶紧离开了城中广场。 这面俘虏和强盗们的首级,梅里子爵交给治安官皮平爵士,他则开心的邀请贝里昂和伊欧墨前往他的官邸里做客,他今夜要举办一个盛大的晚宴,来庆贺他成为直属郡郡守以来,在剿匪上最大的胜利,届时城中的贵族和大商人等都会来参加。 在晚宴之前,梅里子爵和贝里昂在书房里进行了一次密谈,梅里子爵并没有问贝里昂缴获的事情,因为他知道,贝里昂既不可能跟他说实话,也不会把缴获的财物分给他,与其如此,不如做个人情,干脆不问,彼此间还能和睦开展其他合作。 “贝里昂,你今年多大年纪?”梅里子爵给贝里昂亲手给贝里昂斟满一杯萨里昂葡萄酒,这可是当世最有名、品质最好的酒水,通常情况下低级贵族只有重大节庆时,才有机会喝两杯,中等贵族也只会在招待重要客人时,拿出来分享。 “回郡守大人,属下今年十九岁。”贝里昂站起身来恭敬的接过梅里子爵倒满的葡萄酒杯。 梅里子爵轻轻按住贝里昂的肩头,让他坐下,“十九岁啊,真是年少有为,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只是公爵大人亲卫队里的一名普通侍从,别说领兵剿匪了,连上阵打仗的机会都没碰到过,跟你一比,我可差的远了。” 听到梅里子爵的话,贝里昂赶紧惶恐的回答说:“我尊敬的郡守大人,您这样说,可真是折煞我了,我不过是在一群佣兵的帮助下,消灭了一些拦路抢劫的强盗而已。而您,尊敬的梅里子爵大人,您是君主的心腹、直属郡子民的庇护人,我这点儿些微功劳,怎么能值得您如此称赞呢?” “哈哈哈!”梅里子爵听完贝里昂的话大笑几声,“像你这个年纪的年轻骑士,多数人立下此等功劳,肯定尾巴翘到了天上,而你却能如此谦逊,真是难得啊。” 贝里昂微微笑了一下,“感谢郡守大人的夸奖。” “我一开始想着你是拂晓神剑的学生,最多也就是武艺出类拔萃,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有勇有谋之人,皮平爵士审讯了几个强盗,根据他的描述,我对你和血狼匪帮的战事有所了解,你设下埋伏,伏击血狼匪帮的手段着实精彩。说句实在话,阿蒙丁城以及直属郡的那些领主们,能比得上你的几乎没有啊。”梅里子爵说这些话,有些云里雾里,贝里昂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就索性继续听下去。 梅里子爵端起酒杯咂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上个月,郡里一处隶属于宫廷的庄园被一伙儿饥饿流民给攻占了,只有少数几名士兵逃了回来。” 说道这里,他叹了口气,“哎!你也知道,这个冬天不仅去前几年时间长,还比前几年冷,不光我们直属郡,临近的杨维克朔省、卢瓦尔省、高山省,有好些几乎被冻饿致死的农奴、农夫发起了暴动,抢劫了富农和领主的粮仓。 被镇压的他们,多数都成了流民,有不少都跑进了雄鹿林,甚至做起了强盗的勾当,他们中还有些和森林里原有的一些匪帮纠结在一起,攻击了直属郡内好多处庄园,不过这帮乌合之众在多数时候都没占到便宜,但谁成想,一支六七十人,由流民和劫匪组成的队伍竟然把隶属于宫廷的枫叶庄园攻下来了。” 贝里昂在阿蒙丁的酒馆里吃饭的时候,听到人谈起过枫叶庄园,这是一座隶属于宫廷,有三千亩耕地、上百头牲畜的庄园,在整个北境,也绝对算是物产较为富足的中等农庄了,枫叶庄园里有一百多名农奴负责耕种,这些农奴基本上都是有家庭的,有些已经三代人在枫叶庄园里劳作了,内部非常稳定不说,还有三十名轻步兵负责守卫,按理说不可能被人轻易攻占。 “大人,据我所知,枫叶庄园卫兵数量不少,不会轻易被那些拿着草叉、且缺衣少食的流民给攻破。”贝里昂用手摩挲这制作精美的铜酒杯,对梅里爵士说道。 梅里爵士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逃回的几个士兵我认真审问了一遍,他们都一口咬定,是庄园里的有一些农奴做了叛徒,夜间打开了庄园大门,放敌人们进来,然后和土匪们一起杀死了庄园管事人和守卫士兵,驱逐了农奴们,并且占据了农庄。” 贝里昂听完皱了皱眉头,虽然感觉这些逃兵的话有问题,但因为不了解情况,也不便乱猜什么,就没有答话。 梅里子爵见贝里昂没有继续应答,就说道:“现在呢,一是郡里的士兵数量不够,应付强盗,还有四处乱窜的流民已经捉襟见肘了,组织一支大军去收复枫叶庄园,更是困难;二则呢,郡里的郡兵什么状态你也知道,平常驻守城池,欺负个普通百姓还行,让他们去攻坚作战,只怕要吃大亏的。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枫叶庄园毕竟是隶属于宫廷的庄园,我必须要收复它,才能对宫廷有所交代,而且被杀的管事人是与我要好的一位宫廷男爵的私生子,还是一位宫廷骑士,于公于私我都要派兵把它夺回来。” 听到这里,贝里昂心里明白了,这家伙刚才唠唠叨叨说那么话,恐怕就是想让我带兵帮助他收复枫叶庄园啊,但贝里昂还是装糊涂,“郡守的大人,郡中缺兵的话,可以向宫廷求助,也可以雇佣佣兵嘛。” “向宫廷求助的话,只怕我会被先追究治理不当的责任,而雇佣佣兵,小的佣兵队不愿意接这样攻城拔寨的活,大的佣兵队收费又太高,而且佣兵还会故意拖的很久,才解决问题,以能多拿佣金。”梅里子爵苦恼的说道。 听到这些,贝里昂沉默不语,有些话,他还是要等梅里子爵挑明,这样自己才能占据主动。 果不其然,梅里子爵说道:“贝里昂爵士,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欧瑞爵士之子、拂晓神剑神剑的学生,绝对是个了不起的骑士,今天又看到你立下剿灭血狼匪帮的功劳,我就知道,收复枫叶庄园的事情,你一定要帮我的忙。” “草!”贝里昂心里骂了一句,就知道自己的这位上司刚才又是夸自己、又是拿好酒,一定没安什么好心,果不其然,这家伙打的就是让自己给他打仗的主意。 心里骂他,面上仍然要笑着跟他说话,“郡守大人,能得到您的赏识是我的荣幸,我非常感激您能把如此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交给我。” 听贝里昂这么说,梅里子爵开心的点点头,“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让我失望的。” “但是,我刚刚接手诺兰登堡,治下男女老少才一百多人,士兵只有十几个猎手,守卫城堡还是雇佣来的佣兵。而且诺兰登堡刚刚大战过血狼匪帮,人手伤亡比较大,我手下现在着实无兵可用,您总不能看着我自己去送死吧。”贝里昂一脸苦相的说道。 梅里子爵意味深长的看着贝里昂,心想:这小子果然不好糊弄,给我来了个但是……让我空欢喜一场!你手下有没有兵,我看不出来吗?那押送强盗俘虏的二十五名士兵,虽然装备算不上精良,但一看就是接受过正规训练,且上过战场、杀过人,在城中广场上站着,一动不动的,稳如磐石,这气势可比那些在一旁维持秩序的城防营士兵要强太多了。 “呵呵呵!“梅里子爵笑着喝了口酒,他知道贝里昂不接招是想要一些好处,就索性摊开了跟贝里昂谈一谈,“我知道,你缺人手,你这次不是押解过来四十多个强盗嘛,我可以给你同等数量的青壮农奴,这样呢,你可以从中挑选出一批来,训练成士兵。同时呢,我再给你提供一批盔甲武器,就可以装备出一支队伍来,到时候带领至少二十名士兵加入我的剿匪队伍,怎么样?” 既然梅里子爵知道了自己的意图,贝里昂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两人在书房里像两个商人一样,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达成了一致条件。 梅里子爵允许贝里昂去阿蒙丁城附近的宫廷农庄里挑选五十名青壮农奴,这点儿上,梅里子爵看着大方,其实并不吃亏,贝里昂交给他的四十多个强盗,都可以发配雪界矿场当矿工,那些强盗首级交上去后,也有梅里子爵这个郡守调度有方的功劳。 梅里子爵,知道自己这方面占了便宜,兵甲和物资上给贝里昂做了一些补偿,从武备库里拨付给贝里昂三十杆长枪,二十把单手刀,十面蒙皮圆盾,十五张弩,一千羽弩箭,此外,还有双层皮甲十五套,镶铁皮甲八套,镶铁皮盔十顶,另外还有骑乘马五匹,四轮马车一辆,三千磅粮食,二十匹棉布,并给了两千五百第纳尔的赏金,这里面两千第纳尔是拉尔的首级换来的,五百第纳尔是雇佣贝里昂打仗的一半佣金,收复枫叶庄园后,还会有五百第纳尔的回报。 总的来说,梅里子爵给的东西并不是很实际,铠甲武器什么的给的不是特别大方就不说了,粮食布匹也不多,梅里子爵真是既想让马儿跑,又不想喂马儿吃草。不过贝里昂也知足了,此行最大的收益,就是这五十名青壮农奴,这既是五十个劳动力,又是备选士兵,虽然是拿俘虏换的,但老实本分的农奴与跟自己有深仇大恨的强盗相比,还是前者用起来更放心。 在晚宴开始前,贝里昂又软磨硬泡的,从梅里子爵这里要来五百磅生铁,毕竟领地里现在有铁匠了,郡守拨付武器不大方,那就自己打造。 第20章 加姆林一家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梅里子爵要求贝里昂至少要在夏收之前一个月,带领至少三十名士兵加入他派往收复枫叶庄园的队伍中来,这样既不耽误夏收,还能在宫廷巡视官下来巡查之前修整好庄园。 从现在开始计算,留给贝里昂的也就三个多月时间了,贝里昂要在这三个月多里训练出一支不仅能打仗,还是能打赢攻坚战的军队,时间上还是比较紧张的。不过有伊欧墨、贝斯、图尔、巴林、巴雷特这些实战经验丰富、且能带兵的人在,而且诺兰登堡现有的三十名打过两场仗的民兵在,贝里昂还是有信心训练出一支可堪一战的队伍来。 梅里子爵给贝里昂这么多好处时,也给贝里昂说了,既然他答应了自己,如果到时候不能训练出一支精兵,不能收复枫叶庄园,他一定会在宫廷对自己的处罚下来之前,先处罚贝里昂,到时候贝里昂不仅要面临责罚,诺兰登堡还要面临十年免税资格取消的严重惩罚,到时候,贝里昂就等着被他收重税吧。 当夜在郡守官邸的晚宴上,贝里昂作为大功臣,受到了参加宴会人员的重点照顾,又是喝了不少酒,不过这次有伊欧墨帮忙挡酒,分担了不少压力,贝里昂也就没有喝醉,要不然经常性的喝醉,太影响思考和处理事情了。 第二天上午,贝里昂就带着伊欧墨、图尔和几个卫兵先去城外的农庄里挑选了五十名身体健康的青壮农奴,并在用一百第纳尔贿赂了两位农庄管事后,顺利的从他们手里以三十第纳尔每人的价格,一共花了九百第纳尔,买了三十名年轻女性农奴。 引进年轻女性的原因,不是因为贝里昂这个领主有什么猥琐的念头,主要是有两方面考虑,一是诺兰登堡男女比例失衡严重,现在只有二十多名年轻妇女,还有不少是有家庭的,这次贝里昂又从梅里子爵这里要到了五十名青年男农奴,男女比例更失衡了。 眼下必须要引入一批年轻女性来,要不然领地里不知道会什么乱子来。第二点考虑,就是贝里昂准备为这两次战斗中立功的士兵和领地里的匠人们组建家庭,既让他们对自己更加忠诚,也让他们又家庭的羁绊后,在诺兰登堡扎根,真正把诺兰登堡当成家园建设。 这八十名农奴都集中在城外一处农庄里,由图尔带着自由连队的佣兵们看守,贝里昂和伊欧墨带着其他人拉着马车前往城内的仓库和武器库,领取梅里子爵拨付给自己的物品。有梅里子爵签发的文件,再加上刚刚为郡里立下大功,声名正显,贝里昂顺利的领到了这些物资和兵甲,不过阿蒙丁城的武器库内确实寒酸,贝里昂也就没动撬墙角的念头,想着还是回去后,指导自己的铁匠打造心仪的武器吧。 东西装车之后,贝里昂和伊欧墨让士兵们先去城外农庄等候,他和伊欧墨一起去向郡守梅里子爵辞行,不过很不巧,梅里子爵上午就出去巡视了,贝里昂他俩很不凑巧的没见到人,时间正好到中午,他们两人就在阿蒙丁城里找了个小酒馆简单吃些东西。两人找了个临街有窗的座位坐了下来,吃着吃着,就听到外面有吵闹的声音。贝里昂他俩和在酒馆里吃饭的多数人一样,抬起头向外面的街道上看去,原来是一伙儿城里的地痞正在和一家四口撕扯。 地痞们有十一二人,拿着木棒、斧头,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而这面的一家人,父亲看样子有三十多岁,身体还算强健,他和十五六岁的儿子一起,一人拿着一条齐眉高的棍子将母亲和女儿保护在身后,这对母女此时惊慌失措,十三四岁的女儿被惊吓得趴在母亲怀里哭个不停,这个小姑娘一头漂亮的金发,皮肤白皙,虽然年龄很小,但看得出来是个小美女。 为首的地痞一脸怒气,他对这家人里的父亲吼道:“加姆林,我劝你识相些!你妻子为了给你治伤,借了我不少钱,我没让你全家变成农奴来还债就很不错了!再说了,你女儿被新来的副治安官大人萨克爵士看中了,只要你把这小丫头交出来,你欠我的钱不仅不用还了,以后还可以跟着骑士老爷吃香喝辣,你怎么这么糊涂呢?” “大狗奥克,维拉不过找你借了五第纳尔,你个黑心狗,竟然一周多翻了十倍,让我们还五十第纳尔!你就是打我女儿的主意,我告诉你,休想!“这位名叫加姆林的中年男子盯着名叫奥克的地痞头子,眼里直冒火。 “敢动我妹妹一下,我就把你的狗脑袋砍下来!“加姆林的儿子年纪虽小,但涉及到家人安危,他丝毫不怯懦。 大狗奥克看着这倔强的父子二人,冷笑了一声,对手下人说道:“那咱们弟兄们也不用客气了!把这父子俩杀了,女人交给弟兄们玩,女孩儿献给萨克爵士!“ 说完,这帮地痞一拥而上,跟父子俩打斗起来,加姆林武艺不错,被六七个地痞围攻,不仅没有落下风,还能打倒两个地痞,而他儿子虽然年纪小,但功夫也还行,只要有地痞敢靠近他和母亲、妹妹,他就能用棍子将地痞赶走。 可地痞们毕竟人数上占优势,加姆林和儿子还要护卫母女二人,很快这一家人便被挤在一处墙角内,男孩儿手里的木棍也在打斗中被击落,现在只有加姆林自己一人对抗十几个地痞了,此时的他身上也多了四五条伤疤。围观的人们无不为这一家人的命运感到惋惜,但这时候也没有那个不开眼敢出来制止地痞们当街行凶。 “你们这帮地痞真是无法无天了!给我住手!”就在大家以为这家人要完的时候,只听一声怒喝,两位身穿锁子甲的骑士来到了街上,他们身上罩袍的图案是一只张开翅膀的双头雄鹰,雄鹰双爪里分别抓的是一把剑和一本书,大家也不知道这是哪个贵族家的纹章。 被称为“大狗奥克”的地痞头子看见过来两个骑士,让手下人停手,但是继续围住加姆林一家,他自己过来行了个礼,“尊敬的爵士老爷,我们正在为直属郡副治安官萨克爵士做事,不知道您二位有何训示?” “站在你面前的是诺兰登堡及周边土地的领主、布里克公国宫廷骑士、直属郡巡察官贝里昂爵士,我和贝里昂爵士在一旁吃饭,你们如何欺负人,如何伤害良善人家,我俩是看了个全程,我劝你们最好收手,要不然别怪我们替郡守大人整治你们!”伊欧墨隆重介绍了下贝里昂,希望能震慑住这帮地痞。 大狗奥克听到诺兰登堡领主、贝里昂爵士,立马想到昨天城中广场上拉尔及数十名手下的脑袋,还有那四十多个被绳子捆着的强盗,他脸色大变,赶紧恭敬的说道:“原来是剿灭血狼匪帮的贝里昂爵爷,小人真是瞎了眼,搅扰了贝里昂爵爷吃饭,真是该死,真是该死,小人这就带手下离开。”说着,大狗奥克带着手下这帮地痞离开了。 周围围观的民众听吟游诗人讲了很多骑士们惩恶扬善、救助弱小的故事,但现实中很少看到,今天竟然能亲眼看到两位年轻骑士救助一家人的侠义之举,他们激动的不行,不知道是谁带头鼓掌,现场围观的民众也跟着鼓起掌来。 有人边鼓掌边跟身边的人说:“原来这个就是贝里昂爵士啊,真年轻啊,但是你别看他年轻,不仅武艺高强,还能带兵打仗。拿个人武艺来说,他能孤身闯入山贼巢穴,手刃贼首,并夺回老师拂晓神剑的尸体,还轻而易举打败了挑衅他的耶伦爵士;至于领兵打仗,我不说,你也知道,昨天城中广场上那些被俘虏的绿林强盗,还有今天挂在城头上那几十个强盗首级,都是贝里昂爵士带着他诺兰登堡的士兵打败血狼匪帮斩获的。”此外,还有不少人大声夸赞:“好样的!贝里昂爵爷!“ 他们俩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挥挥手向大家示意,随后贝里昂就快步来到这一家人跟前,加姆林看到贝里昂和伊欧墨,直接跪在地上向贝里昂道谢,“贝里昂爵爷,感谢您的仁慈,我们一家人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 贝里昂一把将他搀起来,“加姆林,快起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眼下你们一家人待在阿蒙丁肯定不安全,跟我出城吧,先去我的领地里躲几天,等你伤好了再做其他打算。” 加姆林一听,怔了一下,然后感激地眼含热泪说道:“贝里昂爵爷,您刚才救了我们,已经是莫大的恩情了,要是再收留我们,新来的副治安官大人会对您不满的。” 贝里昂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担心,我既然愿意收留你,就不怕什么贱货养的萨克爵士,跟我走吧,再拖一会儿,被治安队的人拦住了,我可就不那么好带你走了。”加姆也林知道城里不能久待,就带着家人跟贝里昂和伊欧墨出城而去。 贝里昂他们这一行暂且不说,大狗奥克带手下离开后,他赶紧来到萨克爵士的官邸,向他汇报情况,“萨克爵爷,不是小人办事不力,而是那贝里昂爵士太可恶了,他武艺高强,又有兵,我不敢得罪他,只能暂时放过加姆林一家。”大狗奥姆委屈的给萨克爵士说着。 萨克爵士本来就因为血狼匪帮被灭的事情心烦意乱,又听到贝里昂把他相中的漂亮小姑娘夺走了,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抓起桌子上的酒杯仍在地上,愤恨的骂道:“塔克家的小杂种,我早晚要活剥了你!” 大狗奥克没见过萨克爵士如此愤怒的样子,他被吓得不敢发出一点儿响动,要知道这个新上任的副治安官大人背后可以是某位公国的实权男爵,得罪了他,不要说他背后的大人物了,就他掌控城中治安的权力,就可以随便找个罪名,把自己关到那又冷又湿又脏又臭又阴暗的地牢里,那自己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萨克爵士发完火后,很快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现在非但不能对贝里昂有什么动作,还要夹起尾巴老实一段时间,通过审问血狼匪帮的强盗们,他知道贝里昂应该对劳尔男爵指使他找匪徒进攻诺兰登堡的事情有所了解。现在贝里昂没有挑明,要么是胆子小、不敢声张,要么是伺机报复,准备好好收拾他们,不过这两种情况,前者似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从贝里昂出名和立功的几件事上来看,他可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 冷静想了想的萨克爵士,嘱咐大狗奥克先在城里盯着,等加姆林一家再落单时,直接抓住,别再惹出这么多事情来,随后就让他出去了。紧接着,萨克爵士写了一封密信,把情况大致说明了下,然后交给自己的侍从,让他快马赶赴利达堡交给劳尔男爵。 城里发生了什么,贝里昂并不知晓,他和伊欧墨此时刚刚听完加姆林一家的遭遇,不由得冲冲大怒,伊欧墨更是扬言要现在去城里把萨克爵士砍碎了喂狗,不过被贝里昂拦住了。原来加姆林是阿蒙丁治安队的一名小队长,虽然不是富贵人家,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生活还算过得去,但这一切在萨克爵士来到之后就不一样了。 萨克爵士初来赴任,虽然加姆林他们这些作为下属的人觉得这位上司有些脾气古怪,但也没有感到有什么不正常的,直到有一天,加姆林带着儿子、女儿出来买东西的时候,在大街上碰见了萨克爵士,这家伙看到加姆林的女儿露西,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把小姑娘吓得躲到了自己哥哥的身后,加姆林虽然有些生气,但毕竟这是自己的上司,也没有当众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加姆林就带着一对儿女离开了。 这件事情过去没有一周,加姆林在抓捕几个小偷的时候,左腿受了伤,他的妻子维拉女士去找城里的药师配一些创伤药,结果往常只要一第纳尔的药,药师却开价到五第纳尔,维拉女士没带够这么多钱,又气不过跟药师吵了几句,这时候大狗奥克路过,他这种地痞头子跟加姆林这些城里治安队的小头目也很熟络,跟维拉女士也见过几面,他看到维拉女士和医师争吵,就过来了,在了解完情况后,直接替维拉女士付了。 第21章 意外收获 维拉女士回家后,将事情给加姆林说了,加姆林听到后也没说什么,只想着自己伤好之后,见到大狗奥克,把钱还给他就是了。一周多之后,加姆林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他在街上看到大狗奥克后,拿出五枚银币递给大狗奥克,可他没想到,大狗奥克竟然说不是五第纳尔,而是五十第纳尔,还是维拉女士跟他签了借款书。这可把加姆林气坏了,他当街痛打大狗奥克一顿,还把那五枚银币拿走了。 等到第二天,萨克爵士在治安官署里把所有人集合到了一起,加姆林一进门就觉得气氛有点儿不对,等他在官署里看见大狗奥克之后,就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大问题。大狗奥克出示了所谓的维拉女士的借款单,并且那位药剂师也出场作证,证明维拉女士借了大狗奥克的钱,这让加姆林怒不可遏,他当场就要暴起痛打两人,可被萨克爵士拦住了,这位新来的副治安官大人当场开除了加姆林不说,还勒令加姆林三天之内还清欠款,并支付五十第纳尔的养伤钱给大狗奥克,随后命人将加姆林打了出去。 被赶出治安官署的加姆林想到那天萨克爵士盯着自己女儿的眼神,就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遭遇,可现在自己没有了治安队队长的官方身份,还欠了大狗奥克的高利贷,只能先想办法带家人出城躲一躲,之后再做计较。可他根本没想到,萨克爵士早就安排好了,他们一家人还没有走到城门口,就被大狗奥克带着手下堵在了街头,要不是贝里昂出手相助,加姆林一家肯定家破人亡了。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贝里昂知道古往今来为了一己私利和个人贪欲为非作歹的人,都很常见,前世时,自己人微言轻且社会约束多,最多当键盘侠发泄一下。但在当下这个时代,尤其是自己还有一些权势在,惩恶扬善的事情能做还是要做的,更不用说,为恶的人还是自己的仇敌了,绝对不能轻饶此人。 等把加姆林一家带到城外的农庄后,贝里昂和伊欧墨让图尔带兵把他们一家混在农奴队伍里,带回诺兰登堡,并而他们二人带着五名机灵的士兵,在城外的林地里换上农夫的衣服后,留两个士兵看守马匹,而贝里昂五人把兵器藏到装蔬菜的筐中,在阿蒙丁城门关闭之前,瞒过哨兵的搜查,潜到城中。 萨克爵士的家并不难找,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在哪里了,五人等天黑之后,悄悄摸到他家这儿,在确认过没有狗且只有两个卫兵之后,五人从外面翻墙进入萨克爵士的宅院中。这处宅院并不大,从大门进来就是一栋两层小楼,两边有当作仓库的储藏室,以及厨房和卫兵住的地方,小楼后面是一处花园和马棚。 现在入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萨克爵士居住的小楼已经亮起了烛光,隐约能听见萨克爵士和一位年轻姑娘谈话的声音,而两个卫兵正在厨房里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和厨娘调笑着。贝里昂和伊欧墨对视一眼后,大家都用一块布将脸围起来,随后贝里昂带着两名士兵从厨房前门,伊欧墨带着一名士兵从厨房后门,快速突进,这两个卫兵都没反应过来,就被砍杀在当场,连吭一声都没来得及,而胖厨娘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差点儿叫出声来,但在她叫喊之前,就被伊欧墨一掌拍晕过去,贝里昂怕她醒来之后跑出去报信,又把她捆了起来,并用一块破抹布堵住了她的嘴。 解决完卫兵之后,贝里昂和伊欧墨带着手下人潜行到小楼门口,透过屋门一旁半开的窗户,贝里昂可以看到里面,一个年龄不过十六七岁的棕色头发的少女被萨克爵士搂在怀里,萨克爵士一边喝酒,一边上下其手,可以看得出那个少女很不情愿。贝里昂给伊欧墨一个眼神,伊欧墨直接撞开屋门进去,萨克爵士吓了一跳,一边喊卫兵,一边起身去拿武器,还没等他够到武器呢,就被伊欧墨带人按在地上,一动也动弹不得。 刚被萨克爵士欺负的女孩子也被这突然闯进来的几人吓的不行,她赶紧向楼上跑去,不过很快就被两个士兵追上,不仅逮到了她,还抓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儿,贝里昂怕她们俩一会儿大喊大叫,先让人捆住她俩,也在堵住了嘴巴,让伊欧墨把她俩押到楼上单独审讯,而贝里昂在楼下好好审问下这位直属郡的副治安官。 贝里昂让人把萨克爵士捆在一把椅子上,自己摘了遮脸布后,搬了把椅子坐到他对面,他看着萨克爵士说,“不用喊了,你的两个卫兵已经没命了,你要想活着,就乖乖配合。” 萨克爵士这时候已经认出来了贝里昂,他也就没有不识相的大声呼救,因为贝里昂绝对敢在他发出求救呼声的同时,结果他的性命,只见他不怒反笑,看着贝里昂说:“贝里昂爵士,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让血狼匪帮袭击诺兰登堡虽然是我联系的,但想必你也应该知道,这是利达堡劳尔男爵的主意,我跟你并无仇怨。” “萨克爵士,咱们之间怎么能说没有仇怨呢?你先是抢了我副治安官的位子,让我去做一个野地里风餐露宿的巡察官,再就是让血狼匪帮袭击诺兰登堡,害我手下多人丧命,我可真应该好好感谢你啊!”贝里昂一脸冷漠的回应着他。 萨克爵士脸上的肉抽了两下,又迅速镇定下来,嬉笑着说到:“贝里昂,我的朋友,咱们都是加洛林公爵大人的忠实臣子,我与你父亲欧瑞爵士也相识多年,我做这些事情,都是劳尔男爵蛊惑于我,我上了他的当,只要你放过我,我就跟劳尔男爵断绝联系,同时可以想办法赔偿你的损失。“ “哼!“看他如此做派,旁边的一个士兵哼了一声,极度鄙视这种没骨气的小人。 和这些这种眼里容不得沙子、拿荣誉当作生命的人不一样,两世为人的贝里昂更注重实际利益,见这家伙愿意合作,就索性看看能从他这里获得些什么,于是贝里昂回应他说:“偶,你怎么补偿我的损失?难道要卖掉你的盔甲武器和战马来赔偿我?” “不!当然不是,贝里昂爵士,这件事情是劳尔父子挑起来的,赔偿也要从他们家出。“萨克爵士连忙给贝里昂解释道。 他见贝里昂有兴趣,就来了精神,“贝里昂爵士,您可能对咱们直属郡的特产不够了解,除了雄鹿林的林木和猎物毛皮外,最主要的就是铁矿和粮食,尤其是雪界矿场是公国北境最大的生铁出产地,每年除供给宫廷以外,由各家贵族贩卖出去的生铁,数量很大。劳尔男爵一家这两年通过宫廷里几位大人的关系,能够每年从雪界矿场拿到相当数量的生铁,这些生铁在五天后,就要通过卡尔河由一艘大船运送到杨维克朔城,再通过海运到南方去售卖给南方的领主们。 您知道的,南方缺铁、北方缺粮,但是北方的领主们和南方的领主们一直不和,所以南北方都限制自己的产出向对手的地盘流入。而劳尔男爵这个所谓的中间派打的就是将南方的粮食卖到北方,将北方的生铁卖到南方的主意,去年他就挣了不少钱。贝里昂爵士,如果您能把这些生铁劫下来,无论是卖出去还是自己留下,那可都算是超额补偿了,您说呢?我的贝里昂爵士。”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这说不定是一个陷阱呢?”贝里昂反问他说。 萨克爵士一听,连忙说道:“我绝对没有说谎,我可以向火神发誓!” 一听他要发誓,贝里昂差点儿笑出来,就他这样的人发誓,谁敢相信啊。萨克一看大家不相信他发誓,脸上流露出尴尬的笑容,他对贝里昂说道:“贝里昂爵士,我的房间里,有劳尔男爵给我的信件,可以拿来看下,上面写的是很清楚的。” 贝里昂点点头,让手下的兵士去他卧室里搜擦,没多久,就搜出来一个锁的严严实实的箱子,在从萨克爵士身上拿到钥匙之后,一名士兵亲手打开了这个箱子,箱子里有五枚金币和三百多枚银币,还有几封书信。贝里昂将书信拿出来,然后让士兵把钱箱收好,这些钱,贝里昂可不能再留给萨克爵士了。 贝里昂将这几封信打开看了下,确实是,劳尔男爵在信里将货船会在傍水镇靠岸,随船人员在镇子里休息的事情说的很清楚,并嘱咐萨克爵士提前派手下去傍水镇安排好,以及给萨克爵士五十第纳尔的好处费,让他以后多多照顾等等。 贝里昂这面刚放下信纸,只见伊欧墨从楼上怒气冲冲的下来,他来到萨克爵士跟前,一脚将他踹倒后,又骑在他身上作势就要挥拳打,贝里昂一看伊欧墨这架势,赶紧一把拉住他,“伊欧墨,你吃错药了?这是要干什么?” 伊欧墨看到贝里昂有些生气,从萨克爵士身上下来,平复下情绪后,对贝里昂说道:“贝里昂,你都不知道这个贱货养的多么混蛋!他是个大变态,专门找一些少女、童女来供他淫乐,楼上这对姐妹,就是他抢来的,为了得到这姐妹俩,萨克这个混蛋让人打死了姐妹俩的父亲,逼死了姐妹俩的母亲!还用妹妹的生命威胁姐姐,必须好好伺候他,你说,这样的人算哪门子骑士?我恨不得现在杀了他!” 伊欧墨虽然有些急躁,但是个急公好义、抱打不平的侠义之人,萨克爵士这种作恶多端的大变态,贝里昂也恨不得马上宰了他,但现在留着他还有有点儿用,看能不能掏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来。于是,贝里昂将伊欧墨推搡到一边,轻声给他说了一下,让后让他上楼带着两个女孩儿好好搜查下萨克爵士的房子,看看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自己则在下面再跟萨克爵士聊一聊。 看到伊欧墨上楼,贝里昂刚要转身去继续审问萨克爵士,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后,“扑通”一声人倒地的声音,只见萨克爵士已经挣开了捆绑他的绳索,并将看守他的士兵撞倒在地后,抢夺过来他手中的短剑,贝里昂见状,连忙抽出剑来,与屋子里没倒下的两个士兵围住了萨克爵士。 “萨克爵士,我们刚才聊的好好的,你这是做什么?”贝里昂冷冷的看着他问道。 “呸!你个猪日的玩意儿,看样子,你不打算放过我啊,那你就别怪我不配合!我是不会载在你这个毛头小子手里的!“萨克爵士歇斯底里的吼叫道。 看着萨克爵士的样子,贝里昂很是纠结,冲上去与他打斗吧,只怕打斗声和萨克爵士的呼喊声引来巡夜士兵,到时候贝里昂他们不好脱身;但不杀了萨克爵士,肯定是不行的,要不然劫船的事情不能做不说,劳尔男爵他们的报复会更加剧烈。 就在贝里昂和手下士兵与萨克爵士陷入尴尬的对峙局面时,只听见啪一声弦响,一支弩箭嗖的一下射了出来,正射中萨克爵士的哽嗓咽喉之处,他捂着脖子,吐着血沫儿倒在地上,没动弹几下就毙命了。 使用弩箭的不是别人,正是劳伦斯,他在萨克爵士的卧室里找到了这把弓弩,当时正放在楼梯口处,伊欧墨听到了动静后,佩剑又不在身边,就顺手抄起了这把弩,并上了弩箭,他从角落处看见是萨克爵士挣脱捆绑抢到武器与大家对峙,并说下那番话之后,想到没想,就射杀了他。 事已至此,贝里昂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让手下士兵赶紧把萨克爵士家里值钱的东西打包,并让伊欧墨带上两位女孩儿,赶紧撤离,毕竟谋杀一名贵族,还是担任治安官的贵族,尽管他只是底层的骑士爵位,这也是能引起宫廷重视的大案要案了。 在确定东西都打包好,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之后,贝里昂他们快速撤离出去,并沿小路,一路潜行到城北的一片荒地内,这是他们提前看好的藏身处,尽管天气寒冷,七人还是在这里挨到天亮,然后换上农民的破烂衣服,背着进城时装蔬菜的筐子出城,随后在城外树林里,找到守候的两名诺兰登堡士兵,骑马返回诺兰登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