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超模女邻居》 第1章 兼职搓澡工 “师父，手劲再大点！” 一位中年男人赤着脊梁，趴在我面前，嘴里叼着烟，一脸享受的表情。 而我此刻正卖力地在给他搓背。 澡堂里的热气让我额头上不断冒出汗水，但我没时间去擦去这些汗渍，直到掉入眼睛，让我有些不适。 我叫方成，是一个郑市五高的美术老师，同时也兼职在这家浴场给人搓澡。 美术老师和搓澡工，两者听起来似乎完全没有关联，但我还是选择了这里。 一来是因为兼职时间合适，只要我下了课有时间都可以过来，二来是因为这儿确实能赚不少钱。 “手法不错，下次来还点你，一会儿去前台领你的五十小费！”那中年男人搓完之后披上浴袍，随口说了一句。 “谢谢。”我心中一喜，连忙道谢，打心底感激。 这是一家高级浴场，来的人一般都有着殷实的经济条件，只要我的服务让他们满意，就能拿到或多或少的小费。 总之不管多少，我都会说上一句谢谢来聊表感激。 我心里美滋滋想着，还没来得及收好小费，就听到几个熟悉的男孩声音。 “王亮，最近发达了啊？竟然请我们到这家高级浴场来搓澡？” “我爸这个月做生意赚了不少钱，一高兴就给了我几千，你们今天可以好好享受享受了，我偷偷和你们说，一会儿带你们从那扇小门过去，今天要你们体验下什么是男人的快乐！” “哦豁？真的？太好了！” 对话的声音，这让我顿时心中一惊。 这几个不都是我的学生？ 转头一看果然是没错，是我们班的王亮，张杰明和赵奇。 我连忙别过头，想要避开他们的视线，我知道这段时间临近艺考，我逼他们紧了一些，这几个问题学生平日里对我怨言很重，如果被他们看到我下课后来这里给人搓澡，指不定要嘲讽我。 所以我不想让他们看到。 但此刻似乎已经为时已晚，赵奇一眼便看到了我。 “方老师！” 他怪笑着走过来跟我打招呼。 “你也来这里搓澡啊！” 话说完，便瞄了一眼我衣服上的铭牌，脸上的表情更加玩味了。 “老师，你穿错衣服了吧？咋穿着搓澡工的裤衩和短袖啊？” “哎呦，方老师，你该不会是这儿的搓澡工吧？” 王亮也假装出惊讶的模样，特地向我身上的铭牌看了过来，眼神中浮现出不加掩饰的轻蔑。 “我看看啊，哎呦，带着铭牌呢！还真是啊！哈哈，没想到人模狗样的方老师，竟然还有搓澡工这重身份呢？” 张杰明也跟着嘲弄笑道。 “平时这些老师就属你破事最多！今天被我在这儿撞见你，可真是老天有眼啊！”王亮最终还是卸下了伪装对我嘲讽，说完，三人皆是对我哈哈大笑：“来吧方老师，让我也来感受下你的手艺，要是搓的好，小费少不了你，要是搓疼了我，你可得当心着我投诉你！” 此刻我低着头，双手死死紧握着手里的毛巾，迟迟不知道如何开口，恨不得马上挖个地洞钻进去！ 他们的话，刺得我心里生疼。 但是，我此刻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在这儿可不是在校园，他们哪里会尊重我？ “别愣着啊！方师傅！我订了包厢，跟我来吧！”王亮显然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又继续说道。 “就是啊，咱们做学生的，不得照顾照顾方师傅的生意啊！” 我感觉我此刻脸上的表情已经紧绷的麻木了，连忙说道：“抱歉，我要下班了。” 随后快步离开这里，后面还在不断传来讥讽的笑声。 我现在只想马上从这消失，今晚这兼职是不能再做了。 到了换衣间，我换回自己的衣服，一套很简单的运动装，打算离开浴场。 刚走出大门，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你好，是李桂芳的家属吗？” 那边传来一个略显急促的女声。 而她口中的李桂芳，正是我的母亲。 “是，我是她儿子。”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有什么事吗？” “我这里是市中心医院，你母亲前不久在街上晕倒了，一位好心人把她送到了我们医院，你方便过来一趟吗？”她问道。 闻言，我心头狠狠一颤，母亲的身体一直都十分硬朗，怎么会突然晕倒？ “我这就过来！”我马上回道。 “对了，检查和住院的费用这位好心人已经垫付了，请你尽快过来协商。” 护士说完之后，我才突然意识到一点重要的事情。 我身上除了仅剩的几百块钱工资，和刚才那五十块小费，多的一点也没有了！而刚才那护士还说我妈要住院，我这点钱肯定是不够的！ 也怪我没什么本事，当美术老师的工资本就不高，虽然我一直在这浴场做兼职，但那些钱都被我拿来还之前欠下的债了，身上根本没有多余的存款。 此刻我只能想到一个人，罗源。 他是我的大学室友，铁哥们，家境充实，现在在一家私人艺校当老师，也赚了不少钱。 于是我马上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我妈住院了，想找他借点钱。 罗源也没有多说什么，问了地址之后就挂掉了电话。 我就在路边等着他，现在已经入秋了，郑市的秋天还是很冷的，我缩着脖子双手插在口袋里，若不是嘴里叼着一只香烟，嘴巴里时不时喷吐着白雾，我想我现在看起来一定很像一颗木桩。 没过多久，罗源坐着一辆计程车来到我面前。 他套了一件很长的风衣，一米八五的身高站在我面前，连我都要逊色几分。 “阿姨出什么事了？”他下车便问道。 “我也不清楚，据说是在路上突然晕倒了，被一个好心人送去了医院，我正要赶过去缴费。”我说。 罗源说完便拿了一张银行卡给我，说道：“这里面有两万块你先拿着，如果不够的话再给我电话！” “谢了。”我有些欣慰，还好有罗源在。 而罗源的动作却停顿了一下，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光看着我，顿了几秒才说道：“方成，以你的能力，还不至于混到这一步，你说你放弃大好的机会不要，还背了一身的债务，你到底图什么呢？” 我也回了他一个眼神，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就为了让自己安心吧。”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人啊，总会经历一些不如意的，生活还得要继续不是吗？现在已经过去三年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早点摆脱那件事！” “摆脱什么？”我苦笑了一下，说道：“我早就忘记了。” 罗源摇了摇头，似乎对我的表现感到有些不满，随后摆摆手道：“我最近打算自己办一所艺校，最近有点忙，回头忙完了你给我个地址，我去看看阿姨。” 说完，他匆匆忙忙接了个电话，接着便坐上计程车急匆匆走了。 我望着他的车子离去，心头一阵恍惚。 三年了吗？ 转眼间，我们已经大学毕业三年多了。 。。。。。。 就只有我一直在倒退，混的一年不如一年。 原本就欠下了十几万的债没还清，现在又遇到这样的事情，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来不及感慨，我买了包烟便往医院赶去。 烟是好东西，尤其是对于不安的人。 。。。。。。 第2章 不愿面对的过去 市中心医院，我询问清楚后马上赶到四楼急诊室。 安静的走廊里，只有急诊室的门口坐着一个戴着橙色鸭舌帽的女孩。 她穿的很好。 乌黑的长发平静地贴着米黄色毛呢大衣垂到前身，下身是当下十分时髦的牛仔短裤和黑色厚丝袜，踩着一双长靴。 虽然是坐着，但我还是一眼就能看出这女孩的身材很好，长长的睫毛下，一对明亮的眸子正聚精会神盯着面前的一台笔记本电脑，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 看那样子，是个美女。 “你好！”我走上前去，下意识瞥了一眼电脑屏幕，隐约看到是一个女子的照片。 她抬起头，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皮肤白皙的瓜子脸上，几乎看不到任何的瑕疵。 我一时间有些愣住了，直到她开口我才回过神。 “你是那位阿姨的儿子？” 女孩把电脑合上。 “是的，谢谢你……” 我刚要说自己准备好的一段措辞，女孩直接起身道：“阿姨还在急诊室里，我还有事先走了，麻烦你把急诊费付给我。” 说完她拿出一张凭单递过来。 “谢谢！”我一边道谢，一边接过凭单，顿时表情有些微妙起来。 光是急诊费就要四万块！可是罗源只借了两万给我啊！ “不好意思，麻烦你稍等一下。”我干笑了下，接着来到电梯口拿出手机准备给罗源打电话。 可是刚要按下拨通，我又不禁犹豫了。 虽然罗源这两年来混得不错，但他最近也有许多要花钱的地方，尤其是要自己开艺校，能够拿两万块给我已经不容易了。 想到这，我还是没有再打给他，而是打给了澡堂的刘经理。 “喂？什么事？” 刘经理是专门负责像我这样的兼职工的，接通电话，他的语气也是不冷不热。 “刘经理，我妈住院了，需要一笔住院费，您能不能先预支我几个月的工资！”我小心翼翼地说道。 “预支几个月工资？你在跟我开玩笑？”他语气有些不耐烦。 “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我的语气十分迫切道：“我可以拿我的教师证担保，一定不会骗你！” “明天我会让财务把你这个月的工资结给你，以后你不用再来了！刚才接到三个顾客的投诉，你没听错，是三个！”然而刘经理直接冷冷回答我一句，便挂断电话。 我呆呆看着已经挂掉的手机，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举报我的人不用说就是王亮他们了。 这种蓄意打击报复，让我很是烦躁。 若是几年前，我肯定不会放过他们，要让他们付出点代价。 但是现在。。。唉。。。 此时，我顾不得愤怒，接二连三的事件接踵而至，我几乎已经麻木了。 眼下，钱更重要点。 我翻了翻通讯录，又是一阵茫然。 这两年似乎和很多人都断了联系。 以前的发小，同学，他们都混的风生水起，活在朋友圈里。 没人会在意我这个小透明，唯一有联络还算密切的，就是罗源了。 沉默着，沉默，我越发不知所措。 “方成？” 这时，我听到背后一个男人声音，这声音我熟悉又陌生。 缓缓回过头看去，叫我的是一个穿着杰尼亚西装，年纪和我相差无几的寸头男人。 一看到他，我的心便一阵抽搐，面皮急速抖动，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我刚才听到你讲电话，你很需要钱是吗？出什么事了？” 他一脸凝色走过来，动作自然地从他的钱夹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道：“方成，急着用钱的话，先拿着这个吧，我这卡里有些钱！” “让开！” 我此刻的脸色冷的要命，怒冲冲直接一把将他的卡打落在地，几乎是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下一句话。 “我不需要！” 说罢，毫不犹豫转身就走，直接大步要离开。 而他焦急的声音却又在我身后响起：“方成，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但……但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年了，三年的时间了，你难道还没释然？大家以前都是兄弟，为什么现在就不能重归于好，坐下来好好谈谈？” 兄弟！ 呵呵，兄弟！ 这两个字彻底激怒了我！ 我猛然转过头去瞪了一下他。 看了他将近半分钟，他在此期间一直期待地看着我，我们都没说话。 不过就在下一秒，我呵呵冷笑，转身加摆手毫不拖泥带水。 “呵呵！大可不必！” 除了这句话，我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该对他说的。 他是赵光，我大学时期的另一个室友，也是我曾经的好兄弟。 那时候我、赵光还有罗源，铁三角几乎形影不离。 如此，持续到毕业那一年。 毕业后，我们三个人和小悦靠着上学时候兼职私教积攒下来的钱，一起创建了一家研发新型颜料的工作室。 因为我们是艺校生，平时成绩也算拔尖。 大学期间，通过学校的导师结识过许多的老板，也积攒了不少的渠道和资源，所以毕业后，我们只是稍微合计了一番，便一拍即合，使得那工作室在郑市成功落地。 之后，赵光负责跑业务，他能说会道，谈了不少生意，我负责研发，罗源运营监管，工作室发展的还算平稳。 可就在工作室刚平稳运行没多久，我原本平稳向上的人生，却出现了转折。 那就像是一场狗血的电视剧。 小悦和赵光背叛被我知道了。 一个是我大学谈了四年的恋人，一个是我朝夕相处的好兄弟。 他们在我不知不觉的时候，搅合到了一起，被我发现的时候，他们一起躺在工作室休息区的床上。 那时，看着他们愧疚的眼神和不安的样子，我同样是看了他们半分钟，只留下了一句话。 “呵呵，大可不必！” 在那之后，我伤心欲绝，斩断了和工作室全部的联系，当然，也包括和他们两人的全部情谊。 像死狗一样，躲家里颓废半个月，终于在母亲的开导下，投简历到郑市五高做美术老师。 再后来，得知事情之后，罗源也离开了工作室，还背着我把小悦和赵光狠狠骂了一遍。 由于工作室之前的注册人是我，在我离开以后，工作室也宣告破产。 原本创办时花费的各项借款和巨额的合同违约金在事后，都落到了我的身上，这事情除了我们四个，是没任何人知道的。 后来，赵光这家伙曾不止一次找过我，他跟我道歉，说想帮我偿还那些债务。 他告诉我，他爸搞楼盘发达了，手里有些钱，家里开了家设计公司，并且不止一次对我许诺，要把他新开的公司的一部分股份资金分给我。 但都被我拒绝了。 那大几十万的债务的确不少，但，我不是还不起的。 在我看来，尊严更加重要些。 我如果答应了下来，让他接济我，那我可不就真的成了一条狗，或者说是一个笑话了么？ 想着过去的回忆，我心口越来越痛。 三年了。。。 三年又如何？ 友情和爱情的双重背叛带来的伤痕，对于我这重感情的人来说，岂是三年就能愈合得了的？ 第3章 天价手术费 等把思绪抽回来的时候，我停了下来，发现自己不觉间竟然兜了一圈，又走回了急诊室门口。 赵光已经不知所踪了，我只看到那美女坐在椅子中，仰着天鹅颈，美目冷冷地看着我。 那一刻，我顿时想起，钱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我这里……” 此刻，我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把罗源给我的卡拿出来说道：“这里面有两万块，先还给你，剩下的钱，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我以后还你。”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阵，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窘境，便微微点头，接过银行卡，从包里拿了张便签写下了她的银行卡号码：“我记性不好，最好尽快把钱给我。” “记性不好那更好啊！”我心中暗道一句，这想法很龌龊。 谁料她好像能听到我心声似的，又加上一句：“如果赖账的话，我会请律师起诉你的！” 说罢，她问我要了身份证，把我的信息记录在另一张便签上后，便踩着长靴大步离开了。 我嗅了嗅空气中残存的一丝幽香，望着她的背影暗自感慨。 “长得好，穿的好，心也好，但是却像是一座冰山。。。” 她走后，我一个人坐在门口等待结果，过了一会儿，急诊室的门打开了，穿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李桂芳的家属在吗？” “我是她儿子！”我马上站起身：“我妈怎么了？” “患者是糖尿病引起的多重并发症，有偏瘫的风险，需要尽快进行手术。” 医生对着便签本一边写字一边说，最后写完把单子拿给我。 上面的字迹都很潦草，而且都是医学术语，我也看不太懂。 但右下角的几个字却格外刺眼。 预估手术费用——三十三万！ 三十三万！ 对于此刻身上只有几百块钱的我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 我心头一紧，茫然无措。 “先生，根据你母亲的身体情况，最好是十天之内进行手术！” 医生的话一度将我从发愣中唤醒。 我不知道此刻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愣愣的点头：“好，好……” 之后，母亲被从急诊室转到观察室，医生说如果决定做手术的话，这几天就要留院观察一下她的身体情况。 看到母亲憔悴地躺在病床上，我揉了揉发僵的脸颊，提着些水果走了进去。 “妈，你来城里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还好碰到好心人把你送到了医院。” 我带着几分怨气地说道，当然怨是假，心痛是真。 “妈想着你这么久没回家，我在家里做了些腊肉给你带过来，本来想到了你学校再给你打电话，谁知道在路上就这样了。” 母亲笑着说完，便弯腰从床边拿出一个鼓囊囊的旧书包。 “你慢点。”我连忙接过来，书包沉甸甸的，隔着一层皮我都能闻到里面是那个我从小就熟悉的味道。 “妈，下次你要来看我，提前跟我说一声，你今天这样可把我急坏了！”我的语气松缓了不少。 “妈能有什么事啊，医生怎么说？”母亲问道。 “医生说你的糖尿病又严重了，打算让你先留院观察几天，然后给你安排手术！”我如实回答。 “安排手术干嘛呀？那多浪费钱！我看我这身体也挺好的，哪需要做手术啊！” 母亲一脸不情愿地说道，显然，她还没察觉到自己身体已经快要垮掉了。 我只能极力劝说她：“妈，医生说了，如果不动手术，你的并发症会越来越严重，以后会更麻烦，况且我已经都给你预约好了，你就放心吧，只是一个小手术！” 母亲听完之后，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她试探着问道：“那这手术要多少钱啊？” 我摸了摸鼻子，回道：“妈你放心，我们学校的职工医保是可以报销直系亲属的，所以你动手术也花不了多少钱！” 事到如今，我只能先骗母亲一回。 母亲一辈子生活在农村，懂的也不多，听我这么一说也就没有再怀疑。 我留在医院陪了她一晚，因为第二天要去学校上课，所以我得回一趟家准备讲课。 我所任教的高中离医院有一段距离，而我就住在学校附近的安置房，是学校的房子住满了另外安排的。 一栋楼只有八层，每层两户，我刚到楼下，就看到两个穿着制服的工人在搬一些崭新的家具，随我一起进了电梯。 “几楼？”我看他们手里都拿着东西，就问道。 “六楼。” 我一听不禁有些意外，六楼只有我一个住户，这么说是搬到我的隔壁了？ “这家具挺新的。都是名牌啊，得花不少钱吧！”我按下电梯说道。 那工人咧嘴一笑：“可不是嘛，这次的客户一看就是个富家小姐！只是不知道怎么会搬到这种安置房来。” 这时电梯到了，我看了一眼我对门的屋子，门开着，有人在里面做清洁，还隐隐有女孩子的声音传出来？ “看样子以后有邻居了！”我因为赶时间就没有去打招呼，直接回家拿我的教材。 过了几分钟我出门时，却看到一个女孩站在走廊刚讲完电话。 转过身，我俩四目相对，二人的表情都变得十分微妙。 “怎么是你？”我有些诧异地开口。 “你住在这？”她的表情也稍显惊讶。 毕竟这实在是太巧了，我们俩前不久还在医院见过面。 这女孩就是在医院帮我母亲垫付急诊费的好心人！ “是的，看样子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我干笑了下，心里略微有些尴尬。 毕竟我跟她才见面，就欠了人家两万块钱。 “你是老师？”她看到了我手里的美术教材。 “是的，我要去学校了，有机会我好好谢谢你！”我尽量不去想那两万块的事情，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同时满腹疑惑，这女孩的气质和穿着打扮，加上她用的东西，绝对不是像我这样的小老百姓啊！怎么会搬到这种老小区来？ 不过这跟我也没关系，我匆匆忙忙来到学校，几乎是踩点进入教室。 “安静一下，现在开始上课！” 我走上讲台，想控制一下课室里混乱的氛围。 “上一堂课我给你们布置的素描肖像作业，大家都做好了吗？我要开始检查了。”艺考时间将近，我这段时间给他们布置了不少的作业。 同学们都把素描板打开，让我一一检查。 大多数人的作业发挥的都很不错，我心里很满意。 但我总觉的教室里的气氛有些奇怪，几乎是所有的学生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尤其是角落里的王亮那群人。 我想到昨天在浴场发生的事情，一时间有些心虚不已。 “方老师，你看我画的这幅搓背图怎么样？”本来我想装作若无其事开始今天的课程，没想到王亮站起来主动叫住我，指了指他的素描板。 我看过去，看到他画板上面只是潦草画了两个人形，从动作上看，像是一个人在给另一个人搓背。 第4章 帮我修电脑 我这一番坦白，让他们的嘲笑声小了许多。 见状，我赶紧顺坡下驴，开始心不在焉地讲起了今天的课。 四十五分钟后，下了课，我手机多了一条到账消息，是浴场这个月的工资给我结算了，只有不到三千块钱！ 这对于我即将面对的三十三万来说，这点微不足道的收入，根本什么也算不上！ 一想到这笔钱我就心烦意乱，走出校门顺手点了支烟。 手术一定要做！ 虽然母亲现在看起来没什么事，但之后的每一次病发，都可能造成中风甚至瘫痪的后果！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这笔钱要怎么弄到手呢？这成了我目前最大的难题。 不知不觉走到楼下，正要进楼道，我突然发现楼下有两个人在鬼鬼祟祟地抬头观察着什么，还一人拿着一个便携式相机往上面拍照。 我也没太在意，直接坐电梯上楼了。 回家时，看到对面的屋子关着门，本来想敲门跟她打个招呼好好认识认识，但犹豫一下还是算了。 虽然以后我跟她就是邻居了，但似乎。。。。。。好像。。。。。。我们不会是一个世界的人。 母亲在医院住了一天，该做的检查都做了，便说要到我住的地方来看看。 我拗不过她，便带着她来到我的安置房，把母亲给我带的那些腊肉，罗源之类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看你这厨房应该很少用吧。”母亲说道。 “我一个大男人，随便在外面对付对付挺方便的，就没做饭了。”我说道。 “刚好我在这，待会跟你打理打理，给你好好做顿饭！”母亲笑着说。 “不用了妈，我带你去外面吃吧！”我连忙说道：“你才刚做完急诊，还是别那么幸苦了！” “这些事我都做了一辈子，有什么幸苦的。”母亲却已经不由分说地开始帮我整理起了厨房。 虽然自从我和小悦分开后，就很少再下厨了，但家里还是准备了做饭用的锅碗瓢盆。 “我来帮你吧。”我过来帮母亲搭把手。 母亲便问道：“这次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又是急诊又是住院，估计花了不少钱吧，妈那里还有些存款，待会拿给你！” “妈你说什么呢，你养我这么大，我给你看病是应该的！”我马上说道：“再说了，我们当老师的能报销，你放心吧！” “儿子！”母亲却忽然停下动作，转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妈虽然懂的不多，但有些事，只要问一问身边的人，还是能知道一些的！” 我顿时语塞了，显然母亲是知道了，其实我说能报销是在骗她。 “如果真的没办法，就别做手术了！反正我这把年纪，有些病该来总会来的！”母亲又接着说道。 我鼻尖一酸，看着母亲略显佝偻的身影，心中很不是滋味。 当年我爸就是生病走的，为了给我爸治病，家里花光了积蓄，最后还是没能留住他的命。 我低着头没再说话，心中却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母亲再受病痛之苦！ 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阵敲门声。 “有人来了，我去看看。”我擦了擦手过去开门。 门外竟然是对门新来的美女邻居！ 她今天穿着一件紧身的橙色针织毛衣，长度刚好覆盖住臀部，勾勒出两道有致的弧线，下身是笔直的铅筒牛仔裤，一头长发自然披在肩后，美眸略显着急。 “你好，能请你帮我个忙吗？”她问道。 “什么事？”我问道。 “我的电脑文件好像出了点问题，可我不太懂这些……你可以帮我修一修吗？”她问完之后，又补上一句：“我可以付钱！” “我试试看。”我刚说完，母亲便走了过来。 “儿子，这女孩是谁啊？”她一眼看到这美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该不会是你女朋友吧！长得真漂亮！” “不是的。”我连忙摆手道：“她是我新来的邻居，昨天你在路上昏倒，就是她送你去医院的！” “阿姨你好。”美女露出一抹笑容道：“你的身体已经没关系了吗？” “我妈还在住院，不过她说要来我这看看。”我回道。 “抱歉，刚刚是我说错话了，真是谢谢你这好心人，没想到你竟然是我儿子的邻居！”母亲脸上表情也变得十分热情，道：“你应该还没吃饭吧，我正打算给他好好做顿饭，不如一起过来吃吧！” “阿姨，我……”她似乎想要推脱。 但我却用眼神瞄了她一下，或许是她要找我修电脑的缘故，她最后还是没有推脱：“那就麻烦阿姨了。” “不麻烦！不麻烦！” “妈，我过去帮她修点东西，等会过来。”我说道。 “嗯，去吧！” 来到她家，发现她这里已经布置得很好了，虽然刚搬进来，但家具之类的东西比我那要齐全多了！而且还都是崭新的，完全不像是一套安置房的模样。 电脑正摆在客厅茶几上，我过去看了下，桌面上正提示文件资源损坏。 “那里面是我很重要的文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美眸轻皱道。 “这个容易，只要修复一下就好。”我笑了笑，还好是个简单的活，如果太复杂的话，就算是我也整不明白。 于是我坐下给她修复文件，几分钟的功夫就搞定了，我试着打开文件，果然已经恢复了。 我正想招呼她，却发现她不在客厅。 我看了一眼文件夹里，是几套标题为日期的相册，几乎每个月都有一套。 我点开其中之一，顿时被里面的照片狠狠惊艳了一把！ 照片里的人正是这美女，她穿着一套如古装一般的素纱长裙，摇曳在一片美丽的黄花丛中，嘴角扬起一抹简单的笑容，但却让人看得心旷神怡！ “太美了！”我心里只有这三个字，我发誓，这些照片比我在电视上看过的大多数女明星还要美！ 没有多么露骨的装扮，但却能让我一个大男人沉醉其中流连忘返！ 正当我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身后响起那女孩的声音：“看完了吗？” 我回过神来，连忙收回目光道：“抱歉，我刚看你不在，就随便看看，已经修好了。” 第5章 她的前男友吗？ “谢谢！”美女点点头，将一杯温水递给我，同时坐在我旁边看起了文件，一阵阵香风沁入我的鼻息。 “你这些照片很美。”我泯了口水说道。 “那我本人呢？”她问道。 我一愣，下意识回道：“也很美。” 说完我便有些不太自在了，东张西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别以为夸了我那钱就不用还了。”她说道。 我一听便乐了，没想到这美女原来也会打趣啊！ “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认识一下吧，我叫方成！”我说道。 她转头看我一眼，回道：“莫一宁！” “你……”我瞥了一眼电脑，说道：“你这些照片的构图和光影都做的很好，是专业的摄影师给你拍的吧！” “是的，我是一家公司的摄影模特。”她说完又道：“没看出来，你还知道构图和光影。” “摄影和美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我笑了笑道：“而且我以前也很喜欢摄影，还拍了许多好看的照片，只可惜……” 说着我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时又陷入了沉默。 “我们先过去吧，看看阿姨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莫一宁起身道。 “好。” 我俩又回到我屋里，母亲还在忙活，我本想去帮忙，她却让我照顾好莫一宁。 于是我和莫一宁就坐在客厅里面面相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很快饭做好了，我们三人便开始吃了起来。 “妈，好久没吃过你做的菜了，味道还是这么好。”我吃了一口腊肉，便忍不住赞叹起来。 说起这腊肉，我妈手艺可真是一绝，后来我辗转世间，也再没有哪里的腊肉能够让我尝到这样的美味。 莫一宁似乎也被这盘腊肉给吸引了，筷子一下接一下，而且还连吃了两碗饭，我真怀疑她这模特的身材是怎么控制出来的。 “阿姨，您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腊肉了！”她不吝夸赞道。 “喜欢就多吃点，我给我儿子带了很多，可以送点给你！”母亲看到这一幕，脸上乐开了花。 “不用了。”莫一宁连连摆手，撇嘴道：“送给我我也不会做……” 我心想，刚刚在她家看到那厨房样样齐全，原来她不会做饭啊！ “那就让我儿子做给你吃！”母亲直接说道。 “妈，我要上课呢。”我有些哭笑不得。 “一个人在家吃饭多冷清啊，有时间就下下厨，两个人吃也热闹！”母亲说道。 “人家莫小姐也不定愿意啊！”我说道。 莫一宁笑了笑，没有说话。 老实说，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少看到她笑，反而是那些照片里经常露出笑容。 吃完饭收拾干净，我要送母亲去医院，和莫一宁打了个招呼她也回自己屋了。 去医院的路上，母亲一直在跟我念叨：“儿子，刚才那姑娘真不错！长得漂亮，心地也善良！你可得把握把握！” “妈，人家只是我一个邻居。”我干笑道。 “电视里都说了，近水楼房先得夜！”母亲煞有介事地说道。 我顿时满头黑线：“妈，那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妈也是看你，自从和小悦分开以后，就一直没跟妈提起别的女孩，为你的终身大事担心啊！”母亲苦口婆心道：“一宁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 “妈，我跟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就是一个拿几千块钱工资的美术老师，哪里配得上她啊！”我耸了耸肩。 “儿子！”母亲说着，便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张存折硬塞到我手里：“我知道小悦的事情对你的影响很大，妈也不止一次跟你说过，缘分这事，谁也无法强求，不管你现在是什么样，你永远都是娘的骄傲！” 我目送母亲回医院，手里死死地捏着那一本存折，心情复杂至极。 的确，因为小悦和赵光的事情，我这几年来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不再对生活抱有期望，不再追求以前自己想要的生活，宁可过上现在这样混吃等死的生活，因为我觉得没有了再值得我去追求的人和事。 可是我的生活和未来，并不是只有小悦啊！难道没有了她，我就应该这样浑浑噩噩吗？ 答案是否定的。 我回到家，看到楼下竟然停着一辆宝马新上市的豪车，心中有些惊讶，什么有钱人会来这种地方啊？ 刚上六楼，便看到一个年过三十，穿着名牌西装，看上去成熟稳重的男人站在莫一宁门口，两人正在争吵着什么。 “一宁，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对你好的！”那男人说道。 我不禁苦笑，原来是莫一宁的男朋友啊，看来我妈是想多了，像她这样优秀的人，身边自然不缺乏追求者，又怎么会看上我呢！ “刘川！我说过很多次了，我跟你已经没关系了，请你以后别再来纠缠我！”莫一宁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怨气。 随后她看到刚上楼的我，立刻投来求助的眼神。 我才意识到，她似乎很想摆脱眼前这个男人。 “一宁，我是不会罢休的，你以为你搬家了就能躲过我吗？只要你还在这个城市，我可以随时查到你的任何信息！”被叫做刘川的男人继续说道。 我看莫一宁被她纠缠的苦不堪言，不知哪来的勇气直接走过去说道：“你在这堵着我女朋友干什么？” 刘川一愣，回头狐疑地打量着我：“你是哪来的家伙？一宁什么时候成你女朋友了！” “我……”我支吾了两秒，便又抬高声音道：“不信你问一宁，我是不是！” 这个时候，莫一宁自然没有犹豫就点头说道：“没错，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好你个莫一宁！”刘川顿时面色一怒，愤愤然道：“我还以为你真是什么高级货！没想到你竟然喜欢跟这种臭屌丝混在一起！” “你说谁是臭屌丝！”我面色不善地瞪着他。 虽然从他的衣着打扮来看，身份比我高级了不少，但现在大家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我一米八的标准身材比他高出半个头，还怕他不成？ 第6章 一通电话 打量完刘川，我向前上了一步。 “还不快走，我女朋友不想看到你。” 刘川抬起头看着我，身高上的差距让他也有些弱势。 “行，你小子有种！莫一宁，好好看着你这个狗男友，可别让我逮到了！” “快走，听到没，是不是想挨打。” 说着我挥了挥拳头。 刘川冷哼，故作潇洒的转身离开，但过程并不潇洒，那有些发颤的腿已经暴露了他的恐惧。 “靠北啊，走快点。” 我突然喊了一声，这一声也吓得刘川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从楼梯上滚下去。 等刘川走远后，莫一宁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不过笑着笑着却听出了些伤心的感觉。 “没想到最后来帮我解围的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是我太穷了配不上你吗？” 我打趣地问她。 “那倒不是，只不过我和你刚认识，你没理由来帮忙的。” 莫一宁笑着答。 “什么有理由没理由的，都是邻居，况且你还是我债主呢，赶快回屋去吧。要是等那个人再回来，可就不好办了。”我催促她，生怕刘川那家伙再杀回来。 “好。” 莫一宁打开的房门想要进去，但是她突然有点犹豫。 虽说我是美术老师，但过去在学校图书室看过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书籍，看她的样子，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在害怕。 想想也是，刚被前男友骚扰，可不就会有些提心吊胆嘛。 “还在想那个人吗？不用担心，我可是这小区的一霸。只要有我在，没人敢在这里搞事的。” 我想了想，决定用一种轻松的方式安慰下她。 果然，莫一宁被我这句话逗乐了。 “你说你是小区的一霸，你能打过小区里打太极的大爷吗？” 她笑着问我，神色缓和了一些。 我微微一笑，装出一副厚脸皮的模样大方承认了下来，“那是当然，那些老大爷我一拳就能打趴下！”我说道，看向她：“哦，对，把手机给我。” 听到这句话，莫一宁看我的眼神突然变得警惕了起来，大半个身子躲在了房门之内，只露出了个脑袋。 “你要做什么？” 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模样，我摸了摸额头，觉得莫一宁一定是误会了。 “你在想什么？我是想让你存一下我的手机号，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打电话。”我对她解释。 但，莫一宁还是很警惕，过了半分钟才慢吞吞掏出手机，但并没有递过来。 我等不及了，从她手里一把将手机夺了过来。 莫一宁心头一慌，“哎，你怎么能这样！” 我没有回话，向后撤了一步，她手机没锁屏，我点进通讯录，将手机号存到了里边，这才把手机还给她。 “记住了，我叫方成，需要帮忙就给我电话！” 我笑着说，看到莫一宁愣愣地看着我，显然没回过神。 但我并没有和她再说下去了，转头就向自己的房门走去。 正当我要打开房门的时候，背后传来她的声音。 “谢谢。” 紧接着就是关门的声音。 我会心一笑，又叹了一口气。 她是个好姑娘，模样也漂亮，是我喜欢的类型。 但我和她却是两个世界的人。 虽说我还未全面窥探到她的过去，但我已经察觉到了她的身份可不一般。 而我，我。。。。。。精神上算半个死人，物质上，彻头彻尾的穷逼！ 现在的我，连母亲的医药费都拿不出，谈恋爱追个人对我来说太过于遥远。 想着，我回到屋中，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 烟圈缓缓向上，在我头顶积攒，像是一片挥之不去的愁云。 我心里愁苦，我不知道母亲天价的医药费该怎么办，三十万，就算是把我挫骨扬灰，也没法在短时间内筹到款。 铃铃铃—— 正想着，突然间，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拿起手机连来电号码都没看就接通了电话。 “喂，哪位？” 我声音沙哑问道。 “你个狗东西，我刚从你那离开，现在就不记得了？” 那人说。 我马上就知道他是谁了！ 果不其然，他接下来的话验证了，电话那头的人正是刚刚离开的刘川。 “你老母的，你个逼崽子敢骗我，真敢说自己是莫一宁男朋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宁配么？，” 他在电话里恨恨说。 我心头一沉。 这个家伙前脚刚走，后脚就打电话给我，是怎么搞到我联系方式的？ 一瞬间，我的脸色就变了。 我有预感，他这家伙身份估计也不一般，这一次，我保护莫一宁兴许是踢了铁板。 而就在这时，刘川又在电话了叫嚣了起来。 “小子，我知道你现在的状况，做个交易吧！” 他声音有些得意，刚说完，还没给我反应的时间便开门见山说出了他开出来的条件。 “方成，老子不想和你废话，只要你答应帮我做事，我就给你三十万酬金让你拿去救你母亲！” “老子查到了你所有的信息，知道你是大孝子，你母亲的病可拖不得，老子看你可怜，想帮帮你，机会就摆在你面前，就看你干不干！” 这话，让我呼吸一顿。 果然，这家伙手段真不一般。 我个人信息能轻而易举拿到，肯定不是个普通小市民。 而一口气能拿出来三十万，那实力更是可见一斑。 “方成，机会摆在你面前了，你得抓住。要是错过了，我就问你短时间上哪去搞这三十万？” 在我沉默时，刘川循循善诱说道。 他很讨厌，声音也不好听，但是在这时候，我心里竟有了一种让他继续说下去的冲动。 而他这家伙必然是猜到了我已经动摇，又一次对我发起劝说。 “方成，你放心，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 “我不要你杀人放火，也不要你出糗丢脸，我就要你帮我拍几张照片！” 他又说，短暂停顿了一下，提了一口气，声音略显癫狂。 “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直说了！” “我要你帮我拍一组莫一宁的私房照，趁她睡着的时候，溜进去拍几张露骨的。你拍的越多，我给你的越多，如果你的作品能让我满意，我起码给你三十万！” 第7章 表弟 三十万！ 最起码三十万，只要拍得多，就能挣得多。 只是几张私房照片而已，又不会掉块肉，几张照片就能救一个的命！ 这一笔钱能顺利地让母亲做完手术，解决我的燃眉之急。 我一想到这事就眼眶发热，道义和金钱在内心不断的摇晃，只要拍几张照片，就能轻而易举的解决这一切。 可……莫一宁怎么办呐？ 她那么讨厌刘川，而刘川摆明了不是什么好玩意，说不定会拿着私房照威胁她？ 清白和名誉对一个女人来说多重要啊！ 万一她因为此事想不开…… 我揉着太阳穴，整颗脑袋几乎都要炸开，两天的时间都在纠结此事，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下，感觉整个人都恍惚了。 “儿子？” 我被一声呼唤拉回了现实，抬头看向病床上的母亲。 母亲拽着我的手，关心道：“这几天没别的事，你就别往医院跑了，妈应付的来，看你累的不轻，就在家好好歇歇。” “妈，我是因为别的……” 话没说完，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病房门打开，拎着大包小包各种礼品的莫一宁出现在门口。 我一惊，连忙起身迎接，“你这是？” 莫一宁不好意思的笑道：“先前的受阿姨的款待，总不能吃白食，就想着找时间来看看，没打扰你们吗？” “这是说的什么话！不打扰不打扰，快进来！” 母亲笑得见牙不见眼，忙拉着她的手坐到了床边，舍不得松开，来往的护士和医生还以为这是她未过门的儿媳妇。 论多大岁数，两个女人总有无数的话题可聊。 我自动退到病房门口，看着病房里温馨的气氛，突然想抽自己两巴掌，真是个混蛋！ 人家这么善良的女孩，还想着来看望母亲，我竟然想拿她的私房照去换钱？！ 打定主意，我攥着手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 “喂！臭屌丝，你考虑好了？” “私房照，我不会拍的。而且，你跟我的所有通话我都有录音备份，如果你再敢纠缠莫一宁，我会把通话录音交给警察，到时候会被起蓄意骚扰。” 电话里一愣，刘川十分诧异地问道：“妈的，三十万，你都不要？！要是嫌少，爷们可以给你往上加，我钱多的是！” 钱再多也卖不了良心。 一次私房照没关系，怕只怕开了这个头，人就会变得越来越没有底线。 更何况，我想保护她。 “不需要。” 刘川怒骂几句，恶狠狠道：“成啊！你有种！为了泡妞连老娘都不管不顾了！” “我确实有种，我的钱来的干干净净光明正大，我的母亲经常教导我，做人做事行的正坐得端，相反是你。 你不觉得你挺失败的吗？” 我从嗓子眼里发出几声嘲笑，“莫一宁宁可选择我一个没房没车没存款，家里老母亲生病都拿不钱的人，都不愿意跟你在一起？ 啧啧啧，你说说你当男人当的多失败啊！” 刘川像是被我踩到尾巴一样，气急败坏的骂道：“我草拟大爷！行，你这算是招惹到了！” 若说以前是因为莫一宁产生的争风吃醋，现在就成了我跟刘川的私人恩怨。 解决完此事，我心口卸下一块大石头，略微轻松的回了病房，莫一宁似乎看出来我情绪的变化，奇怪的瞄了几眼，没有发问。 三人在病房聊到傍晚，我本打算请人吃顿饭，莫一宁表示晚上有工作，下次等母亲康复，再去家里面吃腊肉。 母亲满口答应，恋恋不舍地看着人离开。 我跟着起身，想去餐厅买点吃的，没想到，病房里又来了不速之客。 门一开，五六个女人带着半大的孩子一同涌进病房，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一窝蜂的响起，吵得人隔壁病房都开始翻白眼。 “大姐！哎呀，好端端的，怎么就病倒了！？” 母亲在家里排行老大，下面一个妹妹，两个弟弟。 她生病的事传到了老家，老家的姊妹兄弟便组团前来探望，男人们要打工赚钱，来的都是四十五十左右的妇女，全都在七嘴八舌的问着经过。 “哎呀，这次对亏了方成有本事，要不然你住院都没有钱！” “可不是，人家方成在大城市里打拼的，跟咱们在乡下总是不一样的。” “就是有出息，才忙到过年过节的都没空回去！” 一句句话如从一把把刀子精准无误的插在我心上，我尴尬难看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勉强的一笑，算是回应。 连我妈都听出了话茬的不对，忙转移话题，“对了，小东最近在干什么？” 二姨听到这话，先撩了撩头发，才慢开口，“哎呀，小东混得不好，肯定不如方成这种文化人，就是做点小生意，挣个百八十来万的，对了，就我们家新添的小汽车，就是小东出钱给买的。” 我表弟卢东，比我要小两岁，高中没毕业就出去混社会了，对外美曰做生意。 还记得几年前，我创立工作室的时候，那家伙闹着来我手底下打工，说被老板开除没地方去，都快吃不上饭了。 三年不见，这是转运挣了大钱了？ 我妈吃惊的一声感叹，似乎是刚刚听说，“哦，那感情好，你们老两口能享清福了？” “哎呀，想什么清福！小东就是个折腾命，非说自己挣钱不够，还吵着要最大生意，要是能像方成这么安稳就好了！” 我强行提了提嘴角，脸上有些挂不住。 二姨见状，偏偏还来拉扯我，“那啥，小东前阵子说想来郑市发展，要不，让他去你那住一阵子成吗？” 我眉头一皱，一年挣这么多钱自己租个房子多好，来我这凑什么？ 谁料二姨嘴一撇，“我是看你们兄弟两人好久没见，能交流交流感情，小东的生意好，多少能带着你一起挣钱，你是不愿意？” 一听这话，我心里开始纠结，要是真能挣钱的话，那就太好了。 只是……这事隐约的透着一股不靠谱。 没等我发表意见，我妈满口答应下来，“成成，他们兄弟俩就该多走动走动！” 第8章 小纸条 一番虚伪的聊天结束，各自的儿女炫耀了不少，我妈的病情却没有提几句。 眼瞧着夜已经深了，值班的护士都来病房撵人，二姨和两个小舅妈连同老家的婶婶才不情愿的挪动屁股。 她们嘴里嚷嚷着，好久没来着郑市，想四处转转玩玩，让我尽地主之谊。 我还不清楚她们心里的小九九，平日里没捡到钱都算是赔了，推脱说要照顾我妈，故意没搭茬，几翻下来，她们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硬蹭。 临走之前，二姨特意将卢东的电话号码给我，说过几天会联系我。 那神情，就像卢东来我家住，我沾了他们多大便宜一样。 我忙的前脚尖打后脑勺，也没多在意，就随手存在了手机里。 一直到转天，我正在给学生上课的时候，卢东打来了电话。 手机喇叭里传来嘈杂的动静，卢东一口京片子混着家乡话，说自己已经坐上火车了，估计晚上就能到郑市，让我给他发个地址。 我听着耳膜疼，随口聊了两句，便挂掉了电话。 就一会儿。 在走廊打电话的时间都不超过两分钟，教室里就炸开锅了！ “咳咳！”我虎着脸走到门口，提醒着他们维持课堂纪律，众人一瞧我回来，瞬间安静如鸡，一个个缩着身子藏在画板后面。 唯独教室最后排的几个刺头，依旧在吵闹。 赵奇似乎不知道我回来，手中拿着一张纸，伸长胳膊往左边递，嘴里不停地喊着，“王亮！王亮，快点，快点接着！” 王亮正低着头跟张杰明捣鼓手机上的游戏，被他吵得烦了，一扭头，大吼一声，“赶你娘，老子差点就五杀了！” 一句话吼完，转头就看见了我。 整个教室弥漫着尴尬的沉默，王亮眨巴眨巴眼，连忙立正站好。 连同张杰明和赵奇跟着起身，奇怪的是，他们第一反应不是把手机藏起来，而是匆忙的把小纸条塞进了兜里。 我眯着眼睛，一伸手，“给我。” 赵奇难看的陪着笑脸，“老师，我错了，我保证下次遵守课堂纪律！” “给我！” 我声音不由得大了些，继续伸着手，目光盯着他。 再怎么刺头都是个半大的孩子，我板着脸一严肃，那股嚣张劲顿时没有了，恹恹的把口袋里的小纸条递给我。 纸条残缺不全，密密麻麻的写了不少，根据笔迹判断应该是三人的对话。 ‘林燕怎么样？’ ‘不错哎，够骚够漂亮，你看看那对柰子，啧啧啧，真是下流！’ ‘而且她家里很穷，要是真出了事赔点钱就成了。’ ‘那成，咱们放了学去约她？’ ‘约她估计不会去的，直接堵她，拉着去ＫＴＶ，几杯酒下去就啥都不知道。’ ‘对对！把她灌多了，就说她主动勾引咱的。’ ‘再拍几张照片威胁她，她肯定不敢往外说的。’ ‘真吉尔爽！到时候咱们仨……’ 小小的纸条上全写满了下三滥的话，简直无法想想这个年龄段的男人心思都多脏。 脏归脏，但都是藏在心里的。 可面前的这三个畜生，真的有可能做得出来！ 我铁青着脸，咬着后槽牙，恨不得给他们几巴掌，最终还是深呼吸几口忍了下来。 “继续作业。” 我转身回到讲台，监督着他们完成素描作业，视线却不可控制的往林燕身上飘。 林燕是班上的好学生，文化课成绩不错，绘画谈不上有天赋但胜在努力，是可以冲刺一流美术大学的存在。 她更是少数几个真正梦想成为画家的学生。 而其余大多数都是文化课极其落后，梦想着走艺术生加分上大学的存在。 林燕的家境很不好，父亲好像是卖米粉的，单单颜料费、课外辅导费以及各个大学的报名费，都能压垮普通家庭。 但她父亲竟全力支持她的梦想，让人十分佩服。 穷人家的孩子，美貌有时候都是一种罪过。 她的身世背景在一群富二代艺考生中算是低微，但长相绝对出类拔萃，拨到考影视学院的班级里，都能占头几名。 可惜了，被三个人渣盯上。 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现在遭遇点什么意外，毁的就是一辈子。 我缓缓走林燕身边，看着画板上的素描，“画的不错。” 林燕灿烂的笑道：“谢谢老师。” “行，把作业放在讲台上，你就可以下课了。” “哈？” 我没去管林燕的意外，高声说道：“还有谁？谁画完了，举手示意我，只要我判定及格，就可以下课回家了。” “这么好？” “哇塞，老师大发慈悲了！” “老师老师，我画完了！” 我双手背在身后，信步走到了另一个学生身边，点点头，“可以，回头后仔细观察下光线原理，你可以下课了。” 一连几个学生被我判定了及格，连同林燕犹犹豫豫的交上作业，背着书包出了教室。 伴随着规定的下课时间越来越近，班级里几乎走了一大半多。 下课铃响起，又过了十几分钟，班里几乎都走光了，只剩下三个吊车尾的存在。 王亮的绘画水平惨不忍睹，不可能及格的。 而其他两个跟班看着王亮的眼色，都不敢举手先放学，我们就一直这么耗着。 一直到外面天色渐黑。 王亮忍不住发问，“成了吗？老师，该让我们回家了！再不回家吃饭，我爸爸着急了就要给班主任打电话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班主任三个字刚刚落地，门口一个脑袋探进来，“方老师，你这还没下课？” 徐老师年近四十，带着一个黑框眼镜，为人文质彬彬，教习语文，已经连续好几年被评选为最负责任的班主任老师。 他瞧了一眼三个刺头，叹气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最近教育局抓得紧，要给学生们一个恰当的学习时间……哎，这是啥？” 话没说完，我将兜里的小纸条掏出来塞进了他手里。 徐老师愣愣的，在我的示意下展开一看，瞬间，脸都成了青紫色！ 万一…… 万一这事变成真的，林燕出点什么意外，他这个班主任的生涯就到头了！ 徐老师怒道：“你们三个混蛋！来我办公室！叫家长！” 第9章 私房写真 徐老师气急败坏的离开了教室，后跟着垂头丧气的他们三人。 王亮走在最后，一脸阴鸷的看着我，眼中的怒气几乎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他临出门的时候，恶狠狠的道：“我记住你了！” 我笑道：“你可是你艺考的专业课老师，你早该记住我了。” 忙完学校的烂摊子事，我踩着夜色回家，上楼时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询问具体情况，以及要不要去送饭之类的。 母亲尚未做手术，能自由活动，说自己在食堂吃了，跟着三楼的病人在康复室打牌，让我不用管她，放心就好。 我叮嘱了几声，注意身体。 电梯叮的一声到家了，门一看，房门口半蹲着一个人影，正在门口抽烟。 我一拍脑袋，给忘了！ 卢东瞧见我，双眼放光，直接给我来了一个大拥抱，热情道：“表哥！哎呀，几年不见，你混得是越来越好了，听说都在学校里当老师了！太好了！？” 我撇着嘴，不会说客套话就闭嘴。 他拎着一个破旧的牛皮口袋，一个黑色双肩包跟着我进了屋子。 安置房不大不小，两个大老爷们站在屋里勉强能转开身。 卢东进来，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样，东瞧瞧西看看，瘫倒在沙发里瞧着二郎腿，“表哥，给我倒杯水啊！哎呀，这一路过来都渴死我了！” 我无奈的倒了杯水给他，“怎么不自己租个房，更方便？” 卢东咕咚咕咚灌下去两杯，随口道：“没钱，我拿什么租房，要是表哥不收留我，我真的就直接睡大街！ 哎呀，这是奖杯吗！？摄影奖？ 表哥挺厉害的，你学的不是美术吗？咋还有摄影的奖杯，这奖杯的含金量高不高？” 我顺势看向架子上的奖杯奖状，都是我大学期间参加各种摄影比赛获得的荣誉。 “我兴趣爱好，含金量挺高的，算是全国性的大奖。” 我回答以后，突然意识到不对，“你没钱？呵，二姨给我说，你一年能个百八十万的，年前刚给家里买了小汽车，你没钱？” 卢东大大咧咧一摊手，“真没钱！我妈就喜欢对着别人吹！我要是有钱，早就领着你下馆子去了，干吗还蜗居在这！” 他嘿嘿一笑，“表哥……” 看他表情，我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我也没钱，你大姨住院需要一大笔钱，我手术费都没有凑齐，不可能借给你。” 卢东一挥手，“哦，那我给你介绍一个生意，去吗？” “生意？” 这弯拐的太快，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疑惑地问道：“你初来乍到的，谁也不认识，你能有什么生意？” 卢东摇头晃脑的说道：“啧，那我肯定是认识几个人，才想着来这里发展的。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赶巧了！ 我那个……合作伙伴恰好需要一个摄影师，工钱好谈，你要是有器材的话跟我走一趟？” 器材确实有，这算是我为数不多的兴趣爱好，全都小心的保存着。 可，能有什么生意？ 卢东见我犹豫，瘪着嘴，“喂喂，我瞧你是我的表哥才给你介绍的，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万人田，你从小成绩好足够优秀，我也信得过你！ 就是拍几张照片而已，还是个女的，特别漂亮，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你什么时候联系的生意？” “早就说好了，这不，我刚来郑市就碰到你这个大摄影师了，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我犹犹豫豫勉勉强强的答应下来。 刚一点头，卢东蹭的一声起身，拽着我就要走。 我被他搞得晕头转向，“现在？” “那当然，挣钱这东西当然越快越好！等拿了钱，咱们还能在外面喝一顿！” “可现在都晚上了？” 卢东嘿嘿笑着，“这种活就要晚上做，你还有事？” 事到没有，我本想着找个时间好好练练手，在决定出去接活，谁想这么的仓促。 我看着卢东火急火燎不靠谱的模样，索性将该带的器材都待上，足足装了两个大包。 出了家门，打了个出租，卢东报了一个地址。 这地址我听着耳生，见他给我使放心的颜色，便没有多问。 一路越走越偏，出了市区，来到了某开发区的近郊，司机师傅一脸嫌弃的表示不想开进去，就在路边把我们放下了。 放眼望去，不大的街道两侧都是低矮的双层民房，靠街的铺子布满了各种洗头房小旅馆酒吧ＫＴＶ之类的，街上三三两两的成群聚集，人很多却透着一股荒凉劲。 我跟在卢东身后，穿越街道，目光扫着街上清凉面容妖艳的女人，不止一个，很多，遍地都是。 恍惚间，我突然明白了这是啥地方。 “卢东，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干活啊！” 卢东说着话，停在了某个油腻老旧的小旅馆门口，“到了，走走，主顾在里面等着我们。” 我心情焦急，“不是，来这种地方拍什么照片？！” 心态一慌，我不由的声音高了几分，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卢东见状，拽着我低声道：“来都来了，你管她是干什么的！这钱你还挣不挣？” 说罢，他率先上了楼。 我看看周围，又抬头看看小旅馆，想着工钱和母亲的手术费，一咬牙，跟着上了楼。 卢东正在某房间门口等我，瞧我出现，笑嘻嘻地表示，“我就知道，表哥是上道的人。” 我青着一张脸，“别废话，赶紧拍！拍完立马走人！” 我为人师表，要是在这种地方碰见学生……不对，我学生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进了屋子，入目一片粉红。 粉红的灯光、纱帘外加珠帘，不知从啥地方喷出来的干冰，摆在正中央的圆形大床。 床上坐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 卢东上前熟练的跟女人打着招呼，甚至拽过来亲了两口，这才介绍我。 当初上人体模特课时，我不是没见过女人身体，只是这种环境下的楼梯总透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简单打过招呼，我将包里的器材一点点往外掏，“就在这拍？” 卢东嘿嘿一笑，蹲在我的旁边，“没错，给林林拍一组私密写真。” 第10章 仙人跳 我架好灯光，调好角度，拿着相机看着床上搔首的女人。 女人微胖，三十出头，五官单拎出来标致，可凑到一起怎么看怎么别扭。 开拍前，这价钱要好好的商量。 她聊着头发，在床上换了个姿势，“放心，好好拍，只要拍的满意，我给你这个数！” 她伸出手掌来晃了晃五根手指头。 我后退几步，跟床拉开一段距离，“这行有规矩，要先付一部分定金的……” 话到一半，卢东凑过来抱着我的脖子，低声道：“表哥，你尽管放心！这是我的姘头，钱绝对少不了你的，放心拍就成！” 你啥时候又多了一个姘头？ 我瞧着他不靠谱的模样，心中郁结着一股怒气，可活摆在面前，不得不干。 “那也行，等拍完了一起给。” 灯光就位，我慢慢蹲下身子，小心的调试各种数据，“自然点……对，不用看我，看左上角的位置……放松，好，我拍了！” 咔嚓！咔嚓！ 快门的声音响起，我看了看成片，又喊道：“来，再换个动作，再来一组。” 砰！ 话音刚落，一声巨响踹开了小旅馆的房门！ 真就结结实实踹开的，锁链踹断，几小块木屑都从我眼前飞过！ 我吓得手一抖，愣愣的看着闯进来的五六个壮汉，“你们是？” 一旁叼着烟看的正起劲的卢东，骂骂咧咧的上前，“我去！哥们，你们他妈啥意思？！” “啥意思！？” 为首的大汉一身的肌肉块，大金链子小手表，一捋胳膊露出半边的青龙。 这种体型的壮汉拽卢东跟拽鸡子似的，“你他妈还有脸问我啥意思！哪个犄角旮旯出来的瘦猴，奶奶个腿的，还想搞我媳妇！ 不出去打听打听！我看你不想混了，对不对！对不对！” 大汉说着，手一巴掌一巴掌的抽着卢东，抽的嘴里都开始冒血水。 我震惊的看向床上的女人，她竟然有丈夫！？ “大哥！对不起，真是抱歉，我不知道这个女人……这位嫂嫂已经结婚了，而且我们只是在拍照片而已，什么都没干……” 我的解释刚出口，大汉一把就把相机夺了过去，嗤笑道：“挺野啊！你们俩玩的挺花，还敢拍照片！” “不是，这是正规的相片，给钱的！绝对没做什么！” 大汉抬手就是一巴掌，怒骂道：“你他吗当我傻子！来这种地方，给我说什么都没做！” 我脚步后撤，躲开了一巴掌，心累的解释道：“你问她，真的什么都没做！” 可，床上的女人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只是一个劲的低头哭，啥都不说。 见一巴掌没打中，大汉直接恼羞成怒，招呼着身后的兄弟，“给我打！” 这不是打架，是纯粹的挨揍。 本来体格就不是一个量级，再加上他们人多势众，刚开始还能还两下手，后来就只能抱着脑袋撅着屁！股在地上趴着。 无数的拳打脚踢落在后背屁！股上，我双手护着头，跟三孙子似的。 内心的憋屈胜过了疼痛。 我他妈活了二十几年从没像现在这样被人践踏！ “好了好了，差不多就得了，别给打出毛病来！” 大哥发话了，周围的马仔又补了两脚才收手。 我咧着嘴，勉强从地上站起来，问道：“打都打了，气也出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大汉嘲笑道：“开什么玩笑！你们玩了我媳妇，就这么走？！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我看，这是要报警！” “不行，不能报警。” 我几乎脱口而出，报警的话肯定会出警告和回执单，弄不好再给整一个犯罪记录。 一旦有记录，我这老师就当不成了！ 大汉嘿嘿一笑，“不报警也成，赔钱吧！” 我看着大汉，又看了看床上的女人，突然明白了整个过程，这是个仙人跳啊！ 先把我们诱骗到旅馆，正想做点什么的时候，丈夫派人来捉奸！ 以报警威胁赔钱，这种事都上不了台面，说出去丢人，百分之九十九都会选择赔钱。 我气的牙齿都在打颤，恨自己蠢，又很卢东不是个东西！ 事已至此，赖上你了，只能赔钱。 最终商讨的钱数三千，现金转账都成，付了钱，人就能走。 卢东挨了几巴掌，整张脸都鼻青脸肿的没法看，他小心翼翼的瞄着我，低声说：“表哥，你知道的，我身上一个子都没有……” 我掏出手机，看着余额不足四千，赔完了就真的一点不剩了。 我一咬牙，直接将钱转了过去。 “相机是我自己的，你还给我！” 大汉晃悠着我的相机，摸着下巴，故意找茬道：“这相机里面没有我媳妇的照片吧，我要看看，可别让你小子占了便宜。” “没有，只是两张照片，你可以删掉。” 我本就对拍私房照有抵抗心里，拍的时候都是隔着纱帘，只是若影若现的一个身体。 大汉摆弄着相机，仍不依不饶，“这相机很贵吗？” 贵倒是不贵，但从大学起就陪伴着我，算是身边最长久的一件东西。 矫情点说，它跟我是有感情的。 看他毫不小心的掰着镜头，我怒火燃起，大声道：“给我！这是我的相机！” 大汉抬头，被我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给镇住，没有说话，扬手将相机抛给我。 我快速地收拾东西，拎着包，小跑下楼。 这他么叫什么事！？ 钱没有挣到，撅着屁！股被人打了一顿，还赔了三千块钱！ 心里的那股憋屈堵在嗓子眼，别提多难受了。 街上吹着冷风，凌晨半夜找不到来往的出租车，我顺着人行道了，一路往前暴走。 卢东小跑的跟在身后，“表哥！表哥，你等等我！咱们商量下，打辆车再走啊！哎呀，这混蛋把我给揍得，浑身都疼！估计忒抹点药，杀杀毒！” “表哥，表哥，你这去哪儿……” 我脚步猛的一停，冷着脸道：“滚！离我远远的！” 卢东一愣，腆着老脸，笑着讨好道：“表哥，我知道你生气，可这事谁都不愿意发生，我也没想到那娘们给我玩这一招……” 看着他那张脸以及碎碎念，我越想越生气，都他妈是你！倒腾着什么好活，才落的这个下场，要不然不至于挨揍赔钱！ 我越来越气，直接抬手，对着他那张欠揍的脸来了一拳！ 第11章 醉酒 “你打我！？” “怎么，我还不能教训你了！什么败家玩意！我还以为你真的有点本事，谁知道还跟以前一样下三滥，滚！” “方成，你厉害！我看在兄弟情谊上才帮你的，我都是为了你好，你个恩将仇报的玩意！” 听到这话，我直接给气笑了。 真是为了我好，给我拉红灯街的活，给你姘头拍私房照，还让你姘头的老头给堵在屋里仙人跳，耻辱无比的挨了一顿揍，又赔了钱！ 我指着他说，“滚！我不想看见你，愿意去哪儿发钱去哪儿，别招惹我！” 说罢，我打电话叫了个车，猫腰钻进去，回了小区。 我是真的生气，赔钱挨揍不是最要紧的，问题是这事憋屈又丢脸，你跟人诉苦都不还意思往外说，真是蠢到家才能做出来的事。 在气头上，我将卢东没来及安排的包全都扔到了保安室，给他发了信息后，直接拉黑。 混蛋玩意！爱去哪儿睡去哪儿睡！ 这一番折腾都到了凌晨两点，我匆匆的抹上了些药膏就睡觉了。 可浑身疼得直抽搐，在床上来回的打滚，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天又急匆匆的爬起来去学校上课。 我在内心反复告诫自己，不用往心里去，过去都过去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钱再慢慢挣，这回就当长个心眼。 越是你想翻篇的时候，越是有人不愿意让你肃静。 正在医院照顾我母亲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来了电话。 我疑惑的接起来，“喂？” “方成！你可真不是东西，我好心好意地让我们小东去帮你，去提携一把你！你倒好，连铺盖卷都给他扔出来了，你这还算人吗！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 这倒打一耙的口吻，臭不要脸的劲头真是他们家一脉相承的。 卢东可真够孙子的！ 都多大的了，前天给赶出去，今儿就给家里告状了？ 我讥笑出声，“二姨，我是不是东西另说，你怎么不问问小东，我为啥赶他出去？” 电话依旧是没理抢三分的架势，“为啥！？不就是因为你小心眼吗，这做生意的有赚有赔，怎么的，不就是一单生意让你赔了点钱，看看你着急上火的样！ 这么一点小事而已，你跟个娘们似的叽叽歪歪，方成啊，二姨劝你一句话，是为了你好，做生意做大事的人，可不能这个样子！” 真牛掰！这一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 合着到最后还成了我的不是？ 我不应该小肚鸡肠的把卢东赶出去，还要谢谢他照顾我生意！ 那我不真成犯贱了！ 这种女人你没办法跟她讲理，因为在她眼里，她总有理的。 我直接回怼道：“可不是吗！我们一家都斤斤计较小心眼，不光成不了大事，运势还不行！你儿子这么厉害，让他直接买套房得了，省的我的小破地脏了你们的祖坟！” 挂断电话，我揉了揉脸，平稳住情绪，走进了病房。 手术前期，大多是输液吃药观察之类的调整，母亲住了几天脸色到越来越好了。 “来，我给您买了几个包子，趁热吃。” 母亲拿着包子，看看我，很是难为情的说道：“儿子，你跟小东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脸色一变，反问道：“这是你知道了？” 母亲无奈的叹气，“你二姨的性子又不是不知道，早早就往这边打电话来，吵吵嚷嚷的说你不顾兄弟情，把小东给赶出去了？” 我冷下道：“他该。” “儿啊，在外面拼搏闯荡不容易，这多一个兄弟就多一条路，不管犯了多少错，总不能把人给赶出去？” 就算卢东真的能给指一条路出来，路也是死路。 我揉着太阳穴，本来已经够烦的了，还在耳边唠叨不停，“我不说这事了，妈，咱们不提了行不行？” 母亲张张嘴，挤出一句，“行，不提了。” 她拿着包子吃了两口，脸上依旧愁容满脸，还是不能不提，“儿啊，妈就说最后一句话，小东是你的亲人，亲人在外就应该互相照顾，这事要是传到老家，妈脸上也挂不住！” 我心累的点头，“好，我知道了。” 吃完晚饭，我又闲聊两句，便起身告别。 这一天过的真累，身体上和心理上双重的累，就在要走的时候，值班的医生又把我叫住，说卡上的钱快扣完了，最多能支撑两天，让我赶快存点住院费进去。 我问他，一直到手术前的住院费还需要多少。 值班医生想了想，最多三千。 我拳头紧紧的攥着，都快把骨头给攥烈了，这真是厄运专挑苦命人。 一路拖着沉重的步伐回了小区，一轮寒月挂在中天，将影子越来越长，我慢慢走着，四方凄苦的寒风环绕着，我又烦又闹。 跟以前出事时的情绪不同，总觉的心里有股无名邪念不知道该往哪里发。 想要怪罪又找不到人，想要挣扎着出去，却又逃不开，就只能一步步的陷着，越走越难受，难受的五脏六腑都疼。 睡是睡不着了，我在楼下绕着花坛转了两圈，又不想上楼，便在门口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买了两瓶酒，坐在马路牙子上解闷。 一口愁闷，就这一口酒，连花生米都不需要，一瓶老白干酒灌倒了肚子里。 借酒消愁愁更愁，本想喝醉了睡得安稳些，可谁知道愁绪越来越多，压得人几乎喘不上起来。 我呆呆的看着月亮，不知过了多久，才挣扎着站起身来往家走，一进电梯，脑袋就开始犯晕，眼前天旋地转，我知道酒劲上来，连忙摁了电梯的楼层。 我揉着太阳穴，再坚持一会儿，等回家了再睡，可惜不敌酒精，人哐当一下就摔倒在了电梯里，叮的一声，电梯到达楼层，我都有些神志不清了。 我恍恍惚惚的往外走着，身子斜着都往下倒，只听一个声音在旁响起，“方成？” 脑袋太疼了，连出现的是谁都没看清，又倒了下去。 第12章 断片 一缕甘泉水顺着喉咙进了嗓子。 我咧着嘴，从睡梦中挣扎着起身，疼啊，浑身太疼了，脑袋疼，身上疼，全身上下每一处不疼的地方，真是遭罪！ 没等起来，一只手又被我摁回去，声音传来，“你别起的太猛，慢慢来……” 我甩甩头，睁开眼，入目便是粉白相间的卧室，一侧是落地蕾！丝窗帘，一侧是实木衣柜。 这好像不是我家？ 门一开，莫一宁端着水从外面走了进来。 莫一宁穿着灰色棉质长裙，担忧的递过来一杯水，“怎么样，你就醒了吗？” 我喝了口水，正想着昨晚有没有耍酒疯，闹出丢脸的事？ 目光一转，看着窗帘里透出的点点光芒，我突然惊醒的问道：“现在几点了？！” “下午两点半。” 莫一宁说完之后，随即补充道：“上午八点左右的时候，你所在班级的班主任有给你打电话，好像是说什么坏学生的处理结果，我顺带着帮你请假了。” “哦哦。” 估计是对王亮他们三人的处理结果。 我双手支撑着缓缓坐起，粉色的大床上铺着法兰绒三件套，上面还印着卡通人物，手掌摸上去，有一股透进心里的暖。 跟我满身汗臭酒气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不好意思的说道：“昨晚，给你添麻烦了。” 莫一宁挠挠头，耳尖微微泛红，似乎想起了什么事，低头说道：“没事，你昨晚还算老实，把你给运回来之后，你就上！床睡觉了，连吐都没吐。” 她昨晚有工作，回来的晚休息的也晚，就在打算睡觉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巨响。 她撞着胆子出来看，便发现了醉酒夜归的我。 至于那咣当一下子，应该是跌倒在电梯里的动静。 “你喝的烂醉，问你什么都不知道，问你家钥匙在哪儿，你也不知道。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把你拖回家里住，总不能睡在外面。” 这里的房子都是一室一厅的，只有这么一张床，她竟然让给了我？自己去睡沙发了？ 这姑娘对我真是有爱心！ 心里这里想，嘴上我继续客套着，“太不好意思了！下次再捡到我，直接把我扔沙发上就行，还睡你的床，我实在过意不去。” “本来想把你扔沙发上的，后来……后来，后来突然觉得这么不人道，就把你运进来了，醉酒本来就难受，再睡沙发更难受了。” 我听着她话中间过长的停顿时间，狐疑的问道；“我昨晚真没做什么事态的事？” “没事，你别问了。” 莫一宁嘴上这么说，耳朵尖又悄悄的红了。 你这么明显的是有事好吗？ 可我昨晚喝的实在太多，彻底断片了，就想着晕倒在家门口，其余一概不知。 见她不说，又怕她脸皮薄，继续追问下去惹得恼羞成怒，我只好事先发免责条约，“我喝多了酒，神志不清，要是说了什么话都是胡话，你别忘心里去。” 没想到，莫一宁竟认真的反驳道：“不，酒后吐真言，在没有理智的控制下说的话才是真正的心里话。” “……” 我昨晚上肯定说了什么。 我略显尴尬的挠挠头，掀被子下床，想要回自己家。 可刚站起来就双腿发软一阵晃悠，莫一宁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扶我，“你还没彻底的醒酒，再坐一会儿，不着急的！” “那我去外面沙发上坐着。” 两个孤男寡女守着一张大床，你不怕我有坏心思，我都怕我自己胡思乱想。 莫一宁应声，小心扶着我来到外面沙发上，那小心翼翼的态度跟扶八十岁老头似的。 估计是昨晚在电梯里跌倒一事给她留下了深刻阴影。 一直到扶着我坐下，双手还在用力的抓着我胳膊。 我挑挑眉，轻声咳嗽了一下。 莫一宁反应过来，连忙松开了手，后退两步，耳朵尖的红已经烧到脖颈处了，慌忙的解释道：“啊，那个啥！我主要是害怕你摔倒！” 我笑道：“就咱们两个的体型，我摔倒都会把你砸在地上。” “可不是，昨晚的你死沉死沉的，我硬拖着将你拉进来的，你还不老实……” 说到一半，莫一宁再次闭嘴吐了吐舌！头，略微尴尬的转移着话题，“要不要吃点东西，喝点粥？宿醉对胃很不好。” 比起喝粥，我比较想知道昨晚发生了啥。 就在我还纠结要不要仔细打听的时候，莫一宁已经掏出手机来下外卖订单了。 “我定了两份粥，几个小包子，外加烩菜，要是不够吃的，等吃完了再点。” “谢谢，按理说应该我请你吃饭的。” 她大方的挥挥手，“没事，一顿外卖而已。” 刚说了两句话，门铃突然想起，紧接着，又想起了一连串急躁的敲门声。 我们两人对视一眼，都无比惊奇，这么快！？ 莫一宁起身前去开门，应当不是外卖，因为我听见了你找谁之类的话，敲门的似乎是个男人，唧唧歪歪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见他们在房门口说了许久，我坐不住的打算过去瞧瞧。 刚一动身，就听门口传来了高声，“表哥！哎，真的是你，表哥！怪不得我敲了这么久的门都没人，没想到你来隔壁大美女家里了！” 卢东自然熟，看见我在屋里坐着，就强硬的挤着跟着进屋。 莫一宁跟在后面关门，疑惑道：“表哥？方成，你这是你家里的亲戚？” 我慢慢起身，无奈的介绍道：“对，我老家阿姨家的亲戚，我表弟卢东。” “您好！您好！” 卢东忙伸着手跟莫一宁握手，嘴里唠叨着，“昨晚上我在门口守了一晚上都没开门，就大冷天的在楼道里睡的，也不知道……哎！表哥，你昨晚就住在这里了！？” “我……” “哎呀哎呀！你瞧瞧我说的这混账话，还叫什么美女啊！应该直接叫嫂子！嫂子好，我是卢东，叫我小东就好了。” 莫一宁干笑着抽出手来，“不是，我，你……” “卢东，别瞎说！我跟莫小姐是普通朋友，不是男女关系，你不要瞎叫。” 卢东疑惑地看了我们两眼，“既然不是男女关系，那……你放着家不回住在这儿干吗？” 第13章 闺蜜陈眉 我费力的跟卢东解释，昨晚喝多了，断片醉倒在了门口，恰好撞见莫一宁，人姑娘好心把我捡回来，照顾了一晚上，就是这么个过程。 过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说出的话却没有这么大的信服力。 怎么就这么巧？倒在了家门口？ 都倒在门口了，咋的不直接进屋？ 一独居的单身未婚女性竟然敢捡一醉酒的大老爷们回家？ 这件事真的越描越黑，里面没有猫腻旁人都不信。 我从卢东的笑容，轻佻的眼神眼神中读出了这一切，他不信，我瘪了下嘴，没再继续说，害怕越描越黑。 不知为何，气氛突然尴尬。 莫一宁满脸通红，全身大写着不好意思，视线乱转，都不敢放在我身上。 我深呼吸一口气，打算转移话题，“对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卢东神情一遍，委屈的垂着脑袋，讨好道：“表哥，前几天那事是我的不对！是我没打听好，才害你赔钱挨打的！ 我嘴贱性子冲，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都是为了你才着急！大姨躺在病床上，你又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我这才……” 话到一半，我一个咳嗽让他把剩下的话吞下去。 卢东缩着脖子，看了眼旁边的莫一宁，继续笑着，“表哥，我初来乍到的！兜里有没几个钱，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我真没地方去，这种天在外面睡桥洞会冻死的！ 看在我是你亲表弟的份上，这事就过去吧！” 看着在我身边腻歪的卢东，心软了一半。 小时候数我们俩人的关系最好，上山偷果子下河摸鱼，光！着屁！股玩了不知道多少个暑假，他初来郑市，赚钱找工作都需要周转几天。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给你钥匙，去安排东西吧。” 卢东顿时笑开，“得了！表哥的大恩大德我绝对不会忘得，等以后有了钱，我孝敬您！” 他接过钥匙，临走时都不忘贫上两句，“嫂子，回见！” “你！哎……” 我颇为无奈的说道：“抱歉，他就是这个性子，你多多担待！” 莫一宁脸上的红！晕还没消退，没有答话。 听着隔壁开门的动静，我略微尴尬的说道：“我酒醒的差不多了，要不，先回去了？” 莫一宁刚想点头，突然想道：“你前几天挨打了？” “对，我本想靠摄影的技术赚点外快，没想到惹上了麻烦。” 想起红灯街的事，我就气不顺，“不过已经处理好了，不用担心。” 莫一宁的眼神突然亮起，“摄影！？” “对，就我房间里摆着的那些奖项和照片，你忘了？” “对对，你会摄影来着。” 她抿了抿嘴唇，眼神一变，突然问道：“那，我手上有件事需要你帮忙，要不要去？” 我神情愣住，“什么？” 因为被卢东坑了一回，我对这种活都有点心理阴影了。 莫一宁拽着我重新坐下，解释道：“我闺蜜需要拍一组新照片做模卡，本来摄影师地点时间都约好了，可临了关头，那男的狮子大张口，说我闺蜜是个大模，大模的价格跟普通模特的钱不一样，非要加价。 我们因为这事头疼了两三天了，换摄影师已经来不及了，可答应他又忍不下这口气，正好，你也有技术也有时间，就当帮帮忙！” 莫一宁双手合十，双眼充满期盼的看着我。 我犹豫不决，“这个……” “放心！该给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的！对了，伯母住院，你很缺钱吗？” 我难堪的笑了下，顿感窘迫。 我不想将手术费的事说出来，本来就欠人钱，要是说了，她也许会看不起我的。 我维持着最后一点可笑的男人自尊心，“没事，俗话说辛辛苦苦三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住院手术哪儿不缺钱的，我能自己解决。” “好，要是实在困难，可以告诉我，我能帮忙的。” “你这回就算帮我的忙了！” 莫一宁灿烂的笑着，拿出手机来给闺蜜发着信息，“不不，这次是你帮我的忙！可算打那个无良摄影师的脸了！” “你闺蜜什么时候拍照片？” “明天。” 我惊讶道：“这么快？” 她皱巴巴的笑脸说道：“对啊，所以说时间来不及了。” 莫一宁想着，手指啪啪的敲击着屏幕，问道：“这样，今儿晚上我安排你跟美眉见一面，商量下拍摄的具体细节，等明儿正式开始？” 我点头，“可以。” 这才是正规的拍摄流程，需要前期见面，商量地点器材拍摄风格，确定服装道具等等。 一切安排妥当，外卖正好送来。 模特需要控制体重，莫一宁没吃几口饭，就说饱了，我又强行监督她吃了两个小笼包。 至于剩下的一大堆拿回去给了卢东。 一晃太阳西斜，我翻箱倒柜的拿出几件曾经的西装，在镜子前面打扮了一番。 可看着身上的衣服，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分外的怪异。 初次跟莫一宁闺蜜见面，本想着留下一个好印象，可惜了，我已经没有当年意气风发的尽头和干劲了。 苦笑一番，我又换上了寻常的衣服。 又翻出上学时候拍摄的影集，全都装进了包里，跟卢东打了个招呼，便出门了。 莫一宁开车带我到了家日料餐厅，一路转弯，上了二楼的包厢。 推门而入，里面坐着同样大长腿身材极佳的美女。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最好的闺蜜，陈眉。” 莫一宁转身又指着我说道：“这位就是我给你提起的摄像师，方成。” 跟莫一宁的漂亮精致的长相不同，陈眉非常的凌厉，丹凤眼上挑，嘴唇很薄，皮肤略黑，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杀气。 陈眉起身，伸手问好道：“名字挺耳生的，你是刚刚出道吗？” 我握手问好，“不是，我只是兼职摄影而已，我其实是一名美术老师。” 女人一挑眉，莫一宁连忙在旁找补，“别看他不是专业的，但拍出来的效果绝对比专业的更厉害，相信我！我介绍的人准没错的！” 第14章 再遇见 “给，这是我大学时期拍摄的影集，人物和商业片很少拍，拍的都是些自然风景。” 我将影集递过去，拿出最专业的态度来，“风格可以修改，我不怕麻烦，要是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慢慢的磨合。” 陈眉翻看着影集，后续有几张颁奖照片，她惊讶道：“国家地理杂志，你这么厉害？！” 我谦虚的笑道：“只是一个小奖项而已。” “嗯，嗯，不错，拍的都非常的漂亮！风格就按照这种自然的感觉来。” 陈眉翻着包，从里面掏出一叠照片，“我大概要拍类似的三十几张，全身半身远景近景都要拍，再加上备选，估计要几个小时。” 我盘算着明天的课表，“没关系，下午我就没事了，我们就能约上。” “要不在中山公园？” “成。” 三言两语，我们就把明天的活动定了下来。 莫一宁挑着眉，向自己的闺蜜炫耀道：“怎么样？！够不够专业？” 陈眉笑道：“专不专业要看拍出来的照片，好吗？” “你看看这一大堆奖项，业内有名的摄影师估计都拿不到，这个价钱请这么厉害的人，你都算捡漏了！” “吆，这就护上了？” 莫一宁神情愣住，脸上飞红，气恼的说道：“你别瞎说！这还守着人呢，不害臊！” 我一本正经的坐在旁边喝着红茶，装作没听见。 陈眉呵呵笑着，“抱歉，方先生，我们口无遮拦惯了，您别介意。” “没事，叫我方成就好，不用这么客气。” “刚才听宁宁说，你是美术老师？专业学的不是摄影吗？” 我摇摇头，解释道：“专业是素描和油画，摄影只是我自己的兴趣爱好，越来越熟练后，就去参加了各种摄影比赛，本来想发展成职业的，后来……” 后来组建了工作室。 再后来发生了那样的情况，一下子打击的所有的热情都没有了。 陈眉兴趣盎然的继续问道：“那为什么不做职业摄影师？圈里靠谱有资历又没架子的摄影师很少，你入了圈子，挣的钱肯定比你当老师多的多。” “也对。” 我心神一动，竟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要不要就趁这个机会重新捡起来，发展成职业？ 我年纪不算大，总不能一辈子在安置房里面窝着，再闯一把试试看？ 内心想着，陈眉的话飘过来，“要转行吗？我恰好认识几个摄影师协会的人，看在宁宁的面子上，正好带你走走场。” “这个……” 真是面如其人，女人长的凌厉，做起事来更是干脆利落。 见我难堪，莫一宁在旁连忙说道：“你这太快了！换行当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怎么都要好好想想，哪能现在做决定！” 陈眉瞧着她焦急的模样，暧！昧的一笑，“好好，不逼他了。” “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哦，我们现在是邻居。” 陈眉脸色变了变，担忧的询问道：“你又搬家了？” 莫一宁尴尬的笑着，“对，原因你是知道的，我新搬的地方挺好的，有方成照顾我，不用担心，等下次有机会带你去看看。” 这个话题不知为何又戛然而止。 沉默的气氛后似乎藏了一个不能触及的话题。 为了打破尴尬的局面，我再次引到了摄影的话题上，这才顺利的吃完了一顿饭。 转过一天，我结束上午的课程，都没来得及跟徐老师见面，就匆匆的回家了。 王亮赵奇三人组因为不恰当的言论被停课回家反应，我本想问问，他们被停了多久的课，会不会耽搁专业课的进展？ 又想到三人根本不学习，便作罢了。 收拾好器材，我打车前往中山公园，由于莫一宁临时有商约，整个拍摄过程只有我跟陈眉，还有陈眉的两个小助理。 陈眉性格利落，有话说话，再加上难得好天气，拍摄过程十分顺利。 一直到傍晚，我借着天边的晚霞，将最后一组照片拍摄完毕，给陈眉确认了一番。 “嗯，很不错，大自然的光就是比灯光好看。” “拍外景虽然麻烦，但拍出来的效果很好。” 陈眉叮嘱助理收拾好服装之类的东西，又问我，“你怎么回去，要不送你一程？” 我正想推辞，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我满脸笑意的看着短信内容，冲她挥了挥，“不用麻烦了，莫一宁来接我。” 陈眉暧！昧的笑了下，“真好，还有人特意来接！” 我略显窘迫的解释，“她顺路的，我们正好一起回家。” “好好，宁宁可是个好女孩，你要是让她伤心，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跟托付终身一样的话，让我实在是没办法回答，“一宁确实是个好女孩。” 在路边没聊几句，莫一宁开车到了，彼此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回家。 莫一宁一边开车，一边吐槽着影视公司活动安排的不合理，“本来今天是休息日，我都打算来陪你们一起拍摄了，临时又被叫回去干活！ 公司就只会欺负老员工，等着，我找好下家之后就跳槽！” “好了，别生气了，我今天挣了钱，请你吃饭。” “没事，你今天帮了我的忙，应该我请你吃。” “你想吃什么？” “要不点个火锅外卖，这样喝多了就能直接睡觉！” 听她提起我上次醉酒的事，我无奈的一笑，“怎么，这事你打算笑话我一辈子啊？” 我帮她拎着东西上了电梯，莫一宁傲娇的甩着脑袋，“瞧你这话说的，怎么，我还要跟你过一辈子呀？” 我突然僵住，这话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多想，估计莫一宁也是想开个玩笑。 可话点破了，就显得尴尬了。 “不是，我……”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我稍微落后走出电梯，一抬头！我房门口竟站了一个女人！ 一个身形纤细，长发披肩的文雅女孩！ 一个曾经我！日思夜想爱过憎恨过的女孩！ 有多少年华，有多少爱恨，我全部都给了她，我曾经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 我几乎快要傻掉了，喃喃的说道：“小悦？” 第15章 暗算 一别三年，林悦依旧是当年的模样，似乎岁月只带走了我的激！情。 林悦转身，目光不留痕迹的看了眼莫一宁，随即亲昵的问道：“阿成，我听说伯母住院了，情况严不严重，需不需要我的帮忙？” “阿成？” 莫一宁的脸色跟着变了变，问道：“这是你认识的人？” 没等我说话，林悦应声，伸手问好道：“我叫林悦，是阿成的朋友，曾经很好很好的朋友，后来因为一些误会分开了，你是？” “邻居而已。” 莫一宁语气冷淡，瞧了我一眼，转身往家里走。 这生气的态度再明显不过。 我心中慌乱，下意识的拽着她胳膊，“一宁，咱们……咱们不是要去吃饭吗？” “不必了，先处理一下你最好最好的朋友吧。” “不，我跟她没有关系。” 林悦看着我们之间的拉扯，上前一步说道：“阿成，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想跟你谈谈。” 我脑袋被两边的情况吵得非常的乱，本来好好的，半路却非要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手一松，莫一宁直接开门进了屋，砰！关门的声音震得楼道都在颤！ 林悦双眼含！着泪花，手纠结成一团，悲伤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肯定憎恨我！这三年我一直都在找你，要不是上次赵光在医院碰到你，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情况。” “现在知道了，可以走了。” 瞧着我冷冰冰的态度，林悦一眨眼，眼泪直接滚了下来，“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想祈求你的原谅，我就想问问伯母还有你的状况，你还好吗？” “我很好。” 我不耐烦的驱赶道：“现在可以走了吗？” 林悦瞧着周围环境，又看了我一眼，“你不好，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认识的方成根本不是这样的，难不成是因为……” “够了！” 我一声怒吼打断了她的话，越不想触碰的过去，越被人轻描淡写的揭开，胸！口的伤疤都透着淋漓的鲜血。 比三年前更可怕的是，我现在的遭遇确实是三年前的事造成的。 我不想面对林悦，面对我的失败，面对三年前的悲剧，“行！你不想走，我走！” 我钻进电梯，一路出了小区。 似乎唯恐后面的林悦追上来，我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只想甩脱曾经的阴影。 过了个红绿灯，走进偏僻的小路，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顿时心头火气，“我说了，我不想要在看见……” 砰！ 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世界都开始冒金星！ 砰砰！ 又是两棍子砸在了我的头上，我双腿一软，倒在了路边！ 在彻底晕厥之前，我只看见一个手持木棍全身包裹严实的男人站在一旁…… …… “阿成，阿成，你醒醒！你醒醒！” 滴滴滴！ “情况还算乐观，没有伤到大脑，只是重击之下的短暂晕厥，等醒来就好了。” “儿啊！儿啊，你被吓我！你醒醒啊！” 好晕，好疼…… 天旋地转，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恍恍惚惚的睁开眼，入目一片雪白，鼻子里满是熟悉的福！尔马！林味道，这里是医院？ “儿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你可吓死娘了！” 我恍恍惚惚的睁开眼，一扭头，便看见身穿病服的母亲站在床边。 她满脸焦急的问道：“要不要喝杯水？” 我摆摆手，支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哎呀，慢点慢点！我扶你起来，你刚醒，慢慢来，千万别勉强！” 一张嘴，我整个喉咙干涸到快要裂开，说出的话都沙哑无比，“我这是怎么了？” 母亲心疼的叹息一声，“你呀，你被人给打了！” 那晚的闷棍！ 我揉了揉头疼欲裂的脑袋，问道：“报警了没有？” “报警了，警察说那条路没有监控摄像，一个个排查太浪费警力，就给了单子，人就走了，还说等你醒了，让你去警察做做笔录。” “哦，那我怎么来的医院？” 母亲抿着嘴，不情愿地说道：“是林悦送你来的。” 原来，那晚我离开小区以后，林悦跟着我一起出来了，一直顺着道路找了半天，才在嘴边看见被人打晕的我。 当下报了警找来救护车，把我送到了医院。 母亲拉着我的手，嫌弃的问道：“儿子，你怎么又跟那个女人牵扯上了！你忘了，三年前都是她害的你，事业事业没成，人还差点颓了。” “妈，放心，我没跟她牵扯。” “这好马不吃回头草，你可要千万记住了！” 正说着，外面响起了一阵吵闹声，隐约的，我似乎听到了卢东的大嗓门。 接着，卢东便抱着一束百合花推门而进，我疑惑地看着他，这小子怎么有钱买花？ 随着，莫一宁拎着东西走了进来。 瞧见女孩，我妈！的神情瞬间变了，高高兴兴的起身迎接，客气道：“来就来，还没这么多东西看啥，你看看的，又让你破费了！” “没事，来看望病人，应该的。” 卢东凑到病床边上，“表哥，你咋样了！医生怎么说的，没有伤到脑子吧！” 他大咧咧的问了几句，又突然压低声音，“表哥，我上不上道？一听说你被打了，我立马就去隔壁通知了未来嫂子，嫂子可担心了，买了东西和花就跟着我来了。” 我拍了下他肩膀，算是回应。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醒了再拍个片，就能出院了。” 莫一宁躲避着我的目光，勉强冒出三个字来，“那就好。” 母亲左右看看，察觉出了我们之间沉闷的氛围，攥着莫一宁的手，小心的问道：“咋了，这是跟成儿吵架了？” “不是，是生气了。” 卢东大喇叭一个，没眼力见的什么都往外说，“就被打的那天晚上，一女孩去找表哥来着，好像嫂……莫小姐就生气了。” 莫一宁听罢，慌张的反驳道：“你别乱说！我可没有生气！” 我妈小心的问着，“是林悦？” 见我们三人都不说话，她心里了然了几分，继续说道：“林悦是成儿以前的女朋友，早就分手了，分手都已经三年了，跟成儿一点关系都没有！ 要说真有什么牵扯，她可把我儿子给害惨了，害的直到现在都没翻过身来！” 第16章 争执 以前的失败被人重新翻出来，我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就林悦这种女人最坏了，面前一套背后一套，我儿子可上了她的当……” “妈，您别说了。” 我妈脸垮下来，对我护着林悦的行为很是生气，“她做的那些脏事，还不让人说了？” 不是不让说，她是您儿子的曾经的女朋友，她丢人，也就是我丢人。 守着莫一宁好歹给我留张脸皮。 我正想找个话题把此事掀过去，莫一宁突然开口道：“既然她做了对不起方成的事，怎么还有脸回来他？” “这我哪儿知道，说不定就是回来害人的！” 莫一宁翻着白眼，跟着说道：“就是！昨晚要是在家吃饭，也不会遭遇暗算，都是她带过来的霉运，害方成受伤！” 我舔！着嘴唇，不敢再反驳什么，她们两人开心就好，爱说什么说什么吧。 她们说的开心，有人却听不得这种话。 病房门哐当一声又被打开，门口拎着果篮的林悦，委屈的辩解道：“凭什么说我！昨晚要不是我及时送阿成来医院，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就霉运了！” 林悦的突然出现让屋内的人一愣！ 连我都没想到，她竟会来看我？ 莫一宁丝毫不惧，双手抱在胸！前，高傲的反驳道：“要不是你，方成也不会大晚上的离开小区，更不遭遇暗算，起因就在你身上。” 作为知名的模特，莫一宁身材好长相好又有钱，事业和容貌给了她足够高傲的资本。 那份轻描淡写的鄙视，确实让人恼怒。 林悦气得跺脚，指着她怒道：“不去怪凶手，反而来怪我！你真是是非黑白不分！好歹我是阿成曾经的女朋友，以及大学同学，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资格？” 莫一宁嗤笑道：“最起码比你有，你个背信弃义的人，你还有脸来？来干什么，往方成心口上撒盐吗？” “我……” 三年前对不起我的事板上钉钉，林悦不知该作何解释，满是泪水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哭着转身离开了。 莫一宁紧紧的抿着嘴，胸膛起伏，看样子被气得不轻。 我第一次见她如此生气恼怒据理力争的样子，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伯母，我要去公司报道了，先走了。” 说着，人跟着离开了病房。 “表哥，你……艳福真是不浅啊！” “滚。” 在医院待了半天，拍完片，确定脑袋没有受损后，我便直奔警局。 警察很遗憾的告诉我，我夜晚出行的路段没有监控，小区门口曾经有一个，现在也坏掉了，根本没办法确定殴打者是谁。 目前唯一的办法是我提供可疑人员，他们前去一一排查。 若说谁能做出这种背后给闷棍的事情，我首先想到了王亮三人。 告状班主任，害他们停课，本来就看我不顺眼，因为此事蓄意报复是很有可能的。 但毕竟是未成年人，我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 从警局出来，又直奔学校，赶下午的课程。 让我意外的是，王亮赵奇三人已经结束停课惩罚，回了学校。 我故意性十足的问道：“前天晚上去哪儿了？” 王亮狐疑的看着我，“在家里好好的写检讨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请方老师监督。” 回家一趟，这刺毛的性子倒是收敛了！ 我讽刺的一笑，沉声说道：“人在做天在干，别以为背地里感谢偷偷摸摸的事，我就会怕你了！有本事别让我逮住！” 王亮满脸疑惑，“我听不懂老师在说什么。” 我眯着眼睛打量着他，又看看其他两人的表情，全都是不明所以，而且三人脸上带着伤，估计是在家遭到了教训。 难道真的不是他们？ 正巧，下课铃响起，我揉揉太阳穴，开口道：“最近你们学业繁重，专业课就不留作业了，好好休息，下课。” 从教师出来，没等回办公室，迎面便碰见了徐老师。 徐老师急促的小跑几步，到了跟前，“方老师，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好，没多大事。” “那就好！那就好，警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你说说，现在的人太大胆了，在大街上就敢动手打人，不怕被人撞见吗！” 我跟着分析道：“就因为不怕被人撞见，所以，我猜测是打人者年纪不大，一时冲动。” 徐老师神情凝固，看向班级方向，“你说是王亮那三个兔崽子？” “我还在怀疑……” “别怀疑了！肯定是他们，就看他们趾高气昂的人渣模样，早晚会惹出事来！不如直接将他们开除！这都快要考学的关键时刻了，在这吊什么车尾？” 我皱着眉头，您是为了我的伤势，还是为了自己的班级平安，还是为了考学的分数？ 怎么还掺杂进私人恩怨了？ “徐老师，这件事还没有证据。” “你得罪谁没有？” 我细细琢磨着，除了王亮他们三人，好像最近并没有得罪什么人？ “这不就完了！肯定是他们干的，小兔崽子无法无天的，早就改管管他们了！你放心，此时我去给校长说，最好把他们全开除了！” “不是，徐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 人根本不听我的解释，又急急忙忙的去了别的办公室。 我无奈的摇摇头，只能下次见面再仔细聊。 我脑袋被打，受伤住院的事几乎都知道了，前天晚上林悦不仅帮忙报了警，还拜托警察将我通讯录里熟悉的人全都通知了一遍。 一时间，同事朋友老家亲戚都打电话来询问，连陈眉都说了几句客套话。 “好端端的，怎么就遭了无妄之灾！上次你给拍的照片不错，我几个姐妹看见也想换换模卡，还打算给你介绍两个活呢……” 一听这个，我眼睛亮起，“没事，我现在能接活。” “你不是受伤了吗？” “小伤，我已经出院正常上班了，接个活对我没有影响的。” 我生怕她不答应，又补充句，“我最近比较缺钱。” 陈眉点头，“成，只要你觉得没事就好，等会我把相关资料发给你。” 第17章 彩票 陈眉介绍的几个女孩都是模特，想要拍一组系列的照片，她们四五个人把我拉到一个群聊里，彼此说了说要求地点，便直接定下。 我挑了个下午有空的时间，背着摄像机前往某！处自然风景区，五六个女孩乱作一团，说说笑笑，大长腿往外一露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而我就是红花中的唯一绿叶，一下午吸引了不少的羡慕目光。 人比较多，拍的也杂，整组图拍到深夜，又借着路灯拍了几张氛围生活图才算作罢。 我摆弄着相机说道：“我需要两三天的时候后期处理一下，等弄好了会分批打包发给你们的，到时候有问题，再找我就成了。” “没问题，美眉姐介绍的人我们放心。” “天色不早了，我们先走了。” 一个个女孩打着招呼离开拍摄地，陈眉尽职尽责的陪到深夜，开口问道：“这么晚了，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 我本想偷懒答应，突然求生欲在瞬间上线，跟莫一宁的闺蜜走得太近，不太好。 她现在都生我的气，万一再被撞见，我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用，我坐车回去就行。” 陈眉性子爽快，说不用也不强求，直接挥手离开了。 然而，我还失算了。 这荒郊野岭的根本打不到车，要走三百米去地铁站，乘坐最后一班的地铁回家。 我抱着相机精疲力尽的下车，又想到还要走上几百米，心都快累死了。 就在昏暗的路上，一步一个脚印往回走的时候，跟前！突然人影一闪！ 我瞬间吓醒，连忙后退了几步，以为又遭遇了那个凶手！ 三人组出现，王亮满脸狰狞的站在最前面，质问道：“为什么！我们最近没犯错，你为什么要让徐老师开除我们！” “我没有……” 我一愣，恍惚间想起那天在走廊的上的谈话，反问道：“你们被开除了？” 赵奇委屈巴巴的说道：“还没有，只是在劝我们自动退学。” “你好意思当老师吗！不就是嘲笑了几句，你用得着这样排挤针对我们吗！真是个孬种，有本事跟我们痛痛快快的打一架！” 我叹气道：“我跟你们打一架就不是孬种了？就我这体型，跟你们三个小孩对打，好像并不吃亏？” “那可不一定！” 王亮残忍的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蝴蝶刀，来回耍了起来，跟在他身后的两个跟班，同样掏出了匕首和电击棒。 我表情严肃，警告道：“你们现在只是劝退，要是打老师，你们真的要被开除了！” “打的就是你！反正也要被开除了，我们就出口恶气！” “前天真的不是你们打得我？” 王亮嘲讽的笑道：“哦，你说你脑袋差点被人开瓢的事，啧啧啧！你真是不讨人喜欢，怎么没直接打死你！” 半大小伙子的冲动根本不听人讲什么，我看着王亮手中的刀，弄不好真的会被他捅到，三思之下，只有逃跑。 我一边说话稳住他们，一边脚步悄悄后撤，正准备拔腿离开的时候，突然一辆银白色的轿车停在了路边，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容。 林悦挥舞着手机，“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要是再不离开，警察就要把你们逮住了！” 王亮等人一愣，转头看着手机上110的页面，大骂两声，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我看着他们离去，转而问道：“你真的报警了？” “还没有，需要我报警吗？” “不用，他们只是我的学生，不用报警，要是留下案底就惨了。” 林悦神情微动，垂眸说道：“你心太软了。” “你是来找我的？” “对，上次在医院的事我想给你道歉，确实是我的不对，害你大半夜的出门，也不应该跟你的朋友争执，让你没面子。 方成，我是诚心来给你道歉的，希望你能……” “好，我知道了，再见。” 见我转身要走，林悦立马下车想跟上来，我伸手忙制止道：“你别跟我回去，我不想让我朋友看见你。” “那个女孩，她是你什么人，她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 林悦眸光闪烁，小心翼翼地问道：“她是你喜欢的人？” 一击直接击中我的内心，我确实喜欢莫一宁，谁不喜欢，一个善良漂亮热心略带点傲气的女孩，作为一个男人喜欢她太正常了。 我认真地说道：“林悦，我跟你早就已经分手了，我们在三年前就没有关系了，至于那些原谅不原谅的事，我早就忘了，希望你不要再纠缠我。” 林悦眨眼，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她一直都爱哭，上大学的时候几乎天天都发动眼泪攻！势，她长得柔柔弱弱，一哭就成了我见犹怜的美人。 我以前特别害怕她哭，即使现在瞧着，心里都有些疼痛。 可惜，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冷漠的转身离开，将她一人扔在了大街上。 一晚上遭遇各种烂事，我心情烦躁到了极点，回家一开门，只见卢东买了鸡鸭鱼肉海鲜小炒，满满的铺了一桌子，还打开了两瓶好酒。 瞧着我回来，他高兴的上前来了个拥抱，“快快！我东西都准备全了，就等着你下锅了！” 我质疑道：“你哪儿来的钱？” “嘿嘿，你兄弟我，挣大钱了！这些都是孝敬表哥的，还有，改天我取上三万块钱去医院里看看我大姨！” 瞧他说得豪气万丈，我心里逐渐的不安，“你怎么挣的大钱？” “就……就那样挣的呗……” 一想起上次的仙人跳，我脑袋就开始冒汗，拽着他的胳膊，“卢东，做人做事要清清白白的凭自己本事，要是敢碰什么歪门邪道，小心我真的翻脸！” 看着我这么严肃，卢东咧了咧嘴，“我中彩票了！行不行？！” “彩票？” “对，前几天手痒痒买了两张福彩，中了个二等奖，不到十万，真是的！我还想着把功劳归在自己身上，全让你给套出来了！” 我脸上一喜，拍着他的肩膀，“行啊，你还有这样的狗屎运？” 卢东笑着自我感慨道：“可不咋的，就是走了狗屎运了。” 第18章 贼喊捉贼 ‘劲。爆！！漂亮模特私生活照大公开，第一现场，青春可人，速速围观！’ ‘真正的私生活！真正的模特！让我们走进美人的日常！’ ‘第一视角偷怕，阅后即焚，你还在等什么！’ 大清早起来，一点开手机就看到各种下流至极的推送。 我揉揉脑袋，将这些全都划掉，哎，当今社会真是个娱乐至死的年代。 明星都经常遭人议论辱骂，更别提模特了，想来莫一宁的钱挣得也不容易。 昨晚跟卢东喝得不少，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酒味。 幸亏是大周末，我有两天的时间不用上课，好好打扫一下卫生，要不要去给莫一宁道歉，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 可我也没做错什么。 林悦贸贸然找上门来，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道歉？ 正纠结之际，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难道是卢东回来了？ 几个小时前，卢东起了个大早，说出去找工作，便出了门。 现在看看时间，临近中午，确实该回来吃饭了。 我看着客厅上的脏乱差的桌子，要不出去吃，脑袋里胡乱的想着，便走到了门口，一开门，门外的人使得我浑身一惊！ 我慌张的揉着脑袋，整理着衣服，想把女孩请进来坐，又想起满屋子的垃圾，“一宁……莫一宁，你怎么来了？” “你看！” 莫一宁带着棒球帽，一抬头，满眼都是泪水，却咬着牙倔强的不让它流下来。 她举着手机，让我看一条新闻推送。 标题写着第一视角偷！拍之类的话，我刚才好像看见过？ 继续往下看，里面一张张的照片划过，一个身材极佳的女孩吃饭看电视运动等等，都是各种日常的行动照片，只是这家居摆设好眼熟？ 再往下，一张女孩的正脸，赫然是莫一宁！ 我震惊的看着照片，直接抢过手机仔细的看了几眼，“你家！这偷！拍的地方就是隔壁，是你！？为什么，你怎么会偷，拍！？” 听见我的质问，莫一宁一抽鼻子，哭了起来，“我不知道……我一睁眼就看见这条新闻，我什么都不知道，我……” “没事，没事！别害怕，没事！” 我瞬间冷静下来，进屋抽了几张纸递给她，安慰道：“没事，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想办法解决，没关系的，有我在。” 我看了眼层出不穷的新闻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拦截照片，让此事不再传播，把热度降下来。一宁，能报警吗？” 莫一宁愣愣的，先是点头，随即又摇摇头，“我要给公司去个电话。” “好，你先联系公司，我跟你去你家，看看这个偷！拍摄像头在哪儿？” 莫一宁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擦了擦眼泪，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好，你去看看，我竟然被人给偷！拍了！这太可怕了！” 万幸，被偷！拍的只有日常身穿家居服的照片，并没有什么私密内容。 莫一宁说，要是有漏！点的没穿衣服的照片，她早就从楼上跳下去直接不活了。 我严厉的说道：“生命大于一切，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改变，遇到什么事都不能寻死，都不能轻生，听到没有？” 莫一宁抿抿嘴，小声的说道：“听见了。” 我查看着新闻里的照片，猜测拍摄的视角，寻找可能的拍摄点，莫一宁转身去跟公司的公关部打电话，询问处理方案。 我一一对比着每张照片，竟发现每一张的远近距离都不一样？ 奶奶的，这个镜头还会动！？ 其中有一张，莫一宁身穿瑜伽服，正支撑着下巴靠近镜头，聚精会神的看着镜头下方的位置，这个视角好像是？ 我猛的一扭头，看向了客厅桌子上摆放的笔记本电脑。 “公司说，暂时不让我报警，他们已经通知技术部门，让他们把照片销毁，还联系了几个大Ｖ，会把热度降到最低的。 他们不希望公司缠上负面影响，不希望有刑事案件发生。” “那只能如此了。” 莫一宁点点头，吐出一口浊气，又问道：“你查的怎么样？” 我手指黑色的笔记本电脑，“是电脑上的摄像头偷！拍的。” 电脑的一点小问题我可以帮忙维修，但涉及其他，我就一窍不通了。 我表示，不如将电脑送到专业的维修机构，这样不但能够彻查，还能保存下证据。 莫一宁听话的点头，抱着电脑跟我出了门。 我们找了一家最近电脑店，经过师傅半个小时的检查，终于查出来问题所在，“木马病毒，可以自动开启摄像头，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拍摄。 看这个软件应该有个远程终端，你所有拍摄的照片都会发送到这个终端上。” “这……这要怎么办？” 师傅淡定的说道：“我给你清除就行，以后警惕些，不要让随随便便的人碰你的电脑。” 我听到这话一愣，“什么意思？这病毒不是外部植入的？” 莫一宁连忙摇头，“不会的，我从来不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是，Ｕ盘植入的。” 师傅敲击了几下电脑，“具体时间查不出来，但没有破坏自带的防火墙，应该是有人在维修过程中给你植入的。” 话音刚落，莫一宁脸色猛变，震惊惶恐无法相信的眼神看向了我。 我愣愣的待在原地，“没有，我绝对没有……” 师傅修完电脑，付完钱，将东西给了我们。 莫一宁异常害怕的看了我眼，抱着脑袋飞奔出门，我连忙跟在后面，拦着她解释道：“一宁，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 从早晨开始一系列的打击让她沉溺在混乱的状态中，大哭的喊道：“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的电脑只有你碰过！” “不可能，肯定有别人碰过，你再想想！” 莫一宁擦着眼泪，绝望的摇头，“只有你，我这个电脑只放在家里，来我家的，也只有你，你个混蛋！贼喊捉贼，你真是太可怕！” 第19章 真相 我双手攥拳，急于解释，却又拿不出合理的证据说服她。 莫一宁脚步猛地停顿，从怀里掏出手机来，只见她接了一通电话，眼泪随即淌了下来。 这副心如死灰的模样落在我眼里，把我吓得不轻。 我凑上前去问道：“一宁，你怎么了？你振作一点啊！” 啪！ 结结实实的一巴掌直接扇在了我的脸上！ 我当场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孩，我……我被打了？ 心里的疼远胜于肉！体上的疼，真没想到，我喜欢的女孩竟然会打我？ 莫一宁崩溃的大喊道：“毁了！毁了，一切都毁了！都是因为你，我计划了那么长时间的跳槽也失败了！ 现在网络上到处都是我的笑柄，以后在圈里，我还怎么混！” 她狠狠地推了我一把，砰的声，关上了车门扬长而去。 我手足无措的站在大街上，想要拦一辆出租车追上去，可追上去又有什么用？！ 现在的莫一宁认定我就是幕后真相，根本不相信我。 冷静冷静！方成，越是这种时候，你越要冷静！ 我深呼一口气，拨通了陈眉的电话，“喂！？” “怎么了，想要转行成为专业的摄影师？” “陈眉，你听我说，一宁出事了，她的私生活照片被公开在了我网上，她认为我给曝光出去的，现在情绪很激动，你能帮我照顾一下她吗？” 陈眉的语气瞬间认真，“好，我这就去找她。” “拜托了！帮我转告，我会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给她一个交代的！” “好，你……你别太担心，我会照顾好她。” 我心里一块大石头放了下来，她崩溃到那个程度，真怕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好，有事随时跟我联系。” 电话挂断，我慌张的情绪又冷静了几分。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莫一宁电脑里面的木马病毒到底是谁植入的？ 谁有机会进她的家，接触她的电脑？ 谁又想要拿到她的私生活照？ 刘川！？ 不对，刘川绝对不会自己去做这件事的，他应该找了个帮手。 回想着最近发生在我身边的事，也只有这孙子了！ 我掏出手机，拨打着号码，“喂，你现在在哪儿？” …… 西五里街。 卢东正站在街边手里抱着个纸袋子等我，见我从车下来，迎面高兴道：“瞧瞧，我给大姨取得钱，虽然数目不多，但好歹能解急，等会儿咱们给……” 话没说完，我迎面上去就是一脚！ 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卢东的胸！口上，直踹的他翻了个跟头！ 我紧跟着上前拽着他的衣领，对着脸又是一拳，“你他妈！的拍了多少张照片！” 卢东被我打得发愣，“什么照片？” “刘川给了你多少钱！？” 卢东神情一变，却死鸭子嘴硬，倔强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认识什么刘川，你放开我！” “不认识？”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Ｕ盘来，“这玩意是从你包里找出来的，里面就是莫一宁电脑里的木马病毒，这可是板上钉钉的证据！卢东，等着坐牢吧你！” 说罢，我起身想走，卢东一把就抱住了我的大腿！ “表哥，你要干什么去？！” “我能去干什么？当然是报警，让警察把你抓起来！” 我挣扎着拔出我的大腿，继续吓唬着他，“告诉你，私闯民宅的罪过可不小，再加上私自偷！拍照片盈利，说不定能判上你三五年的！” “不行！不行！我绝对不能坐牢……” 卢东把我的大腿抱的越来越紧，急的都快哭出来了，“表哥，要是我坐牢的事传回老家，我妈会抬不起头来的，绝对不能坐牢！” “呵呵，你现在知道了害怕了，做那些脏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表哥！我可是你亲表弟，不能这样！就……就为了一个女人？女人如衣服，没有了咱们还可以再找，你至于……” 话没说完，我又是一拳打了过去，怒骂道：“你再敢对莫一宁出言不逊，我听见一次打一次！记住没！” 卢东捂着肿的老高的脸，害怕的点头，“知道了，我不敢了！我一时间鬼迷心窍，表哥，求求你！千万别报警，我给……我给莫小姐道歉好不好，让她打我一顿好不好？！” “我问你，照片是谁让你拍的？” “刘川，就你刚才说的刘川！他给我了十万块钱，让我偷！拍莫小姐的私房照，我趁着你们都没在家，就偷偷翻墙进了隔壁，在电脑里植入了病毒。” 卢东双手紧紧地抱着大腿，哆哆嗦嗦的将所有的事都交代了，“一共十万，我就花了两万请客吃饭，这里有三万，卡里还有。” “给我！” 卢东犹豫了片刻，十分不舍的将银行卡教给了我，“表哥，我……” “你给了刘川多少张照片？” “很少，就十来张，都是一些日常生活的照片，剩下的都在Ｕ盘里，我没舍得一下子都给他，想着可以加价再讹他一笔钱。” 听到这话，我直接给气笑了，“你倒是挺会做生意！” “表哥，这送上门来的生意不做……” 他说着话，一抬头看见我吃人的眼神，顿时将后半句给咽了回去。 “松手。” “表哥，你不报警了对吗？我可是你亲表弟，看在大姨的份上，你就饶了我这一次！” 我冷哼一声，拎起地上的纸袋子，扔下一句，“等着吧！” 我弄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以后，第一时间给莫一宁打过去了电话，但是，电话里传来冰冷的正在通话中的机械声音，连续打了好几遍，都是如此。 想来，莫一宁已经把我给拉黑了。 家肯定是不会回的，那她现在会去哪儿？ 叮铃铃…… 电话铃声突然打断我的思绪，我还以为是莫一宁回拨过来的电话，兴奋的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医院的母亲？ 我整理下情绪，接听起来，“喂，妈？” 只听电话里传来一句我妈！的声音，“电话打通了，来，你给他说，我说不利索。” 第20章 连夜雨 “喂，您好，我是负责你妈病情的主治医生陶勇，我们见过面的。” “对对，我知道。” 瞬间，我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地问道：“陶医生，是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传来了一声轻笑，“哦，不用紧张，是这样的，最近临床观察你母亲的状态非常好，关于咱们的手术可以提前安排。 所以，我想问一下你的意见，要不要提前做？” “当然，太好了！” 能提前当然好，一来老人可以少受罪，早点出院，二来也可以省下一大笔住院费。 “好，既然你同意的话，那我们三天后的下午两点正式进行手术，手术费要提前三个小时缴纳，可千万别忘了。” 三十三万的手术费…… 我心脏一紧，在三天的时间内我必须筹集到三十三万！ “先生？” “好好，我知道了，我会按时缴纳的。” 随即电话里传来小声的对话，不一会儿，又传来了母亲的声音，“儿子，这突然的手术不会耽误你什么事吧，再拖延几天也没问题，我现在都觉得身上啥毛病没有。” “妈，咱们就听医生的，人家说现在做最好，那就现在做。” 母亲沉默了片刻，似乎很难为情的开口，“这手术费挺贵的……你要是拿不出来的话，我手里还有点钱，要不……” 一听这犹犹豫豫的话，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真是无能，到了这个年纪，竟混成这个模样！ 母亲病重，竟连手术费都掏不出来！ 我强忍着泪水，安慰道：“没事，您手头才有几个钱，留着给自己买点好吃的就行。手术费没问题的，我有钱。” “哎，我还不知道你，你这几年过得这么辛苦，能有这么多钱？” 我心脏一塞，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大老爷们哭总感觉有点丢人，急忙抹了去，原来你过成啥样，你老妈都一清二楚。 “我没钱还有这么多朋友呢，借一点就成，不用操心，安心做手术就行。” 我哽咽了下，笑着转移话题，“这几天吃好睡好，要以最佳的身体上手术台，明儿晚上我就去医院看你。” “行，我指定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 挂掉电话，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压在心上的大石头却怎么都卸不下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莫一宁的事还没讲明白，母亲的事又赶到了眉前。 我内心安慰着自己，没事的，人生没有过去的坎。 混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有几个朋友同事的，正想打电话过去借钱，却又一个陌生电话号码打进来。 我想了下，缓缓接听电话。 “小子！看见网上的照片没有？哈哈哈，你他吗的不是清高吗！你他妈不是不想拍照片吗，我告诉你！有的是人想要挣这笔钱！” 电话里刘川的声音嚣张至极，继续嘚瑟道：“怎么样？好不好玩？你亲亲女朋友现在被所有人都看见了，你能怎么办，你个孬种！” “我知道了。” 电话里一愣，又重新哈哈笑着，刘川声音发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照片是你表弟拍的，怎么，你大义灭亲把你表弟弄进去？！” “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有你跟着一起进去。” “他不会供出我来的。” 我呵呵笑着，“可以试试。” 电话另一头陷入了沉默，时间久道让我以为对方已经挂断的时候，刘川突然开口，“小子！做人别太不识时务，小心下一次不是把你打晕，而是把你打死！” “是你做的？！” “我看不顺眼的人，有上千种办法搞死你，记住！下次别走夜路了！” 说完，刘川啪的一声挂掉电话，这是真的跟我杠起来了！ 妈！的！真是个煞笔！ 我气的一拳打在了身边的墙上，狠得骨关节打掉了一层的皮，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来我面前找不痛快，这他么的是个变！态吧！ 幸亏莫一宁没跟这种人渣在一起，不然家暴出！轨不知道干出多少疯子事！ 我揉揉脑袋，拍了几下脸，重新打起精神来为三十三万想辙。 饭一口口的吃，总要把眼前的这一关先度过去。 一下午的时间，我把通讯录里所有的同学同事都找了一个遍，许久没联系的，张口寒暄了几句，都不好意思跟人借钱。 关系没那么熟的，没等我开口，对面就开始说着自己的难处，甚至给我借钱。 关系熟悉的，要么直接说没钱，要么回家跟老婆商量一下，甚至有的直接不借。 就连罗源掏空了家底只能拿出来两万周转。 两万跟三十多万比起来还不够塞牙缝的。 罗源跟着愁到不行，“兄弟，我的公司刚刚成立，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再加上我老婆的那个性子，你也知道。 啧啧，真是难办！你说说，你好不容易张口求我一点事，我还给你办不成，哎！再想想，我给我几个兄弟也打电话问问，总有办法的。” 我跟着叹气，“没事，不用麻烦你了，我再找找其他人就成，学校里的老师个个都有钱，你就别作难了。” 罗源道：“好，那我先忙，等手术的时候给我说一声，我去看看伯母。” 挂掉电话，我想死的心都有了！看着通讯录上的一个个姓名，我哪儿还有人？！ 活人没法借，我便将目光投向了借钱软件。 软件的利息一个个高的吓人，几乎是被利滚利翻两番，但没办法，三天后必须缴纳手术款，等着这事过去，我就转业好好挣钱。 如果拼命干的话，肯定能把钱还上。 我心里想着，手已经不听指挥的开始下载软件，填信息拍摄身份证等等，一直忙了整个下午，得到信息是正在审核，等审核通过就会打款。 我心里一松，正想着喘口气，突然陈眉打来了电话！ “方成，你现在在哪儿？” “在家，在小区。” “你来一下明珠酒店，宁宁喝醉了一直想要找你，我快管不住了她了！你快过来看看！” 听罢，我连忙起身，“好好，我就去！” 第21章 酒后真言 我刚进入明珠酒店的大厅，便有一漂亮的服务生上前询问，是否是方先生？ 在得到我的应答之后，便带着我直上顶层。 坐电梯一路到了顶层套房，刚敲了两下，陈眉便打开了门，跟服务生道谢后，她拉着往里走，“快点管管你家的人，真是疯了！” 陈眉接到我的电话后，就找到了崩溃大哭的莫一宁，伤心欲绝的她非闹着要去喝酒，从中午一直到现在喝的人都快傻了。 “本来想着你们闹了矛盾，她不愿意回住所，便先安排在酒店，没想到一进门就在开始大喊要找你，我快被她烦死了……” 路过客厅，陈眉推开一间卧室的门，身穿休闲装的莫一宁正坐在卧室的地毯上大哭，嘴里嚷嚷着，“我要见他！我要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给，你要见的人来了。” 陈眉轻飘飘的一句话挡下了莫一宁的撒泼胡闹，她抬着头看着我，愣愣的，脸上微红，双眼迷！离，发丝凌乱，浑身上下都大写的神志不清。！ 她看着我，我看着她，奇妙的气氛突然被一个酒嗝给打断。 莫一宁嘴一撇，抓起旁边的枕头便扔了过来，“我这么相信你！方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还是不是人！？” “一宁，你听我解释。” “你有什么可解释的！电脑里的东西不是你植入的，还能有谁？！” 陈眉揉的太阳穴，根本不想听我们之间的拉扯，“你们慢慢聊，我去隔壁睡觉，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请不要来随便打扰我。” 说罢，人转身离开，还贴心的将房门关死。 莫一宁抹着眼泪，“你就是在骗我，你根本找不出来……” “是卢东。” 我干脆利落的直接扔出了一个人名。 女孩猛地愣住，眨着大眼睛，呆呆的问道：“卢东，是谁？” “我的远方表弟，我喝醉酒的那天，他曾经去你家找过我，电脑里的病毒就是他植入的，从阳台翻过去，从卧室的窗户爬到客厅里，你的笔记本一直都在客厅的橱柜上放着，只要我们两个都不在家，他就能得手。” “啊，是他？” 莫一宁迷茫的看着地面，我索性坐下，坐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毯上。 她抽泣着鼻子，质疑道：“他是你表弟，说不定就是你拉出来背锅的，就为了骗我！” “这是在他包里面搜出来的远程终端，这是我跟他的对话录音。” 我紧接着掏出证据一一摆在她的面前，将白天我打人时录下的对话播放完毕，然后又从兜里面掏出来一张卡。 “一共十万，卢东花的只剩下八万，都在卡里，至于那两万算是我欠你的。” 我将卡放在地毯上，慢慢的往前一推。 她表情发愣，眼神更加的迷茫，手拿着卡片来回摆弄了几下，“那谁，那个人是刘川？让他拍照片的是刘川？” “对，这是我跟刘川的电话录音。” 说着，我将前一段时间刘川拿三十三万诱！惑我的录音，连同今天的全都播放给她听。 “上次的事结束以后，我以为刘川就会死心，没想到找上了我表弟，哎，我表弟这个人见钱眼开，没什么底线。 也怪我，什么人都往家里里领，才让你受到伤害。” 我抬头，直视着莫一宁的眼睛，认真的说，“虽说卢东是我的表弟，但他犯了错就是犯了错，这些证据和录音足够判刑的。 先前你不让我报警，我也没敢拿着东西去警察局，就想问问你的态度。 只要你点头，我绝对不会袒护自己的亲戚，我陪你一起去，把这两个人渣送进去！” “我……我有点……” 不用说都能看出此时的莫一宁有点蒙蔽，一下子信息量太大使她消化不良。 我！靠近了一点，抓着她的肩膀问道：“你喝多了酒，脑袋本来就疼，要不先睡觉？这些事等明天再给你讲？你若是不信我，明天我陪着你一一去对峙。” “不，我不要睡觉！” 莫一宁摇着头，手捏着那枚银行卡，“我不睡觉，就是喝多了，有些话就是喝多了才能说出来，我就要说。” “好，你说，你骂就行，都是我才造成你照片的外泄。” 莫一宁如水的眸子看向我，又看看地上的东西，哇的一声直接哭着扑了过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错怪你了！我白天还打了你，对不起！” 我下意识的连忙张开手接住，软玉温香抱满怀，心脏瞬间砰砰跳，“没事的。” 她双手抱着我，在怀里抬起头来，委屈巴巴地问道：“还疼吗？” “不疼了，很轻的一巴掌，不用自责。” 我昧着良心安慰着她，说实话，那一巴掌到现在都是火！辣辣的。 莫一宁不好意思的咬着嘴唇，嘴角笑了笑，随即又呜呜的哭了起来，脑袋埋在我肩膀上，呼出的热气直喷洒在脖颈里。 “差一点！差一点我就再也见不到了你了，我都开始记恨你了，太好了！这件事不是你做的，我一直祈求着，千万不要是你，千万不要！” “本来就不是我。” “不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的心情，我真的舍不得你！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依靠，我不想在失去了，我害怕一个人孤零零的！” 这话……是，是什么意思？ 我身子突然僵硬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怀中的女孩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拽着我的手说道：“方成，我真的觉得你特别的可靠！你不像其他男人那么多花花肠子，有安全感，懂事，有孝心，还特别的温柔，你是我见过最可靠的人！” “没有，我没有那么好。” 我其实也有很多花花肠子的，只是你不知道。 更何况，我一个失败者连母亲的住院费都拿不出来，哪里可靠了？ 瞧着我否认，莫一宁有些着急了，“不，你不懂。你不知道我害怕什么经历过什么，我就想找一个你这样的温柔不乱发脾气，能给我安全感的人。 方成，我其实是有点喜欢你的。” 第22章 试探 凌晨三！点半。 我千难万苦说尽了好话，终于把莫一宁给哄睡着了。 她躺在床上，一张带着泪痕的睡颜精致漂亮，如同小动物般涩生生的。 她是睡着了，我却睡不着。 直到现在，我心跳还持续疯狂，都快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了。 她说喜欢我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处男，曾经也经历过恋爱和女人，可看向莫一宁的时候，我实在有点不敢相信。 这么一个光鲜亮丽漂亮优秀的女人怎么会喜欢我？ 在我人生最落魄最失败的时候喜欢我？ 大概是喝多了说胡话。 我莫名又想起上次莫一宁认真的反驳我，酒后吐真言，喝多了说的都是真心话。 她真的喜欢我！ 我喘着粗气，意图平静下来，可越来越激动，手不受控制的摸向女孩的侧脸，软软的，柔柔的，真就像剥了壳的鸡蛋，又像是小婴儿的皮肤。 手顺着逐渐往下，我的呼吸越来越乱，脑子里想着有的没的，心里在劝自己；人都送到嘴边了，你不做点什么就真的禽！兽不如！ 再者，莫一宁亲口说喜欢我的，这样不算是违背她的想法？ 越想越冲动，我蹬掉鞋，掀着被子，翻身就想要上！床，突然听到莫一宁喃喃的像是在说些什么。 我将耳朵凑近，只听她说道：“我就知道，方成，我可以信任你的……信任你的……” 对，人家是信任自己的。 就像这个时候，喝多了能完全放心把自己托付给我。 妈！的！我这是在做什么！ 一句话如凉水淋头，瞬间所有的欲！望都没有了。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心的她盖好被子，拎着鞋出了卧室的门。 “都已经安排好了？” “我去！”大概是心虚，背后突然想起的一句话，吓得我一蹦三尺高！ 在外面客厅的沙发上，陈眉翘着二郎腿似乎等了很长时间。 我疑惑地问道：“你不是早就去睡觉了吗？” 陈眉扑哧一笑，“你真当我傻啊！这么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喝多了酒扔给一个男人，我真能没心没肺的去睡觉？” 她双手抱在胸！前，斜视过来，“试探你而已。” 我心一惊，这个女孩真的太聪明了！ 明人不说暗话，我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问道：“所以，我的测试通过了？” 陈眉没有回答，打着哈欠起身，“套房里只有两间卧室，你睡沙发，我明早有活，你帮忙守着宁宁醒来。” 我应了声，便瘫在了沙发上。 一夜无事，我在沙发上辗转反侧的半个多小时才睡着，没过多久，陈眉便收拾东西离开了酒店，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恍恍惚惚正想睡觉的时候，突然又听见了开门声。 我一跃而起，看见莫一宁迷茫不安的从屋内走了出来。 “方成？” 我瞧着她的模样，苦笑道：“你该不会喝断片，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莫一宁揉揉太阳穴，坐在了我对面的沙发上，“额，记着一些内容，但不太清楚。” 她从身上掏出一张卡来，正是我昨儿交给她的银行卡，“这个东西我不要，让卢东把他还给刘川，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不打算报警了？” 她裹着身上的睡衣，整个人缩成一团，都快要缩到沙发里面去了。 那瘦瘦小小的一团让人看了都心疼。 “不了，反正这事已经过去了，公司不希望把事情闹大，给卢东个教训，吓唬吓唬他就得了，至于刘川……” 莫一宁说道一半，显然没有了注意，抬头看向我。 我立马回答道：“我拿着录音跟卢东走一趟，威胁威胁他，要是再敢纠缠咱们，就直接报警，让他身败名裂。” “好，麻烦你了。” 我笑着摇摇头，“这事有一部分我的责任，只要你原谅就好。” 莫一宁目光闪烁着，咬着嘴唇，“我早就原谅你了……” 我挠挠头，想到昨晚的拥抱和哭泣，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都记得卢东和刘川，就没记得告白的事？ 要不要捅破了？ 要是人家一口否决的话，那我岂不是很尴尬？ 正相坐无言的时候，我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一看，又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我狐疑的皱着眉，接听了电话。 “喂，您好。方先生对吗？昨天您在我们软件平台提交了贷款申请，我们要对您进行一个电话回访，请您如实回答。 第一个问题，请问您的借款用途是用于手术对吗？” “对对，手术，手术借款。” 我匆忙回答了一句，又注意到了莫一宁，正想躲避着她去卫生间接电话的时候，女孩突然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挂断电话。 我一愣，只听电话里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您知道我们的借款是高利息吗？” 莫一宁再次做着手势，示意我挂掉电话。 “那个不好意思，我现在在开车，一会儿给您拨回去好吗？” “好的，那我们稍后进行回访。” 挂断电话后，我苦笑了两声，“抱歉，我妈妈！的手术提前了，后天就要开刀治疗，我一时间没筹集到那么多的手术费。” “没……没关系。” 莫一宁说完后，舔了舔嘴唇，又笑道：“干吗跟我道歉？” “啊，我就是，就是怕你看不起我。” “不会，衡量一个男人的标准又不是又没钱，而是有没有自责任感，是不是个君子。” 莫一宁红着脸，视线移到别的地方，“在我心里，你就是个君子。” “莫小姐，你这属于捧杀了。” “本来就是，这次误会我一着急动手打了你，你不但没有生气，还帮我查明了真相。还耐心给我解释，把决定权交给我。 还有昨天晚上，你也没趁人之危，而是在外面沙发上睡的觉……” 莫一宁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几乎听不见在说什么了，“所以，方成，你母亲做手术的钱，我借给你。” “什么！？” 我激动的站起什么来，回想着她刚才说的话，前后句好像没什么必然联系？ 莫一宁点点头，“别去借平台贷款了，利息太高，借我的就行，我给你免息福利。” 第23章 欠条 幸福来得太突然，我甚至无法相信。 “你真愿意借给我？手术费可有三十三万？” 莫一宁点点头，掰着手指似乎在盘算什么，“可以，我给你三十五万，多余两万来作为周转，放心，我能拿得出来。” 我倒吸一口气，震惊的看着面前女孩，这真是个实实在在的小富婆！ “好，我给你打欠条。” 说着，我从酒店的柜子里翻出一本空白笔记和两杆签字笔，刷刷几笔写出了一张欠条，并签上了我的大名。 莫一宁忙阻拦道：“不用，我相信你的为人。” “相信归相信，欠条还是要打的。” 我一式两份，给了她一份，“就走一下这个流程，让我拿钱拿的安心些。” 莫一宁看我执拗的态度，微微笑起，“好。” 在欠条上签好名字，我们各保存一张，随即莫一宁便把我的银行卡号要走，当场转到了卡里三十五万元。 她给我看了眼转账记录，说道：“二十四小时内转账成功，快的话说不定今晚就能收到。” 我确认了几眼转账记录，一块大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 手术费的事终于解决了。 我不由自主的卸了一分力气，认真地说道：“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我相信你。” 瞧着她认真的模样，我不解的反问道：“我这么落魄，学校一个月的工资就三千出头，我可能还一辈子都还不上，干吗这么相信我？” 莫一宁舔！着嘴唇，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道：“那就还一辈子呗……” 我隐隐约约的听着这句话，心突然跳漏了半拍，莫名想起了昨晚的那句，喜欢你。 要不要提一下…… “对了，我昨晚喝醉酒没瞎说什么吧？” 我眼神一转，故意性十足地说道：“放心，就算你说了什么我都不会往心里去的，酒后说胡话，我知道，你说的一定不是真心话。” 面前的女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紧张，双手紧攥，身子往前探，“我真的说胡话了？” 明明是刚起床，她的皮肤却细腻无比，一双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我，周围若有似无的缠绕着昨晚的酒精和女孩的香气。 我咽着吐沫，身子后移，“没有，你什么都没说。” “不，你看你的样子！我肯定是说什么了！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嘛～” 她一只手拽着我的袖子，声音发软，自然的撒娇着。 我一咬牙，这谁顶得住！ “好，那你先告诉我，我上次喝醉酒说什么了？” 瞬间，莫一宁的脸又红了起来，支支吾吾的表示，“也没说什么啦……” “那就算了，我们就彼此闷着。” “好好，我给你说还不行！” 她不好意思的收回视线，双手扭捏道：“你就是一直在夸我，一直在说我长得好看长得漂亮，在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就被惊艳了好久。” “只有这些？” “对，只是夸我在长得好看，身材漂亮而已。” 我笑着说道：“我说的就是实话，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莫一宁脸涨的又红了几分，伸手轻轻的推了我一下，“讨厌！” “好了，现在该你说了，我昨晚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没有，你也是一直夸我。” 她小心翼翼的继续问道：“我快什么了？” 我思索着，决定将告白的事暂时封禁，等合适的时候在告诉她，至于什么时候合适，我也搞不太明白。 我睁着眼说瞎话，“夸我有安全感，很靠谱，有孝心之类的。” “就这些？” “对，然后你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还说自己没看错人。” 莫一宁咬着嘴唇点点头，又认真的说道：“那我说的也是实话。” 四目相对，我看着她眼中的自己，气氛安静，情绪暧！昧，我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越来越快…… 作为一个男人，我此时此刻应该主动一点。 我不留痕迹的往前移动着身子，“一宁，我……” 我字尚未清晰的发音，莫一宁蹭的声站了起来，手足无措的说道：“伯母是不是明天就要做手术了？那我应该去探望一下的！” 女孩慌乱的举止落在我眼里，会心的一笑。 现在时机尚不成熟，告白这种事需要慢慢的来。 “行，晚上我们一起去，现在先回家收拾收拾。” “好，听你的。” 将私人物品打包好，我开着莫一宁的车载着女孩回了小区，一路说说笑笑，乘坐电梯到了家门口，电梯门一开，便看见了坐在门口等待的卢东。 卢东鼻青脸肿的，嘴里叼着烟，正在放门口无聊的蹲着。 见我们出现，卢东迅速迎上来，先是给莫一宁来了个九十度的弯腰鞠躬，“莫小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贪财的，求求你！千万别报警，被让警察把我逮进去，要不然我老家的妈妈会出心脏病的！” 莫一宁看了眼卢东，又看向我，“这事交给你处理了，我先回去整理整理。” 说罢，女孩挥挥手，进了家门。 我叹了口气，感叹卢东这小子命好，遇上莫一宁这样心慈手软的活菩萨，要是落到陈眉那种利落爽快的狠人手里，早就蹲局子了。 我抱着他的肩膀，打开门，进了屋子。 屋子还有昨儿剩下的残羹剩饭，无一不提醒着我们中彩票的谎言。 我无奈道：“表弟，你说说谎话的能力真是张口就来啊！” “表哥，我错了！” 我摆摆手，“没事，我并不是想要批评你什么，人都有各自的活法，就是你杀人抢劫跟我也没有太大关系，但你是我弟。 我还是希望你能认认真真的过日子，能让我听到你一些好信。” 我叹着气，从怀里掏出两千块钱，“没事了，人家决定不报警，但这地方我真的不能让你继续住了，这钱给你足够周转一段时间了，晚上之前，你就搬走。” “表哥，我……” “什么都被说了，你有错在先，也别怪罪表哥，钱不用还了，你拿着就成。” 卢东含！着泪深深的一个鞠躬，没再多说什么，而是自觉的收拾行李。 第24章 手术成功 卢东确实爱耍小聪明，喜欢不劳而获，却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他能理解我的苦衷，当即收拾好背包，搬了出去。 临走前，他还特意去隔壁道歉，不要求莫一宁的原谅，只是想要道个歉。 莫一宁依靠在门口听完了道歉演讲，什么都没说，便关门回去了。 我一路将人送到楼下，做了个拥抱，算是分别。 卢东给我说，他打算拿下去找几个靠谱的前辈好好做生意，还说将来做强大做大了一定会回来孝敬我的。 对于他这种信手拈来的话，我笑了笑，没有回应。 两人挥手分别，看着卢东远去的背影，我既感到轻松，又觉得无奈。 送走卢东，我回家收拾了一下卫生，等到六点左右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莫一宁重新换了件淑女的装扮，卷了头发化了妆，光鲜亮丽的跟着我去了医院。 刚进医院的大门，我手机发来一条短信，三十五万已经到账。 这太顺了！ 昨晚还难办到想要自杀，今儿所有的难题都迎刃而解了。 甚至我都能感觉出一种人生康庄大道的顺利。 我不敢耽误，快速找到主治医生缴纳手术费，除手术费外再算加上住院费以及药品费，乃至手术后期的康复费，在除以农村户口补贴、国家专项拨款以及农村合作医疗，最后的费用竟只有二十七万。 对于现如今的我，能省一点是一点！ 缴纳完费用，我又问了几句术前的准备工作，医生表示都已经交代清楚，放心就好。 紧张又快速的一夜转瞬而过，次日下午，手术正常进行。 我陪着母亲，一路从病房推到手术门口，攥着她的手安慰道：“没事的，就是一个小手术，你睡一觉，睡一觉醒了就看见我在床边，放心就好！” 我妈嘴里说着没事，仍然紧张的发抖。 再紧张手术都要做的，就这样在安抚声中推！进了手术室。 一直陪在旁边的莫一宁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确实是个小手术，不必担心。” 我故作轻松的笑了下，跟她一同坐在藤椅上等待。 手术开始没半个小时，便来了一个情理之中的人。 走廊的尽头急匆匆的跑来一满头大汗的中年男人，个高，寸头，略微的将军肚，手里还拎着一个礼盒，“哎呀！还是来晚了！” 罗源走到跟前，示意着手中的东西，“我特意给伯母买了点东西，想着能在进手术室之前吃点好的，还是晚点了！” 我笑了笑，摆手道：“进手术室之前六个小时不能吃东西，哪还能吃！你这个！” “是吗？哈哈哈，倒是我没文化了！” 罗源憨憨的笑了几声，把手中拎着的大包小包放到一旁，目光落到了莫一宁的身上，“吆，这是哪来的大美女！长得真是漂亮！方成，这好事怎么没听你提过？” 我咳嗽了几声，警告道：“这是我的朋友莫一宁，可别乱说话！” “这是我朋友，罗源。” 罗源看着我小心的表情，又看着拘谨的莫一宁，人精如他，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他热情的伸手问好，“莫小姐好！哎呀，总算看见方成身边有女人了，这小子特别的洁身自好，从我认识他到现在就谈了一个女朋友！ 别看人长得跟小白脸似的，心肠特别好，上学那会儿可是整个院系出了名的学长！” 我听着他白话，又咳嗽道：“别瞎说！” “我哪能瞎说，我们方成绝对是一顶一的好男人，莫小姐千万别错过！” 我略显恼怒的直接被他一拳头，让他闭嘴。 不知道罗源那句话说错了，莫一宁鼓着嘴，突然说道：“看出方成受欢迎来了，否则分手那么久的前任也不会找上门来。” “哎，怎么还提这个……” 我倒是无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跟林悦已经没半点关系了。 倒是身边的罗源脸色一变，跟着莫一宁说了声抱歉，拉着我离远了几步。 “林悦真来找你了？” “你怎么知道这事？” 罗源叹气，回忆道：“两个月前，林悦就找到了我，非要你的联系方式，说想要就当年的事道个歉，啧啧，真是够恶心的！ 想道歉早干什么去了，她就是现在混得不好，才想起你来了，你可别上当！ 好马不吃回头草，这么好的妞在跟前，犯不着再去搭理她！” 道理我都懂，我点点头，又问道：“她过得不好？” “成天跟赵光吵架，听说还动手打人了，上次同学聚会你没有去，我可去了，啧啧，她脸上都带着伤，青一块紫一块的，非说自己爬楼梯摔的，一看就是赵光给打的。” 罗源低声说了几句，转头看了眼莫一宁，“这姑娘真好看！不提当年了，走走，过去给我仔细引荐一下！” 罗源是生意场面人，那张嘴皮子可比我利落多了，跟莫一宁聊起天来成套成套的往外翻。 然而，莫一宁似乎不感冒这种性格的人，兴致不高。 他坐了半个多小时，没等到母亲出来，给我留了几千块钱的营养费，言说公司有事，又急匆匆的离开了。 罗源一走，气氛又安详了下来，我们细碎的聊着天，一直等到月上中天，母亲才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 主治医生摘掉口罩，笑道：“手术很成功，只是麻药的药效没有消散，估计要等到明天早上了，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儿开始要贴身照顾两天。” 我点头应下，去病房看了眼母亲，确认无碍，又有护士和护工守着，便提议送莫一宁回家，女孩也没推辞，微笑着答应。 恰逢十五，月亮又大又圆，挂在空中，照的整条路都亮堂堂的。 我将车停好，正想上楼，莫一宁却提议想要在小区里转转。 我面露疑惑，在小区里有什么好转的？ 可听着女孩不断的请求，我只好同意，跟她绕着居民楼转圈。 莫一宁走在前面，随意地问道：“今天下午来的罗源是你的大学同学？” 第25章 鸡汤 “没错。” 我跟罗源开学第一天就认识了。 他以前就是会应酬自然熟的性格，开学第一天拦着我问我，有没有火？ 我说没有，罗源一声叹息，说自己高中同桌就是个好学生，没想到来了大学，还碰到一个好学生，真是孽缘。 于是我这个名义上的好学生就跟他这个实实在在的坏学生认识了。 而赵光，是他借到火躲在宿舍楼后面的花坛里抽烟时认识的。 自此，我们三人变成了兄弟。 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大学四年结束后，唯独我们三人经常凑到一起。 年轻时，心高气傲，什么工作都瞧不上，我们一合计就打算自己建立工作室创业。 想想那时候吃泡面睡地板在外面跑业务的场景，也对得起热血青春。 “后来，工作室赔了？” “没有，工作室很顺利，当年的市场对中高档的颜料非常稀缺，再加上我们研究的方向，前途非常光明，若是一直坚持下来，现在的我怎么也是个小老板了。” “那为什么没坚持？” “因为……” 话塞在喉咙里，仿佛一推开门，我又看见了在沙发上厮混的赵光和林悦。 如此的挫折将我打击到现如今都无法释怀。 莫一宁看我的表情，“抱歉，我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我勉强的笑道：“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莫一宁垂着眼，跟着笑了下，“好。” 又饶了半圈回到楼梯口，坐电梯回了宿舍，一路无言，气氛有些难以明说的尴尬。 女孩挥挥手，正打算回家，突然问道：“是不是跟林悦背叛你的事有关？” 我一愣，暗叹她的心思细腻，含糊不清道：“对，因为林悦工作室散了，我跟着颓了好几年，但这一切都过去了，人应该往前看的。” “对，人应该往前看的。” 莫一宁摆摆手，到了一声晚上，关上了房门。 我整理了情绪，回家收拾了些东西，又连夜赶回医院陪床。 母亲的手术非常成功，术后恢复也很快，人兜里有钱就相当于有了底气，国内外进出口的药都给母亲备齐全了。 仅用了两天，刀口便结痂长好，第三天的时候就能下床走动了。 我本想让她多歇歇，医生却说，适当的活动有利于伤口的复原，可以走动。 母亲能下床后，吃喝拉撒便能自行解决，她便开始催促我去挣钱，不用伺候她。 我不放心的在医院又呆了两天，看着确实没事，才回了学校上班。 我母亲生病住院是大事，学校特意批了一个长假。 没想到我短短三四天又回来上课，学校却连代课老师都没招聘到。 在办公室放好东西，我特意去了一趟校长室销假。 校长反复询问了我和我母亲的状况，确实无误后，便同意了我回来上班的请求。 地中海的老校长戴着厚厚的眼镜片说，“教书育人，难得你有这份心，只要能衡量好家庭和学校，便回来上课。” “校长，我还有件事。” “还有什么事？” 我挠着头，不好意思道：“就我们学校的王亮赵奇三人被劝退的事，我想请学校收回对他们的处罚，上一次是徐老师搞错了，他们那么大点的孩子肯定不会打老师的！” 一听此话，老校长激动万分，立马站起来跟我握手，“太好了！搞错了就好！” “方老师，你是不知道！王亮的父亲天天来办公室找我喝茶，非让他孩子继续学业，可徐老师一口咬定他们殴打教师，你说说！ 哎，你能站出来澄清这件事，真的太好了！此举能证明方老师高风亮节，等到年底评选的时候，我肯定会给你发奖金的！” 我谦虚的笑了笑，“奖金倒不用，我就是害怕三个孩子受委屈。” 老校长慌张的模样，生怕我反悔，“不会的不会的，我这就下命令通知，收回劝学的处分，你要好好管教他们，千万别惹事了！” “好，我会的。” 从校长室出来，我回了办公室备课，一直等到上课铃响起，这才拿着东西起身。 一路走到办公室门口，没等进门，迎面便碰见风风火火的徐老师。 徐老师见我叹了口气，拉着我的手说，“你让校长收回处罚的？” 我点头道：“徐老师搞错了，我受的伤根本不是他们三人打的，不能冤枉他们！” “你管这个！他们三个不学无术嚣张跋扈，对你这个专业课老师都不尊重！把他们开回家班级多太平，何苦呢！” “我只是觉得不能冤枉他们。” “上次没有打你，不代表他们做不出这来！等着，班里肯定会因为他们出事的！” “老师！” 徐老师说得正激动，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唤把我们两人都吓了一跳！ 说曹操曹操就到，一转头，王亮三人组就在旁边瞧着！ 瞬间，我跟徐老师都摆出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背后说人坏话还被逮住，还是老师，单是想想就觉得尴尬至极！ 徐老师抓了抓脑袋，留下一句，“好好上课！” 我清清嗓子，“针对于你们三人的劝退处分，学校已经收回，好好表现，好好学习！已经是最关键的一年，别让学校和家里操心了！” 王亮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别以为小恩小惠，我就感谢你！” 说罢，三人组跟过街土匪似的摇摆着进了班里。 我无奈的摇摇头，真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 整整一天，我上了六节专业课，傍晚放学的时候脑袋都是嗡嗡的。 路过菜市场，看见了摊位上摆着的一只只肥美的老母鸡，想着，要不要买一只给母亲补补身体，大病初愈，就该喝点鸡汤长长肉。 想着，我便上前挑了一只最大的。 我不太会做饭，炖鸡也是照着手机上的菜谱，现学现用，好在人足够聪明干什么都上手很快，折腾了两个小时，锅里渐渐飘出了香味。 不一会儿，便把隔壁某个人给吸引过来。 莫一宁敲开房门，笑着说道：“对天发誓，我真的闻到了你屋里有好吃的！” 第26章 万家灯火 我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出锅，进来尝尝。” 莫一宁嘻嘻笑着，“做的什么，炖的鸡肉吗？” “鼻子这么灵吗？” 我走进厨房，掀开盖子，里面炖着一锅亮澄澄油滋滋的老母鸡。 她凑近瞧着，惊讶道：“哇塞！你不是不会做饭吗，这是你做的！？” “不会做饭，还不会学吗？” 我顺手拿起一个勺子，递给她说道：“来，尝尝看，怎么样？” 莫一宁小心翼翼尝了一口汤汁，猛地点头，“恩恩！特别好吃，做的真不错！没想到你还有这方面的天赋，真的好吃！” 我看着她双眼都在发亮，猜测她肯定为了保持体重，一整天都没吃饭。 “既然如此，那便来一碗？” 莫一宁舔舔嘴唇，看着面前的鸡肉，又捏了捏自己小肚子上的肉，“可是……” 我诱！惑道：“下班回家就炖上了，足足三个小时，鸡肉入口即化，真的不尝尝？” 她磨着牙，一跺脚，“来一碗！这种好日子可不是天天能碰上的，明儿再减肥！” 我无奈道：“你都瘦的没二两肉，还减什么肥？！” 我给她盛了一碗，又从柜子里翻出保温杯，打算带着送去医院。 莫一宁捧着碗鸡肉，坐在客厅里吃得开心，“你去干什么？” “给我妈送去，你在家就行，吃完自己盛。” “啊，这是给伯母做的，那我这个……” 我笑道：“没事，炖的多，够你们两个吃的。” 估计她真的饿了，见我这么说，也没推辞，继续消灭着碗里鸡肉。 我拎着鸡肉送到医院，看着母亲吃完躺下，又跟医生交流了一下身体状况，确认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便又迅速的赶了回来。 按照我的速度，莫一宁应该还么吃完。 我敲了敲门，又呼唤了两声，迟迟没有人来看门，难不成吃完回家了？ 我疑惑的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只见屋里亮着灯，桌子上摆着半碗没吃完的鸡肉，人躺在沙发上竟然睡着了？ 吃着吃着东西都能睡着？ 我无奈的摇头笑着，从屋内找了个干净的毯子给她盖上。 女孩穿着家居服，栗色的长卷发，橘色灯光打在侧颜上，只觉得一切都像屋里飘荡的鸡汤味，暖暖的，让人流恋。 感受着静谧的氛围，我忍不住在想，这要是我的女朋友该多好！ 醉酒事件已过去了好几天，告白的事却一直萦绕在心头，我不确定莫一宁内心所想，既想捅破窗户纸，又害怕她不同意，连朋友都没得做！ 正想着，沙发上突然传来一声呻！吟，莫一宁悠悠转醒，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醒了？” “对不起，我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我好笑地问道：“我也想问，你吃着吃着东西就睡着了？” 莫一宁不好意思的笑着，“大概吃的太饱了，我一吃撑了就喜欢睡觉。” 我收拾着碗筷，“那就回屋睡觉，早睡早起身体好。” 等将东西收拾完，我给自己又盛了一碗肉，一出厨房，人竟然还坐在沙发上！ 我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怎么还没走？ 莫一宁支支吾吾道：“现在睡觉时间还早，我想等会再睡，额，那个你……你待会有事没有？” 我想着，“就是备课，没有其他要紧的事，怎么，你想要出门？” 她摇摇头，脸色微红，“不是，我是想……你可以搬着电脑，去我家里备课吗？” 为什么要去你家里？ 我脑袋里瞬间浮现出这个问题，又觉得不适合这个气氛问，便把它压了下去。 只是，为啥要去你家里？ 我猜测道：“哦，因为上次的偷！拍，你自己呆在家里害怕？” 莫一宁抿着嘴，表情有些气急败坏，“干嘛问这么多！你要不要去？” 我点头，“你想让我去，我就过去。” 她瞬间开心，“好，我先回去收拾收拾，吃完饭，快点过来！” 我三下五除二的快速解决晚饭，为了害怕身上留味，又找出空气清香剂对着衣服一顿乱喷，收拾好电脑和书籍，换了双新袜子，这才进了莫一宁的家。 除了上次醉酒，这是第二次正式进入家门。 软装典雅精致，又不失女孩子的可爱温！软，空气中还飘荡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 客厅的茶几下铺着粉红色的厚厚地毯，人可以直接盘腿坐在上面工作。 我内心暗叹，果然是女孩子的家！ 我将笔记本放在茶几上，盘腿在地毯上做好，规规矩矩的开始了我的备课工作。 莫一宁忙前忙后，端来两盘水果，一盒酸奶，再加一块小蛋糕，还给我倒了一杯热可可。 说实话，这些甜食，我都不太感兴趣。 “没事，你忙你的就行，不用管我。” 她鼓！鼓嘴，丧气的说道：“我好像没有什么要忙的东西，我的工作也不需要提前准备。” 她为难的想了想，从卧室里抱出来一个大纸箱子，又找来一本相册，开始默默的整理自己的照片。 橱柜上的小音箱里流出纯音乐，遍布整个房间。 我敲打着电脑，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认真收拾照片的她，总觉的时间柔的不像话。 “我这样发出声音会不会打扰你？” “不会，都是不用动脑的东西。” 莫一宁笑了笑，突然说道：“其实，我特别喜欢吵闹声。” 人人都喜欢安静专注，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喜欢吵闹声？” “因为吵闹就代表着我不是一个人，有人在旁边陪着我，我一点都不孤单。” 她身体抱作一团，目光散漫的毫无焦点，陷入回忆道：“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房子，从来不会有人在家等着我，没人陪着我写作业，陪着我吃饭。 我看着挺独！立自强的，其实我特别喜欢身旁有人的感觉，哪怕他做自己的事情不用理我，我都特别的安心。 我一直想着什么时候，我回家的时候一开门就看见家里有人，灯早就已经开了，而不是黑漆漆的，万家灯火，我期望着有一盏灯是属于我的。” 第27章 出院 我索要了莫一宁家里的钥匙。 尽管她震惊惊讶怀疑等情绪都写在了眼里，却还是犹犹豫豫的将钥匙给了我。 我提议，为了节约煤气水电，两家可以凑到一起做饭。 莫一宁表示，她不会做饭。 我说，我来做饭，你可以出材料费，这样公平公正。 莫一宁笑笑，随即明白了我这么做的原因，眼中含！着微笑的泪花，将视线看向别的地方。 从那天开始，我们便形成了无言的默契。 不用挑明，便自然而然的在一起吃饭工作聊天，一直到睡觉的时候才各回各家。 有时候我会在家做好了饭，端到她家等着她回家。 有时候她回来发现我家亮着光，便直接来敲门。 渐渐地，双方都彼此家中的钥匙，两家的分界线越来模糊，我能在她家找到我的碗筷和书籍，她能在我的沙发上找到一件卫衣或者外套。 我们越发的熟悉，甚至都凑到一起开着玩笑。 时间过得太快，每一天除了琢磨着吃各种东西外，嬉嬉闹闹地一眨眼就没了。 医院的母亲同样到了出院的时候。 “方成，你还记得上次照片泄露的事吗？公司帮忙公关把整个事情的讨论方向变了，网络上都在商讨现代社会的信息泄露，同情我被偷！拍等等。 因此我获得了不少的热度，就昨晚，有两个广告商就因为照片的事来找我，我很快就能有代言了！真是因祸得福！” 我批改着学生的作业，笑着回应道：“那太好了，我还担心因为照片的事情耽搁你的职业生涯，那我的罪过可大了！” “本来就不是你犯的错，就算耽误了，也不用自责。” 我随意得笑笑，又说道：“对了，明天我妈出院，你要不要去送一下？” 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莫一宁瞬间坐直，“伯母这就出院，这么快？” “身体已经没事了，拿了药回家吃就好，医生都不建议继续住院了。” “那出院后住在哪儿？要不让伯母来跟我一起住？” 我连忙摆手，“不用，我妈直接回老家。” “可以吗？” “可以，她的病已经没事了，在城里住不习惯，还不如回老家。” 我们约定好，下午四点一同在医院集合。 我到的比较早，便开始帮忙办理出院手续，等莫一宁赶到的时候也帮忙收拾东西，将近五点的时候，舅舅从老家赶来。 我去迎接的时候，在小卖铺买了两条烟，送给舅舅当做谢礼。 舅舅眉开眼笑的说道：“行，这一批孩子里面就你眼力见，干干净净大大方方的，比你二姨家扣扣索索的小东强多了！” “小东只是周旋不开，等有了钱也会孝敬舅舅的。” “切！等他发达了，下辈子再见吧！” 看来老家对于卢东的状况也不是一无所知，而是看在二姨的面子上没有揭穿。 见面之后，舅舅跟着上楼帮忙收拾东西，在见着莫一宁之前，我唯恐他乱说话惹得人不高兴，连忙提前叮嘱，将莫一宁描述成娇滴滴的大小姐。 莫一宁长得好看打扮时髦，一眼扫过去确实跟富豪家庭出来的千金小姐一样。 吓的舅舅全程没敢说话，唯恐说错了话惹的大小姐不开心，断送了我的软饭生涯。 将东西都运到车上，天刚刚擦黑。 莫一宁问道：“真的不在这儿住一晚上，要连夜赶回去？” 母亲说道：“开车三个小时就能到家，放心，到家还能赶上饭点。” “那好，伯母可要好好照顾自己，一路顺风。” 母亲恋恋不舍的攥着莫一宁的手，看了我几眼，意思再明显不过，让我抓紧搞定。 她叹气道：“这一别，可能就见不到莫小姐了！在医院住院的这段日子，多亏了莫小姐天天来看我，陪我聊天，跟我解闷！ 猛地一走，心里空落落的，好孩子，有空的话来家里，我给你做腊肉吃！” 莫一宁不好意思的笑笑，脸色暗红。 我看着女孩尴尬的神情，正想开口解释，她突然说道：“行，等下次我跟方成一块回家，一定会吃上伯母做的腊肉！” 我妈眼睛发亮，激动的连忙点头，“好好，孩子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我不解的在旁看着，不就是一个腊肉的事，怎么跟做了什么约定一样？ 母亲上车，舅舅跟我拍拍肩膀，叮嘱我常回家看看。 车辆启动，莫一宁跟母亲隔着车窗挥了挥手，便正式上路了。 我伸着懒腰，跟莫一宁慢悠悠的走出医院的大门，只觉得浑身轻松，终于！以后不用天天来这个倒霉地方了！ 莫一宁跟我同样的想法，顺着马路走着，“太好了！以后你能多休息两天，不用往这边送饭陪床了！” 手机一响，我掏出手机看着模特群里面发布的任务，看看有什么挣钱的快活，一边仓促的敷衍着，一边滑动着手机。 莫一宁听出我声音中的敷衍，不高兴的一回头，看我摆弄着手机，凑上来问道：“让我看看！你在干什么，这么入迷，都听不到我说话？” “没有，想拍几张照片，多挣点钱，早点还你的欠款。” 我大大方方的将手机拿给她看，页面正好停留在我跟一个模特的对话框。 莫一宁瞧着对话框，神情些许不开心，“你给这么多人拍了照片！好像都没给我拍过？” “你又不用换模卡，需要我拍什么照片？” “谁说我不用换！我明儿就换！” 我看着她耍小性子的模样，路灯下，风吹起一缕耳边的头发，镜头下面各色的美人都有，却唯独没有我心目中最漂亮的那个。 我快速点！击键盘，回绝了约拍的模特，“好，那明天就拍。” 说拍就拍，就是这么的干脆利落。 莫一宁被我的爽快吓一跳，“啊，你真的给我拍的？” “这还有假的。” 我笑着，凑近她小声说道：“看在你是我债主的份上，我给你免费，不要钱的，想拍多少张就拍多少张，拍到满意为止！” 第28章 照片 莫一宁挑选的拍摄地点是我第一次约拍的中山公园。 她没带助理，而是自己大包小包的拎着衣服，开车载我到达了公园。 “上次你给陈眉拍的一组照片特别好看，尤其是夕阳下的那一组，真是绝了！我看了后就一直想着，什么时候给我拍一套？” 我调整着光线和角度，微微蹲下身来，说道：“给你拍的肯定更好看！” 镜头里出现了一袭红裙，紧身的针织长裙包裹出完美的身材，长腿微微前伸，踩着一双黑色的锋利高跟鞋，女人散着微卷发，慵懒性！感。 在阳光下如同一朵盛开的红玫瑰。 我拍照片的手稍微一抖，画面花了！ 莫一宁听到快门声响，急忙凑上前来，“让我看看，拍的怎么样？” 我连忙摆手，“不行，不行！还需要重新拍，站好。” 她噘着嘴，不情愿的回到定点位置，“什么嘛，给别人拍那么快，怎么到我这里专业能力就下降了！” 我笑容颇为无奈，这个活真越熟悉的越好不干！ 总觉得莫一宁什么姿态都美，随随便便拍的一张就特别好看，看一会儿，又觉得她太漂亮，什么样的构图和氛围都拍不出十分之一的魅力。 长裙，短裙，古装，旗袍，或者艳丽或者青春，各种风格各种服装，全都拍了一遍。 我足足拍了近百张照片，一直到相机发热，太阳落山才结束。 莫一宁青丝挽起别了一个簪子，身穿墨绿色的旗袍看着远方的落日，如碎金子一般的阳光洒在草地上，温暖和煦。 “真漂亮！这么好看的景色和阳光，真想要多呆一会儿！” 我小心的收起相机，“那就多呆一会儿，不如在这吃晚饭？” 莫一宁眼睛猛地亮起，“好呀，我去卫生间换衣服。” “不，不用换了，穿着这身就很好看，吃完就回家了。” 反正衣服都是莫一宁自己的，弄脏了也没有关系。 她穿着旗袍转了个圈，笑着问道：“好看吗？” 我神色郑重，“好看。” 真的好看，女人皮肤白，白嫩跟墨绿色一对比，手臂就像是泼出来的一杯热牛奶。 前凸后翘的身材，再加上精致漂亮的脸庞。 来往不知道有多少惊艳羡慕乃至仇恨的目光，我虚荣心爆棚的撩着头发，豪气万丈的说道：“就穿这身。” 我已经预想到日后随意挑衣服的幸福了。 在草地上点了外卖便回了各家。 隔壁班的林老师被学生气到翘班罢！课，让我代了几节专业课。 莫一宁因为广告代言的拍摄早出晚归。 这几天的忙碌让我们都见不上几面，一直四五天后，林老师终于消气回了学校，我才腾出将照片交给莫一宁。 莫一宁听罢，计划道：“我今天下午就能结束拍摄，不如我们晚上吃火锅？” “那不如在家吃，顺便买上两瓶酒，庆祝一下。” 一提到吃火锅喝酒，自然而然的想起了上次的不愉快。 莫一宁酸溜溜的在电话里说道：“那你可要提前回家看看，门口有没有前女友等着你？” “好，要是有前女友等着，我提前把她扫地出门，绝对不能跟你瞧见。” 莫一宁被我一句话逗笑了，“哈哈，好，晚上见。” 当天我提前两节课下班，去超市买了火锅需要的素材，一想到家里没有专门的涮锅，一咬牙又吃巨资购入了一个家用电器。 我轻车熟路的打开莫一宁的房门，在她家小客厅里把东西都布置好，刚回家将照片拿过来，莫一宁就开门回来了。 “哈哈，我回来的正好！？” “正正好，那我起锅烧水了？” 火锅煮沸，莫一宁换好了家居服坐在了旁边，看着玲珑满目的一桌子，吐着舌！头说道：“抱歉，下班太晚了！要不然可以跟你一起去逛超市的，对不起哈！” “没事，只是去超市买了点东西而已。” 她双手合十，虔诚的说道：“谢谢方先生的舍己为人，辛辛苦苦去超市买东西，才有了我的口福，万分感谢，阿弥陀佛。” 我笑着回怼，“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莫一宁高兴地甩着脑袋，伸手去拿着下锅的蔬菜，“哎呀呀，还有藕片！藕片可以涮着吃吗？这是啥……你买的是白酒吗？哇塞，可是我不会喝白酒？” 初见面时，她淡漠高冷的不说任何一句多余的话，等熟悉了，才知道是个小话痨。 伴随着莫一宁碎碎念的声音，火锅吃了大半。 我估计她肚子被填的差不多，便起身拿来了一叠照片，“来，给你。” “这是什么？” 她低头看着厚厚的一叠照片，“哦哦，这是在中山公园拍的照片，哇，这么快你就修好了！速度真是太快了！” “莫小姐的照片，我肯定尽心尽力。” 莫一宁看着一张张照片，姿态万千表情生动，每一张的传染力都力透纸背，她啧声夸奖道：“给小模特拍模卡真是可惜了！你的水平太好了，太专业了，应该去拍艺术照片，拍电影海报的，真是太好看了！” “莫小姐过奖了。” “没有过奖，你看看你给我拍的照片，我舍不得拿来拼模卡了，都能当成商业片卖钱！” 莫一宁眼中流露出欣赏，仔细观看着每一张照片，突然，她咦了一声，翻过照片来研究了一下，又猛地抬头看向了我！ 她疑惑地说道：“这背后是一个字？我好像还看见其他的了，还以为是你留在上面的污渍，这是写了一个女字？” 莫一宁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强装镇定的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没有应答。 她眼睛一亮，似乎猜想到了什么，将所有的照片平复在沙发上，一张张的按照照片背后的字眼排成顺序，组成了一句话。 ‘你是我遇到的最漂亮最可爱的女孩，我想为你点一盏属于我们的灯，一辈子都在一起，我喜欢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紧接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朵玫瑰花，问道：“做过女朋友好吗？” 第29章 交往 “我愿意。” 莫一宁捂着嘴泪流满脸，过了许久，才轻声说出这句沉甸甸的回应。 我心中的大石头落地，上前将她紧紧地拥抱在怀里。 两具躯体紧！贴在一起，感受彼此的心跳，气温升高，暧！昧发酵。 我用力地抱着女孩，几乎要把她揉进我的骨头里，此时此刻，大概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瞬间。 莫一宁抹着眼泪，从我怀里坐起身来，她接过玫瑰花笑道：“怎么才送一朵，人家告白都是送一大束的？” “我每天送一朵，一辈子加起来的玫瑰花肯定比他们多。” “就你会说话！” 我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重复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莫一宁羞红着脸，微微点头。 我控制不住的上手抱着她的腰肢，“叫声老公听听？” “别闹！” “叫一下嘛，有没有外人？” 莫一宁眼睛含！着春，偷偷瞥了我一眼，细弱蚊声的叫道：“老公。” 我故意逗她，“你说的什么，声音太小，我听不见。” 她咬着牙，恼羞成怒的，上来给了我一巴掌。 女孩的力气本来就小，这一巴掌轻轻的打在肩膀上，更像是在撒娇。 瞧着她的模样，我害怕她真的生气，便不再逗她，“来，我们继续吃饭。” 似乎是为了平复激动的心情，莫一宁端起来自己灌了自己一大杯，这才问道：“你怎么想的在照片背面告白？ 你是不是早就有这个打算了，所以才同意给我拍照片？” 招数是临时想的，念头却是早就有了。 莫一宁撞着我的肩膀，“说！什么时候开始就对我图谋不轨了？”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 “切！这么油嘴滑舌！” 我笑道：“真的，从医院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心里就有图谋不轨的想法了，但只是个想法，因为我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么漂亮的女孩。 一直到慢慢相处下来，我依旧配不上你，但我想努力一把。” 我伸手轻轻握着她的手，“一宁，我会努力给你幸福的。” “没有，我从来不觉得你配不上我。” 看着她含情脉脉的表情，我再也忍不住微微俯身上前，一个吻轻轻的印在了唇瓣上。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像是导火索，引爆了空气中所有的暧！昧。 烧的我脑海中的理智噼里啪啦作响。 我再也忍不住了，手伸到莫一宁的脖子后，另一只抱着她的腰肢，不断的加深这个吻。 唇齿交融，天长地久。 不知道吻了多长时间，一直到莫一宁喘着粗气趴在我怀里，我起身，一把抱起她走进了里面的卧室。 一夜之后。 次日没课，一直恍恍惚惚的睡到下午两点才醒。 而身旁的莫一宁因为我翻身！下床的动静，跟着睁开眼睛。 看她醒来，我端着一杯水坐在床边问道：“喝不喝？” 她摇摇头，迷迷糊糊的再次攀附上来，抱住我的腰肢，“再睡一会儿……” “还睡？你身体受得了吗？” “额？” 莫一宁刚醒，脸上的表情呆呆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我说的什么意思，一拳头有打在了我的后背上，“流！氓！” “现在才成流！氓，我以为昨晚上就是？” 她红着脸，拽过枕头来就要打我，“你再说这些话，我就给你急了！” “怎么着急，我看看？” “讨厌！” 说罢，一枕头砸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们闹了半晌，又靠在床上打开手机商量着点外卖，等外卖送到天都快黑了。 简单收拾一下外面的桌子，就当吃晚饭了。 一连几天，我天天晚上往莫一宁处跑，几乎算住在一起。 莫一宁拽着我的胳膊，让我半边身子出镜，在朋友圈里发了个九宫格，宣告新的恋情。 陈眉知道后，特意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 还吵吵，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大家出去好好的搓一顿介绍介绍我。 我白天上班，偶尔跑跑约拍，晚上买了饭菜回家。 莫一宁工作很不规律，忙的时候连饭都顾不得吃，闲的时候竟从网上找来菜谱，跟着在家里学做饭。 可天赋实在有限，不是咸了就是淡了，要不就是糊了。 看她做饭，我心都在嗓子眼里悬着，生怕她一不小心把家给烧了。 好在，我们现在有两个住所。 她家烧了，还能搬着东西一起去我家住。 莫一宁不信邪，非说做饭应该是女孩的天赋，现如今做的还没有我好吃，简直是个奇耻大辱，她要报个班认真的学一下。 我见她兴趣满满，也没阻拦，索性由她去。 生活步入正轨后，我认真地考虑着转行的事情，挣钱买房，养家糊口，现在有了心爱的人，有了对未来的憧憬，绝不能像以前那样得过且过。 我将此事告知陈眉，陈眉连连点头，“很好！你能有上进心，这是天大的好事！要不然，我给你介绍几家传媒公司，你开始拍商业片或者杂志，不要再模特圈里混了！” “这太好了。” 随即，我又担忧道：“只是，我不是科班出身，也不是专业摄影师，能进传媒公司吗？” “实力说话，你照片拍好不就行了！” “那成，你给我几个号码和地址，我找时间去问问。” 陈眉连忙答应，又说道：“啥时候请我们这群小姐妹吃饭啊？你可把我们最漂亮的小妮给拐走了，不表示表示？” 我笑着说道：“你们挑时间，我都可以。” “那要不……” 陈眉说的话我听了一半，外面突然想起急促的敲门声。 我刚想说话，敲门声再次响起，并伴随着大喊大叫！ “我这边有点状况，一会给你回电话。” “好，你先忙。” 挂掉电话，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急促，那架势几乎要把门给拆了！ 我焦急的起身开门，“谁啊！？” 一拉开门，门外站了个干瘪瘦小的老头，满脸胡子，不修边幅的黑白长发，一件油腻破旧的大棉袄披在身上，呲着黄牙正骂骂咧咧的。 他瞧着我一愣，“这不是莫一宁家？” 第30章 亲爹上门 “你找莫一宁？” “你认识她不！？” 干瘪老头操着奇怪的口音，说起话来分外的强横，我不明所以的点头，“认识，我是莫一宁的男朋友，你是谁？” 一听我是莫一宁的男朋友，老头又横了几分，上上下下打量我几眼，嫌弃道：“就你？” 我心中不悦，“你到底是谁？” 老头咧着嘴笑着，满嘴一股恶臭味，“我是你爹！” 我比他整高一个头，凑近了都要低头看他，“说话客气点！” 老头生怕我揍他，吓得后退一步，“我真是你爹！不，我是莫一宁她爹，你又是我女娃的男朋友，我就是你将来的老丈人，对不！” 我整个傻了，看着面前不修边幅肮脏至极的老头，竟然是莫一宁的父亲？ 这也太不符了！ 回想一下，我确实没听过莫一宁谈论起自己的父母双亲。 只记得她说，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家里就只有自己，孤零零的长大，备受欺负，学业都没完成，早早的步入社会挣钱等等。 “你真的是莫一宁的父亲？” 老头一挺胸膛，“这还有假！她人呢？！让她出来，别以为搬家我就找不到她，瞧瞧这破烂的地方，住在这儿也不怕人笑话！” “她去工作了，还没回来。” 我转头看着干净粉！嫩的屋子，闻着老头身上的恶臭味，真不想让他进来！ 听说莫一宁不在，老头又重新开始打量我，“你真是她男朋友？” “对，伯父好，我叫方成。” 我勉为其难的伸手递过去，没成想，老头压根不领情，“你是做什么的？” “美术老师，现在在一所高中教学。”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县城普通家庭，父亲早就没了，母亲是工人退休……” “呸！”话没说完，老头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骂道：“什么美术老师！老师才有几个钱，莫一宁这个小贱坯子在干什么！眼力见一年不如一年！” 我一愣，“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 老头呵呵笑道，继续骂道：“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模样，就凭你兜里的两个钢镚，还想要娶我闺女，做梦吧！” “我……” “你知道吗！外面多少富二代在追她，有车有房存款摞起来比你都高！你算什么东西，赶紧走，赶紧从我女儿家里搬出去！” 从小到大，我还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 要搁别人，这一拳头早就招呼上去。 我强！压着气愤，认真道：“伯父，我跟一宁是真心相爱的，我现在虽然落魄，但以后肯定能挣到钱，给一宁幸福的未来……”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赶快走！” 老头不屑地笑着，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个垃圾，“我女儿是要嫁给富豪的！看你长得跟个小白脸似的，就是个中转站，趁着没被踹，赶快自己离开！” 我咬着牙，“不可能，我们不会分开的。” 老头拍着自己的胸！脯，“我是她爹，她是我女儿，我想让她嫁给谁，她就要嫁给……” 话没说完，身后电梯传来一声叮咚。 下班回来的莫一宁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出电梯，一抬手，瞧见衣衫破烂的老头，身体僵硬，手里的袋子稀里哗啦的摔在了地上！ 她惊恐的望着老者，“你……你怎么来了？” 老头嘿嘿笑着，搓着手，“宝贝女儿！我总算找到了你了！怎么搬家也不给爹说一声，这几天我找遍了你以前工作的同事，好不容才找到这里！” 莫一宁看着他凑前，慌乱的后退几步，几乎要躲到我身后去了。 她摇摇头，慌张道：“你滚！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女儿！我可是你爹，我现在没了劳动能力，你把我赶走，我会饿死在街头的！你总不忍心你亲爹在大街上要饭吧！” 莫一宁咬着牙，憎恨的看着他，别说要饭了，恨不得扒他几层皮！ 她喘着粗气，慌张无措的掏出自己的钱包，将里面所有现金都拿了出来，“给你！” 一叠叠钞票强行塞在老头手里！ 莫一宁指着电梯说道：“走！钱给你了，你赶快走！” 老头将钱一张张顺好，无奈道：“你看看，我们父女好久都不见面，何必搞成这个样子！你都不想你爹的吗？” “走！我不想见到你！” “走可以，乖女儿，你可千万别搬家了！你说说，我四处打听着找你怪不容易的，反正你搬到哪里，我都照样缠着你！” 莫一宁指向电梯的手都在颤！抖，牙齿丝丝的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了！ 我从未见过。 我从没见过如此崩溃，或者说如此慌乱的莫一宁。 仿佛是一个人心底最丑陋最不堪的东西被猛地翻上来，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你想做的只是不惜一切代价的将它藏起来，唯恐别人耻笑。 老头呵呵的点着头，“我走我走，我走还不行！等用完了钱，我再来找你哈！” 摁亮电梯，临走之前，老头还打量了我几眼。 “啧啧，你这次找的男朋友不行！没几个钱，等下次爹再帮你介绍一个！” “滚！” 莫一宁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吼了一嗓子，把老头给逼进了电梯。 身影消失在走廊中，女孩再也坚持不住了，双腿一软，靠着墙壁滑着坐在了地上。 我吓了一跳，忙抱着她进屋屋里。 收拾好走廊的东西，关上门，给她拿了几张纸巾，又倒了一杯热水，“一宁？” 她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缩在沙发的里，双手抱着双腿，极度的恐惧。 我在旁边抚！摸着她，“没事没事，人已经走了。” 这哪儿是父亲啊！ 这简直是就是灭门惨案的杀人凶手！ 我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一宁，刚才来的那个真的是你亲生父亲？” 莫一宁呜呜的小声哭着，点了点头。 “一宁，你是不是害怕他？没关系，有我在，他绝对没办法打你的！” 莫一宁泪流满面，摇着头，害怕的说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真不是个东西！” 第31章 人渣 莫一宁用力地攥着酒杯，手指尖都攥的发白，仍然浑身发抖。 我看她这副模样，心疼的几乎说不出来，默默又给她倒了一小杯白酒。 她再次一饮而尽，视线死死的盯着某个角落，轻声道：“我妈妈就是他给逼死的……” 莫一宁的爹是个人渣。 一个不用怀疑确确实实的人渣，年轻时候靠着花言巧语骗到媳妇，生下孩子，却不养家。 不仅不养家，还赌博玩女人，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债主堵在家门口要账。 她从小就是个笑话，被人骂被人打，因为这么一个爹做人做事都抬不起头来。 后来上小学的时候，终于，这个人渣因为打架斗殴险些致人死亡进了监狱。 一直到莫一宁上高中，马上高考的时候，他爹出狱了。 出狱后又找上了她们母女，又开始了好吃懒做的人生，赌博欠债，甚至还家暴她的母亲。 没两个月，母亲自杀了。 而莫一宁被吓得离家出走，躲在同学的家里，错过了高考。 她本来就长得漂亮，一直被学校的老师劝说走艺术生路线，但她学习成绩好，又害怕花钱增加母亲的重担，就走的普通学生。 在此事发生后，她找上了当时的学校老师，在老师的引导进入了模特圈子。 颜值、天赋再加上莫一宁肯吃苦不矫情的性格，慢慢的打出名声，逐渐能养活自己。 可刚刚挣到钱，这个人渣就出现了。 “他在我工作地点闹，给八卦小媒体曝光我的童年生活，甚至还拿着我的衣服偷偷的去粉丝群里变卖。 他一直缠着我，给我要钱！钱没有定数，给了他就拿去烂赌和吃喝，就像一个无底洞，我就是拼命挣钱，累死了，也供不上他的花销。 我尝试过反抗，可那个人渣根本就不要脸，我对付不了他，便开始搬家换手机号换公司，我真的太累了……” 莫一宁痛哭流涕的倒在我的怀里，将心底那些秘密都说了出来。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手用力地砸着沙发，“凭什么！凭什么我要遭遇这些，我要摊上一个这样的父亲！我只想要未来好好的生活，我就是想安稳的生活而已……” “有我在的。” 我攥着她的手，不让她自残，低声道：“有我在，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那人再敢来，你一句话，我就把他打出去！” 酒精上头，莫一宁哭的渐渐没有力气，喃喃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有多么的无耻，你对付不了他的……” 一个半大老头子而已，我能对付得了！ 怀中的她哭着哭着便睡着了，满脸的泪痕，估计都把眼睛哭肿了。 我小心抱她进入卧室，躺在旁边忧心忡忡，要怎么对付这个人渣？ 威慑、恐吓亦或者好好讲道理？ 一夜没睡好，连带着第二天上课都无精打采的。 我抽空给莫一宁发了几条短信，确定她重新打起精神去工作后，这才放心下来。 我担心人渣老爹会在小区堵她，于是提议下班去接她。 然而，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 下午两点，我便接到了陈眉的电话，说人渣老爹去了公司跟莫一宁发生了争执，莫一宁受伤进了医院，让我赶紧过去一趟！ 我一听，连忙找主任换了专业课，急匆匆去了医院。 医院中，莫一宁的大腿位置被打光用的大灯烫了一下，起了两个泡，放在正常人身上没多大点事，可她们的职业不行。 于是陈眉紧张兮兮的带着女孩来了医院，请专业的医生处理包扎，千万不能留疤。 陈眉气的声音发颤，“这个混蛋真是拎不清！在公司闹，闹得你失业，他岂不是一分钱没有，干吗要做这种事！？” 我跟着说道：“要是拎的清，也不会成一个人渣。” 莫一宁坐在病床上，神情淡漠，似乎接受了人渣父亲找上门这一事实。 我低声温柔道：“没事吗？”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用力地攥着我的手，“没事，我经历了无数遍了，就是因为你，昨天晚上才那么恐慌。” “因为我什么？” “因为现在太幸福了，我以为我会永远幸福下去，没想到，噩梦还是来了。” 我一听这话，蹲下身来，捧着女孩的脸道：“我们会永远幸福下去的，一个人而已，算不上什么阻碍，我们好好想辙对付他！” 陈眉跟着劝道：“就是，你现在有方成做依靠，不用怕他！” 莫一宁笑容僵硬，一歪身子，钻进了我的怀里。 “对了，那老头又找你干什么？” “要钱。” 我一声惊讶，“要钱？你昨儿不是刚刚给他了吗？那一叠现金钞票，足足有两千块？” 陈眉叹气道：“要是那人渣一个月讹两千块，也不至于四处躲着他，直接养着不就完了！问题是，他就是个无底洞。” 莫一宁轻轻地说道：“他又来给我要钱，要五万块。” 说罢，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容带着大仇得报的痛快，“我给他说，我没有钱，我都借给别人了，我让他翻我的包，翻我的银行卡，让他看，我真的没钱！ 他确认以后，开始骂我不孝女白眼狼，气急败坏的拿东西砸我！” 莫一宁哼哼笑了两声，“砸我怎么样，照样没钱，一没钱都不会给他的！” 我知道，她之所以没钱是借给了我。 “一宁？” 莫一宁低头看着我，“没事，我特别高兴把钱给了你，在你手里拿着比给那个人渣痛快多了！真庆幸，我早点给了你！” 我不敢想象，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说出这句话！ 我心疼无措，只能把她抱进怀里。 陈眉看着我们苦命鸳鸯的劲头，跟着叹气，“现在说什么都是假的！趁早搬家，换个城市重新开始生活，你有本事，方成有技术，饿不死的！” 我看向莫一宁，询问道：“我们要搬家吗？” 莫一宁丧气的回了句，“搬家又能怎么样，他始终会找上门来的！没用的，我这一辈子都躲不掉他的，命中注定。” 第32章 又逢连夜雨 家是回不去了。 以莫一宁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跟人渣父亲正面交锋。 陈眉提议，不如先去酒店住上两天，让我们小情侣好好思考一下，到底是换工作离开这个城市？还是将人渣父亲彻底解决？ 我摸着莫一宁的头，安慰了几句，先好好休息，等情绪缓和了再商议其他的。 安排她住下后，我又匆匆回家收拾日用必需品。 到了小区门口，天都黑了，我正想打电话问问莫一宁，有什么需要带去酒店的，突然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猛的一回头，一根棍子迎面而来，直奔我的脑袋！ 我反应够快，微微侧身，棍子狠狠的砸在了我肩膀上！ 这一棍子打的又狠又重，感觉半边肩膀都麻掉了，我疼的后退两步，一抬头，又看见了莫一宁的人渣父亲！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敢打我！？” “呵呵，打的就是你！你个小王八犊子，都是你这个祸害忽悠的！不然那个贱坯子怎么没钱了，是不是都花在你身上了！？” “你他妈！的！” 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上前拽起他的衣领，抬腿对着他的肚子一击！ 老头将棍子一扔，直接躺在地上，嘴里哀嚎道：“打人了！打入了！年轻人当街暴打糟老头子了，打！死人了！快来看啊！” 这个时间正好是下班的点，路上车来车往，一听这话，全都纷纷凑上前来！ 老头扯开嗓子哀嚎，疼的在地上左右打滚，大声喊道：“报警！报警！让警察来把他抓起来，当街殴打老人，简直是下三滥！” “不是的，不是的各位，他先动手打我的……” “胡说！我一个老头子，走路都不利索，怎么可能动手打你！？” 越描越黑，周围已经有人掏出手机来报警，还有几个打开摄像头拍着视频，我气得脑袋发涨，看着地上信口雌黄的混蛋，恨不得再给他两脚！ 没过多久，警察就来了。 我跟老头一同被押着做上了警车，想我遵纪守法这么多年，有一天竟会坐警车！ 车上老头虚弱的躺着，口中还嚷嚷要被我打死了之类的话。 我拼命给警察同志解释，绝对是老头先动的手！ 而警察基本上都站在俗世的一边，嫌弃道：“就算他先动的手，你也不能打他！他一个这么大岁数的老人，打出毛病来怎么办！你一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跟他动手，丢不丢人！” “我！警察同志，这个……” 我揉揉脑袋，不知道作何解释。 一路到了警察局录口签认错同意书，又对我们两个进行了批评教育。 由于双方都曾出手，便作寻衅滋事处理，又因为我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罪加一等。 看着警察公事公办的过程，我恨得牙根都在痒痒。 偏偏老头还往前凑，“怎么样？私了不？只要你给我十万块钱，我就当这是没发生，就不用出回执单之类的东西了。” 我愣住，妈！的！这老东西对警察局的流程门清，看来是个常客！ 我咬着牙问道：“为啥要跟你私了？” 老头嘚瑟的一笑，“你不是老师吗！老师打架这种事传到学校里，你觉得他们还会雇用你吗？给我十万，就当做是保住你的工作了！” 我心咯噔一下，坏了！忘了这一茬了！ 这种犯法记录肯定要加入档案的，一进档案学校就会接到通知，他们会辞退我吗？ 奶奶的，这老头早就算准了！故意在这儿等我的！ 但就算是被辞退，也不能像老头低头！ 这种人渣，我不是没遇到过，你越是强硬他越害怕，相反，你一旦低头或者同意他的私了，他就认为你好欺负讹上你了。 我笑了下，“没事！一个工作而已，没了就没了，我这条命还在！我就跟你玩到底，看看谁先玩死谁，你说我宰了你之后会被判多少年？” 比狠谁不会，我比你更狠！ 这句话一冒出，老头整个脸色都不对了，收回目光乖乖地坐在了椅子上。 缴纳罚款，又写了一份检查报告，这才从警察局出来。 好在，没有被拘留，否则莫一宁非急疯了。 从警局一出来，老头就裹着破旧大衣消失在黑夜，唯恐我再找他秋后算账。 我掏出手机，看着上面三个莫一宁的电话，以及两条短信。 大概是问我怎么还没回去，担心我遇到了什么事？ 第二条短信说自己累得难受，要躺下睡觉了。 我估摸着她现在可能睡着了，就没拨回去。 出了警局，我拦下一辆车回了小区门口，坐着电梯上楼，电梯门一看，我直接傻在了原地！这是什么情况！？ 莫一宁的大门口被泼了好几桶鲜红的油漆！ 刺鼻刺眼的油漆盖了整个门，连带着楼道墙壁和地面都沾染了大半。 甚至就连我的家门也被波及了。 该死的！奶奶个腿的，肯定是那个人渣干的！ 妈！的！还有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是这家伙做不出来的！ 父亲？！他妈！的就是个该下地狱的渣滓！ 看着满眼的红，我真的被气得五脏六腑都疼，真是后悔，刚才就应该在小区门口打他一个半身不遂，然后活活饿死在的床上！ 我气得如同一头公牛喘着粗气，来回转了好几圈，才将体内的怒气压下去。 幸亏，幸亏提早把莫一宁送去了酒店，不然她看见这一幕，就直接心脏病发了。 我蹲下身来，在满是油漆的门上找着钥匙孔，正找着，突然电梯声响！ 从电梯里走出两个中年妇女，一个头发花白穿夹克衫的老头，一出电梯，看见走廊里狰狞吓人的一幕，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老头随即怒道：“你们在干什么！？” 胖妇女嚷嚷道：“一大早上我就闻到了油漆味，还以为楼上邻居装修，你这不是装修吧？！该不会惹了什么麻烦？” 两个中年妇女我不认识，但老头，我可太熟悉了，他就是莫一宁房子的房东。 “不是，这不是我泼的。” 老头气急败坏的跺着脚，“谁泼的都不行！怎么能把房子搞成这样，她还想不想住了！” 第33章 祸害 中年妇女诉说着楼道里刺鼻的气味可能会致癌，老大爷抱怨着墙壁和房门搞成这个样子，以后租不出去了怎么办？！ 我本就心情烦躁，被他们吱吱呀呀的吵闹声一拱火，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别吵了！” 一声吼将他们三人镇住，我耐着性子说道：“不管租还是不租，三天之内我都把这里处理干净，好不好？” “你要把这门、墙还有过道都刷成原来一样的？” “肯定，跟原来一模一样。” 老大爷得到我了肯定的答复后，满意地点点头，才恢复了八卦的心思，“不是，这好端端特别干净的小姑娘，怎么会被人泼油漆？” “哎，好像是她爹泼的。” “啥？当爹的给自己女儿泼油漆，这算什么事！？” 中年妇女在背后乱嚼着舌根子，低声窃窃私语道：“哎，我就是听他们胡乱说的，说这家女儿挣老鼻子钱了，却一分都不给他爹花，她爹没有劳动能力，穿着一特别破的大衣，连饭都吃不起，就像让她给点钱。 谁曾想，这白眼狼不但不给钱，还找人将他爹打了出去。 她爹被逼的没有办法，回头告了警察局，你猜怎么着，这小白眼狼竟然搬家搬到了这里，她爹找上门来才泼的油漆！” 另一个跟着感叹道：“哎，真是不幸！但凡有点办法，谁会给自家女儿泼油漆！” “够了！” 我再也忍耐不了，直奔她们面前，质问道：“谁给你说的！？谁给你说的这家闺女不养老人，你知道那混蛋玩意都干了什么吗！？” 中年妇女们被我吓了一跳，胖的那人还不服气，“不管老人做了什么，那起码是生你养你的，你就应该尽孝，就应该赡养老人！”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尽孝？你怎么知道那混蛋有没有抚养她？在背后乱嚼舌根子很痛快吗？再被我听见，我就告你诽谤，诬陷他人！” “你……你在这吓唬谁……” 中年妇人自知理亏，话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半，恰好电梯到达，被另一人强拉着进了电梯。 “啊啊！”我烦躁的大喊一声，揉了揉脑袋，又重新耐着性子进屋收拾东西。 好在人渣父亲没有卢东翻墙的本事，屋里的东西没遭到破坏。 我收拾完，快马加鞭的回了酒店。 刷卡进入房间时，莫一宁已经睡着了，我小心的将东西放在一旁，脱掉衣服翻身上！床。 许是我的动作大了些，她猛地惊醒，看见是我以后，才放心的凑过来抱抱。 我小心地环抱着她，说道：“睡吧。” “你怎么才回来？” “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不过没事，都已经解决了。” 莫一宁朦胧着双眼，含糊不清的问了一句，“是不是跟那个人渣有关系？” 我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都已经解决了。” 随即安抚着她躺下睡觉。 整一夜我没有睡好，莫一宁也没有睡踏实，翻来覆去的，心里藏着各种情绪。 清晨，天刚刚亮，我起床收拾东西，打算去学校上课。 人还没出房间的门，便接到了徐老师的电话。 “喂？方老师，你在做什么！？你打架斗殴寻衅滋事，你犯法了，入档案了知道吗！？” 果然，这事还是传到了学校里。 我揉揉太阳穴，“我知道。” “你都干了什么？” “一时间说不清楚，总之，我不是故意打人的。” 徐老师叹着气，“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的性格我还不了解，可是！哎，这档案传到了学校里，处分已经下来了。” 前几天还说给我加年终奖的校长，现在犯了一点错误，就立马把我踹得远远的！ 我苦笑了一下，“没事，你直接告诉我处分是什么？” “先让你停课，学校对你的事情集中讨论一下，再听听学生和家长对你的态度，再决定要不要让你回来上课，哎，这个事……” 这个事很难。 说是暂时停课，听取各方的意见，实则各方都不会同意让我回去的，尤其是学生和家长。 教育育人，老师连人都做不好，怎么去教学生？ 我苦笑着，“没事，我知道了。正好我还打算转行，这下更顺理成章了。” 也许徐老师听出了我话里的勉强，“放心，我肯定会为你美言两句的。” “好，那先谢谢您了。” 挂断电话，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这个铁饭碗是彻底的没了！ 我舔！着嘴唇，正想着如何跟莫一宁解释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颤！抖的声音，“你为什么打架？你跟那个人渣交手了！？” 一回头，莫一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靠在门框上看着我。 我一愣，慌张的问道：“你都听见？” “方成，回答我！你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你为什么会被处分？！还有，还有，你身上一股油漆味是什么回事！” “一宁，你别慌张。听我说，真的没什么事。” 莫一宁强忍着泪水，嘴唇紧绷成一条直线，“好，我不慌。但是你要告诉我，要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拉着她坐下，正想胡乱编一个小事应付过去，莫一宁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方成，你知道的，我最恨别人骗我，哪怕是善意的谎言，都不行！” 我叹着气，被逼之下将昨晚的事说了出来。 莫一宁仔仔细细的听完，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她双手捂着脸，掩面哭泣，身体都在发抖，“我就知道！这个人渣不会放过我身边的人，所有爱我的人都会因为我而倒霉，对不起！对不起方成，都是因为我！” “不是！” 我心里发酸，一股难受气愤的感情交织，我双手抱着女孩，安慰道：“不是的！跟你没有关系，都是那人渣搞的鬼！ 没关系的，工作没了可以再找，我可以转行去当摄影师。 答应我，千万不要自责好不好！？” 莫一宁埋在我的怀里微微的抽泣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我的话。 没本事的人是我！是我不能保护他，要是我再强大点，再厉害点，也不至于被人渣祸害成这样！其实是我的错！ 第34章 不告而别 “我决定搬家换个城市生活。” “你真的决定？” 莫一宁攥着我的手，温柔似水的看着我，身子靠近，脑袋轻轻地放在我肩膀上，柔声道：“抱歉，方成。” 我揉揉她的脑袋，“没事，无论去哪儿我都陪你一起去。” 莫一宁微笑看着我，没有答话。 我们做下决定以后，便通知了陈眉，商议着去哪个城市定居。 我去了趟学校，将乱七八糟的东西拿回来，跟徐老师告别，隔着窗户最后看了一眼班级里的学生，王亮等人还是不好好学习，上课趴在桌子里玩手机。 赵奇小眼睛四处乱转，偶然发现了窗户边上的我，悄悄的戳了一下王亮。 王亮猛地抬头，看向我，烦躁到揉揉头开始翻书。 我笑了一下，搬着箱子离开了学校。 我知道，这次离开大概不会再回来了。 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三年多，这里包含！着我所有的过去和不堪，这突然离开，去一个暂新的环境发展，我心里却是不适应。 但一想到莫一宁，这些都不成问题。 只要爱的人在身边，走到哪里都是家。 我计划着等找到工作安稳下来，再通知母亲以及罗源，不然现在说了，徒增担心。 陈眉听罢，沉默了良久，反问道：“你们真的考虑好了？不再挣扎一下了？我联系了律师，咨询了父女断绝血缘关系的问题。 咱们国家并不支持断绝父女关系，但可以只支付赡养费，不提供赡养义务。 不如让宁宁跟他爹打场官司？” 我想着莫一宁的状态，摇了摇头，“现在的她做不来的。” 陈眉叹气，“也对，她父亲给她造成的阴影太大了。” 我们相互感叹了两声，约定等搬了家安稳下来，再通知她一声。 我给莫一宁提议，既然要远走，不如走得远远的，让老头猜都猜不到的地方。 她没有意见，只是叮嘱我在搬家之前将楼道和房门的油漆处理干净。 我恍惚想起，便让她在酒店休息，自己去市场找泥瓦匠。 等将油漆处理干净，再商议定居的城市，租房，再找搬家公司直接运过去。 莫一宁温柔的点头，“一切听你的安排。” “好，那我先走，否则房东大爷又要跳脚了，这人老了事就是多。” 我拿着东西，起身出门，莫一宁跟着起来，一路送到了酒店门口，我看她穿得单薄，便催促道：“赶快回屋，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女孩笑笑，突然伸手，“抱一下。” “就分开一会儿，你就舍不得了？”我嘴里吐槽着，动作非常诚实，上去给她一个紧紧地拥抱，我理解她现在的情绪，“放心，很快就回来。” “亲亲。” “哎，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这么多人看着不太好！” 她不为所动，依旧抱着我撒娇，“不嘛，亲亲！” 我被哄的没有办法，低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可以吗？” 莫一宁眼睛弯弯，眉眼中带着笑，莫名的蹦出一句，“方成，我是爱你的，特别爱你。”“我也爱你，一辈子都爱你。” “拜拜。” 我拢着衣服走了出去，挥挥手，“一会儿见。” 油漆沾在木质门不好处理，绝大多数工匠给的答案就是直接换门。 一个门五六百，实在是太不值当了！ 我在市场足足跑了两个小时，才找到一个愿意帮忙处理油漆的商家，又热水和胶烫掉，再用木油重新刷一遍。 虽然做出的效果不如原先，但一打眼绝对看不出来。 我跟老板谈好价格，又找来泥瓦匠修补楼道和墙壁，一并带着，前往小区。 到达小区，太阳微微落山，气温转身。 我领着他们上楼，催促道：“两位兄弟，咱们早点干完活，我给你们结钱，早点回家，我老婆可还在家等着我呢！” “一定，一定。” 电梯门打开，迎面便是狰狞的猩红色油漆。 泥瓦匠啧声，看着墙壁和楼道里大面积的油漆，感叹道：“老板，你这活可不小！” 木匠自然而然的去看门，“门没事，但你这个锁……哎！这是你家不，怎么开着门！？” 他一说话，把我给搞蒙了。 我立刻上前查看，“不能！我昨晚走的时候锁着门……哎，谁给打开了！” 门真的开着！确切的说是被虚掩着的！ 我懵逼的打开门，进入屋内，一开灯，整个屋子空空如也！ 木匠跟着探头，“老板，你家是不是遭贼了！” 这他妈！的哪儿是遭贼了，这是被搬空了！ 屋里所有的东西，沙发茶几以及橱柜，大的小的零散的东西，一个不剩全都没了！ 突然，我心里开始打鼓，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 我慌张无措的掏出手机，太慌了，手指都在抖，好几次输入密码都输入错了，勉强打开手机，立刻给莫一宁打过去了电话！ 嘟嘟嘟嘟……电话里全是忙音！ 为什么，为什么会打不通！？她不应该在酒店等我吗？ 我头重脚轻，已经猜到了事件的可能性，却还是不死心的往酒店跑去。 摁亮电梯，电梯门一开，房东大爷走了出来，“哎，你还真的给找来了！哎呀，其实弄不弄都无所谓了，那个小姑娘赔了钱！” “哪个小姑娘？” “就在这里住的小姑娘，叫什么莫一宁，刚才来搬家找我赔了钱，房门和墙壁楼道都给钱了，要不然，这些东西我自己……” 我心脏都在颤！抖，一把拽住大爷，咬牙问道：“莫一宁找你赔钱！她人呢？！” 大爷被我张牙舞爪的样子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道：“搬……搬走了，她说自己工作原因，不在这里住了，连押金都没要，赔了钱直接让搬家公司都搬走了！” “什么，什么时候？” “就一个多小时之前，咋的，她欠你什么东西？” 我后退几步，双腿一软，啪嗒坐在了地上，“怎么会，怎么会搬走了……” 她自己搬走了，将我舍弃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为什么不信任我！？ 第35章 醉生梦死 ‘方成，对不起。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这座城市了，不用来找我，你找不到的。 我知道，这个决定无比的自私，你会憎恨我厌恶我，但没有办法。 我不希望你的生活因为我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每天活在惶恐和愤怒之中，这是我一个人的噩梦，没道理让身旁的人跟我一起受罪。 谢谢你，这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谢谢你给我了一个家，让我感受到了生活的温暖，我会一直记住你的。 至于伯母的腊肉，我没机会去品尝了，请带我说一声抱歉。 祝你未来一路风顺，灿烂光辉，你真的很有本事，不要继续窝在这了。 最后，我们分手吧。’ …… “喂，方成，我是陈眉，我刚才在拍摄没接到你的电话。 额，对不起，我真不知道宁宁搬去了什么地方，她每次搬家都不会告诉我的。 我真的不知道，她做了这样的打算。 她太害怕那个人渣了，害怕身边的人因为她变得不幸，哎，没关系，等她安定好了肯定会联系我的，一旦联系我，我就告诉你。 方成，你振作一些，宁宁只是突然想不开找地方躲起来了，你别伤心了！ 好，你先忙，我先挂掉了。” …… “喂，您好方先生，我是黑金传媒娱乐的工作人员，针对您询问的问题，我们无法回答，莫小姐的请辞是基于她个人意愿的合理举动，我们没有权利去阻止，至于莫小姐跳槽前往的公司，我们更没有资格询问了，抱歉，我们无法提供您想知道的信息。” …… “您好，方成先生，这里是东阳区警察局，针对你申报的人口失踪调查案件，我们进行了排查，证明了莫一宁并没有失踪，而你与莫一宁不存在任何的法律关系，无条件知道她现在的个人信息资料。 关于您申报案件的回执和结案书，有时间来警局处理一下，工号1833，警员徐东，电话联系处理此案，对于满意结果请您……” …… “哎呀！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了！这租不租房人来人往的，我哪儿管得住啊，我是真的不知道！ 那小姑娘就交了钱，然后坐车走了，我咋的还打听人家去哪儿！？ 我一个糟老头子，要是跟踪她，那岂不是成了老变！态了！我啥都不知道，你放过成吗！？” …… “方成，我是徐老师，你的电话咋打不通了？ 哦，是不是停课的是对你打击太大了，我给你留言就是想说这件事。 学校里的判决下来了，不少的学生和老师给你说好话，没想到！你小子的人缘还不错，收拾收拾，下星期一来学校里报告！” …… “方成，我是罗源，你电话咋没人接……” 各种吱吱呀呀的声音，吵得我脑袋疼，我翻了个身，索性将手机关机！ 屋内窗帘紧闭，仅仅从缝隙里透进来一缕明亮的光，照在满地的啤酒瓶上。 我晃晃悠悠的起身，一打嗝，泛上来一股让人作呕的酒精味道。 来到镜子前，我几乎快要认不出自己的模样，胡子拉碴，头发凌乱，满眼的红血丝，一张老了七八岁的憔悴的面孔，这是我吗？ 这是什么时候的方成？ 我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目睹惨剧发生的时候，甚至比那时候的我更可悲。 我真的没用！ 我作为一个男人，毫无男人魅力，导致女朋友出！轨！作为一个男人，没办法保护喜爱的人，让她如过街老鼠般四处躲避！ 我这样的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用！ 为什么……为什么莫一宁要一意孤行的离开，为什么不能两个人一起面对…… 我痛苦地捂着脸，慢慢的在镜子前面蹲下，寻找着酒瓶里的一点酒精，用来麻醉自己，喝多了就好了，只好喝醉了就能这事忘了…… 酒瓶子充斥在屋内的各个角落，代表着我这个样子生活了好久。 我喝多了，就躺在地上，无言的看着天花板，继续沉醉…… “砰砰！方成……方成！妈！的，这他妈是死在屋里了！？” “方成，我是罗源！你给我开门，你还活着吗！？” “那个……你出啥事了……” 我翻身拽过一个毯子蒙在头上，隔绝了外面的大喊大叫，昏昏沉沉的过了很久，外面突然的没了动静。 我喘了几口粗气，坐起来想再找点酒，就在此时！咔嚓一声！房门竟然开了！ “豁！这他娘的什么味，太臭了！方成，方成，方成？！你该不会真的死了，这都发酵了！你这是怎么了！我的亲娘哎，你这是喝了多少就……” 从房门处逆着光进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路踩着啤酒瓶子骂骂咧咧的来到我面前，蹲下神来，“好家伙！还活着呢！？” 罗源突然伸手，啪的一声给我了一巴掌，“还清醒吗？” 我烦躁的挥挥手，张张嘴，从喉咙里蹦出几个沙哑的音节，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 这时，门口又一个声音传来，“老板！还没给钱呢？！” 罗源一惊，连忙起身，“来了来了，哎呀，辛苦你了兄弟！看见没，我们确实是铁杆哥们，这家伙不知道咋了，就突然闭关了，来来，给你钱……” 周围突然起来的吵闹和光，让我极度不适应，从地下爬起来就想往卧室里走。 人刚刚站起来，便被罗源一把薅住，拽到了沙发上。 他找了个干净的地方，一屁！股坐下，“咋的了你？前段时间还好好的，伯母做手术，拍照片搞副业，还有一个漂亮的小女朋友，咋几天没见……” 罗源一愣，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女朋友给你分手了？就那个莫一宁？” 莫一宁…… 莫一宁！你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已经安定下来，彻底的把我忘了！？ 我神情一变，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觉得丢人，又用手慌慌张张的去擦。 罗源看着，眼神心疼，纠结了片刻，小心的说道：“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女人嘛，来来往往的，别伤心了……” 第36章 寻乐被打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满大街两条腿的女人海了去了，不就是失恋了！没事，兄弟再给你找一个，找一个更漂亮的更好看的！成不成？！ 哎呀，这女人都是作，又作又贱！有靠谱长的帅的大小伙子不珍惜，非要折腾，保不齐这个莫一宁也跟林悦似的，过几年又想起你的好来，主动回来找你了！ 不用这样，兄弟！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不值当，连工作都不要了？都不想活了？你知不知道我怎么发现的你，你学校里的徐老师都把电话打我这里来了，问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还活没活着？ 兄弟真的……我找开锁公司进来的！你！哎，让人说你什么好，女人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不能为了这点东西，搞成这个屁样子！” 我脑袋在酒精里泡的，反应迟钝，就听着他唧唧喳喳的念叨着什么。 从话里听到了莫一宁和林悦，心脏一抖，我哑着嗓子焦急的辩解道：“莫一宁跟林悦不一样，她们不一样的，都怪我！是我没保护好一宁……” “好好，不一样，你说得对。” 我表情痛苦，又想起了自己的无能和失败，挣扎着去捡地上的啤酒瓶，一个没有，另一个也没有，全都没有…… “喝酒！我想喝酒！” 罗源看着我这个样子，咧着嘴一笑，“行，哥们带你去好地方喝酒，走着！” 我强行被他拽起来，换了衣服，洗了把脸，简单收拾下，就半扛半拽的下了楼，塞进了车里，一晃神，人就到了酒吧。 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绚丽晃眼的红蓝灯光，以及满世界白花！花的大腿…… 罗源抱着我的肩膀坐在了一个卡座，挤眉弄眼的对着服务生说道：“来几瓶烈酒，再叫上几个漂亮的小姑娘来，我这个兄弟刚刚失恋，现在难受得不得了！” 服务生的小眼神看了下我，瞬间会意，“得了！肯定给你安排妥当。” 电子音乐跟人们的尖叫吵闹混杂在一起，我感觉我的脑仁都在疼。 我甩甩脑袋，起身道：“我不喜欢这。” 刚起来，就被罗源给压下去，“怕啥！这儿有酒，你不就是来喝酒的吗！” 说罢，一瓶啤酒塞在了我的手里。 他凑过来说道：“姑娘都是我的，你尽管喝酒，今晚上喝死在这里！明儿就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生活，像个爷们一点！” 说着话，姑娘就都到了。 兔女郎、学生制服，火红色的长裙子以及黑丝白丝，五六个姑娘直接把卡座坐满。 罗源看着年轻漂亮的女孩，眼睛都直了，一手抱着一个，不亦乐乎的喝着酒，几乎都顾不上我了。 这他么的哪儿是来陪我消遣！明明是自己来玩的！ 我头痛欲裂的闷闷的喝着啤酒，总觉得酒吧里的劣质酒还不如家里的二锅头，身旁的女孩凑得极近，一股刺！激的香水味直往鼻子里钻。 我扭头看了一眼，满脸的大浓妆都遮不住五官的瑕疵，跟莫一宁差远了！ “离我远点。” “先生，出来玩的，别呀！来来，我敬你一杯！” 我伸手推搡着她，嫌弃道：“离我远点！” 这一推用的力气大了点，差点没把姑娘给推到卡座下面去，女孩一愣，怒气道：“都是出来玩的！搞什么清高，不想要我们，别叫啊！” 我一时怒气，刚想把她们都赶走。 罗源立马跳了出来，“哎呀哎呀，我这个朋友刚刚失恋，脑子有点不正常！你跟他叫什么劲，来来，都坐到哥哥这边，今晚想喝多少酒，哥哥包圆了！” 一提酒水，几个姑娘笑颜逐开，绕过我坐到了另一旁。 我看着左拥右抱的罗源，手摸着女孩的大腿，伸进了衣服里面，上下其手，那模样恨不得多长两只手。 我烦躁道：“你可是有老婆的人！注意点形象！” 罗源一听这话，眉毛都竖起来了，端着酒凑过来吐槽道：“妈！的！老子还不如没有！这老娘们真是受够她了，趁着现在没孩子，离婚算了！” “怎么，你们闹矛盾了！？” “切，何止是闹矛盾！那个家我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看见那个女人我就想吐！真不知道当初这么选的，这么没眼光！我给说，听哥一句劝，还是不要结婚……” 砰！ 一个突如其来的啤酒瓶直接砸在了罗源的脑袋上！ 幸亏我离得不算近，否则飞溅的玻璃瓶碎渣估计会对我造成二次伤害。 “啊啊啊！” 短暂懵逼了两秒，四周便响起了女人的尖叫，来玩的姑娘都全都惊慌失措的逃开，我顺着啤酒瓶的方向回头一看，连忙起身，“嫂子！”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罗源的媳妇！ 罗源被一啤酒瓶干蒙了，坐在沙发上好久都没动静。 我看着气得满脸通红眼含热泪的女人，忙解释道：“不是，嫂子！罗源就是吐槽几句，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您别太……” 女人微胖，五官锐利带着杀气，彪悍的一指我：“闭嘴！” 沙发上的罗源甩甩头，一缕缕鲜血从头发里顺着脸庞流了下来，他一抹血，又惊又怕站起来骂道：“你他娘的干了什么！你打我！？” “打你又能怎么样！你个混蛋！罗源，你就不是个东西！我应该打死你！” 说罢，女人又拎起一个啤酒瓶，作势要摔过来！ 我见状，急忙越过沙发上前阻挡，连带着酒吧的保安涌上来，控制着女人。 女人见一击不成，疯狂的大喊大叫道：“罗源！我！去你妈，你不是个东西！我那么年轻就跟了你，陪你吃苦受罪！这么多年了，你连个名堂都没闯出来，你好意思怪我！ 你还敢来这里！脏不脏啊！带着一身病回家，我去你码的！ 你以为老娘跟你过！离婚就离婚，我他吗的怕你啊！滚你吗的！” 周围越来越多人的围观，女人不怕事大，跟个泼妇似的继续骂着，罗源不能打女人，急的四处乱转，咬着牙骂道：“那就离婚！你给我滚！” 第37章 打吊瓶 凌晨三！点，医院里只有急诊室开着门。 我陪着罗源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打吊瓶，脑袋上的伤口被缠了三圈，包好后，医生害怕破伤风感染，非让我们输完液再走。 罗源喝得不少，醉醺醺的骂道：“妈！的！就你妈事多！那么丁点的口子撒点消毒水不就完了，非要输液！真是……” 我看着面前走过的值班护士，给他了一肘子，“少说两句话！” 罗源挠着头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抱怨什么。 我又给他灌了两瓶矿泉水，跑了几趟厕所，酒精代谢出去，人跟着清醒了不少。 “兄弟，对不住！说好了陪你出来散心的，谁想折腾成这样！下次给你补上！” “我没事。” 经过这一番折腾，我心里好受了点。 有事逼着自己往前走，不去想莫一宁，人自然而然的就走出来了。 我看着他眼直勾勾的瞧着某个地方发愣，开口劝道：“这次的事是你不对，跑到酒吧里对大姑娘动手动脚，是个女人就忍不了！ 等打完吊瓶，回去给嫂子道个歉，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罗源摆摆手，苦涩的说道：“过不去，这事和这日子一样都过不下去了！” “怎么了？这么大的怨气？” “兄弟，你还记得前些日子伯母住院，我给你拿了两万块钱的营养费，说让给伯母卖掉好吃的，也当尽下孝心。” 他这么一提，我恍惚想起，“对对，两万块钱我没用，现在正好还你。” 罗源摁下我掏钱的手，摇头道：“还不还钱的无所谓，咱们兄弟多少年了，在凑上两个数就十年的交情，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我没少吃伯母给你带的腊肉火腿，我记得一年冬天发高烧，我爸妈赶不过来，是伯母千里迢迢来了学校，领着我去医院，照顾了我好几天。” “哎，都过去的事提它干吗！” “你是我的兄弟，伯母是我的长辈，做手术这么大的事，我连手术费都帮不上忙，给两万块钱表示表示怎么了！” 罗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满脸涨得通红，眼泪都快憋出来了，“就这事，不知怎么传到了那娘们耳朵里，天天跟我闹！非让我把两万块钱找你要回来！ 就两万块！我罗源打拼这么多年，这么深的交情，两万块都给不起了！？” 我一时语塞，干巴巴的劝着，“你们两口子一家人过日子，当然不能掏钱给外人，两万块不多，好歹是一笔钱！” 罗源挥挥手，示意我不用劝。 他继续说道：“就我那破公司，本来就没多少业务，好不容易找上了以前一大老板，好说歹说的谈成一笔生意，带着大老板去了洗！浴中心，快活了一下。 她又知道了！不光给我吵，还跑到人老板家里敲门骂人，好好的一笔生意就这么搅黄了！ 方成，我是做买卖的，我需要在外面应酬，不喝酒哪来的人脉，人谁给你介绍活！ 这老娘们天天回家晚了吵架，喝酒了吵架，没陪她吵架，拿不出钱来吵架！妈！的！一天不跟我吵三四回，她就不痛快！” 罗源又气又怒，翻腾着往事，声音越来越大！ 我见状，连忙安抚着他，让他小点声，“哎，这确实挺难平衡的。” 罗源烦躁的挠着头，“不是难平衡，人家有的是贤内助，就他吗我找了一个母老虎！妈！的，老子早就想离婚了，趁着这件事，就这么散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别人家的家务事，我帮不上什么忙。 我无奈道：“你想好就好。” 罗源一摊手，“我潇潇洒洒快快活活的，离了婚再找一个更漂亮的，一点事都没有！倒是你，你这大痴情种啥时候能走出来？” 面对他的调侃，我苦笑道：“就算是分手了，我也要把人找到，别忘了，我还欠人姑娘钱呢，这笔钱是要还的。” “这女的真狠！说走就走，三十多万都不要了！？” 我脑海里突然蹦出，莫一宁曾经在医院说的话，‘幸亏这笔钱给你了。’ 她在走的时候，就默认了把钱给我。 “她要不要是她的事，我要还的。” “那你可要抓紧挣钱！别回头姑娘找到了，你钱还没有凑够！” 我点点头，拍着他的腿笑道：“学校是回不去了，挣的钱太少，我正琢磨着转行去当摄影师，去面试几个媒体公司，怎么样？” 罗源不屑的说道：“摄影师能挣几个钱，不还是给别人打工，不如咱们自己开公司？” “咱们？” 我疑惑的问道：“你不是有个公司吗？” 罗源摇头，“刚才不是给你讲了吗，已经黄了！让那娘们给搅和的，一单生意都没谈成！我打算重新开始，怎么着，兄弟入伙吗？” 他冲我伸过手来，犹如当年刚毕业的三人商量着成立工作室。 “就以前那个工作室，我觉得挺可惜的！妈！的，忙来忙去让混蛋给捡了漏！方成，你有天赋有本事有技术，我会喝酒会应酬，你主内我主外，我们在一起合作肯定不比赵光差，怎么着，要不要一起干！？” 我听着展望未来的话，心里却是痒痒，别的不说，总要把欠莫一宁的三十多万挣出来。 可窝了这么久，冷不丁的还真跳不出舒适区。 我挠挠头，没出息的说道：“不着急，我再想想。” 罗源也不逼我，“行，慢慢想，不着急，只要你不继续颓着，怎么着都行。” 吊瓶打完已经到凌晨五点半。 我跟罗源勾肩搭背的出了医院，在路边小摊位上吃了早饭，便回我的安置房睡觉了。 天大地大，睡醒了再说。 一觉睡到下午四点，我是被屋外面的吵闹声给惊醒的。 我晃晃悠悠的开门一瞧，楼道里站着罗源跟他媳妇，两人吵得急赤白脸，都快打起来了！ 我连忙出门，打算劝两句，还没张口，罗源媳妇怒骂道：“都是你这些狐朋狗友下三烂的人把你带坏了！你要是从今以后不跟他来往，这个婚我可以不离！” 第38章 创业 我身体僵硬，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本想着出面劝一下，能不离婚就不离婚，怎么就成了靶子了！ 合着两口子吵架都是因为我？ 罗源气得脸都成了猪肝色，骂道：“你他吗的少牵扯无辜！这跟人方成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 女人讽刺的大笑几声，指着我骂道：“别人家的兄弟都是什么大官大老板，要么就是大学里的教授，你再看看你兄弟，都是些什么玩意！ 这些年明里暗里的你接济过他多少钱！从家里给他拿了多少钱！？远的不说，就说近的他妈住院，你给了两万块钱！怎么我妈住院的时候没见你这么有孝心！” 对不起，罗源，你兄弟给你丢人了。 我忙不迭的从口袋里掏出银行卡，塞给女人，“嫂子，真是抱歉！这两万块钱我一分没动，全都给你，这事好好说，吵架伤和气！” “别在中间当什么和事佬！” 女人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大厚嘴唇子吐沫横飞，“要不是你！我们不至于闹到现在这种地步，你说说！昨晚是不是你拉着罗源去那种脏地方的！？” “我……” 我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够了！” 罗源怒气冲天的两个字，打断了女人的喋喋不休，“离婚吧！我不想跟你多掰扯了，离婚，明儿就去民政局办手续。” “什么！？你要给我离婚！” 女人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瞧着罗源，又看了我两眼，“罗源！我那么年轻就跟你在一起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你忘恩负义！” “没办法，过不下去了。” 比起女人的歇斯底里，罗源显得非常的平静。 越平静的态度，越代表着他没有开玩笑，是真的想要离婚！ 女人骂也骂了，闹也闹了，满脸流泪的问道：“你真的要跟我离婚？” 罗源翻来覆去的只有一句话，“没错，离婚。” “好！你有种，老娘早就不想跟你过了！房子车子，我都有份！家里的存款对半分，剩下的全都是我的，就当你是弥补我这么多年的青春！” “好，都给你，我净身出户。” 女人咬着嘴唇，憎恨的看了一眼罗源，甩头就走，“明天办手续！” 人走后了，走廊里还弥漫着刚才对峙的气氛。 罗源深呼吸几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来，这下真的完了！ 我说不出安慰的话，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这段时间可以在我这住，咱们难兄难弟的相互照应。” 罗源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容来，眼中含泪，“不离开这娘们啥都干不了！这一步走的对，不然咱们公司建起来，出去应酬都是个事！” 话音落下，他又问道：“方成，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啥都没有了，你还不跟我合作？” “我……” 说实话，这事我还没想好。 可事逼到这里了，罗源因为我这条导火索，跟媳妇离婚，净身出户，啥啥都没有，就一门心思的想要合作开公司，我要是再拒绝，就真不是玩意了。 我咬着牙，伸手道：“行，咱们兄弟再出发！” 罗源哈哈一笑，跟着伸手，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肯定能行！” …… 创业不是请客吃饭，红口白牙的一碰，这事就成了。 当年我们只是成立个工作室，单手续和凭证就足足跑了两天，才全部备齐。 罗源笑道：“哎，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当年三个毛头小子咣咣撞墙，连给人递根烟都不会，时代变了，现在都好办！” “那也要一件件的来。” “不用，我有现成的。” 罗源提醒着我，“我手头的那个快倒闭的公司不是现成的吗？注册基金、营业执照以及证件全是齐全的，等后续工商局走一趟，把主营项目一换，法人填上你的名字，咱们就可以开整了，不用那么麻烦。” 我欣喜道：“这确实省事了。” “写字楼也是现成的，我在市中区新世纪大厦那边租了一层办公楼，现在公司倒闭，人都清算了，房子还没退，还有多半年的租期，咱们换个牌子直接住进去就成。 电脑桌椅板凳全都是现成的。” 我点了点头，“正好，捡你的洋漏。” 罗源嘿嘿一笑，挠着头，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些现成的东西，你想怎么就怎么用，只是这钱，我一分没有！刚才净身出户的时候，你也听见了！” “没事，我有钱。” 我翻箱倒柜的掏出一张卡来，盘算着，“最近外快赚了不少钱，再加上莫一宁借给我剩下的钱，卡里一共有五万多不到六万，省着点花，能支撑咱们前期。 刚开始不用研究，咱们找几个小众的颜料厂家，帮他们跑跑业务，从中间赚几笔差价，顺便熟悉熟悉市场。” “行，听你安排。” 我琢磨着工作室前期的计划，将银行卡递给了罗源，“前期跑业务要多麻烦你了。” “喝酒吃肉玩的事，我最喜欢干了，不怕麻烦。” 他将我的银行卡收下，可惜道：“刚才你就不应该把那张卡还给她，不然的话，咱们的初始资金就有七万了。” “还说我！？” 我笑着反驳道：“罗老板大手笔的净身出户，车房都不要了，比较起来，我才几个钱！” 罗源无奈道：“这不是一回事。” 商议之后，我们便去了新世纪大厦收拾写字楼。 罗源刚创业那会儿豪气万丈，租了整整一层，三个可容五十人的办公大厅，四个豪华办公室，外加茶水间休息室前台一应俱全，会议室还有一面大的落地窗，站在四十六楼往下观看，半个城市都被踩在脚下。 我里里外外的观摩了一圈，笑道：“多大的产业才配得上这样的办公室啊！” 罗源笑道：“以后咱们的产业就配得上，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能不能配上，那是以后的事。 现如今整个二百人的公司办公区只有我们两个。 第39章 投资 尽管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劝阻，罗源还是跟他媳妇离婚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说净身出户就净身出户，车房都给了前妻，自己搬着被褥去公司睡。 我给学校里去了个电话，给徐老师郑重的道了个歉，然后辞职了。 徐老师咂咂嘴，言说，可惜了！这么多的老师和学生替你求情，就王亮那小子都同意你回来，你咋给辞职了？ 我心头一暖，无奈的解释，自己想要下海经商，多赚点钱娶媳妇。 徐老师表示理解，毕竟在学校里当老师挣的死工资，都拿不起彩礼，双方约定等事业有成了，必须要请客喝酒。 罗源的公司从建材转型成了颜料，取名三原色。 公司一落地，营业执照挂在墙上开始，我们两人顿时忙碌了起来，我负责市场调研，跑了大大小小的颜料工厂，走遍了每一个商场的文具分类专柜。 罗源继续拉拢以前的人脉，喝酒泡吧去洗！浴中心，每天喝得醉醺醺的回公司，刚开始嚷嚷着高兴没人管，等时间长了，突然变得有些不适应。 我看出他心里的不对付，劝他再去把前妻追回来。 罗源拒绝，说自己的前妻特别的贪财拜金，只要我们干出业绩来，不仅不用道歉，她还会自己往上贴，所以当前最重要的任务，是创业。 我无奈苦笑，世间万物绕不过一个钱字。 有大学时的油画基础，再加上三年前的工作室的一些分析技巧，再加上罗源的左右逢源，公司逐渐步入正轨，也小小的赚了一点钱。 我们发布招聘广告，找了一个助理和一个会计，组建起了小型的团队。 罗源的意思是，不能光赚中间的份子钱，长久下去成拉皮条的了，而且一点市场竞争力都没有，必须要发展研究自己的颜料才行。 我表示，要发展自己的研究必须有专业的研究室，国内外先进的研究器材，等配方研究出来，可以找工厂代工，但配方研究的过程也需要一大笔资金。 我们手头上现存的七八万肯定不够。 罗源摸着下巴道：“一点点的存，非存到猴年马月去！我们可以找个有钱人进行投资，给他一点股份，先弄到钱！” “咱们两个师出无名，有没有专业的人给背锅，找谁投资？” 罗源抿着嘴，“你去目测研究机械和下家代工厂，我来找投资人。” 我并非信不过罗源的本事，是投资太难拉，可遇不可求，抛去本事还要看运气和机缘。 就这样过了两三天。 我正学习参观某颜料工厂流水线的时候，罗源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一趟医院。 我吓了一跳，以为他又跟别人打起来了，慌慌张张的跑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一打听才知道，喝酒喝成胃穿孔，自己来医院打吊瓶。 推门进入病房，看着床上脸色煞白的某人，我无奈道：“钱一点点挣，饭一口口的吃，拉不来就再等等，你别玩命啊！” 罗源嘿嘿笑着，“我拉到投资了！” 我脸上狂喜，凑近问道：“真的！？” “真的！舍得一身剐，能把皇上拉下马！我胃都不要了，硬是把投资给喝出来了！” 罗源正吹着，病房突然传来响声！ 一个四十多岁身穿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走进来，我连忙起身，罗源跟着介绍道：“朱总！咱们的大恩人，也是我给你说的投资人，此次投资最少五十万！” 五十万！？ 我脑袋一懵，这下真的大发了！ 有了这笔钱，可以配备一流的研究室和研究器材，说不定还能找几个专业人才辅助。 我激动地连忙握手，“朱总好！我叫方成！” 罗源跟着介绍道：“这是公司的合伙人，也是我最好的兄弟，会油画会摄影，简直是万里挑一的大才子！” “没有没有，朱总千万别听他瞎说，他这个人向来喜欢夸大其词！” “很好很好，年轻人很有激！情。” 我握着手，不确定地问道：“朱总真的要给我们投资五十万？” 朱总点头，“五十万只是初始资金，只要你们干得好，能干出成绩来，后续我会继续投钱，当然，你们也要给我相应的股份。” “朱总，这个钱是您投资的，若是我们哥俩干赔了，那……” 言外之意，一旦公司倒闭，这个钱可就要不回来了。 朱总似乎意外深长的看了一眼罗源，“我很喜欢罗先生的魄力和胆量，这年头像他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这件事，我相信他一定能够成功！” “就是就是，现在公司刚开始，你就说倒闭的事，这也太晦气了！” 罗源激动万分的反驳着，要不是输液管牵扯着，都要上来给我两脚，“方成，对自己有点信心！” “好，既然朱总这么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朱总笑着点头，“那你们先忙，抽空咱们约个时间，走一下手续，然后给你们打款。” 我连忙开门送别，“您慢走。” 我跟狗腿子似的将朱总一路送上电梯，才返回病房。 罗源继续嘚瑟，“怎么样？兄弟厉不厉害？” 我疯狂点头，“真的强！说拉投资就能拉倒，不愧是罗大哥！” 夸奖之后，我又觉得某些地方怪怪的，“这个朱总好像很欣赏你的样子？你给他吹牛了？怎么把他给忽悠成这样子了？” 罗源眸光闪烁，“没有，我都喝进医院了，还征服不了他吗？” 由于卢东的前车之鉴，我不确定的在问道的：“真的没骗人家？这可不是把钱忽悠到手就完了，你要是答应了人家什么，一定要做的。” “放心，我是凭自己把他说服的。” “好，那就行。” 我放心的一笑，摩拳擦掌，“这下终于能卖器械，正式开始研究了！” “我还要在医院呆上几天，器械和走手续的事就交给你了，这个朱总很好说话，跟你的文艺气息特别配，你们能聊到一起去。” “怎么还待几天？你不是打完消炎药就没事了吗？” 罗源一副心虚的模样，“你以为胃穿孔是什么小病！住几天，也就当养养胃！” 第40章 自己的品牌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跟罗源开始了疯狂的奔波，用手头仅有的投资购买着高价的研究器械，公司重新改装，辟出来一快专业的研究室，不吝薪水的聘用熟练地市场专员，以及各大名校毕业的研究员。 从失败中吸取教训，不断的尝试，不断的实验…… 失败，成功，失败，成功，再失败，再成功……逐渐的磨合成一支完美的队伍。 我有自己的研究成员，罗源有专注于市场的一伙人，相辅相成，整个公司已经初见成效，当初幻想着什么时候能在办公区填！满二百，现如今，只过了三个月，队伍已经发展到了六十余人，其中还不包括只在外面跑业务的销售。 几款新型的创意颜料卖给了某文具行业的巨头品牌，赚取了火爆的第一桶金，看着凭本事挣来的账户里的七十八万，罗源瘫坐在椅子上，给全公司的放了三天的假期。 热闹繁忙了许久的会议室和研究所一下子空了下来，映衬出外面高楼大厦里的星光。 罗源端着一杯酒，劝我放下手头的研究，“哎呀！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咱们第一笔生意谈成，该庆祝庆祝！” 他给我倒了一杯，感叹道：“应该把所有人都叫上，一起去团建！” 我笑道：“罗总，你要紧紧的抓住现代年轻人的思想，与其说团建，不如多给他们打笔资金，或者放几天假，来的更高兴些。” 罗源跟我碰了碰杯子，“方总，这不是已经听您的意见，给大伙放假了吗！” 我无声的笑了笑，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看着罗源喝道一半剧烈的咳嗽了两声，我急忙劝道：“喂喂！非应酬期间，你少喝点酒，上次是不是又去医院打吊瓶？” 他擦着嘴角的红酒，笑道：“不怪酒！怪我！以前经常几百块钱的超市货，这瓶可是朱总送给咱的，正经的法国运过来的红酒，上万块钱一支！” 我挑挑眉，重新看向酒杯，顿时感觉给我喝可惜了，我都没感觉出好喝来！ “新的策划案给朱总发过去没？” “发过去了，人两个小时前就给回信了，恰好赶上员工放假，便耽搁了，不着急，回头咱们跟朱总吃顿饭，再好好的聊聊。” 我焦急的问道：“朱总怎么说？” 罗源豪气万丈的拍着我的肩膀，“那还能怎么说！自然是对你大大的欣赏！方成，你现在是开窍了，给别人打工，不如自己创业！ 咱们研究的颜料再好，人家将配方一买断，无论后续卖出多少去，都跟咱没关系。 既然咱有这个能力，就应该创立自己的颜料品牌！” 我狠狠的点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 罗源嘿嘿笑着，拿拳头撞了一下我的胸膛，“哎，你没把好东西都卖给他们吧！我手头还有两个没有签的大单子，要不，留下来给自己的品牌用？” 我自豪的一笑；“不用，都是些新瓶装旧酒的小玩意而已，真正的好东西我正在研发中，过几天，应该就能出效果。” “正好，过几天咱们一起跟朱总去谈。” …… 朱总与罗源动辄洗！浴中心亦或者酒吧喜好不同，只是找了个文雅的茶馆。 他将我递上去的关于新颜料的介绍翻来覆去的看了两三遍后，才放下文件，端起茶水来喝了一口，“做的非常不错，毕竟没有几个研发敢声称自己是市场之最。” 我笑道：“我们几乎跑遍了全国的市场，通过多次的实验对比，我所研发的颜料一定是市面上显色度最高的，没有之一。” “好。” 朱总点点头，继续问道：“对于品牌，你们有什么见解吗？” 罗源喝着涩口的茶直咧嘴，目光看着我，对于品牌和颜料的事，他一窍不通，只能全交给我来忽悠。 我继续道：“高端品牌，行业内的奢侈品，专业的象征，我对我们的质量过硬，打算走小而精的路线，用口碑站稳市场，毕竟……” 我笑了下，继续道：“我们现在只有这一款主打显色度的颜料。” 朱总抿着嘴，提着意见，“产品确实有点少，最起码也要三种，一起包装上市。” 三种…… 我手中还有一种主打纯天蓝无公害的颜料，这么算，还缺一种…… “你们打算如何包装上市？” 罗源笑道：“那自然是打广告，跑商场，跟其他的文具品牌联动，总之，给用户造成洗！脑效应，来达到推广的效果。” 朱总摇头，“不行，我甚至不建议你们线下销售。” 我惊讶道：“只在线上销售？” 朱总点头，“没错，先拿着颜料参加国内各种不知名的奖项，然后跟美术馆和艺术家联动，请一些逼！格高的专业网红帮忙推！荐，呵，最好这个东西买都买不到，需要提前预定，再炒大师的情怀和文化背景，这事就成了。 毕竟你们走的是小而精的路线，跟以前那套市场推广不能一样。” 我点点头，“有道理。但照您的说法，就完全摒弃掉线下的宣传，只在线上的广告。” “不不，不是在打广告，而是口口相传的自然水军，一定不能让个用户看出来是自己炒出的热度，一定要把口碑砸实。” “这个……” 我跟罗源对视一眼，都感觉无所适从，先前我们想的方案想的推广，全都被一盘否决，带来的是一种全新的营销模式。 我谦虚道：“抱歉朱总，对于这方面我们都没有接触过。” 朱总笑着摆摆手，“没事，你们两个年轻人有潜力，只是经验少，一点点的慢慢来，跟着我绝对不会走弯路的。 如果你们信得过我，这个品牌咱们三人一起创立，推广方面可以完全交给我，但是需要三种颜料包装上线，方成，你还要拿一个真本事出来！” 我挤出一抹笑容，“我的本事都摆在桌上了。” 朱总看着我们两个的神态，笑道：“我只是提议而已，到底要不要这么做，两位可以回去好好想想，不着急。” 第41章 初现分歧 “方成，这事，你怎么想？” 我嚼了一大口肉，含糊不清的问道：“你怎么想？” 罗源喝着酒，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我觉得这是不靠谱，买东西哪能不打广告！不打广告哪儿来的品牌效应！” “人家朱总没说不打广告，是不能像以前那么打，要有逼！格的发展。” “你真的觉得他推广方式好？” 我思索了一下，点点头，“以前的老办法都烂大街了，人人都那么玩，咱们肯定也出不了头，不如就试试朱总的法子，跟咱们的品牌思路正好对应，何乐不为？” 罗源咧着嘴，“他们是他们，能跟咱们一样吗！咱们的东西好，广告一打出去，自然而来的就在市场上站住脚了。 像他那样，在网络世界里有几个人买？” 我摇摇头，“现在网络世界这么发达，网店将多少实体店都给击垮了，不如就试试他的办法，万一不行的话，咱们再做自己的。” “不行的话，能全身而退吗？” 罗源烦恼的挠着头，一口一口的往下灌酒，“再说了，时间不等人，我们没有再来第二次的机会和时间了。” 我听着这几乎相当于恐吓的话，笑道：“怎么没有了？你不一直说，大好的青春年华就是用来反复的试错，咱们才多大，这场生意赔了还有下一场，你着什么急？”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罗源嘟嘟囔囔了几句话，我都没听清楚，反正他对朱总的提议不感冒。 我敲着桌子，把话给挑明了，“直说，你到底几个意思？” 罗源咬着牙，“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靠谱，保不齐他就是看上了你的颜料市场，想要把咱们忽悠进去，共同创立这个品牌。 不如，咱们就拿着现在手头上有的颜料，按照我的老法子，走走看？” 我忽然笑了，“罗源，你忘了！以前在咱们走投无路的时候，可是朱总帮咱们把公司建起来的，现在好了，公司发展起来想要创立另外的招牌，你不许人家参与了？” 罗源略显尴尬的挠着头，“也对哈，这么做有点不地道！” 说来说去，我总觉现在的罗源畏畏缩缩的。 以前拉着我创业的时候豪气万丈，脑袋掉了碗大的疤，现在公司建起来了，挣到钱了，竟然不敢往前再走一步了？ 我疑惑道：“罗源，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罗源勉强的笑着，“我守财奴属性你还不知道！我就害怕咱们辛辛苦苦的建立起来的基业，回头走差一步，再都给赔了，想着还是稳扎稳打的好。” “赔了再赚！” 我敬他一杯酒，笑道：“咱们这才几个月，就能把公司建起来！有你有我，万一再赔的裤衩都没了，兄弟陪着你挣不就是了！” 罗源端着酒看了几秒，叹气道：“行！谁让你的公司的大脑来着，听你的！” 我哈哈笑道：“不，咱们都听朱总的。” “那你还缺一款新型颜料？” “我已经有想法了，明儿回趟学校找以前的老教授问问，收集收集资料。” 罗源点头，又叮嘱我道：“方成，我答应按照朱总的路子走，但咱们一定要快，创立品牌需要的资金太多，公司账户上没有那么多钱，一拖的话又要周转困难了。 而且我最近胃穿孔犯了，需要医院公司两头跑，谈不了那么多的生意。” “你的胃穿孔怎么又犯了？” 最近三个月，不知是不是喝酒应酬太多，还是没有媳妇管着，罗源的胃穿孔隔三差五的就来光临一次，天天去医院打吊瓶，医院实习的小护士都认识他了。 我关心的问道：“你有没有做过全身的检查，是不是别的地方出毛病了？” 罗源生气的一拍桌子，“嘿！咒我是不是！？” “瞧你不会说话的模样，我这是关心你！” “做了，都做了，没什么大碍，就是少喝点酒少抽点烟少熬夜，都是些俗套子。” 我上心的劝道：“身体要紧，既然医生这么说了，你就把应酬先放一放，有空去找朱总喝喝茶，学习学习他的互联网推广法子，要是后面真的……” 不自觉的，我的声音开始降低，小声道：“咱们真的跟他不对付，分道扬镳，我们也能自己做下去，不求着他。” “行，那你可要抓紧，我一撂挑子不敢，公司就要吃老本了。” “不用这么害怕，以前兜里就剩三十块钱的时候，不照样活着，没事……” 跟罗源喝了一顿酒，便把此事给定下来了。 我总隐约的觉得，罗源是有什么瞒着我，仔细盘问下来，又觉得是我疑心了。 既然我们定下，朱总一方就由着罗源通知，我叮嘱实验室继续先前的研究，自己开车前往我的母校，去找大学里的一名色彩研究教授，钱老师。 与美术老师的艺术性不同，钱老师多了一丝科研气质，色彩在他眼里，不是惟妙惟肖的，不是上天赐予大地最纯粹的美，而是一种工具。 他名义上是色彩教授，背地里确实色彩研究专员，专门研究颜料的显色度、持久度以及避免颜料颜色的挥发等问题。 以前上学的时候，钱老师经常把自己研究的颜料，免费供给学生们使用，不得不说，比市面上那些垃圾颜料好用多了。 正是因为这一点，我跟钱老师在上学时走的就很近。 别人鄙视他没有艺术细胞，只能搞一些幺蛾子，我却认为工具是进步的阶梯，若没有这些匠人一般的研究者，也弄不出这么多五彩纷纷的颜料。 当年，听说我毕业之后打算成立工作室，专门进行颜料研究，钱老师特别的高兴特别的支持，许许多多的资料和技术都是他教给我的。 他还满怀信心的希望我能研究出一款震惊于艺术界的颜料，替他扬眉吐气。 可惜，后来……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办公室楼的大厅里等待，等着钱老师下楼，一直等到下午两点，才看见一头发花白的老者抱着几本书缓缓出现。 第42章 拜访恩师 我整理情绪，快步上前，“钱老师，您还记得我吗？” 钱老停住脚步，推了推老花镜，打量了我几眼，突然惊讶道：“方成，哎！这不是方成吗？你可有几年没有来看老师了！” 我苦笑了下，“三年前肯定来过。” “你还好意思说！三年了！这把老骨头要是死了，现在坟头草都老高了！” “钱老师，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咒自己？” 钱老哈哈大笑几声，“你小子，没事吧？” 我一愣，听着老师这郑重万分的口吻，心沉了几分，“老师，您是听到了什么传言了？” 钱老拽着我走出办公楼，顺着小路，走进学校里的银杏林。 “什么传言？” 老者笑着摇摇头，“我费心费力的给你那么多资料技术，你冷不丁的不来拜访，电话也打不通，老师能不多想吗？！” 当年年轻气盛，又事发突然，感觉天都要塌了。 那时候，我强行把自己关进小黑屋，电话泡水，谁都不理谁都不停，成天喝酒昏睡，整个人就跟烂了似的。 其实，现在想想，真觉得挺可笑的！ 这种近似于出气的法子，除了能伤害到你最亲近的人，谁都伤害不到。 那些焦急伤心，变着法的找你的，都是关心你的。 我停下脚步，弯腰鞠躬，“对不起，老师。” 钱老扶了我一把，摇摇头，“没事，都过去了。当年我联系不上你，以为你遭遇了危险，便急忙忙的去了你们的工作室，可惜工作室人去楼空。 我又辗转了几个老朋友，勉强联系上了赵光，才知道你们因为个人恩怨已经散伙了。 当时，我就想劝劝你，好不容易投进去的心血，趟出来的路子，不能就这么白费了。 可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你的人影。 再后来，不知从谁哪里得到的信，说你抑郁了，回了老家不会再回来了……” 银杏树上的叶子一片片的飘下，组成了初秋绝美的风景。 钱老的声音戛然而止，笑着挥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打听了，总之，你能重新来找我，就证明走出来了。 哈哈哈，走出来了就好，你可是我最有出息的学生，别因为一点破事就想不开！” 当年钱老师打听了这么多人，不可能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现在不说，大概是给我这个脸皮薄的学生留个面子。 我无奈的低头笑道：“已经走出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 顺着道路慢慢悠悠走着，感受着校园里活泼的青春气息，感受着下午温煦的阳光。 我们随便闲聊了几句，钱老师顺势问道：“现在在做什么？” 说来说去，我就等着这个话头。 我从口袋里掏出三原色公司的名片，递给钱老，不好意思道：“我又重走了当年的老路，遇到些技术层面的问题，特意来拜访钱老。” 钱老师捏着名片，哼笑道：“我就知道，若不是用得着我，也不会来拜访我这把老骨头！” “钱老师……” 老者摆摆手，继续问道：“做到哪一步了？” 我连忙从公文包里面掏出两份资料，“这是已经成型打算包装上市的产品，您瞧瞧，顺便给点指导意见，还有这份……” 我又掏出来一份，解释道：“以前上学画画时，遇到过一个特别棘手的难题，调好的颜料铺在纸板上一挥发，色彩饱和度跟刚调出来的时候不一样，外行人虽然觉得大差不差，但自己总觉得难受。 现在我针对这个问题研究了一款新型颜料，色彩挥发接近零，饱和度跟初调配的绝对一模一样，老师，您给瞧瞧？！” 钱老震惊的接过我的资料，“色彩挥发是最正常的现场，怎么可能会接近零？你这个研究方向却是大胆，但成功率也极其低！” “老师，这不是有您吗！？” 老者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脸上的狂喜逐渐冷却下来，“不，已经好几年了，我都老了，当年的热情都少干了，我现在都退休了，就学校返聘才回来上几节课，哎……” “老师，有志不在年高，若这款颜料真的问世，在研发里肯定有您的名字！” “这个……” 我见他心动，继续劝道：“不需要您跑研究室，一点点的跟进，我只是有些技术层面的问题，您给我指导指导，就当咱们爷孙两个说说话。” 钱老看着我殷勤的模样，叹气道：“既然是聊聊，那就晚上来家里吃顿饭，记得，给我带瓶好酒，带点硬菜来！” “得了！” 天一擦黑，我就去超市买了瓶好酒，又特意去饭店打包了四五盘硬菜。 钱老孤身一人，年轻的时候妻子就因病去世了，好像有个在国外读书的女儿，我也不太清楚，这老头虽然常常跟我打成一片，却极少提家里的事。 太阳落山，大地一片漆黑。 钱老家里文人气息浓厚，厨房客厅乃至卧室都当成书房用，一柜子柜子的书籍，我们爷俩坐在客厅的小方桌上，斟满酒，拿着资料一点点的聊。 我预想的方向确实可以实现，但非常的难。 老头翻着资料，一点点的给我讲着，我聚精会神的听，实在理解不了的地方就用录音笔记录下来，回去给研究人员放。 最后讲解完毕，我连资料都一同打包，打算带走。 钱老喝得尽兴，咂咂嘴，“方成，家里没其他人，你晚上可以住在家里，就……就睡着个沙发就行，我不介意。” “睡沙发多不舒服，我还是打辆车回去睡，离得也不远……” 我说着话，帮老头收拾着饭桌上的垃圾，一走动，突然瞥见拐角处的柜子一角叠着不少的照片，照片上是个模样漂亮的女孩子。 钱老师看了我一眼，醉醺醺的说道：“我女儿，漂亮不？” 照片上的女孩浓眉大眼，身材高挑，笑容灿烂，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漂亮！从来不知道老师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儿！师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第43章 消息 “呵！她那算什么工作！我辛辛苦苦的供她念书，把她送到米兰去学珠宝设计，想让她的未来风风光光的，谁知道她念到一半竟然辍学去参加什么选美大赛！ 还拿了什么最上镜奖，接着出道去混娱乐圈，当什么模特了！ 模特这种职业不长久吗？都是吃青春饭的，以色侍人，能有几何？简直是胡闹，就因为这事，我跟她生了好几年的气！” 钱老师怒骂了几句，脾气发了，口吻渐渐地软了下来，叹气道：“直到最近半年，我们父女的关系才缓和下来，当模特就当模特吧！只要她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强，就算最后混不去了，我也能养着她！” 模特？ 我嘴角一笑，爱屋及乌，对这个女孩多了几分好感，帮忙说话道：“老师多虑了，女孩们都想漂漂亮亮的，师姐有这条件，干吗不能挣这份钱！ 再说了，现在模特挣的钱可多了，说不定人家几年就能挣咱们一辈子的钱！” 说着话，我将照片拿起来仔细地看了两眼，头身比腿长都很完美，眉眼凌厉，像是陈眉一挂的体态模特，上镜是上镜，就镜头表现力不怎么好。 我笑了下，正想放回去的时候，突然发现柜子最里面是一张大合照！ 合照的众多女孩里似乎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瞬间，我全身的血液倒流，头发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焦急忙乱的伸手将大合照拿过来，照片上一共有十六七个女孩，可是我一眼就锁定了左边第三排的女孩，莫一宁！ 手指抚！摸过女孩的笑脸，真的是莫一宁！？ 照片上的人就是我！日思夜想时时刻刻都想找到的人，竟然在这遇到了！ 我挥舞着粘片，震惊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钱老师……” 钱老师看了我一眼，慢悠悠的解释道：“哦，你说这个！这个是最近……好像就是一周前，楠楠参加什么行业大会时拍摄的照片，都是些个高的漂亮大姑娘！而且她还……” “钱老师！” 我一把冲上去握住钱老师的手，这一举动将老者吓了一跳，连忙坐直了身体，酒都给吓醒了，迷茫道：“咋了，方成！？” “老师，能不能给我您女儿的联系方式！？” 钱老眨眨眼，疑声道：“可以是可以，但我女儿有男朋友了……” “不是！不是！是这个！” 我焦急的指着莫一宁给他看，“这个是我的女朋友，三个月前因为一些其他的因素，我们断了联系，我找了他好久了老师，您千万要帮这个忙，拜托了！” …… 好不容易了莫一宁的消息，我唯恐夜长梦多当天便找上了钱云楠，相约在咖啡馆见面。 我拿着照片，诉说着我们的过往，将原生家庭的矛盾一笔带过，请求她告诉我，莫一宁现在的下落或者是联系方式。 “我不相信你。” “什么！？” 钱云楠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鄙视的眼神活像在看一个变！态，“我们的行业跟娱乐圈擦边，有不少心怀脏事的粉丝打听小模特的下落，至于你……” “我真的是一宁的男朋友，我骗你干什么！” “你们有合照吗？” “我……” 我仔细一想，家里全是莫一宁的照片，大多数时候都是我拿着相机拍女孩，并没有留下两个人的合照，这要怎么证明！？ 钱云楠冷漠道：“既然你无法证明，我不能告诉你我的好朋友的下落。” 说罢，她起身要走，我焦急的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不行！” “你要干什么？” 我一愣，连忙松手，“我真的是她的男朋友！我已经找了她整整三个月了，我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状况，再过什么样的生活，我只是担心她，绝对不是什么变！态！ 你要是信不过我，可以去问问你父亲，我大学四年都是在他手底下，他最了解我的为人了，实在不行，你报警！万一我真的对一宁图谋不轨，你让警察把我抓起来！” 我满脸的期盼和哀求，就差对天起誓，天打五雷轰了！ 钱云楠皱着眉看着我，扔下一句，“再说吧。” 虽然我不是变！态，也没有变！态的目的，但现在的行动却是活脱脱的一个变！态。 我无法坐视不理，乃至无法静心，工作工作无法继续，吃喝拉撒更是满脑子的莫一宁，为了得到她的下落，我天天去堵着钱云楠，不断哀求着她。 钱云楠翻着白眼无奈道：“好，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不能告诉你宁宁的下落。” “为什么！？” “因为这是宁宁自己的选择，她不想跟你见面不想跟你在一块，我作为朋友，当然要尊重她的想法，那个陈眉，她真的不知道宁宁搬家去了什么地方吗？ 只是女孩子在私下说好了，不想告诉你罢了。” 这！怎么会这样！ 我一把拽住要走的钱云楠，怒道：“凭什么不告诉我！她知道有多担心她吗！我！日日夜夜睡不着觉，午夜梦回的时候突然惊醒，再路上看到海报都要停下来看两眼，我无时无刻的不在思念着她，担心着她！ 想她有没有好好吃饭，会不会又被变！态父亲给缠住等等！你们倒好，联合起来骗我瞒我，就忍心看我一个在旁伤心难受，这很好玩吗！？” 这一番胡乱发的脾气把钱云楠给镇住了！ 她愣愣地看着我，慌张的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来，“给你。” 后知后觉的，我才发现自己因为太激动，眼泪都给逼出来了，我随意一抹，捂着额头道歉道：“抱歉，我实在太担心她了！太想她了！” 钱云楠抿着嘴，满脸无奈，“我能怎么办！我……宁宁说了，让我们不要告诉你，这……” 她急的直跺脚，看看左右，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宁宁两天前去了大草原的呼伦贝尔拍看城市宣传片，你要足够快的话，说不定能从那儿偶遇她！” “平城？”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说，你别再缠着我了！” 第44章 空欢喜 呼伦贝尔……呼伦贝尔…… 我念叨着城市的名字，立即搜寻着前往呼伦贝尔的飞机火车票，时间最近的，是两个小时以后的高铁，需要做三个时辰才能到达。 我不敢耽误，连东西都没有收拾，立马前往高铁站。 一路心脏悬在嗓子眼，紧张无比，我不知道我在紧张什么，是即将见到的莫一宁的欣喜，还是唯恐找不到人的恐惧。 要是见到她，我该怎么做？ 当场给她分析利害关系，告诉她，不用害怕那个人渣父亲，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什么困难都能克服，还是给她一个紧紧地拥抱，再亲两口，或者怒骂她几句，这种幼稚的不负责任的行为，以后永远都不要出现了…… 我攥着手机，脑海里演练着无数遍见面的场景，甚至该说的话，该怎么打招呼，都在脑海中一遍遍的想象…… 我在手机上搜出当地的宣传栏目，果然查到了一条新闻。 新闻标题是魅力大草原系列宣传片，在我市的自然湿地公园热情拍摄中，造成了多名游客的围观，现场拍摄一度陷入瘫痪，好在演员敬业专业素质强悍，在围观和嘈杂的环境中最终完成的拍摄。 我滑动着新闻，看了几张来自现场的拍摄花絮，不断的放大观察，却没有看到莫一宁的影子，没关系，马上就要见到了！ 一下高铁，我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直奔自然湿地公园。 湿地公园属于国家非盈利景区，只要核实身份证件，谁都能免费进入。 我掏出身份证，递给门口值班的保安，穿着粗气询问道：“大哥，受累问一句，在公园里进行宣传片拍摄的人员在哪个区域？” 保安会意的笑着，“吆呵，你也是来看美女的？” 我干笑着点点头，“对，我保证，绝不打扰正常的拍摄进度，他们在哪儿？” “晚了！” 保安笑着说道：“人家昨天下午就拍摄完了，听说，剧组里面的漂亮模特连夜飞走了，你看看，你连凑热闹都赶不上热的！” 他拿着我的身份证，还没有登记，“怎么着兄弟，你还进去吗？” “走了？” “应该是，昨天下午我搬了两箱水给他们送去，听剧组里面的场务说的，说谁谁谁有个着急的活，要连夜赶回去，其他的模特说那就一起回去，估计是连夜走了。” 走了……竟然真的走了…… 我一下子泄气了，身体摇摇晃晃的差点没摔倒地上，沮丧的接过身份证，转身往回走，想了无数感动或者尴尬的见面场景，万万没想到，竟然连面都没见到！ 她就这么走了…… 难道，难道我们两个注定没有缘分吗！？ 我揉！搓着脸，站在陌生城市的十字路口，红绿灯不停的闪烁变化，心堵得像是压了一块石头，难受的说不出话来，也哭不出来。 我不知道站了多久，看着天逐渐黑下来，又拦了一辆车回到了高铁站。 人都走了，我继续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 隔了不到两个小时，我又重新买票上车，踏上回去的旅程。 镶嵌在窗户里的风景不断地往身后退去，如同我一般，只有我被抛弃在了那段过往的回忆中，莫一宁，你真这么狠心吗？ 思维混沌，情绪麻木，我浑身僵硬！了不知多久，被电话铃声拽回了现实。 我看着来电显示，猛地一惊，快速的接听电话，“陈眉！？” 向来干脆洒脱的陈眉一下子变得犹豫墨迹，她断断续续道：“嗯，方成，你……嗯，你不是去呼伦贝尔找宁宁了？” “对，这事你知道了？！” “小楠把这件事给我们说了，不光我知道了，连宁宁也知道了。” 我心脏猛地一跳，她知道了，她知道我一直在疯狂的找她！ 我揉着太阳穴，压抑着悲伤的情绪，“陈眉，你果然一直都在骗我，一宁联系你了对不对！？你知道她住在哪里过怎么样的生活，你就是不告诉我！” 陈眉歉意的说道：“真的很抱歉！我……我毕竟是站在宁宁这一头的，我要听她的话。” “陈眉，我与莫一宁之间发生的所有的事，甚至她那个混蛋老爹你都再了解不过！你就一直看着她东躲西！藏，她什么时候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你们真的不相信我，就这么不信我能保护好她！？” 愤怒之下，我的语调不知不觉得高了一些，引得周围人频频回头。 陈眉柔声劝道：“方成，不管你信不信，在这件事上我一直都是站你的，你是个好男人，负责任，对宁宁好，如果她能依靠谁，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你！ 但宁宁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我若是给你说了，我就真没办法联系上她了。” “可是，我……” “方成，本来这次的电话是宁宁让我给你打的，目的就是劝你被再找她了，她心意已决。但是，我会帮你劝她的，再等等，说不定哪天她想开了就自动回到你身边了。” 我又气又恼，磨着牙说道：“我可不是只会在原地等的人，告诉莫一宁，我迟早会找到她的，我会让她给我道歉的！” “好，我会转达的。” 陈眉又说了几句放宽心注意安全的客套话，便挂断了电话。 我捏着眉心，浑身上下气的都快冒火，可愤怒之下又是无尽的悲凉和沮丧。 三个小时后，我回到了郑市。 刚刚下车，罗源又打来了电话，刚刚接听，便听见他劈头盖脸的一顿询问，“方成！你不在研究里盯着，你去哪儿了！？ 我问了公司上上下下，他们说一天都没有找到你的人，你还在大学里磨钱教授吗？” 我解释道：“不是，我去了一趟呼伦贝尔，但现在已经回来了。” “哈？” 罗源在电话里立马炸锅，“你去呼伦贝尔做什么！？” 我顺着人流匆忙往外走，“偶然得到了莫一宁的消息，去那边找来着，没有找到，现在已经回来了，我立马回公司。” 话音刚落，罗源重重的的一声叹息，“不是，大哥！现在是什么节骨眼，你还跑那么远去找莫一宁，咱们等着新品牌成立呢！” 第45章 与你无关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还往外地跑！？现在是没找到，你立即回来了，你要是找到了，你们还不郎情妾意的呆上几天，公司怎么办！？” “我已经回来了……” “方成！新品牌的创立越快越好，我知道，咱们是挣了一笔钱，但百八十万的在商场里就跟小水花似的，根本不经折腾！你能不能速度点？要不然，就按照我的法子办！” “我很快就能到公司，你不要……” “方成，兄弟没别的意见，我也知道你一直都是个大情种，但公司关键时刻你不能掉链子，要是下次莫一宁在国外出现，你是不是就丢下这一套立马飞到国外去？！” “罗源！你咋的跟个娘们似的，胡乱想这么有的没的！你到底咋了？！” 电话里的罗源一愣，顿时没了动静。 我呼唤道：“喂，喂，你在听吗？” 半分钟后，罗源的声音再次出现，冷静了很多，低沉了很多，“抱歉，我这几天破事特别多，搞得我焦头烂额的，你的私事，我不应该过问的，兄弟失态了！” 你这几天不是因为胃穿孔一直在打吊瓶吗？ 有什么破事？ 我没有点破罗源，跟着说道：“没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现在确实是关键时刻，我立刻会研究室，以最快的速度把颜料弄出来，咱们好包装推广！” “行，那我挂了。” 挂断电话，我看着屏幕上罗源的名字，总觉得莫名的不安，这是怎么了？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暂时放下因莫一宁带来的沮丧，反正陈眉和钱云楠都在这所城市，想必莫一宁也没有走远。 等新品牌成立之后，再慢慢的找她！ 走过长长的安检，出了客运站总站，天已经彻底的黑了，路边亮起了灯，成群结队的出租车闪着远光，拉拢着刚刚下站的客人。 我绕过面前一帮拉着行李箱的学生，往附近的停车场走去，刚走几步，突然有人拽住了我的衣服，猛的一愣，我还以为是遭遇了小偷！ “林悦！？” 我扭头看着身后，一张清纯可爱的连出现在身后。 林悦勉强的一笑，“方成，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以为自己空等了。” “你在等我？” “对，我找了好几个地方，从罗源找到研究室，从你的助理口中得知，你买去呼伦贝尔的高铁票，可惜，这个城市有三个长途客运站，我就赌了一把，一直在总站等着，没想到真的等到了你。” 林悦只穿了一件无袖的针织白裙，在初秋的季节里冻得瑟瑟发抖，脸色惨白，笑的却很是灿烂，“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我说呢！ 我说罗源这好几天不在公司盯梢，我一天不在，他竟然就知道了这事！？ 感情是因为你在中间折腾。 我继续疑惑地问道：“你等我干什么？” 林悦一愣，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仓皇的低下了头，带着哭腔问道：“你去呼伦贝尔是为了找莫小姐吗？” “与你无关。” 既然她不想说，我也懒得询问，转身继续往前走。 林悦快跑几步，跟在了我的身边，眼中透着小心翼翼，赔笑道：“对不起，方成，我不是故意来打扰你的，就是……就是突然间不知道去找谁了，就想去看看你。 你没在家，就自然而然的打听到了公司，不知怎么的就成了执念，好像一定要见到你才行，就在这里等着了。 我其实没事的，没什么事的……” “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我回了一句，转头看她，只见林悦那张清纯的脸上布满了泪水，一双大眼睛通红无比，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着泪珠。 在人来人往的车站，美女本来就足够吸引眼球，更何况还是一个哭的美女。 一时间，我们二人的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两百。 “你哭什么！？” 林悦听着我隐约的怒气，连忙擦着眼泪，害怕的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就……眼泪就自己流下来了，真是对不起！” 看着她慌张无措的动作和神态，我心头越发堵得慌。 记得以前的林悦是千金大小姐的脾气，娇气可爱，略微带着一点小任性，做错了事情就撒个娇，撒娇掀不过去的就装模做样的哭，从未像现在这样，真正的恐慌。 才三年而已，她眼中的娇气和任性都消失不见了。 事事不顺！ 我脑袋里的哪根筋快要炸了，硬咬着牙，耐着性子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我就是想见见你。” 林悦双手扭捏着，不敢抬头看我，低声道：“就突然想起来的……方成，你真的很厉害！我就知道，你不会一直沮丧窝着的，才短短三个月没见，你就跟罗源弄起来那么大的公司！ 我去你公司看了，真是气派！真是厉害！” “跟你没有关系。” 林悦尴尬的收回笑容，把后面夸奖的话都咽了下去，“好，那我走了，不打扰你了。” 说完话，人便匆匆忙忙的往前跑，她太慌张了，连续撞到了两三个人，咋咋呼呼的道歉，没看清路，一脚碰到了台阶上，身子一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这摔得一下引起了周围的阵阵惊呼，全都绕开了她！ 一个个充满同情和笑话的目光落在林悦身上，却没有一个上前扶一把女孩。 我铁青着脸，拐了个弯，继续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跟我没关系，我们已经分手了，她背叛了我，可怜都是装出来的……妈！的！ “草，真他吗的剑！” 我暗骂了一声，重新返回，走到前方林悦身边，伸手想把她拽起来。 林悦无助的抬头看着我，眼睛一眨，泪水争先恐后的掉了下来，手捂着嘴，强制着没有哭出声来。 我叹了口气，看着她摔出血来的膝盖，以及肿！胀的脚踝，问道：“能站起来吗？” 林悦哭着摇头，闷出两个字来，“不能。” 我伸手拽她，“来，我抱你起来，把手给我。” 第46章 研究成功 我扶着林悦的胳膊，一只手正想把她抱起来，裙摆晃动，露出大腿上大片大片的淤青。 我神情僵住，猛的一顿，这是被赵光打的？ 记得以前听罗源瞎传八卦，赵光家暴，打的林悦鼻青眼肿，当时以为是夸大其词，没想到，真的有这事！？ 林悦双手抱着我的脖子，苦笑道：“没事，我也打他了。” 我应了声，没有细问，抱着人前往停车场。 “真的！我长得虽然人畜无害，脾气也不是好惹的，他敢动手打我，我就敢拿刀子捅死他，大不了都去死，有什么可怕的！” 我把她放在副驾驶上，看着她紧咬着嘴唇，眼中带着一股愤恨的杀意，顺着气氛，我问了句，“你们经常吵架？” “对，我跟他吵，他也跟我吵。方成，没有几个男人脾气跟你似的，讲道理，轻易不说重话，也没有人跟你似的，遇到啥事都不打女人。 世上人渣多得是，怪我没长眼睛！让臭水沟的垃圾三言两语的给骗走了，我一直在想，我现在的生活大概是我的报应。” 我双手紧紧的攥着方向盘，我恨林悦吗？ 恨是肯定的，不解怀疑愤怒都有，但是很早之前的事，现在，我的人生早就翻篇了。 “别这么想，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做错了事道个歉改正就好，别折！磨自己。” “方成……” 我强忍着不去看她，“就当是大学同学一场，劝你的。” 车开过几辆红路灯，到了省立中心医院。 我抱着林悦进了急诊部门，看着医生给包扎好，又去下面药房拿了一大堆的药品，听着医生叮嘱不要碰水多走动吃的清淡些。 “你们小女生怕疼，自己抹药膏的时候下不了狠手，就让男朋友帮忙，把淤血都给揉散了，这样好的更坏！” 医生说完，没等我们解释，摆摆手赶我们出去了。 我照旧抱着她出门，刚上车，还没问把她送哪儿去，实验室的小林突然来了电话。 “喂？” “方哥，我听罗总说你回来了，你回到本市了吗？” 罗源是公司的大老板，平时又爱拿捏老板的架子和派头，于是上下都称呼他为罗总。 而我虽说跟罗源一起创业的，但走的是技术性路线，常常跟研究室的人打成一片，平易近人的举动让我荣获了方哥的称呼。 我点头，“有事吗？” “你昨天送来的技术资料，我们按照教授的指导，重新做了几次试验，好像成功了？” 小林说这话时，语调带着疑问，仿佛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就这成功了？ 我震惊道：“这么快！？” “确实快点，但我们两天没离开实验室，一直在研究这个东西，那个……方哥，你现在有空吗，要不要过来看看？要是真行的话，咱明儿就能给罗总交差了！” 我脑海里浮现出罗源死乞白赖的表情，立马答应，“好好，我现在就去实验室，大概半小时到，你们等我！” 挂掉电话，我连忙打着方向盘变道，驶向公司。 在我做出这个决定以后，才想起副驾驶还坐着一个大活人，看看林悦苦得通红的眼睛，再看看被包成粽子的脚踝，实在没办法说出：你下车，自己打车离开，这种丧良心的话！ 我舔！着嘴角道；“我有急事需要去公司处理下，你跟我一起，等弄完了，我送你回去。” 林悦乖巧的点头，“只要不耽误你的事就行。” 一路快马加鞭来了公司，我正想抱林悦下车的时候，她摇摇头，“你扶着我，我走着上去就行，公司里人多眼杂的，被别人看见传你的闲话就不好了。” “你真的没事？” 林悦脚尖落地，一瞬间，疼的眼泪都出来了，依旧强忍着疼痛摇头，“没事。” 见她如此，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扶着她从地下车库一路到了公司。 公司里的七八名研究员熬得双眼发红满脸憔悴，但难掩喜悦之情，见我出现，瞬间就把我围住，七嘴八舌地说着实验的进展和成果。 我快速的穿上白大褂，戴上手套，进了研究室，将林悦留在了外面的沙发上。 两个小时的对比试验，看着最终实验的颜料，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点头道：“成功了，再调整一下细节，就可以面市了！” “太好了！” “总算对得起这两天的熬夜辛苦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这都是方哥去求的老教授，否则，我们到现在还卡在难题上，再给两三个月都研究不出来！” “哪儿有那么夸张！就算没老教授，给方哥拉长战线，肯定也能研究出来！” 我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伸手制止，“好了好了，这是我们共同的荣耀，钱教授，我以及大家人人有份，等着明天开会的时候，我给罗源要几天假期，让你们好好休息！” “真的吗？！” “真的，后续都是策划和设计部的活，咱们也应当休息一下了。” 研究室爆发小型的欢呼，一个个高兴的合不拢嘴，毕竟假期和奖金就在眼前。 “天不早了，各位回去休息吧，明儿再说！” “好，方哥再见。” 他们换了衣服，拎着包一个个出了研究室，虽然都看见了莫名出现的女孩，却都心照不宣的装没看见，焦急且快速的离开了公司。 一时间，公司冷清的只剩下了我们二人。 林悦半躺在宽大的白色沙发上，身上盖了一件我的衣服，似乎是因为太累睡着了。 我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小巧的鼻子和长睫毛组成的侧颜，一阵恍惚。 窗外灯光与星辰浑然一体，我恍然间觉得，我跟林悦从来没有分开过，就像很久以前我们在工作时忙天忙地，一直忙到很晚，出了屋子就能看见大厅里躺着歇息的林悦。 慢慢发展，工作室成了公司，林悦依旧在外面的沙发上等我。 我抿着嘴，此景恰如彼景，若是没有中间弄丢的三年，若是一直这样的等我，现在我们大概已经结婚了。 第47章 普通朋友 “唔，抱歉，我不小心睡着了……” 我从遗憾的情绪中抽身，摇头道：“没事，走，我送你回去，你住在哪儿？” 林悦坐起，双手拽着我的外套，“我没有住的地方，你……你把我送到酒店吧。” “好，在附近可以吗？” “可以。” 我重新扶着她起身，一路走到地下停车场，林悦举着外套递给我，我摆摆手，让她披上，“你穿的太单薄，晚上天冷，你先穿着吧。” 林悦抿抿嘴，低头不语。 一路到达酒店，开好了房间，我扶着她上楼，单薄的衣服下是冰凉瘦弱的身体，她好像比以前更瘦了。 林悦天生瘦弱，不爱吃饭，跟莫一宁专业的体重控制不同，她的瘦并没有模特的健康和曲！线，就是单纯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干瘦。 以前恋爱期间打闹的时候，我都害怕一用力，就把她的胳膊给掐断了。 我近似本能的督促别人好好吃饭的习惯，就是跟林悦在一起的时候炼成的。 那是大二的时候，我一个萌新经历整个学期的学习，已经可以在摄影社担当大任，于是被社长派去给学校的话剧社拍摄海报。 林悦就在话剧社团。 她并非女一号，演的是民！国戏剧，穿着青蓝色小褂和百褶裙，清汤挂面的黑长直，手里捧着一束百合花，比所有人都要惹眼。 我忍不住，多拍了她几张，自费洗出来送到了她的手里。 当时并没有肮脏龌龊的想法，就觉得女孩子长得好看，如同穿透云层的一束月光。 所以林悦面对面质问我的时候，我也如实回来，因为你长得好看。 说完话，她脸色一红，像是月光被蒙上了晚霞，在同伴的坏笑中跑开了。 渐渐地，我天天往话剧社跑，他们社团所有的拍摄任务都被我包揽了，渐渐地，跟林悦越发的熟悉，在那年快要结束的时候，满天的大雪里，我向她告白，正式在一起了。 尽管后来林悦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初恋变成了一地的肮脏烂泥，可想起大学时候的爱恋，依旧纯粹纯洁的如同白月光，如同大雪。 无关情！欲，无关利益，无关家世背景，因为喜欢便对一个人好。 一个男人最傻最天真的几年便都聚集在了那个时候，纵观我跟林悦的恋爱，可以说问心无愧，也正因为这样，在得知她背叛的时候，才会深受打击。 因为直到现在，我都想不通，为什么？ “我打算跟赵光分手。” “嗯。” 我将她送到房门口，将房卡递给她，接过自己的衣服，“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方成！”林悦靠在门口，通红的眼里又裹了一包泪水，抿着嘴说道：“当年的事真的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听信了赵光的花言巧语，我该死！对不起！” “没事，已经过去了。” “对不起，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我也知道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弥补……” 听着她的长篇大论，我伸手制止，平静认真地说道：“林悦，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不恨你了，或许以前确实憎恨疑惑，想杀了你的心都有。 但现在真的掀过去了，人不能永远留在错误和回忆里，我重新开始我的生活，至于你与我的曾经，我没什么感觉了。” 林悦瞳孔地震，看着我，嘴唇都在颤！抖，好久变成了一声重重的叹息，苦笑道：“真好，你能放下真好，我宁愿……宁愿你到现在还恨我。” 对于爱情而言，爱的对立面不是恨，而是淡漠，不再关心，无所谓的态度。 “你快回去吧，我走了。” “方成，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我歪歪头，听到这话略微感到诧异，“我们……做朋友？” 林悦一双大眼睛期盼的看着我，甚至夹杂着哀求，“你不是说已经掀篇了吗？既然，你不再在意当年的事，那我们就重新交个朋友吧。” 我皱着眉，就算掀篇，当年的事也没办法抹去，跟前女朋友交朋友？ “我们是大学同学的关系，大学同学当做朋友相处，没什么问题的。” 林悦看着我的表情，突然强词夺理道：“若果你不答应我，你就是还恨我，我愿意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方成，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从得到消息前往呼伦贝尔，下午就连轴转的赶回来，再到实验室忙工作，到现在脑子都成了一团浆！糊。 我摆摆手，“那就随你。” 林悦喜上眉梢，狠狠的点头，“好，下次再见。”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就赶到了公司，跟罗源确定了第三款颜料的包装和设计，下午又马不停蹄的前去办子公司的手续，晚上又跟着朱总见面。 朱总对我如此之快的效率大加赞赏，至于颜料的品质如何，他倒没发表什么意见。 这不怪他们。 罗源和朱总都不是圈里人，不知道色彩挥发率降到零点几是一种怎么样的突破，但此颜料一经面世，绝对会掀起一阵的浪潮。 连续几天，我跟着主动签合同，商量着后续的品牌推广。 子公司起名七彩，品牌名称为虹，外宣方面完完全全交给了朱总，至于其他的部分仍有我跟罗源负责。 产品上线，各大奖项包装，网络红人博主和美术馆的推！荐！，以及图书馆博物馆的联动，使产品变得高大上了不少。 连同我们本来决定好的包装设计，也被朱总否决，请来了几个美术家设计家做全新的包装，这几日我一直沉溺在各种文化氛围中，既感受到了文化的气息，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优雅精致的文艺都是拿钱堆出来的，表面上鄙视金钱，可行动处处离不开金钱。 真是立着牌坊当biao子，虚假又难堪。 产品全网上线，在特殊的日子我们开了一个小小的庆功会，转头又开始了继续忙碌。 品牌发展的顺风顺水，罗源预测的难题并没有出现，线上包围线下，铺天盖地的预售订单节节攀高，在这时，却出现了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 第48章 代工厂 “怎么会造不出来！？” 罗源拿着电话怒吼着，“我他妈！的产品已经上线了！预售都卖出去多少套，你现在给我说造不出来，早干什么去了！？” 两人对着吼，电话里的声音冲破电话线，连我都能听见一二。 “这不算我们的错！我们生产了两批，方总都说不行，说质量不达标，我们能有什么法子，机械和人工就这么大的能耐，您要的东西，我们真的生产不出来！” 罗源听着，一双商议的眼神看向了我。 我摆摆手，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可能！咱们这是第一批货，你就把质量往下降，前面铺垫了这么多的推广，你打算挣快钱？！” 罗源磨着牙，对着电话喊了一声，“再说吧！” 挂掉电话，两个人都瘫坐在椅子上。 我揉着眉心问道：“朱总怎么说？” 罗源回道：“朱总说还能再延期半个月到一个月，在这期间让我们务必找到代工厂。” 我叹了口气，宽慰道：“肯定会找到的，放心！” 罗源抬头，“你们研究室……” 话说到一半，他又自动闭嘴，用来推广拉关系赠送的二百套颜料，是自家研究室里弄出来的，十几个人装了四五天。 “不可能！现在线上预售出去两万多套，而且这个数量一直都在不断的增加，你是打算把我们累死，就算再招人……” 我话没说完，突然坐直了身子，激动道：“罗源，咱们可以自己开工厂！” 反正国内的代工厂无法满足质量的要求，需要找一些外商外企合作的工厂，不如就拉着研究员自己建一所工厂。 这样还能省下一大笔的原料代工费用，何乐而不为？ 谁想，罗源一听这个提议，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行，不行！开工厂可不是小事，地皮厂房机械，再加上雇佣招人，这太麻烦了！” “地皮厂房机械，咱们就找现成的，技术人员有我跟小林他们，至于流水线工人，可以花高价钱从别的厂房挖墙脚，很快的！不到半个月应该能开工，先生产出来一批发货，咱们自己的人，自己技术盯梢，产品质量也过得去！” 我眼睛发亮，畅想着工厂的前景。 求人不如求己，找质量过硬的工厂合作这事需要碰运气，但自己开工厂生产，这事只要去做，半个月后板上钉钉的就能生产出来。 我激动的问道：“怎么样？要不要做！？” 罗源身子后撤，略显慌张地说道：“这样……这样投资太大了！” “怎么，我们账户上的钱不够吗？” “够了，但全扔去就剩不下多少了。” 我挠挠头，劝说道：“工厂流水线开启，配合品牌宣传，咱们的公司就算真正的做起来了，很快就能挣到钱，怕什么？” 罗源目光下垂，似乎在想什么。 自从上次跟朱总合作开始，罗源就是这般畏手畏脚的，根本不像当初拉我入伙时的豪迈。 “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给我说，没事的。” “我想账户上留一笔钱，最起码要留一大笔，投资建厂这个想法太疯狂，太孤注一掷了，我不同意，咱们还是继续找代工厂，等市场销路稳定下来，再考虑建厂的事。 现在品牌刚刚面世，不着急的。” 我眨眨眼，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账户上一定要留一笔钱？” 罗源磕磕巴巴的说道：“这个吗，这个……我想要娶媳妇……” “啥！？” “自从离婚以后，我觉得生活太寂寞了，所以最近都在相亲，要准备一笔钱随时能去媳妇，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你可不能耽误我！” 我咧咧嘴，连忙摆手，“不耽误不耽误，娶媳妇是好事！？” 这理由是真的强悍，一时间把我思路都给打断了。 “那你现在谈着呢？” “没有，还在相亲。” 我应了声，又问道：“所以这是没得商量？” 罗源狠狠的一点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没得商量。” 兄弟一起做生意就是这点不好，发生争执的时候，总需要有一个让步，因为没办法摆在台面上将利害关系，所有的东西都掺杂了一句多年的兄弟情谊。 我咬着牙，“行，你既然不愿意，那咱们就跑代工厂，专门盯外商合资的工厂，一般都能达到要求，多找几个，让他们尽快出样品，然后放在一起做比较，争取挑个最好的长线合作，你觉得怎么样？” 罗源的执念就是账户上一定要有一笔钱，至于其他的，他嘿嘿一笑，“听你的，最近几天我也跟着去跑，多费点心，肯定能找到的！” 话说得容易，但真正实施起来却难了。 普通的工厂达不到技术层面的要求，小而精的工厂造价太高，大型的高科技工厂又嫌弃我们的订单太小，不愿意长期合作。 在外面跑了四天，跑的我头晕眼花口干舌燥。 我本来就不适合做营销，处处碰壁之下，感觉整个人都不对付了。 我推掉了下午一个工厂的实地勘察，随便选了个路边摊进去吃点东西，期间正想给罗源打电话，问问他那边的情况。 突然，林悦的电话打了进来。 自从上次脚踝受伤，我们已经有个把月没有联系了。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接听了电话，“喂？林悦？” “呵呵，你竟然存着我的手机号？” “上次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顺手就存了，怎么了？” 林悦语调轻盈，透过电话能猜测出她心情不错，“听说，你们在给颜料找代工厂，找到没有？需不需要帮忙？” “你怎么知道的？！” “圈子一共这么大，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你忘了，赵光的公司也是做颜料的生意的。” 对，我跟罗源离开以后工作室就落到了赵光手里，经过三年的发展已经成了个不大不小的公司。 我沉声道：“我们对代工厂的要求很严格。” 林悦认真道：“我知道，我手中有不少的渠道和人脉，方成，方便现在见一面吗？” 第49章 渠道与人脉 不出半个小时，林悦开着一辆白色轿车停在了馄饨摊前。 她一身修剪得体的白色职业装，一双高跟鞋，平常的黑直发被抓了个马尾辫，看上去利落又强势，毫无半点柔弱的模样。 我略微吃惊的看到她走到跟前。 林悦抬头打量这附近，“午饭这么应付吗？” 我烦躁的说道：“没心情吃，就随便找了个摊位，你……你吃饭了吗？” 她摇摇头，“要不请我吃？” 我侧身指着馄饨摊位，“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给你买一碗。” 林悦掀着门口的帘子，径直走了进去，嘴里说道：“当年上学的时候，什么样的路边摊没有吃过，有什么好嫌弃的。” 是啊，当年上学的时候很穷，两个月才敢吃一顿火锅烤肉，攒钱半年才能去一趟游乐场，好不容易创立工作室过了几天好日子，又分开了。 林悦一身贵气十足，坐在满是油污的小店里格格不入，老板把馄饨端上来的时候，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 林悦倒不嫌弃，直奔主题，“代工厂找得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将最近几天的情况说了下，非常的不乐观。 同时，我的内心又有些恼怒，早听我的建工厂，现在都能准备准备开工了，非要到处的碰壁去求别人。 “有没有技术资料给我看下？” 听她这话，我下意识的从包里掏出资料来递给她，“你能看得懂？” 林悦捋了一下耳边的秀发，苦笑道：“我这几年跟赵光在一起可不是吃白饭的，要真的干活才行，虽说比不上你们跑业务做技术的，但也算入行了。” 一抹笑，不知道掺杂了多少苦涩的曾经。 林悦掀着资料，十分惊讶的说道：“这么厉害！？” 我点头，“不然也不能找这么久，对技术的要求真的很高，没几个代工厂符合条件。” “不，我是说，你这么厉害！？” 她指着页面上三款颜料的简介，震惊的问道：“这都是你研发出来的？” “我跟团队一起研发的，中间还有钱老师的指导。” 看着林悦的反应，便知道她确实懂行。 我内心涌现出一股小嘚瑟，问道：“怎么样？这三款颜料不错吧？肯定能震到行里人！” 林悦兴奋地猛点头，“太厉害了！不愧是你！” 她掀着资料，嘴里嘟囔着，“我就知道！方成，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行的！离开了谁，遭受了什么，都不会打击到你的，你肯定能东山再起的……” 明明是夸奖的话，我听着，却莫名的心酸。 林悦快速的往后翻着，一门心思全都扑在资料上面，嘴里碎碎的念着的技术层面的要求条款，我默默的喝着馄饨，两人之间有一股难以形容的默契。 不知看了多久，林悦蹭的一声站起来，攥着手机道：“我先出去打个电话！” 我扭头看她，看她出了门，拨打了几个电话，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没一会儿，人又急匆匆的回来了。 “吃饱了没有？” “差不多了。” 我拽了张纸巾擦着嘴，指着她那碗完全没动的馄饨，“你坐下吃点？” 林悦摆手，利落道：“直接打包带走。” 说罢，她叫来店老板打包，让我付钱，又着急的拽着我的胳膊出了店铺。 刚刚上车坐稳，车辆便启动了。 我忍不住的问道：“这么着急，你要去哪儿？” “不是我要去哪儿，而是我们一起去。” 林悦愉快的对我眨眨眼，笑道：“我给你找了一个外资合作的代工厂，绝对符合你的技术要求，正好，下午他们老板在工厂，带你去见见。” “什么工厂？” “齐欣制业。” 我眉毛一挑，这个工厂已经跑过了，他们的相关负责人财大气粗，看不上我这个小小的订单，于是就把我扫丢出门了。 林悦想着，问道：“该不会是业务部的部长赵胖子？” 我激动的点头，“对对！就是一个特别胖的姓赵的男人，而且还是地中海秃头。” 林悦眉眼弯弯的笑着，露出嘴角边的一对小梨涡，“赵胖子是国内合作商赵先生的小舅子，走后门进来的，什么都不懂的烂人一个，我直接带你去见史密斯先生。” 没想到，林悦竟然对这些如此了解，说起来头头是道。 看着这些的她，我突然感觉有些陌生。 “你这么了解？” “对，我……” 林悦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难看，“方成，我说了，你别生气。” 我笑道：“你帮我介绍渠道，我感谢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好。”她应了声，缓缓说道：“自从你跟罗源推出以后，销售这方面的业务就彻底的停了，赵光好面子，自尊心强，做不了讨好别人的活。 于是外出找订单的事就落在我的肩上，我上学学的商务英语，凭借专业专门盯一些外资合作的企业，慢慢的，才将整个工作室建立起来。 所以，对于这些制业工厂，我再清楚不过。” 生气谈不上，只是心酸。 当年我创立工作室的时候，就给了林悦一个管账目的闲差，一来，让她拿着钱心里好受，二来，工作室聘请专业的财务帮她，不用太累。 我生怕累着苦着的女孩，一转头，就去外面陪人喝酒跑业务对人低声下气的求订单。 我无法想象，甚至不敢想，像林悦这种长相在酒场上会遭遇多少恶心的事。 赵光怎么忍心！？ 见我沉默不语，林悦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其实跑了这么多年外业，也有好处，我自己积累了不少的人脉和渠道。 就算现在跟赵光分开，我也能自己养活自己。” 她顿了下，语调高涨的说道：“对了！我已经跟赵光彻底分手了，我将所有的东西都搬出来，重新找了个房子，财产以及公司股份都算清楚了。 今天这一身就是去律师所穿的，从今以后，我跟赵光没任何关系了。” 我看着她，抛却前男友的身份，由衷的说了句，“恭喜你。” 第50章 谈成 “方成，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史密斯先生，工厂的合伙人之一。” “Mr。 Smith， this is my friend Fang ……” …… 从齐欣制业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刚迈出厂房的门，便给罗源打了个电话，“对，合同已经签了，我将配方和样品留了一份，他们答应两天之内先出一批给咱瞧瞧，如果合格的话，就正式开始生产。 哈哈，那肯定的！齐欣制业的名声和口碑，你我是知道的，肯定合格。 行，明早我带着合同区公司给你瞧瞧，你记得把这事给朱总说一下，让他也放心。 好说好说，咱们兄弟俩谁给谁，嗯，回头再聊。” 挂断电话后，我长出了一口气，回头看着夜色中层层叠叠的厂房，有点不敢相信。 几个小时前，我还在为此事焦头烂额，现在竟然解决了！ 林悦笑道：“放心，史密斯先生很欣赏你，我相信，这次的合作会圆满成功的，以后有长久的订单，再来找他谈就成。” 看着身边的人，我停下脚步，认真道：“林悦，这次谢谢你了。” 林悦笑得温柔，摇摇头，“没关系，既然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帮个忙是理所当然的，日后，若遇到类似的麻烦，欢迎来找我。” 我勉强笑了几声，不知道该答应下来，还是推辞掉。 “那个……” 林悦似乎想到什么，断断续续道：“我刚刚搬家，有几个大箱子还在楼下放着，你要是真想还我人情，能帮我搬上楼吗？” “当然可以。” 几个纸质箱子盛满了杂物，并不算沉，林悦提这个要求，似乎为了给我一个台阶。 我将箱子放在空荡荡的客厅，看着四下的灰尘，问道：“那个，这儿能住人吗？” “没事，就是脏点，我自己打扫打扫就行。” 林悦不好意思的笑着，“今天刚搬出来，一直在忙齐欣制业的事，还没来得及收拾。” “那，我帮你收拾吧？” “这太不好意思了！” 我摆手，“互帮互助，有来有往，欠你这么大的人情，我心里也不舒服。” 林悦抿着唇，点点头，“那好，帮我把这几箱子书放在那个屋子里……” 在林悦家忙了两三个小时，累到几乎脱力，我们商量着点了份夜宵，在地上铺满硬纸板，席地而坐，勉强吃饭。 林悦夹着水煎包，突然一笑，“还记得以前，咱们刚刚搬进工作室的时候，也是这么个晚上，他们怕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都走了，我们点外卖坐在地上吃。” 我跟着说道：“何止在地上吃，还在地上睡。” “对对，当时没钱去开旅馆，只能在地上将就。。” 林悦回忆着过往，嘴角带着笑，“我记得，当时铺了三四层毯子跟衣服，我还吵吵着冷，你就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我，自己缩成一团躺在旁边。 后来，我还说冷，你特别无奈的说，借钱让我去住旅馆，因为你再脱就剩一裤衩了。” 我无奈道：“难能怎么办，所有的衣服都给你了，你还喊冷，只能去住旅店了。” 林悦一抿嘴，低头小声地说道：“其实，当时我想让你抱着我谁来着……” 我心猛地一击重锤，笑不出来。 所有过往的甜蜜都像是一根卡在喉咙里的鱼刺，又疼又难受。 见我表情凝固，林悦立刻噤声，小心翼翼的说道：“对不起，我一时不小心踩……” 自从我们重新联络，林悦对我说话做事都无比的小心翼翼，连口头禅都变成了，对不起。 我摆手，“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我放下碗筷，拎着外套，站起身来。 林悦咬着嘴唇，一双眼睛无辜委屈的看向地面，“好，我送送你。” “不用了，你早点休息，我自己走就成。” 在门口跟林悦告别后，我独自出了小区，天上的月亮正圆，脑子乱嗡嗡的，一边塞着莫一宁的笑声容貌，一边全是跟林悦的美好记忆…… 突然地，想要抽根烟。 …… 早晨的公司会议结束后，我跟着罗源进了他的办公室。 几天不见，罗源的脸色更糟糕了，我见状劝道：“我来盯着齐欣制业，这几天，你好好的休息休息，实在不行，再去医院打两个吊瓶，你看你的脸，蜡黄蜡黄的！” 罗源瘫坐在椅子上，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即一笑，“累的！这几天找多少兄弟姐妹，都没有把这事谈下来，我心里着急啊！ 幸好！幸好方兄弟愿意出卖自己的色相，为公司解决一大难题！” 说罢，还伸手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一把打掉他的手，骂道：“别他娘的没个正经！谁出卖色相了！？” “没出卖色相，林悦那女的就给你介绍着渠道？” “她要跟我做朋友。” 罗源拍着桌子，“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小娘们跟赵光分手，想要吃回头草，她看上你了！其实，这也不算是坏事！” 听他这话，我鼻子里哼出一声笑来，“怎么着！前段时间还给我说，林悦不是什么好东西，让我千万别心软！ 现在林大姑娘给介绍了一个渠道，你心就偏了！？” 罗源虎着一张脸，正儿八经的说道：“我可没为她说好话！我的意思，她手中的人脉和自愿闲着也是闲着，咱们为什么不利用起来？” “这个……” “她现在失业了是不是，重新找工作是不是，而咱们正好缺圈子里的高层人脉，让她来咱们这儿上班怎么样？多完美啊！一拍两得！” “这不太好吧？” 罗源嫌弃道：“有什么不好的，咱们又不是不给他钱！再说了，咱们公司已经打出名声来了，要不是看在她手里人脉的份上，还不一定要她！ 当然，方总想要掺入私人感情，让她占便宜的话，我也是没什么意见的！” “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罗源嘿嘿一笑，“我觉得可行，人脉不用白不用，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给那小娘们仔细聊聊，问问她的想法？” 第51章 送礼 想起孤苦无依的林悦，想想那间空荡荡的屋子，她与赵光干脆利落的分手，离开打拼了三年的圈子和人际圈，现如今，可谓一无所有。 我轻叹了一声，“好，我去找她聊聊。” 罗源瞧着我，眯着双眼，一脸不正经的笑容，“方成，我可警告你……” 他的警告没说出口，立马被我预判，“完全的公事，不掺杂一丁点私人感情，我可是因为罗总眼馋人家手中的人脉，才去聊得，少给我扣帽子。” 我手放在心脏的位置，“我心里只有一宁一人。” 罗源撇着嘴，摊摊手，“其实我想说，林悦不是什么好人，莫一宁也算不上正常，要不，你两个都别要了，哥给你介绍几个火！辣的妹妹。” “再敢说一宁的坏话，我给你急。” “行行，不说了，瞧你护犊子的那样儿。” 罗源叼着一根烟，看着手表，问道：“怎么着，好不容易解决这么大的难题，你居功甚伟，我请你喝一杯？” “不了，我晚上打算去送礼。” “送礼，给谁送礼？” 我拿着手机上的日历给他看，“快中秋节了！记得给公司里的员工准备中秋福利，罗总！” 罗源迷茫道：“你给人送中秋节礼物，谁啊？未来的老丈人？” 老丈人不至于，但跟老丈人差不多，她就是令所有男人都闻风丧胆的女朋友闺蜜。 傍晚时分，我驱车来到了某影视基地。 从车上提着满满的三个大盒子，又拎着几杯咖啡进入了拍摄场地。 现场的工作人员对我的到来已经见怪不怪了。 一个小助理小碎步的跑过来，接过我手中的咖啡，分发下去，一时间摄影棚响起回应。 “谢谢方哥！” “谢谢方哥的咖啡，万岁！” “方哥真的好贴心，要的还是半塘的，太棒了！” 我笑着打着招呼，“这不是知道你们女孩子都减肥吗！就放了一点点代糖，绝对不长肉！” 穿越人群，我走到了钱云楠的跟前。 她刚刚结束拍摄，脸上带着妆，穿着一身亮片的紧身旗袍，妖艳漂亮，一抬头瞧见我，顿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我啧了声，“何必呢！我烦归烦，但我每次来都带东西的！” 钱云楠拿着手机，点开一个群聊，发送着语音，“莫一宁！你管管你家人好不好！又来骚扰我了，你们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罪！我很烦的！” 语音发送成功，她又叹着气看我，“拜托！你三番两次的来找我，别人都以为你是我男朋友！这很容易让人引起误会的，我……啊！” “只要你把莫一宁的联系方式或家庭住址给我，我就不骚扰你了。” “我不能给你。” 我无奈的一摊手，那就没办法了。 我将手里的盒子递给她，解释道：“黄色盒子里装的是巧克力、什么北海道的饼干，我公司里的小姑娘都爱吃，我就买了两份，还有冰皮月饼，这不是快中秋了嘛。” 闹归闹，一提吃的，钱云楠瞬间来了兴致，“白色恋人？” “对对，就叫这个名字！” 钱云楠看了两眼盒子，问道：“这两个装着饼干巧克力和冰皮月饼的黄色盒子是给我和陈眉的，这个红色盒子是给宁宁的，对吗？” “真聪明！不愧是钱教授的女儿！” 面对我的恭维，她翻了一个白眼，“这都多少回了！我又不傻！” 自从跟钱云楠认识，知道她跟莫一宁存在联系之后，我便隔三差五的来骚扰她，逢年过节的带点东西，托她转送给莫一宁，当然了，她和陈眉都有辛苦费。 “莫名问一句，给宁宁的是什么东西？” “哦，给她的不值钱，是我自己做的一份巧克力，老家母亲自制的腊肉，她特别喜欢吃。还有几个五仁月饼，也是老家自己打的，让她尝尝。” 钱云楠盯了几眼红色的盒子，微微笑道：“你真是用心。” “既然我如此用心，不如把莫一宁的联系……” “滚！” 看着她恼怒的样子，我哈哈一笑，“不给就不给，干嘛生气。” 钱云楠怒道：“你真的很烦人！” “这你还这么说对了，当初上学的时候，你爹就说我坚持不懈，毅力最佳！说不定以后你结了婚，孩子满月了，我都继续来找你！” 女孩一双美目瞪着我，把牙咬的嘎吱嘎吱响。 看着一旁的摄影棚重新搭建，估计要拍第二轮了，我笑了笑，“好了，不逗你了，准备准备，马上要开始工作了，别忘了！要帮我送东西的！” 见我要走，钱云楠一把拦着我，“方成，你为什么不让陈眉给你转交？” 因为，陈眉很有可能给我扔了。 陈眉跟普通女孩不一样，她太聪明，铁石心肠，说到做到，看我痛苦颓废了那长时间，都能忍着不告诉我莫一宁的下落。 其定力可想而知，她是真的能给扔了。 至于眼前的钱云楠，是个标准的心软嘴硬的女孩，口里嚷嚷着给扔了，实则都老老实实的转交给了莫一宁。 不然，也不会第一次见面就告诉我莫一宁的下落。 我笑道：“自然是因为钱小姐漂亮善良，能理解我的苦闷，所以才来找你的。” 钱云楠眯着眼，“你少恭维我？！” “怎么能说恭维呢，我说的都是真的！” 话音刚落，钱云楠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神情猛地一变，背过身去小心的接起了电话。 我看她紧张兮兮的模样，以为是莫一宁打来的，故意偷听了两耳朵。 “什么！？你这次中秋节不回来了，劳伦，你怎么能这样！ 这不是忙不忙的问题！这是说话算不算数的问题！你明明答应我了，从去年你就答应我了，一直拖一直拖拖到了现在，你还意思吗？！ 我爸爸明明在等你，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这是跟她男朋友打电话？ 我苦笑了一声，自嘲自己的敏！感多疑，跟现场的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走出了摄影基地。 外面太阳落山，繁星高照，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她？ 第52章 庆功宴 短短两月，我们创立的子品牌彻底爆火，销售额成几倍数额增加。 团队从原先的五十人逐步扩大，一百人，再到一百五十人，再到大平层已经容纳不下办公人员，我们又租了一整层。 公司不断的扩大，吸引来了更多的投资者，新品层出不穷，公司进一步扩大。 除了自建工厂的事没有进展，其他的都在飞速发展。 我所研发的几款颜料，不仅在市场上受到推崇和好评，连带圈内都赞不绝口。 钱老的署名权和辛苦费，在我的一再坚持下，全都落实。 本来没多大希望的钱老看到颜料的火爆，笑得合不拢嘴，乃至隔三差五的来一趟公司预定几盒颜料，送给美术学院的教授当人情。 “哎！你是你不知道这颜料有多火，简直千金难求啊！我有几个学生天天盯着抢购，谁料，这颜料一上场就抢没了！ 不是我好为人师，你们再多找两个代工厂，趁着这个热度多卖出去点啊！” “老师，这是您的颜料，做生意的事，您就别操心了。” 并非是工厂供不应求，这种抢购都抢购不到的现象，是林悦特意打造出来的饥饿营销。 团队的策划包装，推广营销，乃至研究室都在往更专业更高大上的方向发展。 我跟罗源甚至都在头疼需要请什么样的明星来代言我们的产品。 商场如战场，瞬息万变，谁能想到，我们半年前还是穷到兜里只剩几百块的难兄难弟！ 看到生意的火爆，账面上每天不断滚动的数字。 我调侃着罗源，“怎么着！？你前妻有没有重新回来找你？” 罗源冷哼一声，“她回来，我还不要她呢！” 我们相视一眼，哈哈大笑，默契十足的翻看着手底下的文件。 如今挣了钱，我特意准备出一张卡，从公司的账目里拨出六十万，预备珍藏好，等到下次见到莫一宁的时候，可以底气十足的交给她。 一旦想起她，我就迅速的陷入一种哀伤。 想我是个穷小子的时候，为了两万块钱的治疗费低声下气，急的想哭，她忽然出现，如同仙女一样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两人的相识相遇，乃至后来的恋爱生活，没能让她享一点清福。 现在终于赚钱了，买得起女孩最爱的饱饱首饰，去的起几千块钱的餐厅，人却不在身边。 万家灯火…… 我喃喃的念叨着她曾经的期望，明明就在这所城市里，为什么不能见我？ “方成？” 一阵敲门声打断我的情绪，一转身，看见门口的林悦穿了件月白色修身长裙。 她转了一圈，问道：“怎么样？” 我点点头，“还不错，很漂亮，很符合你的气质。” 林悦打量着我身上普通的黑色衬衫，问道：“你就穿这个去庆功宴？” “不行吗？” 这可是我特意新买的换上的西装！ 要不是罗源再三警告，这种拉关系讲牌面的应酬场合，我根本不会去。 说是庆功宴，实则公司的底层员工一个没请，去的都是圈内大佬、投资商以及明星网红，就是为了给品牌造势的。 林悦瞧着我的表情，似乎知道了我在想什么。 她凑上来，替我整理着衬衫的衣领，宽慰道：“你好歹是公司的创始人外加合伙人，而且这几款颜料都是你研发，在圈里你的名气大着呢！ 三番两次的邀请你去饭局都不去，这次庆功宴再不去的话，人就要说你耍大牌了！” “他们见我一面又能怎么着？” 林悦神上弥漫着一股清淡的冷调香水，就像是她平时的作风。 说起林悦，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 前几天罗源还给我感叹，说，“真是想不到！三年没见，当初娇滴滴爱撒娇的白莲花，变成一块生人勿进的冰块了，又仙又冷，这女人一上了年纪，虽然没年轻时候可爱了，但气质是真的上来了，真让人刮目相看！” 我听着皱眉，林悦冷在哪里？ 明明还是跟以前一样爱哭，一样爱撒娇，爱笑，清纯变成了仙气，这个确实有，但其他的变化吗…… 后来，我经过几天的观察才发现，林悦只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委屈巴巴，开会、谈判以及会面全都森森的冒着冷气，似乎是九天之上坐在云端的女人。 我知道，这一切都因为她对我的愧疚。 林悦娇斥道：“见一面自然是要跟你谈谈研发技术，谈谈我们颜料的下一步发展方向啊！” 我翻着白眼，“跟他们谈，还不如去找钱老。” 林悦随手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好了，走了。” 从公司开车前往本市唯一的六星级酒店，皇后酒店。 在如同宫殿般金光闪闪的大门前停了车，随即有穿红色服装的保安上前帮忙泊车，而我则带着林悦顺着红毯上了三楼。 流光溢彩，极尽奢华的装修衬托着来来往人的身价。 你走在锃亮到能照出人来的地板上，下意识地就停止了腰板。 林悦挽着我的手臂，出了电梯，来到了预约好的宴会厅，一进入厅内，满屋子的画香差点讯了我一个跟头。 优雅的听不出来是什么曲子的西洋乐器，香槟塔，白色长桌，自助式的点心蛋糕，来往都是身穿都长裙和西装的客人。 我挑着眉，“至于吗？” 林悦凑在我耳边说道：“没办法，搞艺术的都这个样子。” 我呵呵一笑，“我也算搞艺术的，怎么没这个样子？” 林悦莞尔一笑，沉声说道：“就因为你没有这种牌面，所以才没能出名。” 我对着她竖起一个大拇指，这话的，真是别有内涵！ 我心中想象的庆功宴是找个五星级的馆子，大家急赤白脸的吃一顿，临走的时候一人给两瓶好酒外加一条好烟，当做犒劳。 现如今，看着这优雅的环境，我才知道，我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相比我的各种不适应，罗源倒是畅快多了，西装勒出小肚子，怎么看都像是暴发户老板，他端着一杯酒穿梭在人群中，见我们到场，哈哈一笑，小跑上前。 第53章 冤家碰面 “这场地花了多少钱？” “哎！咋的一见面就提前，俗不俗！？” 我低声嘲笑道：“好家伙！喝了两瓶香槟，你就成高雅人士了？” 方成给我了一胳膊肘，“告诉你，今天来的都是大艺术家，咱还指望着他们给品牌提升逼！格，你说话客气点！把你的穷酸气藏好了，别露出来！” “行，那我走了。” 见我转身要走，罗源立刻上来抱住我，“嘿，怎么搞得你！态度这么不端正？” 我侧头说道：“我心疼钱，这一笔钱都能建半个厂房了！” “怎么又提厂房的事？” “罗源，我发现你有钱都花在刀把上，建个厂房不比搞这种幺蛾子要强！？” “瞧你这话说得，现如今是人脉的世界，人脉，懂不懂！这下死力气挣的钱哪儿能有嘴皮子挣的钱多？！” 我翻着白眼，“嘴皮子的钱都不稳妥，下死力气挣得每一笔都踏踏实实。” 罗源脸上带着笑，眼睛里透漏出想刀我的心，“你怎么……” 话没说完，旁边的林悦突然轻声咳嗽了下。 一抬头，朱总带着一个胖胖的中老年女人走上前来，有说有笑，气氛和谐。 “哈哈，朱总！好久不见，脸色又好了！” “刚才我跟罗源还提起朱总，说这场宴会您要是不参加，那可就白举办了！” 林悦瞧着我们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模样，忍不住低头一笑。 这么多年的兄弟，吵归吵闹归闹，这种在外人面前的默契都融进了骨子里。 一整个晚上，我见识了各种大佬和艺术家，见识了光头衔就有五十多个字的存在，这谁能记得住？ 好在，有林悦在旁帮衬，我并没出什么乱子。 一直到晚十点左右，差不多的宾客已经走了，零散下来的要么跟我们分外的熟悉，比如齐欣制业的史密斯先生，要么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 罗源勾肩搭背的跟几个醉鬼讲着情义，又帮他们找酒店安排住下。 朱总道一声辛苦，摆摆手，牵着一个年轻漂亮貌美的礼仪小姐离开了。 人走得几乎差不多，大厅主管上前，问我需不需要撤掉？ 我看着零散的几个人，表示，再多呆一会儿。 “要不，我在这里盯着，你先离开？” “哎，最难的时候我都度过来了，还差着三四分钟。” 林悦灿烂的一笑，看着角落里几个闲聊的人，“那几个人挺眼熟的，我应该跟他们打过交道，我去问问，让他们趁早离开。” 见她转身要走，我一把拽住，“不，看他们都喝多了酒，你一个女孩子去不方便，我去问问，你去找酒店经理算一下账。” 林悦暖暖的点头，“好。” 我烦闷的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正想上前，突然宴会厅的门再次打开？！ 这个时间点，不可能是来的宾客，难不成罗源回来了？ 正好，那几个醉鬼让他去解决。 我转身往大厅方向迎去，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在我视线里逐渐清晰，最终变成了一张怎么都忘不掉的脸，赵光！ 时隔三年，赵光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更成熟稳重了些。 他西装凌乱，带着酒气，像是临时决定来此的。 我能一眼认出他来，他自然也认得我，冤家碰面，彼此都惊讶了一番。 赵光摇头轻笑，向我伸手走来，“方成！方兄弟！真是好久不见了，有个三年多了！这场面真大！我开公司了这么多年了，都办不起这么大的排场！你们才多久，才不到半年，就能请的动这么多圈内大佬！ 真是恭喜恭喜，可喜可贺！”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恭喜，还是反讽，但听起来却有一股酸溜溜的醋味。 我笑着握手，“同喜同喜，以后的排场会更大的。” “不愧是方兄弟！以前我就觉得你最有出息，工作室没了你，简直举步维艰！你看看，罗源干了三年什么名堂都没干出来，你拉你入伙，这下不得了了！” “可不是！彻底的不得了了！” 赵光暗讽了几句，见我没什么表情变化，还顺着他说，脸上有些挂不住。 我指着身后的大厅，“兄弟，你来晚了！人都走！光了，你喝汤都喝不上，等下次！等下次再办的时候，兄弟给你留一碗饭吃！” 赵光强行挤出笑容，抿嘴道：“怎么？你拿我当臭要饭的了？” 我情绪平静的问道：“不是臭要饭的，那你是什么？来这里叙旧，谁跟你有关系？” “方成……” “怎么了？” 赵光深呼吸几口气，看着我，强忍着什么，“你变了！变得挺厉害了！” 我点点头，“谢谢，很多人这么说。” 赵光目光环视了一圈，最终落到了我身上，似乎没什么话可说，转身要离开的时候，突然从宴会厅一侧，传来温柔地动静，“方成，这笔花销可真不小……” 还没到跟前，林悦直接傻在了原地。 我心中一紧，暗道一声，不好，他们两个才是真正的冤家碰面。 一瞧见林悦，赵光瞬间跟活过来一样，笑着打着招呼，“谁说我不能来叙旧！我这不是来跟我前女友打声招呼吗？” “赵光，你怎么来了！” “你们门开两扇迎八方客，怎么，我还不能来？” 林悦冷着脸，指着宴会厅大门，“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赵光咧着嘴，讥讽道：“厉害厉害！林大小姐不论跳到什么地方都是女主人！厉害啊，拿着我的渠道和资源来讨好他们，你真会算计！” “哼，就凭你那么破烂！货，渠道和资源再厉害也卖不出去！” “你说什么！？” “我实话实说罢了，赵光，都多少年来你在吃当年工作室的老底！你根本没那个天赋！” “你再敢说！” 赵光咬着牙愤怒的看着林悦，又转头看了一眼我，似乎压箱底的丑事被人翻出来，脸上有些挂不住，“行，他有天赋对不对！？” 林悦勾起嘴角，轻轻的一笑，“他有没有天赋，你没看见吗？” 第54章 动若疯兔 赵光磨着牙，一副要动手打人的模样，我移动到林悦的身边，护着她后退了几步，说道：“今儿来了不少圈里人，闹大了丢脸的是你。” “哼！” 赵光呲牙笑着，嘲讽的看向我，“真爱啊！方成，这么一个浪！荡贱！货，你喜欢她什么！三言两语就爬上了我的床，我玩够了不要了，你还捡回家当个宝，你是喜欢当接盘侠吗！？ 难不成你有这种特殊癖好！？” 啪！话音刚落，啪的一巴掌干脆利落的扇在了赵光的脸上！ 林悦满脸泪水的怒骂道：“你个混蛋！你个人渣！” 赵光摸着被扇红的侧脸，不可置信道：“妈！的，贱！人！你敢打我……” 他抬起手，一巴掌还没扇过去，就被我给拦住！ 一时间，大厅里还没走的人纷纷往这边靠拢，几个研究室的小伙子已经小跑往这边跑。 林悦咬着牙，愤怒的盯着他，“真是恶心！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败就是碰到了你，像你这种人渣怎么还不去死！” 她怒骂两句，摸着泪水，转身离开。 我扔掉了赵光的手，低声道：“我们人多势众，打起来你不占优势。” 赵光看看周围，揉揉了左脸，调整着衣服，“怎么，兄弟不嫌脏吗？” 我笑道：“脏的是你，背信弃义，始乱终弃，你全都沾！现在生意不如意，还嘚嘚瑟瑟的跑来找事，连点格局都没有，啧啧，真是失败！” 赵光脸色铁青，对于我的讽刺没法反驳，想要动手，又打不过这么多人，强忍着一口怒气，几乎要憋出内伤来了。 “行，咱们走着瞧！” 赵光调头离开宴会厅，正好与送宾客回来的罗源擦肩而过。 罗源晃晃悠悠的往里走，目光从赵光身上划过，顿时酒醒了一半，傻愣在了原地，他看看远去人的背影，又看看我，疑惑道：“我看错人了？” “没看错，赵光来找茬了。” “妈！的！他还敢来找茬！？当年的事我们不给他两棍子，都算是讲兄弟义气，这种人渣还敢找上门来？！” 罗源越说越生气，挽着袖子表示，“不行，我要去教训教训他！” 我一把拦住他，“别，一直丧家之犬何必跟他硬碰硬。” “对对。” 罗源猥！琐的一笑，“现如今都在一个圈子里，我有的是法子弄他！” 我看他的表情，本想提醒他不要做得太过火，可一想到他骂林悦的那些话，以及三年前那件不是人能干出的事，便默认下来。 罗源摇头晃脑的看着，“林悦呢，他们没碰棉吧？” 我叹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这里交给你了，我去看看林悦。” 从宴会厅出来，顺着长长的走廊，我找了两个站岗的服务生打听，才知道林悦哭着跑着往酒店的后院去了。 后院是一大片欧式风格的庭院，院里种着修剪整齐的常青树，一站站昏暗的路灯，往中间走是一座大型的音乐喷泉。 如今已立冬，户外温度直线下降，林悦只穿了一袭单薄的裙子，冻得整个人惨白惨白的。 我连忙上前，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林悦哭的两眼通红，见我出现，匆忙抹了一下泪水，含糊不清的问道：“没打起来吧？” “没有，他不敢。” “跟……跟那种人渣打架不值得，你现在的身价比他贵好多好多倍。” 我坐在长椅的另一端，安慰道：“你我是一个公司的，我身价贵，你身价也不便宜，干吗受这种人渣的影响，难受生气？” “因为他说你是假的，说我是真的。” “怎么会是真的……” “就是真的！” 林悦强行打断了我的话，一双眼睛含！着各种复杂的情绪看着我，愤怒的骂道：“就是真的！我就是贱！人！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简直蠢到家了！ 我就是太蠢太垃圾，才会被这种男人哄骗，要不是我！要不是我……我们现在……” 林悦激动得泣不成声，脖子上都绷着了红血丝。 她咬着嘴唇，几乎要把嘴唇给咬破了，突然抬手，一巴掌打向了自己的脸，“都怪我！” 这动作把我吓得浑身一颤，急忙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林悦！林悦，你冷静一些！” 林悦疯狂的拉扯着自己的手，想发！泄内心难以言喻的愤怒，“不要管我！你不要管我！” 我双手攥着她的手腕，拉扯着站了起来，“你冷静下，听我说！那些已经过去了，不要因为过去的错误来折！磨自己！” “过不去的，过不去的，事实摆在记忆里，永远过不去的……” 她身子缩着，脑袋低着，浑身颤！抖着哭泣着，“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没事的，没事的。” 我伸手拍着她的肩膀，心底涌起同情和可怜，林悦顺着我的动作，脑袋轻轻地放在我的肩膀上，微微抽泣着。 她哭，我站在原地不动就陪着她。 我们之间没再说任何的话，只有轻微的哭泣声。 我可以选择原谅无视，但如同林悦说的那样，过不去的，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破镜无法重圆，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人生没有后悔药。 我们在原地站了许久许久，一阵冷风刮过，吹得我浑身打着冷颤。 林悦哭声越来越小，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她脑袋依旧靠在我肩膀上，擦着眼泪，轻声道：“方成，谢谢你。” “没事，你可别自残了，快吓死我了！” “对不起……” 我轻笑道：“不用成天对我道歉，我没有怪你，就是有点意外。这么文文静静的女孩子，动起来跟疯了的兔子似的！” 听着这句调侃的话，林悦破涕为笑，“谢谢你……” “方成！？” 一道惊讶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我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将赶忙将林悦扶正，转头去看，竟然是陈眉！？ 陈眉带着两个小助理，拿着大包小包的袋子，似乎是刚刚在酒店里拍完照片，她目光看着我们二人，笑道：“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 第55章 买醉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我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却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 我缓过神来，连忙解释，“陈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没有……” 陈眉干脆的伸手，制止了我的解释，“没事，你做什么事跟谁来往是你的权利，我无权干涉。我只是看你这背影眼熟，前来打个招呼而已。” 女人朝着林悦露出个抱歉的笑容，“无意打扰。” 林悦擦着脸上的泪痕，平静的解释着，“我跟方成只是普通的公司同事，今晚在这里聚餐，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希望陈小姐不要误会。” 说罢，她轻轻地对我一点头，“我先回去了。” “林悦……” 陈眉带着小助理跟着退步，“我该回家了，方成，回见。” “陈眉！陈眉，你听我解释！我跟林悦真的没什么关系，这件事……拜托你不要给一宁说，我害怕她会多想。” “既然没什么关系，又怎么会多想。” “这……”我咬着牙，真是没办法跟女人讲理，她们总能找到无数的诡辩！ “再说，你跟宁宁已经分手了，这种事，我不会告诉她的。” 我快跑几步，拦在她的面前，“陈眉，你知道我的心意，又是个聪明人，非常不帮我一把，干看着我们两个都不好受？” 陈眉别有深意的一笑，“心意没有用的，结果才最重要，你若是真的想为宁宁做些什么，为什么不能根源上解决问题？” 她停顿了片刻，警告道：“外面可能有狗仔，不要跟着我。” 说罢，人一裹身上的棕色大衣，潇潇洒洒的离开了。 根源上解决问题？ 莫一宁的根源问题是什么？她的人渣父亲？ 我要怎么解决这件事，难不成把那个人渣直接给咔嚓了？！ 我挠挠头，对月长叹，真是生意场得意，情场失意，就不能让我两头好都沾吗！？ 蝴蝶酒店的庆功宴后，公司业务更上新高。 与艺术家和网红明星的联络全都落在了林悦身上，她没再提那晚的事，我也没主动说。 林悦看起来文文弱弱，实则干脆心狠。 公司里她带领的整个策划和广告部，简直如一支铁打的军队。 林悦的忙碌是为了公司品牌，罗源的忙碌则是瞎忙。 他联合了几个圈内大佬，私自成立了什么协会，专门卡赵光的公司，弄得他一夜之间蒸发了百分之八十的订单。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出气，为了给三年前的那件事报仇。 可兔子急了也会跳墙，我暗地里叮嘱他，不要把事情做得太过火，给他几个教训就完了。 罗源挥挥手，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与他们的风风火火不同，我的生活照就一点三线，外加多余的烦恼。 在沉寂了两天之后，我还是放心不下皇后酒店发生的事。 万一陈眉给莫一宁说了怎么办？ 我们本就因为林悦闹出诸多误会，她万一多想生气怎么办？ 我三思之后决定，还是要把这事解释清楚。 于是，我挑了艳阳高照的日子，驱车来到摄影棚寻找钱云楠。 令我意外的是，钱云楠请了长假，已经两天没有来公司上班了。 这小妮子算是个工作狂，怎么会两天不来上班，难不成是生病了？ 幸亏我跟现场的工作人员很熟悉，见我询问，有一小姑娘将我拽到了角落，小声说道：“方哥，你跟楠姐这么说，你私下里劝劝她，别为了一个渣男这么伤心，那个劳伦心里就没有她！何必难受成那样！？” 听着这话，我又想起那天偶然听到的通话，“她跟劳伦分手了？” “对，前几天就分了，楠姐想让劳伦来国内看看她，劳伦不想来，两个人就吵了起来，楠姐一气之下提出了分手，没想到劳伦竟然同意了！” 小姑娘义愤填膺的往地上催了一口吐沫，“呸！真是渣男！” 哎，要不说女人难伺候！ 提了分手，如愿答应的被骂渣男，比如劳伦。 提了分手，死乞白赖的死活不答应的，被骂骚扰，比如我。 所以提了分手之后，到底该怎么处理才好？ 我询问道：“所以钱云楠在家里哭呢？” “在酒吧，我给你地址，要是今晚有空的话，去酒吧劝劝她，方哥，我觉得楠姐很听你的话，你多帮帮忙。” 我心不在焉的接过地址，敷衍了两声，钱云楠惨遭分手去酒吧买醉，看样子她是没办法帮我传话了，还有，她哪里听我的话，每天都忤逆我还差不多！ 开车回去的路上，我调出钱云楠的电话，正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关心一下？ 突然脑袋白光一闪，闺蜜失联，那莫一宁作为好朋友说不定会陪着她！ 我现在去酒吧，说不定就能碰到莫一宁！ 想到这里，我立马调转车头，直奔酒吧。 酒吧很大，生意火爆，应该是个新店。 我在身着清凉的女孩群中穿梭着，寻找着钱云楠的身影，没走两步，便有营销拉扯我，问我需不需要定位子？ 我拒绝着，一转头，正好看见吧台前买醉的钱云楠，一旁凑着两地痞流！氓。 我连忙上前，手揽着她的肩膀，强行跟两个混子隔开距离。 他们一瞧，快到手的猎物给飞了，顿时骂骂咧咧道：“你他吗的是谁啊！？” “我是他哥。” “方哥！呜呜呜呜！你怎么来找我了！” 钱云楠十分给面子，喝得东倒西歪竟然还知道我是谁？喝着喊着，张开胳膊猛地扑进了我的怀里，“劳伦跟我分手了，你知不知道！？” 跟你分手，难道不是你跟他分手的吗？ “呜呜呜，他个没良心的！从去年就说来国内看我，一直到现在都没来！他在外面肯定有别的人了，才对我不管不顾！” 钱云楠嘴里怒骂着，手还不停的拍着桌子，索要着酒水，“渣男！都是渣男！什么爱情不爱情的，去你妈了个巴子的爱情！给我酒！” 酒保见我们认识，便询问着我的意见。 我摆摆手，示意不要，拉着钱云楠起身，“走，你哥带你去喝更好的酒，走走！” 第56章 回避依恋 “这个负心汉！我跟他从大学开始在一起六年，我最好的青春年华都给了这个混蛋，他说分手就分手了，他算个什么东西！ 呜呜呜！我该怎么办！？我要给他打电话，我要骂死他！” 钱云楠哭着骂着，不受控制的在车上打滚。 我好不容易问出她家的位置，开车前往小区，“安分点，安分点！别闹哈！” “呜呜呜！我把他的电话号码给删了，呜呜呜！我还没有骂他，我上个月送给他的礼物还没要回来，该死的浑蛋！ 我送了他一双珍藏版限定版的球鞋，他呢，你知道他送给我什么！？” “送给你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送给我，哪有这样空手套白狼的啊！呜呜呜！” “……” 我脑门上满是黑线，怪我，跟一个醉鬼搭什么茬！？ 一路开车，还要注意身旁不安分的醉鬼，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把我给开出一身的汗。 好不容易到了她家楼下，我事先询问着家门钥匙在哪儿？ 钱云楠骂够了，醉醺醺的说道：“真落后！大叔，你是上个世纪的人吗？现在谁家还有钥匙，都是用指纹开锁好不好，看见没！就是这个手指的指纹！ 啊，不行不行！我不能告诉你，你玩一把我手指剁下来开我家门怎么办？我家卧室的床头柜里有一个存钱罐，里面有我全部的财产！” “……” 好家伙，一喝醉全都交代了！ 我扶着她，领着她上了电梯，“好好的，到家后就躺下睡觉，听见没！” 钱云楠吃吃的笑着，“不，我不要睡觉，我要玩老鹰抓小！鸡！” “别逼我抽你。” “方成，你怎么能打人！还打女人，你不是个东西！我不让宁宁跟你在一起了，你是不是在私下里也打她来着？” 她怒目圆瞪的讲完这句话，随即又呜呜的哭了出来，哭的格外伤心，双手拽着我的袖子，“呜呜，你怎么能这样！？” “哈？” 我无奈的摊着手，老妹，我什么都没做呢！？ 钱云楠泪眼朦胧的说道：“你为什么对宁宁这么好？我其实偷偷的打听了你们的事情，也知道了宁宁要跟你分手的原因！呜呜呜，为什么你还找她？ 你是因为爱她吗？” 当然，因为爱她才无法放下这段情感，也无法容纳其他的女人。 我情绪到位，张张嘴，正打算解释，钱云楠激动的后退一步，双手捂着嘴，“方哥！你真好！没想到你对宁宁姐爱的这么深，为什么？为什么我就遇到不到这样的男人？！ 方哥，我问你一下，你对宁宁姐感情这么深，是因为宁宁在你心目中是独一无二的，还是你的性格使然？” “这个问题……” 两者都有，莫一宁是我遇到的最特殊经历过最特殊的女孩，共患难共扶持，若是没有她，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走出那段日子。 再加上我的性格，即使不爱了，也会负责到底。 我深思熟虑后，刚想回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为什么有种被采访的错觉感？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二十三楼。 我拿着钱云楠的手指头，打开她的房门，然后轻轻一推，走你！ 我站在门口，出于避嫌，并没有进到里面，叮嘱道：“别洗澡了，脸也别洗了，就直接躺在床上睡觉吧！” 钱云楠晃晃悠悠的给了我一个手势，“好的，方哥，我祝您跟宁宁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我无奈的一笑，“谢了。” 我把门关上，就此下楼，想着明天酒醒之后再让她帮忙传话。 然而，人生处处是巧合。 乘坐电梯来到一楼，我往外走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正在打电话的女人，“好，我知道了，我已经到了楠楠的楼下，先上去看看，如果家里没人的话，估计是在……方成？！” “陈眉？” 陈眉喊出我的名字后，手中的电话传来嘟嘟的声音，似乎另一边给挂断了。 想一下她们闺蜜之间的感情，我瞬间明白了，下意识的竟想要去拿手机。 她吓了一跳，连忙护着手机后退。 我抬高双手，连忙说道：“抱歉，我刚才心急了，不小心吓到了你了！” “没事，你怎么在这？” “哦，钱云楠在酒吧喝酒喝多了，被我撞见，便送回家来了。” 陈眉挑眉看了眼楼上，笑着调侃道：“方先生真是活雷锋，每天都在做这些好人好事！” 我叹气道；“钱云楠可是你们的好朋友，何必这样阴阳怪气的嘲讽我？” “不，我没有嘲讽你，只是实话实说。” 陈眉认真地看着我，“方成，你不觉得自己跟女孩子走的有些近了吗？连我，你似乎跟我的关系都很不错。” 我诧异的反问道：“难不成我和你还有什么事？” “我们当然心知肚明，而且我知道，像你这种性格的人，绝不会干这种脏事。你问心无愧，但宁宁不会这么想，甚至，她会自责会难受。” 陈眉走到楼外，看着我说道：“宁宁只是表面上看着高冷强大，有能力又独！立自我，但真正的她敏！感多疑，自卑懦弱，原生家庭对她造成了太大的阴影。 一旦你跟别的女孩走的太近，她就会下意识的远离你，一旦有什么伤害到你的行为出现，也会离开不牵连你，虽然她仍然爱你，但潜意识却告诉她，离开你或许更舒服一些，这大概就是回避依恋的人格。” 陈眉来到车前，看着我步步紧跟，笑道：“我不会把你跟林悦的是告诉她的，但今天的事，我会说，毕竟她已经知道了。 这话算是我对你的忠告。 方成，要么就此松手，要么永远都别松手。” 我微微一笑，“谢谢忠告，我知道了。” 车辆扬长而去，我捏了捏眉心，也打算离开，步行回到车前，却发现车前盖上坐着一个男人的身影，模糊不清，却很熟悉。 我看着人影，慢慢上前，愣道：“卢东！？” 蹲着抽烟的卢东一抬头，欣喜的喊道：“表哥！好久不见了！” 第57章 叙旧 因为以前发生的那些破事，导致我现在见到卢东，心里都有点打怵。 我愣着后退三步，本想问他，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儿？ 又觉得这么问不太好，就像不待见人孩子一样，怎么说都是自家表弟。 话在嘴边绕了一圈，最后问道：“吃饭没有？” “没有，刚下了班。” 我们半夜找了个还开着门的苍蝇馆，点了两盘菜，卢东想要喝点酒叙叙旧，被我给拦下了，天太晚了，再加上开着车，这个旧改天叙也没事。 卢东灌了两口茶水，坐下喘了口气，这才直奔正题，“刚才在酒吧看着就像你，一路跟着过来，果然是你！ 看你怀里抱着个妹子，怕打扰表哥的好事，我都没敢跟你打电话！ 刚才正想抽根烟先回去，回头再给你联系，没想到你就下楼了。” 他絮叨了两句，突然小声的问道：“表哥，刚才你抱的那个妹子，好像不是嫂子，怎么的，你们分手了？” 话太多，我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酒吧，你在刚才的酒吧？” 卢东嘿嘿一笑，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张宣传纸，递给了我。 宣传页上大幅度介绍着酒吧开业大酬宾，酒水免费，在左下角一个小角落里标注，为了庆祝新开业，他们特意邀请了什么ｘ乐团进行演出。 更小的角落里则是五个人的照片，染着鲜艳颜色的新潮发行，各自拿着乐器，中间一个身穿皮衣的主场，我盯了三秒，诧异地问道：“摇滚乐团？” “没错！” 卢东激动的拍着桌子，“我就知道表哥识货，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勉强在五个打扮的跟杀马特非主流一样的小伙辨认出了卢东，他手持鼓棒，坐在架子鼓前面，模样又拽又狂。 我看着宣传页上的发型，又抬头看着面前的卢东，现在的模样挺正常的。 卢东似乎知道我心中的想法，不好意思的笑道：“那个只是定妆照而已，要是真顶着那个造型，人会把我们当成神经病的！” 我觉得好笑，问道：“你什么时候会敲架子鼓了？” “初二的时候，你忘了！初二那年，学校里举行才艺比赛，我妈为了给我加素质分，特意让我去学了两个月的架子鼓，就是那时候打下的基础！” “那不是骗小孩吗？你能跟着这个一样？” 卢东讪笑了几声，“慢慢学吧，跑场子要的就是一个气氛，只要酒吧的气氛给炒起来，谁还看你会不会打架子鼓！？” 算一算，我们分开有三四个月。 我略带不满地问道：“你说去外面打拼，好好挣钱，就是玩这个？” 卢东跟着不高兴，垮着脸说道：“表哥，你可别看不起我！等我们乐团闯出名声来，我们就是大明星了，连带你这都沾光！” 我摇头笑道：“这光，我沾不沾都无所谓。” 卢东舔！着后槽牙，不高兴地说道：“那当然，比威风，谁能威风过表哥！我我们是前几天接到这个活的，刚回来这座城市，就铺天盖地的听着各种八卦，敢情网上热度那么高的颜料，是表哥弄得！？ 真是厉害！我就知道你肯定有本事，想当初，我就不应该出去打拼，就该留下来跟你一起创业，现在也能挣老钱……” 一听他说这话，我心脏都开始打颤，“打住！就凭你那个尿性，要是你跟我一起创业，我到现在赔的裤衩都没了！” “哎，今时不同往日，表哥！我给你发誓，我全都改了，绝对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发誓结束三秒后，又低声问了句，“表哥，能不能送我几盘颜料！？我哥们认识几个艺术学校的大学生，听说都抢不着这种网红产品，让我做个人情呗！” 我脸色一凝，你都改啥了？ 卢东继续笑着讨好道：“我保证，就是要几盒而已，绝不多要。” “行，等回头我去公司给你拿几盒。” “谢谢表哥！” 卢东笑着吃了几口菜，又连忙叮嘱道：“对了，你开公司创业干的红红火火这事，千万别往老家传，尤其别让我妈知道。” 我跟罗源创业这事，确实没让告诉老家，创业有风险，害怕我妈担心受怕又帮不上什么忙，索性不说，起码在她心目中还有个稳定职业。 只是最近往家邮的钱越来越多，让我妈起疑，多问了几嘴，被我用副业给挡回去了。 连我跟莫一宁分手的时候，都没给她说。 在我妈眼中，莫一宁依旧是她板上钉钉的儿媳妇。 我笑道：“怎么，害怕你妈骂你没出息？” 卢东啧啧嘴，“只是骂我还好说，我就怕她嫉妒心起，非蹿腾着我去你公司上班，到时候我的梦想和你的公司都不好受。” 一听这话，我连忙表态，“我肯定不会让他们知道的。” “不过话说回来了，表哥现在真是发了，你们研发的颜料网络上那么的红火，一盘买那么多钱还供不应求，你一个月利润有多少？” 利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是不蹭蹭的往上涨，那肯定就要哗哗的往下降，跟工资完全不一样，没有稳定的时候。 据我所知，上个月的纯利润还是七十五万左右？ 我反问道：“怎么，你想要借钱？” 卢东硬气，急忙摆手，“不不，我虽然没有表格挣得多，但我也挣了一点点小钱，足够花的，你不用担心我。” 听着他这么说，我颇为意外，“你们乐团接的活还不少？” 一说他胖，他瞬间就喘上了。 “那必须的，我们大小算个媒体从业者，不光在酒吧演出，还去参加什么音乐节或者是选秀节目比赛，都有辛苦费的！ 就前几天，我们刚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就有一个传媒公司想要签我……对了！” 卢东一拍桌子，猛地想起什么似的，“表哥，你跟嫂子分手了？” 我叹了口气，这事要怎么说，真是一言难尽啊！ “就前几天我遇到嫂子的时候，特意给她打了个招呼，她跟没看见我似的，脸拉得老长，感觉像是分手……” 第58章 人影 见到莫一宁…… 见到莫一宁！？ 我整个人就像是被雷电击中一样，猛地站起来，双手拽住卢东的衣领！ 卢东被我这动作吓了一跳，介于我是他表哥的原因，他第一反应竟然是双手抱头，等待挨揍，而不是就地反击！ 我激动的问道：“你在哪儿见到的莫一宁！？” “在……在经纪公司……” “什么经纪公司！？” 卢东眨眨眼，看着我激动的神情，安扶着我坐下，“你跟嫂子真的分手了？” “快点！告诉我！” “好好，别着急！公司就在哪儿又跑不了！” 传媒公司跑不了，但莫一宁很有可能跑了。 她跟卢东已经碰过面了，联想到卢东跟我联系，再想到我，说不定会辞职换工作。 卢东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来给我，又问道：“这是嫂子踹的你？” 黑金传媒，名片上有人事部部长的电话信息，还有公司的地址和电话。 奶奶个腿的！我隔三差五的就从这条路上走，路过传媒公司的大楼，万万没想到，莫一宁就在里面藏着，真是灯下黑！ 我激动得拿着这张名片，正想起身去找，卢东疑惑地问道：“表哥，你去哪儿？” “我要去找她！” “你疯了？！你不看看现在外面是什么时间，公司早就关门了，大小艺人都下班了，你现在去找谁？找值夜班的保安大哥聊天？” “……” 我一愣，暗骂自己是白痴，关心则乱！关心则乱！一涉及莫一宁的事就变得开始不动脑子了，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我捏着名片，重新坐回凳子，“好，好，我明天早晨就去公司守着。” 看我激动万分的模样，卢东满脸好奇道：“你们真的分手了？不是，表哥，你这是咋了？以前跟嫂子不是挺好的，咋变成这样了？” 莫一宁父亲的事没办法细说，我含糊不清的一笔带过，“她不辞而别，我已经找了他三四个月了，找的特别辛苦，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了她的消息！” 卢东看看名片，又看看我，“是嫂子一直躲着你？” “对，她不想要见我，一直对我隐瞒着行踪。” “那你就更不能去了！” 我惊讶道：“为什么？” 卢东挽着袖子，给我分析，“你想想，你在门口守着或者公司上下来回的打听，嫂子肯定有助理或者小姐妹，这话传到她们耳朵里，嫂子直接就不露面了，打个电话请个长假，把你给凉起来了！” “有道理。” 这种事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两人相处，难得有卢东占据上风的时候，他嘚瑟的端着碗筷，“放心，等过几天我去传媒公司看看，等我把嫂子堵住……” 话没说完，我一下把碗筷抢了过来，“再过几天话黄花菜都凉了，明天就去！” “可……可我明天还有演出？” “演出的违约金我双倍赔给你，若是帮我找到莫一宁，表哥给你包个大红包！” 卢东看我财大气粗的模样，沿着吐沫，“好，我明儿就去。” 一整夜连带着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林悦看出了我的状态不对，多嘴问了两句。 我急的在办公桌前抖腿，回了句私事。 林悦乖巧的一笑，没再多问，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一直到下午四点左右，我才接到了卢东的电话。 卢东压低着声音，如同做贼一样悄悄道：“表哥，快点！快来黑金传媒，在前台报我们乐团的名字，坐左边的楼梯上十二层，嫂子就在东边的摄影棚，快来！” “我马上到。” 我慌乱的挂掉电话，一路紧张的直发抖，一不小心闯了两个红灯，心悬在嗓子眼着急忙慌得到了黑金传媒，在前台报了乐团的名字后，前台小妹给了我个通行证。 看我的模样，小妹抬眸说道：“不用着急，林部长还在办公室。” 我干笑两声，“多谢。” 一把拿过通行证，我小跑的上了电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十二层，十二层分东西南北四个大型摄影棚，四处都是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场景。 我咬着牙，放缓呼吸，尽可能自然地走进了东区的摄影棚。 棚内共有三个拍摄点，拍摄场地周围围绕着化妆师、摄影、造型以及经纪人助理广告商等等五十多人，唯独最中央镁光灯下才是模特。 我挤着人群，看着一张张面容姣好的美女，莫一宁？ 突然，白色的大灯一关！最里面的摄影点拍摄任务完成，人群散开！ 众人说说笑笑的朝着我的方向走来，唯独有一个人逆流而上，往摄影棚里面走。 女人带着棒球帽，栗色的长卷发一直垂到腰际，身上穿了件黑色的长款外套，一双黑色丝袜，踩着一双高跟鞋。 不会认错的！ 这个背影，我永远都不会认错的！ 我激动冲动，下意识的喊道：“一宁！一宁，我看见你了！” 扯着嗓子的大喊吸引了旁边几个人诧异的目光，紧接着又被淹没在摄影棚的吵闹之中，反而，那个人影走得越来越快。 我在人群中拥挤着，一路跟着人影走到了摄影棚最里面，绕过一堆堆的杂物，面前是一道长长的昏暗走廊，走廊尽头就是安全出口。 她一定是从这里走了！ 我快跑几步，正想追上去，身后突然传来制止声！ “别动！” “站着！就是说的你！” 一转头，四个身穿保安制服的男人瞬间将我围住，一个模样稚！嫩的小女孩喊道：“就是他！奇奇怪怪，鬼鬼祟祟的在摄影棚，看着面生，不像我们三组的人！” 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保安上下打量着我，嫌弃道：“你干什么的！？” 再不追的话，人就走了！ 我一咬牙，直接转身想跑，我觉得自己速度更快，然而传媒公司的保安也不是吃醋的，反应也快，两三人一同扑上来，直接把我摁在了地上！ “别动！别动！再动报警了！” 我看着不远处的拿到消防通道的门，挣扎道：“拜托了！我一定要找她！” 第59章 日思夜想 “疼，疼……” 卢东一只手拿着热毛巾，一只手拿着消毒水，来回的比照，就是不敢下手。 他咧着嘴，“表哥，要不去医院得了？” 我接过他手中的毛巾，轻轻擦拭着脸上的血痕，“没事，小伤。” “这么严重还小伤！？几个月不见，表哥真血性！” 卢东从兜里掏出手机，给我拍了一张照片，又拿给我看，“看看！这里，这里还有这儿，等明儿都会肿起来！要不去看看吧？” 照片里，我半边侧脸全是擦伤，并不严重，是保安摁着我的脑袋在地上磨的，右边眼角位置不知道被谁给打了一拳，淤青淤青的。 从面上看，惨不忍睹，其实，也没受着多大的伤。 “啧啧啧，这里的保安下手真狠！草，话都没说两句，就把人给摁底下了，我要是再晚出现两分钟，估计连电棍都掏出来了！” 卢东吐槽完保安，又来唠叨我，“表哥，你也真是的！人家都说了不要动，你非要挣扎！还说什么一定要找到她，这不是变！态是什么！幸亏你有在前台领的牌子，否则现在都被送到句子里去了！ 传媒公司不比其他，在小的明星模特都有几个私生粉，再加上漂亮姑娘这么多，保安都怕变！态强！奸犯混进来，出点什么事！” 我被他吵得头疼，做了一个打主的手势。 到头来，还是没找到莫一宁！ 想起那个背影，想起那道安全消防门，就差一点！要不是那群保安出现坏事，就差一点，我就能见到莫一宁！ 我细细的回想那个面容稚！嫩的小姑娘，该不会是莫一宁派来的…… 这就有点过分了。 坐在黑金传媒公司大门口的台阶上，吹着冰冷的北风，我的心简直和北风一样凉。 卢东在一旁打着电话，估计是叫他回去演出。 “表哥，走了。” “你先走吧，我再坐一会儿。” 卢东上前，瞧着我这垂头丧气的模样，劝道：“没用了，人不想见你的话，肯定早走了，你在这等着也没用，走了，风怪冷的！” 我摆摆手，“让我自己静一会儿。” 见劝不动我，卢东故作深沉的说了几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之类的话，转身离开了。 冬季的夜晚，冷的透过骨子。 我呆呆的坐在台阶上，感觉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我也不知道在这里固执的等什么，就像卢东说的，既然莫一宁不肯见我，肯定早早的走了，我在这里等着一堵墙开门，简直可笑！ 可我还是不愿意走。 似乎想大学期间在楼底下的表白，人女生说了不愿意下来，男生还是固执等着，仿佛再多等两秒，女生就会改变想法。 在外人看来，真是可悲可怜，又可笑。 我揉揉脸，强行打起精神来，正想离开，突然身后出来了脚步声。 我后背挺直，心头划过一丝带着希望的紧张，紧接着，便听见身后传来了声音，“方先生，你还真是坚持不懈！ 见过大情种，没见你这样的大情种，怎么样，被人打的破相了没？” 哎，不会是她的。阿 我无奈的一笑，双手插兜，回头道：“我都已经这么惨了，你不帮忙的话，也不要伤口撒盐好不好，好歹我们也算是……” 转过身来，我直接傻愣在原地！ 就在我身后！在陈眉的身边站着一个女孩，莫一宁！ 瓜子脸，一双杏仁大眼，红唇，雪白的肌肤上似乎挂着泪痕，双手扭捏这在一起，一双美目正复杂的看着我，真的是莫一宁！？ 我呼吸急促，心脏疯狂的乱跳，时隔一百多天，我终于又见到她了！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莫一宁同样抬眸看我，只此一眼，瞳孔颤！抖，漂亮的大眼睛中充斥着泪水，见她这副可怜的模样，我第一念头就是上前抱抱她！ 我脚步移动了一点，又害怕把她吓跑了，双手举在半空，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陈眉目光在我们两人之间晃悠，为我们明确地指出了下一步方向，“大冬天的，站在外面非要冻坏了，不如找个咖啡馆叙叙旧！” 我从激动慌张的情绪中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好好，我们去咖啡馆吧，附近有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馆。” 我灼！热的视线落在莫一宁身上，等待着她的答复。 她轻轻地由看了我一眼，眼中泪水更盛，似乎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的哭出来。 “好，我都可以。” 陈眉咧着嘴，笑的很无奈，“那你们两只苦命鸳鸯聊，我先走了。” 莫一宁无措的看了一眼陈眉，似乎三个月的分别，让她不知道如何与我相处了。 陈眉笑道：“你耐不住性子想要出来见面的，那就好好聊聊，别再折！磨人孩子了！再说了，我以前的种种作为，让方先生都记恨上了，当下再当电灯泡，他想杀我的心都有了！” 陈眉扬手，比了一个手势，“你们忙。” 我将车开过来，打开车门，等着莫一宁上车。 她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脑海里似乎经历了挣扎，才莫名弯腰钻进了车内。 想想许久的见面没有热情洋溢没有痛哭流涕，却安静的深沉。 我们一路无话的来到附近的咖啡厅，深夜几乎没人，只有店员在柜台前打瞌睡。 我在柜台上拿了两瓶矿泉水，便带着莫一宁上了楼上包厢。 看着日思夜想的倩影近在咫尺，我几乎快要压抑不住内心的思念，我长呼一口气，坐在对面，轻声问道：“最近，过得好吗？” 一句话，使得莫一宁积攒已久的眼泪流了下来。 我急忙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了她，“怎么了？这几个月，你受什么委屈了？” 莫一宁苦笑道：“还有能什么委屈，跟原来一样。” “那个人渣还在骚扰你？” 莫一宁拿着矿泉水，慢腾腾的喝了两口，似乎是借此来压抑　内心的情绪，“除来骚扰我，他没有别的出路了。” “一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有没有想过把他约出来好好聊聊？” 第60章 和好 莫一宁沉默了半晌，选择了回避话题，“我知道了你的事。”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我心脏一颤，自然而然的想起了上次跟林悦在皇后酒店的事，“一宁，我……” 她仰起脸来，笑容甜美道：“你真厉害！这才几个月，你创立的颜料品牌都火爆成那个样子，我有好几个搞艺术的朋友买都买不着。 真好，方成，我就知道！你是有真本事的，你不会一辈子都窝在小角落里，看你现在的样子，我真的替你高兴。” 我心放回了肚子里，跟着笑道：“军功章有你的一半。现在我富裕了，可以带你去过好日子了，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说着话，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连本金带利息，一共四十五万，一并还给你。” “这笔钱我攒了好几年的。” “对，所以才要还给你。” 莫一宁震惊的瞳孔扩大，“这才几个月，你就挣到手了？” 我挠头，不好意思的一笑，“不光我自己的功劳，公司里的每个人都有份，恰好赶上了时机，蒙对了路线，就勉强挣了点钱。” 我邀功一样，把银行卡往前推了推，“来，给你。” 莫一宁手指碰到银行卡，又快速的收了回去，“不，能……能晚点还给我吗？” “为什么？” 我不解的问道：“现在有钱，就快点换给你，说不定再过两个月，我们的生意就赔了。” 她眼睛一眨，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沉闷道：“你把钱还给我，那我们就彻底的没关系了，连最后一点牵扯都没有了。” 一滴滴的眼泪跟不压钱似的，砸在了桌子上。 我看着心疼，忙绕过桌子，坐到了她的身边，“怎么会没关系！你是我的女朋友，是我未来的老婆，我们是最亲近的人！” “我已经和你分手了。” “我不同意！”我郑重认真地说道：“分手是两个人的时候，我不同意，我把你的提议驳回，所以我们现在还是恋爱关系。” 在莫一宁的想法里，大概我会哀求她，收回这一决定，万万没想到，我直接否决了决定。 她眼里流着泪，瞳孔里满是不可置信，“哪……哪有这样的？！” 我背着她这副可爱的模样给逗笑了，擦着眼泪说道：“当初决定在一起的时候，我征求了你的意见，你答应了，我们才开始交往。 既然交往是两个人的事，那么分手为什么不是？” “这个……” 莫一宁眼神发懵，竟然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手停留在她的脸上，舍不得拿开，“一宁，我知道你内心的想法，我也知道你为什么离开我，我不怪你。 但我想要告诉你。 你的亲生父亲是个混蛋，但也只是个混蛋，我以前不怕他，现在更不怕他。 我现在有钱有实力，我有办法保护你，也能完美的解决这个问题，所以，你尝试的信任我一个好不好？就当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 莫一宁眨着眼睛，继续哭着，“不，方成，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的！你……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害怕……” “那个混蛋不会连累我什么的，你是觉得，他有可能搞垮三原色？” 莫一宁呆呆地看着我，又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无赖归于无赖，跟正经做生意的人还是有鸿！沟的。 “对，所以给我个机会？” “可是……” 她浑身发抖，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最后呜呜的哭起来，脑袋一低，钻进了我的怀里，泪水打湿一大片的衣服。 我双手紧紧地抱着她，抱着那具柔软的躯体，“没关系的，没事，我能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不是外人，我跟你是一起的。” 似乎是我现在的能力给了莫一宁信心，或者，我的话打动了她，她呜呜的哭着，嘴里说道：“我特别的想你！我从分开后的第二天，我就开始想你了！我听陈眉说，你到处打听我的消息时，我就特别特别后悔！ 我本来打算回去找你的，可……那个混蛋又找上门来了，我不想因为我牵连了你，所以就一直骗自己，呜呜！方成，我真的好想你！” 莫一宁哭着，张开双手用力的抱着我，我跟着怀抱着他，“我也想你。” “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明明想你却又骗自己已经分手，说好开启新生活，却一直在陈眉那里问你的消息，你给我的东西，我都有收到！ 方成，对不起！我真的……真的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的！” 绕来绕去，话又回到了原点。 我索性不与她争执，擦掉眼泪，牵着她起身，“好了，既然你的提议被我否决，那我们还是情侣关系，走，跟我回家。” “可是……” “没有可是了，你要是再敢拒绝，我就真当一回变！态，也好对得起我脸上的伤。” 莫一宁看了眼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白天在黑金传媒的事，她肯定一清二楚，低着头心虚道：“抱歉，都是因为我。” “知道错了就好，等下次弥补我。” 莫一宁鼓！鼓嘴，看着我分外不要脸的劲，嘴角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容。 我开车踏上熟悉的路程，莫一宁看着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眼熟，诧异地问道：“你还住在原来的房子里？” “嗯，在学校手里租的。” 她不理解的问道：“为什么？以你现在挣的钱，绝对能住更好的房子，为什么还住在原来破旧的小屋里？” “因为那个破小屋有我们两人的回忆。” 安置房离着市中心很远，我并不经常回，大多数都是住在公司里，或者随便在附近找个酒店，连罗源都劝我退了，在我附近租一个更好的。 可我舍不得。 我期待这有一天能到家，能看见莫一宁穿着肥大的衬衫缩在沙发上玩手机。 现在，这一天终于回来了。 我们乘坐电梯，回到家门口，仿佛很久以前的样子，掏出钥匙开门，我侧头说道：“下次跑之前要跟我当面说一下。” 第61章 美梦 早晨七点半。 床上的莫一宁连睡觉都不安稳，瘦弱的身子缩成一团，脑袋都快埋！进膝盖里了，乍一看像只裹在被子里的猫。 我轻轻地推着她的肩膀，“小懒猫，醒醒！起来吃饭了，太阳都晒屁！股了！醒醒……” 她朦胧的张开眼，翻身，伸了懒腰，呆呆地看着我，盯了有一会儿，突然张开双臂抱了上来，“我还以为昨晚的事是在做梦，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我索性直接把她抱起来，走出了卧室，“要不，我再咬你一口，看看是不是做梦？” 说着话，我对着她的肩膀很轻的咬了一口。 莫一宁笑着躲避，“别闹，别闹！很痒的！” 我凑前问她，“是不是做梦？” 客厅上摆着两幅碗筷，我将人放在沙发上，转身进厨房往外收拾饭菜。 “就算是梦的话，也是一场美梦。” 莫一宁自己嘟囔了两声，似乎是感觉难为情，撩了几下头发，连忙转移话题，“那个，这些都是你做的？” “嗯，这里不常住，冰箱里没多少东西，将就着吃。” “有人做饭已经很幸福了，做什么我都吃。” 饭菜摆好，我给她成盛了一碗粥，坐在她身旁笑道：“好，下次给你做粑粑。” “啊！你恶不恶心，现在在吃饭呢！” “是你说要吃的！啧啧，没想到莫小姐漂亮的外表下，这么有探险精神？” “方成，我要打你了哦！” “好了好了，我投降，我错了。” 在嬉笑打闹声中，两人吃完早饭，由于我轻微的发言错误，吃饭期间发生了好几次锁喉，莫一宁就跟八爪鱼一样挂在我身上。 吃完饭，我简单收拾了一下，穿上衬衫，带着手表，收拾着公文包。 沙发上的莫一宁新奇有趣的看着我，笑道：“方成，你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我正忙着换鞋，抽空问道：“嗯，以前你就是个美术老师，但现在像个成功人士。” “成功人士？” 我转身做了个双手抱在胸！前的姿势，压低声音道：“我之所以能取得如今的成功，跟莫小姐在默默支持是分不开，在这里，我要着重感谢一下……” “哈哈哈！讨厌！” 莫一宁本想前来闹腾我两下，可看着身上光滑平整的衬衫，许是怕给我弄皱了，就背着手绕着我来回转了两圈，“你现在要去公司？” “对，今天有个投资商要来，我作为合伙人需要露一下面。” 莫一宁咬着嘴唇，模样很难为情，似乎有话想说。 我低头问道：“怎么了？” 她扭捏道：“那个，你们公司能不能让外人进去参观，我……我想跟你去看看？可以吗？” “嗐，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 我伸手直接捧住她的脸，“公司是我的，我说能进就能进，再说了，你怎么会是外人，你可是公司的女住人！” 莫一宁被我几句话哄的开心，连忙摆手，“我就是想去参观一下，才不是什么女主人！我这么笨，管理公司这种事想想就可怕！” 我拍拍她的头，“换衣服，走，一起去上班。” 莫一宁一个敬礼，“好的，方总，我这就去。” 一路闹着来到公司。 我牵着她上了电梯，介绍到：“五层六层都是咱们的，我办公室跟研究所在六楼，罗源也在，五层多是策划、人事以及财务等办公室。” “这么大的地方足足两层楼，你们公司有多少人？” “因为需要跑业务，所以有大量登记在册的销售，将销售包括在内大概有二百多人，不算销售和研究室内的特殊研究人员，大概有一百二十多。” 莫一宁捂着嘴感叹道：“好多人啊！” “毕竟是公司，业务和利润都很大，最近一段时间，朱总都在策划如何让公司上市，就是罗源不同意，一直在搁置待议。” 莫一宁低头想着，应该是在回忆谁是罗源。 我正想提醒一下，叮咚电梯们开了，几个人事部的员工见我连忙问好，“方总，早上好。” “早，你们怎么在六楼？” “今儿上午有一批来面试的，五层的会议室正在装修，借六层的会客厅用了下。” “哦，现在结束了？” “嗯嗯，已经结束了，面试的都是销售，已经把名单放在罗总办公室了。” “罗源来了没？” “罗总没来，我问了下他的助理，说今儿早上打电话请假了。” 本来想着简单的客套几句，一听这话，我顿时来了精神，“请假？他去哪儿了？” 今天要跟投资商见面的，罗源缺席，我一个应付不来的。 人事部的员工露出尴尬的神色，“这个，我们……无权询问。” 我拍着脑袋笑了几声，“对对，你们去忙吧。” 从公司前台走到办公室，一路上都是方总好的各种问好。 莫一宁抱着我的胳膊，乖乖的跟着，时不时的偷笑两声，一双大眼睛惊奇的看着我。 我办公室就在研究室旁边，并没有罗源的气派，是个不大不小的格子间，好处是清净，离着研究室近，方便干活。 房间里摆着一个不怎么用的书架，一张桌子，外加一整面的落地窗。 莫一宁进来后，直奔落地窗，“哇塞！这里的夜景肯定很漂亮！” 我笑道：“容易，咱们晚上申请加班，就能看见美丽的夜景了。” “你平时在这里办公？” “不，在旁边，我主要做颜料的研究，都在隔壁的研究室。” 我！靠在桌子旁边，看她如同小动作一般的好奇，东瞧瞧西瞧瞧，这里摸一下那里摁一下，顺便掏出手机给罗源去了一个电话。 “喂，方成，放心！我下午肯定能回公司，哎呀！疼疼疼！” 听着他嘈杂的背景音，我突然意识到：“你又请假去医院了？” 罗源嘿嘿笑了两声，“有病没病，都来瞧瞧。” 我隐约觉得不对，“你医院去的太频繁了，你是不是有病瞒着我？” 这个问题问出去如石沉大海，电话那头吱呀怪叫着，似乎在跟小护士搭茬，“行，就这么定了，我下午回去哈！” 第62章 美梦（二） 这个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 我无奈的挂断电话，一抬头，见莫一宁停在书架前，观赏着第三层的照片摆件。 我走上前去，从身后轻轻的抱住了她。 莫一宁回头看我，害羞的笑着，“没想到，你还保存着这些照片？” “当然了，这是你留给我的唯一东西。” 书架的三层密密麻麻的摆着几十张照片，全都是以前我给莫一宁拍的，优雅的性！感的可爱的各式各样，还有几张我偷偷保存下来的生活照。 莫一宁神情恍惚的盯着照片，眼睛发红，揉了揉鼻子，一副要哭的模样。 我连忙说道：“你猜，我为什么要把你的照片摆在这里？” 明明彼此都知道答案的。 她羞！涩的笑着，顺势问道：“为什么？” “因为有债主在这里盯着我，能鼓励我能更好的赚钱还债。” “方成！” 刚刚营造出来的感动氛围，被我一句话给破了，莫一宁感动到要哭的情绪瞬间收回，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肩膀，“你真的很讨厌！” “不然，你以为什么？” 莫一宁抿着嘴，从脖颈红到了耳尖，恼羞成怒的要来打我。 我抓着她的手，将人抱在怀里，正想低头亲一口，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怀里的人吓了一跳，挣扎着钻了出去。 没等说进来，门突然被推开，林悦手中拿着一叠报表，走进来的时候说道：“方成，人事部新招的几个销售，你有没有看……” 她视线从报表转移到房内，在看到莫一宁之后，整个脚步和话语都停顿了。 她们上一次见面，还远在妈妈！的病房里。 大约是女人的天性，莫一宁一眼便认出了林悦，视线转而落在我身上，带着些疑问。 我心咯噔一下，该来的总会来的！ 没关系，方成，放轻松！你跟林悦坦坦荡荡，清者自清，何必心虚，没事的！ 我主动站出来，介绍道：“林悦，公司策划部的部长，我知道以前有些误会，造成了你们的不愉快，但现在是合作伙伴了。” “莫一宁，你知道的，我女朋友。” 莫一宁看着我，又看向了林悦，嘴角扬起笑容，竟大大方方的伸手问好，“你好，林小姐，以前的不愉快就随风过去了，我们重新认识一下。 初次见面，我叫莫一宁。” 林悦犹犹豫的伸手握住，小心道：“你好，以前的事是我的不对，初次见面，我叫林悦。” 我：…… 跟上次见面的争锋相对不同，这次有点客套过头了？ 两人都小心翼翼的问好，陪着笑容，那尴尬而莫名和谐的模样奇怪极了。 林悦后退几步，小声道：“那你们先聊，这是针对新品的策划方案，你有空的时候看一下，至于那些面试的销售……” 我抢先回答，“罗源下午就能回来。” 林悦咬着嘴唇笑了笑，只是笑的有些勉强，“你们聊，我先走了。” 人小心地退了出去，顺便贴心把门给关上。 莫一宁走了两步来到我身边，双手抱着我胳膊，靠在我我肩膀上。 我主动解释道：“一宁，林悦之所以在这里上班，是因为公司在刚刚建立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麻烦，林悦……” 话没说完，莫一宁便打断了我的解释，“没关系，我相信你。” “我们自己之间真的没有任何……” “我小心眼，不想你提她。” 我爽快的答应道：“好，那就不提，走，我带去看看研究室。” 一上午的时间都消磨在研究室奇奇怪怪的仪器上。 室内的研究员虽都是些母胎单身的理工男，但也没那么直，一个个的小嘴跟抹了蜜糖一样，变着法的夸奖莫一宁漂亮好看有气质。 我在背后悄悄的给他们竖了一个大拇指，有眼力见，发奖金。 小林拉着我，低声道：“不是我们会来事，是嫂子真的漂亮！怪不得方哥守身如玉这么久，原来有这么好看的女朋友！” “那当然，我的眼光能差嘛！” 慢悠悠的磨！蹭到中午，小林等人献殷勤的想请莫一宁吃饭，全都被我否了。 我带着她出了公司，过一条街，对面便是商业区，区内三楼有一家非常特别的西餐厅。 选着靠窗的座位，我将菜单递给他，说道：“几个月前，我跟罗源搬到对面的写字楼，出来吃饭的时候，发现了这家餐厅。 以前没钱，来不起这种地方，现在有钱了，你人又找不到了，这个世上真是各种阴差阳错。我当时就说，等找到你，一定要带你来这。” 莫一宁捧着菜单，低着头，“对不起。” 我连忙解释，“没有，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遗憾。” 话说出去，我又觉得如此说法很奇怪，找补道：“那我们就使劲吃，天天来这里吃，一点遗憾都不留下。” 莫一宁眯着眼笑了几声，低头看着菜单。 西餐厅的格调非常优雅，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浪漫的花香，非常适合约会。 记得上次我跟罗源前来考察，店员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我们好久，最终还是忍下偏见，善意的接待了我们。 我四处用眼神搜索着，记得上次来的时候…… “在看什么？” “没有，你点好了没有？” 莫一宁点点头，将菜单递给服务生，“先点这些就可以，等不够了再点。” 我抬手示意，问着服务生，“我记得餐厅里有小提琴演奏，今天能点个曲子吗？” “当然可以，我去帮您拿曲单。” 服务生合上菜单，正想离开，莫一宁突然叫住他，“不用了，我们不需要。” 我笑道：“干吗不用，好不容易来一趟，不浪漫一把？” 莫一宁继续坚持道：“抱歉，我们不需要，只上菜就好。” 服务生看看我们两人，询问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摆摆手，“那就先不用了。” 等人走后，我看着她的表情，“怎么，生气了？为什么不用？” 莫一宁笑道：“太浪费了，你不需要这样做。我喜欢是你，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 第63章 心事重重 我心脏颤！抖，情绪激动，看着面前漂亮迷人的女孩，用全力压下激动的心情，吐出一句话，“好，我们永远在一起。” 自从初相遇到确认关系，她真的从来没有贪图过什么。 相反，自己破烂事一堆，原生家庭摊上那么一个父亲，却一直帮助我鼓励我。 这么好的女孩绝对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莫一宁发现我一直瞧着她发呆，“你又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 我匆忙的低头喝了口水，说道：“既然，你已经回来了，不如我们换个大点的房子，就在公司附近，租一个平层，或者直接付个首付，写你的名字好不好？” 莫一宁略显慌张，“你是要买房？” “早就有这个打算，一直等着你回来，想跟你共同商量下。” 我透过窗户，给她指了一个方向，“我听人事部的李叔说，那个楼盘的房子挺好的，自带小花园，你肯定会喜欢的，要不抽空去看看？” “这……这突然了。” “突然吗？” 我坏笑了一下，继续问道：“那是不是应该先求婚，再说买房的事？” “啊！？你？”莫一宁愣愣的抬头看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 我摇头笑了笑，“好了，不逗你了。” “啊，你真的……这么大的公司都创起来了，你这张嘴真是一点都没变！” “没法子，一遇到莫小姐就变得贱兮兮的。” “你也知道呀！” 我往前凑了凑，沉声道：“但我刚才带的提议是认真的。” “买房的事？” “不，求婚的事。” 莫一宁瞳孔地震，慌张的低头摆弄着手机，耳尖发红。 不知是不是求婚两个字搞得，一顿饭在莫一宁心事重重的状态下结束。 吃完饭，我将她送到了黑金传媒，约定好了下班来接，又迅速的返回公司上班。 两点左右，罗总说到做到，下午踩着点来公司上班，三拐两拐，拐到了我的办公室门口，瞧了我两眼，没等打招呼，先开口调侃道：“吆喝，这是咋了！捡到彩票了，还是研究出新产品来了，嘴都快列后脑勺了？” 我揉揉自己的脸，“这么明显吗？” “呵！你看看你周遭，都飘着一股过大年的味，咋这么高兴？” “我找到莫一宁了。” 罗源眼睛瞬间瞪大，窜进来问道：“真找到了？怎么找到的，还是她主动回来的？” 我想了想，“两者都有，总之矛盾已经解开了。” 罗源诧异道：“你就这么原谅她了？” “哈？” 我原谅她，我哪儿有什么资格原谅莫一宁？ 她不生我的气，我都谢天谢地了！ 罗源嫌弃道：“你想想，你们两个本来好好的，你又没犯什么错，她说分手就分手，藏起来任凭你这一番找！这也太任性了！你就这么原谅她了？” “她的出发点是好的。” “那也不行，都是成年人了，有话当面说开了多好，听我一句劝，这么情绪化的女孩子要不得！啧啧啧，哎，方成，你现在外面一个公司一个，你怎么平衡这个关系？两人见了面，还不得挠起来！？” 呵呵，你不知道的是，人家已经见过面了，非但没有挠起来，反而很客气。 “什么玩意，什么叫外面一个公司一个？” “我就说的林悦啊！她进公司什么目的，你不清楚吗？” “罗总，我进公司什么目的，说来听听？” 一道清丽的声音在门口传来，打断了我们两人的背后坏话。 林悦扬手说道：“你公司的助理出门买咖啡了，约定的投资人已经到了会客厅，我来帮忙通知一下，两位，请移驾。” 罗源尴尬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笑着起身，“这个小青越来越没规矩了，看我不扣她工资！” 我跟着起身，解释道：“什么都没说，罗源那张嘴你是知道的，别瞎想！” 与投资人的会面非常融洽，毕竟是朱总介绍来的人，只需要走流程，签一下合同。 签合同的期间，不可避免的谈起朱总提议的上市一事。 一个公司想要做大做强，必须要上市，不上市的话说破天都是个小公司。 罗源对此持不同的意见，并且列举了几个不上市的大公司跟投资人辩论。 双方越说越急眼，差点吵起来，最后还是林悦缓和了场面，将投资人顺顺利利的送走了。 人走后，我埋怨道：“干吗，干吗非要跟他吵这个？” “就是不想让公司上市而已。” “为什么？” 罗源搓着脑袋，愁容满面，“一旦筹备和计划上市，就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我想让这个公司始终都是咱们哥俩的，决定权永远在咱们手中。” 我表示赞同的点点头。 朱总有点心急想要吃热豆腐了，这才开创公司不到半年，就嚷嚷上市？ 天底下哪有一步登天的事！ 在这一点上，我双手双脚赞同罗源的想法。 罗源拍着我的肩膀道：“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我知道你一定会站在我这边的！” 我嘿嘿一笑，“那自建工厂的事，你要不要考虑下？” 罗源的脸垮一声就黑了，“这个小青真够可以的，咋还没回来？！我要打个电话！” 我无语的看着罗源起身，好好的一个壮汉，咋变成守财奴了？ 在公司忙了几个小时，天还没黑，我早早地就给罗源打了招呼，去接莫一宁下班。 坐在车里等了二十分钟，便看见她跟一大帮女孩走了出来。 她一眼瞧见我的车，跟众人挥挥手，小跑过来。 而我敏锐的发现，在人群中有个熟悉的长相稚！嫩的女孩子，果然！ 果然上次来黑金传媒，这个女孩通风报信是受莫一宁指挥的！ 怪不得对我脸上的伤这么用心，又帮忙冷敷，又帮忙擦药，还连声道歉。 在抹杀亲夫这一块，莫一宁真是心狠手辣！ 莫一宁打开车门，看着我坐在车上咬牙切齿的摇头，疑惑道：“怎么了？” 我无奈的叹气，“没怎么，就是突然发觉，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第64章 噩梦 “对不起了！我当时真就是想把你赶走，没想到那帮保安下手这么黑，我发誓！我已经在主管面前打过他们的小报告了，算是给你出气！” “碍着人家什么事，明明是你瞎举报。” 莫一宁在我身边扭来扭曲，活像是一条蛇，拽着我的手来回摇晃道：“我都给你道歉了，当时情况有那么的特殊，再说，你脸上的伤已经消下去了，你怎么还揪着不放，男子汉能不能不要这么小心眼！？” 我好笑的看着她，“还成了我的不对了，脸上的伤消下去了，我心里的伤怎么计算？” “这样，今晚我来下厨，来弥补你受伤的小心灵好不好？” 说罢，莫一宁就拽着小推车往肉食区走去，我咧着嘴，在后面跟着，“我害怕我的小心灵会受伤两次……” 她在前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告诉你，不准小瞧我！我现在的厨艺可是大大的进步了！” 莫一宁嚷嚷着要做莲藕排骨汤，在超市买了莲藕和排骨，又买了些日常用品，打道回府。 回家后，她挽着袖子下厨，我端了杯水，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她。 “其实做饭很简单的，先把排骨洗干净了煮一小会儿捞出来，再把莲藕切成小块，把它们都放进锅里面，加上水。” 看着她加完水，打开火，我有些懵的问道：“你好像一丁点调料都没有加。” “当当！只要加上它，再来一包方便面调料就可以了。” “方便面调料？” 我一愣，又看着她手中类似火锅底料的酱汁，“这又是啥？” 接到手中一看，万能调料包，可以用来炖肉炖鸡做火锅炒菜等等。 我一时语塞，憋出来一句，“真是聪明！” 莫一宁嘚瑟的挑着眉，“那当然了，保证做出来的东西跟饭店里面的一个味！” “饭店里要都是这个味道，早晚倒闭。” “你说什么？” 我敷衍的哈哈一笑，“老婆在做饭这门手艺上真是另辟蹊径，聪明别致。” 莫一宁露着大白眼笑了两声，刚想说话，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一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 只此一秒，浑身的情绪变低落恐惧，下意识的想要把手机藏起来，我反应迅速，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将手机屏幕翻上来，看着上面显示一个名字，噩梦。 “你那个人渣父亲？” 莫一宁勉强笑道：“等会儿，我会找时间给他回电话。” 我皱着眉，不悦地问道：“为什么要给他回，你知道他要敲诈勒索你？” 她低着头道：“给他钱就好了，给他钱就都安生了，我不想我们的生活再被他打扰了，我不想因为我，再让你受到伤……” 话没说完，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仍旧是噩梦。 我放下水杯，一把将手机夺过来，道：“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 莫一宁被我的动作吓到恐慌，“方成，你要乱来！” “怎么，你还心疼他？” “我心疼他干嘛！我是心疼你，他是个人渣，我们没必要跟他硬碰硬的！” 我温柔地笑着，摸摸她的头，“放心，我有分寸，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一宁，相信我一次。” 她看着我的认真的眼神，又看了眼屏幕，慢慢的放手，“好，你小心一点。” 我推着她说道：“去看看你的锅，有没有糊？” “我加了那么多的水，怎么会糊！” 见他转身进入厨房，我拿着手机出了门，来到走廊里接听了电话。 “喂，宝贝女儿，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是我。” 电话里迅速陷入沉默，过了好久，便听见老头换了新的语调，阴沉的说道：“是你小心，呵呵！那小丫头片子又回去找你了，真是痴情啊！你个小瘪三到底有什么魅力！？” “我们找个时间谈谈吧。” 老头警惕的回了一句，“我有什么好跟你谈的！？” 我知道他的担心，保证道：“就我们两个人，仔细聊聊你和一宁之间的事，放心，我不会带人，也不会带家伙事揍你，我可不想因为你这种人渣背上什么案底。” 电话里陷入了沉默。 我继续说道：“你女儿能在以前把积蓄全部给我，现在我也能都拿到手，我保证，你跟我见面的话，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你可以继续来折腾我们，看看，谁玩的过谁？” “行，你定时间。” 我们约定好明天在公司旁边的咖啡亭见面，挂断电话，返回屋内，莫一宁正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着我。 见我进来，连忙起身问道：“你们聊什么了？” “放心，一切就交给我，好吗？” 莫一宁担忧地看着我，最终点了点头，“好。” 晚饭吃了带着方便面味道的排骨，我便哄着莫一宁睡觉了。 次日，我早早的处理完公司的事，来到了楼下的一个咖啡馆，找了个角落等着他。 一直到将近中午的时候，莫一宁的父亲才到。 想起上次见他，老头刚刚出狱，裹着破旧的烂棉袄一脸的憔悴，而这次，竟穿上了小西装，打扮的人模狗样，不用说都知道，他几个月过的肯定特别滋润。 老头笑着，露出一颗金色大门牙，上下打量着说道：“哎呀，几个月不见，人了！我昨天特意找人打听了一下，听说你现在开公司，挣老鼻子钱了，真的假的？！” “你过的也挺好的，这是从莫一宁身上勒索了多少钱？” “切，我勒索的再多也没有你狠啊！你欠我女儿的钱，还了没有？” 我无奈的一笑，直截了当的说道：“你还没搞清楚吗？我跟莫一宁才是一家人，而你只是个外人，我们之间的钱不用你插手。” 一听这话，老头直接炸毛，怒骂道：“放屁！我的女儿一直都是我的，她的钱就是我的钱，你他妈！的又没跟她结婚，你算老几！” 我认真地看着他，“好，那我跟她结婚。” 老头一愣，眨巴着小眼睛，好久才反应过来，“呵呵，你想要一次性买断！？” 第65章 出尔反尔 这个说法，真的，非常不舒服。 老头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或许，在他心目中莫一宁就是个可以随意买卖的商品。 他来了兴趣，摸着下巴笑道：“哎呀，我女儿辛辛苦苦养这么大，怎么就能随随便便嫁给别人，这个事要格外慎重些。” 妈！的！ 听着这虚伪的话，我恶心的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我咬着牙，都不想跟这种人有再多一点的接触，“你说，你直接说个数。” 老头一双小眯眼睛看了看楼外公司的招牌，“你现在一个月能挣不少钱吧！我要是把女儿嫁给你，以后就没有人养老了，我怎么着也要在活了个三四十年！这么想，吃亏的还是我，你说呢？” “多少？” 老头猥！琐的嘿嘿一笑，伸出三个手指头，“三百万，如何？” 我心脏咯噔一下，现在公司账目上都没三百万的流水，我去哪儿给他弄！？ “你可真会狮子大张口！” 老头拍着桌子，难得认真的模样，“你我都是男人，我给你把话撂在桌子上，你一次性的给我的三百万，我就当自己没这个女儿！ 要不然，你们结婚都不肃静，我一把老骨头烂命，没什么好在乎的，我到死之前都跟着折腾你们，看谁玩的过谁？！” 我紧攥着拳头，压制着心中的怒气，脑子里疯狂的盘算着手里的钱，三百万？ 手上的存款、打算还给莫一宁的钱，给罗源说声，从公司的账户上预制一些，再给朋友借点，应该能凑够三百万。 我身子往前探，“痛快点，给了你三百万，你当真不再纠缠一宁？” “当真，只要钱给我，我立马滚得远远地，我打算着找个四季如春的小镇子养老。” 老头摇头晃脑的叹气道：“我已经老了，每天这样没皮没脸的跟你们年轻人斗心眼，我也挺累的慌的。” 我点点头，“好，就这么定了。” 话音落下，我起身打算离开，老头忙问道：“哎，这买断的钱，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一星期之内，这钱我肯定会给你的。” “好，我等你。” 一个人渣所作下的承诺，可信度只有百分之五十。 我脑子里想着别的招，手头上先把三百万给凑起来，顺便还跑了两趟律师事务所，咨询了下我国在解除血缘关系方面的法律规定。 律师表示，我国规定子女无法单方面向父母解除血缘关系，必须要负责赡养义务。 但我的三百万可以做一个合约，以借款的方式交给莫一宁她爹，若日后反悔，便可以拿着此合约将老头送进去。 我支付了高额的律师费，让他们好好的想个招，务必要把合约做的一点漏洞都没有。 律师所的会谈结束后，我又踏上了凑钱之旅。 这个似曾相识的凑钱让我想起了母亲住院时的医药费，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不再是简单的几十万，也没有那那么绝望和无奈。 我将手头的钱凑了凑，算上要还给莫一宁的钱，还差将近一半。 “什么！？你也要娶媳妇？！” 罗源张大嘴巴，震惊的看着我，“这是啥时候的事？” 我手指着，“就当下。” “你去谁？嗷嗷，你要娶莫一宁！？” “对，这不好容易找回来，我想把她一直留在我身边，就结婚，结了婚生孩子，她就再也跑不了了，怎么样？我这个法子够不够绝！？” 罗源咧着嘴，干笑道：“绝，绝！真够绝的！” 他挠着头，又劝道：“这事会不会太突然了些？你跟莫一宁商量过没有？兄弟！这可是一辈子的终身大事，我当初离婚的时候多费劲啊！你可要想好了！” 我郑重的点头，“我已经想好了。” 看着我的表情，再想想莫一宁消失的那段时间，我魂不守舍的模样，罗源也没说其他的话，“行，你既然决定了，兄弟肯定一百个支持你！” 他搓着手，兴致勃勃的说道：“这样，咱们把研究室的文化人都叫上，给莫一宁造个惊喜，林悦就别叫了，以免尴尬，现场给你布置布置，准备一个盛！大的求婚怎么样？” 我做了一个打主的手势，“求婚这种事不着急，就是一个仪式感而已。” 再说，以莫一宁的性格，说不定更喜欢关起房门来两个人的求婚。 “求婚不急？那啥着急？” 我拍着大腿，提醒道：“求婚的钱啊！” 罗源一愣，完全没想到这方面，“你账目里的钱还不够结婚的？” 我摇头，“不够，结婚需要买房买车，彩礼，以及婚宴、婚纱、钻石等等，相比较之下，求婚已经是最不花钱的了，我账户里的钱差一半。” 话说到这个份上，罗源跟着反应过来，“你想要从公司的账上拿钱？” “对，所以我想问问你，你结婚对象找到没？” “啥呀！我哪儿来的结婚……我，嗷嗷，对对！我说我要把钱用来结婚是吧！” 罗源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来，捂着脑袋沉思片刻，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根烟来，“这个嘛，你结婚是头等大事！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更何况，你还是我最好的兄弟！” 他抽着烟，仿佛做了什么大决定，“拿就行！缺多少钱直接从账目里往外走，兄弟百分之百支持你，放心就好！” 我笑着点头，“好，日后我肯定会还上的。” 罗源苦笑着摆摆手，“日后再说，不着急。” 得到罗源的同意后，我便起身前往财务部门，打算从公司账面转一笔钱到个人账户，可此事还没办完，便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 我心里有个大概，接听起来。 电话里一口老痰吐在地上，老头嘿嘿笑着，“兄弟！咱们的交易作废了，你不用给我三百万了，我也不会将女儿嫁给你的！” 我一惊，“你，出尔反尔？！” 老头笑的让人恶心，“没办法，开门做生意，价高者得！我都没想到我女儿这么值钱，你要是真想娶她，给我五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