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哥他靠哭上位》 第1章 余哥他不能笑 洪信市重点高中学校。 高空上的骄阳似火，教学楼下的杜鹃花开得娇艳欲滴。 高二男生宿舍二楼，205号宿舍。 一位穿着大红色体恤衫的深蓝色短裤衩的十六岁少年，毫无形象地趴在床上，用手机给近在咫尺的室友发消息。 【白妃，好无聊陪我耍个游戏呗！】 距离他不到十厘米的黑皮小胖子，看到这条消息，挠了挠耳朵。 【老王，玩啥子游戏你说？】 白匪把在某度上的复制的游戏规则发到寝室六人小群里，安利了在宿舍另外三个人@老王在偷鸡@废废要崛起@余哥最大。 规则：投骰子，点数最小的那个发个五块钱红包，或者去楼下找人聊天十句话，或者同意点数最大的人的一个要求。 盘腿坐在吊椅上的费爱国，看着规则想了想打字。 【@白妃最美：我要玩，余哥才不会和你玩这游戏，我们三个开始玩吧】 被称为余哥的白衣少年正在看书，和宿舍另外的三个懒散玩手机的家伙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余哥，窗外的阳光恰好落在他的桌上，染黄了桌角上的书卷，却温暖不了那个看书的少年。 他冰雪似的眸子，仿佛对世间万物无动于衷，下一秒要超然成仙。 他不像是在喧闹的男生宿舍看书，更像是古代那种面无表情的剑客，在静静地擦拭手中的宝剑。 白匪摇了摇头把脑海乱七八糟的念头晃出去，继续刚刚玩的游戏。 可不知为何，他觉得余城有点莫名孤独，小小年纪远离烦扰红尘，多么的无趣无味。 于是白匪再努力了一把，扯着嗓子朝余城的方向叫道：“余哥，你看了五个小时的书了，要不要休息一下来玩个游戏啊。” 白匪不觉得余城会搭理自己，毕竟高岭之花怎么会和人玩游戏呢？ 没想到，余城放下手中的那本书面是《高中数学题》内里是《情绪控制方法》的书，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白匪，用一种平静无波的声音说：“我来，玩什么游戏。” 余城虽然面无表情，其实内心有点小雀跃，不容易啊！很少有人叫他玩游戏他才不想拒绝。 正好可以不看那本让人脑壳发晕的书。 是的，某人的面部表情不能和心理活动挂钩，他在十岁遇到一场变故，情绪太激动容易掉金豆子。 白匪被他冷冰冰眸子看得有点发毛，顿了顿才像对老师交作业那样规矩地说：“余哥，你拿手机看寝室群，上面有游戏规则。” 余城素白的手指优雅地拿起手机打开一看。内心：啊，不是玩电竞游戏，还好这规则看起来不错，我这样的欧皇肯定可以赚个几百块，快点开始玩吧！ 实际上，白匪看见余城面无表情地打字。【谁先开始投骰子。】 白匪＆费爱国＆王达：怎么感觉余哥很急啊，这一定是错觉。 四个少年开始在扣扣的寝室群里投骰子。 第一个点数最小的非酋是游戏的发起者白匪。 白匪躺在床上不想动，直接在群里发了个5元4个的拼手气红包。 第二个点数最小的非酋是费爱国，他直接去楼下找人聊天，还开了个语音发到群里，证明自己没有偷懒。 第三个非酋王达选择要求，欧皇白匪让他叫了几声“汪汪汪” 第四个… … 第六个点数最低的是余城。 整个宿舍安静了一下，都在默默等待余哥发个红包继续下一轮。 余城本人也想发个红包，可惜他打工的钱刚刚还了‘分期乐’。现在可以说兜和脸一样干干净净。 这轮的欧皇白匪等了一分钟，也没想余哥没钱，单纯想快点把这尴尬过去。 “笑一下就行，说起来我都没见余哥笑过。” 余城的手指收紧不好意思说自己没钱，也不敢笑。 他面无表情地说：“我想下楼找人聊天这个。” 白匪：“啊，那余哥记得开语音。” 余城：“嗯。” 几个人呆呆地看着余城步履从容地出了门。 白匪呆了几秒钟后，怪笑一声，以一种和身体不相符合的灵巧爬了起来下床，率先探头看向窗户。 看看是那个幸运（倒霉）儿被高冷的余哥搭讪（惊吓） 紧接着王达和费爱国接着跟了过去看热闹。 —— 程落鱼拉着行李箱顶着大太阳慢慢地走，内心有点小烦操，却要维持形象应付旁边喋喋不休的花慕容。 花慕容拉着程落鱼的手，说着学校的规矩和老师的性格还有同学们的糗事。 脑海里却是想着，阿西吧，今天转来的新同学颜值好高，比校草余城的脸…各有各的特色。 一个是高贵冷艳不苟言笑，一个是温柔秀雅轻言细语，一个是不可触碰的高山雪莲，一个是捧在掌心的水木芙蓉。 更让花慕容兴奋的是程落鱼帅气的外表下，其实是个女儿身，以后还会是自己的室友。 她想以后关系好了，可以拉着程落鱼假装自己男朋友，唬那些还不知道的小姐妹肯定是贼有面子。 唔，一定要先和眼前的帅哥，不…美人室友打好关系先。 也不用等以后等会进宿舍门的时候，就说这是刚找的男朋友，一定可以吓死宿舍里的小姐妹们。 程落鱼不知道旁边的花慕容心里的鬼主意，只觉得这位女同学热情得实在是有点过分。 她耐着性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花慕容。 这给花慕容一种错觉，新同学性格很好，特别好相处，等会提无理要求的话她必然会答应。 两个人路过食堂走过教学楼，走到男生宿舍楼下，还有不到五分钟的路，即将到达终极目的地——女生宿舍。 恰好，出来寻找搭话目标的余城，等了两三分钟，看到远远的走来的两个人。 他内心有点小激动，便感觉眼角有点不舒服，连忙压下所有的情绪，盘算着该如何上前搭话。 两个人里一个是男生，一个是女生，男生搭话应该方便一些，女生搭话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容易引起后续麻烦。 男生搭话…夸他总该没问题。 第2章 擦快点不算哭 随着时间的推移，朦胧不清的人影，渐渐可以看清面部轮廓。 余城认出女生是班上特别能说的班干部花慕容，男生不是班上同学，不过看起来有点眼熟，有可能是别的班上同学。 他拿出手机点开了扣扣，点开语音聊天再将手机放到到裤袋里，大步走了过去。 “你好，同学。” 程落鱼被突然叫住，为了维持礼貌的形象，她站住微笑着等待下文。 内心其实很想打人，天气太热啦！所有阻碍自己回房间吹空调的绊脚石，都想一脚踹飞掉。 花慕容看到余城主动过来搭话，唇角弯得高高的，眼睛里满满的兴奋之色，要不是觉得随便拍照不好，都想拿出手机拍个照发群里去炫耀。 余城开始了他的第二句话。 “你身上衣服不错，想问在哪里买的。” 程落鱼＆花慕容：… 两位美人感觉眼前一大群鸦飞过，男神／这人就是要问这吗？ 尤其是花慕容脸上的完美甜笑都崩不住，要不是余城的面色太冷，以前的威名太盛，若是换成别的男同学。 花慕容会直接嘲讽说，她身上穿的白体恤和你身上一模一样好不好，你是不是脑子有坑。 没错，程落鱼和余城身上的衣服高度重合，都是白体恤配深蓝色的休闲裤。 程落鱼也很无语，她觉得眼前这家伙不仅傻，还长得有点眼熟。 不过在哪里见过呢？天气太热想不起来。 她懒得努力想在哪里见过，此刻只想敷衍当下，快点去宿舍整理东西。“我不记得了，抱歉。”说完就要迈步离开。 余城：… 他内心糟糕：怎么会这样，费爱国先前找人搭话问衣服的网络链接明明很顺利，当时那个女生还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换个男生同样的搭讪方式，区别有亿点点大。 余城不死心，不想承认自己不如费爱国，开始胡言乱语的第三句话。 “同学，问下你是哪个班的。” 程落鱼愈发不耐烦，却依旧维持风度：“405班，有事。” 余城：“是高二吗？” 程落鱼：“对…” 余城的第四句不知道该说啥，瞥到花慕容与程落鱼十指相扣的手，灵机一动。“高中不能恋爱，学校管理得很严。” 程落鱼：…这人在说什么，为何还不闪开拦着我去宿舍的路。 站在一边的花慕容好像突然懂了，明白余城主动搭话的理由啦！他肯定是喜欢自己，所以看到自己和别人走到一起，才会反常的拦着去路。 她想起某些小说里写的，爱情需要刺激才可以大声说出来。 于是花慕容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不然以余城高冷的性子肯定是不会开口的。 花慕容甜甜地笑着说：“没事的，不让老师知道还是可以的。” 潜台词：我有喜欢的人，不过没有公开，你要是喜欢我快点来告诉我。 余城直接误会，以为花慕容和程落鱼是一对小情侣。 他的眼里浮现厌恶之色，基于某些原因，他特别讨厌欺骗女生感情的渣男。 在余城的观念里，不能结婚的恋爱都是在耍流氓，而高中生恋爱更是天理不容。 余城：“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真是辜负了你这副好模样。” 他的眼神变得犀利而冷漠，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程落鱼＆花慕容：…？ 余城已经暂时忘记自己开了语音，忘记自己其实只是下楼找人搭话十句，只想着要教训眼前欺骗无知少女的渣男。 “你和我单独去那边，我有些话要单独和你说。” 他指了指男生宿舍旁边的小树林，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 程落鱼看了眼花慕容，花慕容松开拉着她的手，主动说：“我会帮你看好行李箱的。” 余城先走一步，程落鱼随后。 留在原地的花慕容有点小纠结，心想他们不会是要打架吧，有心想叫住程落鱼，可余城的面色太冷，她压根不敢开口说话。 何况万一不是打架，她开口会有点丢人。 基于种种原因，花慕容目送两人走进小树林直至背影消失也没有开口。 —— 林间的知了叫个不停，像是在为即将开场的打架配乐。 余城抬起胳膊掌心朝外，仿佛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程落鱼再也忍不住了，心想我还没有计较你大热天的拦路坑人之仇，你居然先对我动手，那我就只好对你不客气了。 她一把扣住余城的手腕，用力一压将他直接压到在颗大树上。 余城有点懵，这人的力气也太大了，而且自己不过是想把他肩膀上那只大蜘蛛拍掉而已。 这人动作太麻利了，打架肯定是把好手。 程落鱼板着脸，手上微微加大力度，冷冷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又是拦着不让我走，又是拖我到小树林打架，还试图偷袭我，没想到论打架我就没输过。” 被她压制住的余城背后微微有点疼，不过他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因为他不想在这可恶的人面前丢面子所以闭口不言。 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激怒了程落鱼，本来她只想要眼前的人道个歉，然后再桥归桥路归路。 程落鱼手上的力度加大，大到她手下的人眼角有些发红。 余城有感觉到眼眶开始润润的，心里开始大急，难道自己会在这个家伙面前丢脸，忍不住骂道：“你别以为你长得好能打架，就能在我眼皮底下骗小女孩…” 程落鱼有点懵，她是长的好不过她没骗人啊，打断辩解说：“我从来不骗人，而且你先动手想打我是不对的。” 余城听她说起这个，才想起蜘蛛的事情。 “你肩膀上有个蜘蛛，我想给你拍掉而已。” 程落鱼偏头看到肩膀上的蜘蛛，大脑空白了一瞬间后，放开余城一蹦老高，惊呼：“啊啊啊啊，有蜘蛛啊！” 声音不大却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恐惧。 余城没想到眼前这人会怕蜘蛛，怕到脸色发白还不敢动手拍掉蜘蛛。 他用最快的速度抬手擦了下眼角后，走过去将程落鱼肩膀上的蜘蛛拍掉。 第3章 我不够漂亮吗 大蜘蛛被拍落到地上飞快的爬走。 程落鱼白着脸眼睛发直，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余城面无表情企图安慰她。“身为男生不能怕蜘蛛，再说蜘蛛已经被我拍掉了。” 这话不像是安慰，有点像是嘲讽。 程落鱼魂不守舍下意识反驳。“我不是男生，我也不怕蜘蛛。” 余城看她嘴硬的样子很想笑，却不得不忍住，顺着她的话说：“对，你不是男生不怕蜘蛛。” 程落鱼将脑海里不好的回忆驱散，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余城，凶巴巴的说：“我本来就不是，怎么我看起不像女生吗？我长得不够漂亮吗？” 许是刚刚形象已经掉完，程落鱼破罐子破摔，不在余城面前维持自己温和有礼的形象。 余城看着她褪去伪装真实鲜活的模样，越发觉得眼前的人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对了，她说她是女孩子。 他眼前勾勒了下程落鱼长发的模样，瞬间想起在哪里遇到过她的。 不过这段经历算是他为数不多的黑历史之一，他完全不打算和她提起叙旧。 即便她在某种意义上，算的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因为想起这段回忆，加上程落鱼是女生，那也就不是最讨厌的渣男。 余城身上的气息平和了不少，用他可以称的上温柔的语气道歉。 “对不起，我误会你是男生，以为你和花慕容是情侣，所以…” 程落鱼诧异的说：“所以找我小树林打架，想叫我离她远一点是不是。” 余城想自己好像是要这么做，便回答：“是。” 这回轮到程落鱼语重心长的劝说：“高二是学习很重要上阶段，学习很重要，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恋爱上。” 余城：… 总算明白先前程落鱼被误会的憋屈感了。 程落鱼再次散发出强大的气息，将余城压到在树干上，认真地说：“而且花慕容对我还不错，我不能让你欺骗她的感情，耽误她人生重要的学习时间，你快答应我不能…” 余城正要努力陈述，我不喜欢花慕容，我只是单纯看不惯渣男… 就听到旁边一个娇怯怯带点喘气的声音说：“程落鱼，你不要欺负余哥，你快放开他。” 两个人同时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红着脸提着行李箱的花慕容。 花慕容等得太久按耐不住好奇心，拉着程落鱼的行李箱过来偷听，结果恰好听到程落鱼的话，以为她要… 空气里弥漫出一种尴尬的气息。 花慕容又喘了口气，略带抱怨的说：“这行李箱真的好重。”顿了顿后，眼睛发亮的看向余城。 表白说：“余哥，我喜欢你好久啦！小学的时候我就喜欢跟着你跑，后来你转学了我哭了好久，高中看到你特别高兴，我…” 余城顾不上程落鱼还压着自己，连忙开口打断。 “等一下，花慕容，你听我说，我喜欢的人不是你这个类型的，程…落鱼她误会了，就，对不起，谢谢你的喜欢。” 余城身上清冽的味道随着他的声音，缠绕住靠的太近的程落鱼。 程落鱼连忙站起身子，放开被她压制住的少年。 这时如果有人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耳垂已经红透。 那是属于她最初的心动，一位少女在异性面前迟来羞涩。 可惜树林里的另外两个人，心头情绪翻涌的太厉害，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余城内心淡定淡定情绪必须稳定，努力压住眼角的不舒适。 花慕容则是好难过，好尴尬，自己像个自作多情的小丑，居然真的相信余哥会喜欢自己，这下好了，丢脸丢死了。 平时再大大咧咧的女生，在喜欢的对象面前，脸皮总是格外薄一点，心态格外脆弱一点。 花慕容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捂着脸哭着逃离现场。 留在原地的程落鱼想要追上去，又想着是自己刚刚的话，才让花慕容误会的，又有些踌躇不决。 没一会儿，花慕容就跑得不见人影，这下她想追也追不上了。 程落鱼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带路人跑了，她该怎么去女生宿舍。 余城的手碰到一个硬棒棒的角，他突然想起先前下楼的原因，是因为和室友在扣扣上玩游戏。 他先前还按了扣扣的语音通话… 余城立刻把手机从裤袋里拿出来，发现语音通话还在连接中，感觉眼前一黑，飞快按掉通话。 甚至有点不敢看寝室群里的无良室友发的一大堆消息。 程落鱼将行李箱提过来，站到余城的面前，理所当然的说：“余哥是吧？你把花慕容给我气走了，那你就代替她给我带路去女生宿舍好了。” 余城想了想有点心虚，确实是自己没搞清楚闹了个乌龙，白白耽误人家这么久时间。 “好，我带你去。” 于是两个人便离开小树林，朝着女生宿舍的方向出发。 很快到了女生宿舍门口，余城正要离开，就听到宿舍阿姨的声音：“男生不能入女生寝室。” 他回头一看，程落鱼一脸无奈的被宿舍阿姨连人带行李箱推出门来。 程落鱼很无奈本来为了方便，入学资料还有一些文件，都让花慕容拿着了。 没想到花慕容半路跑掉，她现在除了脱衣服证明自己是女生外，想不出别的方法证明性别。 她郁闷的站在女生宿舍门口，颇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余城看她孤零零的站在原地，也不好意思一个人离开，走到她面前干巴巴的说：“你可以打电话给老师，让老师和宿舍阿姨说。” 程落鱼眉眼不动，冷淡的说：“我手机欠费了。” 要不是眼前这个人，自己何至进不了宿舍，她现在气得想打他。 余城拿出手机说：“我把手机借你打电话。” 程落鱼礼貌性的说：“谢谢你，麻烦了。”接过手机开始打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程落鱼运气太背，一连打了五个电话都无人接听。 余城尴尬的站在旁边，被进入宿舍的女生行注目礼。 他还看到有几个女生反反复复出来进去，还总是不经意的看向这边，其原因不言而喻。 第4章 期待你的演出 某度上一个匿名帖子。 一张双人照片引发了大量的评论。 照片上两个人一个温和如水，一个冷漠如冰，他们同样的服饰，同样出色的容貌，本就吸引目光，站在一起加倍的吸引人来观看。 这两个人正是程落鱼和余城，照片背景当然是女生宿舍门口。 很多已经住到宿舍的女生嗷嗷叫的爬起来，换上衣服跑到楼下去看看，是不是真有两帅哥站在楼下。 甚至有些住在学校附近女生也犹豫着，要不要顶着太阳跑过去看看。 住得远的那些女生们只能叹气，在贴吧下面发消息，让姐妹们多拍点照片放是来欣赏。 余城对于这些目光视若无睹，谁让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被人看，看着看着自然就习惯了。 程落鱼却不适应这些女生如此热烈的目光，而且因为她气质温和的缘故，甚至有两个大胆一点的女生还上前搭讪，索要联系方式。 虽然她都委婉的拒绝了，不过心情也差到了极点，手指都快陷进掌心里，打电话的动作带上几分急躁。 余城看出她心情不好。“程落鱼，在这等着不是事，我请你去吃饭再过来。” 程落鱼压根无法拒绝这个请求，因为她实在是受不了目光的洗礼，加上她身上的钱不多，有人请客吃饭真是再好不过。 “行，是你请我吃饭，那付账的必须是你。” 余城脸色有点僵，听到付账这两个字，他才想起自己没钱这事。 不过话他已经送出口，哪怕是借钱也必须把客请了。 “好，我付账。” 程落鱼拿起行李箱，笑眯眯的说：“那就谢谢余哥。” 余城望着程落鱼笑得宛如一只可爱的小狐狸犬，心跳有点加速。 他连忙偏过头不敢看她迈腿走开。 程落鱼拉着行李箱不紧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后不远处。 余城边走边想等会去那家店铺比较不丢面子，再去找谁借钱救救急。 走着走着，走到学校食堂门口，程落鱼停下了脚步叫住了余城。 “余哥，现在四点半也不是饭点，我们去食堂坐一会等人也行。” 余城内心有点小纠结，难得下定决心发了消息去借钱请客，现在请客对象却体贴的说不用。 他是该顺水推舟应下，还是坚持请客呢？ 余城人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体验，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落鱼没给他时间纠结，她利落的提着行李箱走进食堂，余城便跟着走了进去。 没有到开学时间，食堂里位置都是空的，只有几个工作人员进进出出。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找位置坐下，程落鱼正想找个话题开口，表示事情到此为止，自己不需要他请客吃饭。 她不想平白吃人家的饭，欠着人家的情分，那会让她晚上觉都睡不着。 余城的手机却突兀的响起，他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刚才一直打不通电话的班主任。 他连忙把点接通。 老班的声音传出：“余城，你打电话是有事吗？” 余城：“是有事情，我路过班上新转来的女同学，她进不去女生宿舍，麻烦老师和宿舍阿姨说一下。” “哦，这事啊，好的好的，我不是安排花慕容去接新同学吗？等会我去问问她。” 余城：“谢谢老师。” 电话被挂断。 程落鱼坐在他对面，听到余城和老班的对话，翻了个白眼，要不是遇到这家伙，自己早就在宿舍吹空调喝凉水。 不过现在… 她很礼貌的朝余城笑了笑。 “谢谢余哥，那我就先回宿舍去了，不打扰你接下来的时间。” 余城望着她温和又疏离的模样，莫名的不喜欢，没有先前冷脸来的真实。 他想说些什么，话还没来得及出口。 程落鱼已经拎着行李箱走远，她的背影笔直而孤独，她的人看似温和实则疏离，她不动声色的拒绝着所有人的靠近。 余城拿起手机正要放回裤袋里，手机轻轻的震动了一下，一条是转账消息，一条是老李：周末期待你的演出。 他动了动手指想要将钱转回去，却又在最后一刻停住，没办法，他今天不借明天还是要借的。 谁让他和自己的监护人闹翻了，放出狠话不要监护人养，这不就只能努力打工赚钱。 —— 女生宿舍门口。 程落鱼这回终于顺利的进去，按照花慕容先前的描述，成功走进305浩宿舍。 她扯出自认为最温和无害的笑容，轻轻敲了敲宿舍门，得到里面人说可以后推开门。 门被拉开，靠门边坐着位浅蓝色裙子眉心处有颗红痣的女孩，她正端着一杯奶茶小口的喝着。 左边中间的床位上躺着个穿鹅黄色衬衫的女孩正在看手机。 看手机的女孩听到开门声抬起头，看到程落鱼第一时间脱口而出。 “啊，男生不能来女寝的。” 红痣女孩倒是不惊讶，她转头对室友说：“钱小慧，花慕容不是说过学校转来的新同学是我们宿舍的。” 她又回头朝程落鱼笑了笑。自我介绍：“你就是程落鱼，确实是沉鱼落雁那般名副其实美貌，我叫云燕，云彩的云，燕子的燕，希望以后两年相处愉快。” 程落鱼走进宿舍顺手关好门，心想云燕果然很甜，不管是说的话还是她的长相。 钱小慧尴尬了一下后，也心大的朝程落鱼打了个招呼，又继续埋头努力打游戏去了。 程落鱼走到自己的床位，打开行李箱找出白色毛巾，开始擦拭起桌子椅子和床位。 期间云燕还热心的跑过来问她需不需要帮助，比如帮她洗毛巾什么的，程落鱼统统婉言谢绝。 她动作很快，加上行李箱虽然很大但里的东西不多，她一个小时便整理停当。 云燕看到程落鱼行李箱一大半都是书，惊叹了下她的力气好大。 这么多书绑在一起看着都要二三十斤，她一个女生拿起来和拿张纸一样轻松，真的是非常不女生。 钱小慧打完一波游戏后，像是把先前的尴尬忘掉了，很是自来熟的找程落鱼搭话。 “哎，程落鱼，你不是和花慕容一起来的吗？花慕容为啥没和你在一起，她去哪里了。” 第5章 补上最后那句 被大家念叨的花慕容去了哪里呢？ 她哭着跑了出去后，直接跑出学校，跑进‘静知书店’里，找了本青春伤痛文学看了起来。 静知书店离学校有差不多两千米远，跑得花慕容有点缺氧，大脑有点发晕，整个人难受的像条累瘫的狗。 也正是这份难受，她短暂的忘记在心上人面前丢脸的事情。 花慕容找不到坐位，便靠在书架上捧着小说看了起来，这一看便沉迷了进去，忽略了挂在胳膊上的包里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很多次。 她看到小说男主追妻火葬场，大冬天穿着单衣跪在女主面前，脸上露出可耻的姨母笑… 书中不知岁月，也不知道外面别人为她兵荒马乱。 —— 程落鱼本来不想说花慕容为什么没陪着自己回寝室，想给她留一份面子，也不想给余城惹麻烦，打算开口敷衍钱小慧。 但云燕告诉她，老师刚发了消息说花慕容的电话无人接听，问花慕容是不是出来什么事情。 程落鱼没办法，便组织了一下语言，将事情的经过原本的告诉云燕。 云燕和钱小慧都皱起眉来，她们都知道花慕容暗恋余城多久，这被喜欢的人拒绝，对她的打击会有多大。 尤其是钱小慧已经脑补出花慕容在学校的某个角落默默落泪的画面。 钱小慧也不打游戏收起手机，换了身衣服下床，要出去转转寻找花慕容。 云燕甚至发了消息到班群里，让班里的人帮忙看有谁见到花慕容没有。 看到这条消息的人自然包括回到宿舍的余城。 本来他都用足够冰冷的气势，让宿舍里的小伙伴不来追问情况。 花慕容‘失踪’这消息一出，白匪顶着压力追问：“余哥，刚刚你不是见过花慕容吗？后来发生什么了，我看她从小树林哭着跑出去…”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后面这句白匪没敢说出口，余城的眼神实在是太冷。 余城：“白匪，你要是被人拒绝会做什么。” 白匪挠了挠头，不解的说：“我为什么会被拒绝，我长得这般美貌家里还有钱，只有我拒绝人的份。” 余城：… 他想了想换了个说法：“你心情不好，会去做什么？” 白匪：“我为什么会心情不好，要是有人让我心情不好，我就在游戏上虐死他。” 余城想起上次白匪约死对头打游戏，为了全方位打击对手，白匪花重金砸自己给他打游戏的事情。 余城闭上眼坐回位置上，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旁听的费爱国似懂非懂。 很有电视剧经验的王达发言：“花慕容喜欢余哥被拒绝了对不对！”不得不说他直接真相。 王达用他有限的狗血电视剧经验说：“余哥，我…以前看的‘红色生死恋’里面，被拒绝的女生自杀过…花慕容…她” 余城板着脸还没有发表意见。 白匪强先说：“不可能的，她不会那么脆弱，老王你少和你妈一起看泡菜国的脑残剧。” 王达弱弱的哦了一声。 费爱国撑着下巴做思考状态，语出惊人：“白妃，就算不自杀她肯定心情不好，这时候要是有人趁虚而入，骗她钱有没有可能…” 白匪沉默了一下。“这，有可能的，要不我们出去找找她…” 余城：… —— 太阳褪去刺眼的光芒，变成一轮红艳艳的烧饼挂在天边，蓝天褪去清澈，混沌的像一锅彩色的汤。 站在学校门口的程落鱼看着天，感觉肚子好饿好饿，现在看人都有点眼花。 她早上加中午就吃了两个馒头，又运动了这么久，胃里早就什么也不剩。 程落鱼握紧了拳头努力挪动步子，想去学校附近的店铺买点便宜饱腹的食物，再去找花慕容。 她想起来的路上，学校附近开门的店铺，她可以消费的起的地方。 一家小型超市，一家是品香包子铺。 程落鱼走到包子铺门口，发先包子已经卖完，她慢慢走进小超市，逛了半天发现便宜点的只有一块钱一个面包，其余的要么贵要么分量少。 她慢慢的走向面包架，去拿两个小面包。 一个白体恤男生先她一步，将架子上三个面包拿在手中要去柜台上结账。 程落鱼本来就因为低血糖有些头晕，这下她情绪激动，更是眼前一黑短暂的失去意识。 她用最后的意识控制身体，尽量不要到在超市货架上，免得砸坏东西赔不起，至于些许身体上的疼痛无所谓。 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程落鱼回过神来后，发现自己被一个有力的胳膊抱着，被清冽的气息缠绕。 程落鱼礼貌的说：“谢谢。”然后侧移一步，离开某男生的怀抱。 她回头定睛一看，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怒气冲冲的说：“怎么是你？” 余城有点尴尬还有点小委屈，沉默的站在原地。 程落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是这个家伙，今天坑的自己先前不能进宿舍，进了宿舍还得去找被他气跑到室友，刚才还拿走自己想买的面包，差点害得自己晕倒。 她知道自己情绪不对，但她的不顺全是因为他，难免有些迁怒于人。 程落鱼不想再看到这个碍眼的家伙，打算转身走人。 余城看着她的背影，有心想问上一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渐渐走远。 他沉默的拿着购物篮去柜台结账，出超市门的时候，超市老板出来关门。 余城看了老板一眼，老板解释家里的老婆有事情，要早点回去陪老婆。 他默默的走了几步，远远看到程落鱼站在前面路口处发呆。 夕阳的余辉落在她柔美的五官上，她好像有点难过的模样，眼里有着迷惘和无助。 既不像她平时伪装的温和，也不是她生气时的眉眼鲜活，现在的她仿佛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余城悄悄的走了过去，看着程落鱼泛白的唇瓣，福至心灵的说：“程落鱼，我想找人陪我吃饭，你和我一起吃饭我买单，你不去我就请别人吃。” 为了不显得突兀，他补上最后那句。 第6章 帮我保守秘密 许是身体太过虚弱，心也跟着软弱下来，对于外界的暖暖的善意无法再去用力推开。 程落鱼笑着说：“好吧，看着你这么诚恳的想请客，我给你个面子满足你。” 余城：“真是多谢给面子。” 程落鱼：“余哥，那我们现在去那里吃饭。” 余城听到过很多人叫他余哥，但是程落鱼带着揶揄的口气叫他余哥，让他的耳朵有点发热。 他转身当先走了两步。 宛如大提琴拉响时般轻缓低沉的声音随着晚风送入程落鱼耳畔，给她一种温柔羞涩的错觉。 “我姓余名城，叫我余城吧，现在这么晚学校只有一家店开着。” 程落鱼哦了一声跟着余城后面，恰好余城比她高了5厘米，她跟在他的身后像条小尾巴。 她对这种感觉有点新奇，可能是胃饿的太久占用了太多血液，导致脑细胞过于发散。 想起很的小时候，也是一个有晚霞的夏天，也是一个身影高大的男人，走在前面带她去吃饭。 想到这里程落鱼心口有点闷闷，故人如烟如梦，珍藏在记忆最深处，不经意间想起便恨不能随之而去。 余城停下脚步侧身对程落鱼说：“到了，想吃什么自己点菜。” 程落鱼抬头望着装修金碧辉煌的饭店，暗红色的墙，深黑色的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一家食府’ 她跟着余城走进饭店，随着他一前一后落座，因为还没有开学的缘故人不是很多只有寥寥几个。 一位肤色黝黑的穿着白色体恤的女生走了过来，笑容得体的说：“余哥和朋友来吃饭啊？要吃点什么？今天厨房里鱼特别新鲜。” 余城：“嗯，程落鱼你想吃什么，在菜单后面打勾。” 程落鱼本来想开个玩笑，说要是我都打了勾，你会不会没钱付账，我们两个人留在这洗盘子。 但是对故人的追忆，让她有点兴致缺缺，在菜单上飞快的打了三个勾，便把菜单递给张芳芳。 张芳芳接过菜单。“好的，要不要来个饮料，花生核桃汁，玉米汁，红枣汁味道都很好。” 程落鱼本来想说不用，余城已经开口：“玉米汁。” 张芳芳拿着菜单去后厨。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 余城看出程落鱼心情不是很好，有心想转移她的注意力，找了个很尬的话题。 “刚刚那个女生，是班上的同学名字叫张芳芳。” 程落鱼好奇：“她在这里打工多少钱一个月，我可以来这里打工吗？” 余城只是想转移下她的注意力，哪里知道这么多情况。“我不知道，你可以去问老板还招不招人。” 程落鱼撇了撇嘴。“哦，那你知道附近哪里可以兼职吗？” 余城：“你很缺钱吗？兼职做的多会影响成绩。” 程落鱼大大方方的说：“我缺钱，我现在的监护权在福利院，我想给院长妈妈减轻负担，而且我成绩很好不会被影响的。” 平淡的语气像是这样的话对很多人说过，平静到甚至没有了难过之类的情绪。 余城听得心里发酸，想开口安慰她几句却找不到话语，再说任何安慰的话语说出来，她大概也只是会习以为常的说句谢谢吧。 程落鱼面色温和，她甚至习惯性对别人说那些话，也习惯性听别人的安慰，这已是生活的一部分。 但这次她等了很久，也没有听到那千篇一律安慰的话。 程落鱼平视对面的少年，他的表情一直未变，看起来高冷的有点不近人情，但实际他对自己来说，还算是挺热心挺好的。 余城想了半天淡淡的说：“嗯，以后我遇到合适你的兼职会第一时间和你说。” 程落鱼笑了笑说好，垂眸看着桌上透明的玻璃杯，心头悲伤的情绪不知为何散去了些。 很多时候人不需要安慰和同情，需要的只是一份力所能及的帮助。 没过多久，几样颜色红艳的菜和浅黄色的玉米汁被端上桌。 余城看着面前的菜，一碗麻辣水煮鱼，一盘麻辣豆腐，一盘宫保鸡丁，每份菜的辣椒都放的足足的。 程落鱼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下意识点的菜，居然都是很辣的样子，不过洪信市大部分人都吃的辣，所以她也没有多想。 用桌上的滚水冲过碗筷，拿起旁边的保温盒给自己和余城打了两碗饭。 两个人闷头吃饭，程落鱼吃了两筷子麻辣鱼片后，诧异说：“余城，你是不是不能吃辣啊？我点菜忘记问你了真是抱歉。” 余城咽下嘴里的饭。“没有没有，我只是很久没吃过辣的菜，我还挺喜欢辣的菜的。” 程落鱼好奇：“喜欢为什么不吃啊？有什么别的身体原因吗？” 余城看着色相极佳的水煮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那你可以帮我保守秘密，等会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说出去。” 程落鱼点了点头，认真的说：“我答应你，我等会看到什么都不会说，要是我说了就年年期末考倒数第一。” 她说完又追问：“你不会是吃辣的过敏，还是不能吃辣的。” 余城定定的看了程落鱼一眼，微微勾唇露出个类似笑容的表情，秀气白皙的手夹了一筷子麻辣鱼肚放到嘴里。“我不过敏，我以前很能吃辣。” 程落鱼瞧着他吃的很开心的样子，便也开始低头干饭。 然后就看到对面的人一边吃的唇色红艳，眉飞色舞，泪流满面。 单一个词很正常，凑到一起却怪异的不行。 余城一手飞快的夹菜干饭，一手拿纸擦拭眼角的泪水。 因为他选择的位置两面靠墙，一面有装饰的柜子，唯一可以看到他落泪的人，只有坐在对面的程落鱼。 程落鱼直接惊呆，这人什么毛病吃个饭眼泪掉到这么凶，等会眼睛不会肿了去，等会出去会不会有人以为她欺负人。 “余城，你是不能吃辣吗？别人知道你这情况吗？” 余城擦去眼角的泪，艳红的唇角勾起，笑的十分妖孽。声音被辣的有点暗哑，而更显的性感。 “我以前特别爱吃辣，你不是别人。”顿了顿后。“是我初中到高中唯一请吃饭的人。” 第7章 没话费充就是 前一句话惊的程落鱼以为他要表白，后一句话让她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什么叫唯一请吃饭的人，搞得她好像欠了人家好大人情的感觉。 程落鱼微微挑眉咬牙切齿的说：“哦，唯一的人，我是不是太荣幸了，是不是该请回你吃个七八顿饭呢？” 余城又吃了口麻麻辣辣的豆腐，擦了下眼角，笑着说：“那到不必，你只要答应我保守秘密就好。” 程落鱼想起他开始的要求有点想笑，没想到看起来高冷到不近人情的余城，居然喜欢吃辣，而且还会边吃边笑边落泪。 想到这里她笑了笑，也没有追问余城为什么会这样，而是低头继续努力干饭。 毕竟谁都有不想说的秘密，干嘛要去追问他人不开心的事。 努力多吃几口麻辣鱼，香辣的鸡不香吗。 两个人都因为对方坦然的态度，而心情愉悦，一顿饭吃的皆大欢喜。 余城吃完饭后拿出手机，潇洒去前台结过账，余额上的数字瞬间少了四分之一。 他也没有觉得心疼，颇有种今朝有酒今朝醉，难得遇到个对眼的朋友开心。 倒是看到小票的程落鱼心疼坏了，感觉自己欠余城人情欠大发了。 想要开口说AA制又一下拿不出六十块钱。 程落鱼走在回学校的路上纠结了半天，扯了扯走在前面人的袖角。 “余城，我觉得我应该出六十，不过我现在身上没钱，所以当做我先欠着好不好。” 余城回头望着程落鱼忐忑不安的样子。“不用我请你吃饭，我付账是应该的，你不用觉得过意不去，我回宿舍了你也回宿舍吧，开学见。” 程落鱼看着少年冷漠又别扭的侧脸，明明是为了别人好，却故意把话说的冷冰冰，只为了别人不要有心里负担。 她笑了笑披着月色朝女生宿舍走去。 —— 晚上八点半。 高二女生宿舍305宿舍里。 花慕容耷拉着头，双手拽着小裙子揉啊揉，一副很抱歉的样子站在程落鱼面前。 “对不起，我错了，不该因为冲动跑去图书馆，害得你到处去找我。” 程落鱼对这种道歉行为感到头疼，她还没有黑脸，也没说任何责怪的话。 花慕容这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是想干嘛？是要把自己摆在弱势的位置，让别人体贴同情随后再大度原谅她吗？ 旁边的钱小慧已经在嚷嚷：“程落鱼，容容喜欢余哥那么多年，才会做错事情的。” 程落鱼面色微冷，没想到第一天就遇到这样的事情，不过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并不打算和这些室友浪费时间扯淡。 “我原谅你，没事的，你也不是故意带着我资料跑的，也不是故意跑去书店不告诉大家行踪的，我有什么理由不原谅你呢？” 话里说的是原谅，弦外之音让人深思。 花慕容不是个傻子，显然听懂了她的意思，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把桌子上买的蛋糕和牛奶发到寝室每个人桌上。 “谢谢程落鱼愿意原谅我，这次是我不对，我以后一定不会这样，这是我路上买的牛奶和蛋糕，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程落鱼朝花慕容笑了笑道了声谢，笑容不达眼底，不过她没有再多少什么，而是洗过澡带上耳塞，盘腿坐在床上看书。 书本有些破旧像是被翻过很多次，上面还有些潦草的笔记，这是高二的辅导课本。 是程落鱼高一下期的时候，特意路过垃圾桶捡到的，这是也她成绩好又不花钱的秘诀之一。 程落鱼将心思沉浸到知识里去，她要好好学习考去T大，去寻找一个真相，去讨要一个公道，替她可怜的母亲也替自己去报仇。 所以她必须要努力，要好好的读书，争取不亏不欠的走的更远，不要为任何人或事情停留脚步。 宿舍里的另外几个人，也因为程落鱼认真学习看书，而放低了聊天声音，转而用手机聊天。 花慕容在寝室群里分享今天在书店买的书，钱小慧分享今天打游戏的战绩，云燕分享淘宝遇到的好看衣服，张芳芳还在饭店兼职不在线，还有个没来宿舍的乐姜头像也是灰扑扑的，大概是成绩不好还没拿到手机。 发了半天， 她素来心大，委屈的时候特委屈，事情过去也不再纠结。 “程落鱼你扣扣号是多少，我加你好友，再拉你到班级和寝室群。” 程落鱼的目光短暂的移开了书本，看了花慕容一眼，快速的报了一串数字。 花慕容记住号码，歇了一会又说：“程落鱼，你还没有通过我的好友请求。” 程落鱼放下书本，蹙眉揉了揉额角，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才想起手机没话费也没流量。 “我手机停机了，学校有wif吗？” 花慕容坐在椅子上靠着衣柜，仰着头脸上带着轻微的迷惑。“没话费充就是了。” 程落鱼沉默。 要是有钱她肯定早就把话费给充上了，就现在兜里的五块钱，是她这个星期全部的伙食费。 花慕容啊了一声想起先前存过程落鱼的号码，于是她拿出手机手机直接给程落鱼充了点话费。 与此同时，程落鱼看到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显示充话费的短信，显示话费余额多了100元。 程落鱼俯视床下的花慕容很无语，她和自己关系有那么好吗？好到可以随随便便充100块钱话费。 花慕容抬头朝她眨了眨眼睛，漂亮的眸子宛如清澈的泉水，一眼可以看到底。 “你是我的室友，我们互帮互助是应该的，以后我有事情你也会帮我的对不对。” 程落鱼笑了笑认真的说：“会的，还有谢谢你。” 花慕容看她笑了也俏皮的笑了笑。“我知道这人有时候很不着调，如果我做错了你直接骂我就行，不用憋着不然我不知道你气什么，这样很不利于相处嘛。” 程落鱼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说完她再次拿起书，一脸认真的看起来。 即便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也努力的看下去。 第8章 他特别的眼熟 深夜里程落鱼拿起笔在记事本上偷偷写下一段话。 8.28日欠余城六十饭钱，欠花慕容100块钱话费。 写完后程落鱼叹了一口气合上记事本，把几事本塞到枕头里面，头靠在枕头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 第二天，学校里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程落鱼也在老班的介绍下，在学校的图书馆兼职，主要是休息的时间整理图书馆的书籍，星期六星期天在图书馆负责同学的借书登记。 工资不高勉强够个饭钱，所以程落鱼还在努力找别的兼职做。 加上离开学还有三天，图书馆的老师有事情没来，程落鱼靠着手机上的兼职群消息，找了一份扮玩偶熊的工作。 这份工作是招临时工，不要求年龄，不要求性别，要求身高一米六，要求可以站一天，工资一百五一天。 缺钱的程落鱼立刻心动了，她毫不犹豫的联系了对方，在星期天当天按照某度导航找了过去。 这天天气很不错，没有太阳不冷不热的。 负责招聘的是位三十岁的妇女，穿着浅咖色套装裙，笑眯眯看起来很温和，自称姓柳。 柳阿姨给程落鱼和另外一个子不高的男生一人一套小熊服装。 程落鱼带上小熊的头套，套上小熊套装，整个人像是被压了十斤东西，走动的时候笨拙又迟缓。 她和另外那个男孩按照要求，走到商城门口摇啊摇的吸引小朋友的注意力，让更多的行人进来。 这样辛苦的兼职除了中间两个小时的休息吃饭时间，下午还要继续工作到八点，一共是工作十个小时。 程落鱼的体力的吃饱饭的情况下很不错，到了晚上卸掉玩偶服的时候，她还精神奕奕的。 不像和她一起兼职的男生已经累的不行，毫无形象的坐在凳子上，宛如累瘫的大狗。 等到柳姨给两个人发了工资，程落鱼主动打听还有别的工作没有，而那个来体验生活的男生已经拿钱走远。 柳阿姨这时还确实需要个人，她便和程落鱼商量一小时十五块钱，穿套汉服站台两个小时。 程落鱼自然不会不答应，趁着开学有时间能赚一点是一点。 不就是工作到十一点嘛！只要钱到位她工作到明天都可以。 很快柳阿姨带着程落鱼走进商城，程落鱼望着繁华明亮的商城内部，里面商品每一件都贵的买不起。 她内心毫无波动，一心只想着昨天的晚上看书记得单词和公式，此间的花花世界再好，对她来说都是繁华虚无的。 程落鱼走着走着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 她摇了摇头觉得肯定是看错了，继续想着单词×N。 柳阿姨带她走到个略显偏僻的地方，把手上的玩偶服放进去，拿出一套浅蓝色的汉服和配套的头套让程落鱼换上。 程落鱼把衣服直接套在外面，对于头套这个东东实在是搞不定。 柳阿姨亲自上手给她戴好，赞美说：“小伙子长的可真够俊俏，阿姨再给你画个妆。” 程落鱼有点无奈，解释：“柳阿姨，我是女的。” 柳阿姨有点不相信，不过她显然不在意这个细节。“嗯，你长得真的很俊。”说完打开包包，非常快速的给程落鱼描了眉画好眼妆抹了口红。 然后带着程落鱼去商场的一个演出舞台 让她充当背景板站在就行，等时间到了就给她结工资。 程落鱼也不担心赖账，毕竟这套汉服都不止三十块。 她淡定的站着在脑内进行学习大计，对于上台下台的表演人员，对台下的观众尖叫呐喊都无动于衷。 她只是个莫得感情的漂亮背景板，旁边的一切和她没有关系。 她却不知道她这份淡然的模样，惹了不少好奇的眼睛。 暗暗的猜测台上这个比表演人员还长的精致的美少年到底是谁。 虽然这个少年长的不太高，但是颜值却很高，等会能不能问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没错柳阿姨的化妆和舞台灯光的效果混合，让程落鱼少了几分青涩稚嫩，更显的少年如玉。 程落鱼不知道站了多久，舞台的光骤然一亮，台下的观众少有的安静下来。 舞台中间出场一位带着金色面具，穿着水红色长裙的古装美人。 其身姿窈窕，其仪态从容，其容貌绝美，宛如古代仕女图里走出的九天仙女，一静一动之间让人为之心折。 美人如花亦如画，短短十分钟的舞蹈，勾去现场所有人的心神。 但些人不包括程落鱼，程落鱼的心都扑倒了学习上面，她对台上的美人唯一的感觉。 大概就是看着美人没被面具遮挡的位置，如花瓣般柔嫩的唇配上白嫩精致的下巴。 程落鱼越看越是觉得眼熟，总觉得这个美人仿佛在哪里见过。 她的眼神不自觉的落到美人身上，连最重要的学习都暂时性的放到脑后面。 没办法好奇心一旦升起，要是可以随随便便的压下去，那程落鱼也不是十五岁的少女而是千年老妖怪。 随着音乐渐渐的低下去，美人退场很久。 程落鱼都没有想起在哪里见到过这般绝色的美人，并且她也不能下台追过去看看，她现在还在工作时间。 她只能木头一样站着等时间到后，柳阿姨给她结账工资，她还了汉服和头套后，拿着钱拖着疲惫的身子在月色下疯狂跑起来。 马上快要十二点，超过十二点回宿舍，宿舍阿姨要说教很久的，而且还会告诉老师扣学分。 程落鱼以跑得快要飞起来的速度，赶在十二点来临的前一秒钟跑过了宿舍大门 。 一过了大门后，程落鱼便双脚发软的靠在楼梯口的栏杆上，等缓过着这阵喘气。 她才慢慢的爬上三楼，拿出钥匙打开门。本以为会是黑漆漆的一片，却没想到灯火通明。 花慕容掀开床帘探出头，面带关心的问：“程落鱼，你回来啦，这么晚我有点担心你出啥事了，发消息你又不回我，我都想你再不回来就告诉老师报警看什么情况。” 第9章 社会他余哥 程落鱼很不好意思，没想到两个人认识才两天，花慕容会等自己到这么晚，怕自己晚上遇到事情。 “对不起，本来可以十点回来的，没想到遇上加班加钱的事情，期间没看手机，下次我会提前和你说一声的。” 花慕容揉了揉眼角打了哈欠，因为太困声音不自觉带上几分软糯。“没事没事，是我放心不下想等你回来…你化妆了？” 程落鱼才想起因为赶时间，她中途没有来得及洗脸。“唔，兼职需要。” 花慕容望着灯光下越发俊美的程落鱼，漂亮的狐狸眼被绯色的眼影勾画的更为深邃迷人。 她觉得这么好看的脸，应该要好好保养啊！怎么可以随便用香皂洗脸，都不用卸妆水卸妆。 花慕容踩着梯子下床，阻止程落鱼用力的搓脸行为。 程落鱼正在洗脸池搓脸，突然被人扯住胳膊，回过头一看发现是花慕容。 因为花慕容大晚上不睡觉等她，程落鱼的态度好了很多，没有甩掉她的胳膊。“我在洗脸，你有什么事吗？” 花慕容满脸认真。“眼影这东西必须用卸妆水，不然对皮肤不好，我帮你把妆卸掉好不好。” 说完扯着程落鱼的胳膊，想要把她扯离洗脸池，去那边的椅子上去。 以花慕容的力气当然扯不动程落鱼，好在程落鱼也对眼睛这块很不舒服，便配合的被她拉到椅子上。 花慕容拿出卸妆水和卸妆棉，动作温柔的擦拭被揉花的妆容。 程落鱼很少被如此温柔的对待，她很不自在想要逃离凳子。 花慕容忍不住抬手，按住她的肩膀，认真的说：“别动还有一点点就擦干净了，你要是动了我擦到眼睛就不好了。” 程落鱼乖乖的坐在位置上，等花慕容说好了才松了口气道了声谢谢，站起身来拿起衣服去洗澡。 花慕容去洗脸池洗过手后，隔着门对正在洗澡的程落鱼科普了下卸妆不干净的后果。 听的程落鱼心道好险好险，下次一定要买瓶卸妆水屯着，免得再兼职遇到这样的情况。 花慕容说完后觉得程落鱼知道严重性，便说了句晚安回床上睡觉去了。 程落鱼洗过澡又去洗了衣服，一头到在床上睡了过去，只在将睡未睡之际，总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不过她太累了没时间再去细细思量。 因为那天实在太累，而学校后面开始报名领课本，加上图书馆的事情多，程落鱼没有再去找兼职。 开学第一天，学生们抱着书本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的走进教室。 闷了一个暑假，再见到小伙伴的喜悦冲淡了马上要考试的郁闷。 大部分的学生脸上的带着笑，当然也有些连续熬夜赶作业的悲催孩子，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恨不得把书本当枕头睡上几个小时。 余城板着脸抱着课本走进教室，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他严肃的表情不像是来上课的，倒像是来给人上课的。 老班站在讲台看俯视讲台下的同学，琢磨着安排程落鱼坐那里比较好。 他选了几个同学挪了挪位置后，让程落鱼坐到第一组第三排和云燕同桌，坐在余城的正前方。 余城揉了揉眉心，想起前天晚上在舞台上遇到程落鱼，不过她好像没有认出自己。 可现在坐的这么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 要不要和老班说换个位置，但又该说什么理由呢？ 余城因为心事重重的缘故，整个人的气场特别压抑，让坐在他旁边的白匪动作都放轻了很多。 生怕惊扰了身边余哥，被他拖出去打一顿。 虽然大家都没见过余城打架，却在心底默认他是校霸扛把子。至于原因嘛！ —— 云燕一边软绵绵的抬手做广播体操，一边和程落鱼说小话。 “你不知道吗？学校里流行的一句话。社会他余哥，人狠话不多。” 程落鱼边弯腰摆臂边问：“那余城他到底打了多少架？才被人叫余哥。” 云燕神秘兮兮的说：“很多，据说前校霸被余哥制的服服帖帖的，余哥身边还经常有穿黑西装的出现，那些黑西装的人都叫他少爷呢！” 程落鱼在心里默默的给余城记了一笔，学校里不可随便招惹的人，选择性忘记自己已经‘得罪’过人家。 “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啊？” 云燕跳了跳继续说：“学校里有帖子上发过照片，而且余哥身上经常有打架的红印子，你以后也会看到的。” 程落鱼在二十分钟的午间操的时间，听了云燕科普了余城是校霸，校外还认识很多人打架特别的狠。 回教室的时候，程落鱼跟着云燕，隔着层层的人海，瞥了一眼余城。 他周围空出一小段距离，那是走在后面的男生和旁边的女生刻意空出来的，勉强算靠的近的男生，只有走在前面的白匪。 程落鱼揉了揉手指在心里说，如果不学着温和对人就会被别人孤立，所以不管开心与否都要努力笑，还要笑得温和笑得人畜无害。 这是她被上个学校排斥出去后，得到的一个总结。 这次她要学着成为一个好学生，成为世人眼里的好同学，因为不想再转学，想安稳的完成高中学业。 程落鱼温和的笑着，琉璃般的眸子映着阳光，眸底深如黑潭没有一丝暖意，唇角却仿佛藏着三月的春风。 惹得站在旁边的花慕容看直了眼回过神后，遗憾的说：“程落鱼，你为什么不真的是男生，那样我就不喜欢余哥喜欢你好了。” 程落鱼郁闷：“我有那么像男生吗？你喜欢余城就是喜欢他长得好吗？” 花慕容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很像啊以前没有人说过吗？我特别颜控，他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生，和你一样好看。” 程落鱼：“以前我留着长发，倒是没人说我长得男生，也没人说我好看。” 花慕容想不出程落鱼以前是什么样子。“现在有人了嘛，好看的人迟早会被说好看的。” 第10章 要不要吃点 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散在各处的学生都跑回教室坐好，等待老师的到来。 老班板着脸踩着点走进教室，一开口就是两个对学生来说堪称噩耗的消息。 一是高中是个很重要的阶段，为了学生们好好学习，所以要交出手机。 二是开学气氛过于散漫，为了让气氛紧张起来，学校决定两天后高二和高三来一场摸底大考。 听到这两个消息，班上大部分同学都是愁云惨淡。 少部分同学，类似花慕容和白匪压根波澜不惊，因为家里有钱有两个手机，收不收手机问题不大。 成绩一直在垫底的，脸皮厚心态好考不考的无所畏惧。 大部分同学，如程落鱼这种要拿奖学金的，面色凝重如临大敌，听课的时候恨不得把老师的话印到脑海里面。 下课的时候把知识点看了再看，把要背的课文默写了又默，把没刷的题赶快刷一下。 老班很满意放出消息没收手机后，班上的学习氛围，对于少部分不配合的刺头，配合点语言艺术打压一下。 这样班上看起来很和谐不生事，月底的时候领工资回家，不用面对老婆的大黑脸和言语攻击。 老班走到余城的桌前，微微曲指敲了敲他的桌沿，示意他认真听讲不要走神。 余城两眼空白的看着课本，即将陷入一种睁眼睡觉的状态，被老班这突如其来的一吓。 他连忙揉了揉眼角，努力认真地假装看书，心思却不知道飘到了那个角落里去了。 坐在余城旁边的白匪情况比他好不了多少，白匪甚至更为嚣张的靠着课本的掩护看起了武侠小说。 这让坐在他们两前面的程落鱼特别无语，她对于余城这种说别人要好好学习，结果自己却在磋磨光阴的行为万分的鄙视。 余城压根不知道一个上午过去后，在某人心里对他贴上很多不好的标签。 要是他知道肯定会叫屈，学渣学不进去也没办法，又不是他不想好好学习。再说讨厌高中有人恋爱所以拿成绩说事，和他本人成绩不好不冲突。 老班站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讲着知识点，不知不觉下课铃声响起。 班上整体同学都是精神一振，终于可以去吃饭啦！ 老班推了推眼镜。“刚刚上课时耽误了点时间，占用点同学的下课时间把这个知识点讲完。” 白匪目光幽怨的看着老班，心里哀嚎我的糖醋排骨，晚一点食堂肯定被打完了。 老班不为所动的继续讲课，足足过了十五分钟，才大发慈悲的说：“下课。” 整个班的同学一窝蜂的冲了出去，唯二没有冲出去的两个学生。 一个是程落鱼，她觉得还有些内容没有搞懂，扯住也想吃饭的老班问问题。 一个是余城，他懒得和同学去挤食堂，并且桌子里有很多零食，他等着人走光了好吃零食，最重要的还是白匪会帮他带饭。 余城望着讲台上，程落鱼满脸求知欲模样，老班认真地给她解惑。 他不好意思当着老师面吃零食，主要是学校规定不能把零食带到教室来。于是他只能眼巴巴的等程落鱼问完题目，等老班收拾好教案离开。 又过了十分钟后，余城才从桌子里拿出一袋柠檬味的薯片，拆开袋子小口的吃着。 轻脆的嘎吱声，在空旷的教室格外响亮。 程落鱼正拿着笔巩固知识点，听到声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余城在她的目光淡定的又吃了一片。“你要不要吃点。” 程落鱼望着递过来的薯片，差点就忍不住伸出手拿一片。“学校不是不让在教室吃零食吗？” 余城：“学校不让的事情多了去，吃东西这点小事没人告老师，没被老师逮到吃点没事。” 程落鱼：“万一被逮着了呢？” 余城：“看老班的处理，最多扣个学分写个检讨搞个卫生的事情。” 程落鱼看他这副无所谓的样子，就知道他挨罚肯定挨得特别多。 她还不想为了吃东西的小事情挨罚，她要给老师留个好印象，于是程落鱼收好课本朝食堂跑了过去。 到了食堂程落鱼发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那就是隔了二十多分钟后，食堂的饭菜都被打了个精光。 程落鱼想着大不了回宿舍，去宿舍拿点小面包吃也行，没想到宿舍门锁坏了，现在正在等修锁人员。 她只能捂着肚子凄凄惨惨的回到教室，等待宿舍门开再回宿舍。 回到教室就看到余城端着碗热气腾腾的饭，饭面上盖着两个鸡翅七八片叉烧肉和黄瓜片。 程落鱼郁闷的心无法言表。 试问，有什么比自己没得吃，却看到有个人吃的特别香更气的。 更为痛苦的是她还坐在余城前面，饭菜香一阵又一阵的往她的面前飘。 气得程落鱼恨不得把鼻子捂住，让后面的人去外面走廊上吃。 余城有点纳闷平时这个时候教室都没人，正好方便他练习控制情绪，还有舞蹈方法的练习。 “程落鱼，你怎么没回宿舍。” 程落鱼黑着脸。“宿舍的大门刚刚关了打不开，现在正等人来修。” 过了一会儿，两袋小面包被余城从后面精准的扔到程落鱼的桌上。 “今年高一新生很多，食堂的饭都打光了，你应该没吃饭，我请你吃面包。” 程落鱼很想把面包给放回去说我不饿，可惜咕咕叫的肚子不给面子，在安静的教室响的欢快。 她想着大不了下次请回去，便说了句谢谢拿起面包开始啃了起来。 门口晃出一道黑影，余城飞快的把吃的东西都放到桌子里，正要招呼程落鱼的时候。 门外的人已经走了进来，一位穿着校服的男生胳膊上戴着红色的布条。 他走了进来问程落鱼名字，程落鱼老实的回答后，男生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程落鱼此刻还不知道自己面临什么，直到余城告诉她。 “刚刚来的那个人是检查部的，被他逮到会扣老班工资的，你等会下午要被罚搞卫生。” 程落鱼瞬间觉得嘴里甜甜的面包发苦，才刚到学校没多久，就坑了老班一把，老班会不会讨厌她。 第11章 掉马甲×1 “别怕，老班虽然脸黑但人很好的。” 程落鱼压根没有被安慰到郁闷的继续啃面包，没两下子两个面包被吃精光，然后成功的被面包噎到。 余城从屉子里拿出一盒豆奶，插好吸管递了过去。“喝点豆奶，下次别吃那么快。” 程落鱼连忙接过豆奶喝了一口，缓解了快被面包噎死的危机。 经过这翻波折，她有些怪不好意思的，毕竟面包是能拒绝的，而他也不知道有检查部的人来。 程落鱼面带诚恳的说：“谢谢你。” 余城：“不客气。” 程落鱼喝光豆奶把注意力放到课本上，既然回不去宿舍，那在教室继续学习也行。 余城吃过饭后把垃圾拿到楼下扔掉，回到教室继续看如何控制表情情绪类型的书，看的他眼睛发直，眼前仿佛出现无数环绕的星星。 他痛苦的放下课本头靠着胳膊上，做假寐状态。 程落鱼默默的背诵起单词，开始的时候眼前总会晃过余城的脸，等她背了一个小时背得想吐的时候，脑中全是单词，心头满是空白。 阳光穿过玻璃落了一地，少女认真地看书，少年靠在桌子上睡觉。远远的看过去宛如一张漂亮的青春校园海报。 时光仿佛在此间定格停留。 打破这份寂静的是推门而来的花慕容。 花慕容走到程落鱼前面的位置上坐下，看到她正在认真的背单词，有点吃惊。“你学的太快了吧！这个单词都是下个月的课了。” 程落鱼：“扩充单词量，英语作文会好写一些。” 花慕容面带佩服：“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背单词真的好痛苦。” 两个人的说话声吵醒了余城，他揉了揉眼睛抬头看了眼黑板正上方挂的闹钟，快两点，过一会该上课了。 余城坐直了身子继续翻书，虽然他并不想看书，可他想的事情家里人反对不让做。 花慕容隔着程落鱼看到余城醒来，有点不好意思，转身坐在位置上用手机和人聊天。 程落鱼没有再记单词，而是拿出下午要上课的书，把要学的那段知识点预习了一下。 —— 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程落鱼都快把余城说的会罚搞卫生的事情给忘了。临到快放学的时候，最后一节课老师走人。 老班突然走了进来，脸色比平时更黑了一点，拿着一张纸宣布，xx迟到，xx没有带校牌，xx没去做操…程落鱼在教室吃东西，最后总结以上同学罚搞教室卫生两天。 程落鱼心里有松口气的感觉，原来犯规被罚的不只是我一个人。 等到放学后，没被罚的同学走光，程落鱼被卫生委员分配去擦玻璃窗。 她拿着抹布去女厕所洗干净后，便站到窗台边擦了起来。 余城也被罚了原因是昨天晚上回宿舍太晚。 他被安排的劳动任务是打扫走廊的位置。 程落鱼在擦窗户无意之间瞥了扫地的余城一眼，隔着玻璃窗无法看清全部的脸，只能看到花瓣般柔软的唇。 她越看越是觉得熟悉到不行，特别是随着余城又换了个姿势继续扫地。 那侧脸的秀美的轮廓，唇角的弧度，都仿佛在对程落鱼说，你想的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程落鱼震惊到不行，简直无法想象学校里以高贵冷艳闻名的校霸，居然会穿着汉服去商城跳舞，而且还跳的好看到不行。 余城扫完地站起身，一抬头就看到程落鱼满脸震惊的望着自己。 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一切尘埃落定的感觉。 她终于还是想起来了，自己不用想借口再去找老班调位置。 余城的心里惊涛骇浪，面上也带出了些不自然。 他连忙把扫把往走廊上一放，快步朝不远处的男厕所走去。 落在程落鱼眼里，更加印证了心里的猜测，他就是当初在商场台上翩若惊鸿的美人。 可猜到他的身份，他躲去厕所也没有用，难道他打算躲在厕所不出来面对现实吗？ 程落鱼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余城躲到厕所里原因很简单，情绪太激动，眼角的泪水有点止不住，既然止不住那么久躲个地方等到情绪平静。 这一等，等的时间有点久，久到天色都有点擦黑。 程落鱼因为脑子太乱，擦玻璃擦了半天忘记移动，导致她回神过来后发现自己二十分钟才擦一扇窗。 她慌忙换了扇窗子努力擦了起来，擦着擦着才想起好像又忘记去食堂打饭，现在去可能又啥都没有。 程落鱼叹了口气，对今天没法去食堂吃饭这事认命。 余城控制好情绪后，走过来拿起继续扫地，在肚子里打着腹稿想着该说点什么，让程落鱼不要说出去。 要是她说出去，他好不容易塑造了的高大帅气的校霸形象，让同学都害怕不接近的局面，不就烟消云散。 没错，那些奇怪的流言，都是余城本人放出的八卦，至于前校霸会被他收拾，那是某日晚上他见到前校霸欺负女孩子，没忍住动了手。 没想到那个前校霸看着威猛，其实是个软脚虾，知道他的身份后连手都不敢还。 结果事情被人传来传去，传成他看不惯前校霸，约架小树林打了几百回合，把前校霸打两个月下不了床，最后转学走人的。 明明前校霸是家里有事，和他一点点关系都没有。 余城开始想要澄清说出去却没有人相信，最后他发现大家怕自己的感觉也不错，少和人打交道少一份暴露身体缺陷的危险。 于是他很快接受了校霸这个设定，偶然还会行驶一下校霸的权益，比如拆散那些其他高中恋爱的学生。 他往往只要冷着脸，走到那些男生面前，甚至不用多说什么，很多人就知难而退。 实在有些刺头，余城会用游戏技术教做人。 这一年来他的校霸名声越来越大，他也挺喜欢这个名头的。 他才不想让人知道校霸居然爱女装爱跳舞，还容易哭唧唧。 那不就没法当校霸，又得想办法转学。 第12章 掉马甲×2 为了找个机会和程落鱼独处，让她答应自己保守秘密。 余城飞快的扫完地，又把地给拖了一遍。 使出他练舞时的功力，行动之间颇为曼妙悦目。 惹得即使告诫自己要好好擦窗的程落鱼，不自觉的多看了他好几眼。 身为一个男生，怎么可以把蓝白相间的校服穿出古韵的感觉，怎么可以搞卫生仿佛在翩翩起舞。 程落鱼想起中午听到的传言，蓦然有点方，知道校霸的秘密，校霸到底会怎么做呢？ 余·校霸·城搞完卫生，洗了过手双手插兜，气势很足的走到程落鱼面前，然后开口就结巴走音。 “我…我…不。” 他连忙捂住嘴，自从十六岁后变音再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没想到紧张之下会… 程落鱼本来还算淡定，听到他发出这清脆如蜜的几个音节，脑海里突然翻涌出一段回忆。 —— 时间跳转到三年前。 彼时还是十三岁的程落鱼长发齐肩，厚厚的刘海盖住眉毛，穿着半旧的靛蓝色衬衫，黑色的紧身牛仔裤，走在寂静无人的小路上。 手上拎着一麻袋的从商城捡来的塑料瓶，满心盘算着买塑料瓶的钱可以买那些东西。 她正想的入神之际，突然听到有女孩子的呼救声，还有男人不三不四的话语。 程落鱼把手上二十斤左右的废品，放到墙角后面，顺着声音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绕过一条小路，声音越发清晰，她加快脚步走到一堵矮墙后面，小心的探头看过去。 只见银白色的月光下，一位身着白衣蓝裙的古装女孩被两个醉醺醺的中年男子围住。 女孩身上的衣服已被扯裂破，露出白嫩精致的肩膀和锁骨，她抱着衣服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滚开，你们这些垃圾，你们这样行为是违法的，小心我让你们去把牢底坐穿。” 因为女孩的音色太过甜脆，即使是在骂人在怒斥，也显得像是在撒娇。 喝醉的人显然是不讲道理的，也没有多少理智可言。 其中一个黑衣服肥头大耳的醉鬼，眯着眼睛露出猥琐的笑容。“小妞，你穿成这副骚样，不就是要勾引男人吗？爷现在给你面子，你乖乖让爷亲一口，爷就放你走。” 另外一个绿衣服的高个子酒鬼，附和着说：“就是，大晚上穿这样出来，就是给男人睡的，爷不睡你亲一口就行。” 两个人嘴里不干不净的话，气得女孩脸色通红，眼泪落的更凶，语速又快又急的骂了几句脏话。 带刺的玫瑰更容易引起摧残欲。 两个醉鬼逼近了女孩，不知道谁的手扯上女孩的裙摆，扯断了女孩的腰带。 程落鱼没法去叫人，何况这里太过偏僻，叫不到人的可能性很大，等走到别的地方叫了人来，怕这女孩以后留下心理阴影。 她小心的扭动了下手腿关节处，脚后跟用力一蹬，像一个小炮弹一样射出去，冲到两个醉酒后面，对准两个人的大腿内侧一人一脚。 趁两个醉鬼疼的嗷嗷叫的时候，拉着古装女孩拼命跑路。 灰扑扑的帆布鞋用力的踩过水泥地板，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伴着身后男人的呼疼和怒吼格外的欢快。 程落鱼跑的时候还不忘记带着古装女孩，穿过那个放置垃圾袋的墙角，把那袋垃圾拿起来继续跑。 两个人一直跑到大路上，路灯明亮，车辆川流不息，时不时还有几个行人走过。 程落鱼停下脚步，转身安抚身边还在默默流泪的古装女孩。 “别怕，现在安全了那些人不会再追上来的。” 女孩精致秀美的脸庞在灯光下白的几乎透明，被迫裸露出来肩和不住擦泪玉手，显得格外的楚楚动人，宛如被暴风雨折磨过的玉兰花。 “我…我…不…” —— 程落鱼面前的少年模样渐渐和当初的灯下少女身影重合。 她脸上露出极为复杂的神情，万万没有想到校霸人后不但爱女装还是个小哭包，没有变声前声音甜脆如蜜。 余城庆幸先前眼泪掉的太多，现在眼眶干干的不舒服也不会落泪，不然以他现在紧张到不行的情绪，怕是要再一次去厕所蹲大号。 他想开口说话又怕声音不受控制，踌躇间卫生委员走过来批评程落鱼。 “你擦个窗户砸还没有擦完，能不能动作快一点，我都要回家吃饭啦！” 程落鱼很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刚才想事情去了。” 卫生委员武德同学：“好吧，你快点等会检查部来检查卫生要是不合格，又会被多罚搞几天卫生。” 说完人也不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程落鱼，用目光督促她快点擦。 余城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就先离开，在程落鱼面前哭就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班上别的男生面前失态，他怕是真的要考虑转学跑路。 程落鱼飞快的擦完了玻璃，毕竟身后有双眼睛盯着。 五分钟后，武德检查完玻璃窗表示满意了，示意程落鱼快点回教室收拾东西，好关上教室门回家。 程落鱼拿起书包装了几本要预习的课本离开。 她走下楼梯走到食堂附近遇到云燕。 云燕穿着校服手里拎着一袋黄澄澄的橘子。 两个人笑着打了个招呼，云燕从透明的袋子里摸出一个橘子递给程落鱼。 程落鱼正要推迟的时候，云燕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 她顺着云燕的目光回头望过去，只见余城穿着雪白的衬衫，面罩寒霜眼神仿佛要杀人似的，不紧不慢的朝这边走过来。 程落鱼心头大惊，推己及人如果要是别人知道自己这么大的秘密，八成是想杀人的心都有，如果要是这个人打不过，那么可能搞个暗杀。 总之只有人死了才不会暴露秘密。 那么余城现在这副样子是打算过来然后约架小树林，然后挖坑暗杀呢？还找人来帮忙杀呢？ 程落鱼如临大敌，打定主意无论余城说什么，都要一口否决，都要让他的暗杀计划无法实行。 第13章 答应任何要求 余城走到程落鱼面前站定，寒冰般的眸子扫向云燕。 无形的寒气逼向云燕，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把手上的橘子往程落鱼手里一塞，很没义气的丢下一句。 “我有事先走了，回头宿舍见。” 云燕说完抛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溜之大吉，仿佛后面有恶狼正要张嘴咬人。 程落鱼站在路口处捏着橘子，防备的看着余城，然后就看到他背在身后的手缓缓的伸出来。 她以为会是秘密武器，暗自把书包移动到胸口，结果没想到他拿出来的是瓶纯牛奶。 只见余城给牛奶插好吸管，把牛奶递到她的面前。 程落鱼有点懵心想这是要暗杀改毒杀吗，这牛奶里不会是下了百草枯之类的农药吧。 余城望着女孩眼里的警惕特别不解。 “程落鱼，你在怕我，你是觉得我要害你还是觉得我会对你…不利。”尾音拖长带出几分委屈。 程落鱼很尴尬面对学校这个据说势力极大的校霸，心里慌的一比，嘴上却不肯示弱。 “我为什么要怕你，你有什么好怕的，你又打不过我。”但是我没钱没势，怕你用别的方法坑我。 后面那句话程落鱼没有说出来。 余城看出女孩对他满满的防备，他这样的眼神看到过很多，他以为自己对这样的眼神已经无所谓。 可当程落鱼用这样的眼神望着的时候，余城感到心口传来窒息般的疼痛，眼角处的酸涩难忍。 他垂眸敛去眸里所有的情绪，抬手把牛奶一口喝光，把牛奶瓶抛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朝前方踏出两步。 “你答应我，不要告诉别人关于你知道的事情。” 程落鱼看着余城把牛奶一口喝光，很有气势的逼近，然后附在耳畔低语。 浓浓的牛奶香缠绕着男生清冽的味道，让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空荡荡的胃让脑子里冒出个奇怪的念头，那瓶牛奶好香肯定很好喝，下次去店铺看看价格… 甚至有点不合时宜的后悔，先前干嘛把他想的那么坏，明明他也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坏啊。 因为胡思乱想的缘故，程落鱼甚至没有听明白余城话的内容。 余城等了一会没等到程落鱼的答复，偏了偏头靠的更近。 “我可以答应你，我能做到的一切要求，但你必须答应我不说出去关于我的事情，不然我就…要你好看。” 他卡壳了一下，说了句谁都唬不住的狠话。 程落鱼离他太近，近到可以看清少年脸上细细的绒毛，可以看清发红的眼角，可以看清红如珊瑚的耳珠。 她心里有个邪恶的念头在叫嚣，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大的把柄，必须要好好的把握住。 必须让他天天送牛奶送早餐中餐晚餐加宵夜来吃，最好那种闻着香香甜甜的牛奶每天都来上几瓶！ 还有没钱买的那些书都让他花钱买！不然就把这些事情曝光出去，让学校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小哭包，还喜欢穿古装。 贫穷有时候最易滋生恶念，尤其是什么都缺的人，尤其是对生活心怀怨恨的人。 程落鱼眨了眨眼睛，轻轻的说：“不需要，我不需要你答应任何要求，我也不会将你的事情说出去。” 余城不由得愣住，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被她狮子大开口宰一顿。 毕竟她住在福利院，对于物质上肯定是极为贫乏的，不然也不会需要那般辛苦的兼职。 “还有事吗？没事我就走了。” 余城有些狼狈的退后一步，摇了摇头。 程落鱼抱着书包捏着橘子，转身朝女生宿舍走去。 夕阳下女孩白色体恤上仿佛渡上了一层微光，远远望去竟然有些刺眼。 余城在原地站了很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程落鱼的心里完全没有表现的那么平静。 她脑海里冒出两种声音，一个在说为什么不找他要好处，以前你救过他的即使当时他给了钱，那也可以再要一点。 一个声音在说他当时就报答过了，现在他是你的同学对你也很好，你本就该为他保守秘密不该提要求。 她回到宿舍把书包放到桌上，翻出一个面包三两口吃掉。 再打开英语书自虐式的强行记单词，一下子往脑海里填鸭式的塞了两百个单词，记得眼睛发直，脑壳晕的不行，才把这件事抛到脑后。 已经做好的决定，没有必要反悔，不该拿的东西，再稀罕再容易也不能要。 到了晚上，程落鱼关灯躺在床上饿得睡不着，一个面包实在太少，压根填不饱肚子。 她忍着翻身下床找东西吃的冲动，逼着自己一动不动假装睡着。 十一点上的床，却是一点快两点才成功睡着。 睡梦中恍惚间回到从前，程落鱼还不是福利院的小可怜，而是妈妈羽翼下的小心肝。 漂亮又温柔的妈妈抱着小小程落鱼，陪她一起看泛黄的连环画。逐字逐句的念着上面的话。 ‘红狐狸拒绝了黑狼的要求，即使黑狼会因为她的拒绝而打死她。’ 小小的程落鱼含着糖，含糊不清的问妈妈。 妈妈，红狐狸难道不怕死吗？ 鱼鱼，红狐狸当然怕死，没有谁不怕死，可她更怕答应黑狼的要求，成为她自己都讨厌的人。 小小的程落鱼当时还无法理解故事里的道理，只能懵懵懂懂的点头，认同妈妈的话。 故事的结尾。 ‘红狐狸和小灰羊最后赶跑了黑狼，快乐的住在大森林里。’ 小小的程落鱼听完故事抱着妈妈的脖子，牛皮糖似的蹭来蹭去，腻声说：我要做妈妈的好宝贝，不欺负别人不占别人便宜，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妈妈温柔的看着小小的程落鱼，笑着说：鱼鱼要记得今天的话，不可以做不守信用的鱼鱼，不然妈妈会伤心的。 小小的程落鱼认真的承诺。我会做个好孩子，不让妈妈伤心，让妈妈天天都开开心心的。 鱼鱼真乖，你是妈妈的骄傲，妈妈今天给你做水煮鱼吃好不好？ 妈妈，我最爱吃你做的水煮鱼啦！ 第14章 是谁打的你 清晨的阳光落在树梢上，仿佛给树木披上一层浅金色的纱衣。 程落鱼头疼欲裂的望着灰白的天花板，有那么几秒钟，她在想死法有那些比较体面。 现实太过痛苦，梦境太过美好的时候，往往会引得人沦陷其中不想醒来，如同安徒生童话中卖火柴的小女孩。 程落鱼缓过刚醒的那阵头痛，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揉了揉额角踩着梯子下床，洗脸刷牙后出门去了。 云燕被关门声惊醒翻身从床下掏出手表，看到手表上的时间显示是五点四十分，她无意识的念叨了一句后放下手表继续睡觉。 程落鱼迎着朝阳冲向操场，围着操场发泄似的开始跑圈。 她一直到跑到全身无力后，才停下脚步调转目标朝食堂走去。 因为还早的缘故食堂里的人不多，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早起学生在啃包子。 一个低着头的男生突然抬起头来，笑着朝程落鱼打招呼。 “鱼姐，好早啊，要坐一起吃早餐吗？” 程落鱼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长得唇红齿白人畜无害的少年，正笑得如三月春风。 她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应该老老实实在二中当吉祥物吗？ 赫胜看她站着不动微微挑眉，玩笑道：“鱼姐这是看到我，开心到不能说话吗？” 程落鱼翻了个白眼走过去，学着他的样子，温和浅笑。“赫胜，你这是放不下我跟着我转学吗？” 赫胜揉了揉鼻子，桃花眼里出现类似深情的碎光。“是啊，我放不下鱼姐你，所以我也转学了，不过因为有事耽搁了一下，所以现在才到一中。” 程落鱼有些头疼，想起面前这个惹祸精以前的‘壮举’，还有他的那些脑残粉丝。 虽然知道不可能，还是忍不住试探的问：“你能不能不转学。” 赫胜捂着心口故作伤心状。“鱼姐，我特意为你转学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程落鱼不想搭理这个戏精，转身去窗口买了两个馒头一杯豆浆，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赫胜端起桌上的粉拎起那袋小肉包，坐到程落鱼的对面。“鱼姐，你尝尝包子，一中的包子做的比二中的好吃。” 程落鱼并不想说话，甚至还想换个位置远离他，毕竟要不是因为他，自己才不会转学。 赫胜看她不搭理自己。“鱼姐，我和你保证，那些人不会跟过来的，我把她们都告了送去少管所去了。” 程落鱼手抖了一下，差点把馒头掉到地上，震惊的说：“你老爸不会打死你吗？你怎么敢。” 赫胜笑得颇为无所谓，温柔的桃花眼显得有些冷酷无情。“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再把麻烦带给你，我也想试着保护你。”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温柔深情的要让人溺死其中。 程落鱼低头继续啃馒头，过了半天才崩出一句。“不管你为了什么，我都要谢谢你。” 赫胜：“谢我就帮我把包子吃了，我第一次来食堂，买早餐买多了点。” 程落鱼望着递到眼前的雪白可爱的小包子，想要拒绝奈何包子看起来太好吃，不是很想拒绝… 正当她下定决心要接过包子咬一口的时候，一瓶看起来很好喝的牛奶落到她面前。 正是她昨天闻着很香，却没能喝到嘴里的那个牌子的牛奶。 程落鱼僵硬的转头，望着不知道何时坐到身边的余城。 赫胜笑着说：“鱼姐，你不给我介绍下这位同学吗？“ 余城面无表情。“我姓余名城，有余的余，城市的城。” 赫胜完全没有被他的冷脸吓到，继续笑着继续皮。“余哥啊，我叫赫胜，刚刚转学过来，你为什么要送牛奶给鱼姐，你想让鱼姐为你做什么吗？” 程落鱼忍着心疼把牛奶和肉包给推回去。“谢谢，我有买早餐。” 余城干脆的把牛奶留在桌上，迈着长腿离开。“不想要就扔掉吧。” 程落鱼望着包装漂亮的纯牛奶，有心想要把它给忽略掉，却总是回忆起昨天闻到的那种香甜奶味。 赫胜叹了一口气，把手上的肉包子扔到一旁的垃圾桶，声音幽怨。“鱼姐，你想喝牛奶就喝呗不用在意我，包子你不想吃我已经丢了。” 程落鱼张了张嘴，不想再搭理这个浪费粮食的渣渣，把馒头三两口吃掉后拿起牛奶直接走人。 赫胜望着少女的背影皱眉自语道：“鱼姐，她变了好多啊，她和那个余城发生什么事情了。” —— 程落鱼走出食堂便看到没走远的余城，她走过去想把牛奶还给他。 余城把手背到后面仰着头高傲的说：“别还给我，你要是不要就扔掉。” 程落鱼左手拿着牛奶，右手扯住他的衣领，将他的脖子扯的微弯，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即使我用说出去要挟，你也不收回牛奶吗？” 余城微合着眼看不出表情。“你不会的，而且你要是硬要我拿着，我就丢垃圾桶里。” 程落鱼心里好气正要再说些什么，瞥到他秀气的锁骨上可怖的青紫痕迹，像是被棍子打出来没多久的样子。 “你怎么受的伤，是谁打的你。”声音里带上不自觉的紧张和愤怒。 余城还是保持背着手的姿势。“我没事，习惯了，我爷爷动的手。” 程落鱼皱眉气愤。“怎么能对你下这么重的手，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的。” 余城：“嗯，有同学要过来了。” 程落鱼连忙放手后退一步保持距离，余城趁机转身走远。 她望了眼手里的牛奶，想着两次都没能还回去那就喝掉算了，否则它和包子那样被扔到垃圾桶里多可惜。 于是给牛奶插上吸管，大吸一口。 不是很甜却很香的味道卷住整个味蕾，有种很熟悉很温暖的错觉。 程落鱼一下子爱上了这个牌子的牛奶，她给未来的计划添上一笔，等有钱后要买个十箱八箱喝上一个月。 第15章 她是我的鱼姐 因为高二405班开学后又空降了个转校生。 老班找出很久不用的钥匙，带着班长李棕去仓库，挑挑拣拣找了个还算过得去的桌椅搬到班上来。 安排好课桌的问题后，老班再次调动了下坐位。 程落鱼的同桌由云燕变成了余城，赫胜的同桌则是云燕。 为什么两度云燕都能获得新同桌，原因很简单，她是班上除了花慕容以外最爱说话，却又比花慕容更会说话的女生。 安排她当新同学的同桌可以让新同学更快融入班级。 于是云燕就这样再次被老班当工具人使用。 云·工具人·燕此刻正在偷看赫胜，心里暗自拿他和程落鱼比较，都是偏长的眼形，都是第一眼看起来就很温和的性格。 赫胜发现小同桌正在偷瞄自己，侧头冲她微微一笑。 云燕有种教室突然亮起来的错觉，慌的她连忙拉起课本，遮住羞红的脸蛋，假装认真看书。 程落鱼坐在云燕的后面，看到某人又在无耻的靠脸捉弄女同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余城脸色也不好看，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没事撩拨女生的人渣。这个赫胜长得真的很欠打，他感觉有点手痒。 不过两个人都碍于老师要开始讲课，没有任何动作。 云燕也没有再去瞟旁边的帅哥，唯一还在关注这边的人，只有花慕容一个。 她身为班上少数拥有手机的人，现在正暗暗戳的用课本挡住手机，小小的探出一点点拍照。 然后再发到寝室群保存起来，万一要是误删照片，也可以在群相册里翻出来看，而且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和群里小姐妹讨论嘛！ 反正都是一个宿舍一个班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上这节课的是个好说话的历史老师，站在讲台上看花慕容的小动作，也没有走下讲台扯掉课本看她在搞什么名堂。 历史老师：“花慕容同学，请将我刚刚念的那段课文再读一遍。” 花慕容淡定的把手机往屉子里一放，递了个眼色给坐在旁边的张芳芳，再磨磨蹭蹭的站起来。 她用眼角的余光扫到张芳芳的课本页数还有手指放的位置。 花慕容飞快翻到这一页，大声的念了起来，然后忘记看张芳芳的另外一个提示，就是在那个位置停。 历史老师好脾气的看着傻乎乎的花慕容念课本念了十多分钟，念得她自己都觉得不对劲声音渐渐变低。 花慕容羞愧的低着头，暗骂自己是不是傻，才上课不到五分钟，老师怎么可能念这么长一段。 历史老师倒是没有说难听的话，只让花慕容课后把这节课的内容全部抄三遍，明天中午前交到办公室来，现在先坐下听课。 花慕容内心哀嚎一声坐在位置，颇为后悔先前的开小差行为。 因为这个小插曲，课堂上十分安静，没有谁想大晚上还得抄课文，有那个时间躺床上打把游戏多爽。 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程落鱼这次吸取教训，第一时间随着大部队朝食堂方法跑去，问题什么的下次也可以再问。 现在不先填饱肚子，下午听课都会没有精神。 她腿长速度快，很快便跑到食堂的窗口，打了一荤一素找了个角落坐下，开动吃饭。 没过多久赫胜端着两荤两素坐她对面，笑着搭话。“鱼姐，我的菜打的有点多，你要不要帮我吃一点。” 随着赫胜坐下没多久，花慕容和云燕还宿舍的几个女孩也坐了过来。 花慕容听到赫胜对程落鱼叫鱼姐，好奇的问：“赫胜，你为什么叫她鱼姐，你们以前认识吗？” 赫胜一本正经的说：“我们以前是一个学校的，她在学校里罩我，我是她的小弟，她是我的鱼姐。” 最后两个字微微拖长，听着颇有点不对劲。 花慕容正小口咬着蘑菇没有说话，云燕忍不住问：“你真的把程落鱼当姐吗？她不应该是你鱼哥吗？她看起来这么A这么飒。” 赫胜思考了下。“鱼姐以前是长发的，我怕我叫鱼哥，会被旁边的人当做神经病，何况我喜欢叫她鱼姐。” 花慕容突然神来一笔。“赫胜，你叫人姐的样子好可爱，你能不能也叫我慕容姐，你这个月的伙食费我包了好不好。” 赫胜正在吃鱼被她如此彪悍的行为坑得直接噎住，连忙捂住嘴侧过脸小声的咳了起来。 花慕容讪笑着说：“对不起啊，赫胜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叫姐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程落鱼扒完碗底的最后一口饭。“我吃完了，先回宿舍去了。” 动作之麻利，让想几个想开口挽留的人话都卡在嘴变。 程落鱼才走没多。 赫胜礼貌的笑着一下说自己吃饱了，端着一份没动几口的饭菜倒入泔水桶，冲完盘子走人。 留下花慕容几个人继续努力肝饭。 —— 程落鱼本想回宿舍去，又想着每次中午宿舍的小姐妹都要打游戏，自己在哪里总显得格格不入。 于是步子一转，方法改向教室。 她推开教室的门，望着空荡荡的教室里坐着的余城。 余城手里拿着一袋香蕉片，正嘎吱嘎吱肯得正香，看得程落鱼走了过来。 “要吃一点吗？” 程落鱼在余城的旁边坐下，推开递到面前的香蕉片。“不用，你天天吃这么多零食也不怕长胖吗？” 余城继续吃。“不知道，我就没胖过，等长胖了再说，你午饭吃了吗？” 程落鱼打开书翻到昨天看的地方，头也不抬的说：“我吃完了。” 余城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白匪端着一份食堂打的饭菜放到余城面前。 余城：“谢谢。” 白匪胖脸上笑出几个褶子。“别客气，我应该做的，我先回宿舍去了。”说完摆摆手转身离开。 余城拿起筷子慢悠悠的夹起一块奥尔良鸡块咬了起来。 坐在他旁边的程落鱼被迫闻着饭菜香，听着他清浅的感叹声，听着他时不时微微的吸气声。 听得她觉得胃里的食物仿佛离家出走，饿的眼睛都要发绿。 第16章 勉强算我朋友 然而某个家伙就是有本事一份简单的盒饭硬是吃出大餐的感觉，问就是某人是故意。 余城从屉子里拿出一瓶牛奶和真空包装的鸡翅膀放到程落鱼面前。“一个人吃饭好无聊，要不你陪我一起吃。” 程落鱼面色冷漠的把牛奶和鸡翅膀推回去。“无功不受禄，我已经欠你一顿饭和一瓶牛奶了。” 余城：“救命之恩，怎么报都不够。” 程落鱼觉得良心再次被拷打，不过还是要再挣扎一下。“不行，当时你就给了我五百块，我们当时已经两清。” 余城喝了口水。“救命之恩区区五百块钱怎么够，我觉得我性命值得更多。” 本就是把好嗓子，被水润过后更是足以让耳朵怀孕十来次。 如此美妙的声音说出的话，实在让人无法不认同。 程落鱼心中天人交战，最后还是决定屈服于胃，接过牛奶和鸡翅膀。“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偷瞄余城的脸，奈何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这让她有点安心又有点不安。 安心在于他大部分时候没表情，现在没表情没事，不安在于他实在是好奇怪。 余城看着小狐狸一样啃着鸡翅膀的程落鱼，唇角不自觉的勾起，眼角的泪水毫无预兆的落下。 程落鱼咬鸡翅膀的动作顿住，仿佛电视剧播放时被按住了暂停键。 余城扯了张纸淡定的擦去泪水，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可是程落鱼完全没法忘记看到的画面，少年雪白的脸上滑过的泪。 她感觉自己仿佛触及到余城藏住的秘密，一个不能于人言说的秘密。 余城默默的继续吃着饭，只是僵硬的动作有点像在吃断头饭，对比先前仿佛在吃满汉全席的模样，让看着的人忍不住心酸。 程落鱼嘴里酱香味的鸡翅膀也有点泛苦，完全失去吃美食该有的幸福感。 她喝了口牛奶清了清嗓子，在肚子里组织了一把语言。 “余哥，我们算是朋友对吧，你不用担心在我面前丢脸，反正你最丢脸的时候我也都见过对不对。” 余城脸瞬间爆红眼泪刷的掉起来，没办法，他想起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最后虽然跑出来，但是身上的衣服真的没剩多少上面漏风下面走风，脸上的泪还止不住。 越想情绪越是平静不下来，眼泪也越是停不下来。 而且想到这是教室，等会随时有人会来，心情更加的急躁烦闷，这简直形成了个恶性循环。 程落鱼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惹得身边人眼泪掉的更凶，骨节分明手指一个没忍住轻轻的擦过他的泪。 “你是觉得我不配当你朋友吗？还是觉得我不可信任呢？我答应过你不说就一定不会说。” 余城闭上眼睛努力板脸平静。“不，是我这样的人不配有朋友，我相信你。” 程落鱼望着因为闭眼落泪而更显娇弱的余城，莫名的产生一种保护欲，一种只有他不哭就什么都可以给的错觉。 她看了眼指尖的泪水，水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有种脆弱又干净的美。 余城再次睁开眼睛已经不落泪了，只是脸色格外灰败，整个人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绝望感。 程落鱼看不得他这副样子，她更喜欢看他眼里带着寒气，仿佛天老二他老大的气势逼人。 “没有什么配不配，只有想不想，你想我是你的朋友，我就是你的朋友，以后你遇上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遇到什么困难我都想办法帮你解决，怎么样当鱼姐的朋友特棒是吧。” 程落鱼一不留神说顺嘴，把以前中二的自称带了出来，说完还有点脸红，不过好在余城成功被她的话转移了注意力。 “程落鱼，你这话说的不像是交朋友，倒像是在招聘小弟，你是不是用这话忽悠过很多小弟啊。” 程落鱼想了一下认真的说：“没有，我从来不忽悠别人，我都是说到做的。” 余城：“好吧，我勉为其难相信你。” 程落鱼看他恢复元气，也跟着开心起来，笑着说：“那你现在勉强算我朋友，那你以后有事情记得告诉我。” 余城深深的看了程落鱼一眼，看得她以为他会否认朋友这个说法的时候。 “好，你是我朋友，你有事情也可以告诉我。” 程落鱼松了口气扯出个大大的笑脸，把牛奶吸管叼入口中。“好啊。” “好什么，你们说什么这么开心呢？”赫胜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他手上拎着一袋零食走进教室，走到程落鱼面前坐下。 程落鱼收起笑容将牛奶一口吸光鸡翅膀两口吃掉，扯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起身把自己和余城制造的垃圾拿到楼下扔掉。 赫胜用胳膊撑着程落鱼的桌子，望着面色冷漠的余城。“余城，你和程落鱼什么关系啊？” 余城黑眸毫无感情的瞥了他一眼，又继续看书，完全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没人搭理赫胜，他脸上一点尴尬之色都没有，仿佛自说自话念叨。 “程落鱼以前和我关系特别好，我知道她的很多事情，你不想知道吗？” 余城把赫胜的话和人都当做空气，仿佛被书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 赫胜还想继续说，程落鱼扔完垃圾回到坐位上。 “鱼姐，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雪花酥，你要不要吃。” 赫胜打开手上的袋子，拿出一盒零食冲程落鱼献殷勤。 程落鱼现在饱的不能再饱，压根不想吃甜品，何况她也不喜欢雪花酥。 “我不吃，我要学习，你能不能不要说话，你要是再说话，我就会宿舍看书算了。” 赫胜脸上笑容不变，继续把雪花酥推过去。“你现在不吃可以等会吃，你先收下好不好，这是我特意为你买的。” 程落鱼有点烦，她拿起要看课本，用最快的速度离开教室。 她不想和赫胜解释，其实自己不喜欢这么甜的食物，以前经常吃雪花酥，不过是只有雪花酥吃而已，和喜欢两个字一点关系都没有。 第17章 他脑子不正常 305宿舍里花慕容正挨着云燕坐着，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硬是用猥琐的笑容把颜值拉低。 花慕容：“我这张照片拍的好吧！角度特别清晰，把你们四个人都拍进去，还都挺好看的，特别是余哥看起来好酷。” 云燕：“我觉得这张把赫胜拍的好温柔，不过程落鱼也好看耶。” 花慕容：“是好看，不过我更喜欢余哥这样的高岭之花。” 她想了想补充：“云燕，你不觉得赫胜叫程落鱼，鱼姐的时候特别的奶，特别的可爱温柔。好希望他叫我慕容姐或者姐姐，那感觉肯定特别好。” 恰好这时程落鱼拿着书推开门走进来，听到花慕容最后那句话。 程落鱼有点佩服花慕容，她真是很敢想，让那个披着羊羔皮子的黑心鬼叫姐姐。 花慕容看到程落鱼回来立刻求教。“程落鱼，你怎么让赫胜乖乖叫你鱼姐的，我也想让他叫我姐。” 程落鱼把手上的书放到桌上，抬手揉了揉额角觉得这个问题让人头疼。“很简单，你为他拼命一次，他就乖乖叫你姐了。” 花慕容感觉有点难，叹气道：“看来我没希望让他叫我姐了真是可惜。” 程落鱼爬上床戴上耳塞打开书，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你还记得早上历史老师给你布置的任务吗？” 花慕容拍了下大腿。“糟糕我给忘了 还好程落鱼你提醒，谢谢。” 云燕揉了揉腿。“麻烦下次拍自己的腿。” 花慕容拍着云燕肩膀皮了句。“年轻人，你不懂拍自己的大腿很疼的。” 这话惹得云燕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因为花慕容抄写历史课文，云燕拿花慕容手机看帖子，张芳芳出去兼职，钱小慧扒在床上看小说，乐姜不知道去哪里找人玩去了。 整个宿舍安静了下来，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 下午时分。 程落鱼抱着课本跟着花慕容和云燕等人踩着点来教室。 没办法，当几个人约好一起出门的时候，里面只要有一个人出状况，就会整个队伍来晚。 程落鱼觉得还是独来独往比较适合自己，她怕下次再因为这个那个事情等着，等到直接给憋出病来。到时候别人际关系处理好了，结果因为肝火旺到去医院，多么得不偿失。 她快步走到位置上坐下没多久。 前面的赫胜就回过头眼神幽怨。“鱼姐，你怎么才来教室，我想找你说说话都找不到机会。” 程落鱼压根不理他自顾自的翻开课本，直接把赫胜当做空气处理。 很快老师走进教室，赫胜只能转回身子认真听课。 不过他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吗？要是的话他就不会费那么大功夫转学跟过来。 赫胜眉目温和秀气，眼底深处凉薄如冰执拗如狼，为了得到想要的可以不择手段。 老班走进教室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拿起教案开始讲课。 一下午的时间飞快的结束，很多同学庆幸今天老班把最后一个大题在下课铃声响起前讲完，等会应该可以按时下课。 没想到老班还是拖堂了，拖堂的内容还是和考试毫无关系的团结友爱，要好好和同学相处，因为只有短短的两年时间，要珍惜现在的生活，以后上班生活会更苦等… 听得台下同学两眼一抹黑，很想抓住老班肩膀摇一下，问上一句。老师你是被妖怪附体了吗？是的话请眨眨眼。 不然放着吃饭的时间讲人生大道理，这谁能听得进去。 赫胜似笑非笑的望着老班，他想这些道理都懂，只是不想去遵守而已。 他想世界上不是每个好人都被善待，何不做个随心所欲的人呢？ 老班讲了三分钟后，看同学们都是一副双眼无神，一心只想肝饭的模样，也不好再继续耽误下去，丢了句明天考试要好好考就下课闪人。 程落鱼总感觉老班讲大道理的时候，时不时望向这边，心下嘀咕感觉最近也没干不正常的事情。 老班干嘛要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我。 不过程落鱼没有时间多想，明天要考试，有这个时间多温习下书多好，而且等会晚上还要去图书馆整理书。 时间管理大师程落鱼吃过晚饭便去图书馆，到了图书馆她开始整理起来被同学还回来的课本。 而赫胜宛如一条甩不掉的小尾巴跟着程落鱼，一会儿拿出好吃的，一会儿说可以给她很多钱。 程落鱼充耳不闻继续努力干活，她想不明白赫胜为什么要粘着自己，在转学前他也不是这样。 难道是他脑子坏掉，所以才会如此不正常。 赫胜还不知道程落鱼把他当成脑子不正常的人。 他正锲而不舍的拿出一枚漂亮的蝴蝶发卡，企图让程落鱼给戴上，结果当然是不成功的。 程落鱼干完图书馆的工作，正要准备回宿舍，但她觉得还是应该花点时间，同赫胜把话讲清楚。 “你到底怎么回事，总是给我送这送那的，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不觉得我们关系有这么好？” 赫胜望着月色下的少女，白衣蓝裤，眸清如水，身上带着仿佛随时准备着去跑马拉松的活力。 他垂眸浅笑，如同梦中呓语。“程落鱼，你看不出来吗？我喜欢你，想把你追到手啊。” 程落鱼满脸不信，用力的捶了他肩膀一拳。“说你能不能说人话，用这么扯淡的理由我会信吗？” 赫胜直视程落鱼，认真的说：“我喜欢你，想你成为我的女朋友。” 程落鱼震惊的退后一步，想是在思考他话语的真实性，好半天看他没有改口的意思，才明白他可能是认真的。 “赫胜，高中是用来学习的，不应该用来考虑感情这样无聊的事情。” 赫胜的眼睛明亮宛如天上的星子，唇角仿佛敛聚了一个春天的温柔。 他再次表白。“可我想你多看看我，也想帮帮你，你和我在一起，我可以帮你交学费，可以帮你做任何事，你也不用那么辛苦的兼职，我也不要求公开，不会对你有不好的影响。” 第18章 你明天别来了 月色朦胧如纱，让一切显得模糊，让人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程落鱼听着少年的表白，觉得他肯定是晚上没吃饭喝错了酒，才会昏头成这个样。 她长相既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娇软可人的萌妹子，性格也不是很好，很多时候都是冷脸又暴躁，家世更是一无所有。 在这样的情况下，却获得二中的前男神的表白。 程落鱼冷静的想了想，越想越觉得他不可能喜欢自己。 “赫胜，你是不是同别人玩了感情游戏，所以才对我表白，然后等我答应，再要我好看。” 赫胜上前一步拉住程落鱼的手。“程落鱼，你要怎样才相信，我是喜欢你的，你要怎样愿意接受我对你的帮助。” 程落鱼扯掉拉住自己的手，唇角抿成一线，皱眉想了想。“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也不需要你的喜欢，你如果喜欢我，那就离我远一点好不好？” 赫胜的声音带上几分难过和委屈。“鱼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你以前答应我的话还算数吗？” 程落鱼低头不语，半响道了句。“对不起，那时年少冲动的话当不得真。” 说完后她像是想再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潦草的说了句“明天要考试，我要回去看书再见。” 赫胜默默望着少女远去的身影脸上温和的笑容褪去，眸中浮现出一抹冷如冰的嘲讽。 程落鱼，你知不知道救了一个坏人，他不会回报你善，只会想你陪他一起沉沦。 —— 305号女生宿舍。 铁门被推开，程落鱼看着宿舍里的人全部在勤奋努力的‘学习’中。 程落鱼诧异了下，感慨大家终于有了要上进的觉悟，然后就看到花慕容把写好得字条卷起来放到笔杆里面。 花慕容回头看了一眼程落鱼，一边继续裁小字片，一边说话。 “语文老师特别严，每次考卷上关于默写的内容要是错了，错一个字要打手心一下，你要不要准备下。” 程落鱼：“不用，我觉得我没啥问题，班上考试小抄被发现会怎么办？” 花慕容揉了揉抄的发酸的手腕，叹气说：“不会那么不好运吧，被抓到的概率很小的，最多就是老师太严小抄拿不出来，也没见谁被抓出来过。” 程落鱼心想这考试好像不太严的错觉，不过这不是她要考虑的问题。她现在只想洗个澡再看会书然后睡大觉，争取明天精神饱满的去考试。 —— 三天后考试成绩出来。 同学们站在挂着红底黑字的成绩单前，一目十行的看向关于自己班级的人员。 程落鱼走了过去，还没有走到榜前就听到同学笑着恭喜自己。 她笑着应对走到榜前，看到自己的名字排在第一，第二的是李棕，赫胜排在第五。 上课的铃声响起，围着看榜的学生一窝蜂的拔腿跑回教室，有些站的太前跑得慢的学生大概会迟到。 反正程落鱼坐在位置上的时候，班上同学还有十多个没进教室。 老班却已经站在讲台上板着脸蓄势待发准备训人的模样。 搞得进来的同学和没考好的学生都战战兢兢的。 程落鱼虽然不在考的不好的范围内，可被这严肃的气氛感染，也不由的坐直了几分。 余城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反正他的成绩一直是垫底，这次也不会例外。 等班上的同学都到齐后，老班开始发力训话。 “同学们，现在还有xxx天就要考试了，你们很快就要…” 长长的一段训话，让程落鱼开始的小紧张，到瞥见前面云燕立起来的课本后挡住的武侠小说。 她的眼神极好，好到隔着这么远也可以看清楚小说上的内容，八岁的男主角人小鬼大的夸两个姐姐春菊秋兰，各有各的漂亮，结果被旁边一样大的女主咬住脸… 程落鱼抬手捂住要跑出嘴的笑声，把头埋在胳膊上，忍笑忍的肩膀微抖动。 余城眼角的余光瞥见同桌趴在桌上，导致背上的蝴蝶骨成了全身最高点，显得既单薄又瘦弱。 他收回目光强迫自己不要多想，不然他怕会忍不住强迫女孩接受自己的好意。 可她不喜欢别人过度的帮助，也不喜欢别人过分的干涉，她更喜欢凭着自己的努力得到的东西，哪怕很累很苦也不想求助。 余城正是因为太懂，所以他不会去靠近，他会努力守着朋友的距离，让她不要有心里负担。 即使他同程落鱼认识的时间很短，他却有种认识很久的错觉。 赫胜则不懂，不懂得那种脆弱的自尊，不懂那种因为自尊而努力生活的骄傲。 他现在正想着等会要怎样送礼物给程落，怎样让程落鱼陪自己吃饭。 讲台上的老班怀着颗殷殷希望学生学好的红心，长篇大论的说着，只是听众们都在想着别的事情。 老班讲了半天才开始今天的课程，想要考出好成绩的学生立刻竖起耳朵开始听课。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到了晚上程落鱼照例去图书馆里整理书。 负责管理图书馆的老师没有像往常那样，看到程落鱼来就笑着拉她说上几句话，她的脸色有点奇怪，像是郁闷又像是不解。 她叫住要走进去整理图书的程落鱼，问了她很多问题。 比如：程落鱼在看管图书馆的那天有没有看到学生带包进去等… 程落鱼的心提到嗓子眼，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总归不是好事情。 老师又问了些问题后抬手撑住额角，面上带着为难，抱歉的对程落鱼说：“程落鱼同学，图书馆有规定，如果在看守期间要是书掉了，按照规定要看守期间的人赔偿。” 程落鱼脸色发白抿了下发干的唇瓣，声音干巴巴的。“一共是丢了几本书，我要赔多少钱。” 老师无奈的说：“算了，你的情况也不好，老师就替你把钱出了，不过你明天别来了。” 程落鱼声音艰涩的说：“怎么能麻烦老师替我出钱，这钱应该我自己出，不然我不安心。” 第19章 看到当初的自己 道路的尽头漆黑，仿佛有个可怕的野兽躲在哪里等人到来好一口吃掉。 程落鱼呆呆的站在图书馆的门口，脑海里回荡着老师的话。 “掉了这三本书是三套书里面的单本，要赔的话要赔三套书钱，三套书要九百二十，太贵了老师不要你赔，因为我也有责任，没和你说清楚…” 后面的话程落鱼没听清，因为九百二十几个字落在耳朵里，如春雷咋响嗡嗡回荡。 程落鱼第一次直面如此巨款，她现在手里的饭钱就两百块钱，她不知道该怎么填这九百二十块钱的大坑。 她低下头捂着脸想起先前在监控里看到的偷书贼。 一个穿着蓝衣黑裤，约么十二三岁左右三角眼尖尖脸的男孩子。 他把那三本薄薄的册子撕去标签，藏到了腰间小腿处带了出去。 图书馆老师同程落鱼看监控时，皱着眉叹气。 “这孩子太小，太难找，找到了也难把书要回来，再说过一段时间教育局要来检查，时间太赶了，只能赔这九百二十块钱，不过你也不用有心理负担，做错事情的也不是你…” 程落鱼看着纯墨般的天空，心想必须要把钱给还上，没道理让老师赔这笔钱，毕竟是自己没有看好图书馆。 当然能把那个小孩子找出来，把书还回来，不用赔那九百二十块钱更好。 她慢慢朝宿舍的方向走过去，肩膀上像被压上了沉重的枷锁，每一步路都走得格外艰难。 对有些人来说九百块钱，只是一件漂亮的裙子。 而现在九百块钱对程落鱼来说，是她一个星期的伙食费，是需要拼命扣着省着才能攒下的钱。 —— 人在倒霉的时候，总是能发现还能更倒霉，祸事总是会接二连三的到来。 还没有等程落鱼想到方法，去解决图书馆赔钱的事情，另外的一件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程落鱼之所以会转校，是因为她是扫把星转世，走到哪里就会给人带来倒霉事。 她会转校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害得班上老师被离职，害得同学被处分，班上同学容不下才不得已转校。 她在福利院的原因，就是父亲嫌弃这孩子背时，所以抛弃了她们母女，而她母亲也被她克死，家里亲戚没人愿意接手。 … 在很多似是而非的流言下，程落鱼走在学校里。 有些奇葩学生一脸见鬼的样子，好像程落鱼要吃人一样夸张的退开老远，还会和身边人科普。 “你们是不知道这人有多么恶心…” 还有奇葩学生直接跑到程落鱼面前人身攻击。 “你为什么要出来祸害人，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到深山老林里…” 更为奇葩的学生则貌似替人着想的对程落鱼说。 “你以前是不知道自己倒霉对不对，不然你也不会害了你妈，不过现在你知道你这个样子…” 对于这些奇葩，程落鱼都是理都不理，有几个上来动手的，都被她扭住胳膊拖到老班面前，被老班罚写检讨。 因为程落鱼过人的身手，让那些想动手的渣渣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这并不能改善她在学校里的处境。 程落鱼走在学校里依然是异类的存在。 只有少数几个同学，不在意那些流言对她一如往常，甚至赫胜还会和人争辩那些事情。 这也让程落鱼勉强支持着没有崩溃掉，她只想当个普普通通的好学生，不想被同学当做异类的存在。 为此她努力的学着温和的笑，学着压抑本来暴躁的脾气，去当个好脾气合群的人。 可现在这不知何处来的流言，把程落鱼的期望打了个粉碎。 人前程落鱼继续维持温和的模样，仿佛如刀的流言不能给她带来任何伤害，依旧是那样强大温柔好学。 人后她收敛了笑容低垂了眉眼，唇角微微下弯，眼角有些细碎的流光。 余城望着小同桌明明不开心却强忍着笑的模样，心里酸酸的，像是看到当初的自己。 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无助无措，最后选择逃离那个地方。 可是流言之所以是流言，就是无法解释，无法抗拒，那些愚昧无知的人固执的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即便是有人大声解释，可是无知的人只会捂上耳朵，坚持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 余城可以做到只是默默的陪伴在程落鱼的身边，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更沉默，却束手无策。 这天，余城走在程落鱼不远处，在路过一栋教学楼的时候。 他觉得阳光太晒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珠，恰好瞥见楼上有男生拿着一个大桶，桶里装了满满的水正要往下到。 而程落鱼穿着件雪白的体恤，正无知无觉的朝前走去。 情急之下，余城来不及叫程落鱼闪开，只好冲过去用力把她推开。 凉的彻骨的水从楼上泼下了，冻的余城打了个哆嗦，水里有些微化的碎冰砸的，划破了他的侧脸 余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一言不发的拔腿朝楼上跑过去。 程落鱼被推开的时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 她跟着余城跑上楼去，看到余城扯过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对着他的脸狠狠的挥拳砸过去。 那男生被余城一拳打到，吐了一口血，血水里夹杂着颗牙齿。 余城憋气憋的太久，这一拳用上了十成力一下子把他的牙齿打掉。 他还不解气想要再上前动手的时候，被程落鱼一把拉住拽到身上。 余城眼眶通红眼底带着说不明的委屈。“你要拦着我吗？” 程落鱼摇了摇头勾起唇冷笑。“不，他针对的是我，他要泼水的人也是我，我不打的这个渣渣哭，我怎么能解气。” 说完程落鱼对准好不容易站起来的男生用力一踹，再次把他踹趴到地上，一脚踩着他的肩膀，拳头雨点一样的落在他的身上。 “刘沟，你上次打不过我，被我拉倒老师办公室，我没有打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我现在就告诉你惹了姑奶奶，为啥花儿为啥这么红。” 第20章 问题不大的 旁边站着的乐姜见机不妙，拔腿朝老班办公室跑去。 余城冷眼看着也不拦她，反正打了人老班迟早也是要处理的，来早来晚没有区别。 他掐着时间算着老班要来了，才使个巧劲扯开程落鱼，一把将那个已被打傻了刘沟拉起来。 被打昏了头的刘沟即使被拉起来，手也在乱挥乱舞着，余城顺着他的右手动作故意跌倒在地。 老班正好这个时候出现，看到的画面就是刘沟把余城推倒在地。 站在老班旁边的乐姜目瞪口呆，明明先前她离开的时候，是程落鱼和余城在打人。 程落鱼在被余城扯到一边的时候，便猜到了一点他的想法，看他后来的动作更是决定要配合到底。 主动打架可是要被处分的，被动打架也可能被处分，但后者总好一些。自己还是冲动了点，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套个麻袋打才对。 余城‘动作艰难’的站起来，强先一步说：“老师，对不起，我不该和同学打架，他站在二楼用冰水泼我，我一时生气没有忍住。” 刘沟企图辩解：“我没有想要泼他…” 余城截断他的话。“我身上的水难道不是你泼的吗？你别想说是乐姜泼的，我可是看着你泼的水。” 刘沟呆下呆。“是我泼的水，不过…” 余城冷冷看了他一眼。打断说：“刘沟做事情要敢做敢当，不要把女孩子拖下水。” 刘沟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一点，想起上次写检讨的时候，自己在老班面前保证过不去找程落鱼的麻烦。 所以辩解泼的不是余城而是程落鱼，好像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还会被人嘲笑居然被个女生按住打。 刘沟低下头默认余城的两个人打架的说法。 乐姜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没有开口道出真相。 老班让两个打架的家伙跟自己回办公室，程落鱼要跟着余城一起去，只见余城对她用口型说。‘别跟过来我没事，你想想奖学金’ 程落鱼顿住了脚步，他说的好有道理，打架是要扣操行分，等到期末不就没有奖学金了吗？ 虽然不跟上去有点对不起余城，不过跟上去会伤钱，那还是不跟上去啦！大不了等钱下来分他一半好了。 当做对他的谢礼吧！ 程落鱼和乐姜两个人站在办公室门口，目送余城和刘沟两个人进去挨训。 等了大概二十多少分钟，面无表情的余城和耷拉着脸的刘沟走出办公室。 程落鱼走到余城面前，望着少年墨色的发湿哒哒贴住白皙的额角，玉白的脸上有道浅浅的血痕，水蓝色的校服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劲瘦的腰肢。 比起平时淡漠如冰从容如风，此刻颇为狼狈可怜的惹人心疼。 余城擦了下额间的水珠看向程落鱼。“我真的没事，又不是我挑的事情，问题不大的。” 程落鱼咬了咬唇，想着他替自己挡了水，现在连打架的事情都一并承担，再不表示点啥有点无法安心。 “我们一起去吃晚饭，我请客好不好。” 恰好此时赫胜替语文老师检查好作业本找了过来。“鱼姐，你发财啦！居然要请人吃饭，你都没有请过我吃饭。” 余城本来想拒绝不想让程落鱼破费，听到赫胜泛着醋味的话，鬼使神差的说了声好。 他说完又有点后悔，这样会不会让她觉得在胁恩图报，觉得这人很差劲。 还没等他想好要不要改口回绝算了。 程落鱼朝他浅浅一笑。“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不过你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你先回去换身衣服，我到你的宿舍楼下等你。” 赫胜看着两个人互动，压根不搭理自己，又见余城浑身湿漉漉的，感觉两个人又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知道直接问这两个人，必然没人搭理，看着还没有走远的乐姜，叫住她询问：“刚才发生什么事情啦？” 突然被叫住的乐姜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转，大事化小的说：“没什么事情，不过是同学之间的小摩擦。” 站在乐姜旁边的刘沟直视赫胜，没好气的说：“理他干嘛，和霉运鬼走的近的人，迟早没好下场。” 赫胜眼睛一冷，伸手扯住刘沟的校服前领。“你脑子有病啊！别人说啥你都信，你脑壳里都是翔吗？” 刘沟一天之内被两个人扯衣领，他气冲上头，也顾不上眼前这人是语文课代表，顾不上刚答应老师不打架，抬脚对着赫胜肚子一踹。 赫胜也就是嘴上厉害，脑子灵活背景不错，实际动手能力甚至比不上某些女生。 他被这一脚踹的正着，踉跄两下摔倒在地上。 刘沟踢过人后才想起这里离老师办公室不过几步路，都不用人去告状，老师都可以看见。 他连忙一边蹲下去企图把赫胜扶起来，一边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不躲开…” 赫胜在程落鱼面前丢了个大脸，气得脸都红了，想要骂人又在看到老班的衣角憋了回去。 在装惨博人同情和装坚强挽救下面子之间，赫胜选择了后者。 他甩开刘沟的手咬牙站起来，然后朝老班告状，然后不卖惨但是告状这个过程还是不能少的。 于是鼻青脸肿的刘沟再次被老班抓去思想教育去了。 乐姜郁闷的跺了跺脚，朝另外的方向走掉了。 赫胜则揉着肚子追上要走远的程落鱼。“鱼姐，吃饭带上我一个呗！你请客我付账都没事。” 程落鱼看在他因为自己挨了一脚踹的份上，没有出言让他不要跟着，但也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跟在余城后面。 余城走在最前面，他身上虽然被冰水泼发冷，心情却莫名的很好，连赫胜跟在后面废话都不觉得烦闷。 他望着远处的教学楼，心想程落鱼真的没有把自己当外人，不然她一定不会答应自己帮忙。 赫胜笑着的眼底结了层冷冷霜。 他不明白为何做了那么多事情，却还是没有达到预期目标呢？ 还是说她真的讨厌自己到不行，讨厌到即使全世界不理她，她也不会喜欢自己吗？ 第21章 你别装我不信 傍晚六点左右，学校的食堂因为快要打烊所以人少得可怜。 食堂的一个角落里，程落鱼对面坐着余城旁边坐着赫胜，三个人低头安静的吃饭。 本来程落鱼是想拉着余城去外面吃点贵的，奈何余城太过贴心，直接抬腿走进了食堂。 作为请客方那有不满足客人要求的，何况他的这个要求再贴心不过。 天知道为了还上图书馆那九百块钱，她有多么的拼命，连替人写作业的工作都接。 只是那该死的流言导致学校没人搭理自己，愿意来下单的只有花慕容一人。 程落鱼皱着眉头，心想要怎样才能破除这流言，被泼水被骂被嫌弃都是小问题，实在是很影响赚钱啊！ 本来以学霸的身份，帮人讲题写作业都能赚不少钱，现在这局面直接凉凉。 她恶狠狠咬着豆腐干，心想要是找到那个散流言的渣渣，一定要打的那个渣渣哭爹喊娘，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 某个正在排队买奶茶的女生，毫无预兆打了喷嚏，女生本来要说多加冰的话到了嘴边改口要温热的。 她心虚的捧着暖暖的奶茶，心想就是气不过发了个帖子，应该不会被发现吧，再说自己又没有说假话，不过是些推测… · 食堂这边三个人吃过晚饭，程落鱼又拉着余城去学校门口的医院，买了盒药膏涂脸上的伤口。 一路上赫胜总想找话说，奈何另外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沉默，他一个人完全没法发挥。 终于到了三个人分别，准确来说是程落鱼回女生宿舍，余城同赫胜一起回男生宿舍的时候。 程落鱼朝余城笑着说：“今天谢谢你。”又对赫胜说：“也要谢谢你，不过下次别冲动啦！” 说完朝两个人挥挥手道了句明天见，跨入宿舍大门消失不见。 余城看程落鱼走了也不搭理旁边的赫胜，迈腿朝前面走去。 赫胜则朝相反的方向校外走去，他家里有的是钱，才不会委屈自己住乱哄哄的宿舍，要不是为了迁就程落鱼，他完全可以回去让保姆单独做饭。 食堂这样粗糙的大锅饭，才不配入他金尊玉贵的少爷胃。 —— 程落鱼推开门走入宿舍，只有花慕容笑着朝她打了句招呼，房间里其他两个室友，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钱小慧扒在床头打着游戏，阴阳怪气的和乐姜说话。 “乐姜，我刚刚打的那把游戏，本来都是要赢的，结果就是运气差了点被对方逆风翻盘，也不知道是被谁害的。” “小慧，没办法害人精哪里都有，特别是不要脸的害人精更讨厌。” “也是哦！俗话说的好，祸害遗千年嘛。” … 程落鱼面不改色的听着这些含沙射影的话，把脚上的鞋子换掉，拿着衣服去洗澡。 关上门，褪去衣服，打开花洒，凉凉的水珠落在她光洁饱满的额角，滑过白皙的脸颊最后跌在地上绽放出水花，宛如那些没意义却喧嚣的庸人俗事。 水声中隐约听到门外的花慕容的声音，听到花慕容同钱小慧辩解… 程落鱼眼尾微酸，冰冷的心仿佛被暖水包裹，本来被这些流言伤到麻木，却又因为那些愿意站在她这一立场说话的人，而心生奢侈的期盼。 也许明天会更好，即使不好更好也不好更糟糕。 看似平静其实濒临绝境的人，往往有那么一丝丝善意，便会止住迈向深渊的脚步。 水声停住，门外的说话声渐低。 程落鱼擦了擦头发，拎着脏衣服走出来。 回到桌子前，打开作业本心无旁骛的开始写起来。 —— 翌日。 玻璃窗上布满水珠，映得风景扭曲模糊，宛如色彩艳丽的抽象画。 程落鱼拉开窗望见天边云雾层层叠叠，不见一丝光亮，仿佛风雨欲来的前兆。 她想了想还是把雨伞收到书包里面，虽然不过几步路，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万一下雨淋成落汤鸡多丢脸。 事实证明程落鱼的有备无患是正确的，中午十一点起，云层染上浓墨似的，黑压压的一片。 没过多久雨水便争先恐后的落下，哗啦啦的声音听着有些奇异的欢快声。 教室里没带伞的学生脸色就不那么好，心思都飞出了课堂外，想着等会该找谁借伞，或者找谁帮忙带个饭也行。 程落鱼和余城可以说是教室里最淡定的，比站在讲台上的老师还冷静。 老师要操心学生的成绩，心疼讲了半天的课不被认真对待，还有养家的压力等等，而学生就没有那么多烦心事。 最多就是成绩不好会被家长念叨，还有担心考不上理想的大学之类。 下课铃响起，台下学生的精神状态都好了一点。 老师在期盼的目光里下课走人。 程落鱼拿起伞准备准备去食堂吃饭，前排的赫胜回过头。 “鱼姐，我没有带伞，你能陪我去食堂吗？或者帮我打饭回来。” 花慕容穿过七八个位置过来凑热闹。“鱼鱼，我也没带伞，你带我去食堂或者帮我带饭选一样吧。” 程落鱼温和的笑了笑。“赫胜，我打赌你书包里一定有伞，你别装没伞我不信。” 赫胜谎话被拆穿也不尴尬，继续笑着说：“鱼姐，我这不是看你有伞想蹭蹭，而且有伞和你帮我打饭不冲突吧！” 花慕容：“赫胜你带了伞不用干脆借我，我想出学校去买把伞，正好回来的时候给你带饭。” 赫胜：“行啊，你帮我说服鱼姐，让她陪我去食堂吃饭，我就把伞借给你。” 花慕容水灵灵的眸子欲语还休的望着程落鱼。 程落鱼被她看得招架不住。“赫胜，你赢啦！我和你去食堂吃饭。” 赫胜轻笑一声把伞从书包里拿出来，递给了花慕容。 花慕容接过伞笑容甜甜声音也甜甜的。“谢谢鱼鱼，也谢谢赫胜借伞给我，我去买东西吃哒…” 程落鱼：“不客气。” 她站起身目光透过树梢，瞥见余城没有打伞走在雨中的身影，不自知的皱起眉头。 第22章 缓一下就好 大雨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停住。 清晨的阳光明媚灿烂，被雨水洗刷过的草木翠绿喜人，校门口的几盆塑料杜鹃花依旧开得好极了。 程落鱼抱着课本捧着豆浆踩着点来到教室。 她看到平时总是假正经看书的小同桌，现在头埋在胳膊上，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程落鱼把书放到桌上走下后低声：“余城，老师要来啦快起来。” 余城过了一会才缓缓的撑起身子坐好，拿起来书挡住脸，闭着眼声音暗哑的嗯了一声。 很快老师走进教室，开始今天的课程。 程落鱼也忽略了心中那丝异样，全身心投入到学习的怀抱。 时间飞快的走到中午，又到了该冲锋去食堂的时间。 程落鱼整理了下桌上的课本，正要准备去食堂，发现余城恹恹靠在墙上很不对劲。 他一向冷白的肌肤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平时寒星般的眸子闭着，眉心皱的紧紧的，长长的睫毛轻微的颤动，彰显着某人还有意识。 程落鱼：“余城，你是不是不舒服？” 赫胜过来打岔。“鱼姐，你不是要吃饭吗？去晚了到时候食堂都没菜。” 余城右手握拳抵住额间，哑声说：没事，就是有点头疼，我缓缓就好问题不大，你先去吃饭吧。” 程落鱼看他状态不对劲，放心不下伸出右手，飞快的触碰了下余城的额头。 “你好烫应该是发烧了，你该去医院看看。” 余城撑着头像是听到她的话，又像是没有听到一动不动，不言不语。 站在一边的赫胜凉凉的说：“鱼姐，管他呢，我们吃完饭再说呗，再不去食堂菜真的要没了。” 程落鱼瞪了赫胜一眼，冷声说：“你要是饿你自己去吃饭，又不是三岁小孩没人陪就不吃饭。” 说完又走近扯住余城的胳膊。“别睡啦，你快起来去医院。” 余城从昨天晚上起就感觉状态不好，可他又实在懒得去医院，总觉得自己身体还不错不会生病。 现在他晕的眼前花成一片，他不得不承认病魔找上门了。 程落鱼看扯他不起，便手上微微使劲，用力将余城从位置上拔起来，强行扶着他站起朝教室门口走去。 赫胜跟在后面嚷道：“鱼姐，这样的体力活怎么能让你来，我扶着他就行。” 实际上某人是不想程落鱼和别人靠得太近。 程落鱼：“行吧，你要是愿意帮忙的话，我扶着右边你扶着左边，这样可以走快一点。” 赫胜能说不愿意吗？那必然是不能。 他伸手扶住余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余城把重量都落在左边，没走两步路就觉得气喘吁吁。 偏偏赫胜又不想在程落鱼面前露怯，咬着牙勉励前行。 三个人走到楼下，赫胜一不留神没留心脚下的水迹，鞋底一滑，以一个非常扭曲的姿势摔倒在地，还差点把余城也带摔到。 好在程落鱼力气大反应快，钳住余城的胳膊稳住了身形。 赫胜用手一撑想快点站起来，躺在地上实在是损形象。 他可是个很有男神包袱的人，怎么可以在心爱的女孩面前摔倒。 然而，他站得太快以至于忽略扭到的脚踝，所以几秒钟后，他蹙眉跌坐在地上。“鱼姐，我好像扭到脚了。” 程落鱼很为难，她即便力气很大，也没法把两个人一起扶到医院去，但是也不好把其中一个丢这里不管。 她朝左右看了看，想着要是有认识的人帮忙搭把手也好，最起码再叫个男生把赫胜扶走。 在程落鱼千呼万唤的中，终于有个女生姗姗而来。 云燕没等人招呼她便走到赫胜面前，关心的问：“赫胜，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 赫胜朝云燕笑了笑，又朝程落鱼说：“你先带他去医院，我没事缓一下后再擦点药酒就好。” 其实是不想在她面前继续狼狈下去。 云燕面色淡淡的礼貌性的看了程落鱼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仿佛怕多看一眼会粘上晦气。 垂眸看着地说：“你先走吧。” 程落鱼心里梗了一下，却也懒得再说什么，关心的看了赫胜一眼。“那我先和余城走了，你要是有事情打电话找老班，我记得你身上带了手机。” 赫胜勉强单腿站立起来，笑得满不在乎的模样，挥了挥手。“你去吧，我真没啥事情，缓一下就好。” 程落鱼也没多说扶着余城很快走远。 赫胜望着两个人的背影，眼神有些落寞肩膀也塌了下来，眉心浮现淡淡的褶痕。 云燕抿了抿唇蹙眉关心的说：“我先扶你去前面坐着，你单腿站着也不是事。” 说完她伸手扶住赫胜朝前方走去，短短的几十步路，两个人都累的不轻。 赫胜坐在公共长椅上叹气，经过这下挪动，他感觉脚疼得更厉害了，不用扯起裤脚看，都能感觉到脚肿成了包子。 云燕坐在旁边无措的揉着衣角，低声询问：“你还是打电话找人带你去医院吧，我力气小帮不了你什么忙。” 赫胜侧头安慰她。“女孩子力气小很正常，是我自己不够小心。” 云燕又揉了揉衣角，小声说：“谢谢你不嫌弃我没用就好。” 赫胜礼貌的笑了笑。“我怎么会这样想，是我谢谢你帮忙。” 说完他拿出手机翻出个号码打了过去，没多久便来了个男生过来。 —— 那边程落鱼扶着迷糊的余城走出校门，找了个公交车正准备上去。 她一拍脑门才想起个严肃的问题，身上只有一张皱巴巴的二十纸币。 程落鱼扯着余城的的胳膊摇了摇。“你身上带钱了没有，我没钱啊！” 为了让余城听进去，我没钱几个字特别大，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一个好心的老奶奶走过来。“小伙子，遇上什么难事了吗？”说完掏出腰间的绣花荷包，拿出里面几张崭新的红色纸币，约么下一步就要递过去。 程落鱼脸庞发红连连摇头，退后一步。“我没什么事，谢谢奶奶的关心。” 第23章 算我欠着你 老奶奶把钱往程落鱼手里塞，布满皱纹的脸满是认真。 “别不好意思谁都有个难处，互相帮帮忙，什么困难都能过去。” 她苍老的声音仿佛藏了很多故事。 程落鱼看着这位奶奶身上的衣角处还打着小补丁，心知她生活也困难，不忍心接她的钱。 “谢谢奶奶真的不用，我刚刚和同学开玩笑呢，真的没事。” “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老奶奶把话翻来覆去的 重复了几次，脚步蹒跚的离开。 经过这番折腾，余城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些许，他伸手摸出个三张红色的纸币。“我带钱了。” 程落鱼想着反正是带他去医院，用他的钱也是应该的便接过钱。“行吧，幸亏你带了钱不然我还得想办法。” 余城昏沉沉的无法思考太多，站立不稳的身子顺着本能朝她靠了过去。 程落鱼抬手把他的头推开一点，无奈的说：“别乱动到时候我没扶住你，两个人一起摔地上就不好啦。” 然而病糊涂的人没有理智可言，回应程落鱼的只有几声模糊不清的可爱音节。 程落鱼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秀发，压制着内心的烦操，低语：“算我欠着你的，才要干这样的活，要知道姐时间很宝贵，起码每小时十几块，走吧走吧…” 她一边碎碎念着，一边扶着余城找了家杂货店的老板换了零钱。 有了零钱后，程落鱼和余城顺利坐上公交车，四五站路下车抵达医院。 经过一系列该有的程序，余城手上被挂上点滴，程落鱼坐在一边翻看诊断书和缴费单。 “看病真的贵，一个着凉引起的感冒居然花去五百块钱，而且这还是预缴五百，也不知道后期要多少。” 程落鱼咸鱼瘫在椅子上，等着老班过来救急，缴省下的两百块钱点滴费。 没错，因为两人都没钱，余城又不想联系家里人，但是又不能不交这费用，于是程落鱼只能先欠着，再打电话求助老班。 好在老班听到余城生病二话不说便答应了，此刻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 程落鱼总感觉好像忽略点什么，想了半天看到对面的中年大叔扒饭才想起，都快一点还没有吃午饭。 她再次摇头叹气身无分文的人不配吃饭，只配看人家吃饭。 余城清醒了一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呆了呆后，叫住一个路过的护士小姐姐，借来手机打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后，余城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添几分倦意。 他闭着眼靠在椅子上，若不是脸上的绯红，整个人都白的有些透明，仿佛下一秒会消失似的。 程落鱼摇了摇头暗想自己大概是饿的昏了头，才会生出这样奇怪的想法。 只是自己不吃还好，饿着病人却是不行的。 但身上确实没钱，想不到别的方法… 唯一的途径还是等老班过来，可是这样麻烦老班感觉不太好。 也不知道余城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病的如此严重都不想告诉家里人。 正当程落鱼思绪乱飞之际，一个穿着宝蓝色外套的大叔走了进来，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大袋子。“请问是那位是余城先生？” 余城招手表示这边。 大叔走了过来职业笑着说：“这是你的外卖，麻烦在这里签个字。” 说完递上一张白色单子和笔。 余城接过签上名字，大叔放下白色袋子离开。 程落鱼侧头好奇：“你好有钱啊，这样单独的外卖都是一百起送的，外卖费也贵的离谱，你买了什么？” 余城把袋子推了过去，眼神示意程落鱼打开它。 程落鱼扯过白色袋子，拉开外面的魔术贴，端出里面的白色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放置着两瓶牛奶，一碗小带盖子的小米粥，一大盒饭菜，还有两个橙子。 “余城，你买的好多啊！我刚刚还在想等会要不要去买个面包给你吃，没想到你打个电话，这才不到十分钟就给你送过来了，难道这家店特别近。” 余城伸出没有打针的左手把那大盒饭推到程落鱼面前。“你陪我这么久也饿了，你把饭吃了吧。” 程落鱼眨了眨眼睛。“不好吧，你上次才请我吃饭，这次又请我吃饭。” 余城揉了揉额角，仿佛说话让他头疼。“你说过我是你朋友，朋友之间需要分这么清楚吗？我以为朋友都是互相帮助的。” 程落鱼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说：“行吧，既然你如此有诚意的请我吃饭，那我就不客气啦。” 她打开饭盒，纯白的盒子里放着满满当当的菜，可能是照顾病人的缘故，酱料辣椒不重。 鲜美的食材有时候不需要过度烹饪，只需要简单的勾芡，对于肚子饿的人来说，也是顶尖的美味。 程落鱼深深吸了口气，端起饭盒风卷残云的开吃。 余城有一搭没一搭的舀着小米粥喝，眼角余光欣赏着程落鱼没形象，却吃得贼香的吃相。 心底暗自嘀咕，医院门口这家酒店的芙蓉鸡片，糯米桂花藕，素炒小白菜有这么好吃吗？ 米白的鸡肉片上点点翠绿的葱花，淡红色的藕片不，水嫩可口的白菜，配上俊美洒脱的女孩。 很容易让人心情好起来。 程落鱼三两下吃光了完饭菜，看见余城没动几口的小米粥。 她扯了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和手指，很自然的接过余城手里的勺子，舀了一勺喂到他的唇边。 余城偏开头一脸抗拒被喂。 程落鱼轻轻摇了摇他的衣角。“我是你朋友嘛，你不方便喝粥，我帮你个小忙很应该的，你别不好意思，谁还没有个为难的时候。” 桂花和红糖的香甜味道，随着她话语声愈发浓郁。 程落鱼望着余城，只见他性感的喉结动了动，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放下勺子，我可以自己吃。” 余城忍了半天才忍着，没有问出那句。刚才的藕片味道好吗？看你吃得样子很好吃。 至于为什么不问，自然还是怕程落鱼会多想。 怕她想着自己又欠人情，这饭菜这么好吃是不是很贵之类的。 第24章 完全可以放心 “来张嘴，啊~” 余城被程落鱼哄孩子样子弄得哭笑不得。 不远处的打吊针的小女孩看到后天真的对妈妈说：“妈妈，哥哥那么大吃饭还要姐姐喂啊！” 蓝裙女人头也不抬的继续看着手机，敷衍的说：“宝宝乖啊，还有一点点时间针就打完了。” 小女孩低头下头抱紧手上的布娃娃，神情之间有些落寞。“好的妈妈，我会乖乖的。” 余城看到这个场景，眼神蓦然低落了下来，他想起了那些不美好的往事。 程落鱼眨了眨眼睛，她并没有直接安慰他，而是先放下手上的勺子。 玩笑似的说：“你要是不想我喂，你就乖乖自己吃，不然惹得小朋友羡慕你，羡慕你有我这么好的姐姐。” 余城闻言呆了一下抿了下发白的唇。“你比我小，最多只能算我妹妹。” 程落鱼挑了挑眉，勾唇挑衅的说：“你这是想当我的哥哥吗？嗯，连喝碗粥都要喝半天的哥哥~。” 最后两个字被刻意拖长，带着几分凉凉的讥诮和顽皮。 余城被激的端起碗就是一顿狂饮，没几下小米粥见了底。“我喝完了。” 程落鱼加深了唇边的笑容，漂亮的狐狸眼波光流转，显得有几分邪恶的诡异，仿佛一直正经的修道士扯下面具露出妖娆的本质。 让人觉得很危险，却又忍不住被吸引。 余城还不够清醒，于是他的反应特别的诚实。 “你笑什么？我粥喝完了，你还要干什么？” “我笑当然是开心啊，为你把粥喝完了开心，我家余哥哥好棒，他会自己喝粥了耶。” “你你你…” 余城虽然脑子不清楚，本能的意识还在，气得说了好几个你，又说不出个完整的话来。 反到惹得自己眼角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一会儿泪盈于睫。 程落鱼没想到他怎么不禁气，一气就掉眼泪，而且打吊针的地方人虽然不多，但也有两个人，还有时不时会路过的护士。 她咬了咬唇，眉毛耷拉下来手忙脚乱的伸手拂过他的眼角。“我不好，对不起，我错啦！你别哭行不行。” 微颤的声音没有她平时伪装的温和，也没有不开心时的任性傲气，有的只是一个女孩满心的无措。 余城把脸偏向墙的方向，语带泣音：“我没事老毛病了，不关你的事情。” 程落鱼暗暗的咬了下牙，想再怼他几句，话到嘴边自动软了下来。 “你别想太多，我这人记性不好，不论什么事情都不会记得，也不会说出去的，何况我现在学校里算是被孤立，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 她在变相保证着，企图减轻某人的心理负担。 几分钟后，余城压制住情绪控制住面部表情，眼泪也随之止住。 他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看着鞋尖。 程落鱼瞅着乌黑的发顶手指有些痒痒，她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想了一会便动作迅速的揉了揉。 余城抬头望过去目光有些茫然，仿佛在说你刚刚在干什么，有什么事情吗？ 程落鱼干咳一声，假装镇定的鬼扯了一个理由。 “我看你头发有点乱，帮你整理了一下。” 余城将信将疑的盯着她好一会儿，才不确定的说了句。“谢谢你。” 程落鱼厚颜无耻的接了句。“不客气，身为朋友应该的。” 虽然他不相信这个说法，但是通过她这么一通胡搅蛮缠，注意力到是转移了，心情也好了些许。 程落鱼把桌上的饭盒粥河扔到垃圾桶里，再去找了个洗手间洗了手，坐回余城的身边，拿起桌上唯二的橘子剥了起来。 “吃点水果吧，对补充维生素有很大好处的。” 余城垂眸看着递到唇边的橘瓣，觉得某人今天是不是投喂上瘾，没能成功把粥喂便改来喂橘子。 他抬起左手晃了晃，歪过头冷冷的盯着程落鱼。“你看懂了吗？” 程落鱼固执的继续投喂的动作。“看到了手指很长很白很漂亮和艺术品一样，你要是去卖手肯定想买的人很多。” 余城憋气一会。“我只是生病，手还是好好的，麻烦不要把我当三岁小孩喂吃的，也不要把我当手残人士，谢谢。” 程落鱼收回手撇了撇嘴，很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把手上的橘瓣一口吃掉，含糊不清的说：“别人想我投喂她我还不乐意呢？想对你好一点，你不领情就算了我自己吃。” 余城望着女孩圆鼓鼓的腮帮子，宛如那种吃的不亦乐乎的仓鼠，可爱又软萌让人恨不得看它吃到地老天荒。 “我没胃口，你行行好帮忙把桌上的橘子都解决算了。” 程落鱼听他这么说便不客气的把橘子都吃光了，这橘瓣甜美多汁，正好缓缓早上没来得及喝水的干渴。 等她吃完橘子发现余城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老班也在此时走了进来。 程落鱼为了不吵醒他离开位置，走到外面同老班诉说事情经过。 老班拿出钱包数了五张一百递给程落鱼，让她好好照顾余城，等他好了再两个人一起回学校。 程落鱼手上拿着钱感觉怪怪的，虽然她的确是要找老班借钱还有请假，但是老班这也太过配合了吧！ 她望着老班走远的背影，总觉得事情顺利到有点不对劲。 想了一会，想不明白的她拿着钱去把费用全部缴清，无聊的坐回余城身边，打算等他醒来后问个明白。 为什么老班对余城态度奇怪，甚至钱都不需要还的样子。 程落鱼怀揣着满心好奇，瞧着余城恬静美好的睡颜，胡思乱想了一个多小时后，才勉强收回思绪。 想那么多干嘛！她的最爱是学习，是找到那个人问个明白。 老是琢磨眼前这位貌美的男同学，对未来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于是程落鱼找了护士给他换了一瓶吊水，便去楼下买了本子和笔。 开始奋笔疾书的默写单词，默写公式。 她现在是什么都不爱，只一心爱学习的程落鱼。 第25章 冷静不要冲动 傍晚的阳光斜斜的落到深蓝色的大理石地板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斑。 纯白的墙壁因为光线不足有些昏暗，躺椅上的昏睡的少年，缓缓睁开眼睛，望向不远处的女孩。 程落鱼看他醒过来，裂开嘴笑了起来，贝壳般的牙齿漂亮整齐。 “你要是再不醒来，我都要叫你啦，你睡了五个多小时，现在都六点多该吃晚饭了。” 余城的撑起发麻的身子揉了揉眼睛。“抱歉，你没有去学校上课吗？” 程落鱼放下手上的笔揉了揉手腕，拿出缴费剩下的两张红色钞票摇了摇，语气带着几分揶揄的说：“老班对你可大方了，直接给了我五百，还准了我们两个人的假，还说要我好好照顾你，你是不是老班的亲戚啊喂。” 余城坐直身子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企图把压皱的位置拉平，可惜效果不是很大。 “我家里那位是搞科研的，他面子很大所以老班对我特殊了一些。” 程落鱼第一次听到余城提起家里情况，心里好奇的不行，却又不得不强行忍着不追问，因为她看出余城提及家里时心情不很好。 “嗯，那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吃饭，对了这钱给你，这是老班借给你的钱。” 她在借字上格外加重音量，示意五百这个巨款不是自己的债务。 余城扯过程落鱼手上的钱起身走人。 “也对，我治病花的钱嘛我会还的，还要谢谢你耽误上课时间陪我来医院，你想吃点什么，我请客。” 两个人边走边说的离开了医院，来到一条繁华的街道。 道路两旁开着各式各样的店铺，因为天气好的缘故，还有些漂亮的店员站在店门口迎客。 余城：“你想好吃什么了吗？” 程落鱼看着这些店铺目测装修都不错，感觉人均消费肯定是不低。 “看起来人都好多，我想找个人少点的地方。” “现在是饭点，人少的地方东西味一般，那家三味香小面店看起来不错，我们去哪里吃行吗？” “唔，你要是饿了就去吧。” “我是有点饿不想走，所以去吃面。” 走进店铺。 酱色的木柜台，身穿深紫色裙子的前台笑着招呼。 “请问两位要点什么面。” 说完把菜单递了出来。 程落鱼：“一碗阳春面。” 余城：“一碗小黄鱼汤面加四个煎蛋。” 前台很快将打好单子和牌号递给交钱的余城。 余城接过后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程落鱼坐到了他的对面。 程落鱼想着这样干坐有点尴尬，想着要不要找个话题缓和下气氛。 却不料余城先开口搭话，大约是他很少开口的缘故，声音有点干内容有点尬。 “程落鱼，我好饿，你可以帮个忙吗？” 程落鱼直接懵逼，这不是在等吃的，需要要帮忙，这是要帮忙再去买点可以立刻吃的吗？ “说吧，要姐帮你出去买什么吃的。” 余城垂眸看着雪白的桌布，鸦羽般的长睫微微颤动，配上他过于精致的脸庞，仿佛一个干净漂亮的娃娃。 程落鱼移开目光不再继续看下去，她怕再看想下去，会去找家店铺败家订购个他这般美貌的娃娃。 “不用你出去买别的，我就是想等会那碗面先上来，我就先吃那一碗面填肚子好不好？” “好，反正是你请客。”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啦！” 从余城的角度已经能看到服务员端着一碗阳春面朝这边走了过来。 没一会儿，阳春面到了余城面前。 程落鱼眼睁睁的看着余城把面端了过去，面无表情的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大红色的碗里酱色的面汤汁，散发出八角桂皮和猪骨头汤的香味儿，微黄的碱水面擦过淡粉的唇，看起来很软很有韧劲。 只是吃面的人神色淡淡的，仿佛在例行公事，光看他吃面的表情会觉得，这碗面里怕不是黑暗料理。 又等了八分钟，那碗小黄鱼汤面才珊珊而来。 两条煎金黄的小黄鱼放在顶端，鱼下面放着雪白的嫩豆腐，还有几片水灵灵的香菜和五个嫩红的虾仁做配，奶白色的汤底浅蓝色的青花瓷。 如果说阳春面只能勾饿的人想吃，那么这碗小黄鱼汤面能勾的吃饱的人再吃几口。 程落鱼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夹起小黄鱼便是一大口。 因为鱼炸得很透的缘故，鱼刺都被炸酥掉，微脆的酥感鱼肉的鲜香在舌尖弥漫，引得人恨不得马上吃第二口。 于是被一起端上来的白瓷盘里的煎蛋合理的被冷落了。 倒是余城将阳春面吃了大半，夹了两个煎蛋到碗里，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程落鱼看了另外两个煎蛋，秒懂剩下的蛋归自己，端起碟子把蛋到入面碗里，继续香喷喷的吃。 正当她吃得渐入佳境，整个灵魂都要得到升华的时候。 两位女生的对话闯入程落鱼的耳里，她们讨论的内容恰好是自己。 程落鱼咽下面条，心想不会这么巧吧？乐姜居然和谷熙认识，还恰好坐到附近吃面。 隔着一扇木屏风，她不想多生事端，所以也没有站起来告诉她们，我在你们旁边别说了。 但是那两个人的话题却越走越歪。 “乐姜，你说的对我不能心软，我应该继续发帖，让程落鱼为她做的事情后悔。” “熙熙，你发的内容本来就是真的，而且我觉得她本来就是个灾星，听人说她和余哥下午没来上课，原因是余哥病了，肯定是余哥和她挨得太近被克的。” “还有这事情，可能她真的是灾星，唉可怜你还和她一个宿舍，也不知道会受她多大的影响。” “就是，我妈最近给我的零花钱都少了，肯定是她害的…” 听到这里程落鱼还没有怎么样。 余城已经坐不住了，他扯了张纸擦了擦嘴，放下手上的筷子站起身来，一身要去杀人的气势。 程落鱼连忙扯住他的衣摆用口型说：冷静啊！不要冲动。 余城忍下冲动深深的看了程落鱼一眼，坐回原位，脸上如罩着寒霜，像有人欠了八百万。 第26章 想问什么问吧 不高不低的灰黄色的墙上斑驳不堪，有小孩的随手涂鸦，有广告小贩印过的广告，有清理人员涂过的白条。 此刻这面墙上靠着两个人，分别是乐姜和古熙，堵住她们去路的是程落鱼和余城。 乐姜板着脸想满肚子鬼话过关，而见识过程落鱼凶残一面的古熙直接吓得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 程落鱼勾起唇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声音带着浓浓的寒意。 “古熙，你是自己把手机交出来，还是我打到你把手机交出来。” 古熙抖着手摸出手机颤颤巍巍的递过去。 乐姜满脸的不可置信，一把扯住古熙递手机的手。 惊讶的说：“熙熙你干嘛要怕她，她不过是个孤女，死了都没人管那种，你家爸爸可是老板。” 乐姜说完还不屑的看了程落鱼一眼，高高在上的仿佛女王在看蝼蚁。 程落鱼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走进两步，眼底有着歇斯底里的疯狂，薄唇微弯带上几分嗜血的味道。 “乐姜你说的没错，我无牵无挂，所以你惹我火了，我打死你也不过赔命一条，反正我日子不好过，拉你垫背也不错。” “也不对，我还没有成年，杀人也不一定死刑。” 乐姜见惯了程落鱼温和如玉的模样，哪里见过她这副要杀人放火的疯狂，一时间被骇得退后一步。 古熙这回没人阻拦顺利的把手机递到程落鱼面前。 程落鱼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贴子上骂人的话，随手把帖子统统删掉，把手机丢回给古熙。 古熙满脸冷汗的接过手机，不知所措的看着程落鱼。 乐姜还在嘴硬：“现在帖子你也删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程落鱼看了眼快黑透的天空。 “也是该放你们走了。” 乐姜松了口气，心想她也不怎么样嘛，不过是纸老虎吓唬吓唬人而已。 古熙的脸色更加白，心知程落鱼不会这么算了，只能祈祷她为了顾及在旁边帅哥面前的形象下手不要太狠。 程落鱼揉了揉手指，冷笑着走进几步。“你们走吧…” 呼痛叫喊声此起彼伏，期间夹杂着物体撞击声。 一分钟后声音骤然变低，只有被堵住的呜呜呜。 十分钟后程落鱼站直了身子退后几步，神清气爽对余城说：“我气消了我们回学校吧。” 余城瞥了一眼，坐在地上脸色通红眼泪鼻涕胡成一团衣服脏兮兮的乐姜和古熙。 眼底没有一丝同情只有鄙夷和冷漠。 既然招惹了别人，就要做好被反噬的后果。 何况程落鱼可以更过分，不过她没有那么做。 两个人逐渐走远，在长长的巷口消失不见。 古熙缓过身上的麻痛，扯出被强塞进嘴里的臭袜子，呕了起来，把先前吃得面条都吐了个干净。 乐姜和她的动作差不多，甚至因为五官不行更加的丑态难言。 好一阵子后，古熙拉起裙摆将哭花的脸蛋勉强擦干净，只是哭红的眼角和脏污的裙子无法复原。 乐姜还瘫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骂着被和谐掉的话。 要是程落鱼在这里用来堵嘴的肯定不是袜子，而是什么别的更恶心的东西。 古熙听着皱了皱眉觉得有些辣耳朵，不过想着是骂程落鱼也没有阻止，反而时不时的附和几句。 乐姜骂得越发来劲，正当她唾沫星子四溅上头到不行的时候。 有个拿着摄像机找素材的狗仔走过。 无聊又无良的狗仔悄咪咪的点开录音笔，又打开摄像机一顿骚操作。 而乐姜和古熙压根没有发现狗仔的行为，不过她们也因为有人来了，而不得不站起离开。 乐姜回去学校的路上，本来还想去找老师告状程落鱼打人，结果发现自己除了衣服被按住地上摩擦脏了点，皮肤上有些地方红了点，别的什么痕迹都没有。 想要去告状连个证据都没有，而且说起矛盾不免又要扯出流言的来源。 老班三申五令在班上要团结友爱，不要搞班派，不要相信乱七八糟的流言，要相信眼睛看到的，要好好学习… 乐姜觉得还是不要去找没趣了，但是想到要回宿舍面对程落鱼，心头又有点发毛。 她悄悄的摸到校门口，让钱小慧帮自己把干净的衣服拿出来，跑去小姐妹家里借住去了。 —— 这边程落鱼仰着头，腰肢崩得笔直，走路的时候同手同脚的离开巷子。 余城落在她身后一步，瞧着她这副可爱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程落鱼恶狠狠的回头，想要扯住他的衣领吓唬吓唬他。 恰好看到他跌出眼眶的泪珠，自己反被唬了一跳，震惊的说：“我…刚刚太凶吓到你了吗？” 余城在程落鱼面前老是掉眼泪，他也习惯了，所以他毫不在意的抬手拭去泪珠，镇定自若的说：“没有，我这是犯了老毛病而已。” 程落鱼哦了一声，指节不自在的卷起又张平，转过身子加快脚步。 余城脑海划过先前吃面时候，她明明很愤怒的隐忍，到后来让自己去忽悠两个女生去个僻静的小巷子。 然后再毫不客气的打了那两个女生，最神奇的是她打人的手法。 看古熙和乐姜开始的尖叫声和后来被堵住嘴五官扭曲，都能感觉出两个人很痛苦。 按道理这样的打人，必然会产生很多青紫的印子，可实际上却并没有。 结合程落鱼打人的手法，可见她肯定是学过的，开学那次她还真是对自己手下留情了。 程落鱼感到身后的目光几乎要形成实质，心里颇有点没底，毕竟余城是学校里少数见过他真面目的人。 她不想余城把自己的‘光辉事迹’给宣传出去。 她清了清嗓子，假装淡定的说：“你想问什么问吧，前提是不要在学校提我的事情，我还想维持下学校里温和的人设。” 余城确实是很好奇，心中有一万个为什么，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不好去追问人家的事情。 给人一种交易的感觉，他不喜欢。 “不用，你说过，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第27章 一报还一报 朋友两个字敲击在程落鱼的心尖上。 她把这两个字放到舌尖出反复品味，眼前划过一幕幕的往事。 呓语：“你真的不觉得我很倒霉吗？我生来父亲不详，早些年又母亲离世，现在寄住在福利院，你不怕我连累你吗？” 余城沉默了一会。“照你这么说，我也很倒霉，父母不在，现在的监护人是爷爷。” 最后两个字说不出的讥讽冰冷。 程落鱼定定的看着余城，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是不是真话，是不是为了哄自己开心编出来的。 余城目光湛然如水沉静如冰，坦坦荡荡任由她看。 程落鱼收回目光自嘲的笑了笑，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也对，要不是这样你也不会是我朋友了。” 余城拉住满身是刺满心是伤的女孩拥入怀中。 “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不用我面前伪装，你任何的模样我都会喜欢，你有事情也可以找我，我随时都在。” 程落鱼任由余城拥入怀中，脸上是少有的软弱，浓墨般的眸子呆呆的看着漆黑的天空，闻着少年身上清冽的味道。 思绪飘荡在不知名的异度空间里。 半响她才轻轻推开余城，认真地看着他的脸，眸光比天上的繁星更亮。 “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如果…如果你不想当我朋友了，记得提前告诉我，不然我会很难过的。” 她本想说一些威胁的狠话，话到嘴边却自动软了下来，软成一段绵软的娇嗔。 余城边笑边落泪，声音带着说不出的雀跃欢欣。 “不会有那一天的，我在一日你就是我的朋友，我死了你忘了我就好。” 程落鱼翘起唇满脸不悦，用挠痒痒似的力道给了他肩膀一拳。 “别把死挂嘴边上，我的朋友要长命百岁，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余城笑容不由得更为明艳，如三月的春风拂过大地，如寒冰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的极光之色。 美好到晃花了程落鱼的眼睛。 她赞美说：“你笑起来真好看，我就没见过谁笑得这么绚丽漂亮。” 余城收敛了笑容擦了擦脸上的泪珠。 “再好看也只能你看到，我十岁以后除了你，再没有对任何人笑过。” 程落鱼沉默了一下眉眼舒张，颇有点孩子气的说：“以后你可以对我笑啊，我什么都不会和别人说的。” “好，我以后只对你笑。” 只要你永远如现在这般，即便我笑着落泪也只当寻常，而不是把我当做怪物。 余城后面的话没好意思说出口，也没有勇气说出口。 程落鱼瞟了他一眼没有追问，大步朝公交车站走去。 “我们要走快一点，不然太晚回去没法看书。对了…你明天还要继续来医院打点滴，要不要我请假陪你啊…” 少女爽朗明快的声音散在星空下，落在少年的心坎间，被他珍藏了许多年。 —— 第二天早上。 程落鱼抱着课本来教室，看到余城的坐位空荡荡的，也没有在意想着他可能是生病请假了。 却不曾想到一连好几天，余城都没有来上学。 程落鱼绝对不承认自己有慌有害怕，她认为自己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所以才在下课的时候。 问了老班一个和学习无关的问题，余城他是什么原因才没来学校。 老班看了程落鱼一眼，看得她心跳加速，差点说自己只是随口一问。 好在她眼睛清亮一副关心同学的乖巧，让老班没有多想，告诉她余城被家里带回去，还给他请了一个长假。 程落鱼听到答案后去食堂吃饭，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连食堂阿姨没有手抖多给她打了几块土豆也没能开心起来。 赫胜瞧着她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很不是滋味，却又不能戳破。 有些感情仿佛一张纸，当事人迷惘不自知，需要旁人提醒才恍然大悟，啊，原来我是在想他。 赫胜才不想当这个好心人，他只会暗暗戳的把程落鱼的注意力引到别的地方上去。 这不，他拿出一本奥数题来找程落鱼，美其名曰一起探讨题目。 很快程落鱼上钩，她拿出笔开始计算起题目来。 算完这道后，赫胜又很及时很贴心的拿出了下一道。 于是程落鱼不自觉的写了一题又一题，时间也在悄然之间过去。 对比程落鱼没有余城陪伴，也有赫胜拉着学习的神仙日子。 乐姜过得可谓是水深火热，她先前对程落鱼做的事情，可谓是一一还了回来。 那个无良作者发了个无效马赛克的图片，配文当代高中生的素质低下，每每出口成脏。 然后巴拉巴拉的长篇大论，比如老师该注意学生的品行，家长应该关心孩子的心灵。 不知道这无良作者领了多少稿费。 乐姜只看到很多看到报道的同学对她指指点点。 看到她走过得地方众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有的同学拿出来手机，招呼没手机的同学。 “哎呀，你看看围脖嘛，你看这图片上的人像不像她。” “很像啊，我有看到过她穿这件衣服耶，没想到她骂人这么难听。” “就是我们都不会这样没素质，学校除了她没人会这样。” “也是哦，你看她长得就丑，腰和水桶一样，难怪会心里变态，骂的话那么臭。” “所以说嘴臭的人长得丑，丑人又多做怪嘛…” 乐姜被这些同学三三两两的语言快要逼疯了。 她没有程落鱼那么好的心态，她经常会突然扯住那些说她的同学的手。 大声说：“我没有，我只是那天心情不好，那些话不是我的本意。” 往往被扯住的同学敷衍的点了点头。 “我们没有说你，你别多想，你不要没事对号入座。” 乐姜又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松开别人的手，可是她走到哪里都有这样小小的，低低的声音入耳。 她的心态直接给崩掉了，走在路上毫无预兆的奔溃大哭大叫，说自己并没有做什么，这些人可不可以放过自己。 结果乐姜这样的疯癫行为，让她继脏话姐后又多了个神经姐的外号。 第28章 这跑得完吗 刀只有落在自己身上，才会明白到底有多痛。 不过明白归明白，执迷不悟的人不会因为磨难而明悟，只会加倍怨恨无辜的人。 乐姜便是如此，她不恨那个无良的狗仔，不恨那些指指点点的人。 她恨上了程落鱼，她认为要不是程落鱼那样打人，她怎么会骂程落鱼，如果没有骂程落鱼，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她每次来到课堂上，耳朵里听不进任何知识，脑海里想得全是要怎么样才能整到程落鱼。 乐姜眼神阴冷的看着程落鱼，幻想着程落鱼落魄倒霉的模样。 既然无法正面刚过程落鱼，她决定花钱去校外找人，至于校外的那些人会做出什么事情，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为了让程落鱼放松警惕，乐姜按照花慕容安慰她的话那样，学着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即便别人在指指点点。 学着像程落鱼一样，昂首挺胸踏过那些刀片似的言语，即使心被那些话切割的疼痛不堪，也学着忍住伪装出云淡风清表象。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部分吃瓜群众散去，只有少部分没长脑子的恶意分子还会跳出来卖丑。 程落鱼一如既往的爱着学习，对于乐姜的示好，无可无不可的接受了。 在她的想法里都是同学，没有必要为这些小事紧抓不放，何况花慕容的软语相求实在是招架不住。 就当卖花慕容一个面子，表面和乐姜和解也没什么不行。 一个宿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得太僵也确实不好。 再说乐姜实在是太会装了，她学着花慕容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表情，加上她因为流言这事暴瘦下来。 她本来平凡的五官精致了点，眉宇间因为心情不好平添一抹忧郁，再穿上花慕容送的小裙裙。 迎风而走有种小白花的无害纯真美好。 这份姿容倒是让班上的男生开始为她说话，当着她面说的人又少了许多。 这也让乐姜的日子好过了起来，不过这并不能熄灭她想做妖的心思。 她只是暗藏着獠牙以待时机而已。 —— 这天上完课，老班丢下一个重磅消息学校要开运动会。 有意向参加的同学请踊跃报名，报名的人数有规定，要是人数不够那就抽签，抽中的人必须参加比赛。 当然不怕丢脸的话，在比赛场上划水也可以。 类似于四百米短跑比赛，别人跑的如风如电，你跑的犹如闲庭信步。 不过这样的行为不提倡，不管是为了班级荣誉着想，还是为了个人面子考虑，这都不是好的选择。 下课后，班长白匪苦着脸拿着报名表，想着该拉谁去当苦力，尤其是女生的比赛项目。 去年抽中签后参加比赛的女生，都好几天朝他翻白眼。 白匪非常的想念余城去年找人填表，只需余城面无表情的拿着表格往人家面前一放。 大家都配合的把自己名字填上。 今年怕是只能费点口水花点心思了，正当白匪胡思乱想之际。 一大片灰影落在表格上，他抬起头看到程落鱼帅气的脸庞。 程落鱼并不多废话，拿起黑色中性笔把可以参加的项目全部打勾，放下笔潇洒走人。 留下目瞪狗呆的白匪喃喃自语。 “姐，你就是我的救星，你真的是太帅太有魅力了。” 因为程落鱼的大包大揽，剩下的几个项目白匪很快用伶俐的口舌和壕无人性的零食打动几个女生报名。 其中就有心软耳根也软的花慕容，想给弟弟攒零食的张芳芳，自身很嘴馋体力棒的原小丹。 男生这边的填表格大家都很主动。 今年的运动会没有让人抗拒的抽签环节，因为有了个想赚奖金的程落鱼。 —— 七天的时间飞快过去。 在一个没有太阳却有很多云和微风的日子里，运动会如期展开。 几栋教学楼都是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所有的学生都搬着小板凳坐到草坪上，看着红色的旗帜飘扬，听着学生会的朗朗宣言。 有准备的前排女同学戴上蓝牙耳机听音乐听广播剧。 有准备的后排同学低下头，眯着眼睛看手机看小说。 什么也没准备的学生双目无神的被动听感言，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老师们都是最前排，都是清一色的严肃扑克脸，仿佛听得超级认真，实际上在想什么那就不得而知啦。 程落鱼属于没准备，但是有人替她准备的那类。 左有赫胜送上蓝牙耳机，右有花慕容投喂零食，后有乐姜递水。 整个人不要太舒服，不过她只接受了花慕容的零食，耳机和水都拒绝掉。 拒绝耳机是因为不想和赫胜牵扯太多，拒绝水的原因更简单，她还想好好活着，鬼知道乐姜有没有在水里吐口水。 程落鱼含着奶片默背着单词，等着学生会废话完毕后上场比赛。 比赛很快开始，没有参加比赛的同学懒洋洋的拿起笔开始写加油稿，参加比赛的同学心里多少开始紧张起来。 花慕容显然很紧张，她搂着程落鱼的腰，可怜兮兮的看她。 “鱼鱼，我有点怕怎么办，我跑得不好怎么办，会不会给班级丢脸啊！” 程落鱼轻轻拍了拍花慕容的后心，温和的安慰：“不会不会，重在参与嘛，得不得奖不重要，过程最重要。” 花慕容皱着脸。“谢谢鱼鱼安慰我，我这就去跑啦！” 话是这么说，抱着的手一点也没有松。 程落鱼心里想笑脸上却装得一本正经。 “去吧去吧，跑步这事情眨眨眼睛就过去了，不用害怕。咦，好像点到你名啦！” 花慕容连忙放手。“是吗，那我去了，祝我好运吧。” 程落鱼把手搭在嘴边做喇叭状。“花慕容同学，加油你可以的！冲冲冲！” 花慕容一步三回头的朝着点名处走去。 程落鱼则朝自己要比的赛场快速走去，她可是参加了八个项目还必须要得奖的神一样的女人。 不远处的白匪看着程落鱼高挑又纤细的背影，搓了搓手，心想也不知道她等会会不会弃权几个项目。 三千米+八百米+四百米+一百米。 这能跑完吗？ 第29章 没必要逼自己 一天时间，程落鱼用实力证明了，什么叫真女汉子拼起命来，就没有男生们什么事情。 下午的时候，很多女同学都跑到高二3班来观光程落鱼。 来看看这个三千米13分钟跑完的帅哥／划掉，美女是谁。 然后纷纷感叹程落鱼生错了性别，要是她是个帅哥一定要加个好友，看以后能不能有更多的联系。 连那些骂过程落鱼的同学，都仿佛失忆了一样对她赞不绝口。 人就是这么奇怪，能在某个时间段里觉得你不如狗屁，又能在另外一个时间段里送你上神坛。 对此程落鱼波澜不惊，她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个场面，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面对。 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守好自己的本心，按照原定的计划扎扎实实学习，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 乐姜看着程落鱼这么受追捧，心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握住扭曲的不成样子。 她咬了咬牙彻底狠下心来，将两年攒的零花钱都拿出来，给了古熙介绍的一个小混混。 又因为古熙叙述中得知程落鱼的武力值很高。 乐姜半夜三更起床，给程落鱼的运动鞋上涂了溶胶剂，同时早起去了操场的跑道上撒了些尖利的小石头。 最后还准备了一瓶放了轻微安乃静的草莓味饮料。 花了两天时间做好一切后的乐姜心情大好，平日阴郁的眉眼都舒张了很多。 一无所知程落鱼睡了个好觉，参加今天运动会的决赛。 到了操场程落鱼瞅着容光焕发的乐姜，心里划过一丝异样，她这亢奋的模样难道是路上捡了几百块钱吗？ 花慕容直接问：“乐姜，你心情看起来很好，是家里给你加零花钱了还是有什么别的好事情。” 乐姜脸色微僵又很快掩饰过去，若无其事的说：“有吗？可能是觉得我班预定了高二女生运动会的第一心情愉悦吧。” 花慕容点了点头笑着说：“这事情确实值得开心，第一可以加班级操行分，以后万一迟到老班应该可以手下留情。” 钱小慧还有云燕也过来附和，像是完全忘记曾经和程落鱼的不愉快。 班上近乎半数女生和全部的男生过来给程落鱼加油，希望她三千米好好跑，给班级争光。 让一班二班四班的学生羡慕，主要还是让老班看在操行分够的分上，罚人手段不要太狠。 谁也不能完全保证自己不迟到，而迟到就一定扣操行分，而操行分扣多了就扣老班工资。 老班就会黑着脸罚人，包括但是不限于抄知识点三十遍，去操场跑十圈，上下蹲一百个… 如果要是操行分够的时候，还可以舔着脸找老班求情，不够的话老班的黑脸让你压根不敢开口。 所以在关乎可能挨罚的问题上，班级上的同学前所未有的团结。 一致对程落鱼散发出同学爱，让她可以好好的跑起来。 —— 下午三点半，裁判的口哨吹响。 站在黑白跑道的选手咬着后槽牙，小腿肌肉紧的如花岗石，一致听到哨声冲了出去。 程落鱼一开始就领先众女生一大截，全程保持着匀速继续跑着。 站在跑道两边的同班同学声嘶力竭的喊着，加油，程落鱼加油，高二三班加油。 别的班上同学也不甘示弱的叫着本班同学的名字。 气氛感一下拉的满满的，完全没有了第一天开始时候的散漫。 此刻是挥洒汗水的青春，是燃起热血年少轻狂，是每个人都曾经历过的花样年华。 站在人群中的乐姜有一瞬间的动摇和后悔。 真的要对跑道上那道如风如影如光的人动手吗？ 可惜负面情绪很快占了上风，乐姜垂下眸在心底说，我没有退路了，我已经把溶胶剂涂上了，我已经把钱给出去了，就当我对不起你这次吧。 三千米看起来很远，运动细胞不行的人可以走个一小时。 像程落鱼这样有运动牛比症的人，不过是十来分钟的事情。 乐姜揪心的看着程落鱼跑到最后一圈，脚上的鞋子还是毫无异样，她都觉得卖家是不是卖了假货。 距离终点还有五百米的时候，程落鱼脚上的鞋子如乐姜所期待的那样，开了胶鞋底直接掉了。 程落鱼被自己的鞋子害得差点摔了个狗吃翔，还好她反应够快用手撑住了地，最后只是半跪于地，没有彻底五体投地。 即便这样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跑道上都是分秒必争。 只要两分钟后面一班的女生就会追上来。 程落鱼咬着牙用力把脚上的运动鞋甩掉，穿着破了洞的白色袜子狂奔起来。 尖利的石头擦过脚底，她也无法顾及得上，只能忍着痛左手用力掐着右手，以痛止痛的跑下去。 因为不想辜负同学的期待，因为想得到最后的冠军，想得到第一名的奖金一百块钱。 时间在痛苦的时候越发的难熬，一分钟仿佛一个春秋那么久远，周围的景物也仿佛被被定格住在某个刹那。 跑道上热烈的欢呼声停住，每个同学看着跑道上的程落鱼都不由得动容。 花慕容和赫胜看着程落鱼跑得那么艰难，忍不住出声喊道。 “你别跑了，停住算了，不用那么努力也没事。” “快停下来，你脚上都受伤啦！” 程落鱼白着脸倔着骨憋着气跑到了终点，成功夺得高中女生三千米的第一名。 赫胜跑了过来满脸的心疼和不认可。 “运动鞋坏了放弃比赛也没什么，你想要那奖金，我可以给你十倍，你这样脚得多疼啊。” 花慕容随后一步抵达现场，她拿出白毛巾和草莓饮料递给程落鱼。 “鱼鱼，你手上都被你掐紫啦，你对自己下手太狠啦，不过是三千米比赛没必要这样逼自己。” 程落鱼接过毛巾潦草的擦干额间的汗，看了眼草莓味的饮料，想说什么，又因为体力消耗太多懒得张嘴。 直接打开饮料瓶大口往嘴里到了进去。 站在远处的乐姜看着程落鱼喝下加了料的饮料，眼底浮现出冷冷笑意。 第30章 回不到从前 一口气喝光饮料的程落鱼把塑料瓶帅气的抛到垃圾桶里。 她推开面前的赫胜朝坐位走过去。 老班走了过来目光柔和语气轻缓，慈眉善目的不像大家认识的黑脸班主任。 “程落鱼啊，下次你不要这么拼了，比赛会有很多次，身体却是自己的。” 程落鱼知道大家都是好意，虽然不认同但还是诚恳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心底却有点失落，感觉没有人懂自己的坚持。 不经意间脑海里划过一个俊秀的面容，要是他在这里一定会明白。 因为一无所有，所以要努力抓住能抓住的，不想靠他人的同情和怜悯的钱物，想靠自己的努力和大家站在同一线上。 不然习惯性的折腰接受他人施舍久了，那就永远无法再抬起头来，在理直气壮的说，我不欠着谁的，我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努力。 那种微薄如纸的自尊，是那些家世良好的孩子无法理解的。 即便他们只是好意想要给予帮助，但那种同情的眼神也是一种无形的伤害。 老班叨叨絮絮的话还在继续，而程落鱼只觉得很是疲惫，又不得不假装认真地听着。 还是站在旁边花慕容看不下去。 “老师，我看程落鱼跑了一天也累了，让她先休息一会再说。” 老班收住想要继续关心的话，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心想没带近视眼镜就是不好，居然连学生的脸都有点模糊。 这时一位穿着蓝色运动服的女教师走了过来，手上拎着一个透明袋子，隔着袋子可以看出是个漂亮的鞋盒子。 女教师走过来眼神带些微的骄矜，声音平缓而随意。 “季风，你们班上那个学生的鞋坏了，我家恰好有双新买的鞋，应该可以穿的了。” 季风是老班的名字。 老班笑着对女教师说：“我替程落鱼先谢谢你。” 程落鱼并不想接受这双鞋子，即使她现在非常需要一双鞋子换上。 她想了想仰起脸笑着对女教师说：“谢谢老师，我让室友帮忙去宿舍拿双鞋子就行。” 女教师微微皱眉，语气中带上几分不自知的高高在上。 “我听季风说你条件困难，这双鞋算老师送你的。” 程落鱼礼貌性的笑了笑，再次拒绝：“真的很谢谢老师，不过我不能收您的鞋子。” 女教师偏过头对老班说：“季风，你帮我劝劝她，我这鞋子大几百买的，穿起来绝对舒服，你让她试试看合不合脚…” 程落鱼没等女教师把话说完，直接说了句抱歉。 站起身来忍着疼朝宿舍的方向走过去，留下尴尬不已的女教师。 远远还能听到她的声音。 “季风，你说现在这孩子怎么这么倔脾气，我明明是为了她好啊，要不你帮我把鞋子给她。” 因为程落鱼走远而没听到老班的回答。 “柴老师，这孩子生性骄傲有自己的想法，还是不要勉强她，鞋子的事情还是算了。” 留在原地听了老班话的花慕容若有所思。 追着程落鱼走远的赫胜错过了这老班的这句话。 —— 道路两边的树叶被太阳晒的有点干枯发黄，地板也被烤的有些微烫。 程落鱼快步走出老师的视线后，脚步便慢了下来，因为脚底被擦破的位置越发疼了。 她垂眸瞧着灰白的袜子泛红的边缘，想着要不憋口气，再走个两百米走回宿舍，还是先找个地方坐着歇一会儿。 赫胜微喘的跑了过来。 “鱼姐，你走的好快啊，我差点都追不上你。” 程落鱼回头看他手上没有那个女教师的鞋袋子放下心来，她才不要接受女教师的鞋子。 接受了那双鞋子，那个女教师肯定会为了彰显自己的善良时不时拿出来宣传一下，到时候还需要收礼物的人出来捧场。 而一心爱学习的程落鱼是怎么知道这事情的，这还要归功于花慕容，天天都喜欢过来分享校园八卦。 她开始拒绝这个女教师，只是一时意气，后来的坚持却是因为想起这个女教师的以往事迹。 据花慕容说学校有个姓柴的女教师，特别喜欢‘帮助’学生，经常在办公室里同情某某学生，再标榜自己资助那些学生。 程落鱼真心不想和她粘上一丁点关系，再说她又不是真的一双鞋都没有，何必要受她的资助。 因为心情不好，她对追上来得赫胜也不想搭理。 赫胜这辈子对谁都是爱答不理，唯独到了程落鱼这里列外。 他像是一点也没有被程落鱼的冷淡伤到，反而扯住了她的手。 “鱼姐，别再往前走了，你找个地方歇会，我去找人帮你去女生宿舍拿鞋子。” 程落鱼甩了一把他的手没甩掉，反倒把某个家伙绊倒地上，只能皱眉停手。 “你放手不要拉拉扯扯的，万一害你摔了，我可没有钱赔给你。” 赫胜笑着说：“没事，我不怕摔，前面有个长椅，我们先去坐一会。” 手指着不远处的公共长椅。 程落鱼没法甩掉他只能答应：“行吧。” 她走了几步坐到了长椅上，赫胜放开紧握着的手。 半蹲到程落鱼面前，语要伸手握住她的脚腕查看伤势。 程落鱼飞快移开腿警惕的望着赫胜。 “你疯啦！我脚上那么脏。” 赫胜仰头看向程落鱼，眼神带着些许受伤。 “鱼姐，我还是你的朋友吗？你一直都在有意的拉远我们的距离，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程落鱼挪开身子离赫胜远了一点，声音堪称温柔话语却有点残忍。 “不是朋友，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只是我们回不到从前，我们都长大了。” 赫胜固执的瞅着她，仿佛不相信她刚才的话。 “是因为穆丹兰和古熙，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们，我只是…” “你只是享受她们对你的好，只是觉得那样我会更在乎你一点，对吗？” 程落鱼的声音轻轻，落在赫胜的身上却如同重锤，砸的他眼珠一下子呆住，脸色一下子雪白，整个人好像被定住说不出话来。 第31章 还想要做什么 “咦，你们在这里啊，让我一顿好找。” 程落鱼偏头看过去，只见乐姜穿着白色的过膝长裙，轻盈如风的走了过来。 赫胜站起身勉强笑了笑，坐到程落鱼右边的长椅上沉默不语。 乐姜歪着头撇着嘴做可爱状，玩笑似的说：“怎么我一来你们就不说话了，是不是不欢迎我啊。” 程落鱼看在她手上的袋子里的鞋子份上，接话说：“没有，你来得实在是太及时啦，谢谢乐姜帮我从宿舍把鞋子带过来。” 乐姜把袋子递给程落鱼，脸上的笑容真诚极了。 “不客气，程落鱼等会还出去吃火锅吗？昨天晚上说好的，你得了奖，大家一起去吃顿好的。” 程落鱼把脚上的袜子脱了下来，将脚上粘到的灰擦了擦。 “去，我难得决定请客，对了你们谁带了纸借我一张，我明天再还。” 乐姜穿着白裙手指交错。“我没穿校服没带。” 赫胜沉默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餐巾纸，弯腰递到她的手边。 程落鱼接过纸巾道了声谢，伸手将脚上的脏污擦去，又用剩余纸巾垫到鞋里，再将鞋穿上。 她站起身朝赫胜说了句再见，同乐姜一起朝宿舍去找花慕容。 去兑现昨天晚上睡觉前说好的，三个人一起去吃个火锅。 乐姜走了十几步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赫胜依旧坐在长椅上，低垂着头左手握着右手，长腿勾在一起。 他微蹙着眉眼底有着说不出的落寞脆弱，像是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引得乐姜心疼了起来，她想不明白程落鱼为什么对赫胜这么残忍。 她忍不住旁敲侧击的打听。 “程落鱼，我听别人说白兰高中的伙食特别好，你在哪里感觉味道好吗？” 程落鱼：“还行吧，我没钱基本上点的都是一种，无感。” 乐姜梗了一下。“那白兰高中的男生有特别帅的吗？” 程落鱼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看了乐姜一眼。 看得乐姜退后一步，以为自己做得事情被发现了，脸上的笑容都要维持不住。 “你不是认识白兰高中的古熙吗？我以为她都和你说了呢。” 说完后程落鱼继续大步向前。 跟在身后的乐姜出了一身冷汗，也不敢再去打探赫胜的事情。 她想还是下次再去问古熙算了。 两个人各怀着心思走到女生宿舍。 因为比赛还有个闭幕式的致辞没有结束的缘故，宿舍楼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程落鱼拿着衣服换上拖鞋，走到浴室里洗澡。 乐姜坐到桌前拿起一本书，心不在焉的翻起来。 远远传来学生会的致辞语，宣布这次的运动会正式结束。 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回到宿舍的学生多了起来。 在花慕容回来之前，程落鱼已经洗好澡还顺便擦了个头发，浑身清爽的准备出门。 等花慕容一到宿舍，乐姜便起身迎了过去。 很快三个人边走到了校门外。 乐姜带着两个人越走越偏，已从热闹的小街走到一处幽静的小路上。 左右望过去行人越来越少，长得乱七八糟的杂草倒是越来越多。 花慕容有些纳闷。 “乐姜，你是不是走错路了，我怎么不记得这边有火锅店。” 乐姜眼底闪烁着疯狂的光，按耐住亢奋，敷衍的安抚说：“有的，我听别人这附近新开张了一家火锅店。” 程落鱼眼神冷冷的看着乐姜，拉着花慕容停下了脚步。 “乐姜，你到底要干嘛直接说吧，只是不要把无辜的人搅和进来。” 花慕容满脸的迷惘扯了扯程落鱼的衣角。 “鱼鱼你对乐姜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啊？” 乐姜想着反正那些人就要来了，也不再装下去，脸上伪装的天真褪去，眸中浮现出深深的恶毒。 “程落鱼，我要对付的人只有你，当初是你让人骗我到小巷子里，是你打了我一顿又找了狗仔害我，我现在不过是要打回去。” 程落鱼拉着花慕容退后两步，警惕的看着从拐角处走出来的两个小混混。 一个长得高大威猛，穿着黑色的背心，可以看到他鼓鼓的肱二头肌，右手臂上还闻着一道深黑色的长龙。 一个个子矮小有点胖的站在威猛哥身后，像是他的小跟班。 程落鱼轻笑一声。 “乐姜，古熙没有和你说过我的本事吗？居然就找了这么点人，是不是看不起我呢。” 花慕容有点害怕，她第一次直面这样的丑恶的事情。 “乐姜，大家都是同学有什么不能做下来好好说的，何必要这样呢！” 乐姜冷笑一声不搭话，她还想在学校继续混下去，不能得罪这个有钱又有好人缘的大小姐。 花慕容看说不动乐姜，愧疚的看向程落鱼。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昨天晚上说要吃火锅，也不会给乐姜这样的机会。” 程落鱼眼神复杂的看着傻白甜的花慕容，把她往身后推了推。 “没事，这是我和乐姜之间的恩怨，她这次不出手下次也要出手。” 威猛哥已经不耐烦等下去，眼神带着龈邪，伸出大掌朝程落鱼捉去。 程落鱼动作敏捷的一闪，想要叼住威猛哥的手腕把他拽到地上。 不知道为何她的动作没到位，力气更是小了许多，错愕之下被威猛哥一把抓住。 威猛哥一脚踹倒程落鱼脚窝上，让她彻底失了反抗的能力。 程落鱼电光石火之间想明白了，是那瓶草莓味的饮料有问题。 她瞪大眼睛看向花慕容。 “你也参与了吗？” 花慕容满脸茫然。 “什么？什么参与。” 程落鱼笑了笑，语气带着些许轻松。 “没有就好，不然我真的会对这个世界失望。” 乐姜站在一边冷冷的望着程落鱼，过了一会儿，朝威猛哥说：“好了，你可以走了。” 威猛哥邪气的笑了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敢来命令老子做事。” 乐姜不可置信的说：“是我花钱请你来的，现在人打过了，你还想要做什么？” 威猛哥笑的更大声，裂开满嘴烟黄色的牙齿。 “想做什么？老子当然是什么都做。” 第32章 那要是我想你 几分钟后威猛哥用实力证明他的话。 乐姜的白裙子和花慕容的蓝色碎花裙粘满地上的尘埃。 柔弱的少女脸色苍白，花骨朵儿似的身子，引得恶狼更想摧残践踏。 程落鱼几次忍痛想要站起来反抗，却又被更狠的打到在地。 最后一次威猛哥甚至从腰间掏出一把细长的小刀。狞笑着说：“小娘皮，还挺烈性的嘛，老子连人都杀过，你要是不乖一点，我这刀可就说不定捅到哪了。” 矮个子摸着乐姜的清秀的脸蛋，嘿嘿嘿笑着，吹捧起威猛哥来。 “我大哥可是道上的厉害人物，要不是听说有漂亮妞，才不会亲自出手。” 乐姜惨白了脸，明白自己被古熙给利用了，这个人压根所谓花两千块钱找来的高手，而是个杀过人的歹徒。 可惜她明白的太晚了些，怕是要付上极为惨烈的代价。 威猛哥的手朝花慕容的领口扯去，程落鱼忍不住再次站起，用力抬腿踹向他，如果要是没有药物的作用。 她一定可以带着花慕容全身而退。 现在程落鱼像只即将被折翼的青鸟。 威猛哥手握小刀朝她的脚筋处狠狠挥了过去。 程落鱼眼底透出绝望之色，难道自己就要折在这里吗？ 千钧一发之际，一块板砖在空中划出圆润的抛物线，精准的砸在威猛哥的肩膀上面，砸得他手一抖小刀落在地上。 威猛哥转头看过去的瞬间，一个拳头砸在他的鼻梁上面，与此同时他的要害部位遭遇重击。 疼得威猛哥卷起起身子到在地上，水煮大虾那样滚来滚去。 矮个子见大哥到在地上，先是一慌，后见不过是个漂亮冷傲的少年郎。 心下一定，骂了几句抄起沙包大的拳头朝余城打了过去。 到在地上帮不上忙的花慕容急白了脸，担心余城被打怎么办。 乐姜也很着急，她怕余城被打到后自己怎么办。 程落鱼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身上的疼痛，摸起落到地上的板砖，飞快爬起控制着力度朝矮个子后脑勺一敲。 正要扭住余城胳膊的矮子个子一翻白眼软到在地上。 乐姜吓得尖叫起来。 “杀人啦！杀人啦！程落鱼杀人啦！” 花慕容被突然尖叫声震的耳蜗疼，她被大起大落的刺激下，对乐姜也没了耐心，站起身来，对准乐姜就是一个大耳光。 “你给我闭嘴，要不是你干得好事，程落鱼怎么会杀人。” 程落鱼冷着脸拿着板砖又对着威猛哥敲了一下，把哀嚎的威猛哥也打晕过去。 “你们别乱说，我只是打晕他们，杀人这样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花慕容放下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望向程落鱼。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我只是口误，口误。” 程落鱼也没和她多计较。 “你还能走吗？能走的话帮忙出去找人，最好找个能打电话的地方打110和120。” 花慕容答应下来，临走的时候恨恨得看了乐姜一眼，要不是乐姜劝她带手机出门不方便。 她开始的时候就可以报警，哪里会遭着大罪。 乐姜也很理亏，她甚至还有点委屈，她也不知道古熙骗自己，她只想想打程落鱼一顿出出气。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局面。 她跟上花慕容的脚步，一边哭一边诉说自己的委屈。 让坐在地上的程落鱼看得有点庆幸，还好乐姜不是冲自己哭，不然她怕是会控制不住拳头。 因为解决了危机，程落鱼放下心来后，发现余城身上的衣服有点脏，整个人也瘦了不少。 “你很久没来学校了，是因为病还没有痊愈吗？你看起来瘦了好多。” 余城先前和矮个子较量半天，本就扭到的腿越发的肿了，他压根没法自己站起来，又脚太痛快要忍不住眼泪，此刻哗啦啦啦的落了起来。 程落鱼看他落泪落得很委屈的模样，强行忍着疼爬起来，跳着脚到余城旁边坐下。 想要抬手给他擦泪，可手掌上灰尘斑斑，擦上去怕上会变成花脸。 没想到她没动手，余城却因为她过来而自己抬手胡乱的擦拭起来。 程落鱼眸中染上笑意，凑到他耳边轻轻说：“小花猫，你看看你的小灰手，再想要不要继续擦。” 余城瞥了一眼脏兮兮的手，傻了一秒钟，眼中一瞬间空白。 “你带了纸吗？借我一张。” “没有，不过要我用纸的替代品给你擦擦吗？” “要，借我用。” 某人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抬起右手带着些灰的手指虚点了下肩膀。 “你自己过来蹭吧，我肩膀处的位置还算干净。” 余城愣了愣也笑了笑，故意凑了过去，在程落鱼肩膀边上停了一秒钟，再收回探过去的腰。 撩起衣摆快速把脸擦干净，前后不过只有二十秒。 程落鱼眼神很好，即便是惊鸿一瞥，也瞧见细腰上薄薄的六块腹肌。 她感觉脸蛋有点发烫，便以手为掌扇了扇风，只可惜用途好像不大。 余城看了她一眼。 “你好像流鼻血了。” 程落鱼顾不得手上脏，摸了下人中处，手上出现一抹艳红。 她连忙抬头120度仰望天空，脸上染上更深的红霞。 辩解说：“嗯，最近吃的太上火了可能，我下次喝点清火的冬瓜汤。” 余城最近没陪在她身边，便相信了她的这个说法。 “那你每天要中午早点去食堂，要是我在学校，我就可以帮你把汤打好。” “哎，你最近为何没去学校啊！我…班上的同学都很想你。” 生硬又别扭的改口，听得余城有些想笑又不得不忍住。 “哦，只是班上同学想我，那你没有想你的同桌吗？” “没有。” 答得太快反倒更为刻意。 “那没事，别人都不是我朋友，我回不回学校不重要，反正我成绩也不好，也不喜欢学习，我也不想去学校。” 程落鱼心头莫名有些难过，想着过了今天又没法看到他了。 嘴比意识更快的问出口。 “那要是我想你回学校呢？” “要是你想的话，我就争取回学校，不想那就算了吧，外面的日子还挺潇洒的。” 程落鱼用手背捂着鼻子，侧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余城。 “我…”话才出了口一个字。 便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响起。 与此同时花慕容带着喘气的声音传来。 “是这边，我们走快点…” 很快花慕容到了两人面前，身后跟着几个穿着深蓝色警服的人。 第33章 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头 空气中飘满消毒水的味道，四处装饰白色为主，给人一种干净又压抑的感觉。 程落鱼躺在医院的房间里，看着纯白的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目前有两件事情悬在她的心头，一件是余城到医院里没多久，就被几个穿着黑西服地人半强制性的接走了。 第二件是她没钱，医药费都是老班和花慕容给凑的。 如果说第一件事情，她算得上毫无头绪，那么第二件还是有些方法的。 赚钱的方法千千万，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需要便是有消息的来源。 而知道消息最重要的，就是拥有手机可以随时随地的查看消息，和雇主直接联系情况。 但是学校的规定是高二高三要上交手机。 不过有钱的学生身上都有两三个手机，交一个还有备用的。 程落鱼既没钱再去买一个手机，也不想欠人情找别人借手机。 不过她想出一个绝好的方法，那就是去老师办公室把手机偷出来。 两天后，伤还没有好全的程落鱼急吼吼地出了院，回到教室继续上课。 程落鱼瞅了一个时机，打着问题的名义溜进办公室里。 ”请问梁老师在办公室吗？”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无人回答。 安静到吓人的房间里回应她的只有心跳的怦怦声。 程落鱼咽了咽口水，有心想要放弃算了，奈何手却有意识地扯开了下老班的抽屉。 平时老班的抽屉都是锁了的，今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抽屉没锁一扯就拉开了。 几十个手机静静的躺在里面，引诱着人来犯罪。 程落鱼快速摸出属于自己的手机，把屉子关好，悄悄的离开办公室。 她前脚离开。 老班和陈薇薇后脚回到办公室，隐约可以听见什么回家，有事情的字眼。 —— 下午课间。 赫胜发现程落鱼今天特别沉默，上课的时候都是心不在焉的。 连挑衅她的话，都不能引起她的半点回应，甚至一脸你刚刚说了什么表情。 这让心思玲珑的赫胜猜测她肯定是干了什么‘坏事’。 因为程落鱼有个特点，她要是做了坏事，那几天都会心神不宁。 不过最近学校风平浪静的，她到底做了什么呢？ 程落鱼还不知道赫胜对自己的揣测，下课后拿着悄咪咪充好电的手机，躲进女厕所关好门。 她的大脑指令是去看看兼职群，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兼职可以赚钱。 毕竟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偷手机，不就是为了兼职吗？ 修长的手指却有自我意识的那样，点开了余城的扣扣空间，点开他的对话页面。 余城的头像灰扑扑的，显示着此人不在线。 空间的动态一如既往的什么也没有。 程落鱼看了半天，在对话框里打了几个字又删掉。 五分钟后才打完十个字的短句 ‘我想同桌回来陪我上课’ 打完后又有点不好意思，在撤回和不撤回之间犹豫许久。 最后还是上课铃声响起。 程落鱼才不得不收起手机，朝教室的方向跑去。 跑的太快还差点撞到了同学。 坐在教室里的赫胜若有所思的看着慌慌张张的程落鱼。 看着她再次为了他人展露出的柔软，嘴里泛出苦意，心口仿佛被小刀划过。 老师走进教室打开教案，平和的声音讲诉起知识点来。 赫胜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思索着该做些什么转移程落鱼的注意力。 反正余城现在也没来学校，时间久了她总可以忘掉。 如果她一直记着余城的话，他也不介意用些特殊的手段。 下午放学后。 老班走进教室点名程落鱼去办公室。 班上同学倒是没有多想，好学生去办公室大多都是好事，类似什么领奖啊，参加比赛啦。 程落鱼却开心不起来，脸色甚至还白了一个度，因为她中午干了坏事，现在心虚到不行。 她跟在老班的身后，慢慢的挪动脚步，几次想要开口，争取下坦白从宽。 然而没想到走进办公室，第一眼就看到了乐姜，还有一个和乐姜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中年妇女，大概是乐姜的母亲。 乐姜的母亲笑着迎了上去，开口就是一顿讨好。 “你好，你就是程落鱼同学吧，一看就是人美心善，不像我家那孩子总是不听我话，做事冲动没脑子…” 程落鱼沉默的听着乐姜母亲的话。 得出一个结论，乐姜她妈是来求她给乐姜签谅解书的。 可乐姜她妈会不会太没诚意啦吧，居然只带了一箩筐好话，也没有带上实际的东西。 而且乐姜确实是个没脑子的。 因为她居然没有留下任何古熙参与此事把柄，这样事情都是她一个人承担。 蓄意找在逃杀人犯蓄意伤害同学，足够在乐姜的档案上留下污点。 而至于处罚的程度，则根据苦主的意愿来决定。 乐姜的母亲说了十几分钟，说的嘴都干了，乐姜站在旁边眼泪和不要钱一样的掉着。 程落鱼对于她们的可怜样子无动于衷。 做了坏事情，选择要不要原谅，是看苦主的想不想，而不是看施暴者的外表是否足够可怜无害。 但是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道德绑架。 有种你既然没有受到伤害，她又那么可怜了那为什么不大度一点，原谅她呢？ 程落鱼冷冷望着为乐姜求情而来的花慕容。 “鱼鱼，我想了很久乐姜她还小，而且她也是被古熙欺骗了，她好几天都吃不下饭，她也知道错了要不就原谅她一次。” 程落鱼退后一步，脸色漠然的说：“凭什么？我不想签这个字不可以吗？” 花慕容呆了一下。张了张嘴总归没有把那句，好歹是同学这点忙都不能帮吗。说出口。 不过她眼底的质疑和谴责，让程落鱼只想更快的掉头就走。 程落鱼转过身想要离开办公室。 却不料乐姜的母亲冲了过来，咚的一声跪在去路上。 “对不起，都是我没教好孩子，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头，求求你原谅她好不好，她真的已经知道错了啊。” 第34章 你趁火打劫啊 母亲在爱孩子的事上，可以不倾其所有，不管是自尊还是良心都能抛弃。 但谁不是第一次来这个世界上做人，凭什么要委屈自己迁就别人。 程落鱼冷着脸退后两步，绕开乐姜母亲一言不发的继续朝办公室外面走去。 她跨出办公室门后，发现外面围着十几个不吃饭也要看热闹的同学。 其中一个男生站了出来，眼底满是不认可，义正词严地发表意见。 “程落鱼，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原谅乐姜，你能不能有点同学爱。” 围着的旁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都流露出这个意思。 程落鱼被这些理直气壮的同学气笑了，撩起袖子露出手腕上青紫斑驳的痕迹。 “那天，我遇到的是杀过人的歹徒，要不是余城出现得及时，那我就不是受这么点伤，甚至可能丢命。而你们这些人嘴皮子上下一碰就要我原谅，这脸比起坚果国还大个十倍有余。” 那位男生脸上露出讪讪之色，却还是强辩几句。 “如果要是我，我肯定会原谅，她也不是故意的，她也是被骗的受害者啊。” 程落鱼冰冷地看了一眼，这个满口恶臭的圣父言论男。 “哦，那你去签那个谅解书啊，在这里堵着我干嘛，想要进行恐吓还是道德绑架啊？” 说完她懒得再和这些人废话，简直耽误吃饭的时间。 程落鱼推开围在面前的同学大步离开。 远远的还能听到那些议论的话语。 “没想到她居然这样冷酷无情铁石心肠。” “啊，乐姜真的好惨，都这样了她都不能原谅。” “乐姜她怎么办，她会不会要坐牢，她这辈子不就毁了吗？程落鱼太坏了。” … 种种奇葩言论，让人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这该是年均十五岁的高中生该有的言论。 程落鱼冷着脸穿过人群，朝食堂的方向走过去。 因为被签谅解书的事情耽搁，食堂里可供挑选的吃食不多。 大部分都是又贵又不好吃的炸鸡腿烤鸭腿卤牛肉之类。 程落鱼心情更不好了，她在破费一点买个小鸡腿加米饭，还是直接来份白米饭之间纠结。 赫胜在这时凑了过来，手上提着打包好的一荤一素。 “我提前帮你把饭买好，你别买了直接吃吧。” 程落鱼看了眼食堂还剩肉菜，实在是不想吃。 “多少钱，我付给你。” “鱼姐，我两关系那么好，钱不钱的太俗了，就当我请客不行吗？” “不好，你不要我付，那就算了。” 赫胜看程落鱼连饭都不吃拔腿要走。 “三块钱，行吧怕了你啦。” 程落鱼接过饭菜隔着盒子一看，拿出十块钱递过去。 赫胜极为不情愿的伸手接过钱，委屈的神情不像收十块钱钱，到像是被人要走一万块钱。 站在柜台后的打菜阿姨笑着说：“你们这两个真有意思，一个不肯要一个拼命要给。” 程落鱼笑着回答：“我是不想占人便宜，答应不了别人的要求，自然也不能心安理得收别人好处。” 她说完逆着光走远掉。 赫胜呆了一下追了过去。 没多久他就追上了程落鱼，因为她的被人堵住了去路。 乐姜的母亲和乐姜不甘心，打听着程落鱼的去向找了过来。 程落鱼望着不顾形象当众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女人，和站在一边哭得楚楚可怜的女孩。 还有旁边围观的同学们，头疼不已。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人，空口白牙的要受害人谅解，而受害人不答应就这样纠缠不休。 女人哭了一会，哆嗦着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求求你发发善心吧，原谅乐姜年纪小不懂事，这张卡里有五万块钱，是我们家全部积蓄，不过现在都给你，麻烦你签个字好不好…” 赫胜跟了过来站在一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理智上他觉得程落鱼会收下这五万，因为她真的非常缺钱，接了这个钱，她的高中生活起码不会那么艰辛。 情感上他觉得这个钱很烫手，特别是这大庭广众之下，接了对她的名声不好。 程落鱼眼底浮现讥嘲之色，淡粉的唇勾起冷冷的笑容。 “我要二十万，你去蓝河福利院捐十五万，我立刻签这谅解书，甚至还可以改口说你想要我说的话。” 乐母还没有开口，站在一边的乐姜涨红了脸，脱口而出：“程落鱼，你趁火打劫啊，二十万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程落鱼故作诧异状。 “不答应也行啊，我又没有逼着你拿二十万出来，我只是合理的提议一下。” 乐母呆了一下，继续开始先前的那套说词。 “求求小姑娘你发发善心，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五万已经是家里…” 她想继续演下去。 程落鱼却不想配合了。“不是吧，为了你的女儿前程二十万都舍不得出，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说完还啧啧两声，一副惋惜的样子，朝右边的方向走起。 乐母连忙伸手一抓想要留住她。 然而程落鱼声东击西，从左方如游鱼快速溜走。 隐约还能听到乐母的声音。 “姜儿，我今天一定要想办法让她给你签字。” —— 好不容易逃出来的程落鱼，在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 她在教师宿舍的附近，坐在公共长椅上，吹着晚风大口的吃饭。 因为没有桌子夹菜不方便，她将菜直接到在饭上面，酱色的汤汁染在雪白的米饭，显得不太好吃的样子。 加上先前的耽搁饭菜还有点凉，属于那种端到赫胜面前，他只会连碗带菜一起扔垃圾桶里。 程落鱼却吃得嘛嘛香。 食堂饭菜油水少，她正在长个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她堪堪吃了一半的时候，瞥见一个人影便连吃饭这样的大事也顾不得。 她飞快放下碗筷，从口袋里扯了张字胡乱的擦了擦嘴，用近乎小跑的速度迎上去。 一分钟之间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最后定格在一个讨好的表情上。 第35章 我喜欢你 “老师好，我想请假几天可以吗？那个，我把自己的手机从办公室拿出来了。” 说完最后这句话，程落鱼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她刚刚想起办公室有监控，现在不坦白以后等被发现就凉凉，所以还是老实坦白安全点。 而且老班看起来还算爱护学生，拿手机这事情可大可小，只要没有闹到教导主任那里，就不会被罚得太狠。 唯一要担心的是老班会不会为乐姜求情。 老班背着手面色严肃，一脸黑云压城的气势，仿佛高手下一秒就要放个大招秒杀小怪。 只见他缓缓地伸出右手，掌心朝外。 程落鱼不自觉屏住呼吸准备接受即将可能的暴力，克制住想要反击的右手。 然而老班只是将她肩膀上的碎叶抚落，语重心长的说：“下次不要这样，想要手机报备给我就行，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老师会不答应，当然你也不要玩手机耽误学习，也不要在同学面前拿手机，不然会让我难做，对了，你要请假多久。” 程落鱼没想到老班这么说，肚子打好的狡辩腹稿一句都用不上。 “您不追究我偷拿手机的事情吗？不怪我不给乐姜签谅解书吗？” 说完她想给自己打一下，明明老班不追究干嘛提了找不自在。 老班诧异了下。 “签不签谅解书是你和她的事情，我没有权利干涉你的意见，至于你偷拿手机的事情还是要罚的，就罚你下次也要考班级第一。” 程落鱼真的有被老班感动到。 要不是老班平日严肃的形象过于深入人心，她都扑上去来个熊抱高呼，老班你太明事理了，我喜欢你。 可惜名为理智的神经拉住了程落鱼。 她只能温和的笑笑。客气又礼貌的说：“谢谢老师理解，我就请三天病假休息一下。” “嗯，好的，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了没了，打扰老师了。” “没事我就回家了。” 程落鱼目送老班走远，继续坐回长椅上把冷透的饭菜吃光，再把垃圾拎着扔掉，朝宿舍的方向走去。 —— 高二女生宿舍楼下围满了吃瓜学生。 乐姜的母亲站在楼下哭诉自己家里的不幸，乐姜站在哪里麻木的摸着眼泪。 其实凭乐姜自身的意愿，她宁可认罚被记大过被罚去少管所，也不想求程落鱼，也不想站在这样丢人现眼的卖惨。 但拗不过昨天晚上，母亲一夜不睡觉的陈述着利弊。 最终天真冲动的少女不得不败给现实，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还有人把她看得那么重。 所以她再不情愿也配合着母亲，心底的恨意却如野草一样疯长。 只是她不会再冲动行事，在没有想出万全之策前，她会学着忍耐。 程落鱼远远看着人这么多，想了想还是不挤回宿舍，反正手机钱之类的东西都在口袋里。 宿舍里放得不过是些衣物书本和日常洗漱用品。 与其这样她还不如回福利院待上三天，或者找个兼职做三天。 等三天后那个谅解书失去效用，想来那乐姜和她妈也不会再死打烂缠。 是的，程落鱼一开始就没有想要要和解，她不是那石心肠但也不是圣母心烂好人。 她是个时刻处于黑化边缘却又在努力克制着的十五岁的女孩。 —— 公交车站。 一辆接一辆的公交车开过。 程落鱼低着头看手机正在纠结一件事情，到底是回福利院还是去应聘那个兼职。 最终还是想赚钱的心占了上风，她坐上去兼职方向的公交。 到站下车，程落鱼按照手机地图走到一家清幽的小花园前。 隔着黑色的铁门望里面看，淡粉色的月季随风摇曳，透着淡淡花香。 程落鱼走到保安室表明来意，穿着深蓝色制服的保安打了个电话后开了大门。 她快步走进去。 十来分钟后，程落鱼爬上五楼轻轻扣门。 红棕色的铁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位五十多岁的穿着深黑色男人。 他礼貌地笑了笑，开口自我介绍起来。 “我姓杨叫我杨叔就行，找你来的人告诉你要做什么了吗？” 程落鱼做过很多兼职，由开始紧张兮兮的小姑娘，到现在还算镇定的打工人。 “她交代我是来打扫家务和煮饭的，说我晚上可以住在这里，工薪是日结一天三百工作三天。” 杨叔：“嗯，交代了就好，你先去厨房做饭然后再去打扫卫生，冰箱里的食材都有可以随便用，你晚上可以住那个房间。” 他侧开身子伸手指向离门不远处的一个小房间。 里面摆设极为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 “对了我有事明天早上才会回来，你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乱说出去，不然后果自负。” 等关门的声音响起。 程落鱼呆呆站在这个装修考究，只是颇为凌乱，像是被那个熊孩子霍霍过的房间里。 有种做梦的感觉。 现在的钱这么好赚的吗？随随便便一天搞搞卫生做个饭，不但包吃包住还能发三百块钱。 如果让程落鱼知道主家直接开的是五百块钱一天，不过是被人给打跑了，她才被当成零时工顶上。 她可能会更加惊讶。 没办法贫穷限制了想象，平均一天赚不到十块钱的她，没靠武力去抢小学生的零花钱。 程落鱼有时候都佩服自己，毕竟那些小学生居然都能吃上牛肉干，串串香，臭豆腐。 她只有可怜吧唧的几块钱饭钱，买了垃圾食品可能会饿晕在街头。 咽口着水心底默念不好吃，忽略掉诱惑快步走开才是她的日常。 所以这个兼职最吸引程落鱼的不是工资，其实还是可以自己做饭自己吃这一点。 程落鱼踮着脚尖绕过那些碎在地上的瓷器片，去找寻打扫的工具。 不知道是什么声音惊动了房间里的人。 一个浅紫的正方形小盒子飞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滚，不放我出去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程落鱼惊了一下，只觉得这个声音熟悉至极。 难道是他吗？又是谁不放他出去。 第36章 想听我再说一次吗 几分钟后。 两人四目相对，本来怒气值满格的余城眉眼舒张，耳垂红透，砸过东西的右手手指握紧，用力到指节发白。 程落鱼的唇角不自觉的勾起，眼睛微微弯起眸底盈满了欢喜。 “好久不见啊，余哥。” 他被这声软软得余哥叫的心头发软，眼眶微红，透明的泪珠顺着雪白的脸颊一滴滴坠落。 程落鱼想起了梨花，明悟了诗人那句一枝梨花春带雨的绝丽倾城。 她想开两句俏皮缓解气氛，却瞥见余城脚踝处扣着一根链子，银白的链子上还有淡淡的红，链子尾端连接在房间深处看不到尽头。 程落鱼脸上的笑意褪去，眸中怒火渐燃。 “我带了手机，我帮你报警，是谁这样无法无天把你绑架在这里。”边说边拿出手机拨打报警号码。 余城先是用手背把脸上泪珠抹去，不紧不慢地说：“被打了这个房间信号屏蔽了，你也没法打开门出去，关我的人是我家老爷子，哪怕闹到外面去也没人管只会说家长教育孩子。” 程落鱼望着手机拨不出去的号码，心头更加气愤。 身为家长就可以随便摆布孩子的一切吗？身为家长一句为你好便可以把一切不对的行为打成正义吗？ 她绕过那些杂七杂八的物品，走到余城的身边。 离得近了，便看得更加清晰。 他比起上次见面又瘦了一点，脖子上还带着未消的青紫淤痕，白色的衬衫有些空荡荡的，黑色裤子包裹着腿细得惊人，脚踝上银白色的链子很长，大约有五六米长，尾端连接在床头的某处。 程落鱼心口仿佛被无形的手握住收紧，脸上难看的要命，要是某个老爷子独自出现在这里怕会被她暴打一顿。 她才不会管这个人是不是七老八十，是不是什么领域大佬，欺负了余城的人统统该打。 可现在程落鱼只能按下心疼，暗自给某老爷子记上一笔。 “你吃了晚饭没有？对了我是来兼职的，我先给你做饭等会再搞卫生。” 余城其实不想吃饭，但是有程落鱼陪着吃饭，他觉得吃饭也好。 别说吃饭，就是吃刀片也不想拒绝。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你陪我一起吃好不好。” “啊？我刚来的时候吃过饭了..” 话还没有说完，程落鱼感到肚子里一阵阵绞痛，肚子咕噜噜乱叫。 “不好，我...可能是拉肚子了，你有纸吗？厕所在哪里？” 余城拖着叮叮当当的链子找了纸，指了方向。 程落鱼红着脸接过纸，抱着肚子小碎步快速走掉。 她脑海里啊啊啊啊的尖叫，那里有地缝可以钻一个，太没面子不要出来见人了。 余城等某个小可爱消失后，摇了摇头走入厨房，戴上手套慢悠悠地打开电饭锅，舀了三杯米，一小撮金黄的玉米碎，开始熬粥。 他拿起扫帚一点点开始搞卫生，一边搞一边懊恼，先前干嘛要把房间搞这么乱，这整理起来真是要命。 他懊恼了一阵子后，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窃喜，要不是这么闹的老爷子杨叔和刘姨吃不消。 她也不会来了。 这么一想余城抬手抹了下脸，心情愉悦的继续干活。 杨叔其实没有走远，他坐在楼下的汽车里，手上的屏幕上正显示余城房间里画面。 当看到余城认识打工仔(程落鱼)并在她面前落泪，眼里的惊讶几乎要流泻到屏幕上，等看到余城主动开始煮饭打扫家务的时候。 假装优雅从容的姿势直接崩不住，手上一抖差点手机掉到地上。 为了捞住手机杨叔一塌腰，以一个很不雅的姿势把手机圈入怀里。 杨叔摸着手机庆幸不已自言自语。 “还好，还好，摔坏了麻烦那些小兔崽子下那些挨皮皮，要下个老半天还要卖牛酿贵死了，这卖牛酿还不如给我孙子买糖吃。” 经过这一遭吓，杨叔看余城和打工仔相处和谐，便开车去老宅找余老爷子，告诉他自家孙子情况。 想到这里杨叔心头有些沉闷，他也算看着余城长大，看着一个会笑会跳玉雪般可爱的奶娃娃，到现在沉默寡言的秀美少年。 杨叔叹了一口气，默默祈祷老爷子和余城之间的关系可以改善，不管如何他们都有血缘关系，也是彼此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 这边程落鱼蹲完厕所，两腿发软的出来。 望着房间不复先前的凌乱，起码地上的垃圾少了大半，虽然地上还有些杂乱物品，比起先前可以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程落鱼震惊，难道余城不想让自己领这份工资，所以抢着把活干了，这也太太太可怕啦。 想到工资可能飞走的危机，她腿都不软了，顺着声响快速找到余城。 只见少年的白衣染上点点灰尘，冷白的脸不知何时染上两道脏印，仿佛一只漂亮高傲的凤凰掉入山林里打了两个滚儿，少了几分清冷疏离多了几分活泼可爱。 余城听着脚步察觉到程落鱼过来了，回过头面上不动声色，眉眼却无端柔和。 “程落鱼，我煮了稀饭过会儿一起吃。” 少女本来要质问的话语到了嘴边，被他这么一看，心跳漏了一个节拍，连余城说什么都未听清。 “啊，卫生你搞了这么多，这次兼职的工资我给你吧。” 余城懵了一下。 “我要你工资做什么，我只是无聊打扫下房间。” 程落鱼回过神脸颊微烫，想直接逃离现场，明明来是拿钱干活的，到现在为止除了浪人家的纸和水外啥也没有干。 真是良心大大的不安。 程落鱼想要做点什么对得起杨叔给的工资。 “唔，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你想吃什么？这么晚了干脆我给你点个外卖。” 余城确定她没有听到第一句话。 他一向不喜欢把话重复两边，不过她不一样。 “程落鱼，我煮了稀饭过会儿一起吃，还想听我再说一次吗？” 程落鱼直视着余城没什么表情的俊脸，听着他冷冷的话，心里却奇怪的有些暖洋洋。 “是啊，我想听余哥再说一遍。” 第37章 以身相许 余城看了她一眼，没表情的脸看起来有点冷，仿佛下一秒会甩脸子走人，可实际上。 “行，我想请美丽动人的程落鱼同学陪我一起共进晚餐，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 程落鱼抬手摸了摸下颚做思考状。 “既然余哥这么有诚意的请我吃饭，那我也不好拒绝，我答应你啦。” 余城放下手上的清洁工具，走到厨房洗过手，打开碗柜取出两个青花碗两个白瓷勺，揭开电饭锅舀了两碗粥。 走过来的程落鱼端起两碗玉米粥又快速放下。 “好烫啊。” 余城打开身前的抽屉扯出两块雪白的毛巾递了一块给程落鱼，端起起走一碗当先走出去。 程落鱼连忙端起橱柜上另外一碗跟了过去。 地上还有些东西凌乱的堆着，走在前面的余城小心地用脚将物品勾到一边去，这样走在后面的程落鱼不用担心绊倒。 程落鱼发现离餐厅还有不到十步路，余城突然不走了。 “怎么啦？” “唔，我好像走不到餐厅了。” “为什么？” “链子长度不够。” “啊。” 程落鱼看着他脚上的崩得紧紧的细链子。 “要不我去把凳子搬到厨房，我们在厨房吃好了。” 余城叹气。 “只能如此。” 他原路返回厨房。 程落鱼去餐厅搬了两个凳子到厨房。 两人总算能开始喝粥了。 雪白的米粒炖的绽开米花，金黄的玉米浮在上面，配着飘渺的水蒸气很是好看。 只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粥有点淡要加糖吗？” 程落鱼正被粥烫的哈气，听到可以加糖立刻笑了。 “有糖啊，你加吗？” “有糖，但我喝粥不喜欢放糖，我喜欢放麻辣小鱼干。” “对比糖我也喜欢麻辣小鱼干，所以..” 程落鱼给余城抛了个你懂的眼神。 余城秒懂，起身走到碗柜前扒拉开一堆碗，拿出一个扎的紧紧的红色袋子，解开袋子拿出一个玻璃瓶一袋真空包装的麻辣鱼干。 程落鱼看着那个玻璃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没办法，咸咸香香辣辣的腐乳啊！ 喜欢的人恨不得天天吃，不喜欢的人捏着鼻子嫌弃的要命。 余城把空掉的红色塑料袋一卷塞回柜子，拿着腐乳和小鱼干坐回原位。 他不知道程落鱼喜不喜欢腐乳，便把麻辣小鱼干递了过去。 程落鱼不接。 “我也喜欢吃腐乳。” “行吧，不过晚上还是少吃点。” 程落鱼本来只想夹一块，听他这话又多夹了两块到粥里。 “嗯，那我就只夹三小块腐乳好了免得你心疼。” 余城接过还剩三小块的腐乳瓶。 “这玩意又不贵我才不心疼，只是现在都八点多了吃了不大合适。” 程落鱼瞥见余城小心翼翼地夹了半块放到粥搅了起来。 “八点怎么啦？” 余城舀了勺粥吹了吹。 “这不是快要睡觉了吗？吃的太咸又要喝水，影响晚上睡觉质量。” 程落鱼瞬间觉得粥里的腐乳不香了，但是把这红红白白的腐乳夹出来吧，又十分的不舍。 她苦着脸想了一秒钟，决定还是吃吧！ 不就是多喝点水吗？为了不浪费粮食..划掉，是不辜负美食，必须得吃光光。 余城瞅着程落鱼的各种变脸暗自想笑，看她喝粥喝得嘛嘛香的样子，有种眼前的粥变香了的错觉。 他端起碗小口地喝着。 很快两个人干掉了面前拌了腐乳的玉米粥。 程落鱼又盛了一碗，看余城不喝了。 “你的饭量这么小，居然还能长的比我高那么一点点。” 说着还抬手比划了很小很小的一点。 余城看着程落鱼比划的一个小手指的距离。 “好像我们不止这个距离，我记得上次测身高我一米七六。” 程落鱼身高一米六七在女生中算长得高那种，可比起余城的一米七六还是有不够看。 可那又怎么样，她武力值高脸皮够厚心态更是稳的一比。 “确实不止这个距离，我身高一米八七，你比我矮一点点嘛，我不会因为这个笑你的。” 余城听着某人厚颜无耻的给自己凭空加了二十厘米身高。 “行吧，你一米八七我一米七八，我本来想说这房间里备了几件没穿过的白色衬衫可以让你穿了睡觉，但是你比我高这么多，肯定是不合适的，算了。” 程落鱼才想起没有带衣服过来，本来是想着工资够高，先过来干了干了活结了工资，晚上就去夜市地摊上买套二十的睡衣凑合。 没想到工作地点老板不按套路出牌，居然进了门就出不去，只能等到明天早上才能出去。 程落鱼叹气。 要是房间的窗户没有都上了护窗条，她就直接踩水管翻出去，要是房间的门不是双层合金门+密码锁，她可以一脚把门踹开。 现在她空有一身还算不错的武力，却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 余城望着女孩脸上浮现失落之色，又不忍心逗她玩了。 “先前我说着玩的别当真，我等会就去把衣服找出来。” 程落鱼笑了笑。 “谢谢你啊，你对我真好。” 余城面上不动声色，心跳偷偷加速，耳珠泛起粉色。 “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又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程落鱼抬手轻轻地锤了某人肩膀一拳。 “得了吧，别老是提救命之恩搞得我怪不好意思，主要是我会想到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万一你说多了我误会了多不好。” 余城失笑反手抹了下眼角，一本正经地说了句玩笑话。 “说不准，我就是想你误会，然后坐实这个美丽的误会。” 程落鱼惊了，要是这话是赫胜说的，她二话不说掉头就走，因为赫胜是真的对自己有意思。 而余城不太可能，毕竟认识的时间太短，哪怕加上救他的那个晚上，也不过一两个月。 再说他的表情太冷，语气的和老师问：今天你交了作业没有一样。 程落鱼暗暗地握了下拳。 脑细胞快速运转起来，想着要如何礼貌又不失风度的反调戏回去。 她要让余城知道撩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38章 这个理由满分 一分钟后，程落鱼想了个绝妙的点子。 她露出不怀好意的坏笑，微微扬起下巴学着街边小混混调戏妹子的眼神，抬起右手勾了勾食指。 “好吧，既然你如此急不可待的表白，我也不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考试考到我一半的分数，我就考虑答应你，不过嘛，我觉得你会知难而退对不对。” 所谓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动作都是好看的。 街头混混配上这个动作是痞气是流氓，程落鱼配上这个动作就是帅气是潇洒，尤其是她唇那抹浅浅的坏笑。 让人想不爱上她都难。 余城也被她的笑容扰乱了思绪，平日里最为讨厌的学习啊成绩啊，从她嘴里说出来都格外美妙动听。 从来学渣的他昏了头，被美色迷了心窍，嘴里说出几乎不可能兑现的大话。 “为什么要知难而退，这个机会我一定会把握住，不就是考试，我可以。” 程落鱼觉得他不按套路出牌，她本意是想用成绩小小打击他一下，没想到他说把握机会。 他真的对自己有意思？不可能吧。 “哎呀，你不是认真的对吧，学习这么苦这么累的事情，真的不值得余哥你劳心费神。” “可我不想让朋友觉得我居然连她分数的一半都考不上，我在她眼里就这么没用吗？” 程落鱼眨了眨眼睛，只是朋友，那挺好。 然后在激励朋友好好学习和安抚朋友中，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毕竟坑人不用打草稿，划掉是助人为快乐之本嘛！ 激励好朋友爱学习，人人有责。 “我可没有说过你没用，是你自己说的好不好，我只是结合事实合理的推测一下下子，当然你也可以用事实来证明自己。” 话外之意，还是你！不！行！ 余城完全有被激励到，理智已经分分钟离家出走，冲动这个魔鬼霸占住了脑海。 谁在喜欢的人面前不想证明下自己。 “呵！程落鱼，你少瞧不起人，我肯定可以考好，不过是一半的分数。” “那亲爱的余同学打算什么时候兑现这话，上次我考试成绩好像是700分，不知道你的成绩是多少呢！” 程落鱼完全属于睁着眼睛说瞎话，身为同桌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成绩。 余城也知道某人知道，不过谁让他成绩只有区区三十分。 他有点后悔，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瞎填完选择题后就该把后面的题目蒙着做一点。 哎，可惜世界上没有早知道。 余城为了强行挽尊，使出平生之智，讲了一句文绉绉的话。 “好汉不提当年勇，上次的成绩多少我也不记得了，等下次考试再说吧！” 程落鱼见好就收，免得真把人逼急了，到时候下不了台的还是自己。 “行行行，我期待你下次的成绩，相信考出三四百多分，对余哥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易如反掌的事情。” 余城没法说不是，只能默认这顶高帽子，想着下次考试前，不，现在就去把知识点赶紧背一点，还有题也挑着刷一点。 哦，对了要先把那些扔了的题集买回来。 好像也不用，让老爷子卖算了，他一定很乐意掏这个钱。 余城在心里盘算着未来的计划。 仿佛完全忘记三天前，在老爷子面前表过决心过死也不要学习，气得老爷子把他关在房间里，企图改变他的想法。 —— 远处。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爷子看着屏幕里孙儿和程落鱼的互动，笑得的眯起了眼睛。 他转头看向杨叔，先是叹了一口气。 “早知道这样就能让小鱼崽好好学习，我就应该让他多交几个朋友，这次的事情你办的很不错，我给你加工资。” 站得毕恭毕敬的杨叔笑着奉承。 “谢谢，我那会办什么事呢，都是跟在您身后，听您的指示做的事情。” 余老爷子站起身，边走边说：“这个小子很不错，你把工资开高一点，让他好好陪着小鱼崽，要是他成绩真的上去了，我就给他发大红包。” 杨叔连忙点头应和。 —— 远在公寓楼的程落鱼完全不知道，余城的爷爷把让孙子学习希望放在自己身上，也不知道两个老家伙把自己当做男儿身。 她要是知道肯定立刻撂担子不干，或者表示工资请加倍。 现在她正卖力的打扫卫生，还不准余城插手帮忙。 余城想要帮忙还会被怼。 “你这是想抢我工作，还是想我那工资的时候心中有愧啊！” “得了吧你有这功夫，你还是去看看书吧！” 程落鱼成功用嘴炮让余城败退。 他悻悻然的拿着衣服去了浴室，想着洗过澡再抱着书上床，到时候困了就就直接睡觉。 才不要搭理不知好歹的程落鱼。 对于他的决定，程落鱼举双手双脚赞同。 朋友嘛！当然是要互帮互助，绝对不能单方面帮助。 程落鱼自觉自己领了工资来打工的，怎么能人让老板的人帮忙，而且还一直帮忙。 那样她的良心会很痛的。 为了对得起这份高工资，程落鱼打算奋战一夜，势必要在明天太阳升起以前搞定一切。 但是正在洗澡的余城却想着该怎样让程落鱼别努力搞卫生了，早点睡觉，熬夜伤身体。 想了半天，水也哗啦啦的一直响着。 程落鱼抬头看了一下时间，快十点了某人洗澡洗了一小时，怕不是昏倒在浴室里了。 她连忙放下手上的抹布，噔噔地跑了过去，大声喊：“余城，余城。” 余城迷糊地应了一声。 程落鱼听他还能答应放下心来。 “你没事就好，我看你洗澡洗了一个多小时，我担心你是不是睡着了呢。” 余城惊了一下，快速抬手把水关掉，一边扯了澡帕擦身子，一边说：“没有，我就是洗着洗着忘记了时间。” 程落鱼心想行吧，忘记时间这个理由简直满分。 她看了一眼不算透明的玻璃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总感觉水声停了以后，门上晃出一个纤长的身影，给人一种想推门的冲动… 第39章 好像忘记了什么 黑夜散去，天际泛起了鱼肚白。 树上的鸟儿虫儿唱起了交响曲来。 突然传来密码输入的开门声，让本还有些睡意的程落鱼彻底清醒。 她抬手揉了揉脸，用力得像是要把昨晚荒诞的梦境揉出脑海。 外面传来余城的声音，他好像在什么人吵架。 程落鱼摸了摸身上衬衫还算是整齐，套上鞋子走过去，扒在门缝往外瞧。 只见杨叔提着一大袋东西，讨好得笑着，说着。 余城冷着个脸，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场面很像那种溺爱孩子的家长，正在低声下气地哄着不懂事的熊孩子。 当然程落鱼知道余城不是熊孩子，他肯定是因为别的原因。 因为据她的感觉，余城这个人看起来冷了点，实际上性格特别好。 所以他不喜欢的人，肯定是那个人的原因。 然而某人早已经忘记当初听到流言的时候，对余城的各种猜测，甚至一度以为知道校霸的秘密会被灭口。 程落鱼看了几分钟，先去桌子上扯了张纸擦了擦脸，看了眼镜子，又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确认自己不邋遢后。 走了出去。 “杨叔早上好，余哥早上好，那个家里来电了吗？” 说完又觉得形容词不妥。 “我的意思是说晚上十二点房间没电这事，我想知道现在有电了吗？有电的话我做早餐。” 杨叔诧异地说：“房间二十四小时都有电。” 程落鱼啊了一声看向余城。 余城的谎言被杨叔当场拆穿。 他现在表面上淡定的一比，内心想骂马麦批，恨不得分分钟逃离现场。 “二十四小时都有电啊，那可能是我不小心把电闸关了吧，我等会去打开就有电了。” 程落鱼听他这话，心念一转，顿时想明白昨天晚上，余城是为了让她早点睡觉，才把电闸关了。 想明白后她好气又好笑。 气得是自己居然被这么拙劣的谎言骗到，想笑得是他现在尴尬的样子好好玩。 没错，余城看起来和平时无异，但熟悉他的程落鱼可以察觉到他泛红的脸和微红的眼。 明明一副已经忍不住又强自忍耐的可怜样。 程落鱼欣赏了一会儿余城的囧态，才好心的开口解围。 “杨叔，我有事情想单独和你说。” 余城立刻接话。 “那我先回房间，要是有事叫我一声，我很快出来。” 说完他匆匆走掉。 房间里只剩程落鱼和杨叔两个人。 程落鱼扯出抹温和地笑容。 “杨叔，余城脚上的链子能不能给他解了，他带着这个链子做什么都不方便，再说他又不是犯人，干嘛要这样锁着他。” 杨叔面露难色。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钥匙也不在我这。” 程落鱼想过这个可能，但是听杨叔这么说还是很失望。 她本来想着如果杨叔身上有钥匙，可以讲条件拿钥匙，或者凭武力值抢钥匙也行。 “那杨叔可以决定些什么？” 杨叔无奈的笑了笑。 “抱歉，关于余城的事情我什么也决定不了，最多只能帮忙转一下话。” 顿了顿。 “当然，你如果是要预知工资，或者提高工资，我倒是可以帮上忙。” 程落鱼试探地问：“提高到每天八百可以吗？” “不可以，最多五百一天。” 说完杨叔又有点心虚，毕竟老爷子还挺好看眼前这小家伙的，要是他嫌工资少走了怎么办。 但是八百实在是太多了，他的工资满打满算也才八百一天，这小子不过是搞搞卫生做个饭，拿那么多他心理不平衡。 程落鱼开口八百本就是漫天要价落地还价，听到可以加一百块已经是意外之喜。 不过她也知道雇主愿意加钱，肯定是要加条件。 果然杨叔开口。 “每天六百，你还要负责让余城好好的学习，对了，昨天晚上你激励少爷学习的话很好，如果要是少爷的成绩真的上去了，可以给你加奖金。” 程落鱼冷下脸来，质问：“房间里有监控，你监视我们。” 杨叔一脸无所谓。 “那也没办法，在你来之前，少爷把上一个打卫生的人直接打了一顿，我要是不安个监控，万一要出什么事情怎么办。” 程落鱼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那么温柔的少年怎么会随便动手打人。 “余城不是随便动手的人，他打人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的，监控侵犯人权，要么拆了要么我报警。” 杨叔不想同她讨论这个问题。 “好好好，我把监控先拆了，但是你要答应我督促少爷好好学习。” “那你得是真的拆掉，别拆一半留一半的，要是被我发现了，我就...撂挑子不干了。” 杨叔沉下脸，不高兴地说：“我是这样的人吗？” 虽然他开始的确是打的这个主意，可这不是还没有做。 程落鱼保执怀疑的态度不说话。 杨叔只能转移话题。 “你和少爷还没有吃早餐吧，我带了早餐，先吃早餐再说。” 他走到桌边打开袋子，拿出两个大盒子揭开。 一个盒子里面放置着水红色的蜜桃大小的小包子。 一个盒子里放置着色泽金黄的芝麻酥饼。 程落鱼本来没觉得饿，现在也被美食勾起了食欲。 不过她想起自己还没有洗漱不能吃早餐。 便同杨叔说了一声，走去卫生间洗脸刷牙。 等程落鱼收拾好再出来的时候，客厅的杨叔已经走了。 余城正坐在凳子上，一副等她吃早餐的状态。 程落鱼走了过去坐下。 “杨叔他走了，你们先前在说什么？” 余城抬头看了她一眼。 “杨叔？你和他的关系很好吗？这么快就叫上叔了。” 程落鱼不解。 “昨天才见的第一面，能有什么关系，叫叔不过是出于礼貌。不然我叫他什么，叫喂吗？” 余城不说话，拿起桌上的包子小口地咬了起来。 程落鱼也不和他客气，拿起桌上一次性的透明手套带好，拿起饼子大口的啃了起来。 她想快点吃完去搞卫生。 吃着吃着，程落鱼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 是了，她忘记问监控拆了没有。 第40章 一大堆的问号 不过想来肯定是没拆。 而且杨叔溜得这么快，肯定是不想管监控这事。 程落鱼脸上浮现一丝冷笑，他不会以为跑了，监控这事就可以算了吧。 已经走到楼下的杨叔打了个喷嚏，心想那个打工仔肯定是发现了，不过这不也是没办法。 监控那是那么好随随便便拆的，学问可大着呢。 再说了，拆监控这事情老爷子不会同意的。 程落鱼吃着早餐心念百转，突然再去拿包子的右手被按住。 她侧头看向余城。 “有事吗？” 余城定定地看着她。 “你吃了这么多不撑得慌吗？” 程落鱼才反应过来，已经吃了六个饼子两个包子，还有一杯牛奶，手上现在拿着最后一个包子... 反应过来后，程落鱼不但撑得发慌，心虚的不行，慌忙抬手把包子递到余城嘴边。 “我这是想拿着给你吃。” 余城偏开头，淡淡地说：“可别，我可以自己拿着吃。” 程落鱼发现某人，好像特别不喜欢被投喂，上次在医院的时候投喂他的时候，他也是一脸的抗拒。 她把手上的包子放回盒子里。 “抱歉，我好像把你那份早餐吃了，你还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去做吧。” 余城坐得端端正正，背挺得笔直。 “我不饿，不用那么麻烦，倒是你刚刚在想什么，一下子吃了这么多还吃这么快。” 程落鱼想了一下，还是如实坦白。 “杨叔今天说漏嘴，让我知道这个房间有监控，我本来想叫他把监控拆了，可他走这么快肯定是没有拆。” 余城听到这话后眼神仿佛冷了一个度，本来闲适放置的手指，用力收紧手背上淡色的青筋微微凸起。 “呵，果然是他的风格。” 程落鱼静默不语，想开口说些安慰他的话，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安慰人的话她听过很多，但是说的确不算多。 她整理了下思绪。 “唔，别伤心，就想想开心的事情吧，不喜欢的人别放在心上，如果要是你不怕我冒犯的话，我给你转移下注意力。” 余城完全没有被她笨拙的话安慰到，不过却被她结尾的话勾起了好奇心。 “不怕，你要做什么？” 程落鱼站起身走到余城的面前，低下头抬起右手，虚虚地的点在他嘴唇的下方。 “小美人，我看你在这郁郁寡欢，何不陪我去做点开心的事情。” 余城不想配合沉默不语。 不过程落鱼脸皮厚，才不会因为调戏对象不搭理自己就尴尬，反倒激起了挑战欲。 “你不说话，我便当你同意了，起来陪我回房间。” 余城继续保持沉默。 “小美人这是害羞了吗？没事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要我抱你回去。” 程落鱼伸手勾住余城的腰，一副要把他抱走的模样。 余城终于憋不住了。 “这大白天的，房间里还有监控你想干嘛，想被拍小视频吗？” 程落鱼哈哈哈一笑。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还是不是个男人，是得话站起来陪我去干点正经事。” 余城看着突然不着调的程落鱼，心里一大堆的问号。 “行吧，你要我去干啥。” 说完站起身。 程落鱼坏坏的笑了起来，然后拉着余城走到房间里，把他推到凳子上面坐下。 然后打开不知何时放在桌上的本子。 本子上用钢笔字工工整整得写着李白的《蜀道难》 “怎么样我的字写得漂亮吧！” 余城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回答。 “字很漂亮。” “觉得漂亮那就多看几眼吧，反正你也没啥事，我还要搞卫生，你就好好的看我昨天默写的课文，对照我手机里的备忘录看看我有没有写错的地方，谢谢啦！” 说完，她把手机解锁放到桌上，步履轻快的想走。 余城心底好笑。 “这就是你说的正经事情吗？做这事情有什么好开心的。” 程落鱼回过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哎呀，助人为快乐之本嘛，余城同学难道不觉得能帮到我，你会很快乐吗？” 余城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没错，不过我帮了你，你是不是也该帮我一件事情。” 程落鱼顿时警惕。 “如果我能做到的肯定不会推迟，但是我特没用办啥事都不太行耶。” 怕余城给自己出难题，程落鱼不惜自我贬低。 “我不会要你干做不到的事情。” “行，你说什么事。” 余城沉默了一会，其实是在想东西放在哪里。 可程落鱼不知道啊，她看着余城不说话，一副在憋大招的样子，心里有亿点点慌。 难道先前调戏狠了，他想要调戏回来，还是要她的全部家当，存在银行里的五百八十七块钱。 正当她冒出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测时，余城站起身朝屋外走去，只留了一句话。 “你站着先别动等我三分钟。” 程落鱼很想跟过去看看他要干嘛，脚却和有自己意识的那样挪不动。 就在她纠结来去的时候。 只见余城端着一杯水，还有一盒药，药盒打开露出里面是淡粉色的药片。 余城把水和药片放到程落鱼手上。 “我要求不高，你吃三片就行。” 程落鱼第一反应，他怕不是有病居然让人随便吃药。 好在她看了一下盒子，药盒上有几个大字‘健胃消食片’。 于是骂人的话变了。 “谢谢你啊，你怎么这么好啊，还特意给我找这个。” “不用谢，我只是怕你吃得那么撑倒是时候出啥问题，算成是工伤要我赔那我不会亏死。” 程落鱼丢了三片药到嘴里，也不喝水直接嚼了嚼，酸酸甜甜的味道弥漫在唇齿间。 “你说的对，不过你答应我要帮我看课文的事情可不能耍赖，而且我太撑了所以先不搞卫生，我要在这监督你对课文。” 余城一脸凝重的打开本子。逐字逐句的开始对起课文，但没多久他就两眼发花，开始泛困。 他转过头。 “程落鱼，我饿了能不能吃点东西再看。” 某个无良监工奸笑。 “不可以，除非你....” 第41章 我不是故意的 说到这里程落鱼故意沉默了一会。 “算了，虽然这个条件对我来说不算难，不过你应该不会答应。” 余城知道这是激将法，但是他就是受不得程落鱼激将。 “什么条件，我答应了。” 他就不信她能做到自己会做不到。 天真如余城没有想过有的事情的确是女人行男人不行的，比如生孩子。 好在程落鱼不是要求这个，她的要求不难。 “条件很简单，把这个本子上写得所有诗词和课文背出来。” 余城拿起本子翻了翻，本子上只写了前面五页，要背的不过一两千字的样子，好像不是很多。 “这有何难，我背。” “那总要有个时间规定，多久可以全背出来。” 余城很想说一句，有生之年。 奈何他还是要点面子的，于是他选择。 “你一般背多久啊。” “我嘛，我可能是天才，一般看个几遍就能背了吧，这么点字我最多一小时。” 余城直接惊呆人和人的差距居然有如此大。 他背个一百字都痛苦的要死要活，居然有人背两千多字只需要一小时，背得这么快她还是人吗。 程落鱼望着余城满脸的崩溃，右手握拳抵住红唇微微咳了一下。 “哎，其实你要是不想背，我也不勉强你，虽然这些考试都会考到，但是你要是实在是背不了那还是算了。” 余城转了转被震惊到僵硬的眸子，想起早上要考三百分的雄心壮志，心头有点哇凉哇凉的。 原来考试要背书，还要被那么那么多... 他非常特别的想反悔，可是在程落鱼那双清亮的黑眸注视下，后悔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嘴。 憋了半天，他憋出一句。 “我努努力，今天应该可以背出来吧。” 程落鱼笑了笑鼓励地说：“万事都是开头难，背多了就好背了。” 余城完全没有被鼓励到，满脑子都是背多了怎样，这看着都让脑壳发昏的东东，居然还要背很多。 呜呜呜，很想哭怎么破。 不行，为了背书背不出哭，那太太太没面子了，必须要忍住。 余城用力忍着要哭的想法，拿起本子生无可恋地看了起来。 程落鱼也觉得鼓励的话好像起了反作用，企图补救一下。 “那啥，我以前小学一年级背课文也背不出来，后来被老师当众打了手心，当时真的特别疼，我就哭了然后回家拼命背，然后就再也没有背出不来的课文了。” 余城：...？ 他很想表示自己宁愿挨个百八十下手心，也不想背这又臭又长的课文。 “嗯，程落鱼你的意思是想打我吗？” 程落鱼呆了一下，背课文和想打他有什么直接或间接关系吗。 “不想。” 余城有点失望。 他还想说如果她想打的话就动手吧，最好打了不用背书，那自己就可以解脱了。 程落鱼站起身。 “那你先看书，我去给你做吃的，吃完了后我再看你背了多少。” 余城眼睁睁地看着某人走远，很想伸出双手挽留她不要走。 他不想吃了因为不想背书。 但是余城不知道吃不吃都是要背书的，因为程落鱼想要奖励，也想他背点书不要那么沉闷。 知识可以让人眼界和心界更开阔。 —— 出了门的程落鱼先走到客厅，把吃剩的早餐的桌子收拾了一下。 再打开杨叔早上带来的袋子，袋子很大最下面放置着五本关于高中课程的书籍，中间放置着些牛奶坚果，最上面的是些新鲜的水果。 程落鱼把东西放回去再提了下袋子，估摸着袋子重量大概有一百来斤，杨叔能提着这么多东西上楼也是个大力士了。 她想下次要是真要动手，一定不能因为人家老就掉以轻心。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是大展身手搞卫生和做美食的时候。 程落鱼把书本抽出来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拎着袋子走到厨房，把袋子里的食物分类放置。 坚果之类的小零食放到一个红棕色的小柜子里，牛奶和水果蔬菜放到冰箱里面。 她安置好袋子里的东西后，才开始打量起冰箱里的食物。 冰箱很大起码，大到站三个人进去都没问题。 所以冰箱里的空间只用到一半，但是可供挑选的食材却很多。 看得程落鱼心里直叹气，万恶的有钱人，这吃不完就会浪费粮食。 不过程落鱼又想到现在这里面的食材暂时归自己使用，心里还有些小窃喜。 她看向保鲜的那一栏。 那一栏有萝卜土豆芋头，洋葱花生.... 程落鱼挑了两个品优异的土豆，拿出刚刚放进去没一分钟的香菜。 因为还没有到饭点，所以她打算先做个土豆饼给余城垫垫肚子。 程落鱼先找了个洗菜的篮子把土豆香菜洗干净，再将土豆去皮切丝香菜切碎。 又找了个大碗把切好的土豆丝装起来，再撒上花椒淀粉盐，小心地搅拌到均匀。 再开锅点火到油，等油热到五成左右倒入土豆丝。 不一会儿土豆丝的香味飘出。 程落鱼咽了咽口水，用筷子夹了一小根土豆丝放到嘴里。 土豆特有的醇香配上花椒的刺激，勾的人食欲大开，恨不得把面前的美食一扫而空。 程落鱼满意的看着锅里已经成型的土豆饼。 她拿出一枚白瓷盘子，用锅铲把饼子放在好，又用筷子夹了些香菜点缀，一盘色泽金黄的土豆饼完成了。 现在缺得是来品尝的人。 程落鱼用白毛巾擦了擦手，再断起土豆饼朝余城所在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 只见少年扒在桌子上睡得香香的，本子掉在地上，手机屏幕也因为无人搭理而黑屏。 程落鱼气笑了。 “快醒醒！大白天的睡觉会变成懒虫的。” 声音之大之响，震的盘里的土豆饼上的香菜都抖了抖。 余城也在睡梦中惊醒。 他揉了揉眼睛泪水刷刷得掉了起来，声音也带着点喘。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看他这样程落鱼也不好意思了。 她走过去放下手上的土豆饼，柔声说：“是我该说对不起，打扰你睡觉了。“ 第42章 我相信你可以 别看余城现在哭得不要不要的，其实他内心是很崩溃。 他男子汉形象啊，居然会在背书这个小事上毁于一旦。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不在乎，那么很快能过去，越是在乎越是难受纠结。 余城一边用手抹着泪花，一边委屈巴巴地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睡着的，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程落鱼望着少年伤心的样子，心里也难受的不行，反思自己是不是把他逼得太狠了，学习什么那有开心重要。 人要是不开心，那活着就是一种惩罚。 她不想看到少年不快乐的样子，让他背书固然是为了他好，但是如果他接受不了那算了。 那怕奖励再丰厚，也不比少年的开心更重要。 程落鱼走了过来，放下手上的土豆饼，阻止少年粗鲁擦泪的动作。 她看着冷白的肌肤上红肿了一片，替他心疼了一下。 这么漂亮的脸怎么可以不温柔点呢。 余城红着眼睛望着程落鱼，心头惶恐不安，即害怕看到她眼里的诧异厌恶，又眷恋她温柔的眼神和动作。 好在程落鱼的眸底清亮一片，没有任何让他不安的色彩。 雪白柔软的纸巾温柔的滑过了，带走了水晶般的泪珠，带来一种说不清的温柔，带来一种道不明的安全感。 余城仰着脸止住了泪红了耳垂。 程落鱼一句话也不说，扯过凳子坐在他的旁边，推了推桌上微凉的土豆饼。 余城沉默一会，才说。 “谢谢你。” 程落鱼笑了笑把筷子递了过去。 “你是该谢谢我，我做这个土豆饼可费了不少时间，我觉得味道特别棒，你趁它没凉快点吃吧。” 余城接过筷子夹了一筷子，小口地吃了起来，他吃得时候极为小心的把香菜扒拉到一边。 程落鱼望着被扒拉到一边的可怜香菜。 “你不喜欢吃香菜吗？” 余城咽下嘴里的土豆饼。 “讨厌吃香菜。” 他没说要不是看着程落鱼的面子上，这被香菜挨过的土豆饼，他碰都不会碰。 程落鱼不理解世界上为啥会有人不喜欢吃香菜，毕竟香菜那么美味。 但是她愿意理解，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嘛，不喜欢也问题不大。 程落鱼拿起筷子把堆到一边的香菜碎一点点吃掉。 既然某人不喜欢，那也不能浪费。 很快不多的土豆饼被两个人吃得干干净净。 程落鱼起身收起盘子，临走前说：“我去搞卫生啦，你要是不想背那就算了，我不会勉强你的。” 余城心里一面松了一口气，一面又觉得很不舒服。 难道自己真的连背书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吗？ 大概自己挖坑埋自己说的就是余城这样的行为。 在程落鱼快要离开房间的时候，她听到身后的余城说。 “我可以的，我今天一定能把课文背出来。” 程落鱼悄悄地笑了停住脚步，没有回头直接开口说。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柔柔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力量，让本来有点纠结的余城，带来一种可以背书到地老天荒的动力。 程落鱼人已走远。 余城却认真地拿起本子，努力回忆起背书该有样子。 认真背书是什么样的，那就是大声读反复念，拼命抄写个N多遍。 他不好意思大声读，便小小声地反复念着，拿起桌上的笔和本子认真地抄写起来。 时间悄无声息的溜走，太阳一点点爬在中空中，晒热了冰凉的土地。 程落鱼摸了把额间的汗，看着被整理的差不多了的房间，心里非常的有成就感。 她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时针端端正正地指向了十二点。 这是一个需要吃饭的时间。 程落鱼放下手上的打扫工具走向厨房，打开冰箱看了一会，才走到余城的房间。 小声问正在奋笔疾书的余城。 “余哥，中午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余城一脸疲惫地抬起头，殃殃地说：“随便什么都行。” 程落鱼心有不忍，想劝他背不下来算了。 但是又不想在余城这么认真的时候打击他。 便想着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 “那我给你做个苦瓜炒肉和苦瓜炒蛋，再开个苦瓜汤好不好？” 余城昏昏沉沉的脑子被一连三个‘苦’字惊到。 “冰箱里居然有苦瓜？我明明记得把那玩意扔楼下被人捡走了啊！” 程落鱼愣了愣没想到冰箱里没有苦瓜是这个原因。 “高空抛物是不对的，万一砸到人会出事情的。” 余城连忙解释。 “不是的，我用绳子挂着放到楼下的，这附近有个老婆婆，她没钱，应该捡了拿回去吃了吧。” 程落鱼看他慌忙解释的可爱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余城以为她不相信自己的话，走出房间找了绳子出来递到程落鱼面前。 “我真的是用绳子挂下去的。” 程落鱼接过麻绳，心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 “你从哪里扔出去的。” 余城不是很想说，但是还是带着程落鱼走到那个位置。 程落鱼走过去低头看着楼下的风景，心里涌出一个极为疯狂的想法。 她看了余城一眼，暂时压下了这个想法。 因为窗台上装了五根细长的护窗条，想出去要先解决这个问题。 余城不知道眼前的女孩心里的想法。 “我不会乱扔东西到楼下的，对了我们等会吃什么，我记得冰箱里有虾仁，要不要我炒给你吃。” 程落鱼还真不会弄虾仁这样复杂的菜色。 “啊，可我的工作是要做饭的，你这样不就是抢我工作吗？” “你就当这会是来做客的朋友，我这个当主人的做菜招待你，很合情合理啊。” 程落鱼很想拒绝，奈何她又嘴馋。 “那你做我负责给你打下手，不然什么也不做我过意不去。” “好啊。”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厨房。 余城打开冰箱找出一盒已经去壳的虾仁，开始了他的做菜。 而程落鱼发现完全没法插手，主要是他脚上的细长链子，一不小心就把两个人饶进去了。 有次余城直接被链子勾得差点摔到程落鱼怀里。 第43章 你弄疼我了 将近一个半小时过去。 一盘白嫩似粉玉的清炒河虾，一碗酱色的蒜烧豆腐，一碟子青翠水灵的油渣炒小白菜，即将出现在余城手边的灶台上。 程落鱼站在一边看得肚子咕咕叫，口水不知道咽了多少次，完全忘记自己是来打工的，一心一意地催促余城。 “还有多久才能吃呢？实在是太香，我好饿好饿。” 余城不紧不慢地忙着手中的活，像是一点也没有被催促影响到。 这让程落鱼有点上火，他都不知道自己等急了吗？装个菜的动作优雅轻缓，好看是好看可她更想他马上端上桌。 于是在余城装最后一盘菜的时候，程落鱼迫不及待地走过来帮忙。 可能是某人眼里只有菜，直接忽略了脚下。 但余城脚上细长的链子不会因为忽略就不存在，它只会给你狠狠的一绊。 心急的程落鱼左腿碰上链子，直接身形不稳，整个人要朝前面摔下去。 如果这下摔实了，大概会把面前的菜砸个稀巴烂。 程落鱼慌乱之间连忙扯住大理石案板稳住身子，为了站稳不小心勾了一下链子。 这下轮到余城站不稳了，他本来看程落鱼要摔到转身过来想要扶她一把，没想到她突然勾了下链子。 余城立刻重心不稳，顺着绳子的牵引力朝前方扑了过去。 程落鱼小腿勾了下链子后心知不妙，但是时间紧急又无法补救，只能上前一步伸手抱住要摔到的余城。 人在受惊吓的时候，总想抓住点什么不想松手。 程落鱼搂着余城的腰，她发现某个人好像被吓着了，死死的扯着自己右边衣摆不放，勒得脖子都有些疼。 她又不好把人用力推开，只能忍着疼低声说：“你弄疼我了快松手。” 余城脑子空白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赶紧退后一步，红着脸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程落鱼衣服的上的三颗纽扣像是坚持不住，掉了下来落在地方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余城连忙背过身子，耳垂红的几乎要滴血，磕磕巴巴地说：“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程落鱼面不改色地扯了下衣领，掩住了平平的胸口。 “没事，不过要麻烦你再借我一件衣服，我昨天带的衣服没干。” 余城说了声好，就飞快的从程落鱼侧边快步离开，朝卧室的方向走去。 程落鱼按住衣领蹲下身，将散落在地上的黑色纽扣一一捡起。 她忍不住有点叹气，没想到这衣服料子摸着这样舒服，缝的扣子却这样差劲，居然扯一下就能扯掉。 脚步声很急，听得出走路的人也急。 程落鱼握紧扣子站直了身子，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余城。 他低着头不敢看自己，修长的指节捏着崭新的蓝色衣袋递了过来。 程落鱼心头好笑，明明扯坏衣服干了错事的人是他，但是害羞到不行的人也是他。 余城等了半天看她不接。 “衣服，给你，对不起，我先前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 “不...不是，我不是有意的。” 程落鱼逗了他一句也不闹了，走过去接过衣袋，离开厨房去外面换衣服。 边走边说：“我饿了，希望出来到时候可以直接吃上饭。” “一定可以。” 余城立刻接话。 —— 几分钟后。 程落鱼坐在餐桌上吃得欢快，一会吃块虾仁，一会夹筷嫩豆腐。 余城则像是在数着碗中的饭粒，半天都没有吃完一口饭，心不在焉到了极点。 开始的时候程落鱼还想着过会，他可以自己调节过来，等她差不多吃了一半，他还是这样，她只能干预一下下。 “我说余哥，你是对自己烧的菜感到不满吗？都不给面子多吃几口。” “啊，你想吃面，我下午给你做。” 程落鱼直接无语，心想管他吃不吃饭，自己又不是他妈管那么多干嘛。 于是她埋头继续吃，企图无视旁边那个家伙，奈何脑子总是蹦出奇奇怪怪的想法。 他又瘦了。 刚刚抱他的时候骨头硌手。 吃得这么少会不会昏倒啊。 ... 纷纷扰扰的念头让程落鱼决定，不就是让他吃个饭嘛，多简单的事情，不吃按住强行喂进去。 不过在这之前先喂饱自己。 程落鱼没了品尝美味的兴趣，快速扒饭吃菜。 没多久她放下碗，扯了张餐巾纸擦了擦嘴。 “我吃完了，余下的余哥要搞定不能浪费哦。” 余城看着盘子里还有一大半的菜。 “我吃不完下午吃吧。” 程落鱼拿了个干净的勺子，舀了一勺虾仁递到他的唇边。 “不行，下午我想吃面条，你快把这些都吃完。” 余城偏开头有些生气 。 “不要，我吃不下。” 程落鱼放下手里的勺子，轻笑着说：“你别生气嘛，我先前也没生气哒，我这不是看你太瘦想你多吃点。” 余城看着她的脸又有些气不起来。 这么可以有人长得这么顺眼，看着她连生气都做不到。 他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好没用。 “程落鱼，你总是喂人吃饭，是不是特别喜欢这事。” 程落鱼眨了眨眼睛，不确定地问：“我有总是喂人吃饭吗？” 余城险些被气笑。 开始声讨某人投喂了几次。 程落鱼一脸迷惘地听着他的诉说，原来自己真的好像特别喜欢干这事情。 于是她语气特真诚地说：“对不起啊，要是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原来我有这毛病。可是记得我以前没有这习惯啊。” 余城满肚子的无语，放下手里的筷子很想和某人理论一下，难不成遇上自己才染上这喜欢投喂的毛病不成。 如果要是他的想法被程落鱼知道。 她肯定会理直气壮地认为，就是遇上他才染上这习惯的。 谁让他看起来那么瘦，想他可以多吃一点让后胖一点，才会染上这个投喂的坏毛病。 现在程落鱼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正想着如何让余城把面前的菜，就算不全吃完好歹也要吃完一半。 第44章 你不是别人啊 “实在不行你吃一半，你吃完一半的话我就讲个故事给你听。” “呸，你把我当五岁小孩，讲故事哄吃饭。” “怎么会呢？我没有把你当五岁小孩，我当你是三岁baby。” 余城：… 程落鱼笑眯眯地继续说：“要是五岁小孩还不好好吃饭，我都是直接动手的，三岁baby才能得到我讲故事的待遇。” 余城不想再说下去，他怕再说下去，他不想想吃饭而是想吃鱼，想吃面前这条很气人的程落鱼。 程落鱼瞅着他努力吃饭的样子，语调轻缓地讲起了故事。 “从前有小姑娘，她有一个弟弟，每天早上起来吃饭的时候，妈妈会对她说：‘你是姐姐要让着弟弟，以后弟弟才会是你嫁人的依靠，所以鸡蛋要给弟弟吃。’ 小姑娘点了点头懂事的不和弟弟抢桌上唯一的那个鸡蛋，即便养鸡的人是她，给鸡抓蚯蚓人也是她。 后来小姑娘变成大姑娘，妈妈对大姑娘说：‘只有你弟弟好了你才能好，再说嫁给谁不是嫁，那人只是长得不好不必别人差。’ 可是大姑娘有了喜欢的人，便拒绝了妈妈。 ‘妈，我从小就要让着弟弟，现在还要我嫁给那个人换彩礼让弟弟娶媳妇，难道我这辈子就该给弟弟奉献一辈子吗？’ 妈妈到竖着眉眼，骂她。 ‘你个死丫头，你妈这一辈子不就是这样过得，你妈还能害你不成。’ 大姑娘捂着脸哭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嫁掉了。” 余城边吃边听，他还等着后面的反转，结果程落鱼却住了口。 忍不住追问：“后来呢？结局呢？” 程落鱼摊手。 “我那知道啊，故事我也是听别人讲得，她没告诉我结局呐。” 余城被噎了一下。 “那你还拿出来讲给别人听，这都没结局不怕被打吗？” 程落鱼哈哈哈一笑，故意拖着怪怪的调子说：“因为你不是别人啊，所以我才说给你听。” 她的潜台词是你打不过我所以不怕。 余城却误会了脸色泛起浅浅红，一声不吭地继续干饭，心湖泛起一阵阵粉红的涟漪。 程落鱼望着吃得飞快的余城，莫名产生一种达成什么目标的成就感。 她仿佛有种看着家里瘦弱的宠物宝宝快要长胖胖的错觉。 不知不觉余城吃了一大半，他觉得实在是吃不下。 “好撑，剩下的晚上再说。” “就一点点啦，我干脆吃完算了。” 说完程落鱼干掉了余下的小半菜，实现了一次光盘行动。 吃过午饭。 程落鱼主动起身洗碗，她弯腰着收拾碗筷，余城也不好干做着看女生动手，也帮忙收碗。 恰好两个人同时捏住最后那个装过虾仁的碗。 余城松手时不经意间瞥见程落鱼脖子上一道淡淡红肿微微破皮痕迹。 “怎么回事。” 他说完又想到先前在厨房，程落鱼说弄疼她了。 可不这么大一道印子搁谁身上不得疼。 想到这余城心中愈发愧疚，想要做点什么补救一二，看着程落鱼把碗叠好了，连忙抢先端起碗筷。 “我去洗吧。” 程落鱼满头问号，又不好上手抢，万一要是把碗打碎了，她可赔不起这么漂亮的碗。 到时候可能兼职来得工资全赔上去都不见得够。 “你干嘛突然抢我工作啊？再说即便这不是我工作，是我来你家做客，你做了饭也应该我去洗碗。” 余城端起碗走了两步。 “对不起，我看你受伤了还是休息一下。” 程落鱼愣了个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伤是只自己脖子上那道印子。 “那点小伤有什么好休息的，你快点把碗给我。” 可惜余城没有顾忌，程落鱼怕打碎碗还怕踩着他脚下的链子。 毕竟踩一次链子抱抱美男很爽，再踩一次可能会被美男当做女流氓吧！ 何况她没忘记房间里存在监控，虽然目前还不知道监控在那个位置，但是知道对话会被听到。 而且程落鱼现在也猜到杨叔可能把自己当做男生，所以才这么放心让自己和余城处在一块。 想到这里程落鱼无语到想打人。 自己不就是头发短了一点，胸平了一点，五官硬朗了一点，性格大大咧咧了一点。 声音也还是不男生的啊，为什么最近遇到的这些人，总以为自己是男的呢？ 肯定是眼神不好，需要去眼科看看。 程落鱼一边郁闷一边看着余城挽起袖子，那双只适合当艺术品的手泡入放了洗洁精的热水里。 一时间分不清楚到底是瓷碗更白还是那双手更白。 程落鱼唯一能确定的事情就是，不管是碗还是人都特别养眼，特别赏心悦目。 余城洗完了碗用白毛巾擦拭干净手的时段里，程落鱼绕过链子拿起碗放到消毒柜里。 她觉得必须要抢活干，不然领着工资太亏心了。 余城则被程落鱼突然的靠近有些不适应，特别是她身上那种和自己一样的沐浴露味道，闻着却又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他小小的退后一步。 低声：“等会我去拿药酒给你擦一下。” 程落鱼正按着那个消毒柜的按键，压根没注意他在说什么，还以为是别的无关紧要的事情，便嗯了一声。 等她出了厨房就看到余城拿着白毛巾和药酒棉签坐在客厅。 程落鱼真心觉得这是小伤。 “还是算了，这点小伤不值得浪费药酒。我还有卫生没搞。” 余城不说话但是固执地挡住她搞卫生的去路。 没办法，程落鱼只能乖乖用毛巾按住衣领的位置，给伤口上用药酒潦草的擦了擦。 看得余城想皱眉，恨不得自己动手上。 奈何他还是明白眼前这位是女性好朋友，不是可以一起泡澡堂的哥们。 程落鱼却没有余城那种男女有别的意识，看他站在旁边不走。 “要不你给我擦一下，脖子上好些地方我都看不到。” 余城很想拒绝，但是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能接过棉签沾上药酒，小心翼翼地给某人擦了起来。 程落鱼没事干，便欣赏起眼前的美人来，她看到美人耳朵红得格外厉害，耳垂处迎着光好像晶莹剔透的红珊瑚珠。 第45章 为了这点小事吗 那么红那么可爱摸起来一定很烫很软。 程落鱼为了验证一下想法，决定征求下某人意见。 “我可以摸一下你的耳朵吗？” 余城正好擦到最后一点位置，他头也不抬地拒绝。 “不可以。” 程落鱼哦了一声，偏开头不再看他，免得到时候看就了会冲动行事。 一分钟后。 余城搞定了她的伤口，拿起药酒和棉签回房间，走前留下一一句。“最近记得不要碰水免得伤口发炎。” 程落鱼有点嫌弃他啰嗦。 “知道了，这么点大的伤口不到晚上它就能愈合。” 余城对于她的口嗨直接忽略，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看好某人，女孩子家家的身上不可以随便留疤痕。 程落鱼坐了一会又开始搞卫生，而余城继续坐在房间背课文。 很快到了下午四点半，程落鱼将卫生全部都搞完，整个房间变得干干净净。 她躺在柔软的大沙发上，开始思考监控到底安装在那里。 而且当初说的是三天兼职，可现在卫生什么都已经搞定，是不是可以提前领了工资走人。 想到这里程落鱼心里又有点不痛快，最终她把这点不开心归咎于提前离开就没有好吃的。 房间里的冰箱好多好吃的，简直是应有尽有。 程落鱼站起身走过去打开冰箱，拿出一个红心火龙果用水冲了冲，剥了皮用小刀切成块，放到蓝白色的盘子里。 又在其中两个火龙果上插了牙签，端着去找余城，打算检查下他背书情况如何。 余城正努力的抄写着课文，听到推门声，抬头看了过去。 程落鱼眼神柔和唇角微弯，衬着背后的光咋一看仿佛天使降临人间。 然而份光芒随着她的开口碎落一地。 “余哥背了多少？是不是已经全部背完了。” 余城用力的捏紧手中的笔，没精打采地说：“没有，才背三分之一。” 程落鱼走过来坐下放下手中的盘子。 “那你先背三分之一给我听吧，我正好边吃边听。” 余城望着某人只觉得她头上长出了两只尖角，额头上写着两个大大魔鬼。 太可恶了！ 程落鱼瞅着余城怒气冲天又勉强隐忍着，噗嗤一笑。 “我开玩笑的啦，没看到水果上有两个牙签，我们一起先吃水果，背书的事情等会再说。” 余城瞪了她一眼，有气无力地说：“程落鱼你是不是喜欢逗我啊！还有你为啥不放沙拉酱，没有沙拉酱的火龙果没有灵魂。” 程落鱼呆了呆。 “我这么严肃的人怎么会逗人呢！还有我不知道沙拉酱放在哪里。” “呵呵，我去拿沙拉酱。” 余城起身头也不回的找沙拉酱去了，他怕再待下去，会想干掉某个嘴欠欠的家伙。 没一会儿。 程落鱼手上多出一个漂亮的玻璃罐，隔着玻璃瓶可以看到里面米白色的奶油状的固体。 她拧开盖子用勺子舀了一勺沙拉酱放到火龙果里面。 微微泛黄的沙拉酱和火龙果散发出甜美诱人的芳香。 程落鱼用签子沾了一点到嘴里，丝滑醇厚的香甜味席卷整个味蕾，幸福得让人想眯眼。 余城熟练的用签子戳住火龙果沾着点点酱吃了起来。 没几下火龙果见了底。 “要不要再来一个。” “不了，我吃不下了，你要是想吃再自己剥一个吧。” “那还是算了，你先背书给我听吧。” 余城立刻后悔，想说咱们还是再吃一个火龙果吧。 程落鱼却已经拿起了桌上的笔记本。 他只能磕磕巴巴的背了起来。 一句话里十个字错了五个字，听得孔子都想吹胡子打人。 偏偏程落鱼格外有耐心，一点点给余城纠错。 不疾不徐的声音，让背书背得心烦燥的余城想发火都发不起来。 半个小时后，在程落鱼的帮助下，余城勉强可以背出《蜀道难》来。 有那么一瞬间，余城被自己感动到，他居然也是可以背出课文来的人了。 天知道，以前考试他都是交白卷的，任凭老师和老爷子如何打骂都无动于衷。 程落鱼显然懂得张弛有度，看余城背出一篇后便没有继续勉强他继续背。 当然其中一个原因当然是到下午了，该去做饭吃了。 余城抹了把额间不存在的虚汗，拿起课文想要再看看，免得它过一会便从脑子里溜走了。 学习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格外快。 房间外飘出淡淡的饭菜香，隐约可听见勺子和铁锅碰撞的声音。 有喜欢的人过会可以一起吃饭的感觉很好。 余城背起烦躁至极的课文都没有那么累了。 可惜这个好心情没持续很久。 程落鱼的手机屏幕上弹出了几条消息，让他的好心情败得一干二净。 他冷冷得看着手机，像是下一秒要把手机砸个稀巴烂。 最终余城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沉默地坐在位置上生闷气。 等程落鱼走进来叫余城吃晚饭，看到他黑着脸不高兴的样子，还以为他背书没背出来所以生气。 “没事啦，背出来明天背也没关系，别难受嘛。” 看余城没反应。 程落鱼再接再励哄他。 “其实你长得好看，做饭也好吃，我简直没有见过比你更完美的人啦！可能上天是嫉妒你，所以才在你背书上给了小小的困难。” 余城还是不说话，拿起碗闷声不吭的吃饭。 程落鱼也不是好脾气的人，见哄不动也懒得自找没趣，也端起碗来闷闷得肝饭。 余城吃了几口饭，心情还是很郁闷便混乱潦草的吃点碗里的饭，一声不响地放下碗回房间去了。 程落鱼看他招呼都不打一声的闪人，感觉很奇怪，还有点小委屈。 他怎么阴晴不定的，中午还有说有笑得下午怎么就摆着个臭脸不说话，搞得自己好像欠着他几百万似的。 因为心里存着事情，程落鱼感觉嘴里的饭都不香了。 她也很快得吃完饭把没吃完的菜放到冰箱里面，再去把碗筷洗干净。 最后推开门，去问清楚余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突然变脸了，难道就为了背书这点区区小事吗？ 第46章 那我努力一把 女孩的声音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砸向坐在房间里发呆的少年。 “余城，你到底怎么回事？为啥突然和我搞冷战。” 余城有很多话想问她，又不知道该从那里说起。 程落鱼等了半天后才听到某人一句低不可闻的话。 “我把你当朋友，你不可以骗我。” 这话让她有点懵，自己到底骗了他啥，想了半天想不出个名堂，便直接开门见山问：“你有话直接说，想知道什么我直接告诉你。” 直截了当话语，让余城想要继续憋着回避也不行。 他闷闷地说：“程落鱼，你来之前知不知道我在这里。” “不知道，我来这里原因是因为在学校被乐姜缠着签谅解书，所以请假想躲开她，结果在手机上看到有兼职，我看条件不错便来了。” 余城心里石头放下一半。 “那你是不是答应我爷爷，要逼着我学习。” “没有，我说了你想背就背，实在背不出也没事，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爷爷逼你学习啊。” 余城心里已经相信程落鱼了，但是还是忍不住问：“我刚刚看到你手机上发了两条消息，一条是转账，一条是说..唉你自己看。” 程落鱼上前一步接过手机看。 屏幕上显示着杨叔的对话框。 一条到账700块。 一条【你做的很好，多出的100块是你让少爷背书的奖励，希望你再接再厉。】 她勉强能理解为什么余城先前心情不好了。 任谁知道信任的朋友居然和讨厌的家长扯上关系，都会生气到想打人。 难为余城没有暴走只是黑着脸不说话，真的是太不容易。 不过余城也好奇怪，不是直接问人而是一个人生闷气。 程落鱼心想这样可要不得，万一他遇上得不是自己这样直性子又细心的人，遇到个同样喜欢憋着的人，两个人岂不是要为了点点误会憋屈死。 她忍不住抬手摸摸余城的头。 “余哥，你可还比我大一点，有啥事情不能和我直接说，干嘛要闷着呢，下次可不要这样，想到什么直接问，很多误会和不幸都是你不说，我不说酿出来的。” 余城扯着凳子挪开了一点点，拉开与某个老是动手动脚人之间的距离。 “得了吧，你这摸头是什么意思，还有你刚刚这说话的语气好像老班。” 程落鱼撇嘴。 “这不是看你头发很软嘛，一下子没忍住，我哪里像老班了，像我这样迷倒众生的人怎么可能像爱说教的老班。” 余城对某个人的自恋表示无语，但是有件事情还是要搞清楚。 “既然你说该问的事情要直接问，那我直接问了，你为什么想着要我背书。” 程落鱼微微弯了眼角，勾起唇轻轻地说：“因为我妈和我说过 ，人不能太无聊了，人一旦无聊就会生事情，要么钻些奇怪的牛角尖，要么想着去折腾别人。” 余城直接无语。 “你是看我太无聊所以给我找点事情做吗？” 程落鱼眨了眨眼睛，俏皮地说：“也不全是。” “那是？” “其实呢我看你人不错，又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想你成绩好一点。” “难道成绩不好不配当你朋友了吗？” “怎么可能啊，你成绩好不好都是我的余哥，但是你成绩好以后说不定可以考大学，可以和我一个城市读书，当然要是一个学校读书更好，说不定大学我们还能当同桌。” 余城被她最后那句话说得很是心动，脑海里不自觉的开始勾勒出未来的场景。 畅想着自己和程落鱼一起坐在大学课堂里，白天听着老师讲课，晚上一起去吃火锅。 然而回到现实他低下头，就自己这倒数第一的成绩，想要和程落鱼考取同一所大学无异于痴人说梦。 余城往凳子上靠了靠，耷拉着眉眼。 “算了，以我的成绩没指望。” 程落鱼：… 头一次不知道是该夸他太有自知之明，还是该拍拍他肩膀鼓励他一句，少年别灰心努力就会有奇迹。 她顿了顿还是觉得不能放弃。 “别啊，男人怎么可以说不行，姐觉得你努力一定可以，再说没有大学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你长得这么完美就该多读点书。” 要是这话是别人说，余城肯定是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但是程落鱼不一样。 他现在还不明白哪里不一样，但是就是莫名得被鼓励到了。 最重要一点是想和她有未来，想在她走的更远的时候，可以与她并肩同行。 余城声音里带着三分不确定三分不自信四分纠结。 “那我努力试试吧，争取看看。” 程落鱼猛得站起，走了过来拍拍了他肩膀。 “我觉得你一定可以，实在不行我给你补习，有我这么牛逼的补习老师，你一定可以考上大学。” 当然也可能是三流野鸡大学。 不过她很善良得没有把后面这一句说出来，实在是有点气人。 余城不知道某人的真实想法，此刻到是有点热血沸腾的冲动。 “那我努力一把，绝对不辜负你给我的补习。” 程落鱼笑了起来，漂亮的狐狸眼里泛起看不清深浅的涟漪，白皙的脸颊在灯光下柔和美好，宛如一朵开在山巅上的紫薇花浪漫肆意强大。 余城险些被这笑容勾住了魂，他连忙拿起笔记本翻了起来，企图用知识压制住内心的波涛汹涌。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几分钟后余城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好困。 他很想放下笔记本，奈何程落鱼坐在旁边，一双美目鼓励的看着自己。 怎么好意思不接着看呢？ 余城怕真的放下笔记本，某人立刻说，是不是全部记住了，你背来给我听。 还别说，余城料得很准，程落鱼确实是有这个打算。 背书背书，多背才能记住。 不过余城以为自己不放下笔记本，程落鱼就不会主动开口吗？那是不可能的。 三十分钟后。 让人又爱又恨的声音响起起来。 “余哥，你也看了有这么久了，你先把能背得背一遍给我听吧。” 第47章 危险请勿模仿 因为没人说话，空气中开始流淌着一种名为尴尬的物质。 程落鱼是个急性子，却在关于余城的事情上格外有耐心。 余城对别人都是无所谓，偏偏一遇到程落鱼无法平复情绪，总是忍不住因为情绪过大影响面部表情从而掉金豆豆。 十分钟的沉默时间过后，先沉不住气的是余城。 “能不能再给点时间，我想再看一会。” 程落鱼语气冷漠得像个不近人情的老师。 “不能，再看一会也记不住太多，你还是现在开始背。” 余城憋气这话实在得让他想打人。 “好...我背！” 程落鱼扯过余城死死拽紧得笔记本。 “开始吧...” 余城满脸要哭不哭得的表情开始背起课文来。 这次背书的情况比起上次还是好很多，虽然掉得字还是数不胜数。 他自己听得都想捂脸跑路离开地球，实在是太拉胯了。 程落鱼听得倒是面色如常，如同那些极为耐心的老师教导那些笨拙的学生。 “《登高》的作者不是李白是杜甫，《逍遥游》开头是北冥有鱼，其名为鲲，不是有鸟其名为混...” 余城在心里默默地记下，不自觉地压着手指，几乎把手指拧成了麻花。 两个人的身影在灯光下交叠在一起，宛如在雪地里相偎依的前行者。 时间飞快过去。 余城在每天起床背书，吃饭后背书，洗澡后背书里渐渐麻木。 短短的三天背书时间，让他连梦里都是各种不同的课文。 直到第三天晚上。 余城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夜晚，因为是第一次，因为那晚太过疯狂。 月色落在窗台上，不锈钢的护窗条不知道何时被锯开。 少了那些钢条的阻挡，一眼可以望见楼下的树梢，昏暗的路灯，寂静的小路，还有扑面而来的凉凉夜风。 余城喉咙有点干干的，像是失了音，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眼看着程落鱼不知从哪里变出的尖刀搁在链子上磨了四五下，那困扰很久的链子断落在地，只留下脚踝上细细的银环。 “我早就打算好了，没道理家长可以锁着孩子，我们一起逃出去告他好不好？” 为了避开监控，电闸早被拉掉，房间里黑漆漆一片，只有手机屏幕散发出微微幽光。 少女的眼睛在暗夜里闪闪发亮，光芒刺得少年的心房微微发烫。 余城咬了咬唇，从五楼上用麻绳吊着下去，明明是很疯狂得想法，他却想陪着女孩疯一把。 即使现在一时逃离这里，以后也会被势力很大的老爷子抓回来。 但此刻他不想去思考太多，只想紧绳子听着程落鱼的指挥，让绳子缠过腰际，最后再一脚踏出。 他挂在窗外抬头看着拉住绳子的程落鱼，有种命都交在她手上的感觉，有种莫名的安心和说不出的疯狂刺激。 因为只要她松松手，他便会粉身碎骨。 余城敢说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刺激过，身体随着绳子望下放的缘故擦过水管，划过冷冰冰的外墙，眼前的景物变换极快，有种光怪陆离恍惚感。 像是很久，又像是不过短短几分钟。 余城脚在实地上，仰头望向五楼上的女孩，只能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小圆。 他站在楼下解开身上的绳子，很快绳子被收了上去。 很快程落鱼带着一个大书包，顺着绳索下来，身手干脆利落的像是坚果国拍出的动作大片。 程落鱼平安降落到地上，拍了拍发呆的余城，笑嘻嘻地说：“走吧，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取钱。” 余城说不出话，只能点了点头跟着程落鱼朝前走。 其实别看程落鱼在余城面前装得好像成竹在胸淡定从容，实际上她心一直提在嗓子眼背上布满冷汗。 特别是放余城下去的那个瞬间，她真怕出个什么意外，那她只能以死谢罪了，好在一路上都顺顺利利的。 出了那个房间手机恢复了信号，程落鱼找了个夜间小卖部，找老板讨价还价半天，最后以五块的代价，加上老板的账号将网银转了过去，换上三千多的现金。 程落鱼拿着这不厚不薄的钱，带着余城打车去了火车站，走进火车站旁边的炸鸡店里买了一杯三十块钱的可乐。 余城坐在炸鸡店里捧着微凉的可乐，看着进进出出的客人和微笑着卖炸鸡可乐的前台小妹，产生要种不真实的感觉，这样就从那个屋子出来了。 他还以为一辈子都会被关在那个房间里，三天前他还以为会被关着一辈子不见天日不知未来。 程落鱼拉开大书包的拉链，从包里摸出一包芝麻味的卡夫梳打饼干。 她拆开饼干袋子取出里面四小包饼干中的一袋，咬了一口，将余下的三小包递了过去。 余城没有接，他不是很喜欢梳打饼干，也不是很饿。 程落鱼见他不要便把饼干收了回去，见他目光有些呆呆的像是魂魄被飘移在身上，便想说些话缓缓他的情绪。 “余哥，我们终于出来了不是，开心点，明天可以去疯玩一下。” 余城啊了一声，目光还是有些迷惘过了一会，才低声说：“谢谢你。” 程落鱼咧嘴笑了眼底划过几分桀骜不驯，懒洋洋地说：“你问我之间都算是过命的交情了，没必要再说谢谢。” 顿了顿继续说：“其实我压根没想过你会同意我的计划，我还以为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出来呢。” 余城能明白她的意思，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拿着绳子从五楼窗台跳下去，把绳子的另外一端交到别人手里。 “我相信你。”声音笃定又虔诚仿佛信徒对神明的祈愿。 程落鱼一面为余城对自己的相信感到窃喜，一面又替他担心。 他居然敢随便相信见面不过几个月的同学，实在是太单纯好骗了，万一要是自己是个歹人，他不就被骗得很惨。 “余哥，谢谢你相信我，不过我还是要说世界上不是人人都是我这样的好人，你要多长个心眼，免得被人骗去当小馆。” 第48章 我只是相信你 本来脑子混混沌沌的余城听到最后两个字脸色黑下去，人也清醒了不少。 自己长得很像小倌吗！再说了他对别人的警惕性还是很高的好不好。 余城木着脸，用听不出喜怒地声音说：“我只是相信你，你曾对我说过我不是别人，现在我告诉你，对我来说你也不是别人。” 程落鱼懵了一下，自己有说过吗？想了想这么暧昧的话还真是自己说过的，虽然要表达的意思不一样。 不过这话听着确实悦耳。 于是程落鱼当下不打算再和余城探讨世道险恶人心叵测的问题。 “你说的对，我不是别人，你可以选择永远相信我，因为我不会辜负任何人对我的信任。” “好。” 夜色更深。 褪去刚逃出去的兴奋，疲惫后知后觉的袭来。 余城抱着可乐头一点一点的。 程落鱼也很困，却又不敢轻易睡着，她有过一个人出门在外，一个恍惚被扒钱包的经历。 虽然后来她把那个小偷打了，但现在可禁不起波折，万一没钱余城还不分分钟被抓回家里去。 她又困又累还是努力坚持着不睡，企图等天亮以后... —— 那边，正在房间里睡得香甜的杨叔被人从床上拉了起来。 “杨威，小畜生和你找来得那个人跑了。” 还没有彻底清醒的杨叔还以为自己在梦里，迷迷糊糊地说：“少爷背出跑了的课文吗？” 余案理气得给杨威一巴掌，怒气冲冲地说：“据门卫说那那个小子半夜三点离开公寓了。” 他气得要命之余，心里又有点庆幸，还好有和门卫打过招呼，可以得到第一时间的情报，不然现在人丢了明天才能知道。 都怪杨威请来的这小子太有迷惑性了，一副贪财的嘴脸，白天哄着余城背书，每天规规矩矩的做饭打扫家务。 谁知道他那么疯狂，居然带着人从五楼窗户外用绳子逃出去了。 要是，要是找到这个拐孙子的小子，一定一定... 想了半天余案理才发现自己好像真不能拿程落鱼怎么样，毕竟孙子连命都愿意给人家。 要是真的动了程落鱼，那孙子可能真的会大逆不道。 想到这样余案理更气，看着杨威的眼神越发不善，要不是这个家伙找来的人不靠谱怎么会这样。 杨威从床上下来后，听这余案理声嘶力竭唾沫星子乱飞地说了半天，才搞明白情况。 搞明白后杨威也很震惊，毕竟程落鱼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了，看起来温温柔柔还爱钱的小子，却这样大胆疯狂，做起事情来不考虑后路。 好在杨威找程落鱼来也不是半天准备都没有。 起码他知道程落鱼是福利院的，还有通过这几天观察，知道他是少爷余城的同学。 还有重要的一点，杨威有程落鱼的联系方式。 杨威安抚住暴走的余案理，找出手机给程落鱼打电话。 —— 这边程落鱼正困得快到在桌子上的时候，余城恰好因为右手被压麻了的缘故清醒了过来。 他抬起左手接住程落鱼要砸桌子上的头，用手垫着让她靠着睡去。 程落鱼虽然千叮咛万嘱咐自己不要睡过去，奈何她这个身体不争气，加上先前爬五楼费得力气实在有点多。 她没能抗拒住身体本能睡了过去，手上紧握着的手机随之松开落在桌子上。 手机屏幕亮起微微震动。 余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接听。 然后把手机音量调小，移开与耳朵的距离。 他这么做是因为很了解自家老爷子。 果然，手机音量即使被调小，传出来得声音却不小。 “姓程的小子，你是个好样的居然敢让我孙子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你不要命也不要祸害我孙子...” 余城不想听他废话免得吵到女孩睡觉，于是拿起手机叫出很久未启齿的谓称。 “爷爷。” 这两个字像是有着神奇的魔力，手机突然消音。 余城想了想再次说：“爷爷，如果我答应你好好学习，你可以退一步，高中不干涉我的生活，也不找程落鱼麻烦吗？” 那边，余案理拿着手机半天没有说话。 站在一边听全程的杨威比划手势和口型，老爷你就答应少爷吧。 余城半天等不到余案理的回答，眼神一点点的变冷。 明明自己愿意退一步了，他还是不愿答应吗？ 正当他心灰意冷想要挂掉电话，以后随意找个地方自生自灭的时候。 手机传来很小的声音。 余城按了几下音量键将声音调上去。 “...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爷爷，以后一定不能像今天这样冒险，爷爷真的很害怕万一，万一要是出了个意外，爷爷受不了这个打击...” 余城耐着性子听着余案理的叨叨絮絮。 心想老爷子这次是真得被吓着了，居然说话这么肉麻，等明天他起来肯定后悔，真的是丢余家男人的面子。 余案理要是知道自家混蛋孙子这么想自己，肯定的喷口老血溅到对面墙上。 神TM男人的面子，一把年纪老婆没了，儿子儿媳也没了，唯一的孙子再没了的话，还要面子干嘛命都不用要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次已经很惨了，再来一次余案理真心觉得自己遭不住。 于是这次对话由余案理单方面的说了很久，余城时不时嗯也声附和结尾。 中途程落鱼迷迷糊糊地醒来了一次，看余城拿自己手机打电话也没有表示出诧异。 而是把头挪回自己的胳膊上继续睡了过去。 中间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 “你醒了，那我睡一会儿。” 余城看着她这样可爱的模样，即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很是心疼。 要是没有遇上他，此刻她应该在床上安心睡觉。 而不是靠着炸鸡店的凳子上，委委委屈地弯着身子睡得不安。 余城收回右手静静地看着睡着的少女。 像是一无所有的少年看着自己的整个世界。 这个世界里没有别人 ，只有一个漂亮平凡又不平凡的少女。 第49章 要求又不过分 玻璃墙外天光大亮，街道上的行人慢慢的多了起来。 程落鱼睁开眼睛，皱着眉头苦着脸揉了揉被压麻的胳膊。 她瞟了一眼满脸倦色的余城，有些微不好意思。 明明是要让他好好睡觉的，结果自己却睡得那么沉。恍惚间，她想起他好像拿着自己手机打了个电话。 程落鱼拿起手机输入密码，点到通话页面那一栏。 发现最上面那一条通话记录显示两个小时。 她的第一反应，啊！这需要多少话费，一分钟五毛钱，两个小时怕不是要六十块。然后才注意到这不是打电话是接电话 ，顿时松了一口气。 程落鱼发现微信上有好几十条未收消息。 顺手点进去。 有的消息是同学找自己，有的消息是福利院妈妈发的，其中最惊到她的还是联系人是杨叔的消息。 只有一条。 转账二十万。 程落鱼震惊到手抖差点没把手机给丢出去。 满脑子都是杨叔是不是疯了，虽然她把余城拐出去，但也没想绑架他，干嘛转这么多钱，这是把她当做绑架犯，这是在提前缴纳赎金吗？ 程落鱼忍住心疼手指微抖地点向退回的位置。 余城：“好饿，我们是出去吃还是在这里吃早餐。” 因为他突然出声的缘故，导致心神不稳的程落鱼一个没留神点了接收。 她整个人都绷紧了一下，抬起头蹙眉说：“余城，杨叔是不是有乱给人转钱的毛病，为什么给我转了二十万！” 余城愣了一次，才想起昨天他和老爷子聊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和她讲。 他望着眼前漂亮的女孩，突然起了玩心。 “那挺好啊，收了着二十万我们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很久。” 程落鱼有瞬间觉得他是不是睡糊涂了，怎么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 她起身伸手摸了摸他的额角，迟疑地说：“你发烧啊？怎么说起了胡话。” 余城：… 程落鱼认真地说：“不劳而获可耻，我刚刚不小心点了接收，等会我给他转回去。” 余城只能道出实情。 “别，这钱不是杨叔给你的，是老爷子给你的。” 程落鱼：？ 感觉自己不过是睡了三个小时，却好像错过了很多事情。 她想起手机上那通两小时电话。 “说吧，你在我睡觉的时候干了什么。” 余城挑着能说的说了一些。 大概就是老爷子暂时不管他，因为他答应了老爷子要好好学习，而这二十万则是老爷子给孙子交得两年补习费。 程落鱼被有钱人的大手笔震惊到说不出话。 特别是余城还说爷爷帮她把乐姜的事情一并解决了，她回学校也不用再担心那家人找麻烦。 程落鱼心里复杂极了。 一面想骂上一句万恶的有钱人，一面又觉得有钱有势真的好办事。 过了一会儿。 她才叹了一口气，忍着心痛拿出手机把那二十万转给杨叔。 “我不能收这个钱，实在是太多了，我受不起。” 余城抿了抿唇，垂眸望着桌上那杯已经喝光了的可乐。 低落地说：“你是觉得不能帮我把成绩补上去吗？是觉得我太笨做不到老爷子的要求吗？” 程落鱼正在点着转账的手指顿住，下意识看向对面的少年。 隔着玻璃窗看外面的太阳微微泛红，把云彩染上淡淡的粉色。 少年冷白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明明夏末的温度也不算低，他却仿佛定格在秋风中，失去了该有的鲜活气。 程落鱼顾不得转账，扯过余城搭在桌上的右手，诚恳地说：“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很聪明，我只是觉得钱太多了我不能收。” 余城低垂的睫毛微微颤动，带着几分脆弱的欺骗性。 “可是我在老爷子哪里打了包票，你会帮我补习到四百分的，我觉得补习费值这么多，而且你收这个钱，老爷子反而不会安心，还会找些别的家教来，我不想别人来教我，我...害怕。” 程落鱼望着少年白得不行的脸，心疼得不行。 特别是最后两个字，太轻太低，仿佛承载着太多不想不敢说出口的往事。 他那么脆弱又美丽，如花瓣上的露珠，落在溪水上的霞光。 要求又不过分，怎么可以不答应。 她头脑发热，一时间冲动地说：“那我收了这个钱好了，不就是四百多分吗？只要你努力我一定可以帮到你。” 余城：“谢谢你愿意帮我。” 程落鱼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明明开始并不想答应这事来着，现在好像再反口也不好。 不过最终她也没有把二十万收下，而是把其中十八万转到余城的账号。 她实在是受不了那么多钱在手机账号里，即便名义上是补课费 但是总有种被包养的错觉。 余城拿她没办法，只能暂时妥协，当然他身上也没有手机，目前也没法接收转账，好在程落鱼把他的身份证顺出来了。 现在到也不用着急回公寓，可以直接回学校去上课，也可以去商城买个手机。 想到这里程落鱼一拍脑门，才想起找老师请的假到期了。 今天应该要去学校上课。 程落鱼在去学校上课和再请假一天，果断选择了后者。 她打了个电话给老班好声好气的再请了一天假。 请过假后。 程落鱼看了下手机上的余额，还是决定拉着余城离开。 她的理由很简单，大早上吃炸鸡不消化，还是出去吃完面条暖暖胃吧。 余城没有出言揭穿她，这家炸鸡店其实什么都卖，她不买的原因只可能是这家店铺太贵。 程落鱼背着书包拉着余城，一连问了两三个人，绕了两条小巷子才成功的找了一家位置偏僻但是人很多的饺子店。 两个人走进饺子店，点了两大碗韭菜鸡蛋饺子。 程落鱼让余城抱拿着包在坐位上等，自己则负责去那边端饺子。 十分钟后，她端回两碗饺子。 两个人端起碗开心得吃了起来，正当程落鱼吃得很香的时候。 有位穿着白裙外貌如玉兰花般娴静美好的女生走了过来。 “程落鱼 好久不见，我很想念你。” 第50章 在替我难过吗 甜甜的女音绵软如蜜，容易让听着的人喜欢。 程落鱼眼底却浮现了浓浓的不喜。 如果说古熙是阴着坏，乐姜是明着蠢，那么眼前的穆丹兰则是说不上来的傻。 可架不住她命好，家世好，家人宠得和眼珠子一样。 所以她即便伤害了别人，也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程落鱼望着吃得见底的饺子汤，酱色的汤汁薄薄的一层覆在白瓷碗底，透明的塑料勺子搅起淡淡涟漪。 她的思绪不由得回忆起从前。 —— 彼时桂花开，刚刚经历过初中的离别，迎来许多高中的小伙伴。 程落鱼还记得第一眼看到穆丹兰的印象。 那天她正好交学费的时候差了一百块钱，排在她的后面女孩，也就是穆丹兰二话不说把钱出了。 当时程落鱼满心感激，觉得这个女孩人真好，等还了钱就找个机会请穆丹兰吃饭。 后来分配宿舍，程落鱼发现自己和穆丹兰是一个宿舍的。 她很高兴，想着这么好的女孩子相处起来一定很舒心，高中三年生活一定会好。 开始的确是这样程落鱼和穆丹兰相处得很好，只是后来渐渐的变得不一样了。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 大概是从穆丹兰和古熙还有赫胜三个人越走越近。 近到程落鱼有时候觉得，几个人一起在食堂吃饭，自己从坐下到离开一句话都插不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某一天。 班上一个女孩子堵住程落鱼的去路。 “赫胜是不是你的男朋友，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程落鱼诧异极了，表示自己不喜欢赫胜和他只是单纯的同学关系。 结果那天赫胜淋着雨，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病到在她面前。 程落鱼出于朋友情送他去了医院，再回到宿舍的穆丹兰看她的眼神变了，不再是看同学的眼神，更像是看情敌的眼神。 那一刻，程落鱼清晰的意识到很多事情回不去了。 一如她和穆丹兰八个月的友谊，在那一天破碎了。 可日子还是要照常过，程落鱼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在意这些事情，好好得学习努力得考试。 三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以后大家会各奔东西，现在的同学过不了多久的，没有必要太在乎这些小事。 很多时候，有一个词语叫事与愿违。 程落鱼怎么也没有想到，女孩的嫉妒心可以有这么大。 穆丹兰和古熙居然可以为了赫胜做到那一步，她们居然可以为他去犯罪。 她们将程落鱼的消息散布出去，还将她兼职的地点泄露。 导致一伙人贩子盯上了十四岁的程落鱼。 在她兼职的路上打晕，企图将她买到大山里面当人便宜媳妇。 好在程落鱼运气和身手不错。 可即便这样她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耳后手背撩起的水泡，还有被人贩子剪去的长发。 本来程落鱼有着齐腰的长发，但是打晕她的人贩子中有个女人，想要她的头发当假发，趁程落鱼昏迷的时候剪了去。 再后来，程落鱼把那些人贩子送到了警察局，但是自己也在医院躺了两个月。 —— 脑海里一下子想了很多，现实不过短短的几分钟。 穆丹兰看程落鱼不理她，朝余城看了过去。 饶是她心里有喜欢的人了，也还是被余城的出众的容貌勾得移不开眼。 余城虽然经常被女生看，但是不代表他喜欢被人看。 他冷冷地扫了穆丹兰一眼。 穆丹兰连忙移开目光，心想他长得真好可惜太冷了一点，压根不如赫胜那个冤家温和。 程落鱼并不是很想和穆丹兰说话，但想着穆丹兰的背景强大，还是不要轻易得罪比较好。 她假笑了下。 “穆丹兰是你啊，真是好巧，不过我还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她再说什么。 程落鱼提起背包拉着余城大步离开。 穆丹兰愣了愣，她以为程落鱼再见到自己。 要么狠狠得骂自己一顿，又或者打自己一顿，没料到她居然客套的说了两句便和没人事一样的走掉。 这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穆丹兰顾不得形象提着裙子快步追了上去。 边跑边说：“程落鱼，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你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 话还没有说完，某人已经跑得不见身影。 穆丹兰不得不停住脚步，气喘吁吁地说：“为什么要跑，我想和你说一句对不起啊...还有关于赫胜的事情。” —— 几十米外的程落鱼背靠着墙，隐约可以听见穆丹兰的话。 程落鱼垂眸看着粘了些许尘土的鞋尖，有什么晶莹的碎光在眼眶流动。 不仅仅是为了那段化为灰烬的友谊，也是难过当初错付的那份赤忱相信。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程落鱼发现自己很难再相信别人，甚至时不时会抱着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 同时也无法再坦然接受别人的善意，她害怕那份温暖裹着要命刀锋。 余城静静地看着伤心而隐忍的女孩，眉心不自觉的皱起，泪水不自觉的掉下，落在布满尘土的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程落鱼瞥见地上的水痕，愣了一瞬间，自己这是哭了吗。 她摸了摸脸干干的，然后发现哭的人貌似是身边的人。 程落鱼侧头看向余城，他被泪水洗礼过的眼眸，没有了平时的冷漠，多了几分说不出得弱气。 宛如不假辞色的高岭之花被摧残过一样。 尤其是他眼尾的那末红，显得整个美丽到有些脆弱的精致感。 不过眼下不是欣赏美人的时候，这里人来人往，指不定被谁看了去，小美人怕是会心情郁闷到好几天不想出门。 程落鱼小声说：“余哥 我是遇到以前的同学心情不好，你这是在替我难过吗？” 余城已经有点习惯遇上程落鱼就控制不住情绪了，遇上这样的突发情况，他已经想好以后该怎么办了。 现在他看程落鱼不难过，自己的眉心也舒展开。 “可能是吧，每次我看到你难过，心里也不好受。” 第51章 你要买那一款 许是天边的云彩太红，许是吹面而来的风太温柔，许是没人可以相信的日子太久。 也许什么都不是，只是遇上了一个对的人。 程落鱼突然紧紧得拉住余城的手，很不理智地小声问：“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余城长睫渡上了细碎的阳光，声音也像是染上了太阳的温度。 “会的。” 程落鱼嗯了一声，心尖上像被点上一轮火炉，眸中燃起火光唇角高高勾起，拉着余城脚步轻轻地远去。 像是对穆丹兰的话毫不在意，连回头追问她的欲望也失去。 因为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她已经有新的朋友，也有更加值得珍惜的人。 —— 繁华的街道。 路上的人的脚步匆忙。 程落鱼拉着余城慢慢走着，挨个店铺走进去，想要买一个合适的手机。 一连逛了三四家店铺，都在余城的反对下没有买成。 程落鱼皱起眉，半是埋怨半是撒娇地问：“你啊你，价钱贵的四六千的不要，价格便宜的五百到一千的也不行，你到底要怎么样，你难道要买最新款的水果机吗？” 余城：“不要，拿着一万的手机上街，迟早被贼偷。” 程落鱼：“那你要买那一款，所有的专柜店都转过了。” 余城：“我想买和你一样的那款。” 程落鱼呆了一下，拿出自己那款旧的不行的手机。 透明泛黄的手机壳，包裹着灰白的机身，屏幕的右上角上磕个小印子。 虽然是智能机，但是因为太过破旧的原因，拿到手机店里最多换个几十块钱。 不过她却并不想换，因为这是母亲买给她的手机，这是少有的，她还拥有的遗物之一。 程落鱼将手机收好。 “这款手机早就淘汰，你真的要买，只能去二手手机店铺买，不过你买来当纪念品吗？你这样年龄的男孩不打游戏吗？我这样的手机卡的厉害，除了发消息联系别人，连百度都很卡很卡。” 余城想了想。 “那我们一起换个新的好不好，你以后要给我补习，没有好的手机不方便。” 程落鱼：“不用吧，我现在这个手机还能用。” 某人身上虽然有了两万三，但是她穷太久了，压根舍不得花这个钱。 余城瞥了一她眼，也没有再努力劝，而是再进店铺挑手机的时候，去那些情侣款的手机逛。 此时，他拿起一款黑色的手机。 柜台前的销售人员笑容甜美地说着手机性能，还有今天店铺的折扣和优惠。 余城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他任何想法，销售小姐其实心里有点没谱，转而向站在旁边的程落鱼推销起来。 程落鱼津津有味地听着，然后止不住的心动，听着好像好划算哎！今天买一款打九点五折，两款九折，而且今天不买明天就不特价，早买早优惠早早的赚到。 她转头看向余城。 “要不就买这个算了，我看这款手机的颜值也很不错。” 余城语气淡淡。 “感觉有点贵，能不能再便宜点。” 销售小姐没想到那个看起来会砍价的男生没有开口，到是这个看起来云淡风轻，外表好似视金钱如粪土的男生开了口。 她忍不住多看了余城几眼，决定看在他长得这么漂亮的份上，给出本店里面最大的优惠。 买一个打八五折买两个打八折。 程落鱼心动到恨不得立刻掏钱把手机给买下来。 她佩服余城的定力，居然在如此强大的折扣下不为所动，真可以说的上是郎心似铁。 余城放下手机叹了一口气。 “算了。” 程落鱼替他捉急拦着他要走的路。 “别啊，我觉得这个手机真的很不错，手机性能和价格一样的美丽，你也很喜欢为什么不要。” 余城看着她。 “要是可以打八折我就买。” 程落鱼：“八五折也不错...你是想我和你一起买。” “是。” 销售小姐望着眼前的两人，莫名有种被塞了一嘴狗粮的错觉。 她用力的按了按桌子，借由指尖的疼痛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要单身太久看什么都像情侣。 眼前这两个男孩子那么可爱这么可能是一对。 程落鱼不死心直直地看着他，再次确定。 “你一定要我买。” “对。” 余城其实被她这样看着有点小心慌，但还是努力稳定心态坚持要求。 程落鱼：“好吧，怕了你了我买行了吧。” 销售小姐见一下子可以多出三千块钱的销售额，好话和不要钱一样的向外冒。 听得程落鱼有点飘飘然，甚至想要再买两个手机的冲动。 销售小姐结过钱放入柜台，一边给手机打包一边对程落鱼说：“一般男生不乐意用着粉色的手机，没想到...” 程落鱼听着觉得怪怪的，一时间也说不上哪里怪。 “...你为了迁就你哥哥，答应用这款粉色手机...” 程落鱼才明白那里不对劲，原来销售小姐将自己当成余城的弟弟。 她黑着脸说：“我是女生，他是我的朋友。” 销售小姐打包的手顿了顿，脸上满满的惊讶，一副你在开玩笑吗？ 程落鱼买新手机的好心情消失一大半。 “怎么女生不能留个短发吗？短发就一定是男生吗？而且我看起来很小吗？为什么我不是哥哥。” 她一气之下忍不住来了灵魂三问。 销售小姐意识到自己不是吃瓜群众，而是一名合格的销售。 她连忙扯出职业假笑。 “对不起，我眼神不好看错了，两位都长得很帅气。” 程落鱼总感觉她在拐弯抹角说自己是男生，不过她道歉了也没必要再追究。 她拿起手机袋子拉起余城大步离开。 望着两人背影的销售小姐，心里泛起嘀咕，可能真的是一对小情侣吧，所以误会了女生才会那么上去。 余城站在一边努力压制想要上扬的唇角。 两个人走到外面的街道上。 程落鱼：“余城，你说我真的有那么像个男生吗？” 余城：“一点也不像，你明明是个沉鱼落雁的美女。” 第52章 他在无中生友 话虽然很动听，但是她知道余城不过是安慰自己。 程落鱼郁闷地说：“也不知道头发什么时候才能齐腰，总被人当男生的感觉好糟糕。” 余城抬手指向靠右边的一家店铺。 “要不买个假发试试看，等长出来起码要一年。” 程落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白色的招牌上几个深蓝色的大字‘花样美发’，招牌的边缘还有几处桃花。 远远隔着玻璃墙可以看到里面各种各样的发型，有高高盘起的古风，有齐刘海披肩的现代风，有盘麻花的森系风。 程落鱼其实很心动，但她还是摇了摇头。 “不了，我还是慢慢等它自己长吧。” 余城眼底明显划过失望之色，还是企图再动摇下某人想法。 “那我们不买去看看也好。” 程落鱼偏过头，疑惑地说：“不买干嘛要看，浪费时间浪费心情，完全没有必要。” 她拉住余城拐弯朝移动的一个分店走过去，去给他办手机卡。 然后，发现余城不肯挪步。 程落鱼也不好暴力拉人，语气很是无奈。 “余哥，你一定要去逛这种女生才逛的店铺吗？” 余城不甘不愿地随程落鱼走了几步，黑眸里布满了不开心。 程落鱼扯着他走了几步，感觉有点累，便停了脚步。 恰好路边一个几十斤的阿拉斯加突然停住不肯走。 狗狗的主人是个纤细的小姐姐，她连忙低下头，揉了揉狗头，企图和狗狗讲道理。 “佳佳，你是饿了吗？回去给你吃最好的骨头。” 某只叫佳佳的阿拉斯加不为所动，一副任凭主人说破天都笑嘻嘻的表情。 小姐姐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她费劲扒拉地抱起狗狗，像是抱着大型公仔费力地慢慢前行。 程落鱼看到这一幕有亿点点吃惊，没想到那么瘦弱的小姑娘可以抱起那么大一只阿拉斯加。 她感觉自己的处境和那小姐姐差不多，都是拉着某种体型大的大可爱。 余城的眼神还落在花样美发的里一顶假发上，压根没有注意到那只不肯走路的阿拉斯加。 程落鱼脑内模拟了下自己抱余城走的姿势。 画面太美，有点阔怕。 他只是要去看假发而已，要求也不是很难办，又不是要吃几十的狗...零食。 “余城，你既然想去那家店铺，我们一起去吧。” “好。” 虽然余城努力沉稳只用了一个字，但雀跃的尾音还是出卖了内心。 程落鱼无奈地摇了摇头，被余城拉着大步朝那家店铺走过去。 程落鱼一进门就被里面各种各样的香味给狠狠得震了一下。 实在是太香了，各种说不上了花香和香膏的揉杂在一起，形成一股讲不来的怪味儿。 反正程落鱼是不喜欢，她觉得旁边的余城好像也不太喜欢。 余城很想掉头就走，奈何他很想进去再看看。 有时候他也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身为一个帅气逼人男子汉，却会被女生才会喜欢的发夹，衣服，脂粉之类的东西吸引住。 现在么，他两眼冒着小星星，内心里仿佛有个小人尖叫，好好看！买它！买它！买买买。 这个白色的蕾丝发带太仙气了，这个宝石发夹好亮啊，这个黑发好亮好美好好看.... 打扮漂漂亮亮，穿这碎花裙的店员小姐走了过来。 “两位帅哥，请问是给谁买。” 余城抢先开口。 “给同学买生日礼物。” 程落鱼本来要辩解自己不是帅哥是美女，结果听到某人说给人买生日礼物，不由得好奇。 居然有女孩子可以被他买礼物，心里泛起不易察觉的酸意。 不过在人前程落鱼也不好问那么多，反而配合地跟着余城挑挑选选。 程落鱼瞅着余城眼睛闪闪发亮，像是极为上心的模样，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 她忍不住想着余城这么上心的女孩该是什么样子的。 会是长发还是短发，会是像花慕容那样甜甜的女孩吗？ 程落鱼开始还在想东想西，后来看着两个小时里他喜滋滋地挑了两百多的发夹，八百的假发让店员打包。 到了最关键的付账时刻。 程落鱼想着他没钱，手机现在还没有手机卡，等会他让自己来付钱的时候，一定要无情残酷地拒绝他。 她已经能想象出余城瘪嘴要哭不哭的可怜样子，心头泛起诡异的快乐。 然而现实里，余城拿出新买的手机，连上店铺的wif，登陆账号点开二维码付了钱。 余城拿起打包好袋子，将手机放入口袋走向程落鱼。 两个人离开店铺。 到了大街上，程落鱼实在是压不住内心的好奇心。 “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啊？我认识吗？” 余城懵了一下，纳闷地说：“什么朋友认识啊？” 程落鱼抬首用眼神示意他手上袋子。 余城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开始说给朋友过生日买的礼物。 他在坦白和继续撒谎之间，果断选择前者。 她连自己动不动哭都可以接受，这个特别点的喜好应该也没问题。 再说她也不是没见过自己扮...女装的样子。 “没有朋友，我买给我自己的。” 程落鱼淡定地哦了一句，正要说你对朋友真好之类的话，才蓦然反应过来，他说得是买给自己的。 那就是没有喜欢的女生，只是他随口的无中生友。 想明白着一点，程落鱼心情突然变好，甚至还有心情点评余城刚刚买的东西。 “玉蝴蝶发夹真得很漂亮，你眼光真是不错。” 余城：“那是，这个青玉色很少见，更难得的是看来很通透，有玉的那种温润又有玻璃的冷感。” 程落鱼：“确实，要是带起来一定特别漂亮。” 余城：“唔，你要戴吗？” 程落鱼撇撇嘴。 “我短发戴不了啊。” “假发也借你戴。” “还是算了，我衣柜里没有裙子，以前长发都是直接扎马尾。” “我给你买一条。” “别啊，我又不爱穿裙子，何必浪费那个钱。” “不爱穿也可以试试，你裙装一定绝美。” 第53章 是麻麻带崽崽 “真心不用，我觉得我牛仔裤配白体恤也美得不行。” 最终余城也没能劝动程落鱼去买裙子，不过他并不死心，他想着下次再找个机会。 程落鱼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可以管他买啥不买啥。 最多只能今天保证某人不再节外生枝去别的店铺，先去移动把电话卡给办了。 排队补过电话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两人找了家饭店，点了一个小炒肉，一个肉沫茄子，对付了过去。 程落鱼属于什么都吃，什么也都吃得香。 余城没吃几口，因为菜里的辣椒有点多，饭店只有大厅，人来人往下他一口茄子都没吃。 于是出了门后，程落鱼担心他没吃饱，问他要不要再吃点什么。 余城表示想去超市。 程落鱼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惯着他，不然等回去肯定提不动。 因为现在他手上已经提着两个袋袋，再不节制点，便会是好几个大袋。 不得不说程落鱼的想法是正确的，余城买起东西来压根没数，特别是在她转了十几万的情况下。 某人暴富后飘到不行。 “余哥，去超市可以但是你不能花钱超过五十块。” 余城：.... 不能在超市痛快花钱，那去超市还有什么意义，只能看不能买简直是折磨好不好。 余城想了想。 “那不去超市，我们去公园吧，公园今天所有的项目都半价，而且公园离这里也不远，二十分钟内能走到。” 程落鱼满心的问号，他什么时候打听到这些事情的，她明明一路跟着却什么也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公园半价，是那个小姐姐告诉你不成。” 余城：“我在手机上看到的消息，我加了公园的兼职群，群里看到的消息，你不会以为是假发店的人告诉我的吧。” 程落鱼才不会承认，先前看他和店员小姐姐聊的开心，心里有点小郁闷。 “你到底加了多少群，我怎么没有加到提供公园广告的群。” 余城没有多想。 “我把群推荐你，说不定我们可以一块去兼职。” 程落鱼：.... 她不是很明白，某人爷爷随随便便可以砸十几二十万。 身为他的唯一的孙子居然还要去兼职，这就是电视剧上演得那种富家子弟体验生活吗？ 程落鱼心里虽然嘀嘀咕咕，嘴上还是没好意思问出来。 毕竟那是人家的家事，问得太多容易招人反感。 不管程落鱼怎么想， 在某人不着痕迹地引导下，两人不知不觉间偏离了去学校的方向。 程落鱼走着走着发现隐约可见公园的大门。 “我们真的要去公园吗？这都是大人带小孩子来的地方。” 余城一本正经地说：“你上次说我三岁。现在你带我去公园不正好吗？” 程落鱼脸蛋有点发烫，三天前的无心之话，被他这样一本正经地说了出来，莫名的生出几分羞耻感。 “哼，那是麻麻带崽崽，还是姐姐带弟弟。” 余城低语。 “我觉得是哥哥带妹妹。” 程落鱼笑了起来。 “你想当我哥哥吗？我哥哥可是要能文能武，不说上新华北达，那也要考试门门及格。” 余城心口被扎一剑，她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还能不能好好愉快的玩耍。 偏偏程落鱼还在继续说：“余哥，我觉得这个要求不能，学校百分之四十以上同学都可以做到。” 余城咬牙。 “我以后也能做到。” 程落鱼扯起余城的手不再往前走。 “那等余哥能做到我们再来公园好不好。” 余城很想甩掉这个要求多多的程落鱼，再大声说上一句。 你管这么多，你住海边的吗？ 可惜他舍不得，说出的话就变成。 “呃，要不今天你当姐姐，我对姐姐的要求就是能带我去公园玩就行。” 程落鱼望着眼前人可怜巴巴的样子，最后还是没能忍心说出下次再来得话。 “怕了你啦，去吧去吧去吧，身为我弟弟，我这个好姐姐肯定是要宠着他啦。” 余城眼睛亮起来，努力压住要翘起唇角，加快了前进的脚步，想是害怕程落鱼反悔似的。 被他拉着前行的程落鱼当然不会反悔。 其实她也很想去公园逛逛，哪怕什么项目也不参加，单纯的进来看看也好。 母亲不在后，她很长的一顿时间里不是忙着赚钱，就是在忙着赚钱的路上。 没有去公园的心情，也没有陪着去公园的小伙伴。 开始走进时候程落鱼拽着手里的小钱钱十分舍不得。 一到要花钱的项目类似于鬼屋，碰碰车海盗船，过山车，滑板... 她都满脸的抗拒，宁可站在假山上眺望远方。 余城拿她没办法，又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去玩。 他跟着程落鱼从公园的东边走到西边，南边走到北边。 足足得走了两个小时。 要不是两人都是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怕是要被走趴下。 即便这样，余城也不想再走下去。 恰好公园有个地方在搞抽奖。 余城：“我想去抽奖的地方看看，你陪我一起去还是在这里再坐一会。” 程落鱼：“你去看吧，我去趟洗手间先。” 两个人分开。 一个人匆匆忙忙地奔向洗手间，一个人兴致勃勃地去抽奖。 等程落鱼从洗手间里出来找到余城。 “我刚刚抽奖抽中了两张今日免费玩的卡，我的运气是不是很好。” 余城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点飘忽不定。 不过程落鱼因为被巨大的惊喜砸中，而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她看着掌心里两张浅粉色的纸片，纸片上印着几个淡淡的金色小字。 ‘恭喜获得公园一日免费券’ 截止日期到第二天。 余城不自在地转过头。 “我们现在去玩海盗船好不好，时间有限，现在离公园休息只有五个小时了，错过这个村，可不见得有下个店。” 程落鱼回过神。 “有道理，我们现在赶紧去把能玩得项目都玩一边。” 她走得太快，宛如一阵春风。 余城小跑着追风而去。 第54章 说我爱你吗 几十米高的海盗船在机器的操控下来回摇晃。 尖叫声，呼喊声在辽阔的公园里像是雨天的一滴水珠，转瞬间融入这欢乐场里。 程落鱼平时看着胆大到不行，仿佛什么也不能让她害怕，此刻她在海盗船上开心地大笑。 不知道是在回忆曾经的美好，还是因为离天空太近而心情畅快。 余城坐在她右边，微微偏头就可以看到程落鱼的脸。 女孩的脸在阳光下比平时更白，俊朗的五官像是打上了柔光滤镜，看起来柔软又美好。 他的心弦仿佛被谁轻轻地拨动，心尖涌上难以言喻的甜蜜和酸涩感。 余城理智上知道不能再看下去，再看可能会陷入无间地狱，可是又舍不得移开眼睛。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有那么些人注定成为别人眼里的光，一辈子被人珍藏于心，哪怕有缘无分也不敢相忘。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留住这道光，但是他想一定要努力，起码不能掉队太远。 时间飞快的过去，太阳渐渐落下，绚丽多彩的晚霞渐渐挂满整个天空。 很多游玩人陆陆续续的散去，程落鱼的肚子也唱起了空城计。 她却舍不得走，难得可以尽兴玩一场，不是很想把时间浪费在吃饭上面。 余城中午没吃多少，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但他有情饮水饱，陪着程落鱼怎么会觉得饿呢，他恨不得这样疯玩到地老天荒。 程落鱼皱着眉头，苦着脸说：“余哥，我们还玩一下下就去吃饭好不好。” 余城：“可以啊。” 程落鱼：“就先去最近的还没有玩过的摩天轮好不好。” “好。” 两人走到摩天轮的附近，才发现人很多。 很多小情侣为了看晚霞，为了拍照特意挑了这个时候段。 程落鱼看人这么多不由得心生退意。 她看向余城小声说：“余哥，这里人好多。” 潜台词：要不我们下次再来。 余城没有听懂。 “人多热闹，等会我们也上去拍照好不好。” 程落鱼望着少年闪闪发亮的黑眸，一句我们下次再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话到了嘴边自动变成。 “好，我还没有和别人在摩托轮上拍照过。” 十分钟后。 长长的队伍少了一大截。 程落鱼数着一个两个三个...到自己的时候应该有位置，应该不用等下一轮吧。 数了半天，她发现好像轮到自己正好要下一轮。 程落鱼叹气。 肚子好饿不想等了想吃饭怎么办。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某人的祈祷，排在程落鱼前面的两对小情侣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吵了起来。 隐约可以听到，女方很生气地说。 “明明是我中的奖励，你为什么要买给别人。” 男方一脸女方不懂事的表情，哄人的话和动作都透露着敷衍。 最后女方生气的走掉，男方慢吞吞地追过去。 程落鱼没想到排个队还能吃个瓜，虽然这个瓜烂得掉渣。 少了那对小情侣后。 两个人成功地坐上了这一趟的摩托车。 随着摩托车的启动，天边地晚霞仿佛离地更近，地下人和建筑物渐渐变小。 程落鱼感觉头有些晕，眼前的景物都有些发花。 她连忙用力抓紧右边的铁杆。 余城望着坐在对面的少女脸色发白，连唇瓣都泛起了不正常的白。 声音带上不自觉的焦急。 “程落鱼，你...低血糖犯了。” 程落鱼勉力笑了笑，企图安抚余城。 “我没事，你怎么知道我...低血糖的。” 余城从袋子里翻出一包牛奶糖，拆开包装纸，剥了糖递到她的唇边。 程落鱼启唇含住奶白的糖，粉色的唇，奶白色的糖，红色的糖纸，玉白色的手指。 余城咽了咽口水，感觉有点干。 他快速收回手剥了颗糖扔到嘴里，用力嚼了几下胡乱的咽了下去后，又剥了一颗扔到嘴里。 像是要咽下不该有的野心和妄想。 程落鱼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皱眉，这么急不会卡住喉咙吗，这糖还挺硬的感觉。 “你慢点吃，这里没人和你抢。” 余城停下放糖到嘴里的动作，动作僵硬地将糖递到程落鱼唇边。 “嗯。” 程落鱼哭笑不得，她没有要让余城来喂自己的意思，不过既然喂到嘴边，那还是吃掉吧。 “余哥，你怎么啦，感觉你刚才怪怪的。” 余城经过她的打岔理智渐渐的回笼，想起自己的行为不由得脸红红。 “我担心你，有些急了。” 他随口瞎扯了个借口，也不能算借口，他的确是很担心。 程落鱼有些不好意思，这样让别人担心 又感觉心口暖洋洋的，因为很久没人这么关心自己。 感叹一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余城听她见外的话，有些不舒服。 “这话我不爱听，都是朋友没必要说这些。” 程落鱼：“那我说什么？” 余城话出口后，才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不过他不想承认企图找借口狡辩。 “说...” 成功卡壳。 程落鱼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散起淡淡的粉色泡泡，散动余城不安分的心。 “说...我爱你吗？” 余城脸色爆红，耳珠和摩天轮后面的晚霞几乎同色，都是那么红的让人心动。 程落鱼是个皮厚的，她继续口嗨。 “还是说，么么哒，亲亲你呢？” 余城：… 他突然想起那两天看到的某人手机里存的那堆表情包，各种小兔兔的卖萌，其中就有么么哒，亲亲你。 余城黑眸浮现浓浓的无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程落鱼，你这样撩拨一个男生真的好吗？你不怕他当真吗？” 程落鱼哈哈一笑。 “是哥们就给我调戏，我相信你是个经得起撩拨的人。” 余城更无奈了，他不想和程落鱼当哥们，但是更近一步的关系好像又不太合适。 “程落鱼啊程落鱼，幸好你撩拨的人是我，要是你这样对别人，那人还不要你负责到底。” 程落鱼挑了挑眉坐直了身子。 “余哥不是别人嘛，你真的要我负责也可以。” 第55章 回到学校里 她顿了顿后补充。 “我可以负责给你补习全科的学习项目，包你成绩能上去，怎么样，我够兄弟吧。” 余城满头黑线，她怎么又提学习，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不要老是开小差想学习。 他不想接学习的任何话题，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也为了先前的目标。 “我们先拍照，不能错过这么美丽的风景。” 程落鱼靠了过去扯出抹温和的笑容，看着镜头。 余城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咔嚓一声，屏幕定格下来。 也许是阳光柔化了五官，这张照片上的程落鱼格外女生，勾起的唇角边承载着满满的甜蜜与幸福。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摩托轮慢慢地停住，车门打开。 程落鱼和余城同时看向对方，都望见对方眼底的不舍。 “余哥你先，我手脚有点软等会说不定还要你扶。” 话说到这个份上余城说了声好，当先走下去。 程落鱼缓缓地走下摩托轮。 两个人并肩朝公园外走去。 —— 天光渐暗，路灯点亮。 吃过晚饭出来逛逛的行人变多，搞宵夜，摆地摊的小贩也开始打起架子，开始一天的生计。 下午六点半，对有的人来说是一天快结束的时间，对有的人来说才刚刚开始。 程落鱼和余城从火锅店出来，衣服染上浓浓的火锅味道，一股花椒辣椒还有各种香料融合的味道。 不难闻，但是有洁癖的人绝对不喜欢。 余城就不喜欢，所以他打算回学校去洗澡。 很快两个人坐上公交车，一个小时后，学校的大门隐约可见。 —— 赫胜自从程落鱼离开学校后，心情一直低落。 有两个原因。 一是他去了程落鱼所在的福利院，只得知她去找了个包吃住的兼职。 二是他都花了钱却还是没有找到程落鱼兼职所在的位置。 所以即使从老班那里知道她只请了几天假，即使知道高二课程紧张她不可能很久不来学校。 赫胜还是郁闷，他有种把她弄丢的颓败，还有就是这么大的事情，程落鱼却半点也没有向他求助，可见是把他当做外人。 他无法在学校外租的房子安心看书，在校门口徘徊。 赫胜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单纯的坐不住，想走走散散心。 然而他外貌过于出众，时不时有女生羞涩地跑过来求联系方式，或者直接送巧克力之类的小零食。 让他不厌其烦，偏偏家教让他拒的话都说的温柔。 被拒绝的女生压根无法死心，还在观望的女生鼓足勇气上前。 那么漂亮的人还那么温柔，为什么不豁出勇气试一试，万一他喜欢的正好是自己这个类型，就成了呢。 于是很多女孩子抱着侥幸心理把赫胜当做彩票一样刷。 还有些女孩子单纯跟风上去。 赫胜正在应付不知道第几波上前的女孩子。 不经意间瞥见程落鱼和余城并肩朝这边走过来。 他的心莫名一紧，连敷衍的笑容都装不下去。 偏偏这个表白的女生是个泼辣性格，看到表白对象心不在焉，不主动退缩反而更加威猛。 具体体现在她直接拉住了赫胜的手。 “我长得这么漂亮，当你的女朋友绝对很有面子，你不该拒绝我。” 赫胜脸色微僵，回想着女孩先前的自我介绍的名字，飞快的组织语言。 “洛玫，你很漂亮，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洛玫不依不饶地说：“我来前打听过，你没有女朋友，不要拿有喜欢的人这话敷衍我。” 程落鱼越走越近。 赫胜也越发的着急，她本来就不喜欢自己，再看到自己和别的女生暧昧，那不更加糟糕。 因为着急话也急了起来。 “我真的有喜欢的人，这点我没有必要骗你。” 洛玫虽然再次被拒绝，她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她还是忍不住生气。 明明前面两个小姐妹都得到了男神微笑全程的聊天，为什么到了自己，男神很不耐烦。 人一生气，胆子就会比平时大很多，理智情况下做不出来的事情，在冲动下可以。 洛玫一把拽住赫胜的衣领，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亲亲碰了一下，再松手退后一步。 “我不管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反正我喜欢你，你就是我的男朋友，现在亲也亲了，你就是我的人了，你不能再找别人女孩子。” 饶是赫胜脾气不错也黑了脸，他这辈子还没遇到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女生。 “你TM是不是有...” 后面没说下去的原因是因为程落鱼走过来了。 程落鱼很吃惊，她第一次看到赫胜这么粗鲁的对一个女生。 她的诧异的眼神让赫胜暂时性的忽略了余城和洛玫。 他下意识地放缓语气朝程落鱼走近一步。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子的，是...” 洛玫截胡大声：“什么这样那样，赫胜你不能不认账。” 赫胜内心很想爆粗口，洛玫真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程落鱼才没有兴趣搭理赫胜的事情，她现在只想回去温书，玩了一天了，是该收收心学习。 于是她礼貌地笑了笑。 “没事，当我不存在就好。” 说完还拉住余城飞快的跑掉。 气得赫胜直跺脚，洛玫倒是觉得程落鱼很识趣，没有在这里讨人嫌弃。 —— 远离赫胜的视线后。 余城忍不住问：“程落鱼，你不是讨厌高中生恋爱吗？为什么...” 程落鱼皱起眉。 “不一样，赫胜不会喜欢那个女孩子，还有就是我不想管他的事情，余哥，你要是看不惯可以回去棒打鸳鸯。” 余城：“那还是算了，你既然说他不会，我相信他不会。” 程落鱼：“行，那你回去记得背书，明天早上我要检查你的进度。” 余城：“好，明天见。” 说完两个人分开，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 高二女生宿舍里。 花慕容正看着甜腻腻的言情小说，突然听到门响，回头一看发现是程落鱼。 她先是露出笑容像是要说什么，随后又收敛了笑容，转过头假装没看见。 第56章 是你们谁做的 高二305女生宿舍，随着程落鱼的到来，宿舍仿佛按下了消音键，安静的让人惶恐。 程落鱼敛去平日伪装的温和，整个人都透露着淡淡的疏离，宛如天边的那轮明月不可捉摸不可触碰。 花慕容眼尾的余光瞄着程落鱼，眼底划过一丝惊艳。 她不想和程落鱼冷战，但宿舍里的小姐妹却不同意，她拗不过小姐妹们，再加上乐姜的事情，确实让她心存疙瘩。 程落鱼的态度就是你们无视我，我也无视你们，大不了就当这些人都不存在。 但很多时候，不是你不想惹事情，事情就不惹你。 程落鱼踩着梯子上床，发现床中间一堆瓜子壳垃圾袋，还有可疑的水渍。 她脸色一冷，蹬蹬地下了梯子，站在宿舍中间，寒声问：“是你们谁做的。” 宿舍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回应程落鱼。 仿佛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无形的空气。 程落鱼暗暗地咬牙，走到钱小慧面前一把扯住她的衣领，将其拽起来。 “是不是你。” 为什么是对钱小慧动手，因为她眼里的幸灾乐祸过于明显。 钱小慧第一次直面程落鱼的黑脸，她莫名的心慌，眼神闪了闪。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程落鱼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钱小慧不自在的表情证明她即使没有参与着事情也起码是知情者。 她冷笑一声直接捂嘴动手。 钱小慧没想到程落鱼如此可怕，动其手来如此凶残。 特别是捂住了嘴，她想要求救都做不到，而且因为程落鱼用身子挡着的缘故，宿舍里其他人看不到她的处境。 钱小慧憋红了脸泪水不要钱似的掉着，心里疯狂地骂着某人。 程落鱼微微松手，声音听起来没有半点怒火，甚至还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愉悦。 “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是谁做的吗？” 钱小慧不敢不说实话，刚刚那一遭她痛死了。 “是云燕做的。” “你没有参与吗？” 钱小慧不敢不承认，又不敢承认。 于是她半天没有说话，默认自己干了坏事。 程落鱼放开她，走去洗手池慢慢地将手洗干净，才慢慢吞吞地走到云燕床边，踩着梯子上床将云燕收拾一顿。 宿舍几个人没想到程落鱼如此凶残，脸上全带上惊惧之色。 尤其是被收拾的钱小慧和云燕，恨不得马上离开宿舍，逃离凶残的大魔王。 程落鱼慢慢地收拾床上的脏乱，像是没有看到室友的目光。 她想是换个宿舍还是去外面租个房子，毕竟相处成这个样子，实在是没意思的很。 而且经过一次室友的出卖，程落鱼更不想再经历一次。 天天防着太累，不如远离为安。 宿舍里的几个人却不知道程落鱼的想法，她们在想该怎么样把程落鱼赶出宿舍。 尤其是钱小慧和云燕，两个人的脑子转的前所未有的快。 云燕瞥向花慕容，心中浮现一个方法。 程落鱼收拾好床位又洗了个澡，临睡前深深地看了云燕一眼，扯起被子沉沉地睡了过去。 —— 清晨，鸟儿唱起了清脆的歌曲，阳光一点点笼罩着大地。 程落鱼早早地起床，将衣服和所有东西都收入行李箱，打算等第一节下课后就去寻老班，说换宿舍或者去校外租房子的事情。 她离开没多久，云燕便睁开眼睛悄无声息地下床，打开花慕容的衣柜翻出一个不起眼的白色小盒子，想要放入程落鱼的行李箱里面。 门突然打开，程落鱼站在门口。 云燕手一抖白色的小盒子跌落在地，她连忙捡起小盒子，想要离开。 程落鱼冷着脸走过去，直接给了云燕一巴掌。 云燕猝不及防下，啊了一声。 宿舍里的人都被吵醒。 花慕容迷糊地说：“好吵啊，大清早干嘛。” 钱小慧直接火气很大地骂人。 “程落鱼你有神经病吧，一大早在这欺负人。” 张芳芳是个软性子的人，加上她天天很忙，她看来了眼闹钟发现才六点，直接转身佛系的继续睡觉。 程落鱼：“云燕，你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往我行李箱里塞，让我猜猜，这东西肯定很贵重，然后你好说我见钱眼开偷东西是不是。” 云燕的心思全被程落鱼料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花慕容还想继续睡，却在看到云燕脚底下的白色盒子，猛然惊醒。 那个盒子她用来装奶奶送的白玉观音吊坠。 她连忙踩着梯子下床，捡起地上的白色小盒子打开一看，红丝绒里躺着玉白观音。 花慕容扬起脸看向云燕。 “你拿我的东西。” 云燕经过最开始的惊恐后，理智回笼，张嘴狡辩。 “不是我，是程落鱼拿的，我只是起来刷个牙，容容你怎么可以这么怀疑我，我们一年的室友了，你该了解我不是这样的人。” 花慕容被她气笑了，在云燕眼里她就这么好糊弄吗。 “我不知道，而且你高中一年里，我就没有见到过你早起过，我不信你今天突然早起只是个意外。” 云燕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变得尖利起来。 “我早起学习不行吗？反正不是我拿的。” 程落鱼黑着脸看云燕拙劣的表演，心想大好的学习时光浪费在她身上真是没有必要。 “那报警吧，我看着玉观音挺贵的，应该超过两千，可以立案调查了。” 云燕的脸一下子白了，声音也低了下去。 “没有必要吧，东西也没有丢，干嘛搞这么大的动静。” 躺在床上的钱小慧也插话。 “真的要让警察来了，我们宿舍的脸都丢光了还是算了，花慕容你买我一个面子不要追究了好不好。” 程落鱼冷眼看着花慕容，由开始下床的愤怒，到后来脸上的松动。 她懒得再和这些人废话，直接拿出小锁把行李箱扣上。 “真没意思，我先去买个早餐，你们谁掉了东西都不要赖我，说不定都是有人恰好手滑掉我这里的。” 这话说的得云燕脸色爆红。 第57章 现在不是从前 花慕容的神色复杂。 她默默地看着程落鱼离开的背影，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能开口。 因为说什么都没有必要，有了裂痕的感情只会越来越破碎，最终变成灰烬消失。 花慕容拽紧手里的盒子，皱眉看向云燕。 “不要乱动我的东西，也不要把别人都当傻子来看。” 云燕咬着唇不敢反驳，怕真的把她气急了去报警或者告老师。 花慕容又说了两句，觉得很没意思便将手上的盒子用纸包了起来带上床去，准备继续补觉。 只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辗转反侧半天睡不着，干脆起身点开床头上夹着的小灯，翻开小说看起来。 钱小慧和张芳芳则仿佛没有丝毫影响的继续睡觉。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云燕蹲在宿舍中间，既没有上床也没有出门，就那么捂着脸发呆很久。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 天空还泛着淡淡灰，灰中交杂着浅浅的红色，一轮红色的太阳即将升起。 程落鱼快步朝着食堂的方向走过去。 她现在心情很不好，急需吃点好吃的东西来散散晦气。 因为她走得快，十分钟路程，五分钟不到便走完了。 程落鱼望着柜台上摆放的食品，突然选择困难症犯了。 金黄色的油条葱油饼，雪白的包子馒头花卷，深棕色的茶叶蛋，浅黄色的豆浆，电饭煲里红红白白的甜酒，深绿色的绿豆沙... 真让人恨不得生十个胃，每样都来啥一份。 最终程落鱼选择一碗凉拌粉，一个茶叶蛋，一杯豆浆。 她右手端粉，左手端豆浆，小拇指勾起茶叶蛋的袋子朝坐位上走去。 程落鱼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舀了一小勺辣椒粉，到了点陈醋，拿起筷子拌了拌快乐地开吃。 她吃到一半的时候。 赫胜走了过来，他环视了食堂四周，走到程落鱼面前坐下。 他将手上的袋子放到桌上。 “鱼姐，你最近去那里兼职了，都不和我联系。” 程落鱼真嗦粉到最快乐的时候，不想败坏自己兴致，加上伸拳不打笑脸，便随意的嗯了一声。 赫胜却因为得到回应而备受鼓舞。 他打开袋子拿出两个一次性的透明打包盒，隔着盒子可以看出里面一个装着精致的点心，一个装着漂亮的饼子。 赫胜打开盒子，点心的香气朝着程落鱼飘去。 程落鱼眼角的余光瞟见那四色点心，有做成小兔子状的，小老虎型的，小熊猫态的，小姑娘脸的。 四个点心真真是一个赛一个可爱，最要命的还是好香啊，浓浓的奶香味和巧克力味，光闻着都可以感觉到它的美好。 程落鱼觉得手里的凉拌粉都不香了，更别提还没有吃的茶叶蛋和豆浆。 赫胜把点心推过去，顺手端起属于程落鱼的豆浆喝了起来，又把茶叶蛋剥了，一口豆浆一口蛋的吃了起来。 动作熟捻的一如从前，可现在却不是从前。 程落鱼没有动桌上点点心继续扒拉着碗底的粉，食不知味的吃着。 —— 第一次见赫胜的时候是四年前。 那个时候程落鱼刚刚步入初中，赫胜也还不是现在这样帅气惹人注目。 她对赫胜的第一形象大概是阴沉，不爱说话，看起来很女孩子，穿的衣服总是怪怪的。 彼时赫胜带着大方块眼镜，总是隔着厚刘海瞄人，身上的衣服虽然都是大品牌，却总是暗绿深红，土黄，看起来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理所当然的，班上没有那个小孩愿意亲近他。 赫胜总是一个人背着书包上车，下车，看起来可怜极了。 那时候的程落鱼母亲还在，她每天都笑得像个小太阳一样，上课被老师夸奖，下课有同学围着打转。 她还竞选成为了班长，每天忙得像风车一样。 本来一个阴沉不被人喜的男孩和一个阳光人人都赞的女孩是不会有交集的。 但是那天程落鱼走到了天台上，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背书练习拳脚功夫 看到赫胜坐在天台的边缘，还差一点点，也许就会掉下去。 当时程落鱼吓坏了。 十一岁的她还没有直面过死亡，没有见识到任何世间的阴暗面。 她无法理解赫胜为什么会那么绝望，为什么会想要跳下去。 但是那时的程落鱼有用不完的力气和善意。 她鲁莽又冲动的跑了过去。 将还在思考人生...划掉是在发呆的赫胜直接吓得直接掉了下去。 好在程落鱼从小跟着叔叔练武，力气比起一般的孩子都大，她死死的扣住了赫胜的手腕，没让他彻底掉下去。 而赫胜也在掉下去的那个瞬间后悔了起来。 他看着脚底下微小的景物，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赫胜仰着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程落鱼，声音断断续续，像是被风切割成了好几段。 “求求..你，不要放...手。” 他心里止不住的害怕，害怕程落鱼会松手，也害怕程落鱼会力气不支陪他一起掉下去。 程落鱼却什么也没有想，用力憋气想将一脚踏在鬼门关的男孩带回人间。 那个时候一分钟像是过去几个世纪。 好几次赫胜都以为自己会掉下去，也以为这个脸色通红明显快没力气的女孩会同自己一起掉下去。 好在有惊无险。 程落鱼将赫胜拉了上来。 两个人都脱力的坐在地上喘气，赫胜反手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和鼻涕。 程落鱼望着掉了眼镜哭的眼红红的男孩子，意外的发现他长得很精致漂亮，尤其的那双漂亮的眼睛，眼中仿佛开着无尽的桃花。 仿佛玻璃柜里摆着的奢侈品娃娃，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她忍不住抬手捏了捏赫胜白皙的脸。 一边喘气一边问：“下次不要坐天台上 很危险的，万一掉下去摔的稀巴烂，你这张漂亮的脸就可惜了。” 赫胜第一次被女生夸漂亮，内心有点小害羞，还一点点说不清的欢喜。 他低下头不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怕一开口哭出声来。 第58章 要先顾好自己 程落鱼看赫胜不说话，以为他还想不开要去做傻事。 她想起他平时在班上郁郁寡欢的样子，猜测他是被人欺负。 “你要是遇到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帮助你的，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再来天台上，也不要再伤害自己，因为你不是每次都有机会遇到我。” 话语有些笨拙，安慰也有些苍白，但是女孩的声音太诚恳，眼神太真诚，莫名的产生让人信服的力量。 赫胜本来可以憋住的眼泪被她的安慰勾了出来。 他小声地说：“那你可以借个肩膀让我靠一下吗？” 程落鱼也不嫌弃地上脏，直接挪到赫胜的旁边坐下。 “靠吧，你可以把我当姐姐，姐以后一定罩你。” 赫胜靠在程落鱼的肩膀上，把脸藏起来，像是这样就可以将掉落的眼泪也藏起来一样。 程落鱼明显感觉到肩膀上湿了一大块，粘粘黏黏的很不舒服，但是他哭得那么伤心，又怎么忍心将他推开。 她绞尽脑汁想安慰人的话，想了半天都没想到特别合适，只好说些鼓励的话。 “你长得这么漂亮，好好打扮一下喜欢你的人一定很多，而且你不知道，班上很多同学都羡慕你可以坐小汽车来学校，还有很多人羡慕你中午带的饭菜...” 女孩的声音清脆，有如风铃一般的清脆动听，虽然内容不着调，却有种洗涤心灵的力量。 赫胜渐渐的止住了眼泪，竖起耳朵听她说话的内容。 他好奇地问：“那你会喜欢我吗？” 程落鱼梗了一下，微微偏头看向赫胜即使哭的通红也依旧精致的五官，咽了咽口水。 “喜欢，这么漂亮的你没人会不喜欢。” 赫胜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开始朝程落鱼大倒苦水，说起从来没有和人吐露过的心事。 “我爸爸和妈妈都讨...不喜欢我，爸爸总是说我不如我弟弟大气学习好，妈妈总是说要我乖一点，要向弟弟学习。” 他本来想说讨厌，但是却又觉得难受，便换了一个词，但是程落鱼又不傻，怎么会听不出来。 程落鱼想着自己的妈妈那么温暖善良，而且她从来没有听过妈妈要她向谁学习过的话。 她听到更多的是。 “我家宝宝真棒，妈妈最爱你，宝宝不要学习那么晚，要注意身体。我家宝宝开心就好，不优秀也不重要之类的话。” 程落鱼想了半天，只能从实际出发。 “他们说的话让你不开心，那你就不听好了，我妈说做人自己快乐最重要，只要不是干损人利己，不违背法律道德，什么事情面前都要先顾好自己。” 赫胜被女孩的言论震惊到。 他呐呐地说：“可是他们都说，要顾及别人的话，不能给他们丢脸，不能说不好听的话，要照顾弟弟，还要好好的学习。” 程落鱼听得直皱眉。 “你想想，是按照我妈说的那样做自己快乐，还是按你爸妈说的那样快乐呢。” 赫胜声音低低的透着惘然。 “我不知道。” 程落鱼拍了拍赫胜的背心处。 “你可以选择先按照我妈说的那样做一段时间，要是不舒服再按照你爸妈说的做好不好。” “那万一没人喜欢我怎么办。” “不会的，你长得好学习成绩也好，怎么会没人喜欢。” “除了你以外没人说我好看，也没人说过喜欢我，而且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可怜兮兮的话，听得程落鱼心头发紧，忍不住替他难起来。 “我会一直喜欢你的，你可以叫我鱼姐，我以后就会一直罩着你，不让你被别人欺负，而且我还可以陪你玩。” 赫胜听到这么诱人的条件，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他在学校里面实在是太寂寞了，好不容易有个人可以靠近，别说是叫女孩姐，让他叫姑奶奶，他都会同意。 “鱼姐，我们拉勾勾。” “好。” 空旷的天台上，十一岁的程落鱼和十二岁的赫胜伸手拉勾许愿。 后来初中三年，程落鱼做到诺言里说的那样，在学校里罩着赫胜，还主动带他在学校和同学一起玩。 甚至她在知道他的母亲只是后妈的时候，告诉他不要太过相信后妈，要好好的爱自己。 赫胜也一点点的由学校里被忽视的大男孩，变成阳光帅气温柔的校草。 他不再按照后妈故意引导下穿那些老气横秋的衣服，戴着遮住三分之一脸的黑框眼镜，剪几乎遮住眼睛的发型，走路也不再低着头。 他挺直腰，换上简单的白色体恤蓝色裤子，摘去大黑框眼镜，换上简单的小平头。 赫胜不靠成绩，不靠家世，光靠他那张精致漂亮的脸，那双多情如水的桃花眼，走到哪里都是让人注目的存在。 他明天都带着各种好吃的，中午陪着程落鱼吃饭。 两个人常常换着吃对方带来的食物，就像现在这样。 —— 程落鱼思绪纷乱，右手动作僵硬又机械地扒拉着碗底粉条。 不管什么都有时尽的时候，当白瓷碗里的葱段都被挑干净时。 她拿起白瓷碗站起，欲要埋步去水池那边。 手腕被赫胜扯住。 他扬起头，漂亮的桃花眼里流转着细碎的光，红唇紧紧的抿着，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动物。 程落鱼沉静地看着他，眼眸微垂看不出悲喜。 “鱼姐，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程落鱼伸手扯落赫胜的手，声音带着淡淡的歉意。 “你没有做错什么，不需要任何人原谅，只是我们都长大了，回不到从前。” 赫胜的心直直的往下沉，眼神透着七分执着三分悲凉。 “我要怎么做才能你才可以喜欢我，你说出来，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可以改。” 语气卑微到尘埃里。 这么漂亮的男生这么卑微的祈求，如果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大概都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程落鱼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可她却不能答应他。 因为伤过的心无法再愈合，即使愈合也留着狰狞的疤痕。 第59章 真是能花钱 程落鱼做不到心无芥，所以她只能说抱歉。 赫胜看着程落鱼走远的背影，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 但是会心疼他的女孩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 倒是另外一个娇纵的声音响起。 “赫胜，看你发呆的样子，是不是又在想我。” 洛玫坐到赫胜对面，程落鱼刚刚离开的那个位置。 赫胜空白的眸子染上怒气，怎么又是这个人。 他想起昨天晚上洛玫的不讲道理，想起因为洛玫，他昨天不小心在程落鱼面前爆的粗口毁的形象。 然而洛玫对赫胜不悦的神色视而不见，还拿出筷子夹起小黄鸭的那块点心咬了一小块。 赫胜很生气，这明明是准备给鱼姐的点心，这个不知所谓的洛玫居然咬了。 “这不是给你准备的，你不经过别人同意，动别人的东西你这是小偷的行为。” “我这不是看你不吃，替你解决早餐，你要是舍不得，我微信转账给你，就当我买你点心好了。” 赫胜更生气了，自己是缺那么点钱的人吗？ 洛玫小口的吃着点心，一副吃得很香的样子。 她三两口将小黄鸭点心吃完。 “好吃，甜甜的像是黄桃味道，有种初夏的感觉。” 赫胜心头一动，想起程落鱼第一次吃的时候也这么说过。 他定睛仔细看向洛玫，发现她的眉眼之间同程落鱼也有几分相似。 洛玫吃完小黄鸭点心，又夹起那个小熊猫点心。 赫胜本想开口阻止，又好奇她会怎么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洛玫才不管赫胜的想法，她来食堂纯粹是顺路帮同学带杯豆浆去教室，压根就没想在食堂吃东西。 可她在看到赫胜木然的表情时改变了主意。 虽然这个家伙不喜欢她，但是她更不喜欢这个家伙哭丧着脸的样子，像昨天那样气得脸红红的样子就很可爱。 所以洛玫在不饿的情况下坐了下来，将他面前的点心吃掉，引起某人的反应。 事实证明她很成功。 赫胜静静地看着洛玫鼓鼓的腮帮子，有点像小仓鼠，鼓着脸可可爱爱，很像那个女孩。 他觉得自己魔愣了，看谁都像是程落鱼。 “这个味道如何。” “糯糯香香的黑米味，不错不错。” 赫胜眼神暗了暗，不自觉地弯了弯唇角。 “你都吃完吧。” 洛玫皱眉拒绝。 “不要了，我来之前就吃了碗卤面，要不是看着点心可爱，我才不吃呢，隔。” 因为太撑，洛玫打了个饱隔。 她有点不好意思，想要快点离开，便拿出五十块钱放到桌上。 “这是我给得点心钱，不用觉得不好，我觉得这么美味的点心值得。” 说完洛玫拿起课本匆匆离开。 她临走到食堂门口，才想起什么似地停住了脚步，转头大声说：“现在七点五十七，还有三分钟打点。” 赫胜看着洛玫脚下生风的离开。 他不紧不慢地收拾好东西，刺耳的上课铃声对他来说仿佛毫无影响。 实际上，赫胜还真的无所谓，最大的原因还是家里有钱。 自从程落鱼点醒他以后，赫胜就没少在爷爷奶奶面前卖惨，两位老人家心疼孙子，没少给他好东西，光房产都有两套，所以他的小金库足足的。 这也是赫胜不能理解的地方，明明程落鱼愿意接受自己的帮助，日子可以过得很好。 可她却硬是要和自己划清界限，甚至不再同自己一起吃饭。 她总是说他给得压力好大，总是不想欠人太多。 赫胜眼底划过茫然，那些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给得，为什么会有压力，为什么会觉得会有亏欠感。 他想不明白，所以用了不好的方法，本来是想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却没想到把她推得更远了。 他就不应该相信古熙的鬼话。 真的很后悔，却不知道有没有补救的机会。 —— 不同于赫胜毫无心理负担的旷课。 程落鱼看着赫胜空掉了位置，有些许的不高兴。 虽然她嘴上心动上明明白白的拒绝了赫胜，但是不等于她希望赫胜过得不好，看着赫胜自我堕落开心。 只不过她没有立场再说他。 程落鱼强行移开目光，把心神放到课本上，她请了四天假，再不好好看书年级第一可就保不住了。 —— 转眼之间到了下午。 程落鱼去食堂吃完晚饭后，出门见着余城费力得拉着三个行李箱出门。 她诧异地说：“这么晚了你要去干嘛？” 余城停下脚步小幅度地舒了口气。 “我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打算搬出去住。” “学校还有别的房子吗？我也想租一个。” 余城有点诧异，根据他所了解的程落鱼节俭到不行，怎么会选择出去租房子住，不过，这里人来人往的也不是好说话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要不你帮我拿个行李箱，跟我一起去看房子。” 程落鱼点头拿起最大的那个行李相，同余城一起朝校外走去。 路过热闹的小吃街，又走了十分钟路。 余城在一个刷着蓝漆的楼房前停了下来。 “在三楼，辛苦你了。” “东西又不重，我不辛苦，倒是你拿着两个箱子会不会不方便。” “还好，有你帮我拿了一个。” 两个人便说话便走上楼。 余城在一个贴着福娃的深蓝色铁门前站定，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 房里里面还算干净，没有多余灰尘，但是有些前面房主留下的杂物。 两个人拉着行李箱走了进来。 程落鱼想着走都走到了，便帮忙收拾打扫一下算了。 这一收拾起来，程落鱼有点惊了。 余城居然租了三室两厅一厕一厨的房间。 “你租的的这个房间有点大啊！” 余城其实也觉得大，但是看着摆设又觉得还好。 “这个房间是个老师的儿子娶媳妇，所以才搬家空出来的。” 程落鱼想哪怪房子这么大，原来的房子里住得是一家人。 “那这房租是多少啊。” “一个月两千六，我交了两年租金。” 程落鱼心算了一下，一个月两千六，那两年就是六万二。 他可真是能花钱。 第60章 灵魂三连问 他真是个行走的碎钞机。 他要不是长得好看花这么多钱，肯定是... 程落鱼拿着扫把胡思乱想，最后想到一个关键问题。 “余城，这钱好像是你爷爷给我的补课费。” 余城背对着程落鱼看不到表情，但是明显感觉到他僵硬了一秒。 “是的。” “那现在钱还剩多少？” “唔，10万吧。” 程落鱼面色复杂，想着自己卡上几乎没动什么的两万，想着某人才两天不到花了七万多。 她真心觉得某人好能败家。 “你...是买了几根金链条吗？” 余城收拾衣服的手指紧了紧，玉白的手指在昏暗的夕阳下，特别美好有诗意。 “没，我买了点衣服，你要看看吗？” 程落鱼好奇又坚定地说：“要，我想看看你画一万巨款买了啥。” 余城心想她怎么不按套路出牌，那有女孩子要求看男生的新衣服，不过也证明她没把自己当做外人。 程落鱼看他沉默半天，才后知后觉刚才那些话很是不妥当。 “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就是这几件。” 程落鱼转身看向余城手上叠好的衣服，然后被震惊到。 衣服本身没有什么问题，甚至可以说很漂亮。 衣领是纯净的宝石蓝，配上干净的烟灰白和绣上的寒梅花枝，衣服料子看着就轻薄如云，柔软丝滑。 饶是程落鱼没买过贵的衣服，都可以感觉出这件衣服的价格不菲。 她本来还想上手摸摸，现在直接打消这个想法，自家手粗糙的紧，万一摸上去勾丝了可赔不起。 余城不知道她的想法。 “你要不要试试看。” 程落鱼直接震惊，居然还能这样，他买的新衣服居然让自己试。 “不了不了，衣服你快点收好。” 余城看她脸色怪怪，仿佛有点嫌弃的感觉。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衣服明明很漂亮啊，她怎么像是在看洪水猛兽的模样。 “你觉得不好看吗？” 余城说完将整件衣服抖开。 一件交领的古装衣服展开，乍一看就像是某些S级大制作的古偶电视剧里的华服，出现在现实里。 程落鱼遭遇衣服美颜的暴击，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她回过神，退回一步远离那件看起来漂亮且贵的衣服。 “余哥，你还是快点收起来，这么漂亮的衣服弄破了我可没钱赔你。” “还好吧，也不是特别漂亮，我有比这更好看的衣服，这件也就一般般的样子。” 语气平常的像是在说这个萝卜没有怎么滴。 程落鱼感觉自己遇到余城后，不是被惊就是在被惊的路上，这么漂亮的衣服还只是寻常，那他眼里好看的衣服岂不是要上天。 余城看女孩退后一步，眼里迷惑和茫然变浓，不就是一件衣服嘛，她表现的很是奇怪啊。 “你真的不试试吗？我觉得这衣服很衬你的肤色。” 程落鱼不想和余城再继续聊漂亮衣服这个奇怪的话题。 和男生，而且是和一个长得怎么好看的男生聊漂亮衣服，真的很奇怪啊。 学霸和学渣，男生和女生之间不应该好好的聊聊..恋，不对，是关于学习上的问题吗？ 她调整了思绪。 “余哥，今天你的知识点背了吗？白天我布置给你的习题写了吗？老师今天讲得课听懂了多少？” 灵魂三连问下来。 余城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僵硬，眼神里浮现出奔溃的状态。 他试图挣扎一下。 “那啥，程落鱼我记得你好像是来这边找房子租的，要不要我带你去找找看。” 程落鱼压根就不会被他这生硬的转移话题迷惑。 “房子这事情不不着急，我看你这里挺大的，可以考虑让我合租一个呗，这样你节约了房租，我又解决了租房问题，简直是一举两得。” 余城开始租房子的时候压根没有想过找人合租，他租到外面住，就是为了隐藏自己面部有表情就会掉眼泪的问题。 但是程落鱼不一样，她本来就知道，所以不需要隐瞒。 可这孤男寡女的合租到一起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程落鱼看余城半天不说话，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他拿着本该属于自己的补课费乱租房子，还租了这么贵的房子，现在居然连自己合租的要求都不同意，难道他要租给别人。 程落鱼想到他和另外一个人同住，心里莫名不爽。 “你是不是要找别人合租？” “没有啊，你为啥会怎么想。” “不然你这么大一个房子，你一个人住不觉得太空了吗？” “还好吧。”以前住得房子更大。 后面这句招仇恨的话，余城没有说出口。 程落鱼再接再厉地说：“你租房间的钱还是我以后的补习费。” 余城看她特别想同自己合租，也不好再推脱。 “那我们合租，房费算是我的补习费行不。” 程落鱼看他答应下来，却又忍不住想拒绝。 “我看看附近有没有更好的房子可以租，毕竟这房子两千六，我出一半也要一千三。” 余城：… 女孩子都是这么反复无常吗？ 前面还一副非要合租的样子，现在却一副不想来得表现。 程落鱼扫干净客厅后放下扫把。 “我待的也有些久了 ，你陪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房子租。” 余城一想也对，她刚开始来的目的就是看看附近有房子租没有。 他快速收好衣服，陪着程落鱼出门。 这一找就是两个小时过去。 期间找到的房子不是太偏僻太远，就是房租大几千还要交一年，还有得就是开在KTV附近特别的吵闹。 程落鱼一个都不满意，但是天色却已经黑了，附近能找得房子都找了个遍。 她只能郁闷地准备回宿舍先将就一晚上。 然好发现学校门口漆黑一片。 程落鱼拿出手机看帖子，原来是电路老化停电了。 程落鱼无语极了，自己还没有洗澡呢！这大热天的一身臭汗，不洗澡怎么睡得着觉。 余城看出程落鱼的困境。 “我租的房子没有停电，你去那边洗澡吧。” 第61章 逃得掉吗 程落鱼乍一听觉得有道理，但是转念一想。 “那我洗澡后再跑回宿舍，还是一身汗啊。” 余城想了想说：“那洗完澡直接住下，明天早上再回宿舍，这停电了应该请假很方便。” “好，那我去宿舍拿几件衣服，你是跟我一起去还是回家..回租的房子等我。” 她也不知道为啥会脱口而出家这个字，一时间也点小尴尬。 余城没有计较她的口误。 “我回去打扫个房间等你。” 程落鱼看着前面黑漆漆的一片，咽了咽口水，有心想留余城一起等，但是又开不了这个口。 她不是怕黑只是很讨厌黑暗的感觉。 “好，我很快就回来。” 余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他想去买点吃得，再把房间打扫一下，主要是那个房间好像没有床单被子。 赶紧去买一套新的铺上 。 所以黑暗中余城错过了程落鱼眼底的惶恐。 两个人暂时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 女生宿舍漆黑一片。 站在楼下远远地看过去，宛如一幢被施了黑暗魔法的城堡，神秘又肃静。 程落鱼踏进宿舍一楼大门。 “同学，你是要留在宿舍，还是到外面去，在这里登记一下。” 一点烛光倒影着高瘦的女生，吊三白的眼睛，尖尖的下巴，枯瘦如柴的手指放在桌上。 吓得程落鱼顿住脚步。 她愣了一秒，才发现这个出声的人是花慕容。 因为蜡烛的光太微暗，好好的一个美人看起来像个女巫。 “你怎么在这里。” 花慕容愣了愣，才发现站在面前的人是程落鱼。 “宿管阿姨她有事情出去一会儿，她拜托我在这里帮忙登记一下。” 程落鱼嗯了一声，总喜欢帮助别人这确实是花慕容性格。 花慕容猜测地说：“你应该是住宿舍吧，我帮你写。” 程落鱼很无语，她这喜欢乱帮人的毛病真可怕，有时候别人需要那固然好，有时候确实没有必要，比如现在。 她连忙阻止花慕容的执笔的手。 “我自己写，我想住外面。” 花慕容诧异地抬头，认真地看向程落鱼。 “因为停电的缘故，学校附近的酒店房间都满员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还是住宿舍吧。 “我不住酒店，我有住的地方。” 花慕容忍不住好奇地问：“那你住哪里啊？你刚来这里应该没什么认识的人。” 程落鱼拿起笔按照上面同学的格式填好。 名字+班级+校内／校外 她填完之后放下笔。 “反正我有地方住就行，拜。” 花慕容看着程落鱼走掉的背影，心里有点不舒服。 明明自己是关心她，她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 走远的程落鱼压根就不知道花慕容的想法，就算知道，她也只会翻个白眼，你花慕容的好意就一定要领情吗？ 你不是世界中心，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程落鱼一步踩四阶的跑上楼。 推开门，宿舍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她也懒得去手机上问，室友们去了那里。 早在因为乐姜的事情闹翻的时候，程落鱼便把寝室群给删掉了。 程落鱼懒得打开行李箱翻找，便直接提着行李箱下楼出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 花慕容又追问了几句，但都被程落鱼敷衍了过去。 她才不要告诉别人，余城在外面租了个大房子。 万一这些人要跟她抢合租资格怎么办。 虽然有三室完全可以住三个人，这样还可以降低房租，但是程落鱼潜意识忽略了这个可能。 她不想有人横在自己和余城之间，不管是男还是女。 拿着行李箱的程落鱼出了校门，路过小超市的时候看到了余城。 余城拎着两大袋东西走出超市没多久，也看到了拿着行李箱的程落鱼。 他只惊讶了一秒钟，就接受程落鱼打算合租的事情，毕竟她行李箱都拿了过来，肯定是要长住的。 完全没有想过，某人是觉得宿舍太黑，不想翻，又因为自己本身力气大，所以把东西全带上的可能。 余城和程落鱼回到出租屋。 因为程落鱼来得太快，所以余城本来要准备房间的事情没有安排得上。 他将刚买的床单和被子递给程落鱼。 “这里只有床和衣柜没有床上用品，我给你买了新的。” 程落鱼面色复杂地接过，她没想余城居然会给自己买了一套粉色床单和被子，隔着透明的袋子可以看到上面还有一堆红红的小草莓，白嫩嫩的小兔子。 实在是很卡哇伊。 不过她真心想说，自己是十五岁，不是五岁。 但是人家又是好意，还考虑的这么周到，连料子摸起来都是又滑又柔软，除了太幼稚了点外什么都好。 “谢谢你，多少钱我转给你。” 余城愣了一下，说了个数字听得程落鱼心跳停一拍，这么两块布料居然要三百块钱。 感觉这是在抢钱啊！ 程·超级贫穷·落鱼很想下楼去退了这个床单。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因为那家超市非质量问题不退货。 她只能心头滴血面上含笑地用口袋里掏钱递给余城。 余城背着手不接。 程落鱼有些不高兴，她想他是不是看不起自己。 “这些钱和你合租的房费都算到我付的补习费里面好了，别把钱给我，我可能没几天就会花光。” 听到他这一袭话，程落鱼愣住，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某人花钱的速度让人叹为观止，可能这钱到他手里真的会留不住。 程落鱼把钱收回口袋，不管是脸色还是语气比先前轻快。 “好吧，那我们现在开始补习吧。” “啊，我还没有吃晚饭，我好饿，而且你先前不是说要洗澡吗？等会还要铺床，对了，房间里有洗衣机，你有没有衣服要洗。” 程落鱼听余城说了一堆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就是为了暂时逃避补习，忍不住想笑。 他以为自己逃得掉吗？现在同住一个屋檐下。 假期的时候可以二十四，不十八个小时的魔鬼学习都行。 程落鱼脑子里一下子想出七八个学习计划，每个计划都可以让余城哭唧唧那种。 第62章 你快给我停下 被人惦记着的余城感觉背后凉凉的，他回过头看了身后一眼。 只见程落鱼正拿床单和行李箱朝房间里走去。 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余城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太饿，才会疑神疑鬼。 大晚上的他懒得折腾太多，直接从袋子里找出可以直接吃的小零食和牛奶拆包装插吸管直接开吃。 程落鱼走进房间，先是打了盆水用毛巾将床擦了一遍，再去用干毛巾将水迹擦干净。 她打开床单，看见那个大大的兔兔图案在被子中央，暗暗地磨了下牙，这该死的直男审美。 觉得女孩子喜欢粉红色喜欢可爱的兔兔。 程落鱼心想下次要投桃报李，最好是让余城也粉粉嫩嫩的出门。 她脑补了下某人一身粉粉的盯着两个兔儿朵的可爱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你在笑什么？” 余城端着水果站在门口说。 程落鱼偷笑某人结果被正主抓住，饶是她脸皮厚如墙，此时也有点不好意思。 “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企图转移注意力。 “这不是没关门，我也没有进来啊，你要吃橘子吗？” 程落鱼恰好有点口渴。 “吃。” “那我可以进来吗？” “可。” 余城端着剥好的橘子走进来 ，他将盘子放到桌上。 “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有，你记得自觉把课文背了把作业写了，我等会出来检查。” 某人脸色僵硬的出去，比起来时的愉悦走时脚步沉重了许多。 程落鱼瞄了一眼，他的背影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手上整理的动作。 她想早点去调戏小美人儿。 十分钟后，程落鱼拿着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去了洗了个澡。 她被热水洗得小脸红红的，她又把衣服扔到洗衣机里调好时间，再去房间里端出那盘橘子，去会小美人，不是去和小美人一起学习。 坐在客厅的余城还没有洗澡，他满心都是程落鱼等会要过来，检查作业的事情。 唉，他感觉自己写起英语作业的时候是个外星人，什么也看不懂。 于是他一边翻着英语字典，一边磕磕巴巴地填ABCD，有些地方再填几个EFG。 至于成功率那就看运气。 事实证明他的运气很背，等程落鱼出来检查他英语作业的时候，发现某人完美的避开所有正确答案。 程落鱼叹气，辅导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学渣她也不容易。 要不他长得这般貌美如花，不对，是他爷爷拿了这么多补习费。 她一定不能会搭理这样愚钝之人，实在是耐心用尽，夭寿哦。 余城也知道自己学习上没天资，所以他特别认真地听程落鱼讲题，企图把知识印到脑子里。 程落鱼每次耐心快要见底的时候，就会再看看余城的脸，用他漂亮的脸把耐心值刷满，这样她可以心平气和的继续开始讲下一题。 学习氛围很好，不知不觉到了十二点。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惊雷，雨声哗啦啦地响起。 房间里的温度也冷了下来。 程落鱼偏头看了一眼窗外的雨景，转头对余城说：“今天的学习先到这...你脸色好白，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余城在灯光下脸色白得几乎透明，发白的指尖捏住钢笔，像是要用力将其折断。 他讨厌雨天，尤其讨厌打雷的雨天。 每到下雨天，他的心情总是格外的低落。 余城站起身拉开门。 “我出去一会。” 莫名的情绪堆叠在心里，让他想出去走走，想跑散掉心口的那团郁气。 程落鱼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关门声响起，她后知后觉发现不对。 余城出门没有带伞，现在天气刚刚初秋，即使温度不算低，但是淋了雨也是会生病的。 程落鱼连忙去行李箱找出伞追下楼去。 即使她反应得很快，拿伞下楼的动作更是迅速。 但余城的动作也不慢，此刻他已经一头扎进大雨中跑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该跑到哪里去，所以跑的时候也没有看方向。 跟在他后面打着伞的程落鱼看他朝着学校的后山跑去，心里着急地要命。 打雷的雨天那能随便往丛林里跑，万一要是路过树下被雷打死，真得是说理都没处说。 程落鱼大声喊：“余城，余哥，你快给我停下...” 雨声太大，声音穿过层层雨幕，落到余城耳边微小到极点。 程落鱼喊了十多声，嗓子都有点哑了，她都不知道余城这么能跑这么快，这速度真的是不当运动员可惜了。 不过这也有程落鱼边跑边喊，速度提不上来的原因。 程落鱼见喊不应他，直接不喊了，憋住一股气追了上，扯住他的胳膊 不让他再跑下去。 余城被人拉住胳膊，他反手就想甩掉。 但是听到程落鱼声音又顿住一切动作。 “余哥，跟我回去好不好，外面雨又大又冷。” 程落鱼既没有怪他乱跑，也没有追问他乱跑的理由。 只是平平淡淡地说，一起回去。 余城的泪水顺着脸颊落下，好在是在雨中，泪水混着雨水不太明显。 但是程落鱼看到余城轻蹙的眉，怎么会不知道他又哭了呢。 回去的路，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静默的空气流转两人之间。 到了出租房，程落鱼打开门。 轻声说：“余哥，你先去洗澡，等会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余城低不可闻的嗯了一声，走去房间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走到浴室里去。 没一会儿水声响起。 程落鱼坐在客厅里，因为先前跑得太快，雨下得太大的缘故，她身上的衣服差不多也湿了个彻底。 不过她没有着急换衣服，因为她心里也存了很多事情。 余城他是不喜欢自己给他补习吗，可是前段时间，给他补习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反感。 难道说是这次补习的题目太难，所以余城压抑得太过，所以才会下雨天乱跑。 ... 短短地时间里程落鱼乱想了很多，她甚至想过离余城远远的，但是这个念头一出她心头更为烦闷。 正在此时，浴室的门打开，余城走了出来。 第63章 再也不一样 明亮的灯光下余城脸颊白的近乎透明，一些水珠顺着浓墨的发梢落到雪白的脖子上，消失在衣领里，平添几分青涩的诱惑。 但是余城的的眼神太空茫，仿佛整个人失去了魂魄，只留下绝美的躯壳。 程落鱼抬眸望向这样的余城，准备好的话语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太不对劲了。 她不好直接问，站起身来拉住余城的手，想让他先到沙发上坐下。 触碰之下，发现他的手冷得和冰块一样。 程落鱼瞪大眼睛，生气地说：“余城，你刚刚是不是洗了冷水澡，你淋了冷雨又洗冷水澡，你是不是想生病。” 余城睫毛微微颤动一下，仿佛一只可怜的小动物受到了惊吓。 程落鱼自责自己语气太凶，放柔语气慢慢地说：“我不是故意要凶你，我担心你说话着急了一点。” 余城：“没事。” 虽然声音又小又弱，但是程落鱼却很开心，起码他终于给了反应。 程落鱼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把余城按到沙发上。 然后她再走去厨房烧了点热水端到余城面前。 余城瞟了一眼不甚透明的旧玻璃杯，压根没有喝水的欲望。 但水是程落鱼递过来的，他怎么都要给个面子，便接过捧在掌心里。 余城在接水杯的时候，扫了一眼程落鱼，发现她身上的衣服湿了大半。 “你快去洗澡，别生病了。” 随着他的这句话说出，脸上的郁气散去了些许。 程落鱼望着有了些人气的余城，松了口气。 她也觉得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粘黏的难受。 “好，我很快就回来。” 女孩飞快地离开，橡胶的鞋底用力的敲打在地板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给这空旷的房间带来明亮的活力。 五分钟后。 程落鱼简单的用热水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温暖的衣服坐到余城的身边。 她也不说话，只是将余城手中的玻璃杯换了一只，重新装了杯热水给他暖手。 余城垂眸看着滚烫的水杯，像是要从这杯水里汲取力量，让自己可以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程落鱼，对不起。” 坐在边上陪着程落鱼拍了拍余城的肩膀。 “你没啥对不起我的，咱们都是朋友，没有必要这么见外。” “嗯，但还是谢谢你。” “唔，人那总有麻烦别人时候，所以你不用感觉过意不去，我以后肯定也有要麻烦你的时候。” “好，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我一定帮你。” “嗯呐，我可以麻烦的人也只有你。” “我也是。” “不一样，你还有你爷爷。” 爷爷两个字像是火星掉进油锅里，平静的氛围被打破。 余城的脸色黑可见底。 他想起很多不好的回忆，想起爷爷的毒打还有冷言恶语。 “我不会求他的，我讨厌这个人，我恨他。” 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吐露对爷爷的真实想法。 感觉心头的压力像是松动了许多，很话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说出口来。 —— 曾经的余城父母双全，不知道忧愁是何物，那时他唯一发愁过的事情，就是没钱买漂亮的衣服。 后来在他十岁那年，也就是七年前。 父亲看上了别的美人想要和母亲离婚，但是母亲却不答应。 也是那个时候，余城才发现很多事情只是他以为。 他以为母亲温柔贤淑，父亲严肃慈爱，全部都是假象。 母亲一点也不爱父亲，又或者说曾经爱过，但是后来只余下冷漠。 母亲在父亲无数次的冷暴力和出轨行为后，消磨了爱意，只余下满心的愤恨。 这份恨在父亲提出要离婚的时候，到达了极点。 母亲直接冲动的用水果刀划破了父亲的大动脉血管，事后自己则喝下了百草枯。 两人被送去医院，余父失血过多死亡，余母也因为百草枯不可逆的伤害而即将死亡。 可以说一天的时间，余城失去了父母。 那时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怎么做，他哭着求着问躺在病床上的母亲为什么。 彼时快死的余母望着小小的余城，眼里有不舍有难过有后悔，更多的是无力。 他还记得母亲那时的话。 “城城，我高中的时候就和他在一起了，我把一切都给了他，我放弃了从小的梦想，我十八岁嫁给他，他怎么可以不要我呢，明明当年他对我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说我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孩，要和我一生一世...” 余城望着脸色青白如鬼，却依旧美貌不减的母亲，听着窗外的雨声阵阵雷声轰轰。 他哭着求着说：“妈，你不要死好不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话还没有落音，就被从实验室赶过来的余爷爷冷声打断。 “不要脸的女人，你什么都没有，吃得穿得都是我余家的，你居然杀他，你实在是太恶毒了，老天怎么不快点把你的贱命收了去...” “住口！” 余母现在都要死了，余城那里可以听得骂她的话。 因为余父经常不归家的缘故，余城可以说是和母亲相依为命。 余爷爷冷冷地看向余城，继续咒骂起余母，大有把余母骂死当场的意思。 “你太贱了，像是没了男人就不能活一样，阿余就是受不了你的纠缠，才要离开你...” 话语一句比一句恶毒，逼一个本就快要死的人快点上路。 余母也果然如余爷爷想要的那般脸色越来越白，口中溢出血来。 余城立刻发了疯，朝余爷爷的方向撞了过去。 余爷爷没有料到孙子突然发狂，退回了一步。 余城碰到了一个余爷爷带来的一个密码箱上面。 不知道是不是余爷爷来得急的缘故，箱子突然打开。 里面的物品散落一地。 余城碰到一个碎裂的玻璃管中淡蓝色液体。 余爷爷看到余城碰到那个液体后，脸色都变了，飞快地去找水给孙子冲刷碰到液体的手。 但是已经迟了。 玻璃渣划破了孩童稚嫩的掌心，蓝色的液体像是黑暗魔法一样将伴随着余城的一身。 从此他和别人再也不一样。 第64章 让我傻掉算了 他从此不能在人前有任何的表情。 因为只要他有任何的表情就会眼红落泪。 父母双亡，自己又得了这样的怪病，阳光活泼的男孩仿佛一夜之间消失，褪变成面带霜色，眉间染雪的少年。 —— 程落鱼听着余城断断续续地述说，面色淡漠仿佛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只有那双悲极痛极的眸子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她沉默许久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只能伸出手抱住他，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轻轻地抚过他颤抖的背脊，一下一下的动作，像是在说，别害怕有我在，别难过我以后会陪着你。 余城靠着程落鱼的肩上迷迷糊糊间像是抱住了全世界，有种奇异的安心感。 程落鱼感觉的肩膀上的一重，余城紧闭着双眼，像是睡了过去又像是昏了过去。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额角，有点微烫但是也不能确定烧了没有。 程落鱼小心地抱起余城，将他送回房间睡觉，打算明天再观察情况，准确来说是两个小时后再看看。 因为现在是午夜三点半，窗外漆黑的一片。 程落鱼也困得不行，揉了揉脸往床上爬去，临睡前拿着手机调了个闹钟。 —— 窗外还是雾蒙蒙的一片，手机的闹钟却准时的响了起来。 程落鱼抬手按掉闹钟，勉强地从床上挣扎下来。 因为熬夜带来得疲惫和困倦让她恨不得马上回去床上再昏睡一阵子。 可是理智却让她不能那么做，因为余城昨夜好像不太好。 程落鱼昏昏沉沉跌跌撞撞地走到余城的房间，站在他的床前，借着外面的未熄灭的月光摸上他的额间。 因为光线不太好，她摸到什么软软的滚烫地位置。 程落鱼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摸错了地方，摸到人家的唇瓣上了。 她连忙抬手上移了一点，然后感觉到他额角滚烫，应该是高烧了。 程落鱼心下着慌，抬手打开灯用力推醒余城。 “快醒醒，你生病了快起来去医院。” 余城头痛得像是要炸裂了一样，迷迷糊糊间有人在吵他，像是说要他去医院。 他讨厌医院，讨厌那四处皆白的充满消毒水味的地方，哪里只有伤痛只有死亡，只有难过到想死掉的回忆。 “我不去医院，死也不要去医院，求求你不要带我去那个地方好不好...” 胡乱之间余城压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程落鱼又好气又好笑，这人怎么能这么可爱，又这么的讨厌呢。 他不想去医院是想没命吗？还是觉得不去医院病痛可以自己好起来不成。 “快起来吧，你这样在不去医院会烧傻掉去，本来就不聪明的脑子，到时候更加不聪明。” 余城赖在床上像是个不肯听话的话，声音也软软的仿佛含了三月的春水，听得人心里痒痒的。 “让我傻掉算了，反正也没有人在乎我，我就是个没有人爱的小白菜，又菜又黄，很早啊，就没有了亲娘...” 程落鱼听着他这错的离谱的歌词和不成调子的小曲，即使很生气但是也还是忍不住噗嗤得笑出了声。 余城听到她的笑声越发的委屈，嘴一撇泪珠儿和不要钱一样的落个不停。 “呜呜呜，你居然笑我，你是个坏人，你快点走开。” 程落鱼找了张纸温柔地擦了擦余城哭花得脸，温声软语哄了起来。 “余哥，我没有笑你啊，刚刚我是咳嗽了一下，而且你也不是小白菜，你有很多人爱得，比如我就爱你啊，你快起来换件漂亮的衣服，我就更加爱你。” 余城浆糊一样的脑子分辨不出太多，只听到换件漂亮衣服，会得到更多的爱。 “好，我马上去找件最漂亮的衣服换上。” 他从床上坐起跌跌撞撞地去衣柜里翻衣服。 将本来收拾好得衣柜翻得乱七八糟，衣服很多都翻到了地上。 没办法，程落鱼只能上前阻止他这鲁莽的行为，顺手拿了一件放在外面的衣服，一件黑色的夹克衫。 “余哥这件衣服很酷，你换上它让我看看好不好。” 余城瞥了一眼黑色的夹克衫，眼底有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太丑了，穿起来像个老头似的。” 程落鱼把夹克衫抛到不远处的床上，从地上捞了一件绿色的衬衫。 “那这件可不可以？” “太绿了，穿着像个行走的蔬菜。” 程落再摸了件红色的。 “这件。” “我又没有喜事，干嘛穿得和个新郎官，难看难看。” 程落鱼不想再和他废话下去，只想干脆摸件衣服给他套上算了。 恰好手边有件干干净净的白色长袖体恤。 她才抓到手里。 就收获了余城直勾勾的眼神一枚。 程落鱼正等着听某人吐槽，结果却很意外。 “白色好看，那天她也是穿了件白色的衣服，看起来干净得像一朵云彩。” 程落鱼听完后一面感叹终于可以不用再换了，一面酸溜溜得想她到底是谁，云彩应该是形容女孩子吧... 她正想得不开心的时候。 只见眼前的少年拿着那件白色体恤打开衣柜门，躲在衣柜的门后换起衣服来。 隐约间可以看到白皙漂亮的胳膊和一段覆着薄薄肌肉的肩膀。 明明他什么越矩的地方也没有露出来，但是程落鱼就是觉得脸颊发烫，心跳加快，仿佛被灌了一杯陈年老酒。 好在余城换衣服的速度很快，三分钟时间。 他不仅换上了白色的体恤，甚至还换上了一条简单的深蓝色牛仔裤。 余城打开柜子门，眼睛发亮脸色发红的走过来。 “好看吗？我第一天见她穿得也是这样。” 程落鱼愣了一下，她觉得余城嘴里的她可能他。 毕竟没有那个女生会穿这样的一身出门。 当然程落鱼下意识的将自己给忽略了过去。 她很多时候就没有把自己当做过女生，除了偶尔来姨妈的那几天。 程落鱼心里很好奇那个‘他’当现在不是追问这个的时候。 余城还生着病，赶紧去医院排队挂号才是正经事情。 第65章 没有上前去 灰蒙蒙得天际处裂开一丝丝亮光，街道上人寥寥无几，唯有卖菜的小贩，卖早餐的小贩开始忙碌一天的生计。 程落鱼半拉半扶着余城朝公交车站位置走去。 她走了几步后想起这个时间公交车司机都还没有上班。 于是程落鱼换了一个方向走去，她打算奢侈一回搭辆滴滴。 当然车费事后肯定还是要找余城报销，毕竟这是他生病才要花的滴滴费。 天色太早，一点也不好搭车，可程落鱼的运气很不错，遇到个送人过来的滴滴司机。 不过这个滴滴司机开得价格偏高，程落鱼为了赶时间，虽然很不情愿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 十分钟后。 程落鱼黑着脸交了车费，拉上余城朝医院走去。 医院的急诊科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有人的，不过唯一的一点就很很贵。 程落鱼看着手上的钱像流水一样花得飞快，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要不是知道余城和他爷爷关系很僵，她都想叫某人家长过来分担医药费。 忙了一早上，排队拿单挂点滴，时间一下子滑到了早上七点半。 余城挂着点滴揉着额角。 “七点半了，你快点打车去学校，再晚你就要迟到了，对了拿上这个。”递过一袋楼下买的面包。 程落鱼看了一眼手机，发现离上课时间只有三十分钟。 她在请假和不请假之间犹豫了一秒钟，还是不要请假了，最近请假的次数实在是有点多。 而且今天有个特别重要的课题，如果要是请假肯定是不行得。 因为那个老师特别不讲情面，要是你敢不来，她肯定是要扣你个人操行分的。 没奈何程落鱼和余城说了句。“我中午再过来看你。”拿着递过来的面包。 快速朝楼下跑去，她也来不及可惜钱，直接招手搭了个摩的，朝学校的方向赶去。 在程落鱼心急火燎中，学校的方向一点点近了。 她掏出三十块钱给摩托车司机，甚至来不及叫他找五块钱给自己，便转身朝教室出去。 程落鱼踩着时间线跑进教室，比老师来得快一秒钟。 程落鱼跑得脸色通红，坐在位置上小声地喘气。 她扫了一眼教室，发现班上居然少了七八个同学，而且上课铃声也迟迟得没有响起。 程落鱼后知后觉想起学校停电，没电让铃声响。 好在地理老师的这堂课不需要开投影仪，她靠着一只白色粉笔一只蓝色粉笔，还有好几种颜色的粉笔头也将这堂课讲得生动有趣。 当然那些听不懂得学生，还有因为迟到而被罚站到最后的那些学生，八成不会觉得有趣。 前者听得昏昏欲睡，后者觉得老师面目可憎。 不就是个迟到何必要这样的斤斤计较。 不过人在屋檐下，老师是她，迟到的学生是自己，除了认栽也只能认栽。 中午时分，地理老师又拖延了一会，又布置了一堆作业，还给迟到的学生多布置了一部分作业，才慢吞吞地离开。 程落鱼早上听得课听得津津有味，到了中午十二点左右，却怎么也听不进去，头一次觉得地理老师拖堂好可恶。 为什么不能讲话快一点，说话为什么要带着呃..啊...哦的口音，简直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 另外一边在医院打吊针的余城正在愁大苦深地看手机学习。 他本来就因为生病成为浆糊的脑子，看了那些课文后，更是成为蚊香圈。 可是他又不想放弃，越是和程落鱼相处，他就越是想要陪着她走得更久一点。 不想在学习的这一方面落后她太多，哪怕有一点点希望也要用力抓住。 即使千八百倍的努力只有一两分的回报，也要继续坚持努力下去。 余城边看边背，不知不觉把在医院的不适和厌恶抛在了脑后，连那些可怕的回忆都仿佛在学习之光下退散。 留下得是美妙的诗词歌赋，是乘风破浪会有时的壮美，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洒脱，是休将白发唱黄鸡的豪情。 余城突然觉得这些课文好像也不是很难背。 他仿佛突然get到了学习的乐趣。 主要是可以等到程落鱼来抽他背书的时候，终于可以不用丢本来就没有的面子。 努力背书的余城没有注意到医院外面有位老人和中年人来了又走了。 老人是余爷爷，中年人是杨叔，杨叔激动又小声地说：“少爷还是爱学习。” 余爷爷面色不动，心中其实激动得要落泪。 孙子从小就和自己不亲，后来他在气急之下说了那些话，又害得他得了那样的怪病。 两个人平日相处的时候，自己又管不住自己的脾气，每次气昏了头总是动手。 虽然事后总是后悔的不行，但下一次又无法忍住。 现在孙子可以遇到一个可以又愿意管着他的人真好。 余爷爷站在医院房间外偷瞄着余城好几眼，最后还是转身离开，没有上前去讨嫌。 他很清楚余城讨厌医院，更讨厌在医院里看到自己。 杨叔望着余爷爷的背影，想开口劝上两句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转移话题开始夸余城。 在杨叔的嘴里，仿佛余城下一秒就可以上最好的大学，马上就可以高考满分，因为少爷是绝无仅有的天才。 余爷爷知道杨叔是好意，但是他还是对孙子的成绩不抱太大的期望。 因为当初的药物伤害，不仅仅是没有表情的麻烦，还有很多后遗症。 余爷爷不敢告诉余城这些后遗症。 因为很多事情他不知道，那么他就会以为本来就是这样，而他知道以后，却难免心态失去平衡。 余爷爷的私心里希望孙子好好的，也希望他不知道这回事，可以像正常人那样学习生活。 不要去学着像女孩子那样跳舞，这样的行为太没出息了。 余爷爷古板固执的认为，余城喜欢跳舞也是后遗症之一，选择性得忽略了儿媳妇曾经是舞蹈天才。 拒绝去想也许余城喜欢跳舞，只是他个人的兴趣爱好。 而且强行想要修正余城一切‘不合理’的行为。 如果要是没有程落鱼的出现，余爷爷大概还会继续把余城关在房间里。 第66章 这样的心思 用链子锁着他的脚，剥夺他的自由，以爱他的名义逼他去走‘正道’。 但是程落鱼的到来让余爷爷不得不改变想法。 他看到监控里余城从高高的五楼上握着绳子一点点滑落，有好几次差点掉下去的时候。 余爷爷突然怕了，他看到余城眼底的疯狂和对生死的淡漠，他发现自己可能会失去孙子的时候。 原来自己将孙子逼到这个地步了，逼到他宁可冒着摔死的风险也要选择逃离。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余城愿意在程落鱼的劝导下读书了。 所以余爷爷打算退一步不再逼迫余城，等一段时间再看。 当然这并不等于余爷爷接受了余城喜欢舞蹈的爱好。 余爷爷打心眼里看不上跳舞的人，觉得这样的人不过是取悦别人的小丑，觉得这样的人永远上不了台面。 —— 此时正午的阳光炽热，将走在街道上人脸晒得通红。 程落鱼也不例外，红红的脸配上亮晶晶的狐狸眼，要不是身上黑绿色的衣服压下了几分颜值。 她还要更耀眼几分，即便如此回头率也还是不低，甚至在买水果的时候老板还少收她几毛钱。 余城看手上的点滴瓶，心算了一下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可以结束，应该可以来得及和程落鱼一起去学校。 他又转头看了一眼门口，这已经是他第八十九次看门口。 一位三十岁左右，穿着职业套装裙的女士用沾了碘酒的棉签按住手上的刚刚拔针的位置。 她瞧着余城笑着说：“帅哥你是在等人吗？别着急该来的总会来得。” 余城不理她只是收敛眸光，看向挂在一边的点滴瓶。 他等得非常心急，不想同不熟悉的人说话。 虽然手机就在手边，但余城却不想发消息去问。 因为他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更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可这点并不能让他开心，反而更增加了他的焦虑。 怎么可以喜欢她呢，明明自己最讨厌高中生恋爱了。 因为母亲就是在高中被父亲花言巧语的骗到手的，她还为父亲放弃了梦想，放弃了前程。 成为爷爷要求那样的贤妻良母式的媳妇，最后却被父亲嫌弃，觉得她无趣又刻板。 余城讨厌自己这样的心思，他不想成为父亲那样恶心的人。 还有就是程落鱼只是把自己当朋友，根本没有多余的想法。 她要是知道自己的心思，大概朋友都没得做。 种种纠结之下，余城不能也不敢发消息，去问程落鱼什么时候来。 门口传来脚步，余城淡淡地看过去，实在是看得次数太多，都不敢确定这回来得人是那个路人甲。 程落鱼提着两个袋子走了过去了，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余城，你好一点了没，我刚刚路过水果店买了两个青芒，你要不要吃。” 余城望着女孩眼底浮现不自觉的温柔喜悦。 “都可以。” 程落鱼走到过来坐下，将袋子放到桌子上打开。 拿出五个快餐打包盒，分别打开，一碗是皮蛋瘦肉粥，一碗是龙骨冬瓜汤，一碗是西红柿炒鸡蛋，一碗炒得素净的白菜苔，还有一碗白米饭，每个碗都是五寸大小。 这些食物对比程落鱼平日伙食来说可以算丰盛，但是对于余城来说可以算得上素得不要不要的，连一碗正经的荤菜都没有。 余城却没有任何嫌弃的想法，因为陪着吃饭的人是程落鱼。 程落鱼将那碗青菜瘦肉粥递给余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在楼下卖得，可能味道不怎么好，要是不喜欢也别勉强，等会再去买别的吃也行。” 余城伸手接过粥，看了一眼热得有泛黄的菜叶，还有看起来就不新鲜的肉沫。 他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碗喝了一口。 然而余城觉得还是不能勉强自己的味蕾，这粥实在是有点咸。 程落鱼望着他喝一口又放下，一副明显不想喝第二口的模样。 “很不好喝吗？” “有点咸，姜味儿太浓。” 程落鱼拿起一次性的透明勺子舀了一口，发现这粥确实有点咸，而且粥里的姜沫还不少。 用一句话来形容，一言难尽的怪。 “下次不买这家的粥了，你吃饭吧，我喝粥算了。” 说着程落鱼伸手要去端粥。 余城抬手护住粥不让程落鱼端。 “算了味道也不是很怪，我还是喝吧。” 程落鱼一脸纳闷，他明明不喜欢为啥要这样勉强自己，再说以他富贵的出身，怎么可能喝得下去。 “别啊余哥，我看你喝药一样的感觉，看着都很难受。” 余城知道自己不喝，程落鱼肯定舍不得到，于是他毅然的摇了摇头。 “不难受，我可以。” 程落鱼看他一定要喝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端起那份米饭就着几个菜吃了起来，中途还不忘招呼余城多吃一点。 余城低估了自己对食物要求，又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他勉强自己喝完粥后，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似的，嘴里一直弥漫着奇怪的味道。 余城一直忍到程落鱼吃完饭，才捂着嘴狂奔到厕所里面，把刚刚吃得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 程落鱼看着他匆忙的背影，也感觉到他可能是吃得不舒服，心里很是愧疚，因为这份粥是自己买的 。 十分钟后。 余城慢慢地从外面走了进来，找了护士打今天最后一瓶药水。 程落鱼安静地坐在一边。 等护士走了以后。 “余哥，你还想吃点什么，我下楼去给你买。” 余城胃里正难受着，哪有什么胃口但是说不吃，又怕程落鱼不放心。 “我喝点温水就好，等打完这瓶点滴再去外面吃。” “好。” 程落鱼到了一杯温水递给余城，看着他慢慢地喝。 她坐在一边有点无聊，便将今天学校里发生的事情挑着说了一些。 主要是说今天迟到的倒霉孩子被老师处罚。 余城面色平和得听着她说，时不时的也说些以前的事情。 不知不觉时间飞快的过去。 第67章 难道想帅哥 一瓶点滴逐渐见底。 程落鱼找来了护士给余城拔针。 大约是午后时分，很多护士都休息了，她找了半天，找来得是个颇为年轻的小护士。 小护士没什么经验，拔针时还手抖了一下，害得余城手背上带起点点血珠。 程落鱼皱起眉。“你能不能专业一点。” 凶巴巴的脸色吓得小护士连声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的，说自己只是个实习生，今天第一天来。 余城神色淡淡的，像是手被伤到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程落鱼又说了小护士几句，才放她离开。 等小护士走远后，程落鱼转头看向余城。 “余哥，不是我吹牛，下次拔针的事情让我来算了，起码我手比刚刚那个实习生要稳很多。” “嗯，下次你来。” 余城用棉签按住针眼站起身来。 “我们现在搭公交回学校去吧。” 程落鱼跟着起身，同余城并肩朝医院外走去。 “余哥你不用急着去上课，我上午的时候拿着你的病例找了老班，给你请了五天假。” 余城脚步顿了顿又继续朝前走。 “哪里用请那么久假，我可以上午打针下午上课。” “身体健康才是革／命的本钱，你还是待家里养好身体再说。” 余城回头看了程落鱼一眼，眼底流转着她看不懂的光，看得程落鱼心跳不自觉得加快。 他转开头眺望远方的落叶。 “我可以是答应过你一定要考四百多分的，不努力听课怎么行。” 程落鱼本来想问余城为什么那么看自己，但又有些不好意说。 因为她怕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怕是自己想得太多。 她纠结了三秒钟后，就听到余城说要好好学习。瞬间把先前的那点疑惑抛到脑后面，握紧拳头鼓励地说：“好，希望你早点好起来，可以全力以赴的学习。” 余城看着程落鱼活力满满的样子，眼底染上笑意，脚步轻快了几许。 “嗯，我会的。” 两个人很快搭上回学校的公交车。 程落鱼看着窗外到退的风景，想着等会该让余城去吃点什么，是去吃学校门口的小抄还是重杨的担担面，又或者是闻来香的筒子骨粉... 余城看似在看前方，眼角的余光在看程落鱼，瞧着她像是在想着谁的模样，心里有些微泛酸。 他想起她对赫胜特别的态度，那么抵制会不会是因为很喜欢，所以才会不敢靠近。 余城越想越是不开心，可他没有立场去问，身为一个合格的朋友，不该过于好奇探听别人的私事。 他闷闷不乐地想了一路，直到下车以后。 程落鱼：“余城，你想去吃什么，我刚刚想了好久，都想不出你想吃啥。” 余城诧异地脱口而出。 “你刚刚就是在想这件事情？” 程落鱼看他这么惊讶非常不解。 ”我不想这件事情，难道去想那个帅哥不成，我是这么肤浅的女人吗？” 不得不说程落鱼在某种程度上真相了。 余城刚才虽然这么想，但是当着程落鱼的面肯定是不能承认的。 “不是，我以为你在想学习的事情。” 程落鱼愣了一下，刚刚自己居然没有想学习，想得都是吃什么的无聊问题，实在是太不应该。 不过她转念一想，身为自己唯一的朋友，现在还生着病中午还没吃饭，多替他考虑一二也没什么不对。 自己这是体贴的朋友行为，没错。 程落鱼像是找到了原因，便继续‘体贴’起朋友来。 “余城，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想你吃好点好快一点，陪我一起在知识的海洋里荡漾。” 余城内心表示不是很想要这样的关心，好了就要马上学习了，真的是让人不是很想好啊。 可不管心里怎么想，嘴上肯定是说：“多谢程落鱼的关心，我一定会快点好起来，好好的学习。” 余城压根不提今天早上其实背了不少课文，企图假装是下次背得，企图下次让程落鱼觉得自己进步大大滴。 程落鱼很满意余城的答复，她决定要更关心下他。 “那现在去哪里找吃的东西。” 这话余城爱听。 “我们去超市随便买点零食回学校，万一吃不下还可以带回家里。” 余城受程落鱼的影响，不自觉的改口把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说成家了。 程落鱼：“好，那我们多买一点吃不完就带回家。” 两个人本着这个念头在学校超市买零食的时候，下意识的多拿了一些，要不是因为上课的时间快到了，买得东西可能会更多。 即便这样程落鱼和余城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手上都拎着一个不小的袋子。 余城手上还端着杯半温的永和豆浆。 两个人就这么提着东西一起走进教室，引得很多同学纷纷注目。 赫胜直接黑了脸，他发现程落鱼和余城越走越近，两个几乎每次都是同进同出。 程落鱼和余城刚把袋子放到桌子底下用书盖好。 赫胜就回头问：“鱼姐，你最近请假次数好多，你上午还差点迟到，你以前从来不这样。” 某人暗暗搓地想搞挑拨离间这套。 程落鱼听出了赫胜的言外之意，不过她不觉得余城影响自己学习了，再说余城帮了自己那么多次，还这么相信自己，他遇上麻烦了，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所以她压根不理赫胜，转头对坐在旁边的余城说：“还有十分钟上课，你要不要再吃块小饼干。”边说边递上一块香葱味的梳打饼干。 赫胜很生气，这以前都是自己的待遇，现在变成余城这狗东西的了。 但是他又不能生气，因为程落鱼本来就不待见自己，生气只能把她推得更远。 相反他还要假装大度一点。 “余城，听说你生病了又没有好一点，我这也有饼干，你要吃一块吗？鱼姐很喜欢的饼干。” 说着递上一包粉色包装的咸蛋黄味的小熊饼干。 饼干的包装很精致，上面小熊蠢萌蠢萌与诱人的咸蛋图配在一起，对少女的杀伤力可谓是百分百。 余城眼神淡漠地瞅着这块饼干，像是下一秒就会把饼干扔到地上。 第68章 是不是在耍我 赫胜眼底闪烁着挑衅之色，他等着余城打翻饼干，这样他就可以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找老师告状。 余城却没有如赫胜所愿的那样，他接过了饼干，淡淡地说：“谢谢。” 赫胜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面，十分的憋屈。 明明眼前的这个人也喜欢程落鱼，他怎么可以做到怎么淡然。 余城其实没有赫胜想得那么淡定，他听到赫胜说和程落鱼的以前，心口处像是堵了一团郁火。 烧得整个人都要失去理智，想要对着那个漂亮的小白脸来上一拳。 让他保持冷静得还是捏在手中的课本，他本来就成绩不好，配不上她了，可不能再让她觉得自己性格也不好。 说白了，就是余城看到饼干的时候，同时看到了放在桌上的课本，突然就自卑了。 程落鱼感觉余城和赫胜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明明只是一个人递吃的给另外一个人，却有种奇奇怪怪的宫斗感。 她想开口说点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好在上课的老师很快进来，程落鱼将那种奇怪感抛到脑后，开始认真听课起来。 —— 时间悄然过去。 很快到了最后一节课，老师说完同学们再见后离开。 程落鱼抬手推了推睡得昏沉的余城。 “余哥，下课啦，可以起来回家睡觉。” 赫胜回过头来笑容温和地问：“鱼姐，学校新开了家奶茶店，店里招聘兼职人员，你要不要去试试看。” 程落鱼听得很心动。“那我等会晚点去那家店里看看。” 赫胜：“你和我一起去，我中午去应聘成功了，我和老板说同学要来，老板说让我下午带人去看看。” 程落鱼闻言冷下了脸。 “不了，我不去了。” 她不想承赫胜这份情，怕到时候会还不起。 赫胜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 “你不用顾及我放弃赚钱的机会。” 程落鱼抿了抿唇不想和赫胜多说，因为很多还没有走的同学，看似在收拾课本，实际上都在竖起耳朵听八卦。 可能过一会儿，八卦论坛上就是转来的校草和贫穷倒霉男人婆之间的二三事。 余城被程落鱼叫醒后，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他撑着额头歇了一会儿。 恍惚之间听见，赫胜这个家伙想叫程落鱼一起兼职。 他觉得不能在晕下去，必须快点离开教室，免得程落鱼在金钱的诱惑下动摇。 不得不说余城很了解程落鱼，要是赫胜说了奶茶店的兼职工资，说不定她就会直接答应。 “程落鱼，我不太舒服你可以陪我一起走吗？” 余城坐在位置上扬起脸，苍白的唇，平日里亮得逼人的凤眸陡然柔和下来，在360度无死角的五官加持下。 仿佛一朵不可触碰的雪莲花，变成一朵掉在掌心小白花。 又可怜又惹人心疼，引得女孩子为之母性大发。 程落鱼看着余城病殃殃的模样，果断把兼职这事情抛到脑后。 赚钱哪有照顾生病的朋友来得更加重要。 “好，需要我扶你走吗？” 程落鱼被病美人迷昏了头，都忘了人家只是发烧不是断腿。 余城用手撑住头，一副柔弱到会被风吹走似的样子。 “不用，你帮我拿一下课本和吃的麻烦你了。” 程落鱼伸手抄起地上的袋子，又拿了等会要写的作业和要温习的课本。 “走吧，你回去好好休息。” 她低头看向余城的那抹温柔的眼神，刺痛了赫胜的眼，也让暗暗搓的吃瓜同学再次惊掉下巴。 本来以为的高岭之花余城居然会露出如此柔弱可人的模样，本来暴躁学霸程落鱼居然会这么温柔。 是的，经过这么多天，程落鱼的温柔马甲已经掉光，大家都知道她性格很急，温和不过十分钟。 花慕容坐在位置上，内心复杂的看向两人。 她羡慕死程落鱼了，羡慕她可以拥有两个帅哥的青睐，也羡慕她的成绩，更羡慕她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性格。 如果说花慕容是羡慕，那么云燕和钱小慧就是嫉妒。 她们对程落鱼又恨又妒，却又不敢轻易的动手。 因为有乐姜作为很惨的前车之鉴，还有前天晚上很痛又没人任何痕迹的毒打。 可以说去外面找人打又不一定打得过，想搞她东西又可能挨打，想搞栽赃陷害那套又邪门的被发现。 条条干坏事道路都被堵死。 但是人一但起了坏心，就总会想办法做点什么。 云燕坐在位置上发动脑筋继续想。 因为她实在是不想同程落鱼一个宿舍了。 她觉得天天看着程落鱼，自己怕是要嫉妒疯了去。 程落鱼不知道也不在乎那些人怎么看得，因为在乎也没有用。 她提着两大袋东西同余城一起朝出租屋的方向走去。 赫胜不是不想追出来，他其实也住在校外，说起来三个人差不多同路。 只是他出了教室门就被一个人给拌住了。 洛玫霸气揪住赫胜的衣袖。 “我们一起去后门吃火锅吧，我请客。” 赫胜皱了皱眉企图扯掉洛玫拉自己的手，奈何这个女孩力气很大，他的力气又很小。 两个人拉拉扯扯半天，程落鱼早就走得看不到影儿了。 赫胜看追不上也就不再扯洛玫的手，面色带着七分无奈三分气愤地看向洛玫。 “姑奶奶，你到底是看上我那一点了，我改还不行吗？” 洛玫扬起头，眼神带着几分桀骜不驯，艳红的唇高高弯起，语出惊人的说：“我看上你没看上我这一点。” 赫胜：...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感情这就是得不到在骚动吗？ “洛玫你是不是在耍我啊，这是什么鬼理由。” 洛玫拍了拍赫胜的衣领。 “我长得这么好看，从来没有人拒绝过我，你是第一个拒绝我的人，所以我很不高兴，我不高兴所以要人陪我不高兴。” 赫胜气笑了 。 “现在是31世纪，没有公主了，所以得了公主病就去医院治疗吧。“ 洛玫眨了眨眼睛。 “我这么漂亮，不可以当你的公主吗？” 第69章 我再睡一下子 少女亮晶晶的黑眸专注地看着赫胜，仿佛漂亮高傲的公主看着俊朗的仆人。 太强的压迫性硬是让赫胜没法把那句神经病说出口。 赫胜费劲地移开目光，不自觉得咽了咽口水。 “我要去吃饭了你挡着我路了。” “行吧，你不吃火锅我陪你去吃食堂好了，没办法我人就是这么好。” 赫胜听着这话想气又想笑，他看了洛玫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朝学校前门方位走去。 当然去食堂是不可能去食堂的，堂堂的赫家大少爷怎么可能吃得惯食堂的大锅饭。 除非是有喜欢的人相陪。 洛玫跟在赫胜的身后，看着他路过食堂，走到校外直到一栋刷着蓝色漆的楼房前。 赫胜转头看向洛玫。 “你这是要跟我回去吗？” —— 那边程落鱼和余城回到出租屋。 余城一粘到凳子上便不想起来，实在是太晕了还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反胃感。 明明中午也没吃什么，却还是很想吐。 程落鱼看他满脸的难受。问：“你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 余城不想去医院，强忍住晕眩感装作还好的模样。 “没事，我去睡一会儿就好。” 程落鱼满脸的不认同，但是又不好强拉着他再去医院，再说明天他还要去医院打吊针，可以到时候让医生看看。 “你先去睡半个小时，等我做好饭再叫你起来吃。” “好，麻烦你了。” 余城脚步虚浮慢慢地朝房间走去。 程落鱼放心不下跟在他身后，好在余城晕归晕摇归摇，步子却迈得很稳。 她看着某人走回房间上床躺好，才朝厨房走去。 前任房主很多东西都没有拿走，比如厨房的一些电器。 柜台上有个不大不小电饭锅，一个半旧的常规款电磁炉。 电磁炉没有合适的铁锅暂时用不上，程落鱼挽起袖子将电饭锅烧水洗了几遍，又用白醋将擦一边。 程落鱼打开今天在学校超市买得两袋东西，把里面的零食和牛奶之类的东西分批次收好。 她本来是想吃碗泡面对付一晚上，但又想起余城中午喝粥时的难受劲儿，觉得还是不能太随便。 要不还是去外面买点米和菜，不说味道如何起码是吃个新鲜干净的。 程落鱼想到就做，她怕自己出去后余城半途醒来找不到人着急，便用便利贴写了句【我出门买东西了，一会儿回来。】 她扫了眼四周将便利贴贴在余城的卧室的门上面，方便他一眼可以看到。 程落鱼拿着钥匙关好门，朝远一点的大超市走去。 因为惦记着家里的余城，程落鱼的速度很快，她在超市里随便挑了点必要的东西，便去前台结帐。 饶是程落鱼动作够快路上没有半点耽搁，回到出租屋的时候还是七点多了。 程落鱼先走去去余城房间，发现他还保持先前的姿势继续睡觉。 她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走去厨房淘米打算做点暖胃小粥。 四十分钟过去，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程落鱼做好了饭菜端到桌子上，余城却还没有醒过来。 不得已的情况下程落鱼只好走去余城的房间，轻轻唤了几声。 “余哥，余哥，快点起来吃饭。” 余城皱着眉紧逼着眼睛，含糊地说：“程落鱼，我好困还想再睡一会，不想吃。” 程落鱼不是第一次遭遇余城的撒娇暴击，但是每次她都很难受很纠结。 一面恨不得什么都答应他，一面又理智得知道答应他对他不好。 真是让人难受又痛苦。 程落鱼硬起心肠，努力心平气和地说：“余哥，你中午就没有吃饭，晚上再不吃饭你怎么吃药，不吃药你怎么快点好起来。” 余城听到要吃药更加不想起来。 “药明天再说，你让我再睡一下子。” 程落鱼再次和病美人讲道理。 “我煮了小米粥你起来多少喝一点，而且你也要洗漱换衣不是。” 余城听到程落鱼说她煮了粥，睫毛轻轻地抖了抖，缓缓地睁开。 “我可以喝了粥继续睡吗？” 程落鱼抬手摸了摸下巴，装出思考的模样。 “你这是不想吃药不想换衣服。” 余城听到药这个字下意识皱了皱眉，泪水缓缓地顺着眼角落到枕头上。 程落鱼望着床苍白憔悴的人儿，心突然有些痛，闷闷得像是被什么压住心口处透不过气来。 “算了我不勉强你起来，你还是继续睡觉。” 余城松了一口，不用起来吃药真好，但又感觉哪里怪怪的不对劲。 像是没有被人放在心上的失落感 ，心口空空的好似被到进去一瓶陈醋，又酸又气苦。 他闭上眼睛压住心口的酸涩想要继续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头还更加晕了。 也许是是在病中，人格外的娇气一些，脾气也大了些，眼泪也不受控制的继续掉着。 余城讨厌这样的自己，他烦操的想扔东西，却又因为程落鱼在外面不得不克制住脾气。 他不想像疯子一样吓到程落鱼，为此他用力的握紧拳头，用力到指节发白，指尖几乎掐破手心。 正当指尖要划破掌心的时候。 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余城转了个身将脸埋到枕头里，不想被程落鱼看到自己的狼狈，还有眼神里的不耐和烦操。 程落鱼不知道余城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只是单纯得受不了余城的眼泪，没办法继续勉强他，所以打算暂时开溜一下下。 她手上端着武器，不，一碗温度正好的小米粥。 当程落鱼坐到余城床边，看到他脸朝下的姿势愣了一下。 “余哥，你这样的姿势不怕闷到自己吗？” “我没事，不用管我。” 程落鱼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她用手捏住余城的肩膀，使了个巧劲用力一掀。 成功的让余城脸朝上。 余城被某人强迫地翻了个身，内心很生气。 “你要干嘛，说了不要你管 。” 程落鱼也不在意余城凶巴巴的态度。 “哎，你不是要继续睡觉吗，我可以给你喂药喂粥加换衣服哦。” 说完她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势给余城喂了一口粥。 第70章 下午一定要去 温度正好甜度适中的小米粥在舌尖弥漫。 暖暖地粥落到胃里的烫贴感，让人有种被珍视着的幸福，被拥抱着的温暖。 余城的眉眼缓缓地舒张开，烦躁如火的眼神渐渐得软化成春水一池。 他抬眸看向程落鱼，低声说：“你不是说不勉强我吃药的事情吗？”你不是走出房间离开了吗？ 后面这句话他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是程落鱼却神奇的听明白了。 “没错，我不勉强你，但不代表我不能动手嘛，我自己可以喂粥喂药加换衣服。” 余城因为脑子发晕的原因，一时间想不到要说什么话来，便又被程落鱼喂了几口粥。 他想了半天，想到小米粥都少了一半的时候，才偏开头。 “把碗给我，我要自己喝。” 程落鱼把碗挪开一点点，避过余城要来接碗的手。 “不行，我说了不勉强你，便会自己动手负责到底。” 余城努力坐起身子，想要把碗拿过来，却始终没有程落鱼速度，反到因为动作太大引起阵阵晕眩。 他不得不停下来用手撑住床板，努力平静下来。 程落鱼把余下的小米粥放到一边的桌上，很自来熟得打开他的衣柜，从里面找出一套淡粉色的睡衣递过去。 “你要是不换，我可就动手了，所以你是自愿换还是让我帮忙。” 她刻意加重了帮忙两个字，微扬的尾音带着说不出的顽皮。 余城耳朵微红，伸手捞过睡衣。 “我自愿换，你快点出去。” 程落鱼背着双手，坏坏的笑起来。 “我不想出去。” 余城毫无杀伤力的瞟了她一眼，看程落鱼真没有出去的意思。 “怕了你了，等会我自愿吃药，你可以出去一下吗？” 程落鱼一本正经地说：“我没有勉强你，这是你自己答应的哦！” “对，都是我自愿。” 我自愿三个字语气像是想打你。 程落鱼才不管他想什么，达成目标后带着还有一点小米粥的碗施施然离开。 余城怕她等会进来，强忍着头晕快速将身上的衣服换好。 他还真有点担心动作慢了程落鱼会直接推门进来。 三分钟后。 程落鱼端着一杯温水带着药，轻轻叩了下门。 “方便我进来了吗？” 余城：“可以。” 程落鱼推开门走了进来让余城吃了药，又将他的衣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早点睡吧，争取早日好起来，晚安好梦。” 余城望着她唇边眼底温柔的笑意，心情好了不少。 “晚安。” 说完一个睡觉，一个开始忙碌的写作业吃饭干家务。 程落鱼可没有忘记，她可是拿了杨叔给得工资的，她是要负责余城的一日三餐还有家里的所有卫生。 本来杨叔发消息过来的时候，程落鱼是想拒绝的。 奈何两点，一点是杨叔说她不做那么老爷会找另外的人照顾余城，另外一点当然是杨叔给得实在是太多了。 足足一万多，只需要两个月内搞个卫生煮个饭，看个人而已。 程落鱼也没有想着把钱都归自己的打算，她只是觉得不管做什么都需要钱。 即便是带着余城离开，脱离那个可怕的爷爷也需要钱。 程落鱼忙碌到晚上十二点，勉强将事情忙完。 她躺到床上疲惫的睡过去。 —— 翌日，早上的天还带着蒙蒙的灰。 程落鱼已经按时醒来，她不是不想多睡一会，只是已经睡不着了。 她垂眸看向因为光线不足而呈淡灰色的墙。 墙上斑驳的光影仿佛拼成一个窈窕的人影。 耳好似有一个声音温柔地说。 要好好的，不要太难过，也别为往事纠结，要快乐要幸福。 程落鱼爬起床将脑海里的幻影压下，已然清醒就不要再为梦中人而沉沦。 还有努力的事情要做，还有要记得仇要算。 她抬手打开灯，暖黄色的灯光将房间的一切渡上一层柔光，看起来温暖而美好。 程落鱼的脸色却没有一丝血色，白得宛如冰雪。 她的状态很不好，但是她的动作却没有没有丝毫的停顿，不管是简单的洗漱还是到背书，都有条不紊。 到了七点。 程落鱼放下课本，结束早上的背书，走到厨房里开始准备早餐。 二十分钟后，程落鱼端着两碗香喷喷的馄饨到餐厅，放下碗后，她才想起好像还没有叫人起床。 正当程落打算去叫余城起来。 靠右手边的房门打开，余城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除了脸色和唇瓣白了点，整个人状态看起来还不错。 余城转头看向程落鱼。 “早上好。” 程落鱼下意识笑着回了句早，然后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 不是昨天晚上那件粉嫩可人的睡衣，现在是件干净清爽的白衬衫搭配简淡的浅蓝色牛仔裤。 妥妥的校园剧里走出来的清新系的校草，只是他的神色太冷，更像是可望不可及的高冷男神。 但是对于程落鱼来说，他是什么都不可能的高冷的男神，最多算是需要呵护的宝宝。 现在需要呵护的柔弱余城正在刷牙，他正努力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回想先前在程落鱼面前，自己脸上有没有不好的地方。 没办法没洗脸的人就是这么没自信。 以前不确定喜欢还好，明白了心意后难免患得患失，害怕自己不够好，害怕自己会惹她讨厌。 一边刷牙一边看镜子看了半天后。 听到某人在喊。 “余哥快点出来，馄饨要糊掉了。” 余城连忙把嘴里的泡沫吐掉，拿着毛巾快速洗了把脸，匆匆忙忙地跑出去。 “来啦。” 两个人吃完早餐。 程落鱼拿着放在手边课本准备去上课，余城则转身准备一样拿课本跟着去。 “余哥，你今天还要去打针知不知道。” 余城：“嗯，我下午再去也一样，上午的课比较要紧。” 程落鱼一脸怀疑地看着他，企图看出他的真实想法。 她合理的怀疑他不想去医院，说上课要紧不过是借口。 “那你下午一定要去。” 余城心想我到时候在医院门口的奶茶店呆一会就回来。 于是他很痛快地说：“好。” 第71章 不合适的人 “那行吧。” 程落鱼没有戳破余城的小心思，因为快要上课了。 她等余城拿上东西便一起出门。 两个人到了教室离上课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程落鱼整理了下桌上的课本，眼角的余光瞥见窗外不远处赫胜黑着脸，同一个长相艳丽的女孩说话。 她觉得那个女孩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想要细看的时候。 女孩却因为快要上课而转身离开。 程落鱼收回目光，拿出等会上课的所用的课本，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将已预习的课本再温习一遍。 赫胜黑着脸走到位置上坐下，洛玫的纠缠让他都忘记去找程落鱼打招呼。 他就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女孩子，都很明确的拒绝她了，她却还是没脸没皮的粘着自己打转。 唯一值得庆幸得事情，就是不是一个班的，起码有小部分时间可以躲开。 赫胜叹了一口气，将洛玫强行塞过来的小薯片扔到屉子里，把要看得课本拿出来。 —— 一上午的时光很快过去。 程落鱼和余城离开教室朝校外走去。 自从余城租了房子后，程落鱼就不想在外面吃。 一是外面吃得东西多少都不干净，二是自己做吃得更加便宜可口。 唯一不好得一点就是很赶，美食总是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程落鱼逐渐变成时间管理大师。 她用最快得时间回出租房，甚至没有等余城一起走，就为了挤出那短短的几分钟用来做饭。 等余城回到出租屋的时候，迎接他的有漂亮的程落鱼，还有简易版的两菜一汤。 紫菜蛋花汤，黄瓜炒火腿肠，咸蛋黄茄子。 饭是早上蒸好的，汤是饮水机的水加热放到锅子里快速煮的，茄子和咸蛋黄是蒸出来的，麻烦一点的是黄瓜炒火腿。 余城慢悠悠地去洗过手坐到餐桌前，程落鱼盛了一碗饭递了过去。 “快点吃吧，等会我还有事情。” 余城接过碗扒拉起饭粒来。 程落鱼吃完一碗的时候，他才只吃了一小半。 她站起身添第二碗的时候，顺口说：“余哥，你吃饭好慢。” 余城愣了一下。 “细嚼慢咽有利于消化。” 程落鱼拿碗得手僵了一下，这话好生熟悉。 是她妈妈生前喜欢说话。 程落鱼心情不由得有些低落，扒饭的动作都慢了很多。 余城看她突然心情不好，内心很慌回想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 想了半天摸不着头脑。 “其实吃得快也很好，可以节约很多时间，只是我没法吃得快。” 程落鱼看了余城一眼，知道他可能是想多了。 “我没事，就是想起以前的事情。” 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吃得快吃得慢都很好，吃得香就行，吃饭的时候是合适的人就更行。” 这话让余城产生了好奇。 “那什么样的人是不合适的人？” 程落鱼想了想将嘴里饭咽了下去。 “不吵架的人，不会满肚子心眼占你便宜的人，不强行踩你标榜自己的人，不一定要你同意他意见的人，这些都是不合适吃饭的人。” “为啥？” “我脾气不好，怕自己吃到一半掀桌子，会大家都没得吃。” “不会啊，你性格很好。” 程落鱼有点纠结，说性格不好吧不开心，说好的话良心又有点疼。 “唔，你以后就知道我性格好不好啦。” 两人边聊边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程落鱼起身收拾碗筷准备洗碗。 余城连忙抢着收碗，她都把饭菜做了，他总该做点什么，不然太那啥了。 程落鱼抬手按住余城。 “别动，你身体还没有好，等你身体好了有你忙的时候。” 余城被她按在凳子上动不了，又见程落鱼单手收碗收得麻烦。 “好，等我好了给你做大餐，你别压着我了，影响你收碗的速度不是。” 程落鱼松开按着余城的手，专心得收起碗来。 余城瞅着程落鱼干脆利落的动作，想起她总能轻松地压住自己。 “程落鱼，你力气这么大是天生的吗？” 把碗收好拿去厨房洗的程落鱼头也不回的说：“对外人我都是说天生，对你我还是说实话吧，是练出来的。” 余城感觉很开心，再次确定她没有把自己当做外人。 程落鱼一边洗碗一边接着说：“我有个叔叔以前住我家隔壁，他教了我很多东西。” 说完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因为很多人都已经不在了。 余城从那声叹息里感觉到程落鱼的难过。 他绞尽脑汁想安慰的话，想了半天想不出来。 于是房间里陡然安静下来，只有水龙头里水声和碗碰撞间的清脆声。 五分钟后，程落鱼将碗洗干净收好，又将手上的水迹擦干净。 “余哥，我们一起去医院。” 余城啊了一声。 “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你还要上课。” 程落鱼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一点十分。 离上课时间还有一个小时零二十分钟。 她扯了扯余城的胳膊。 “没事，我想陪着你去，你快起来行动，不然等会堵车我会迟到的。” 余城又说了两句，看程落鱼实在是要坚持，怕拖下去耽误她下午的课，只好极为不情愿的出门。 程落鱼看他这么不乐意的样子，觉得杨叔发的消息是真的，他真的是那种不强迫就不肯去医院的人。 她心想余城这家伙，生病要是没人看着，肯定是分分钟病入膏肓，再拖上一段时间就无可救药了。 他能长这么大只也不容易，没有半路病死也算是奇迹。 程落鱼虽然这么想但是她没敢说出口。 因为她知道余城不想去医院的理由，她也明白他对医院的抗拒。 抗拒得不是医院，而是过往那份伤痛至极的回忆。 同样的痛过，所以格外的理解。 但是理解归理解，该送去医院的病美人还是要送过去。 不能眼睁睁看病美人继续兵下去，不然以后谁来陪自己吃饭呢。 为此程落鱼一路上都在企图说服余城，让他知道去医院是多么好的事情。 第72章 快点好起来 很多相同的事情由不同人说出来会有不同的效果。 如果去医院的话从余爷爷嘴里说出来，九成九余城会起逆反心，从而更不想去。 但是从程落鱼的嘴里说出来，他反而听进去了一点。 程落鱼望着乖乖坐在长椅上被护士打针的余城，心下有亿点点欣慰。 他还是好乖的，听得进去话嘛。 她还想再说几句，最好能摸摸头什么的。 余城却扬起头，好心提醒她说：“还有三十分钟，再不去搭车会迟到。” 程落鱼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依依不舍地离开。 临走前再三嘱咐余城要好好打针，不要开溜，反正....就哼哼。 余城望着程落鱼离开的背影，眼底浮起丝丝不舍，恨不得跟着她离开。 他垂眸瞅着手上透明的输水管，抿了抿唇，打心底希望自己快点好起来，希望拥有健康的身体。 去追寻那个风一样女孩。 —— 下午的阳光拉长了树影，黑影倒影在地上斑驳陆离。 程落鱼望着天边的红霞，想着余城这时候应该快离开医院了，要不要发个信息去问一下。 站在校门的她纠结到底要往左去出租屋还是朝右去公交车站。 没纠结几分钟，口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程落鱼往右边走到一个角落，拿出手机打开，看到余城发过来的消息。 他是说自己已经在车上了，很快就会回来。 程落鱼将手机放回口袋，心情愉悦的往前方走过去。 打算等他回来之前去超市买点好吃的菜，让他开心一点。 —— 天色微黑的时候，余城带着晚风回到出租屋。 程落鱼坐在客厅埋头刷着题，听到声音她抬起头，眼睛里仿佛点亮了两颗启明星亮得惊人。 实在是她有点饿了，但是又说好要等他吃饭所以不好意思先吃。 余城声音带上歉意。 “我不是说了堵车，你别等我先吃饭吗？” 程落鱼迈开大步走进厨房，风风火火地盛饭装汤，端菜。 “说了要等你肯定不能食言，而且我习惯有人陪我吃饭，你不回来我都不习惯，你快去洗手。” 余城走去洗手池，将手细细地洗干净，连指甲都没有放过。 趁着这点时间，程落鱼已经将菜饭都摆好了。 余城走过来坐下拿起程落鱼递过来的筷子开始吃饭。 一边吃一边简单地说了下路上遇到的车祸。 其实也不能说是车祸更应该说是人祸。 余城坐得公交车，结果一个老头在车上摔了，然后老头的家人揪着司机找他麻烦。 导致司机开车出现失误，不小心撞到一面墙上面。 恰好那条路又窄，直接把路给卡住了。 最后余城只能下车走了三站路，打了摩托车回来的。 程落鱼听完感慨地说，这年头当个司机也真是不容易。 不讲道理胡搅蛮缠的人实在是太多，遇上了只能自认倒霉。 余城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早知道公交车会遇到这么不靠谱的老年人，就应该直接搭摩托。 程落鱼感慨完后又有点庆幸，起码那个司机只是不小心碰到了墙，不是不小心翻车，不然坐在车上的余城多危险。 总结为一句话。 “好在老天爷保佑，余哥今天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余城吃完碗里最后一颗米，放下碗。 “害，反正我就想早点回来。” 程落鱼起身收碗，瞪了余城一眼。 “什么事情都不要急，慢慢的来，只有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活着，才可以有未来。” 余城歪头靠在椅子上。 “程落鱼，你这话说的好像那种上了年纪的人。” 程落鱼坦然地说：“这话以前我妈经常和我说，我不过是记住了顺便和你说说。” 余城：“唔，原来是这样，难怪这话听着怪怪的。” 程落鱼：“怎么怪了你说。” 余城：“反正不像个十几岁女孩说的话。” 程落鱼把碗拿到厨房里到挤了点洗洁精开始洗。 “那余哥觉得我这个年纪该说什么话。” 余城细白的手指轻敲了一下桌子。 “应该想着该如何打扮的漂亮吧。” 程落鱼心想余城真的是个笔直的直男，不过他这话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对的。 据她所知班上好几个女孩子，身上每天的裙子都不同。 即便学校有明文规定，上午要穿校服，但是有很多女生都只在搞检查的时候披一下外套。 等检查的人走了立刻把校服脱掉，仿佛多穿一会儿校服，会影响自己无与伦比的美貌。 程落鱼将手的碗放到清水下冲洗。 “余哥说的对，不过有些女孩子想的不是打扮，比如张芳芳，我以前看她在宿舍的时候特别忙，有时候感觉她比我还累。” “为什么这么觉得。” “因为我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她有个弟弟，什么都谦让弟弟，而且她有时候的打工钱家里还要她的，还有家里有事还要说她，有时候感觉她活得好累。” 说这话的时候程落鱼一脸的叹息，像是在感慨张芳芳的不幸。 余城听了她的话，也忍不住叹气。 “等她以后长大总能离开哪里。” “不见得吧，我觉得她被父母pua得特别严重，我有时候说她别那样惯着父母和弟弟，她还会反驳我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哪有爸妈不为孩子好的。” 余城沉默了。 有时候当事人不想听，旁人劝得再多也是无用的。 除非是痛得狠了，甚至是痛得要死了才能醒悟。 在这之前总会下意识的自我欺骗，自我安慰，替别人找很多借口，觉得不是那个样子的。 气氛一时间为之低迷。 程落鱼洗完碗擦过手，走到余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余哥，我就是嘀咕几句而已，你也别想太多，要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张芳芳父母不会亏待她的，好歹也是自家的孩子。” 余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程落鱼无心再继续这个很沉重的话题。 “余哥，你很久没交作业了，要不要写两份试卷。” 第73章 你终于醒来啦 余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僵硬，整个人的气息也变得低迷。 上天，为什么要派出学习这个魔鬼惩罚世人。 又什么要给有些人神一样过目不忘的记性，给另外一部分人榆木疙瘩一样的脑袋。 最终余城黑着脸跟着程落鱼去客厅，拿出今天带回来的试卷开始写起来。 程落鱼也开始写起自己那份试卷，二分钟后卷子上满满当当的答案，阅读题上布满了工工整整的小字。 她抬头看向余城在写的试卷，发现他卷子还在选择题上打转，上面的叉叉圈圈大墨点一堆。 程落鱼看着就头疼，但是还是要耐着性子继续看。 没办法自己接的差事，跪着哭着也要搞定。 余城忐忑不安地拿笔继续写，因为魂不守舍的缘故，又选错了几个题目。 程落鱼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按住他继续错下去的手。 “余哥，我来给你讲会题目。” 三个小时后。 房间里多了两个满眼红血丝，精疲力尽的可怜人。 程落鱼口干舌燥，心头火直冒，恨不得把自己脑子里的知识塞到余城脑子里面。 事实上余城难受的要死，实在是太丢脸啦！明明感觉上不难的题目为什么就是搞不明白捏。 难道自己是上辈子炸了银河系，所以给了一个锈掉了的脑子。 还是说给了颜值就扣掉了智商，可是明明以前学习不是这么难的事情啊。 余城陷入自我怀疑中，眼尾处泛红，眼泪要掉不掉的。 程落鱼知道不能再讲题了，是时候该使用彩虹屁×N，来安慰面前饱受风霜的小可怜。 “余哥，你还是很聪明的，这题目很多人都不会....” 经过程落鱼一顿猛如虎的操作，余城回血百分之三十，不再信心低落，而是坚定地拿起笔把正确的题开始抄起来。 他被程落鱼勤能补拙的话忽悠拐了，现在满脑子都是只要自己够勤奋，考上四百分就不是梦。 程落鱼满意地看着努力的余城，安心地去洗澡准备睡觉。 于是余城抄了一小时后的书后，又被程落鱼强行压着去洗澡。 余城还有点不太乐意，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抄个通宵。 “余哥，太晚了还是早点睡觉吧，明天早点起来学习是一样的。” —— 翌日，天色还是纯然的墨黑，天边的启明星还亮着。 余城却自动起床，脸都没有洗衣服也没有换，就开始拿起书本准备开始抄写题目。 他一边写一边打起哈欠，实在是身体还没有好负荷这样高强度的学习很吃力。 余城脸色渐渐的苍白如纸，眼前突然一黑失去了意识。 他躺在地上像朵被摧残过得白玫瑰，仿佛会随着时间消失而不见。 好在同样早起准备看书的程落鱼听到改变房间声音不对劲，连忙跑去敲门。 “余哥，余哥...” 她见没有人回答，由开始的小声到后面的大吼，到最后一脚将门踹开。 门被暴力踢开砸到墙上颤巍巍的抖动几下。 房间里的余城仿佛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极为爱洁的他因为失去意识而染上了尘埃。 他手边还散落着打开的本子和笔，桌上翻开着没有写完的书。 程落鱼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他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几秒钟后她反应过来，将余城先扶到床上，再回到自己房间翻出手机，拨打了120。 救护车很快到了楼下。 程落鱼跟着救护车一起来到医院。 她的脑子里乱轰轰的，像是一下子想了很多事情，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 —— 等余城再次拥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了。 他望着玻璃窗外黑压压的天空，一副风雨欲来的感觉。 旁边的传来一个熟悉到有些讨厌的声音。 “少爷，你终于醒来啦。” 余城闭了闭眼，并不是很想看到杨叔，尤其是这个时候。 但是杨叔却想是被按住了通话键，一直说个不停。 “少爷，你让我在你身边陪着吧，那个人拿了钱居然没有照顾好你，实在是很没用。” 余城本来不想说话，听到这话心下一沉，整个人仿佛掉进冰窖里。 什么拿了钱照顾，这是在说她吗？ “不关她的事情。” 即便很难过余城还是下意识维护程落鱼。 杨叔急了拿出手机调出转账记录递给余城看。 “她收了那么多钱，还没有照顾好少爷，怎么不关她的事情。” 余城看着那手机上的页面，觉得刺眼极了。 她是不是为了这么多钱才守着自己，才会对自己这么好呢，如果没有这些钱她会不会离开。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余城强行压下这个可怕的念头，不想去细思，感情上他不相信程落鱼是这样的人，但是却有个小声音说，可能是的她就是的。 杨叔看到余城本就苍白的脸更加透明，不忍心继续说程落鱼的事情。 “少爷，你昏迷了一天了，有什么想吃得我叫人去给你做。” 余城黑眸空空的透着无穷迷惘和心灰意冷。 半响。 “我想见见她。” 杨叔跺了跺脚，想说些什么却还是什么也没说，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十五分钟后。 程落鱼带着一个保温盒走了上来。 余城死死地看着她，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该从那一句说起。 程落鱼抿了抿唇，等了一会儿见余城不说话。 “余哥，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给你煮了一份小米粥。” 余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好。” 程落鱼扶起余城给他身后垫了三个枕头。 端着小米粥一勺一勺喂到余城唇边，即使他吃得很慢很慢，她也极为有耐心的一勺一勺喂着。 一碗粥渐渐见底。 程落鱼拿了张纸温柔地擦干净余城唇边的米粒。 动作轻柔，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余城转头看向杨叔。 “杨叔，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和她说。” 杨叔不想离开，但是余城的目光执拗固执。 他不想气着刚醒过来的少爷，只能默默地离开房间，但是也没有走远就站在门口。 第74章 不否认那些事 留在房间里的程落鱼低下头，安静地等着余城开口。 余城也在等程落鱼开口，他想她可以主动和自己说。 然后两个人就这么相对无言好一会儿。 最后还是程落鱼坚持不住先开了口。 “余哥，你要和我说什么。” 余城纯黑的眸子里情绪翻滚，像是煮沸到极点的水，很快就要溢出来。 但是他的声音异常的平静。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程落鱼想都不想地回答。 “是个很好的人，是我可以信任的人，是我可以当做朋友的人。” 余城燥动不安的心被安抚了一半，还有一半在害怕，怕她只是哄他玩儿。 他深吸一口气，放在被子上的手指收紧到指节发白，狠心下定决心问：“你说过什么都可以问是吗？我想问你是不是收了那个人的钱，所以才搬到出租房照顾我的。” 他不容许自己反悔，语速又快又急。 说完之后余城死死地看着程落鱼，生怕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程落鱼清澈的眸子如水也如冰，太干净也太冷清。 余城的很害怕，他却不允许自己露怯，因为他有自己的骄傲，有自己的坚持。 不愿意自欺欺人也不愿意难得糊涂。 哪怕是喜欢的人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原则。 “余哥，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所以我不否认接那份兼职，也不否认你说的收了钱来照顾你。” 余城的唇色发白，手指几乎掐破床上的被子。 虽然想过她会这样直接的回答，但是真的听到她这样直接的说出口，还是心疼到无法呼吸。 程落鱼褪去平日里伪装的温和和开朗，整个人显得冰冷又尖锐。 她垂眸看向鞋尖，轻轻地说：“对不起，我没有早一点和你坦白，我只是没有想好该怎么和你说，如果这一点伤害到你了，你也不能原谅我，那我以后不离你远远的也行，我会搬出...” 每说一个字，两个人就更难过一分。 余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开口打断程落鱼。 “不用，我不怪你，你不要搬走。” 语气里有着余城自己都诧异地卑微。 程落鱼退回一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余城，发生过的事情没有办法再回到从前，我等会就去把东西搬走。” 余城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爬起床一把扯住程落鱼的手。 “我不答应，你说过很多话问清楚就好了，我说了不介意就是不介意，你为什么不相信。” 程落鱼吃惊地看着余城，她不明白，明明先前他还那么难过，现在却因为自己离开而更加难过的样子。 余城顾不上掉落的眼泪，声音又快又急的继续说：“我只是想问清楚，没有别的意思，再说你接了这份工作，怎么可以说不干就不干，还有没有一点职业精神。” 说到后面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啥，只是想找出留下她的理由。 程落鱼沉默了。 她现在无法理解余城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可以让他不要难过。 余城其实也不太明白自己想什么，开始听到杨叔说她为了钱照顾自己很难过，所以见到她便忍不住把话问出口。 后来听到她说要离开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一刻更加的痛苦，像是心要被挖出来似的。 “你答应我的事情难道都不作数了吗？难道那些话说要陪着我的话，只有我一个人当真。” 程落鱼听到他的质问心虚得要命，她好像不知不觉又对别人承诺很多事情 在继续执行承诺，还是再次食言而肥之间，她最终还是选择前者 。 “作数，我说话怎么可能不作数，你要是不想我走，我就继续留下来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程落鱼的眸子映着天花板上的灯光，显得有些有些透明，也有些冷酷无情。 但是余城却一点也不觉得，听到她答应自己不会搬走，心里那口气一下子松了下来。 余城这一松下来精神就有些不济，整个人朝后面直直地到了下去 如果没有如果没有人拉住他的话，大概会摔到脑壳开花。 但是有程落鱼在，谁摔都不可能轮到余城摔。 她一手扯住余城的手，一手扣住余城的腰，把他往怀里带了带。 余城靠在程落鱼的肩膀上，突然就有些害羞，他好像刚刚醒来没有没有洗脸，好像也没有刷牙。 血仿佛顺着这些念头一下子涌到头上，他的脸色瞬间爆红，眼泪掉得越发急。 程落鱼将余城半抱半扶得弄到床上躺好，却见他哭得很伤心的样子，一下子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放是好。 轻声问：“余哥，你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来。” 余城知道要平复情绪，不要再过于激动不然眼泪会一直停不下来。 但是越是想平静越是无法平静下来。 他只能抽抽噎噎地说：“我没事不用叫医生。” 这把程落鱼急得跳脚。 “余哥，生病不看医生，病是不会自己好得，我还想你早点好起来，一起去学校上课，一起去外面玩呐。” 余城舍不得程落鱼捉急。 “我就是有点尴尬，想起先前吃东西没有刷牙，现在没有洗脸...” 程落鱼愣了一下，才明白余城的意思，明白后上扬的唇角怎么也压不下来。 她的余哥这是在害羞啊。 “余哥，其实呢你住得这个病房是你爷爷找得，每天都有专业的护理人员帮你护理的，所以你今天绝对是刷过牙的。” 程落鱼没说的是，她其实有观察护理人员的动作 打算他要是还不醒来，她就自己动手上。 余城有被安慰到。 又过了一会儿，程落鱼见余城情绪平复下来，扯过干净的纸巾，轻轻地擦去他脸上的泪痕。 余城很不适应但是又不想拒绝她的靠近，便忍住不适放任了她的动作。 他的目光一边边描绘女孩的轮廓，像是要将她的模样刻在心尖上。 程落鱼看似平静从容，其实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心跳飞快，脸上也不由得染上红霞。 第75章 不该请客吗 短短的几分钟，简单的几个动作，却让两个人都紧张到冒汗。 程落鱼退回一步坐下。 “余哥，今天星期六我也不用上课，我想你刚刚醒来也睡不着，要不要打局游戏。” 余城愣了一下，看着程落鱼很贴心地递过来的手机。 看着上面拿着大刀跳动的英雄，心里有些痒痒的，想接过手机大战个七八百回合。 他曲了曲手指，移开视线，淡声说：“打游戏什么的，哪有学习来得带劲，还是几篇课文给我听吧。” 程落鱼呆了一下。 “你是不是被人穿越了，你居然不想打游戏！” 余城生气了，难得自己想学习她居然泼自己冷水，好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哼，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不努力的学渣吗？有你这样扫人家学习兴头的吗？” 程落鱼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补救地说：“这不是一下子太惊讶了吗？我错了，余哥想听我读那篇课文，我马上念给你听，不过你身体还没有好，注意休息才是王道。” 余城没有和程落鱼过多计较，先前难受的感觉过于刻骨铭心，他不想破坏现在还算不错的氛围。 “先念《蜀道难》再念《上林赋》可以吗？” 程落鱼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她划掉打游戏的界面，换上高中课文的页面字正腔圆的开始念了起来。 清脆明亮的读书声在病房里回荡。 站在门外偷偷听墙角的杨叔心中叹气，少爷又被这家伙给安抚住了。 他又看了一眼病房里和谐相处的两个人，拿出手机向另外一个病房的老爷汇报。 是的，余爷爷因为余城生病的缘故，急得病到了。 这边两个人读书正好，那边有人却在水深火热。 —— 黑云如墨，墨迹渐渐侵染了整片天空以后，雨水争先恐后地落下，砸向地上的行人。 也砸向没带伞的赫胜和洛玫。 赫胜皱着眉看向洛玫，眼底有责怪，因为要不是她硬是要拉自己出来过生日，自己才不会面临这样的大雨。 洛玫无视赫胜眼底的不满，拉着赫胜的手拼命狂奔，企图早点离开这片园林，找个超市或者店铺躲雨。 她其实也很懊恼，过生日好不容易约个帅哥逛公园，结果没想到老天这么不给面子，居然突然变脸下雨，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还阳光明媚的。 好在洛玫运气还算不错，在雨水湿透裙子之前，找到了一家寿司店。 洛玫跑进去第一件事，就是从包包里拿出前几天刚买的新款手机，找出纸小心翼翼地将上面的水擦干净。 小声地念叨。 “要进水我非气死不可...” 赫胜冷眼看着她擦手机，一面觉得她这样的行为很可爱，一面又觉得不过是个手机何必这么小心翼翼。 如果要是他的想法被洛玫知道，她肯定会翻脸说，即便只是个手机，它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特别是它还是个新款，也就还是宝宝，更应该要好好的呵护。 赫胜从口袋拿出手机，将上面的水珠随意的擦了一下，然后点了开机键。 手机很给面子的亮了一下，然后就黑屏掉了。 赫胜很生气，手机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不就是淋了点雨，还有跑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次嘛。 他不信邪的用力长按开机键，企图让手机快点开始工作。 站在一旁的洛玫将手机上的水珠擦干净后就看到赫胜这鲁莽的行为。 “你别急着开机啊，万一手机进水会烧坏显示屏。” 然而她这话说的有些迟。 赫胜已经把手机按开机了。 屏幕挣扎的亮了几下，然后快速的熄灭。 洛玫站在一边瞅着赫胜手里黑屏的手机，叹息一声。 “我有经验，你手机肯定是显示屏烧掉了，你要么买个新的，要么花钱去换一个显示屏。” 赫胜咬牙切齿地说：“你懂得还挺多的。” 洛玫有些得意。 “那是，我平时最喜欢玩拆手机和拆一些小电器。” 赫胜盯着洛玫的脸看了半天，怎么也看不出这长得和玫瑰花一样娇艳的女孩子兴趣爱好居然是这样的。 洛玫抬手摸了摸脸，眨了眨眼睛。 “你盯着姐看这么久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赫胜转过头，没好气地说：“就算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没了，我也不可能喜欢上你的。” 洛玫听到赫胜把话说的这么绝也不伤心，她也没有多喜欢赫胜，单纯觉得这家伙长得好了撩拨几下而已。 至于他想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开心就好。 洛玫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单子。 点了一份玄米茶，一份蟹棒寿司，一份炸薯条。 赫胜也想点的时候听到某人说。 “我不给讨厌我的人买单，他别到时候吃霸王餐。” 赫胜顿了顿，想起自己出门太匆忙，只带了一个手机，现在手机黑屏，可谓是身无长物。 “借我点钱可以吗？” 洛玫笑眯眯地说：“我好穷的，从来不借钱给别人。” 赫胜气呼呼地放下手里的单子。 “不吃就不吃。” 服务员脸上的笑容不变，接过单子离开。 但是赫胜总觉得服务员离开的时候，像是在嘲笑自己。 洛玫悠哉悠哉地刷着手机网页，像是半点都看不到赫胜的黑脸。 赫胜愈发的生气，他觉得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肯定是被鬼附身了。 不然怎么会信了洛玫的鬼话，被她可怜兮兮地表情和话语骗到。 他好想冲回打醒早上那个鬼迷心窍的自己。 洛玫这样的小魔女，怎么会因为没有人陪着过生日，而蹲在路边难过嘛。 再说就算她没有人陪，又关自己什么事呢，为什么要好奇上前问话，最后被绕进去陪她来公园。 洛玫扫了一眼赫胜越发生气的脸。 “哎，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赫胜：“我不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长了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他的不高兴。 “没生气就好，要是你生气了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啥？” “我生日你不该请客吗？” 第76章 让人不习惯 不是吧，明明是她拉自己出来玩的，结果却要自己买单，这合理吗？ 不对，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赫胜身上没钱，兜和脸一样的干干净净。 “我没带钱，你是想我在这里洗盘子抵债请客吗？” “可以这样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很棒啊，不过你会洗盘子吗？” “...你真的很敢想。” 两个人打着嘴炮的途中，服务员将洛玫点的餐品端了上来。 赫胜本来想吃，但是想着某人说要自己付款，压根不想动手。 他看着门外的暴雨，想着雨会什么时候停，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洛玫也不管他，自顾自端起那杯玄米茶慢慢地喝了起来，顺手用纸小心的擦拭衣服上的水迹。 她悠哉悠哉地擦擦衣服，吃着香喷喷的寿司和炸得软软的薯条，喝着温暖的玄米茶，还可以时不时欣赏对面的帅哥，简直不要太幸福。 对比她的快乐，赫胜显然心情特别糟糕，衣服是湿的，肚子是空的，对面人是讨厌的。 他瞅着对面女孩吃得开心的模样，越发觉得牙痒痒，拳头也痒痒。 洛玫吃了一小半薯条后。 “赫胜，要不你笑一下，我给你点一份吃的。” 赫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不想说，主要是他怕自己一开口就答应了她。 实在是早餐没吃多少，加上先前又是走又是跑，肚子真的好饿。 “笑一个嘛，这又不难，你只需要笑一个，你点的吃得我都买单。” 不知道是条件太诱人，还是女孩笑得太清甜，还是饿太久了头晕。 赫胜冷冰冰地勾了一下唇。 他虽然不是走冷艳高贵气场十足的路线，但是因为心情不太好的缘故，硬是给人一种高冷帅哥的错觉。 洛玫瞅着他不开心的冷笑，却心情莫名的很好。 于是她起身从服务台拿过菜单，颇为豪气的把单子放到他面前。 “随便点，不用客气。” 赫胜本来也不想客气，听她怎么说更加不客气，不点对的只点贵的。 点的洛玫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一杯热饮，八份寿司，七份小吃。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赫胜瞅着黑着脸的洛玫，心情突然大好，唇边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实。 果然快乐什么的就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面。 “你不会是出不起这些钱吧，还是你打算说话不算话。” 洛玫收拾了下心情，勉强让心痛两个字不要写在脸上。 大气地说：“我今天生日，我妈和我爸给了个520。这一顿我还是请得起的，不过你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赫胜满不在乎地说：“吃不完就扔了呗，吃东西不就是吃个乐趣，每样吃一口差不多了。” 洛玫面色有些复杂，没想到这家伙长得一副清风明月的模样，却这么可恶。 他不知道随便糟蹋粮食是很不道德的行为吗？ 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吃不饱饭，他却这么理所当然地糟蹋食物。 洛玫觉得自己不能惯着他这样不靠谱的行为。 “不可以，你最多只能点两样，不可以浪费食物。” 赫胜眼底透出不屑，果然她还是要说话不算话。 “行，你没钱就直接说，我不会嘲笑你说话不算话的。” 洛玫也不和他计较，找了服务员圈出其中一个中杯拿铁，一份三文鱼寿司，其余的统统不要。 等服务员走了以后。 洛玫拿出手机按了好几下，像是在算什么账。 赫胜越发得不屑，没钱人就是这样搜搜扣扣。 过了一会。 洛玫拿出手机屏幕给他看。 屏幕上显示：四百五十元。 “我刚刚算了一下，你刚刚点得这些寿司的钱，是这么多。” 赫胜不明所以。 “嗯，怎么你打算把这份钱直接给我吗？” 洛玫满脸的都写着无语。 “你在想什么，你又不缺这点钱，我干嘛要把钱给你。” “那你给我看你算得这个数字干嘛？” 洛玫不说话拿着手机继续点了几下。 才将手机递了过来。 “你要浪费得这些饭钱，我全部捐给山区的孩子了。” 赫胜望着屏幕上那款天蓝色的软件页面，上面显示着捐款五百。 “算你狠。” 洛玫收回手机，开始说教起来。 赫胜被她说得头嗡嗡响，又感觉莫名的熟悉。 好像以前也有人喜欢这么说话，还喜欢用这样的语气说自己。 这时服务员将寿司和热咖啡端了上来。 赫胜接过咖啡。 “我点得不是冰拿铁吗？” 服务员保持微笑。 洛玫连忙说：“我给你换了换成热咖啡了，你刚刚淋过雨，还喝冰得不怕感冒吗？” 赫胜终于想明白洛玫这样子像谁了。 简直和以前的程落鱼一模一样，特别喜欢管闲事，还有点滥好心。 最开始的时候，还没有经历那些事情的程落鱼，就是这样什么都忍不住多说两句，尤其见不得别人浪费食物。 赫胜看向洛玫的眼神不自觉得柔和几分。 洛玫感觉很奇怪，他眼神这么怪怪的，而且依照他大少爷的脾气不应该和自己闹吗？ 现在这样乖乖的样子，让人真的很不习惯。 洛玫暗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长得的孩子多少有点脑子不好。 她这个猜想是有依据的。 这个依据就是余城，据洛玫观察，余城看起来很冷，实际上很多时候像是在发呆。 而且他每次考试的成绩，都让洛玫给他打上不太聪明的标签。 现在赫胜也即将被她打上脑子有问题的标签。 洛玫已经不打算和赫胜纠缠下去了。 因为她相信一句话。 脑子不好是会传染，不，是浪费粮食的人是个讨厌的人这句话。 赫胜还不知道洛玫心里的小九九，要是知道他八成会想哭上一场。 现在的女孩子都是这么喜怒无常注意细节的吗？ 连浪费下食物，不，是没有浪费成功食物的情况下都要记小本本。 他现在只想和洛玫好好聊天。 当然主要还是说关于程落鱼的事情。 女孩子总是了解女孩子的，看能不能从她这里找突破口。 第77章 满肚子心事 最好是可以找出让程落鱼原谅他的方法。 赫胜执迷不悟的认为程落鱼现在不是不喜欢他，只是现在不肯原谅他。 等他找出程落鱼生气的症结，两个人便能相当初那样好。 赫胜勉强扯出一抹柔和的笑容。 “洛玫，你好像很讨厌浪费粮食的事情，但是我也不是故意的，再说这不是没有浪费成功，你能原谅我吗？” 洛玫没有多想，只以为赫胜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好，我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这一次就算了，下次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赫胜听到洛玫这说话的方式，越发觉得像。 从前他做了让程落鱼不高兴的事情，她也是说下次会不好说话。 最开始赫胜都以为程落鱼只是说说而已，没有想到她会突然离开，更没有想到等他找过后会那么抗拒。 赫胜打起精神开始和洛玫说话不着痕迹地问她如果要是.... 雨渐渐地停了。 湛蓝的天空之中映射出一道绚丽的彩虹。 医院里念课文念到余城睡着的程落鱼放下了手机。 站起身走到玻璃窗前，她望着天空上那抹艳色。 眼里划过一抹暗淡，有多久没有这样抬头平静地看彩虹了。 有好几年了，自从母亲去世后，每天都在忙着养活自己，忙着好好读书赚奖学金，忙着福利院的事情... 想到这里程落鱼垂下眸子，转身走向余城，准确来说是走向余城床边的凳子。 大好时光就应该争分夺秒的学习，这么可以用来浪费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 时间过得很快。 余城从医院出来后被程落鱼压着天天努力学习。 也不能说是压着，毕竟身边有个学习狂魔，怎么好意思不爱学习，更别说那个学习狂魔还是心上人。 两个月很快过去。 天气由秋转冬，学校里所有的人都换上了厚厚的棉袄。 这天早上寒风瑟瑟，像刀片一样吹向一切，吹得人恨不得躲在屋里不要出来。 即使这么冷，教学楼下的人还是很多。 他们都在等着校工开门进教室，也等着老师发学生手册。 程落鱼和余城站在一块聊天。 “余哥，你觉得老师什么时候会来啊。” 余城低着头看着不远处枯黄的小草，心不在焉地说：“应该很快。” “哎，你今天起得好早，早餐吃得好少。” “唔，睡不着。” “等会拿了学生手册，你要不要再买点什么吃得。” “都行。” 余城满肚子的心事，回答起话来简短的要命。 一件是期末的考试成绩。 虽然他这次比以往考得都要更好，但是以往的成绩都是瞎写的，这次成绩是费了劲的，不一样。 而且他不想在程落鱼面前丢脸，不想考得太渣让程落鱼觉得自己没有辅导好，更不想成绩太低被那个人找上门。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放假了，也不知道程落鱼去哪里。 是会去福利院，还是去找个包吃包住的兼职，还是...留下来陪着自己。 他很想有人陪着，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感觉留下她这个要求很过分的感觉。 程落鱼不知道余城想了那么多，单纯地以为余城在为成绩担心。 “余哥，别怕，反正考都考完了，好不好都已经过去了，想开一点，想点开心的事情，比如等会吃什么。” “都行，我不挑。” 程落鱼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余城是不挑，但是他会没有胃口，太难吃的强行吃下去也会吐掉。 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还有杨叔递得消息。 她了解余城很多事情，大到他心情不好会吃得少，最后会因为营养不良引起抵抗力下降，最后病倒去医院。 小到余城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吃什么口味的东西。 程落鱼可以大言不惭地说一句，自己算是这个世界上比较了解余城的人之一了。 知道得多了程落鱼明白一件事，就是某个人有时候不仅仅看起来像个易碎的玻璃娃娃，实际上的确是个玻璃娃娃。 所以需要好好呵护，精心的爱护，不然就会玩完。 程落鱼又费掉一打脑细胞，想等会如何哄余城吃东西。 “明天开始正式放假了，等会我们可以去买点菜回去打火锅好不好。” 天寒地冻的时候，暖暖的火锅没有人不爱。 余城即便满肚子心事，也还是被转移了注意力。 “好啊，到时候多买点肉卷和生菜。” “肉卷不划算，还是买五花肉吧，到时候我切就是，生菜到是可以多买一点...” 程落鱼本来只是想转移余城的压力，结果说着说着，自己忍不住咽了好几次口水。 没办法，天气太冷，红艳艳麻辣辣的汤，配上各种各样的菜，谁会不喜欢呢。 两人正说得起劲，连火锅要用李子七还是海底佬的牌子都分析个半天。 赫胜走了过来，插话。 “鱼姐，吃火锅这么好的事情带上我啊，人多吃起来才香啊。” 洛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是一起搭伙吃火锅吗？带我一个，我可以出钱，当然要我出力也可以。” 程落鱼对于赫胜是个冷脸，但是对于洛玫这个很合脾气的女孩还是很有好感的。 当然这个好感更多还是来源于，两个人竞争奖学金的时候，洛玫主动退出。 程落鱼朝洛玫笑了笑，没有搭理赫胜。 “上次的事情还没找到机会谢你，等会领了学生手册，我请你去闻来香吃火锅好不好。” 赫胜：“那家店铺虽然味道不错，但是吃了这么多次也腻了，去我那边自己动手煮吧，节约又好吃。” 洛玫：“好啊，正好天气冷，我们去闻来香吃火锅。”又转头对赫胜说：“你吃腻了你就不用去了。” 赫胜快速改口：“我开玩笑的，自己动手那有直接吃来得香，等会一起去。” 有程落鱼的地方，别说是吃味道不错的火锅，让他吃干咸鱼都乐意。 程落鱼礼貌地笑了笑。 也没说不可以，毕竟洛玫看起来和赫胜关系还不错。 第78章 哪里不对劲 中午时分，街道两旁的炊烟袅袅，三三两两的学生结伴走进不同的店铺。 程落鱼和余城还有赫胜洛玫在闻来香店铺找了个位置坐定。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点了个一百零九的鸳鸯锅套餐。 等汤沸腾等菜下锅还有一段时间，干坐着看手机也不是个事。 再说赫胜的目标也不是吃火锅，而是找机会同程落鱼和好。 可以的话，他想程落鱼陪自己过年。 这个桌上真心来吃饭的人，大概只有洛玫一个人。 程落鱼的心思也不在吃饭上，她现在心很乱。 理智上她觉得应该找个兼职赚明年的学费，情感上她不想离开余城。 怕自己离开后，余城会照顾不好自己，怕他会生病，会和他会不好好的吃饭。 可是又要用什么借口留下呢。 心思各异的几个人，开始找话题聊天。 从今天老班进教室穿了件喜庆的花棉袄开始说起。 慢慢地聊到今年寒假的打算。 洛玫：“我报了个武术班，打算练一下身手。” 赫胜内心想说，你已经很强了，女孩子家家的不用那么强，太强的女生是没有人选喜欢的。 可他不敢说。 饭桌上两个女孩子一个比一个强，要是敢把这话说出口，两秀拳打出的熊猫眼没跑了。 程落鱼：“很好啊，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确实该学几招保护好自己。” 洛玫：“我也觉得，自有自身够强，才能不畏惧流氓，程落鱼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学。” 程落鱼：“不了不了，没时间我打算去找个兼职赚学费。” 洛玫有点可惜，却没有放弃拉人去报名的想法。 她对饭桌上两位男生说：“那你们要不要报名武术班，男生学了更有男子汉气概啊。” 赫胜听程落鱼不去，便绝了去的想法，余城更加不必说，他喜欢学舞却不是学武。 “算了。” “不去。” 洛玫叹气，看来想找人组队去报名减免学费的希望渺茫啊。 赫胜：“鱼姐，你有什么好得兼职吗？我今年想体验生活，尝试下赚钱。” 程落鱼笑得客气又疏离。 “我还没有找到兼职，找到的话再告诉你。” 赫胜心里很难受，程落鱼这个表情几乎是明晃晃地拒绝。 但是他还是不死心，假装没有看懂她的意思。 “好啊，到时候你一定要告诉我。” 程落鱼：“好。” 很快锅里的汤沸腾了起来。 洛玫：“可以放菜了，我先把羊肉卷放下去。” 几个人纷纷动手夹喜欢的菜放到锅子里。 什么都喜欢的程落鱼很快夹起烫熟了的青菜，沾酱开吃。 喜欢吃肉的洛玫眼巴巴地瞅着锅子等肉熟。 赫胜和余城都是比较挑的人，拿着筷子在锅子里选。 赫胜望着余城夹了块腐竹放到碗里，突然开口说：“你长得这么白，是不是蛋白质补充的多。” 余城正要开吃，就莫名其妙地被内涵了。 “还好，我看你也很白，到底补了多少蛋白质。” 赫胜想开口再说的时候。 程落鱼：“安心吃饭，别再说有的没的，不然就罚没筷子看别人吃。” 洛玫立刻支持：“没错没错就该这样。” 赫胜不想没筷子，只能不再说话老实吃饭。 途中瞧见余城给程落鱼夹藕片也没敢说怪话。 他心里憋着气，所以一顿火锅下来也没吃多少。 赫胜眼角余光瞅见洛玫看他的眼神很是同情。 “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洛玫将嘴里的生菜包羊肉卷嚼咽下去，又喝了一口豆浆，才慢悠悠地说：“我是在想难怪你这么文弱，吃得这么少怎么可能不弱。” 赫胜：... 完全有被挑衅到，吃饭怎么和弱挂上钩了呢？ “吃得多只能证明是饭桶和弱不弱没关系好吧。” “嗯，所以说你连饭桶都比不过。” 赫胜更生气了。 不就是吃嘛，谁怕谁呢！ 他一反先前懒散的态度，认真地开始吃了起来。 赫胜这一发动让本来摸鱼吃饭的余城不得不努力了。 即使是吃饭他也不想做垫底的那个。 结果本来一百五十的预算，硬是被吃到了三百多。 赫胜和余城都直接撑到走不动路，就生怕少吃了一口，被对方给比下去 。 程落鱼和洛玫都在肚子里偷笑，原来两个吃饭不积极的家伙，凑到一起激上两句，就有这么好的效果。 吃完火锅，几个人又开始为了结账的事情扯皮。 程落鱼：“先前说好得我请客，这钱该我付。” 洛玫：“我吃得最多，这钱该我付。” 没错，几个人中最终吃饭第一名的是洛玫，程落鱼第二，赫胜垫底。 赫胜：“我觉得应该吃得少的人付。” 余城慢吞吞地说：“要不还是AA算了吧。” 几个人商量了半天，觉得还是AA最合适，当然赫胜是不同意的，他讨厌余城很久了，他的话就要无条件反对。 可惜他的反对无效，也不能说无效，最终是洛玫给他付了。 赫胜打不赢又抢不过，只能拿出手机默默地给洛玫转账。 总不能真让女孩子给自己买单。 洛玫看到手机上的转账消息。 “赫胜，你不是不答应AA制吗？你现在又转钱给我，这是变相答应吗？” 赫胜很憋屈，不答应吧靠女孩子买单，答应吧又不痛快。 只好嘴硬地说：“算我补给你的生日礼物钱，我不可能支持AA制度的。” 洛玫：“行吧，过了两个月后，你终于良心发现补我生日礼物。” 程落鱼好奇生日礼物这事情。 “洛玫，你什么时候生日，你和我说，我一定给你买礼物。“ 洛玫瞥了赫胜一眼，说了个日期。 程落鱼拿出手机顺手在日历上记了下来。 记完之后她感觉哪里不对劲。 好想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被看了的赫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哦当初他好像怀疑过洛玫不是那天生日。 这一眼是的意思是表明没有骗自己。 赫胜：“行吧，是我不对，当时不该说那样的话，对不起。” 洛玫：“嗯，但是赔礼道歉，不应该加上赔礼吗？” 第79章 下学期再见 “行，你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洛玫歪头想了想。 “我想你同我组队报名寒假武术班。” 赫胜不想去练武，准确来说他对一切运动的事情都没有兴趣。 “换一个，我真的没时间。“ 洛玫不满意。 “真没诚意，算了我也没啥需要的。” 赫胜尴尬地笑了笑，心里想着你不需要正好，我还不想送。 程落鱼像是压根没有注意赫胜和洛玫的互动，她现在只想和赫胜越远越好，尤其是知道赫胜对自己的心思后。 余城没有这样那样的顾虑直接说：“说出的话和泼出去的水一样，反悔简直不爷们。” 赫胜在情敌面前最是受不得激。 “你坐着说话不腰疼，你报名我就去报名。” 余城冷冷地斜了他一眼。 “又不是我答应的，我为什么要去。” 笑话，搭上自己的事情余城怎么可能做。 赫胜想了想拿出手机再次给洛玫转了六百块钱。 补上一条消息。 【补的生日礼物】 洛玫很无语，自己像是缺这区区几百块钱的人吗？ 她抬手一点，拒收。 赫胜这边收到拒收的消息。 “行吧，你说的那个武术班我和你组队报名。” 他的想法是大不了交了学费请假算了，去是不可能去的。 洛玫没想到那么多，听到他同意连忙把链接发过去。 “你把表填好再把钱付了，等十八号直接上课。” 赫胜：“好，我等会就填。” 几个人说说走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洛玫当先说：“我回家去了，提前祝你们寒假快乐，下个学期见。” 说完她潇洒地走了。 赫胜望着她走远的背影，心里莫名划过失落，居然有点冲动想要叫她回来。 这两个月他不知不觉习惯了洛玫在耳边的念叨，就像曾经习惯被程落鱼照顾一样。 程落鱼朝洛玫说了句：“下学期见。“又转头对赫胜说：“再见。” 说完头也不回的拉着余城离开。 甚至没有等赫胜回应。 徒留赫胜一个人站在原地。 留下的赫胜苦笑了一声，默默地朝自己租得房子走去。 整个人像是突然抽着了脊梁，剥离了灵魂。 —— 与之相反的余城心情特别好，起码当下程落鱼和自己走了。 程落鱼和余城边走边聊天，不知不觉说到了成绩。 “余哥，你也别灰心，这次都能考到两百，四百分也就不远了，你寒假再报个补习班吧，再努把力，争取明年冲三百分。” 余城拿出钥匙打开门。 “我不想去补习班，还请家教吧，一对一比较适合我。” 程落鱼：“好啊，你有合适的人选了没有。” 余城将从学校带来的书籍还有学生手册放到桌子上，靠着沙发坐下，懒散地说：“有。” 程落鱼好奇了，这人明明天天和自己在一起，什么时候联系的人选。 “谁啊？我认识吗？” 余城：“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程落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余城说的人是自己。 她也不矫情地说什么不干。 “你是说我吗？请我当家教一对一可是很贵的。” 余城：“价格随便你开，我不答应算我输。” 程落鱼瞧着半躺在沙发上正扯着围巾的余城。 纯黑色的围巾和他雪白的脖子形成鲜明对比，漂亮的喉结微动。 指尖仿佛传来一阵痒意直达心底，想揉揉什么冲动简直无法控制。 一时间很想问，我如果要你x@↖↘也可以吗？ 最终还是程落鱼收回恋恋不舍地目光。 “我想要包吃，最好你能做饭，想要包住这个月的房租你给，还想...等我想到了再补充。” 余城：“就这些，工资一个月五千可以吗？” 程落鱼：“这个绝对不行。” 余城：“是有点少，还是一万吧。” 程落鱼按下那颗想要蠢蠢欲动想答应的心，挣扎着把钱往外推。 “不了不了，一个月两千够多了，再多我怕我会睡不着觉。” 余城也不勉强。 “好，反正付钱的都是那个人。” 程落鱼：“行吧，接了你这个家教，我都不用去外面找工作了。” 余城：“呃，天气这么冷找工作很容易生病。” 他这个发言是基于自己脆弱的体质。 程落鱼：“还好，如果是去酒点当服务员还会觉得热呢。” 余城：“可是那个工作时长太久，你都没有时间学习，下学期的奖学金就悬了不是。” 程落鱼：“对，那现在我们一起开始看书吧。” 余城整个人一僵。 半是抱怨半是玩笑地说：“这才刚放假，生产队的驴都没有这么赶的。” 程落鱼苦口婆心地说：“一日不学十日空，努力就要当下，要是把心玩野了，学起来岂不是更痛苦。” 余城不置可否。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做起来真的很痛苦。 不过为了考高分，不，是为了配得起心上人，某人认命地拿起书拼了。 程落鱼是个一拿起书就忘我的人。 时间很快的溜走，转眼间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 余城迫不及待地从题海里抬头。 “程落鱼，现在五点半了，你要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程落鱼正打着腹稿要讲下道题，听到这话抬头看向挂在墙上的钟。 钟上显示五点一十五。 “还没有到时间，再讲十五分钟讲到五点半。” 然后程落鱼一直讲到六点钟，才在余城幽怨的眸子里打住。 她总算是体会了一把老师讲课不想停下来的感觉。 实在是太上头了，压根不想停。 不过效率不太行，因为最后余城的心思完全不在课本上，可想而知没听进去多少。 “是我不好，不自觉拖了一会儿，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做。” 余城满脸疲惫，没精打采的样子。 “这么晚了还是直接出去吃吧，这样就不用洗碗也不用等了，到时候可以早点睡觉。” 程落鱼觉得很有道理，大冷天没什么比软被窝更吸引人的。 “好我去换件衣服。” 两个人很快下楼，拐弯走进一家自助餐店。 程落鱼在付款的时候听到身后女孩对人说：“我生日，你居然请我吃十五块管饱的自助餐，你还是不是我男朋友了。” 第80章 你调查我！ 那位男生长得还算清秀，拉过女朋友小声地说了几句，女孩就被哄好了，自己乖乖地拿着盘子装菜去了。 程落鱼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中午哪里不对劲了。 她居然没有问余城生日，也不知道他生日时间。 还好他也没有问过自己的，也不用太愧疚。 程落鱼这样安慰着自己，但是心口的不舒服却一点没有减少。 她心不在焉地端着盘子去打了点菜，找了个位置坐下，随意地夹了两筷子菜往嘴里送。 余城伸出手按住了程落鱼的右手。 “你最近上火，嘴都起泡了，别再吃这样的小米椒。” 程落鱼啊了一声，回过神看着自己夹得菜，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夹了一筷子的小米椒。 而且碗里的菜也全部都是偏辣的那种。 泡椒凤爪，宫爆鸡丁，孜然土豆，剁椒鱼。 唯一庆幸地就是不算多，每样都是一点点。 “好，我等会选不辣得菜。” 余城：“你还在想先前的题目吗？等会再想现在认真吃饭。” 程落鱼垂下眸子，一边拿着筷子将碗里小米椒，白山椒，干尖椒全部挑出来。 “嗯啦，我等会再想，余哥，你什么时候生日，我给你送生日礼物。” 余城正夹着筷雪白的嫩豆腐，听到程落鱼的话，手下一重，豆腐直接裂成两段掉回碗里。 “你今天怎么会突然想问我这个问题。” 程落鱼继续扒拉碗里的辣椒。 “这不是今天洛玫说起生日的事情，我想着认识你这么久了都没有问过你那天生日，现在想起了赶紧问问。” “好吧，我十月二十一号生日。” 程落鱼沉默了一下。 “和我生日日期一样。” “嗯，你是五月二十一号嘛。” 程落鱼真的惊了，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生日。 “你调查我！” “没有的事，上次无意间看到你的户口本的复印件了。” 当然是不是无意那就两说了。 程落鱼哦了一声，夹了块鱼肉到嘴里小心翼翼地咬着，尽量避开嘴里的伤处。 余城也不知道她信了没有，反正她没说不信，也不好再多嘴去解释。 程落鱼一边被辣椒碰到伤口处，痛得不行，一边吃得很是起劲。 余城则因为这是人来人往的餐厅，吃东西吃得格外地清淡，就怕吃到什么刺激性掉了眼泪丢面子。 程落鱼瞅着他碗里颜色寡淡色的菜，替他难受。 “余哥，要不我们下次还是打包回去吃吧，这样你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 余城：“不用，大冷天带回去菜都凉了，还是在店里吃了算了。” 程落鱼：“说得也是。” 两个人分别又去打了两次菜，将空荡荡的胃填满。 程落鱼捧着碗微烫得玉米排骨汤小口地喝着。 “自助餐虽然吃不回本，但是可以选择的菜品好多，好棒。” “嗯啦。” 正当程落鱼吃饱喝足心情好的时候，她看见一个小小的人影，脸色骤变。 她放下手里只余一两口汤的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一个视频，又将视频放大看了看。 确认过确实是那个人后。 程落鱼飞快地站起身，走到那个人旁边，一把抓住那位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孩。 “你为什么要偷东西。” 声音不算大，但是声音很凶，吓得那个尖脸小孩一时间愣住。 坐在小孩旁边的家长一位高高大大长得凶狠的男人，一位是瘦弱单薄面带愁苦的女人。 男人黑着脸开口。 “我们不认识你，你吓着我家罗豹了。” 声音很大，引得很多人悄悄看了过来。 一般脸皮薄的女孩子都会松手离开，毕竟站在一个人流量不错的餐厅被当猴看，是让人很没面子的事情。 可程落鱼不是一般的女孩。 再说她那次损失实在是惨重，要是后来没有遇到余城，怕是会很长一段时间吃糠咽菜。 甚至她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为了一口吃得，违心去答应赫胜的要求。 她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俗人，如果到了紧要关头，为了五斗米折腰也可以。 程落鱼以比那个男人更凶的目光看了过去。 她拿出那次在图书馆导出的视频点击播放起来。 男人远远地瞧见程落鱼手机视频里儿子偷书的行为，脸色更凶了。 他举起蒲扇大地巴掌抽向坐在一边的罗豹。 罗豹看到程落鱼放视频就白了脸，他眼里流露出绝望之色。 他看着父亲的巴掌打过来 却不敢躲，因为知道躲的话会遭遇更狠的毒打。 罗豹闭着眼等待痛苦的到来，却迟迟没有等到。 他睁开眼睛，发现男人粗壮的手腕被一个细小的手紧紧地握住，那个拦住父亲的人，居然是揭发他偷东西的女孩。 完全看不出这个瘦小的短发女孩有这么大的力气。 要知道男人可以轻易提起一百斤的大米。 程落鱼虽然很讨厌那个小偷害自己，但是更加看不惯别人打小孩。 尤其是她判断出男人这一巴掌很重，她如果不阻止的话，那么这个小孩可能会失聪。 而且这个小孩和女人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 可见男人平日里没有少打人。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打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男人压根就不是个能听进人话那种，他凶起来老爹都敢动手。 他站起身一下冲到程落鱼面前 像是下一秒就要给她一巴掌。 余城看情况不妙连忙走了过来，虽然他知道程落鱼很强，但是还是会下意识的想要护着她。 “你想打人吗？” 女人走了过来苦着脸。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他，他偷的东西我双倍赔给你。” 程落鱼总算见到个明白人。 她正要开口的时候，饭店的老板赶了过来，问什么情况。 程落鱼：“抱歉，是我一点私人的事情，很快就能解决。” 老板：“那好，有什么事情坐下来好好说。” 说完他便离开忙先前的事情。 程落鱼看向女人。 “你儿子偷了图书馆的书 那天是我值班，我赔了九百块钱，你赔我九百完事。” 第81章 我答应你了 女人啊了一声，无措地搓了搓手。 “对不起，我只有三百零五块钱，剩下地我可以不可以打个欠条，等我发工资了立刻还你。” 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卷叠得整整齐齐地钱。 罗豹忍不住说：“妈，那是你明天买药的钱，你给了她你怎么办。” 男人被程落鱼扣过手腕后，发现程落鱼是个不好惹的硬碴子，便没有再嚣张地开口，站在一边沉默地观望。 程落鱼面色冷漠地接过这卷钱放到口袋。 罗豹看她把钱拿走，眼圈立刻红了，和身扑了过去。 “把钱还给我妈，她不能没有那些钱，我可以把书还给你。” 还没等程落鱼动手，余城抢先抓住罗豹。 “别碰她。” 女人开始是没想到儿子会这样，反应过来后连忙拉住他。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别闹了，下不要做这样的事情了，喜欢的东西告诉妈，妈花钱给你买。” 罗豹又气又急之下，话语不经过脑子跑出。 “我不喜欢那书，是有人...” 他连忙住口，可是先前脱口而出的话已经被耳尖的程落鱼听见。 她看了一眼余城。 余城松开手，程落鱼一把扯住罗豹的衣领。 “是谁让你来偷书的，你快说。” 罗豹红着眼，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没有谁，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 程落鱼气急反笑。 “你要是不说，我就去警察局哪里，让警察叔叔教育你，到时候你没有饭吃还会一天三顿挨打。” 最后一句当然是吓唬小孩子的。 罗豹却不知道这是吓他的，本来就白的小脸，立刻一丝血色都没有。 “我说，但是你可以不可以，先不要收我妈的钱，我以后赚了钱还你两个九百块钱，实在不行三个九百块钱也行。” 罗豹没读过书，只能笨拙的形容着以后。 程落鱼本来也没有想拿那三百块钱，她现在又不缺钱，没必要逼那个可怜的女人。 “我答应你了。” 罗豹像是怕程落鱼反悔似的，着急地说：“是个长得好看的大哥哥，他要我那天去把书拿出来，就给我三千块钱。” 程落鱼想了拿出手机，从扣扣相册里调出一张照片。 “是这个人吗？” 罗豹眼睛一亮。 “对对对，就是他。” 程落鱼还没有说什么，一边那个安静地男人倒是先嚷嚷了起来。 “小畜生，你的三千块钱呢？快拿出来给我，有钱居然不孝敬老子，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罗豹身子一缩，像是怕得狠了，却还强撑着说：“已...已经花完了，都给妈看病用了。” 男人很生气，但是当着程落鱼的面又不敢动手，先前的那下他感觉现在手腕还疼得使不上劲。 女人站在一旁哭得惨兮兮的，男人看动不了罗豹，反手就给了女人一耳光，将女人打翻在地。 因为女人离男人太近，离程落鱼和余城又远，想阻止都来不及。 罗豹看到妈妈被打，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挣脱程落鱼的手，扑了过去。 “妈妈不能再受伤了，别打她，要打打我吧。” 男人觉得很丢脸，脾气一上来抄起拳头就想打人。 余城先程落鱼一步过去拦住了他。 男人看着余城混身上下冒着贵气，压根不敢惹，都不用余城动手，他就乖乖站在原位不敢动。 程落鱼皱了皱眉，多嘴问了一句。 “小孩，你妈得了什么病。” 罗豹红着眼，眼泪夺眶而出。 哽咽地说：“医生说是白血病。” 程落鱼有点后悔，这问出口了想不管，又过不了良心那关，但是管的话她又没有那个能力。 余城像是猜到她的想法。 “没事，可以去平台去寻求人帮助，实在不行，我可以去我家那位。” 程落鱼望着余城黑亮的眸子，眸中澄清如水，明亮如火炬，给予她无穷地力量和安全。 “谢谢你。” “别和我见外，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哪怕是付出一切。 程落鱼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有听懂。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走过去扶起女人和罗豹的时候，附在女人耳边轻轻说：“你要多替儿子想想，如果你不在了你的儿子怎么办。” 女人的浑浊眼睛陡然一亮，像是明白什么。 “你们可以帮帮我儿子吗？” 余城那通身的气度还有身上的高顶羽绒服，都让人可以觉出不凡。 程落鱼冷静地看着女人。 “我帮不了你多少，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决定。” 罗豹反应了过来。 “妈，你和爸离婚吧，求求你。” 他虽然这么说，但是却不抱半点希望，因为以前这么说的时候 ，妈妈总是告诉他，不可以没有爸爸，没有爸爸的孩子会被人耻笑。 罗豹真心觉得，如果有个这样天天打人的爸爸，还不如没有。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说出了让儿子诧异的话。 “好，我和他离婚。” 罗豹激动地看着妈妈。 “妈，你终于想通了吗？你可不要反悔，不然我...我会..” 会什么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说。 女人的眼神变得坚毅，孩子跟着这样的父亲，实在不是好事，更何况自己得了这个病迟早会死。 如果不把孩子安顿好 ，怎么可以安心。 也许是面临着死神的危险，庆红可也就是女人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最重要的是，庆红可看出了程落鱼想要帮自己。 让她觉得可以试一试，最糟糕不过就是自己死了，孩子还是跟着罗达。 庆红可努力挺直还在发抖的腰。 “罗达，我想好了我要和你离婚。” 罗达虽然怕着程落鱼的武力，畏惧着余城的气度，但是他却不怕女人，尤其这个女人还是个想骂就骂想打就打的。 他威胁地说：“贱货，你怕是不想活了，等我回去就给你松松骨头。” 庆红可刚挺直的腰下意识的弯了弯，又看着站在一边的罗豹，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现在就去把离婚证领了。” 罗达没想到女人还敢继续说，气急反笑，一连说了几个好字。 第82章 走了再出来 说完罗达上前一步就要抓住庆红可，给她点颜色看看。 程落鱼和余城当然不可能不管。 罗达看没法打女人，捏着拳头退后一步，恶狠狠地看着庆红可。 “有本事，你让这两人护着你一辈子。” 庆红可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眼里流露出恐惧，下意识想要开口求饶，但是她又看了一眼儿子。 她将求饶的话咽了下去，转头看向程落鱼。 “可以帮帮我吗，陪我回去拿点东西。” “好。” 程落鱼和余城跟着庆红可和罗豹搭上公交车。 一个小时后，公交车停下。 庆红可左拐右绕走进一个破旧贫穷的小楼前，踩着灰扑扑的楼梯走上去。 程落鱼一路跟着，脸上没有丝毫不耐烦之色。 她的平静给予庆红可极大的缓解和安慰。 打开门，一个带了点点锈迹的旧不锈钢杯被扔了出来，杯子带着凌厉地风声，眼看就要砸到庆红可脸上。 程落鱼眼疾手快将杯子拍落，当先走了进去。 先前是在外面，人多想做点什么不方便，现在么，想做点什么都行。 于是一向以打人为乐的罗达，这次尝到了被打得痛苦。 等庆红可说要他明天早上去民政局的时候，罗达卷着身子蹲在墙角声音哆哆嗦嗦地答应了，完全不复平日里嚣张凶恶的模样。 罗达怂货的样子让庆红可心中的畏惧散去了很多，让罗豹眼里浮现出了别的小心思。 他想如果要是自己也有这么强，那该有多酷啊。 罗豹再看向程落鱼的时候，眼底十分的热切。 庆红可带着罗豹拎着一个大行李箱，走出那个破旧的小楼，心头像是松了很多，又像是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她嫁人后就没有娘家了，现在父母去世家里住着的是哥哥一家，哥哥娶了嫂嫂有了自己的孩子，没有多余的房间。 庆红可短暂地停住脚步眼底划过迷惘，转眼间变得坚定，最难地一步已经迈出去了，以后再怎么说也不会更糟糕。 程落鱼没有说话，说到底她和罗红庆不熟，只不过是看不过去，才会出手帮她一把。 更何况罗豹那个家伙还偷了图书馆的书，导致自己那个时期艰难。 罗豹倒是很天真，压根没有想未来怎么样，小跑到程落鱼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也不顾及地上的灰尘。 他仰着脸，明明是小眼睛，却因为特别诚恳的缘故看起来特别明亮。 “师傅，你收我为徒吧，你好厉害教我功夫 我一定不会给你丢脸。” 程落鱼惊了一下，听到小孩后面的话简直哭笑不得。 这小屁孩是看多少电视剧，才会有这么的不靠谱行为。 庆红可也被自家傻孩子的行为搞得很无语。 “豹仔，快起来，这人来人往的像什么话。” 罗豹不起来，他一根筋的想着要给师傅看到自己的诚意，还学着电视剧上的中二台词。 “师傅，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余城实在是看不过眼，走过去将罗豹一把拉起。 “小孩，你很欠打。” 冷冰冰地声音让罗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冻僵成冰棍了。 庆红可讨好地笑着说：“对不起，是我没教好他，我的错怪我怪我。” 说着走过去将罗豹拉开，讲起道理来。 “那位姐姐已经帮助我们很多了，你不要再麻烦她了，这样的行为会讨人厌的。” 罗豹不是很理解母亲的意思，但是他愿意听妈妈的话，。 “我听妈妈的。” “那你先和姐姐好好道歉，你先前偷拿图书馆的书是不对的，还有刚刚那样的行为也是不对的。” 罗豹乖乖地点了点头，走到程落鱼面前。 语气特别真诚。 “对不起，姐姐，我不该拿图书馆的书，也不该为难你。” 程落鱼懒得再和孩子计较，而且还是命运有点惨的孩子。 “我原谅你了，不过那九百块钱你要记得还我。” 罗豹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一定会记得的。” 现在天色已经黑透，路边的灯纷纷亮起，程落鱼和余城要去搭公交车回家。 庆红可则打算带着罗豹找地方猫上一晚，明天早上离婚再去找个房子租。 程落鱼给庆红可交换了联系方式，便转身离开了。 —— 黑乎乎的树影随着风的方向摇曳，像是群魔在乱舞。 程落鱼和余城穿过黑得快看不清楚的楼梯，摸索着打开门，往开关上一按，发现房间里停电了。 难怪楼道里的声控灯没有亮。 这还是程落鱼住进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她啥也没有准备。一下子愣住了，手机也没有电。 这难道要继续抹黑去洗漱吗？ 黑暗中亮起点点光，程落鱼顺着光看过去。 余城手持一盏漂亮的木质镂空花纹的古典花灯，站在房间的门口，像是一副灵异的古风画卷，像是突然出现收割人心的美貌妖精。 程落鱼定了定神，压下心头的杂念。 “余哥，你在哪里买的花灯好漂亮，看起来很亮。” 余城：“朋友送得灯，刚刚想起这个灯，你带着它去洗漱吧。” 说着把灯递了过去。 程落鱼接过灯，发现这灯挺重的，应该是实木做的。 “谢谢。” 余城：“我在客厅等你，顺便用充电宝给手机充个电。” “好。” 因为天气很冷的缘故，程落鱼和余城的速度都很快。 很快两个人步入了梦乡。 程落鱼抱着被子昏昏沉沉得睡了过去，不自觉间又回忆起了从前。 想起那些因为自己已经忘掉的过去。 那时候，家里发生很大的变故。 她和赫胜的关系也变得尴尬，本来一直都是罩着的小弟。 很多时候反倒需要小弟的帮助。 在某次交不上班费的时候，程落鱼没办法去找赫胜帮忙，想找他先借一点钱交上去。 结果碰巧遇上赫胜和古熙还有穆丹兰三个人在聊天。 程落鱼和那两个女孩不对付，不想在那两个人面前说借钱的事情。便趁赫胜没有看到自己前，躲到一边，想等她们走了再出来。 第83章 会怎么回答 “赫胜，你的考试成绩好厉害，可以不可以教教我学习方法。” 赫胜声音温和地说了几个学习方法。 古熙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什么了。 “赫胜，程落鱼好像对我有点误解，你可以帮我想想办法吗？” 穆丹兰在旁边用天真地语气说：“古熙，明明是程落鱼嫉妒你，哪里来得什么误解。” 躲在墙后的程落鱼听着古熙和穆丹兰这么说并不奇怪。 她好奇地说赫胜会怎么回答。 “我和程落鱼关系也不是很好，我只是可怜她现在的处境，以前她帮了我很多，我不好意思拒绝她。” 赫胜的声音落在程落鱼的耳朵里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像是隔着一个星河。 程落鱼想推门进去问个为什么，却手脚发软无法挪动一步。 那时她一生中少有的软弱时刻。 房间里的赫胜还在继续同古熙和穆丹兰说话。 “其实程落鱼很好哄的，你们对她好一点，她便什么都答应你。” “哎，以前没有人陪我，只有程落鱼对我好，所以我和她关系很好...” 程落鱼没有想到赫胜的心里，原来自己是这样的形象。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门，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既然赫胜没有将自己当朋友，也不该那样去麻烦他。 那样的事情程落鱼做不出来。 可是班费还要交得，不交的话老师虽然不说什么，但是同学的白眼也让人心惊。 程落鱼想了很久，晚上的时候拿着朔料袋趁着夜色悄悄溜了出去。 她打算捡朔料瓶凑班费。 夜凉如水，小小的程落鱼没有捡够交班费的朔料瓶，倒是救了个小美人。 小美人被救后，哭唧唧地给了好多钱。 梦里的程落鱼问出一句现实里没有问出口的话。 “我可以带你回家吗？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程落从床上猛然坐起。 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离谱的话，即使在梦里也有点过于吓人。 她揉了揉脸，看了眼放在床头的莹光闹钟。 时间显示是早上六点半。 程落鱼按了一下床头灯，灯没有亮，电还没有来。 她躺回床上盖好被子，没电还可以再睡一会，乌漆麻黑的也没法学习更没法做早餐。 被子很软和，程落鱼却怎么也睡不着，因为先前的梦境太荒诞，感觉又太过真实。 说出那句话的心境，是六分坎坷，三分激动，一分甜蜜。 以至于程落鱼心现在还跳得飞快。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用力得锤了锤枕头，像是要把那个不像自己的自己赶走。 程落鱼告诉自己，别想啦现在不是已经和余城回家了，他那么好会喜欢也很正常的啦。 可心底总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不，是那种喜欢，是那种可以靠得很近很近的喜欢。 程落鱼揉了揉头发，干脆从床上爬起来把衣服穿好。 然后开始运动。 快速的运动可以让脑子放空，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烦。 余城躺在床上睡得真香，依稀之间听到什么噗嗤噗嗤的声音和喘气的声音。 他揉了揉发烫的额角，翻身穿鞋直接走到隔壁房间敲了敲门。 正在努力打拳的程落鱼听到敲门声，下意识收拳走过去将门打开。 然后就看到穿着单薄睡衣的余城，鼻尖冻得微红，露着纤细的脚踝，仿佛一只迷离的小鹿精灵。 余城被冷得脑子清醒了一点，才觉得自己这行为有点鲁莽，但是敲了门再跑好像更不对。 只能站在原地，等程落鱼开门的时候说上一句。 “早上好。” 程落鱼拢了拢身上的开衫毛衣。 “有事吗？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余城有亿点点尴尬，想拍死那个刚下床脑子不清醒的自己。 “还好，我听你房间有动静，就...咦，你的脸好红。” 程落鱼摸了摸自己红彤彤的脸，眨了眨眼睛。 “早上起来睡不着，又没有来电没法写作业，我就练了一会拳，你快点回被子里去或者去穿衣服，不然等会冻着了就不好了。” 余城站了一会儿已经被冷得发木了。 听到程落鱼的话连忙说好，匆匆忙忙跑回房间钻到被子里。 程落鱼被余城莫名其妙地行为，搞得有点懵，本来快要平静的心境又泛起了涟漪。 他好可爱。 —— 躺回被子里的余城心也很乱，程落鱼红红的脸，亮晶晶的眼，英气逼人的笑容。 他感觉自己的心好痒，仿佛一截小羽毛在心口不停地挠啊挠。 余城想爬起来但是感觉太冷了，被子那么暖和实在是不想离开。 主要是没有电，要是有点开空调房间很快就可以暖起来。 十分钟后。 余城勉强觉得自己身子暖了，便坐起来穿衣下床。 然后去洗漱，虽然才七点多，但是也还很亮了 。 打开门，恰好遇上程落鱼。 余城有种想掉头回房间里。 他硬着头皮说：“早上好。” 程落鱼也没有追究先前的乌龙。 “早好，我们等会去哪里买早餐。” “都行。” 两个人站在洗漱池边刷牙洗脸。 水很凉，余城纠结了一下，才将粘了凉水的洗脸巾擦到脸上。 程落鱼站在一边看得想笑但又不得不忍住，好歹给他留点面子。 余城瞥了程落鱼一眼。 “想笑就笑吧，我看你憋笑憋得辛苦。” 程落鱼努力板着脸。 “我没有，你想多了。” 余城点了点头。 “行，你继续憋着吧。” 然后程落鱼憋到了出门，才在余城身后偷笑了一小会儿。 几分钟后。 两个人走到了楼下。 因为学校放假和停电的缘故，很多店铺都没有开门，显得格外冷冷清清。 两个人沿着小路一直走到快要可以搭公交车的位置，才找到一家面馆。 面馆里人很多，余城不是很想进去，但是程落鱼闻着面汤味，觉得这家店铺肯定好吃，便不想走了。 两个人费劲得挤了进去，点了两碗三鲜面，又排了十分钟的队才端到面。 不过程落鱼看着可以挑选的十几样免费小菜很满意。 藕丁，海带，萝卜干，酸豆角，炒辣椒... 第84章 完全不勉强 余城看着程落鱼双手端了六个小碟子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他站起来将她手上的小菜碟子接了过。 “这有点多。” 程落鱼将那碟子海带扒拉一半到碗里。 “不多不多，除了海带我每样都只打一点点，而且这不是还有你嘛，两个人一起吃，绝对吃得完。” “那我就不去装小菜，吃你打得这些。” “嗯啦。” 两个人端起面碗，就着这些小菜香喷喷地吃了起来。 等程落鱼将面吃完后，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她拿起手机看到庆红可发消息过来，问学校附近有没有工作和可以租的房子。 程落鱼本着帮人帮到底的原则，给庆红可介绍了个老师的房子。 至于工作她想了想，还是没有给庆红可介绍。 她没有忘记罗豹昨天说的，庆红可得了白血病，这样的病可不适合去劳作，不然本来还有治好的可能，累得很了就没可能治好。 不过这事情到底该怎么样，程落鱼想还是要等庆红可再去医院检查报告出来再说。 万一是误诊那就好了。 程落鱼想了这么多，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她早上起来的时候，目标是要带着余城去买点吃得，再回去好好得学习。 两个人离开面馆。 程落鱼：“余哥，我们去超市买点东西回去屯着吧。” 余城：“好。” 三个小时过去。 超市门口多了一个拎着大袋子的少女和抱着五个箱子的少年。 余城很无奈，某人看着牛奶特价，然后被推销员忽悠着一冲动就买了两箱，出门又被拉去抽奖，得了个今日的优惠卷，某人没忍住便购买了四箱子的抽纸。 程落鱼很心虚，她望着余城手里捧着的大箱子，尤其是那个抽纸，可能都够用一年。 “抱歉，我今天出门可能没带脑子，一下子买了这么多，要不把抽纸买一部分出去。” 余城抱着几个大箱子根本看不到脸。 “还好还好，都是日用品，不是用上的东西。” 程落鱼越发的心虚。 “我下次不会这样了，这次实在觉得便宜就没忍住。” 余城：“我真没事，不就是买了几百块钱东西，你要是喜欢，买多少我都愿意。” 程落鱼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该开心余哥这么体贴，还是该感叹余哥有钱呢？ “那，那我们现在搭滴滴回去吧，东西太多不方便搭公交。” “我都可以。” 程落鱼瞧着余城手里的几个大箱子，没好意思说搭公交，主动去街边招手拦了一辆公交。 到了目的地。 程落鱼主动将滴滴费付了，并且坚决反对和余城一人一半。 她的理由是要不是自己买了这么多东西，完全不用打滴费用。 余城想着这点小钱确实没有必要过多计较，便没有说什么。 当然程落鱼并没有觉得二十四的车费是小钱。 她在心底默默对自己说，一定不可以再乱买东西了。 中午时分，程落鱼和余城在厨房做完饭。 他们在吃完饭的时候收到个不算好的消息。 庆红可发消息过来，说她和儿子被罗达打了还抢走身上所有的钱，现在没地方住，可不可以收留下她的孩子。 程落鱼脸色立刻黑了下去，没想到罗达昨天受的教训还不够，今天居然还打老婆和孩子。 她快速地将庆红可的事情说了一边。 结尾处。“余哥，你是在家里等我，还是陪我一起去。” 余城当然选择前者。 两人将桌上的吃剩的饭菜很快收拾了一下，便下楼搭车朝庆红可给得地点走去。 等到了现场。 程落鱼本来的三分怒火直接涨到十分。 庆红可脸上青紫一片被打得躺在地上起不来，一边罗豹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为什么不报警啊，任由自己白白挨打。” 庆红可面色惨淡，声音也虚得很。 “他有后台，我报过警也找过妇联，但是他被关几天后，回来打我打得更厉害，我实在是没办法，求你帮帮我儿子，不用管我。” 罗豹哭得和个花猫似的。 “求求你们，帮帮我妈妈好不好，你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程落鱼听着罗豹的话眼里划过一丝暗淡。 曾几何时她也这么对别人说过。 “唉，庆女士，我还是先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我没这个钱，这个病也治不好，去医院也不过是浪费钱，你帮我想想办法，收留下我儿子，哪怕去福利院也比待在那个人身边好。” 程落鱼沉默了一会，她很想开口说帮忙，可是她却没有那个钱。 她现在所有的钱，说句不好听的都是余城给的。 余城：“先去医院，钱我帮你付。” 程落鱼转头看向余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罗豹先一步反应过来。 “谢谢哥哥，谢谢你，我以后有能力一定会报答你的。” 余城拿出手机打了120。 救护车很快到了。 庆红可被扶上担架抬到车上，几个人也跟了过去。 到了医院，余城抢先签了字。 程落鱼和余城还有罗豹坐在医院的长椅上。 罗豹很害怕却乖巧地缩在一边没有说话，他知道已经很麻烦两人了。 余城面色淡淡的一向看不出什么喜怒，但是程落鱼可以感觉到他情绪不稳定。 “余哥，你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给你买杯热咖啡。” “没事，我只是想着要和那人联系。” 程落鱼咬了唇。 “对不起，是我给你惹麻烦了。” 某人陷入内疚中。 “你的事情都不是麻烦，何况这样的事情遇到了，有能力管就管吧。” “可是我让你为难了。” 余城偏头看向程落鱼，目光浅浅地描绘她英气漂亮的五官。 “没事，你可以让我做任何事情。” 程落鱼被他看得心跳飞快，她眨了眨眼睛，故作镇定地说：“那为我高考450分你也愿意吗？” 本来暧昧的气氛突然凝固。 余城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说：“我当然是愿意的。” 程落鱼：“你不要勉强哦。” “完全不勉强。” 第85章 防备小孩子 恶狠狠的语气，不像是说不勉强，更像是说毁灭吧。 程落鱼没有再火上浇油，转而开始拍马屁。 “我家余哥只有不想做的，没有做不到的，不仅风靡万千少女，更是万千学渣崇拜的对象。” 余城很开心，不是因为某人拙劣的马屁，而是她开头的那两个字。 于是他从善如流地把彩虹屁还了回去。 “我家鱼鱼的不但成绩一流，口才外貌更是无人能及，上至七老八十，下至三岁小童喜都欢你。” 程落鱼做嘚瑟装。 “我有这么好吗？我怎么不知道。” 余城认真地看着她。 “在我心里有，你比谁都要好。” 程落鱼笑了笑，叹了一口气。 “要是我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好，为什么却还赚不到想要的钱钱呢？我实在是太没用啦。” 余城：“那是你现在还要上学，没有足够的时间赚钱，等你大学毕业一定会比谁都厉害。” 声音里满满的相信，听得程落鱼心尖微烫。 “余哥，你对我真有信心。” “我家程落鱼在我心里无所不能。” 程落鱼一面觉得余城在撩自己，一面看着他一本正经的神情，又无法肯定。 她只能归结于余城单纯这么想而已。 “好吧，为了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我一定会努力赚钱，然后给你买很多漂亮的衣服。” 余城：“不用给我买衣服，给你自己买吃得就行。” 程落鱼：“吃多了容易发胖，那有买衣服实在。” “那就存着，以后买别的。” “也对，存着买个房，这样就不用交房租。” 两个人聊着天，时间很快过去。 戴着白色口罩的医生出来，将庆红可的情况告知了程落鱼和余城。 程落鱼听着要交得医药费，眼前一黑，妈耶，居然预计就要二十万，还没有说换骨髓的手术费。 这个费用合理吗？这个费用日没钱的底层人得了重病等死得了。 余城倒是没什么感觉。 他家里没有变故前，一个月的零花钱都有这个数。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余城还是知道程落鱼的消费观。 他转过头安慰她。 “没事，我来想办法。” 程落鱼的手指尖用力地按着掌心，几乎将掌心掐破，才阻拦住快要到嘴边的话。 要不算了。 她垂眸看向地面，原来救一个人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需要这么多钱。 还有就是做一件好事，没有能力负担就是件悲哀的事。 余城不知道程落鱼一下子想了这么多。 他偏头对程落鱼说：“我去个厕所。” 程落鱼心情乱糟糟的。 “好。” 二十分钟后。 余城走到程落鱼边上的位置坐下。 望着她的脸担心地说：“你脸色好差，要不去医院挂号看看。” 程落鱼摇了摇头。 “我没事。” 余城以为她是担心钱的问题。 “挂个号花不了多少钱，但是可以买个心安。” 程落鱼还是不想去，就算钱很少也没必要花这个冤枉钱。 “我真的没事，脸色不好可能是饿了。” 余城总算可以体会到劝别人去看病，但是那个人却不想去的无奈。 “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再来。” “那这里怎么办？” “没事，我打电话给了杨叔，到时候他会处理好一切。” 余城温柔又不容拒绝地将程落鱼拉了起来，朝医院的外面走去。 蹲在一边的罗豹在跟过来和留在原地之间纠结了一下，便选择了前者。 他走了两步。 就看到余城转头说：“你乖乖在医院呆着，观察你妈妈的情况，我和姐姐会给你带吃得回来。” 罗豹很害怕不想一个人呆着，可是他更不想惹余城生气，因为他知道妈妈的医药费还要靠余城。 “好，我在这里等哥哥和姐姐回来。” 程落鱼感觉将罗豹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太好。 “小孩，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罗豹瞄一眼余城冷冷的眼神，乖巧地说：“不了，我等你们回来。” 程落鱼不放心，叮嘱几句，让罗豹不要乱走。 罗豹连连点头。 余城很不高兴，但是他却什么也没说。 他在心里暗暗给罗豹记了一笔，这个小屁孩居然得了程落鱼这么多关注。 在某人眼里性别为男的都是需要提防的，不管是小孩还是大叔，老人...没事。 程落鱼跟余城朝医院外走去，顺着长街慢慢地走。 不是她不想走快点，而是余城看她脸色不好，刻意慢慢地走。 “余哥，你好像把我当个玻璃娃娃似的，我和你说我身体好着呢，除了偶尔贫血外小病都没有过。” “那你多久没去医院检查过了。” 这个问题一针见血，让程落鱼哑口无言，好半天才弱弱地说：“就三四年吧，不过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好的不得了，打七八个人都不在话下。” 余城：“这和你身体好有什么关系吗？这只能说明你功夫好。” 程落鱼发现余城说得好有道理，居然没法反驳，只能强行转移话题。 “那家店铺看起来不错，人很多，装修看起来也很有品味。” 余城也没有抓着这点继续说，因为以后有的是时间劝她去挂号。 “可是要排很长队，你不是饿了吗？选家人少的店铺，可以快点吃。” “人少的店铺不好吃。” “上次那家店铺的料理人少也好吃。” “额，哪家店铺贵死了，要是鬼成那样还不好吃肯定会被砸店的。” “还好还好。” “我不管，我现在就想去这家小吃店，你就说要不要陪我排队。” 余城面对程落鱼耍无赖的这招只能无条件妥协。 “那我们走快点去排队。” “哼，你还说你不想去这家店铺，居然走得比我还快。” 余城：... “我错了，这家店铺看起来就好吃，我想去。” 程落鱼无理取闹了一下，又很不好意思。 “我们去排队。” 余城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宠溺地望着走到前面去的女孩。 程落鱼感觉脸颊很烫，她想自己是不是真的病了，不然会变得这么不像自己。 她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被宠着的人，总会有恃无恐自然会变得幼稚。 第86章 都是你的别急 “余哥，这家店铺的臭豆腐炸得好慢，我都快吃完了。” 程落鱼咬着香香软软的鸡蛋仔只叹气。 本来预计是鸡蛋仔卷着臭豆腐吃，结果鸡蛋仔都快吃光，臭豆腐却还没有上桌。 余城舀着草莓味的烧仙草小口喝着。 “那，要不和老板说退单，或者换别的小吃。” 程落鱼立刻改口。 “好像也不久，我还可以等。” 她瞅着隔壁桌的臭豆腐黑得喜人，香得要命，更别提豆腐上红艳艳的小萝卜，说什么都要等到它。 余城在外面的几乎从不吃辣，如果吃了那肯定是位置好。 比如是包间，又比如四周有高高的隔层。 所以他对臭豆腐这种美味，压根不心动。 甚至还有点讨厌。 又是十分钟后，程落鱼看别的位置上都有臭豆腐了。 才等到心心念念的豆腐。 她顾不得烫，夹起一块咬了一口，舌尖被烫得通红也舍不得松嘴。 余城眼神颇为无奈。 “你慢点又没有人和你抢，都是你的急什么。” 程落鱼被烫得眼角含泪，含糊不清地说：“这家臭豆腐好正宗，实在是太够劲，勾芡的汤汁也很绝，我们等会打包一份回去，你也尝一下，肯定会爱上它的。” “买这份臭豆腐花了三十分钟，难道你还要再等三十分钟吗？” “啊...这，那下一份应该不用这么久吧。” 余城修长的手指虚划了一下。 程落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向餐厅里满满当当的人。 “唔，那我们下次再来吃得时候多打包几份。” 余城：“等会我们可以再来，我约了杨叔在医院见面，等会把事情都交给他，我们再来小吃店等多久都没关系。” “啊，还可以这样。” “当然可以。” “那我们走快点，免得让杨叔等。” “好。” 两个人结帐出门快走到医院的时候。 余城在一家包子店前停下。 程落鱼笑着打趣说：“余哥，先前那么大一碗虾饺和珍珠奶茶都没有吃饱吗？居然还要卖包子。” 余城用手机支付过后，接过老板递过来的豆浆和三个大肉包。 “我买给那个小家伙吃的。” 程落鱼愣了一下，才想起罗豹来。 她和余城相处得太开心，把某个等着投喂的小朋友忘到了爪哇国。 “还好你记得这事，我都忘了这事。” 余城拎着包子和豆浆朝医院的方向走。 “没事，不记得再出来一次。” 程落鱼和他并肩朝前面走。 “那多尴尬啊，我不就对那个小朋友失信啦。” 余城：“那他也不能怎么样，毕竟你帮他是你人好，又不是你的义务。”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答应别人事情，却没有做到会心里不舒服...” 两个人边走边聊，转眼间走到了医院先前的位置。 罗豹看着两个人进来，眼底露出惊喜。 “哥哥姐姐回来啦。” 余城将手里的包子和豆浆递了过去。 “我们给你带得吃的。” 罗豹欢喜地接过。 “谢谢哥哥姐姐。” 他捧着热乎乎的包子大口得吃了起来，三角小眼睛里盈满了幸福的光芒。 程落鱼看了忍不住想起很多事情。 想起曾经的自己最难的时候，啃一个冷馒头都像是在吃最好吃的顶级美味。 余城见程落鱼眼神落在罗豹身上，非常的不满意，但又不好明着说什么，只能没话找话，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现在快六点了，我去找杨叔说明情况，然后再去那家小吃店好不好。” 程落鱼点了点头。 “好，我在这等你。” 余城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十五分钟过去。 程落鱼瞧着余城面色疲惫的走了回来。 “你哪里不舒服，坐下先歇一会。” 余城没有坐。 “我没事，杨叔说会安排好一切。” 他朝罗豹招了招手，将跟在身后的杨叔介绍给他。 “你叫他杨伯伯，他会安排好后面的事情。” 罗豹有些害怕，放下手里的包子，眼巴巴地看着程落鱼和余城。 “那哥哥姐姐要走了吗？” 余城：“对，我们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杨叔他会帮你的，你不用害怕，我们也没有不管你，你妈妈哪里有姐姐联系方式，有什么不适应的，可以通过扣扣联系。” 罗豹很害怕，但是他知道自己要乖不然会很讨人厌，到时候就真的没有人帮忙了。 “好，我会乖乖听杨伯伯的话，哥哥姐姐不用担心我。” 杨叔笑眯眯地站在一边，期间一直没有插话。 等大家把话都说完了，他才走到罗豹面前。 “小家伙，我给你妈妈办理了双人病房，到时候，你就和她先住一块，过一阵子等她好了再出去租房住。” 罗豹眼中燃起激动的光，一把扯住杨叔的衣摆。 “我妈妈真的可以好起来吗？她总说自己好不了了，我真的很害怕。” 杨叔安慰他。 “我刚刚去医生哪里，了解了你妈妈的病情，化疗几次再按时吃药，不要过度疲劳会很快好起来的。” 罗豹激动地不行。 连声说：“谢谢姐姐，谢谢哥哥， 谢谢叔叔。” 程落鱼见罗豹开心的嘴都要咧到耳根的傻样，唇角也忍不住微微弯起，替他感到高兴。 余城见程落鱼高兴，心里也暗自欢喜，觉得答应爷爷的那些条件很值得。 因为那老头只是要余城高考四百五十分，这本来就是他答应程落鱼的事情，再答应一次也没事。 唯一不舒服的倒是克服心里压力，同老头心平气和联系。 杨叔也很开心，他不是为罗豹的事情，单纯觉得老爷子和少爷的关系缓和了，真好。 程落鱼：“那我们先走了。” 罗豹挥了挥手。 “哥哥姐姐再见。” —— 天边黑云一点点染满整个天幕，路灯也接二连三的亮起。 程落鱼提着三份臭豆腐，两份铁板土豆和余城站在路边等公交车。 “余哥，你说车还不来，是不是堵车了。” 余城瞥了一眼手机。 “都等了二十分钟，肯定是前面堵车，要不我们搭摩托车。” 第87章 怕没吃亏机会 路边的风景随着共享单车的前进飞速到退。 程落鱼一手拎着袋子，一手勾住余城的腰，靠在余城厚厚的羽绒服上面，心里异常安定。 十分钟后。 两个人回到了出租房。 楼道的响应灯随着脚步声亮起。 程落鱼揉了揉冻得发红的手指，开心地说：“终于来电了。” “明天可以在家里做饭。” “今天晚上还可以开空调，昨天晚上好冷，我都没睡好。” “那今天晚上早点睡。” “好，洗了脸就去睡觉，什么事情都明天再说。” 两个人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空调，第二件事情自然是给手机充电，再然后当然是洗洗睡。 第二天一早，程落鱼收到罗豹用庆红可账号发来的一堆消息。 她看了半天总结了一下内容。 大概就是说一切都好，妈妈醒来了，杨叔还帮忙联系了律师，说要将罗达送上了法庭。 程落鱼揉了揉眉心，望着床头镜里憔悴疲惫的女孩露出个淡淡地笑容，但是笑容怎么看都苦涩的很。 她伸手将镜子放平，掀开被子扯过衣服穿好，朝洗漱的方向走过去。 许是前一天睡得不好，今天起得不够早。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程落鱼折回身探头朝厨房看去。 只见某位帅哥围着漂亮的纯白围裙在灶台前忙碌着。 余城听到身后动静，回头望着程落鱼，眼里像是落满了细碎的春日阳光，温柔美好得让人明悟一见钟情这个词为何意。 “早上好。” 程落鱼呆了呆，才说：“余哥，你今天起得好早，这么不多睡一会。” 余城转身继续动手舀馅包饺子，雪白的饺子皮在修长漂亮的手指尖形成一个又白又可爱的小元宝。 当然是那种丑得可爱的类型。 程落鱼看着有的圆有的扁，还有几个漏出馅饺子，觉得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不然等会吃得不上饺子。 一个是面皮拌汤。 “不早了，现在都八点了，你都不感觉饿吗？” “是有点饿，我去洗漱，然后就来一起包饺子。” 说完某人几乎是踩着拖鞋冲去洗漱。 过了没一会儿，程落鱼风风火火地走进厨房，从柜子里翻出一袋透明手套，给自己戴上一个，站在余城身侧开始包饺子。 “余哥，你下次也记得带透明手套，这样不用很麻烦的洗手。” “我不习惯带手套，以前我妈给我包饺子的时候，从来不戴手套的，说朔料制品和食物接触多了容易致癌。” 程落鱼沉默了一下，依稀想起以前自家老妈包饺子的时候，也是不戴手套，将手洗干净直接包的。 她回想起包饺子带手套的习惯，是有一年寒假去酒店厨房当帮厨，什么事情都要做，从包饺子切菜到搬运大型货物。 没有那个时间将手细致的洗干净 所以戴上手套快速的从这件事情过度到那件事情上面去。 因为稍稍得歇口气，领班还有厨房的阿姨便会骂人或者扣工资。 余城瞧着程落情绪突然低落，心下不安。 “对不起，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程落鱼扯了扯唇角，企图挤出个笑容说自己没事，但是效果却适得其反。 “你要是不开心，就说出来，说出来会好受一点。” 程落鱼沉默着，手指翻飞快速地包出一个又一个极为漂亮的饺子。 余城见她不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只能沉默的干活包饺子。 等最后一个饺子包完，馅还剩了不少。 余城看着这些肉馅有点发愁，这么点能做什么用呢？扔掉又十分的可惜。 程落鱼：“余哥，这么点肉馅，我加点生粉和面粉拌起来，做两个肉丸子放微波炉里烤了来吃怎么样？” 余城：“我都可以。” 程落鱼看着微波炉里亮起的暖光。 “余哥，以前我妈妈还在的时候，我包饺子总是放馅放得不足，导致总会余很多肉馅，然后我妈妈就会把多余的肉馅给我做肉丸子吃。” 也不等余城说话，程落鱼又接着说。 “开始只是余少少的一点，后来我妈见我喜欢吃肉丸子，便可以多买了肉拌馅给我做肉丸吃，我每次吃的时候都很开心。” “再后来，妈妈不在了，我去酒店打工，为了一个月二十八天，九百块钱的工资，我过年的时都没能在桌混上个肉丸吃，因为那天阿姨叫我去收碗，等忙完了桌上就两个馒头。” “其中一个馒头还有点灰尘，但是我不能不吃，不然我会没有力气忙明天的事情。” 平平淡淡的语气，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只是那过于空洞的眼神，彰显了女孩的难过与卑微。 余城听到程落鱼的话，心疼得要命 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安慰话。 他头一次这么痛恨自己这么没文化，痛恨自己读书不够多，不能在语言在安慰她。 但是再笨拙的话也还是要说。 “程落鱼，我们以后每年过年都一起过好不好，我给你做你任何想吃的，你想吃饺子我给你包饺子，你想吃铁板土豆我给你做，哪怕你半夜想做佛跳墙，我连夜给你去买。” 程落鱼的眼眶中浮现淡淡的水气，眼前的一切显得模糊又朦胧，也显得格外得不真实。 “谢谢余哥，但是你对我这么好，不怕你未来的女朋友吃醋吗？” 余城深深地看着程落鱼，语言庄重又诚恳。 “没有未来的女朋友，只会有你一个。” 程落鱼眼眶里的泪珠凝固，顺着高高的鼻梁滑落。 平日里元气满满的少女，露出脆弱的一面。 “你说得这么认真，我会当真的。” “我对你的事情，从来都很认真。” 程落鱼本来灰掉的心突然前所未有的滚烫，眼底不自觉染上了光。 “可我这个人要求多，名堂也多，脾气还差，还没有钱，长得也不符合大众审美，你这么认真会很吃亏的。” “我不怕吃亏，怕没有吃亏的机会。” 余城明亮的眸子执着地望着程落鱼，像是在等待她的答案，等待期盼很久的结果。 第88章 某人大言不惭 滴滴—— 微波炉的设定的时间到，肉丸散发出诱人的味道。 余城眼里的光随着程落鱼长久的沉默一点点黯淡。 可能她不喜欢自己，所以用沉默来拒绝。 他想耸耸肩摊手说，刚刚的话不过是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但唇角好似挂着千斤坠，压根无法将话说出口。 程落鱼在一瞬间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 她很纠结，理智在说不要答应，高中生之间的恋爱没有未来，情感却在叫嚣，他是不一样的，你在世界上一个亲人都没有，答应他了又何妨。 程落鱼听到微波炉的声音，抬头看向余城，望见他眼里的难过，心也狠狠得痛了起来。 她咬了咬唇，下了一个决定。 “余哥，我从来没有和人说过我家里的事情，可我现在想和你说说，你愿意听吗？听完了以后，我再告诉你答案好不好。” 余城本来以为没戏了没想到峰回路转，还有别的可能，心像是在坐过山车，大起大落到一时间无法控制表情，眼角的泪水刷刷的落。 程落鱼纠结地快扭成麻花的手指，不得不舒张开，找了一张纸小心地擦掉他眼角泪水。 “是我不好，让你难过。” 余城目光执着坚定如陨石，声音轻柔如春风。 “有你陪我，我就永远不会难过。” 程落鱼脸颊微红，转移话题。 “煮饺子的水滚了，可以下饺子，别的事情等我们吃完早餐再说。” “好。” 两个人心不在焉地吃完早餐，收拾好餐具。 一起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期间程落鱼还因为情绪崩得太紧，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 余城不忍心程落鱼这么逼自己。 “那些不好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不用再为那些事情不开心。” 程落鱼低着头握紧手中的玻璃水杯。 轻声说：“我不想你从别人口里了解我，我想将我的过去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如果...知道后，你还是不后悔的话，我...” 她顿了顿，没有将结果说出口，开始自顾自的讲诉从前。 余城越听越是心疼，眼前的女孩真的很不容易。 将近两个小时后。 程落鱼讲完了所有的过去事情，总结地说：“余哥，我的出身很不堪，你要是看不起，我也认了。” 余城眼里盈满了心痛，后悔没有早点遇上程落鱼，也后悔那次遇到后，没有再多打听一下程落鱼的处境。 “没有，那些事情不是你的错，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所以那不是你的错，你不用为出身羞耻。” 程落鱼喃喃细语。 “可是，那些人都说是我的错，如果没有我，我妈妈可以过更好的日子，可以找一个爱她的人，也许不会染上典非，也许她还是好好的。” 余城伸手将程落鱼轻轻揽住。 “这也不是你的错，你的妈妈自己做出的选择，是她选择留下了你，她是爱你的，所以你不用自责。” 程落鱼靠在余城的肩膀上。 “余哥，可是我没有亲人啦，妈妈去世后那人，就是我的外公外婆，他们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收走，将我送去了福利院，要不是我成绩好，初中就该去打工了，可是我不想去打工，妈妈还在的时候，她是希望我考大学，所以再难我也不想放弃上学。” “还有妈妈去世以后，那些个亲戚们都说我八字硬，是个扫把星转世，将妈妈给克死，我...” 余城轻轻拍了拍程落鱼的背心。 “那些人为了霸占你家的东西，肯定恨不能直接用话语直接杀了你，你很好，不要听信那些人的话，你听我的，在我眼里你是独一无二的，也是世界上最好最漂亮的女孩。” 平日里冷冰冰的人，突然放软了声线，温柔的说着话，更让人为之动心。 程落鱼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已经喜欢上余城了。 他不在乎自己没有钱，也不在乎自己父不详的身份，甚至不在乎自己的臭脾气。 更重要的是他还那么理解自己，还对自己那么好。 简直像是人到绝路中，命运突然网开一面，馈赠一份礼物，而拆开的礼物箱中飞出一个天使。 赐予祝福，赠予光明。 没有人可以拒绝这份礼物和救赎。 程落鱼也不能，但是她心中最后那根明为理智的弦扯住了她。 “余哥，对不起，我...” “你没有对不起我任何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愿的，如果，你不喜欢我，那只能说我不够好。” 余城不想听程落鱼后面的话，连忙开口打断。 程落鱼听他这么说，更加心里愧疚的不行。 “余哥，你很好，可是我有些事情必须做，等高考以后，你我考上同一所大学，我就告诉你一件事情，也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余城隐隐约约猜到程落鱼要做的事情，而且承诺的那个要求，几乎等于变相答应了嘛。 只是要求有亿点点困难，不过困难就是用来战胜的。 “好，我会竭尽全力的。” 程落鱼靠在余城肩膀上，蹭掉眼角上的泪珠，假装自己没有哭过。 “余哥，你这么好说话会被人欺负的。” 余城这个有轻微洁癖的人，注意到程落鱼的行为，却没有丝毫的嫌弃。 “我只对你好说话，而且我不觉得你会欺负我。” 程落鱼坐直身子，干了一件很久前就想干却没有干的事情。 抬手揉了揉余城的头发，又捏了捏他的耳珠。 笑着说：“余哥，我想这么欺负你很久了，趁你今天这么好说话，我就不客气啦。” 余城的眼神暗了暗，见着眼前的女孩笑颜如花，心情莫名好起来。 “你对我动手动脚，迟早要对我负责的知不知道。” 程落鱼笑嘻嘻的不说话。 “我可是很认真的，你要负责我的成绩，要是我没有考好，那就是某个家教没有教好。” “余哥，你要是不怕累，本老师可以让你领教一下，什么叫做魔鬼学习。” “怕什么累，我现在就怕学习不好，什么方法好，我就用什么方法。” 某人大言不惭。 第89章 余城的小秘密 说大话的结果是要付出代价，余城所付出的代价，便是一个月瘦了将近三斤。 这不，过年的时候，余城坐在暖暖的烤火炉前，一边剥着糖炒板栗，一边背着绕来绕去的英语单词。 程落鱼悠哉悠哉地吃着栗子，时不时纠正某人背错的那几个单词。 余城被纠正后，苦着脸像是个被欺负的金毛大狗狗，委屈巴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 这时程落鱼就会将自己剥好的板栗投喂到某人唇边，安抚性地说：“余哥，你好棒。” 余城嘴里含着甜甜粉粉的板栗，耳边听着柔柔软软的彩虹屁，到也不是那么不情愿。 “Family.” 他背到最后一个单词，感觉空气都轻了几两，整个人高兴得都要飘起来，终于把今日单词搞定啦！ 简直是可喜可贺，普天同庆。 程落鱼望着余城高兴得掉了滴眼里，内心偷笑，他怎么可以可爱成这样。 “余哥，今天的English背完了，还有语文的课文呢！” 余城周身的气息肉眼可见的萎靡了，原来今日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那上次预定的计划... 好像有那点不对？ “程！落！鱼！我明明今天早上背了课文。” 因为太过生气，某人的脸色黑压压，像是下一秒就会拿刀杀人。 程落鱼眨了眨眼睛，忍住因为看某人变脸时的坏笑，故作无辜地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可能是我太忙忘了，不过温故而知新，余哥要是没事再背一遍呗。” 余城瞅着某人压都压不住的唇角，哪里不明白她又在‘欺负’自己。 可是自己认定的人，哭着也要宠。 “今天初一，说好了提前背完课文，我可以支配剩下的时间。” 程落鱼一本正经地说：“没有，你记错啦...不，没有记错，我开个玩笑你别生气。” 某人坏心眼的将啦那个字拖长，成功引得余城气得不行，才改口说正经的话。 “程落鱼，你，你，你算了，今天是过年，我不和你计较。” 程落鱼笑嘻嘻地说：“余哥想怎么计较哎，是晚上不吃晚饭，还是明天早上不吃早饭啊。” 她这个打趣，是某日某人写对了一题，结果被打了叉叉，结果气得晚饭不吃直接睡觉去了，结果半夜饿得起来去厨房找零食当宵夜。 余城耳朵红了，却还是硬撑着说：“我才不会那么幼稚，我那天真的只是有点困，所以早点睡觉去了，才不是赌气不吃饭。” 程落鱼丢了个板栗到嘴里嚼了嚼咽下去。 “对对对，那天你没有不和我说话，闷声不响得去房间，也没有半夜起来去找东西吃，被我以为家里来小偷了逮到。” 余城现在不止耳朵红，眼角也有点发红了。 “你，别说了，这都多久以前的事啊，我都忘了你还记得。” “没办法，我记性好，何况这么开心的事情，简直承包了我一年的快乐。” 余城不想再和某人继续这个话题，他怕气冲上头，会忍不住继续想和她打一架。 那这个年会过得太火热。 他压下心头郁闷，闷闷地说：“你说剩下的时间由我支配，这话到底算不算数。” 程落鱼并不想余城生气，逗了他一下后见好就收。 “当然算数，我对余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 余城心里郁气突然散去了许多，他有点唾弃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好哄。 可是他又舍不得自己的女孩低声下气，舍不得她费心哄人，哪怕那个人是自己也舍不得。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小声说：“那我就先回房间睡觉去了，两个小时后再叫我，我们一起吃晚饭。” 程落鱼点了点头。 “好啊，余哥学习累了多睡一会也好。” 她瞅着余城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为什么他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提前’睡觉。 这个睡觉时间有点长，还有亿点点奇怪。 程落鱼虽然心头疑惑，但是又不想去追问，也不想去过于窥探，因为谁还没点自己的小秘密呢？ 他想和自己说的话自然会说，不想说的话，强行去追问那就没意思了。 何况她目前压根承诺不了他任何事情，所以也不敢太过界，怕他反感也怕他离开。 程落鱼往嘴里丢了个又大又软的板栗，却不在为何，甜甜糯糯味道里泛出一丝丝苦涩。 —— 房间里的余城也并没有睡觉，他如程落鱼猜想的那样，藏着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余城走进房间，第一件事是将门给锁好，然后将身上的外套和毛线衣脱掉，又将身上的毛线裤也扔到一边。 打开衣柜，又从衣柜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翻出一套衣裙。 衣裙的颜色看似纯白，落到灯光下却泛起丝丝流光，光华流转之间，美轮美奂宛如女孩梦里的羽衣霓裳。 余城熟练地将衣服穿上，把床上的被子挪到一边，光着脚踩在轻软的床垫上缓缓起舞。 余城在跳舞的瞬间，整个人仿佛在发光，漂亮得让人见着的人都会痴迷。 虽然没有音乐没有伴奏，台下也没有观众，但是余城跳得极为认真，一举一动之间极有韵味。 他像是为舞蹈而生的精灵，在舞蹈的世界里他即是王者。 时间飞速流逝。 程落鱼不知不觉将一斤板栗都吃光，肚子也撑得不行。 她有些无聊，想着要干点什么打发时间。 开始程落鱼打算找本题集刷一下，争取把知识点再巩固一下。 可是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程落鱼连忙拿起包纸蹲进了厕所。 某人蹲着厕所，瞧着门上落得少许灰尘。 不合时宜的想，原来板栗发苦不是错觉，可能这板栗是真的有问题。 程落鱼越蹲越越觉得头晕得不行，眼前像是冒出亮晶晶的小星星。 她强忍着不适感站了起来，勉强地按了下冲水龙头，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踉踉跄跄地朝外面走去。 程落鱼越走越是四肢无力，她突然一下子失去意识。 第90章 以后注意着点 再次拥有意识的时候。 眼前的景物发花，眼皮重得难以睁开。 程落鱼双眼放空看着纯白的天花板，好半天才回忆起晕倒之前的事情。 “程落鱼，你醒来啦，医生说你吃了变质的板栗，腹泻后引起的不良反应...” 余城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心，还有丝丝的沙哑。 程落鱼听着他说了一大堆话，知道他是真得被自己吓到，虽然被吵的头晕，但是也没有打断，而且等他将话说完。 趁着某人说话换口气的功夫。 “余哥，你的嘴唇都开裂了，快去喝点水。” 余城没好气得看了她一眼。 “你啊你，下次吃东西能不能认真的一点，别什么都往嘴里放，来喝点水吧。” 程落鱼看着余城递过来的水杯。 “余哥，我是说让你喝水，你把杯子递给我干嘛？” 余城才反应过来，自己昏了头。 他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声音比起先前平和了一丢丢。 “你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医生再给你检查一下。” 程落鱼摇了摇头。 “我没事，就是想去上厕所。” “啊，这怎么能说没事呢...唔，吊水了七八瓶想去厕所也正常。” 余城因为熬了一夜，头有点发晕，说起来的话也有点颠三倒四。 程落鱼从床上起来，离得余城近了，忍不住有些心疼，不过短短的十个小时，他的眼中布满了淡淡的红丝，唇瓣也开裂了很多，脸色在灯光下仿佛白了很多。 好好的一个高冷美人，硬是多了几分弱弱的病美人之感。 某人快速走到厕所解决了生理问题，回到床上继续舒舒服服地靠坐着。 “余哥，我的手机呢？” “走得太急了，我只带了自己的手机，你要做什么吗？先用我的手机。” 程落鱼接过余城的手机。 “密码。” 余城随意的说了个数字。 程落鱼输入密码，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你这个数字好特别，有三个七，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余城沉默了一下。 “是我妈妈的生日。” 程落鱼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想到想到余城居然是个大孝子，手机密码是妈妈的生日。 余城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 “你饿吗？我准备了点小米粥要不要喝。” 程落鱼嘴里发苦肚子也很难受，什么胃口也没有，要是臭豆腐或者麻辣串之类的可能还有胃口。 这寡淡的小米粥实在是算了。 “我不饿，想吃薯条。” “不行，医生说你这段时间都只能清淡饮食，不能吃重油重盐的食物。” “不要，我就要吃薯条，你不让我吃薯条也行，你得答应我件事情。” 余城瞧着程落鱼滴溜溜转的眼珠，就知道她肚子里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八成可能是什么让自己为难的事情。 不过他还是决定答应下来。 “我答应，不过你要将这碗小米粥喝完。” 因为医生说患者需要补充营养，余城选择激将一下某人。 程落鱼皱了皱眉，一副为难得不行的模样。 她眨了眨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余城，像是要用目光让他心软。 余城狠狠心挪开目光，再看下去，他怕自己真的会松口，可是不吃点什么养养胃，她的病情会一直反复的。 程落鱼见余城这次铁了心要自己吃东西，猜到可能是医生说了什么，喝粥这个环节怕是逃不掉。 她不死心做出最后的挣扎，企图让某人回心转意。 “余哥，那要是我的条件，是看你上次在商城台上跳得舞，你也答应我吗？” 余城内心，这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表面上假装沉默，像是很为难的样子，必须不能让程落鱼觉得容易，再绞尽脑汁想别的方法为难自己。 “可以。” 语气沉重得像是在说我想打人。 程落鱼才不怕他的黑脸，她知道某人是不会对自己动手的。 正是他的纵容，才让她愈发的有恃无恐。 “那你把粥端过来，喂我。” 她说着把手一扬，骄傲地像女王。 余城目光深深地看着程·傲娇女王·落鱼，将袖子缓缓地卷起。 然后坐到程落鱼床边，打开保温杯，拿起勺子，舀起一勺小米粥递到她唇边，动作虽然有点僵硬但是很温柔。 程落鱼笑盈盈地看了余城一眼。 “余哥，真的要喂我啊，我都不敢相信你居然真答应。” “嗯。” 程落鱼低头含住勺子，将勺中的粥卷走。 细白的牙齿和白瓷的勺子相撞，一时间分不清到底那个更白。 余城机械式地又舀了一勺粥。 程落鱼按住他要投喂过来的手，将他手里的保温杯和勺子接过。 “这样好慢好麻烦，我还是自己来。” 余城其实还想再投喂一会，奈何勺子和粥都不在手上只能放弃。 程落鱼三两口将粥喝了一半，因为习惯性地快节奏吃东西，导致胃里又是一阵阵地不适。 余城看她脸色发白。 我给你叫医生。” 说完他就跑了出去，速度快得像是生怕程落鱼阻止。 好吧，如果他慢一点。 程落鱼必然会阻止，好好的一点小病 干嘛麻烦医生，浪费医用资源。 这是某人常挂在嘴边的话。 实际上，是她没钱所以习惯性的找不看医生的理由。 医生和余城很快回来。 程落鱼老实地回答了医生叔叔的几个问题。 中年医生严肃地说：“现在的年轻人，仗着自己身体好，就不把健康当一回事，这不还没有到老了，就开始要受教训了，要是以后再不注意点...” 程落鱼心虚得听着医生的话，原来吃东西吃太快，会引起这么多后遗症。 等医生离开后。 余城想再说几句，但是看着她垂头丧气地样子，又觉得不能再打击她了。 “医生就是喜欢把小问题夸大了说，你也别太...害怕，以后注意着点，总可以把身体养回来的。” 程落鱼摸了把额头，自己只是装可怜把医生哄走，怎么还顺带收获了一把余哥的同情呢？ 是不是可以用这份同情争取点好处，最好让他答应... 第91章 能不能答应 “余哥，我有个小小的心愿，你能不能答应我。” “不能，你别想着吃薯条，等你好起来，你想吃什么都行。” 程落鱼眨眨眼，努力挤出点眼泪装可怜。 “余哥，我怎么会无理取闹的要吃薯条，我只是想你现在好好的睡一觉，我是怕你累晕倒。” 余城没想到程落鱼是说这件事情。 “我不困。” “你的黑眼圈告诉我你很困。” “我有黑眼圈啦？” 程落鱼赌一根辣条，她刚刚从余城眼里看到了一丝惊恐。 “黑眼圈还挺重的，不过不影响你的颜值啦，你睡一觉就能消掉。” 余城被拉着到了床上，程落鱼弯腰想将他的鞋子扒拉下来。 他连忙将腿一缩。 “我自己可以。” 飞快地把鞋子脱到床下。 程落鱼将被角给他掖好。 “乖乖睡吧，等你醒来我们一起出门看烟花。” 余城却睡不着。 明明身体很疲惫，却因为神经崩得太紧无法放松，所以无法入睡。 程落鱼看着余城紧闭的眼皮下滚动的眼珠。 想了想，哼起催眠的歌曲。“知了也睡啦，安心的睡啦...” 所有轻柔缓和，极大程度上缓解了余城的情绪。 很快余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程落鱼站起身走到玻璃窗前，俯视窗外纷纷扬扬地雪花。 白如鹅毛的雪花，很快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房顶，地面的界限在视觉上混淆。 程落鱼在心里感叹，还好余城有钱，房间外面零下五度，房间里二十七度，这样高的空调，一个小时就是十块。 这坚定了她要搞钱的心，现在的差距一定要努力弥补。 不然现实里的王子只会取同样的公主，而灰姑娘永远只能哭唧唧地捡豌豆。 程落鱼拿起余城的手机，找出了某个教学视频关掉声音，无声却极其认真地看起来。 唇瓣随着视频里的教程，各种变换，像是在默念什么奇怪的咒语。 配上程落鱼严肃凝重的脸色，很像小魔仙在施法。 这边程落鱼在为自己未来的路努力，努力背各国语言，努力当一个优秀的翻译。 —— 那边的赫胜却在为程落鱼突然删好友的行为苦恼。 他本来发了个［新年快乐］ 结果看到一个漂亮的红色感叹号。 这让赫胜完全摸不着头脑，明明借着洛玫的两个人关系缓和了不少，连好友都重新加了回来。 苦闷之下的赫胜坐在书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手机。 不知不觉地时候，他将消息发给了洛玫。 【赫胜，你又和程落鱼闹别扭啦，别难受天下女孩那么多，你再喜欢一个呗，看看我也行，我长得也不比她差。】 赫胜心想，要是可以说不喜欢，就不喜欢那该多好，那就没有那么多烦心的事情。 再说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放下，可偏偏就是放不下，反到将自己推到更为难的处境里。 【我只喜欢她。】 窝在床上不想起来的洛玫，一边刷着漫画，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同赫胜聊天。 【你喜欢她什么？你告诉我，我让程落鱼改掉，这样你就不用掉死她一颗树上了。】 赫胜看着对话框，纠结了半天。 【我也不知道喜欢她那点。】 洛玫直接无语了，她见赫胜总是对程落鱼死打烂缠。 觉得他可能会说什么都喜欢，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结果。 【那你这不是喜欢，是得不到所以不甘心的执念】 赫胜眼神茫然，自己是不高兴吗？ 【可我每次看到她和余城走的近，总是特别的难受】 洛玫恰好翻到一个精彩的小剧情，看得入迷便忘记了回消息。 赫胜看着手机，心里七上八下，他知道洛玫对自己有好感，但也知道她对自己的喜欢仅仅只是外貌。 她现在突然不回消息，是因为自己判断错误，她太喜欢自己所以难受不想回消息，还是她觉得自己烦了不想回消息。 赫胜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 他用力地捏着手机，手背的青筋隐隐地暴露，力气大得指尖青白一片。 正当赫胜在猜测来去的时候。 洛玫看完漫画里的女妖精的打打杀杀，慢悠悠地打字回了消息。 【你没得到却别人得到了，所以不甘心难受不是很正常吗？】 赫胜看到洛玫的消息过来，第一时间不是看内容。 而是想问，她刚刚为什么突然不回消息。 他打了很多字，又一个个删掉，重新打上四个字。 【是这样吗？】 【不然呢，难不成你还真的会喜欢她到要死要活吗？以你的性格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赫胜很不服气。 【我的性格怎么了】 洛玫想了一下，才开始打字，删删减减废了将近十分钟才把这段话发出去。 【你的性格吧，像是那种外热内冷的类型，而且你的性格偏凉薄，不喜欢和别人真正分享内心的想法，所以你不会真的爱上谁，当然这是我个人看法也不一定准啦，错了就当我胡说八道。】 洛玫发完这段话后，发现赫胜老半天没有回消息，也没有太在意，毕竟她的真爱是纸片人小哥哥。 赫胜不过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同学，即使翻脸也没什么大碍。 最多就是以后看帅哥，帅哥只能给冷脸。 不过可能性很低，因为赫胜是个爱伪装温和的人，再生气也不会冷脸吧。 她看似想了很多，其实不过是翻两页的时间。 赫胜其实没有多生气，他觉得洛玫说得不全对，但是也很有道理。 他好像真的无法特别爱什么，对所有事情都像是隔着一层，没有什么太生气的事情，也没有太开心的事情。 唯一可以触动情绪的人，只有程落鱼。 所以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吧，不然为什么她那么特别。 可是赫胜又不无法说出喜欢程落鱼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不甘心。 可是即便是不甘心也还是想要得到她。 起码让她回到从前那样，可以朝自己温和的笑笑也好。 【那我怎么样才可以让她喜欢我。】 第92章 你听进去了没有 加护单人病房里的光线一点点的暗了下来。 程落鱼拿着手机背得入迷，也没有注意到光线不足。 一个暗哑的声音轻唤。 “好黑，怎么不开灯。” 余城看着房间昏暗一片，某个角落里程落鱼捧着手机，光落在她脸上映得她整个人惨白，有亿点点诡异。 程落鱼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向余城。 “你睡了五个小时，天都快黑透了，我们快点收拾东西回家。” “不行，医生说醒来后要在这里待24小时 观察你后续有没有不良反应。” “回去观察不也一样，不回去我们初二初三都在医院里过了。” 余城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 “谨慎一点，以后我们还有很多年，这个在医院就在医院。” 程落鱼心跳漏一拍，很多年这三个字听起来就让人很动心。 “好吧，那晚上我们吃什么，过年总该有鸡有鱼吧。” 余城将鞋子穿好，走到房间的一个柜子前面，打开柜子门取出两个保温盒，又从第二格里面取出电饭煲。 分批拿到东南方位的桌子上放好。 “余哥，你这个准备好充分，什么时候买的，而且这个医院里怎么连电饭煲都有，这房间多少钱一天。” 余城不想骗程落鱼，也不想告诉她实际价钱，增加她的心理负担。 “我们之间不必分这么清，钱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这个菜合不合你胃口，不喜欢我再去买别的。” 程落鱼看出他不想说，也不想在过年的时候这么扫兴。 “你知道我的口味，不会买我不喜欢的菜，再说过年什么都贵，没必要买别的。” 余城将一部分菜品放到电饭煲里加热，另外一部分放在一边，准备下一次加热。 他坐到程落鱼的旁边。 “一份是淮山排骨汤，一份是南瓜粥，一份清蒸鱼，一份芙蓉鸡片。” 程落鱼听着就感觉清淡，兴致缺缺地说：“余哥，过年应该来点有颜色的啊！比如宫爆鸡丁，麻辣豆腐也行。” “等你好了吃什么都行，这次就当教训，让你吃东西不注意，什么都敢吃，还记得医生对你说的话。” 程落鱼自知理亏，也没有继续纠缠。 “我以后吃东西一定慢点吃，以前吃得快不是没时间嘛。” 余城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很快饭菜被全部加热好，两个人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余城吃饭前再次叮嘱。 “慢点吃，记得医嘱。” 程落鱼皱着眉头说：“我知道啦！” 一副明白到不能再明白的样子，等开始吃的时候，没吃几口程落鱼又固态重萌，狼吞虎咽。 余城不得不放下筷子，阻止她这样作死的行为。 实在是太不要命了。 程落鱼被按住手的时候，下意识想要甩不让吃饭的人一巴掌，反应过来是余城又连忙收劲。 因为这个缘故，余城成功地将她的筷子给顺了过来。 余城拿起装淮山排骨汤的勺子，舀了小半南瓜粥递到她唇边。 “让你自己慢点吃，好像有点难，干脆我来喂你。” 程落鱼满脸黑线地看着喂到面前的勺子。 白玉似的勺子很美，勺中金黄色的南瓜粥又糯又甜，简直好吃到不行。 虽然不是那种刺激味蕾的辣和麻，却别一种甜香软糯之感。 可是被人喂着，不能大口吃，再是珍羞美味也大打折扣。 “余哥，我不要你喂，我自己吃慢点还不行吗？” “很难。” “不难不难，慢慢的吃个饭而已，压根不是个事。” “对你是事。” “余哥，还能不能愉快的说话，我怎么就不能慢慢吃。” “几个小时前，你还敢吃那么快。” “我受到教训了，这次肯定不会，你快把我的筷子给我，别逼我对你动手啊。” “你现在没力气，打不过。” 程落鱼呆了一秒钟，余城他居然看出来了，虽然她因为病情身体发软，但是嘴还硬着。 “打不打得过，打了就知道啦…” “不和你打，我喂你吃饭。” 两个人扯了半天，最后各退一步。 余城找了根很小的勺子给程落鱼，并且把碗放在一个微远的地方，让她只能够慢慢地吃。 程落鱼被迫慢悠悠地拿着勺子舀粥喝，越喝越是不得劲。 她隔一会就幽怨地看余城一眼。 余城用力顶住程落鱼的眼神攻击，硬着心肠的继续吃饭，实在是顶不住就给程落鱼挑挑鱼刺，让她可以稍微吃快一点。 程落鱼吃了她近几年以来最慢得一顿饭，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要不是室内温度够高，饭菜可能已经凉透。 即便这样程落鱼还觉得自己没有吃饱 还能再吃一个小时。 奈何某人前所未有的霸道，把碗筷都收走了。 程落鱼靠在床头，生无可恋地看着余城收拾一切。 “余哥，医生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完全好起来，这样吃饭只能五分饱好难受啊。” “胃病这样的病，要好好的养着，养的好就快，你要是不在意，肯定会更严重。” “唉，胃病和姨妈都是磨人的妖精，不要人命却折磨的人难受。” “姨妈？” “不是那个姨妈，是女孩子才会来得亲戚。” 余城愣了下才搞懂程落鱼说的是那个姨妈。 “嗯，我以后会替你注意。” 这回轮到程落鱼不好意思了，他居然说要替自己注意这么私密的事情。 “不用，我自己会注意的，你好好学习，好好写作业就好。” 余城将那些东西收拾好，走了过来。 “你最后这句话语气都和老班像个十成十的，他老是这样念叨，好像多念叨学生就会听进去。” 程落鱼瞪了他一眼。 “那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没有？” “没听进去...” “什么？” “你说的话我都会记到心上。” 余城说着指了指心口的位置，动作潇洒，眼神深沉，像是童话书里走出来的王子，俊美出尘不似真人。 程落鱼突然说不出话来，某人怎么颜值突然爆涨了百分之六百，好看得让人都无法移开眼。 第93章 你没有准备吗 余城缓缓地靠近，清咧的气息将程落鱼笼罩，像是要给她一个难忘的印记。 程落鱼不自觉得将眼睛瞪大，绷紧了唇角，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的衣摆。 她一面想着太近了，应该要推开他，再说自己也没有答应他啊，这么可以这样子。 心底又有个小小的声音说，他平日里一点主动靠近的行为，难得一次的亲近还是不要推开，不然下一次要等到什么时候。 两个想法在脑海里反复纠结，反转，让她的心乱极了。 “你头发上粘了点东西，我给你拿下来。” 然后程落鱼见着某人飞快靠近，抬手拿了个什么东西，又快速地推开，动作麻利得像是怕被粘上什么。 程落鱼心里那只跳的飞快的小人，突然就死了。 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他并没有那个意思。 “谢谢。” 声音有气无力。 余城把那个拿下来的菜星摘下来丢到垃圾桶里，又走去洗手池的位置反复洗手。 程落鱼看着格外不爽，他这是在嫌弃什么，是嫌弃那个菜叶还是在嫌弃自己。 越想越是生气。 等余城洗过手坐会到程落鱼旁边的时候，看到她黑着脸，拿着自己手机用力刷网页。 即不搭理自己，也看不出到底在刷个什么东西。 “你在看什么，点得这么快，能看得清楚吗？” “我能。” 沉闷的语气，一听就知道某人心情不好。 余城纳闷地说：“你心情不好，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程落鱼能说自己以为某人要，结果误会闹了个乌龙。 她能说吗？必然是不能。 “我哪有心情不好，大过年的待着医院里，我心情好得不能再好。” 余城仔细观察了程落鱼的神情，确定极其肯定她在生气，而且是在生自己的气。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不懂的事情要问，误会要直接说清楚，刚刚我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程落鱼瞪了余城，挑着可以说的那部分说。 “余城，你刚刚洗手洗那么久，是不是嫌弃我，不然一点点菜星，需要洗那么久吗？” 余城耳朵微红，刚刚他靠程落鱼太近，差点没有忍住，所以洗手洗久一点，完全是在走神。 但是他好意思说吗？也不好意思。 于是他企图转移某人注意力。 “我从来没有嫌弃你，我洗手的时候走神了，再想别的事情，所以洗手洗久了一点。” “那你在想什么？” “想，你说的话。” 程落鱼突然好奇。 “我说的什么话。” “你先前对我提的要求，要求我...” 程落鱼努力回忆了一下，好像自己提过很多要求，要求他背某个课文，要求他刷某本题记，要求他不能...因为太多不太记得是哪个，不过让他答应自己总没错。 “那你可以将那个要求当做新年礼物，满足我的愿望吗？” 余城抿了抿唇，露出个似羞涩又好似腼腆眼神。 “那你要我什么时候给你兑现，现在还是回去再说。” 程落鱼一面感觉他的眼神有点奇怪，一面又觉得他这个样子，该死的好看，好看到想立刻马上... 她其实不知道兑现啥，以为是背书或者别的什么。 “现在！大好时光何必浪费，趁现在有时间现在搞定。” 余城低着头看了眼衣服，用手整理了一下衣裳。 “好。” 说完站起身将程落鱼旁边的床和凳子桌子全都挪开，腾出了一大片场地，然后走去门边将门彻底反锁。 面色严肃的想是要干什么大事情。 这让坐在床边的程落鱼心一下提了起来。 不就是兑现个愿望吗？他搞得这么严肃。 余城走到程落鱼前前站定，缓缓地行了一个极为漂亮的礼。 再退后一步动作行云流水地跳起舞来，虽然没有音乐，也没有聚光灯，也没有美丽的羽衣霓裳，可是因为跳舞的那个人太过仙气。 他每一个抬手转眸都带着古韵，哪怕身上只是简单的米白色的高领毛衣，也如谪仙降世。 唯一的观众程落鱼依旧看呆了去。 他真的是过于好看，跳的舞更冒着仙气不似凡人。 这样的他一定有很多人喜欢。 等余城跳完最后一个动作，脸红红的走到程落鱼面前，不好意思地说：“太久没有联系这段舞蹈，我都有几个动作不记得了。” 程落鱼心情有些低落，这么好这么完美的他，真的可以属于自己吗？ “好看。” 余城见程落鱼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在想什么事情？” 程落鱼抬起头认真地看向余城，想要用目光将他藏到心里面去。 “余哥，你对我这么好，哪怕一件小事情都答应我，我真的会沦陷进去的，到时候你转身了怎么办？” “不会，不会转身的，我永远会在原地等你，不管你走得多远，何况你那么好我害怕你会嫌弃我。” 程落鱼的手指纠结在一起。 “余哥，那我们说好永远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除非生离死别不然什么也不能让我们分开。” 余城目光炙热，唇角角怎么也压不住，眼泪一点点落下。 程落鱼伸出手将透明晶莹的水滴接住，水滴落在粗糙的掌心中央，那最稚嫩的地方。 痒痒得像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变。 “即便生离死别也不分开。” “不要，我希望即使那天不在，你也要好好的生活，哪怕很难过也要学着忘掉，然后好好的活着。” 余城转过头。 “大过年的不说这些，你说的新年礼物我给你兑现了，那你准备了什么新年礼物给我没有。” 程落鱼后知后觉想起跳舞好像是，吃饭的时候提的要求，虽然开始只是想为难下余城。 因为她觉得余城可能早把那些动作忘记了。 毕竟以他背书那仿佛鱼的记忆，三秒钟就忘得一干二净。 没想到他跳舞的动作居然过了这么久还记得清清楚楚，这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你不会没有准备礼物吧。” 程落鱼确实忘记准备了，因为她往年过年都没有送礼物给人的习惯，因为不知道送给谁，也没有人送礼物给她。 可是直接承认没有准备，好像很伤人的感觉。 第94章 你快放开我 “本来是准备了，但我现在这不是人在医院，礼物放在家里没带出来。” 程落鱼一本正经地瞎说，反正他也不可能现在回去。 等回去的时候，再去找点东西当做礼物吧。 不得不说，某人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余城没有怀疑，因为他的礼物是真的放在家里没有带出来，所以他以为程落鱼和自己一样。 “好，礼物这事情等回去再说，现在我们早点休息。” 程落鱼身体也没恢复肚子又空空的，确实精力不济。 “好，我去洗个澡边去睡觉，等会你也早点睡。” “好。” 很快两个人收拾好，各自上床睡觉。 —— 第二天一早。 程落鱼的生物钟准时的醒了过来，穿好衣服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去将余城的手机拿走。 再开始静悄悄地学习计划。 等余城再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某个无声只有唇形念念有词的模样。 灯光落在程落鱼认真地样子，显得她格外的有魅力，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余城抬头看了眼挂在对面墙上的电子钟，发现八点多了，飞快地下床找衣服穿好。 程落鱼听到动静转过头，兴奋地说：“余哥，你终于醒来了，我等你好久我肚子都饿扁啦。” 余城走到洗漱台前边用一次性牙刷刷牙边含糊不清地说：“下次你可以叫我。” 程落鱼不好意思地说：“这不是过年期间，我想让你睡个好觉。” 余城扯了张洗脸巾洗过脸走了过来。 “要不是外面光线够亮，我可能睡到十二点，到时候你岂不是要饿到叫医生，所以下次不要这样。” 程落鱼把手机递还给余城，和他一起朝外面走去。 “那你好坑啊，居然想把我饿到叫医生，也不怕医疗费翻倍，怕我好起来打你吗？” “医疗费不是问题，问题是你一直住医院不难受吗？要不我和那人申请个家庭医生，再申请个人18个小时看着你吃早饭晚饭好不好。” 语调微扬带着些许轻快和打趣。 程落鱼听着他的玩笑话，装出被吓到的模样。 “余哥，你这也太狠了吧？居然还要找人18小时看着我，那样我还有人权吗？” “不养好身体，别说人权自由都没有，所以啊你要快点好起来。” “哼，那你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时候故意不打伞望雨里面跑，是想要住到医院去还是想请个家庭医生在家里长住。” 余城沉默了一下，以前真的有很多不好的习惯，喜欢走在雨里面，这样即便有表情落了泪也没有人看出来。 “以后不会，我们一起注意，争取永远不用到医院这里来。” 程落鱼眨了眨眼睛，故意曲解他的话。 “嗯啦，不去医院你请个家庭医生住家里，然后把医院所有的东西搬家里面，这样就不用去医院。” “啊这，那还是不了，这样家和医院有什么区别。” “有很大区别好不好，家里不会有医院消毒液苦不拉几的味道，也不会有别的脸色青黑的病人，还不会...” 两人边说边走，没一会儿走到一条满满当当都开着门的店铺。 九点的时间每个店铺里的客人看起来不算多也不算少。 程落鱼挑得有些眼花缭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去哪家。 正确来说是她要去的店铺，余城都反对。 反对的理由都是一个，为了你的胃还是不要吃这么刺激的食品。 直到一个散发着香味的粥铺，余城停下了脚步。 “我们去这家。” 程落鱼很想说NO，奈何她咕咕叫的胃不想拒绝。 “好吧，我希望能快点让我吃上早饭，我好饿感觉能吃下一头牛。” 余城：“人不算多应该很快。” 两个人走进粥铺，意外的发现了一个熟人。 张芳芳站在收银台前很紧张，她还是第一次被推上这个位置。 本来的收银员因为身体的原因，临时辞职离开。 老板娘在这大过年的期间，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收银员，没办法只好自己顶上。 但她本身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这回不得已，只好赶鸭子上架，让店里唯二的服务员也就是张芳芳收银。 至于说为什么是临时员工张芳芳，第一因为她是老板娘亲戚，其次是老板娘觉得她老实。 最后当然是店铺里有监控，偷拿钱这样的情况是不存在的。 现在张芳芳遇到个难事，一位声音很尖年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老赖大妈，在纠缠不休。 程落鱼走进店铺见着这位红棉衣大妈，站在柜台前用力扳扯张芳芳拉着自己的手。 “小姑娘家家的，算账都算不清楚哦，我的粥是油条换啊，千层饼是五块钱，就五块！” 张芳芳弱弱地说：“不是，是九块钱，你还有4块钱没付...” 大妈声音超大，像是要证明自己声音大就有道理。 程落鱼对这样的人讨厌到不行，并且好不容易走进家店铺，就遇到这样的麻烦。 余城不想管这样的闲事，主要是他也没有认出张芳芳来，目前在他眼里世界上只有两种人。 一个人别人，一个是程落鱼。 ”我们换家店铺。” 程落鱼听着余城微冷的声音，眼里流露出诧异。 “余哥，那个收银员是我们同班同学，我们要不帮她一下。” “你不是饿了吗？换家店铺吧。” “再饿也不差着点时间。” 程落鱼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扯住那位成功扳脱张芳芳手的就要溜走的大妈。 余城觉得麻烦，他觉得不过就是四块钱的小钱。 为了快速解决问题，让程落鱼早点吃上早餐，他做了一个自以为正确的决定。 余城走到柜台前将一百块钱递给要离开柜台拦住大妈张芳芳。 “那四块钱我付了，再点两份白粥一份瘦肉粥，一份小笼包，麻烦你上快一点。” 张芳芳愣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过了一会才说：“这...这不和规矩，不能这样。” 那个大妈看到余城掏钱的行为，仰着头气焰嚣张对程落鱼地说：“快放开我，我还有事嘞，你耽搁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