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纨绔王妃又上摄政王府退婚了》 第1章 神奇选妃 “啪!”太后把茶碗重重摔在桌子上:“你要是再不选妃,哀家现在就死给你看!” 南宸第一次见到十六岁的苏锦瑟,是在太后给他看的选妃画轴上。 一堆画轴中,他随手一挥,其中一幅画轴落地展开。 画上的女子,一身男装,白衣胜雪,慵懒的支起一条腿,仰躺在海棠树上,面若朝霞,肤如凝脂,一双眸子灵动异常,眉间一颗朱砂让她更是绯色无双。 但…… 额——她一双眼,正色眯眯地盯着树下一群正在嬉闹的女子,那副模样,虽说被画师刻意用树枝遮挡了几分,但依旧十分大胆。 画中女子笑容邪肆放荡,看美女的神情,那叫一个浑然忘我。 若不是知道她是女子,说她是色中恶鬼也毫不夸张。 画像侧面写有一排小字介绍:凉州镇西将军府嫡女,苏锦瑟。 南宸抬手一指,看向太后:“就她了!” 太后撇一眼画轴上的女子,着实没忍住,一口热茶喷出。 嘴角抽搐着,眉头紧皱,那画像让她越看越是火冒三丈,忍不住怒声指着画轴。 “皇家媳妇,最起码也要端庄知礼,这……哪里是个世家小姐的做派,她虽然姿色长相……尚好,但这家教堪忧,还跑到树上,还……这眼神,这家风,世风日下啊,像什么话……” 南宸放下茶盏,站起身,打断太后的话。 “家教堪忧也罢,世风日下也罢,本王既选了她,便就是她了,母后下懿旨吧,儿臣亲自去凉州宣旨。” “亲自?”太后颤抖着身子,更是血气不断上涌。 “那你以后娶的妾室,是给你娶的,还是给她娶的?” 南宸嘴角邪魅,眼角微扬,声音却异常笃定:“本王这辈子,不会有妾室”,随后压低声音:“至于她,有本王难道还不够,是想翻天不成。” “你……”,太后突然捂着头,感觉眼前一片晕眩。 千里之外凉州苏家,苏锦瑟眉间朱砂红的异常,一阵刺痛后,脑中闪过零星几个画面,就在她要摔倒时,一把被人扶住。 白芍急的不行:“小姐,你怎么了?” 苏锦瑟从出生,丹田气海处有就一小团灵气,随着她的成长渐渐长大,她可以预知近期几日或刚发生的事情。 但由于灵气太弱,一月也就能使用一次,并且身子还会如被人打了一顿般疲累。 却也着实帮她解决了不少麻烦。 苏锦瑟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眼中已经清明:“我们家要有贵客登门了。” “贵客?”白芍紧张的四下看看,见没人才放下心小声道:“小姐看见了什么?” 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苏锦瑟脸上表情有些愁苦:“有人要娶我!” 白芍怔愣:“这不应该是好事吗?小姐你怎么这副神情。” 捏了捏小丫头的胖嘟嘟的脸蛋,苏锦瑟眼眸中有着三分认真:“小白啊,你想小姐我以后都被关在金丝牢笼里,当一只金丝雀吗?” 白芍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当然不想,小姐最喜欢自由了。” 苏锦瑟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那就听我的,去准备些东西,不要让爹娘知道,免得他们受牵连。” 南宸到凉州第三日才见到苏锦瑟。 然而这次见面,让他真是往后的多年,每每午夜梦回都记忆犹新。 当推开大门时,院子里面阴风瑟瑟,两旁挂满白帆,满地纸人,漫天的纸钱从天而降。 院子中间摆着一口上好的红木大棺,周围摆满了的黄白菊花,旁边还挂了一个大大招魂幡。 领着南宸进来的管家当时就懵了。 “妈呀!”掉头就跑,根本顾不得什么礼仪。 他要去找将军告状,小姐又要闯祸了。 因跑得太急,鞋子掉了一只都没发现。 众人驻足片刻 “我我我们……还进去吗?”老太监恭敬的问站在一旁负手而立的“年轻太监” 年轻太监看他一眼,凉薄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玩味:“进” “咯吱,咯吱!” 走在前面的老太监衣服都在颤抖,汗毛都快竖起来了,指着棺材道:“声音……声音似乎是从棺材里发出的。” 不等众人反应什么。 “嘿!嘿!嘿!” 三声诡异的笑声响起,顿时让人头皮发麻。 “啊啊啊,有鬼呀!” 老太监瞳孔放大,眼睛瞪着棺材里,双手抠着牙,头发竖起,赫然尖叫出声。 原本寂静的院子被这一声老迈的凄厉的叫声,惊的树上的鸟雀都掉了下来。 苏锦瑟从棺材里弹起,一张惨白的死人脸,嘴里缓缓吐出好长一段血红色还滴血的舌头。 正冲着他们发出一段诡异而阴森的笑声。 老太监霎时倒地,双眼翻白,昏死过去。 年轻太监身旁的人也一个接一个僵硬的躺在地上。 空气一瞬间静默如冰。 只剩年轻太监闭了闭眼睛,平静了两个呼吸,再睁开时,声音如天边浮云,温凉且飘渺。 “苏姑娘,玩够了吗?出来接旨吧!” “啊?”还接旨? 苏锦瑟狐疑还有人没躺下? 一眼望去,只见说话的人虽然是一般小太监打扮,整个人却散发出无比尊贵和典雅的气息,精致完美的脸犹如造物主以白玉雕成,毫无瑕疵。 但最让人难以忘记的是他那漆黑狭长眼眸中的那份深邃,漠漠的眼光中藏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凉薄。 他就像那传说中忘我峰之巅的千年雪莲,孤独,遗世,清高。 至于他嘴角的那抹笑意,极其——猖狂。 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势在必得,唯我独尊的即视感。 这种危险又刺激的人,让苏锦瑟眼冒红心。 这等太监真是百年难遇,太容易让人迷醉,一个眼神都让人心尖颤抖,恨不能现在就扑过去,调戏他,征服他。 抹抹嘴角的血,赶忙爬出棺材,苏锦瑟饶有兴味绕着小太监走了两圈。 双手一下摸上人家的脸:“你胆子挺大啊,我问你,宫里太监都像你长这么好看吗?” 年轻太监似乎被她大胆的举动吓到了,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眸子里却闪过一抹无奈。 白芍赶紧上前拉下她的手,提醒道:“小姐,你收敛点。” 苏锦瑟脸上妆容甚是吓人,根本看不出本来样貌,看着年轻的太监嘿嘿一笑,鬼都差点退避三舍。 “这圣旨写的什么啊,要是把你赐给我,我肯定接旨。” 年轻太监恭敬道:“王妃还是接旨吧。” 昏死的老太监等人被一一踢醒,后背冷汗还在冒,根本不敢看苏家小姐一眼。 “太后懿旨,苏家嫡苏锦瑟,温婉贤良,才德兼备,秀外慧中,与摄政王实为良配,下此懿旨,赐婚摄政王南宸,永结良缘。” “咳咳咳!”苏锦瑟差点被自己一口唾沫呛死。 “小姐”,白芍赶紧送上一杯温水。 苏锦瑟灌了一大杯水,堪堪顺过气来。 眼睛又对上面前正在读圣旨气质很是凉薄的年轻太监:“摄政王日理万机,应该早都秃顶了吧。” “小姐”,白芍适时候的提醒眼珠子快拔不出来的自家小姐。 “咳!”苏锦瑟暗骂一声:“太监长这么好干什么,啧啧,真是……白瞎了呀。” 一众太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苏家小姐实在是登不了台面。 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做的都是什么?她刚才是调戏了谁? 年轻太监眸子生光,嘴角暗笑:“苏小姐,接旨吧。” 苏锦瑟回神,指着自己:“那个……这懿旨是不是也……有点太能扯了,就我这样,温婉贤良,秀外慧中?” “小姐”,白芍急的额角直冒汗,紧张的拉了拉苏锦瑟的胳膊,咬着牙压低声音。 “这可是太后娘娘下的懿旨,那可是天下地位最高的女人说的话,怎么能用“扯”这个字。” 就算是……有点扯,也不能直说啊。 弄不好是要杀头的!” 年轻太监看着一脸一身乱七八糟的苏锦瑟,似乎并不想多说话,嗓音冷寂,只给了一个字:“恩!” 白芍呆愣愣地看着自家小姐,一时两人对视一眼,顿时哑口无言。 果然够扯! 第2章 他有大病 赐婚懿旨到达凉州已经三个月。 苏锦瑟这个名字凭一己之力已然鸣动整个南梁,因为不管走在哪里,都能听到她的故事。 “听说没,凉州那位苏家大小姐因为偷看美艳小寡妇洗澡被抓进知府大牢了。” “啧啧啧!这是什么癖好啊!不过这可不算什么新鲜事了,我听说上个月她在赌场里输的只剩里衣被人扔到街上,然后她晚上带人去报复,一把火烧了整个赌场。” “听说她还跟凉州县令千金抢男人,为此大打出手,结果把人家打成了重伤!” “还有还有啊,听说她私下包养戏子,与许多男人不清不楚的。” “哎!就这样的女人,真是何德何能嫁入摄政王府。” “是啊,摄政王那般光风霁月,卓尔不凡的男子,那是多少姑娘的春闺梦里人,啧啧!怎么就想不开,要娶德行败坏的她呢!” “谁说不是啊,这苏家小姐干的那些事情,哎呦真是伤风败俗,她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我家闺女听说摄政王要娶苏锦瑟那样的女人,气的差点去跳河。” “谁家不是呢,我家女儿每日以泪洗面,已经茶饭不思好久了,每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祈求老天爷收了苏锦瑟那个妖孽。” “摄政王惊才风逸出类拔萃、雅人深致,这么优秀还这么深情,这样的男子,天上难找地上难寻,苏家小姐那副样子,真真是连摄政王的脚指头都配不上。” “摄政王不退婚,我们在这干着急有什么用啊?” “也许这苏家小姐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也说不定。” “还真是,摄政王不是说了,苏小姐的所有样子,他都喜欢。” “摄政王真是个痴情种啊。” “天大的福气砸苏家小姐身上,她竟不知道珍惜,看着吧,有她后悔的时候,等她嫁到京城,说不定多少闺秀等着收拾她呢,毕竟从懿旨赐婚以来,京城多少闺秀哭干了眼睛,简直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就是就是,有她后悔的时候。” 然而被大街小巷所有女人都记恨的苏锦瑟,丝毫没有一丝反省。 京城里夜风徐徐,两抹身影站在一块纯金打造的牌匾下。 苏锦瑟一身不染纤尘的白色锦袍,腰束玉带,手执白纸扇,头发高高绑起,嘴角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 活脱脱的世家风流子! 白芍则叉着腰,瞪圆了眼睛,满脸的质问。 “小姐,你不是说来京城退亲吗?” 苏锦瑟摇了摇手中的纸扇,戏谑的敲了敲她的额头。 “我都折腾三个月了,做出的事情哪一件被正经人家知道都应该在第一时间就退亲,可摄政王非但没来退婚,京城也丝毫动静都没有,这说明什么?” 白芍不解:“说明什么?”随后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哦……难道摄政王喜好特殊,喜欢能作的,那他有大病啊!” “说谁能作呢!”苏锦瑟点点白芍的脑门,显然不同意这个说法。 不过……摄政王有大病这个事,她倒是——很赞同! 不然怎么会非要娶她呢! 苏锦瑟一脸的坏笑,拉过白芍,笑的神秘兮兮。 “你既然知道摄政王这个人有病,有特殊喜好,那我总要先了解京城,再了解摄政王,才能更好的退婚,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正当白芍觉得有道理,要点头一阵能熏死人的香气袭来,差点让她一口气喘不上来。 顿时白眼飞向苏锦瑟,语气更加不好:“来青楼了解京城?” 苏锦瑟伸手捏了一下白芍气鼓鼓的圆脸蛋,挑起眉,笑容里满是痞意。 “这醉红楼可不是一般的青楼,京城最大的声色场所,而且知忧姑娘可是享誉京城的雅妓,听说她容貌出众,舞姿歌声都乃世间难见。” 白芍知道拦不住人,只能叹息的抖了抖手里的荷包,满脸的不情愿。 “世间难见,应该不便宜吧,我们只剩两千两。” 接过荷包,苏锦瑟笑得如深山里的老狐狸。 “准摄政王妃初来京城,花点银子而已,我倒是可以打欠条,就怕摄政王府丢不起这个脸。” 提起摄政王,白芍就有些害怕,听说那是个眼神都能杀人的男人,他会给小姐结账? 还是青楼的账! “花点银子?小姐你确定是进里面只花“点”银子?” 苏锦瑟摸摸鼻子,笑不作声。 白芍深吸一口气,似乎一切已经了然。 “奴婢觉得摄政王应该会一纸休书摔您脸上,然后给我们打出京城。” “哈!哈哈!”苏锦瑟笑出了声音,更添了几分痞气。 一只手指挑起白芍的下巴:“摄政王脑子有病,非要娶我,这趟来京城,你家小姐就是来给他治病的,治病就肯定要花银子啊!至于打出京城,那说明……他的病治好了。” 给她打出京城,她求之不得呢! 白芍拍下那只在她下巴处作乱的手,脸色泛红。 她的小姐,太会撩人。 白芍心里忐忑,自己跟着小姐这些年虽然危险的地方没少去,但这次京城一行,她总感觉,绝对会成为她人生中最刺激的一回。 而那摄政王…… 哎!却如小姐所说,应该是实有大病。 小姐要名声没名声,要端庄、要贤淑、要温柔、更是一样没有,怎么摄政王就非要娶她家小姐呢,不是有病是什么。 叹息一声,白芍艰难的抬起脚步,只能认命的跟着走进醉红楼。 可看着走在她前面兴奋到两只眼睛都不够用的自家小姐,白芍更加郁闷。 她的小姐,好像也病得不轻! 苏锦瑟一身凉州白色锦袍,腰上挂着不菲的配饰,脖子上一个银色项圈。 她本就长的比一般女子高挑,长相又带些异域色彩,加之常年在外跑,性子洒脱肆意,一身行头让人看着贵气十足,风流无双。 一只脚刚迈进醉红楼,苏锦瑟就感受到了里面的热情,白芍却被香气熏得晕头转向。 看着自家小姐立马犹如进入了欢乐岛,刚进来就恨不得左拥右抱的模样,让她扶额。 醉红楼里面金碧辉煌,红绸彩带。 来这里的人,不论身份贵贱,不论三教九流,只要你有银子,就是这里的贵客。 两人刚进来,便有老鸨挥着手绢风风骚骚的迎上,用那她阅人无数人的眼光快速地上下衡量着来人的身价。 一番打量后,顿时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后了。 “这位公子眼生的紧,是第一次来吧?” 苏锦瑟神情张扬又慵懒:“小爷今日刚来京城,听闻醉红楼名扬天下,特此慕名前来看看,长长见识。” 说着把腰间那块上好的白玉扔给老鸨,大方的道:“初次见面。” 摸着手里温热的玉佩,温润清透,老鸨更觉得眼前这位陌生却异常好看的公子定然是个大富大贵的主。 顿时笑的如一朵风干的菊花:“公子太客气了,叫我花姨就行,您来醉红楼就是来对了。” “莺莺、红袖,华容!” 老鸨赶紧招呼来五六个花娘推到他身边,笑容暧昧,又对几人叮嘱道:“好好招待,这可是位贵人。” 白芍跟在后面,白眼快翻上天了,心道:“可不是贵人嘛!” 这京城有几人能比摄政王妃的头衔更贵气! 老鸨一指苏锦瑟身后:“……那这位姑娘?” 苏锦瑟摆摆手:“我的丫头,跟着就行,放心。” “好说,好说”,老鸨笑的暧昧,一副我懂,我都懂的模样。 醉红楼是做皮肉生意的,在她看来,只要不是来找事的,一个丫头算什么。 况且不少公子哥都有些怪癖,她在风尘里摸爬打滚多的年,早都见怪不怪了,只要有银子,傻子才会有意见呢。 不过老鸨还是用我非常了解的眼光看从上到下打量了白芍。 看得白芍脸顿时如大白菜过了水,眼睛死死瞪着老鸨。 老鸨也不生气,只道这位如此好看小的公子,竟喜欢这样白白胖胖的。 白芍幽怨至极又恼怒至极地看了苏锦瑟一眼,赌气地扭过头。 老鸨笑了笑:“公子,跟我去楼上雅间吧。” 苏锦瑟左拥右抱,笑得犹如色中恶鬼。 “不用,这下面这么多漂亮的姑娘,小爷就喜欢这儿。” 说着手里又拿出十几张百两的银票在花娘面前晃了晃:“谁亲我一口,一百两。” 第3章 左拥右抱 醉红楼里沸腾了起来,花娘们恨不得都飞奔到过来,毕竟这公子长相极好,出手大方,还如此怜惜他们这些没有排头的花娘。 老鸨也没想到,这公子出手竟然如此阔绰,还不讲究那么多。 真真是位脑袋大的财神爷。 一个龟奴指着大堂里的苏锦瑟:“花姨,这……” “哎——”老鸨摆手:“这位公子模样长得好,银子也多,吸引些姑娘也很正常,只要不闹事,好好伺候着就是。” “是!”龟奴可不敢再多说。 毕竟在醉红楼,谁挡着来送银子的财神爷,以后就别想在这待了。 没一会儿,苏锦瑟的脸上被亲的都是唇印,红的,粉的,顿时让她更显风流了几分。 “公子,吃个水果!” 苏锦瑟摸摸人家花娘脸蛋:“这位姑娘长的跟荔枝一样,一样甜。” “公子,牡丹给您唱个曲吧。” 苏锦瑟哈哈一笑:“这位杜丹姑娘的声音如黄莺出谷,歌声定然犹如天籁。” “那燕儿献丑给公子您琵琶奏曲。” “我可以为公子吹箫。” 苏锦瑟笑的更加得意,心情更是草长莺飞,来者不拒。 “好好好,一个一个来!”说着又扔出去几张银票。 大堂中,一大胆的女子风情无限,身披纱衣,肌肤半露,正在苏锦瑟面前跳着艳舞。 “哇塞!”苏锦瑟看得眉飞色舞,不争气的鼻子一热。 递上帕子,白芍捂脸,她家小姐哪里都好,就是看见美女流鼻血这德行,真是……! 她愁啊,看小姐那副快乐的模样,活脱脱的一个不挑食的风流鬼。 准摄政王妃在京城露面的第一天就在青楼嫖女人,还大看脱衣舞,甚至看到流鼻血,这名声要是真传出去……啧啧…… 她不敢肯定,摄政王会不会给她俩直接找个土包埋了! 苏锦瑟忽然扭头:“小白啊,别站那吃醋了,放心,爷最爱的永远是你,坐到小爷身旁来。” 白芍瞪向她,不情不愿走过去坐下,隔开那个总是想要伸手贴上小姐身子的花娘。 苏锦瑟笑开,伸手捏了捏她圆润的小脸,口吻极其宠溺。 “小白真好,公子我就喜欢你这乖乖的模样。” 白芍恨恨的“哼”一声,拿起面前的糕点就往嘴里放。 苏锦瑟看着小白气鼓鼓的如小松鼠,就想逗逗她。 “小白,你前天不是喊着说要减肥吗?” 白芍不想说话,又往嘴里放糕点,狠狠咬着。 减肥两天,瘦不瘦她不知道,反正觉得生活没意思,像被鬼吸了阳气,她都想上街啃人了。 苏锦瑟抿嘴笑,看看,她的小白多可爱! 围着苏锦瑟的花娘,一个个都好奇的看着白芍。 有觉得这婢女不识趣的,有觉得她恃宠而骄的,更有人觉得她是不识好歹,敢给主子脸色看。 也有个别不同的目光,一个小丫头,敢在主子面前如此使小性子,还能被这样的宠着,即使以后没有名分,也够让人羡慕了。 苏锦瑟笑着道:“接着弹,接着唱啊。” 白芍咬着糕点,心里已经开始同情摄政王了,也替这醉红楼的老板掬一把同情泪。 她的小姐,虽说性子贪玩,但从来不干无用的事情,既然是来京城退婚的…… 那说不定啊,一会儿这醉红楼就要变成修罗场了! 醉红楼里消息传的快,亲一口一百两这样赚钱的方式,简直是人传人。 再加上苏锦瑟俊朗邪魅的容貌,更使得醉红楼里花娘们蜂拥而至。 这就导致很多客人没有美人作陪。 后面来的花娘,即使没有拿到银票也都对着苏锦瑟不断抛眼媚笑,毕竟……谁知道一会儿这位阔绰的贵人还会不会给她们惊喜。 大堂中,一人独占几十美人的苏锦瑟,很快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其中以京城来这里找乐子的世家子弟最为不满。 二楼一间雅阁内,一男子正在花娘身上卖力,但楼下的嘈杂显然也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 白芍把头微微偏向苏锦瑟,低声道:“小姐,有人盯上我们了。” 苏锦瑟嘴角弯起的弧度不变:“不引起点注意,我们不是白来了,别怕,还要见知忧姑娘呢,况且若是有人找我们麻烦,摄政王不会干看着的。” 白芍噎住,很想问问她的小姐,这简直是做大死啊,是不是玩的有点忒大了。 苏锦瑟看着面前的美女,笑得正欢,老鸨从另一边走来。 “哎呦!这位公子啊,姨花我还真是眼拙了,没发现您竟然是个摘花的高手。” 苏锦瑟笑吟吟摆手:“花姨您夸奖了,是这京城好,是醉红楼的姑娘们好。” 老鸨挥动手里能香死人的手绢,笑的越发风骚。 “这位公子,您与这醉红楼有缘,花姨在上面为您开了一间最大最好的雅间,还请您带着挑好的花娘移步……您看?” 能在醉红楼这样的地方当老鸨,自然是个玲珑八面,为了不耽误醉红楼的生意,是给足了苏锦瑟面子。 苏锦瑟却捏了一下身旁白芍的脸蛋,对老鸨丝毫不领情,并且还说了一句让她想要吐血的话。 “……不了不了,小爷刚才就说了,就在这儿,花姨,不若你也坐在这儿,小爷不嫌你岁数大,毕竟风韵不同。” 白芍无语,小姐还真是……嘴够损! 老鸨的笑,顿时干瘪在脸上。 她这个岁数,最怕人说她老,顿时血蹭蹭往脑子上窜。 老鸨突然懊恼自己刚才的决定,怎么就让她在大堂里胡闹呢! 现在怎么办?? 每当老鸨想提醒姑娘们,楼上不少的客人还等着呢。 苏锦瑟就是一句,这位姑娘今日小爷包了,直接把老鸨要说的话就噎了回去。 苏锦瑟说的豪爽,银子也花了不少,但老鸨还是觉得很亏。 毕竟楼上不少都是常客,跟这位一掷千金的散客可谓天差地别,那都是他们醉红楼长久的钱袋子。 醉红楼更不是一般的青楼,一日的进账那都是普通人家不敢看的数字。 老鸨觉得再让她闹下去,许多客人没花娘相陪不说,今后醉红楼的名声也要大打折扣。 最重要的一点,万一以后那些家里有点家底的纨绔,都这么学她,醉红楼以后可怎么做生意。 几个庸脂俗粉就都能让贵人满意,那醉红楼在京城与别的青楼还有何不同,又怎么能留住那些权贵富商。 第4章 翻车鱼精 花娘们叫不走,老鸨又不能赶人,毕竟看苏锦瑟这一身的行头,就知道来头不小,轻易得罪不得。 招手一个龟奴,耳语道:“去禀报公子,说醉红楼来了一个比之庆国公府楚世子更能混的大嫖客,请他下楼。” 苏锦瑟在一片莺歌燕舞中,看着醉红楼里那些京城的三教九流,权贵富商。 脸上的笑容更加放肆起来。 “花姨,小爷能否请知忧姑娘下楼,弹奏一曲?” 老鸨怔愣一瞬:“你要见知忧姑娘?” 知忧是醉红楼的摇钱树,平常不是大活动根本见不到,当然,若真想见也不是不能。 万两雪花银,知忧姑娘可陪那人抚琴作画,畅聊天地。 可即使在京城这等繁华的地方,万两白银听一首曲子的,也是少之又少。 老鸨再次上下打量苏锦瑟,似乎在衡量她,是否在开玩笑。 “见知忧姑娘啊……” 苏锦瑟笑的更加慵懒:“怎么,是觉得小爷见不起,还是觉得小爷眼睛有问题,只能欣赏花姨你这样的风韵。” 苏锦瑟一句话,顿时让周围的花娘以及看热闹的人都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老鸨头上蹭蹭冒火,她不是不想让知忧接待财神爷,毕竟那可是万两银子,可是……今日…… 苏锦瑟笑容冷了几分:“怎么?醉红楼有银子不赚?” 本来那些对她不满的客人,此时都纷纷跟着起哄,毕竟知忧姑娘的美貌与才情,是个男人就想一睹芳容。 这等机会,他们岂能错过。 老鸨虽然想赚银子,但今日还有一位祖宗要过来,若知道知忧给别人弹曲,估计会炸了。 就想着跟苏锦瑟打个商量:“知忧今日可是已经有要接待的人了,这位公子您看,改日可否?” 苏锦瑟轻嗤一声,满脸不悦:“你是看不起小爷?” “不是的,知忧今日真的有客人要招待……” 就在老鸨解释的时候,二楼一个雅间的门被从里面粗暴的踹开,一个难听的公鸭嗓传来。 “知忧姑娘今日是楚世子的,谁也不能打她的主意。” 苏锦瑟抬头看去,入眼那人一双金鱼眼,眼球向外凸着,南北头,身材高挑却瘦如一张纸片,衣服松垮垮的搭在身上,显然刚刚风流完。 “于公子!”老鸨怔愣一瞬,显然不满这人此时蹦出来。 于青峰不理会老鸨,趾高气昂阴阳怪气的往楼下走。 “知忧姑娘从不接待阿猫阿狗,识相的就赶紧滚。” 听见于青峰这样说,醉红楼的二世祖们,也都不敢给苏锦瑟捧场了,纷纷见风使舵。 于青峰虽然不是好东西,但他常年给楚世子当狗腿子,他们不敢不顺着他说,万一被楚世子知道他们觊觎知忧的美貌,他们明天估计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是谁要跟楚世子争知忧姑娘?” “就是,谁吃了熊心豹胆吧。” “就是,知忧姑娘岂是谁都能见的,太看的起自己了!” 更有人轻蔑的道:“京城谁不知道知忧姑娘是楚世子的人,只要楚世子来醉红楼,知忧姑娘就不会接待任何人。” 这些人虽嘴上是这样说,心里却是嫉妒的不行。 同样都是纨绔,可家里的银子也不是能随便他们挥霍的,楚世子家里后台硬,又横行霸道惯了的,他们惹不起。 但面前这小白脸……哪来那么多银子? 苏锦瑟根本没在意他们说什么。 只是从那姓于的出现,就一直盯着他的脸,暗地与白芍对视一眼,两人都满眼的兴奋,终于蹦出来一个找揍的。 苏锦瑟一脸赞叹,竖起大拇指上前两步:“鱼公子是吧?这姓氏甚是配你的长相,跟翻车鱼成精了似的。” “哈哈哈,翻车鱼!” “还真像啊” 醉红楼顿时爆发一阵欢快的笑声,京城的纨绔怕楚世子,可不怕于青峰,此时笑的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花娘们也都抿着嘴,时不时还对着他指指点点。 “你说谁翻车鱼成精!” 于青峰最恨别人用他的长相说事,此时还被人形容的如此具体,立即就冒火了。 他脸色青白交加,胸腔似有一团怒火恨不得杀人。 看苏锦瑟被一众美女围绕,于青峰更是心里嫉妒之火在心里熊熊燃烧。 苏锦瑟虽然穿的是绸缎,出手也大方,但一看就是凉州打扮,而凉州一直被京城的人认为是穷苦地方。 于青峰眼中怒意更甚,哪来的小子,凭什么最醉红楼里挥霍。 苏锦瑟听着这周围人的笑声,眼里的兴奋简直要溢出来。 脚踩在桌子上,闲散的抖着腿,下巴扬起,一只手插着腰,傲慢的模样犹如一只高傲狮子。 “就说你呢?小爷见知忧姑娘你有意见?” 于青峰三步并两步,匆匆来到苏锦瑟面前,当看清她面容的那一刻,竟有一瞬间的怔愣。 他似乎没想到这人长的竟然如此…… 一个男人长成这样……,不自觉让他眼眸里生出一丝猥琐。 “知忧姑娘不喜欢长的跟娘炮一样的小白脸,况且知忧姑娘不是有几个银子的蠢货,都能见的。” “砰!” 苏锦瑟猛地把一旁的椅子踹翻,看都不看于青峰一眼,似乎他就是个屁。 扬着脖子冲着老鸨喊:“还不快把人叫下来,醉红楼里不是银子当道吗?还是说知忧根本不是倾国倾城,才貌无双,所以不敢下来见人?” 老鸨登时脸色变了变,当即反驳:“当然不是,知忧可是醉红楼的头牌,醉红楼从来欺人。” 白芍咽下最后一块糕点,看向老鸨,插着腰,一甩头发,把恃宠而骄简直演到完美。 “那就快去请下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狐媚子把我家公子迷的五迷三道,进京第一件事情,就来看她。” 苏锦瑟一个眼神过去,好小白,回去再给你加一盘糕点! 老鸨看着主仆二人,脑子嗡嗡响。 这两人,公子不像公子,来青楼找姑娘带着婢女,这婢女脾气更大,却对着公子吆五喝六,还嫉妒吃醋。 于青峰也是一愣,京城这地盘,竟然真的有人敢跟楚世子呛声抢女人! 众人也是不解,更是纷纷猜测这位公子究竟是何来头。 醉红楼的规矩,要见知忧姑娘一面,需要万两银子。 虽然也有人为了一睹芳容花大把银子,但这么多年,知忧姑娘的入幕之宾却只有庆国公府世子楚飞扬一人。 楚飞扬是京城有名的小魔王,身份高家世好,最主要的是他够混蛋,没人敢得罪他,而于青峰,就是他的狗腿子之一,专门负责帮他护食。 平时就算有人想见知忧,也都是提前打招呼,都尽量避着楚世子。 可今日…… 老鸨头疼,毕竟苏锦瑟一看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老鸨看公子还没来,后背已经是冷汗涔涔。 第5章 最惨狗腿 无数双眼睛盯着老鸨,却都觉得,花姨定然不会为了一个外地来的小白脸得罪楚世子。 楚飞扬是醉红楼的常客,几乎一个月里多半时间都在这儿,更是与醉红楼背后老板关系甚好。 苏锦瑟“刷”的再次打开手里的折扇,在老鸨眼前晃了晃。 虽然是在青楼这地方,可这儿的纨绔几乎个个都是家里殷实的主,对好东西也都有一定的见识。 苏锦瑟手里的扇子,不说别的,就那副扇面,看似是平常山水,却绝对是大师之作,并且扇骨应该是百年沉香木雕刻,千金难求! 她根本就是在告诉老鸨,银子她有的是。 老鸨看着那扇子双眼放光,虽然不想得罪楚世子,但……银子的诱惑,她实在挡不住。 况且楚世子还没到,只是一首琴曲而已,应该很快的。 诚如这位公子所说的,醉红楼里银子当道,实在不行,若楚世子生气了,还有公子挡着呢。 老鸨做好了决定,立马褶子堆了满脸,挥动手绢。 “知忧姑娘下楼需要打扮,可能需要公子稍等一会儿”,说这话时,老鸨连一个正眼都没给于青峰。 苏锦瑟冲于青峰挑衅的挑了挑眉,十足的嘚瑟,于青峰简直要气炸了,老鸨竟然不给他一丁点面子。 面前这小白脸更是嚣张的很,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于青峰脸色青紫交加,恶狠狠指着苏锦瑟。 “你……可知道我是谁?”那说话的模样,活像一头高傲的驴。 苏锦瑟一只脚踩在面前桌子上,扇子打在桌子上,鼻孔朝天指着他,直接开骂。 “你娘个腿的王八蛋,小爷管你是谁,难道逛个青楼还要互相请安不成,你怎么跟个老娘们似的。” 于青峰两手握的死紧,眼睛瞪的浑圆,眼底冒起层层火焰。 这小白脸竟然……骂他! 骂乌龟儿子王八蛋! 骂她是老娘们!!! 于青峰被气的不行,喘气呼哧呼哧的,除了楚世子,他何曾这么被人明目张胆指着鼻子骂。 “你……放屁,我不是!” 苏锦瑟轻嗤一声,满脸的嫌弃,讽刺的声音更大。 “你不是?不是王八蛋,还是……不是老娘们?你说哪个不是,小爷告诉你,小爷根本不需要知道你谁,但小爷提醒你,别得罪小爷,因为小爷若想掐死你,跟掐死蚂蚁一样简单,到时候就算你-是-谁-都没用。” 捏死他跟捏死蚂蚁一样?哈!于青峰被气的头上冒烟,满眼阴鸷。 在京城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狂妄之人,当京城是什么地方! “我是于青峰,我爹是户部侍郎,官拜正三品”,咬牙搬出自己的后台,大有比一比,看谁家势硬。 听见他自报家门,苏锦瑟回头与白芍对视一眼。 于青峰冷哼,心里得意。 还以为是什么狠角色,听见他爹官拜三品,还不是怕了,果然是凉州来的土包子。 “怕了?就给我跪下道歉。” “啥?道歉?”苏锦瑟猛然抬起头,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 “你爹才三品的芝麻小官而已,你就敢在小爷面前嚣张,你还真是嫌命长。” 听闻此言,醉红楼的众人都是一头巨汗,这人还真什么都敢说啊!正三品是芝麻点小官?? 众人这下更想知道,这位不可一世,嚣张乖僻,正三品都敢张嘴叫骂的勇士,到底是何来历! 看见苏锦瑟眼里的嘲讽,于青峰双眼猩红,顿时暴怒了。 “你耍我?你根本就没怕,你装的!” 苏锦瑟眼角都是笑意:“是你蠢,能怨谁呢。” 于青峰面子都丢光了,脸色也彻底黑了,对着身后的人疯狂大吼:“她对朝廷命官不敬,给我把她抓过来送去顺天府。” 顿时于青峰身后出现几个随从,从腰间取出匕首,把苏锦瑟围在中间。 样子还是非常唬人的! 醉红楼里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幕,似乎更加有看戏的兴致了,想看看这白衣小公子会如何接招。 苏锦瑟也是真的没有让他们失望,顿时进入角色。 “哎呀呀呀!我好怕怕啊。” “太吓人了,大哥你们这是真刀吧!” “真的怕怕!” 苏锦瑟一边喊一边拍着自己的心脏,眼里却满是笑意,显然玩的很开心。 于青峰看着满地乱窜,大喊大叫害怕的人,简直恨不得一刀砍死她。 演技做作夸张,只要不瞎,任谁都看的出来她根本是在戏弄自己。 “你们都聋了吗,把她抓给我起来!” 不等话落,众人就见于青峰的那些人,一个个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翻白眼,吐白沫,很是痛苦的浑身都在不断抽搐。 醉红楼里针落可闻,一双双眼睛在苏锦瑟身上,满眼的探究,她是怎么做到的,没看见她出手啊。 于青峰都要傻了,看着冲自己此时嘿嘿笑的人,后背都湿透了。 半晌,硬着头皮道:“我劝你最好知趣,我可是朝廷命官嫡子,你敢对我做什么,我爹饶不了你。” “你说的是你那三品芝麻小官的爹吗?”苏锦瑟用扇子半遮嘴角,声音轻扬。 于青峰汗毛都要竖起来了,看着面前的人一步步逼近,双腿都在打颤。 “你……你不要过来啊,一会儿楚世子就来了,知道你要跟他抢知忧姑娘,他定然让你下十八层地狱,不得好死。” 苏锦瑟眼角眸光流转:“你说是……楚飞扬会来?” 于青峰挺了挺胸:“怕……怕了吧。” 在京城还没人敢得罪楚世子,面前这个小白脸怎么可能不怕。 苏锦瑟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有一点。” 于青峰眉角舒展开了些,胆子也大了:“怕了就快给我磕头道歉,求我放你一马。” 苏锦瑟可怜兮兮:“不想跪怎么办?” 于青峰看着苏锦瑟白嫩的脸,眼中淫邪泛滥。 “不想跪也行,若你想活命,就求求我,把我陪好了,说不定我会求世子放过你。” 苏锦瑟看着他,满眼的懵懂:“怎么陪?” “砰!” 众人都没看清楚于青峰是怎么飞出去,就只看见这小公子身旁的丫头抬着脚,一脸嫌弃的拍着裤脚不存在的灰尘。 苏锦瑟满脸的崇拜,竖起大拇指:“小白,你真帅。” 白芍瞪了一眼此时躺在墙角男人:“要不是这两天减肥,浑身没什么劲,就他这身板,我能一脚把他踹进墙里,抠都抠不下来。” 苏锦瑟自然相信,毕竟白芍这姑娘从小就天赋异禀,力大无穷,不过……还需要改进的。 “小白啊!骂人不骂妈,伤害如刮痧,骂人不骂娘,气势不猖狂,打人先打脸,伤害一万点,打人不打脸,伤害小雨点。” 白芍点点头,径直走向角落里被踹懵的于青峰,上去又是两个大耳瓜子,然后走回来原地,等待苏锦瑟的夸奖。 第6章 两位祖宗 这一番操作着实看傻了不少人,老鸨反应过来,赶紧让人上前去查看。 虽然醉红楼背后的势力大,不怕于青峰闹事,但他不能死在这儿啊。 龟奴道:“于公子晕过去了。” 老鸨拍着胸脯:“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苏锦瑟环顾一周,突然嘴角露出一抹痞笑。 “楚世子,你不进来吗,你的朋友被打了。” “你不帮他报仇吗?” “你要不出来,一会儿我可要听知忧姑娘唱曲弹琴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楚世子?这小公子又在演哪一出? 楚世子根本没在这儿好不好? 醉红楼门口:“别喊了,本世子在这儿!” 长腿迈进来的人,一身宝蓝色华贵衣袍绣白玉兰,身材高挑,五官轮廓分明,五官如刀刻,整个人给人一种洒脱的明朗。 苏锦瑟扬眉:“楚世子?” 楚飞扬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她发现了,面上是一贯的笑容:“我是楚飞扬,有问题?” 他在门外已经看了有一会儿了,只觉得这白衣小公子,似乎很对他胃口,那股不要脸的劲与那嚣张跋扈的劲,他都觉得非常不错。 若好好培养,未来定然能成为纨绔界又一个响当当的混球! 苏锦瑟耸肩:“没问题,就是想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恩?”楚飞扬被说的有些懵,这是怎么说话的? 苏锦瑟看着他:“你恩什么?你若是好玩意,怎么会跟那种一看就恨不得死在女人身上的人当朋友,他可说了,你会帮他报仇,会让我不得好死。” 楚飞扬哼的一声,心道,不过是个给他跑腿的,打就打了,他报什么仇! 苏锦瑟眸子一闪,指着于青峰:“他说不过我,就搬出老子压我,你呢,要不要也给你一些时间准备好自报家门。” 不等楚飞扬张口,苏锦瑟又道:“不过……你爹应该是个脑子不好使的,还是别自报家门了。” 他爹脑子不好使?楚飞扬倒是好奇了,更想听听了。 “解释一下。” 苏锦瑟没想到这楚飞扬思路跟正常人不一样,竟然没有直接发飙,既然要她解释,她就解释给他听! “你爹脑子若好使,怎么可能给你起名字叫什么飞羊,还教育出你这个玩应,拉帮结派都不知道挑人,哼,想来你爹也是个混不吝的,不对,你是世子,你爹应该是个王爷,封地在哪个蛮荒地方啊,这么没文化。” 楚飞扬顿时被气笑了,竟然有人如此解读他的名字,但他老爹脑子确实不怎么好使! 白芍眨着圆溜溜的眼睛,一脸好奇:“小姐,什么是飞羊,什么人都会给儿子起名飞羊,羊都能飞,想象力很丰富啊,就是……羊能飞得起来吗?” 苏锦瑟揉揉白芍的头发,笑着道:“谁知道呢?都不如叫二柱子,狗蛋,粪球。” 众人纷纷捂着嘴,生怕笑出声来,狗蛋、粪球,这都什么名字? 还算的上人名吗?? 半晌,苏锦瑟也没等到楚飞扬发飙,只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爹是脑子不好使,但没办法,应该是跟本世子操心的,谁让他生出我这么个玩应呢?” 苏锦瑟“哼”的一声,有些懊恼,想象中的暴怒竟然没有如期而至,不是说这楚世子是个混球吗? 那怎么脾气这么好??难道消息有假? 众人也都有些懵,楚世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也有人觉得楚飞扬才是脑子不好使,别人都骂他爹了,他竟然还能笑的出来! 白芍看着自家小姐后悔骂得不够狠,好笑的抿着嘴,能让小姐一击不中的人,真的不多。 不过……小姐骂人的样子,还是好威武啊! “世子,她她她……” 本来晕过去的于青峰醒了,正挣扎着想爬起来,看见楚飞扬似找到了组织般,泪眼汪汪,张口就想诉苦告状。 “砰!” 一脚直接被再次踹晕过去,只不过这次是楚飞扬踹的。 “丢人玩意”,楚飞扬嫌弃的在于青峰身上蹭了蹭鞋底。 楚飞扬的贴身侍卫林木赶紧附耳道:“世子,您今天才被王爷解了禁闭,不能惹事。” 楚飞扬掏掏耳朵,显然不想听这些。 看着那个满脸肾亏的于青峰,更是让他恶心。 看着他微微不太好的情绪,苏锦瑟抓紧时间点火。 “楚世子小爷提醒你啊,小爷是来看美人的,刚刚那个龟儿子已经耽误小爷很长时间了,你要是不打算给他报仇,我可坐等美人下来弹琴了。” 说完苏锦瑟还不忘给他个飞天大白眼。 老鸨知道楚飞扬看似洒脱随性,但其实混账的很,不然也不能混成京城最大的纨绔。 赶紧搬出老板,生怕楚飞扬干些什么她控制不了的事情:“楚世子啊,你可不能在这里闹事,这里是醉红楼。” 楚飞扬眼眸阴郁,看向老鸨。 他明明今日心情很好,怎么就……他哪里像个总是惹事的,在说他今日刚被老爹放出来,哪里敢惹事啊。 老鸨吓的浑身颤抖一下,还是小声道:“公子会生气的。” 楚飞扬也扬着眉轻哼一声,没时间跟她解释,眼睛又看向苏锦瑟。 “你是特意来醉红楼等本世子的!你想骂的人也一直是本世子!你在找本世子的茬?本世子得罪过你?” 苏锦瑟没想到楚飞扬脑子这么好使,难道自己演技退步了??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不过她也是不会承认的:“纨绔吗?谁都有好胜心。” “好胜心……”楚飞扬露出一个了解的笑容,他懂,他配合,谁让他今日心情好呢,“花姨我出三万两,带我上楼见知忧姑娘。” “四万两!”苏锦瑟兴奋的大喊。 喊完,还猥琐的搓着手,笑了两声,似乎知忧姑娘她势在必得。 楚飞扬也不相让:“五万” 苏锦瑟拳头举起,大喝一声:“十万!” “十什么,十万?”楚飞扬觉得面前这个白脸手也白的娘炮怕不是疯了。 苏锦瑟笑的灿烂,银子这东西,不花自己的,谁会心疼。 “你还加价吗,不加知忧就是小爷我的了。” 楚飞扬实在没想到,这小白脸竟然如此有实力,为了好胜心十万两啊,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怎么?楚世子你不加价了?没有银子了?”苏锦瑟说话毫不客气,典型的你哪疼,我就扎你哪。 “哈哈,那楚世子你这纨绔当的也不怎么样啊,就这么点能耐,还跟我比银子,是不是刚才叫到五万两,已经是你的极限,若花光了,以后就得光屁股了。” 楚飞扬被噎的干瞪眼,这已经不只是好胜心的问题了! 第7章 输了暖床 他在京城混这么多年,还第一次如此被人如此鄙视,说他纨绔当的不怎么样,哈!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转念一想,……他确实没银子。 脑子一动,袖子里东西一转,楚飞扬有了主意:“敢不敢跟本世子赌一把,赢的留下,输的爬出醉红楼。” “为何要跟你赌?”苏锦瑟不以为然,谁都知道两人的较量她已经赢了,她银子多,赢得毫无悬念,根本不需要再赌好不好。 但…… 似乎楚飞扬是想找回点场子,眼神凌厉的能杀人! 一副你惹不跟我赌,今日别想走出醉红楼,本世子拼了命也会弄死你。 苏锦瑟这次很是识时务,毕竟她以为跟楚飞扬之间会有一场架打的,结果人家这么通情达理愿意配合,她怎么能还忍心一直不给人家面子呢,是不是。 况且她若真不给楚飞扬面子,估计这人笑呵呵忍这么半天了,能直接原地爆炸。 有一句话说的好,穷的怕富的,富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她可是惜命的很。 “赌就赌嘛……哈哈,可以赌,可以赌的!”苏锦瑟立马卑微的强打起笑容。 白芍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姐” 苏锦瑟对着她狡猾的眨眨眼睛,小声道:“放心,乖,不会输太惨的!” 白芍无语,她哪里是怕输啊,看小姐的样子,根本是已经玩嗨了,入戏了。 自从赐婚圣旨下来,小姐好像就没这么开心过。 不过既然她们已经到京城了,那就让小姐放开玩放松放松也好。 白芍看楚飞扬的眼神中多了丝怜悯。 老鸨眼角乱跳,今日醉红楼就算楚飞扬不想惹事,也定然是要乱了,再次给了龟奴一个让他去找公子帮忙的眼神。 苏锦瑟不耐烦,伸出三根手指:“三把定输赢。” 楚飞扬自信的仰着头,小白脸答应了,但他心里却总感觉好似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八仙桌,骰子,骰盅一切准备就绪。 苏锦瑟把扇子随意扔在桌子上,一脸的老子很忙:“开始,快开始。” 楚飞扬抓起骰盅,一顿摇晃:“三个五点,两个四点!” 众人一阵惊异,楚世子本就是行家,一出手已经见真章。 楚飞扬一口大白牙含着放荡不羁的笑容看向苏锦瑟,似乎在说,认输吧。 众人也都是可怜的看着苏锦瑟,一脸的同情。 苏锦瑟却啧啧两声,大喊一声:“加码,输的人光屁股绕京城一圈。” “哈!”楚飞扬也是头一次见到为了当好纨绔,如此勇猛之人。 “本世子佩服你的勇气,你若赢了?本世子亲自帮你脱裤子。” 苏锦瑟哼一声,拎起骰盅,一顿乱晃。 打开骰盅时,众人比她都紧张,个个屏息凝神。 顿时无数的目光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四周一片安静,恨不得眼珠子掉进骰盅里去。 “四个五点,一个四点!” 围观的人都要炸了,没想到,这小白脸手气竟然如此好,竟然比楚世子多一点。 楚飞扬脸都黑了,甚至有些怀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冷哼一声:“三局呢,兴奋什么,这局不过是你运气好。” “再来!” 苏锦瑟再次噼里啪啦的摇起骰盅,这次直接把骰盅推到楚飞扬面前。 “你来开。” 众人眼里闪过一丝嘲弄:“她不会那么幸运吧。” 然而楚飞扬额头已经有隐约汗渍。 掀开骰盅,不用他说什么,自有人瞪着眼睛,夸张的大喊:“五个五点,大。” 楚飞扬霎时汗如雨下,脸色难看至极。 楚飞扬暴怒指着苏锦瑟的鼻子:“你出千!” 苏锦瑟邪魅一笑,嬉皮笑脸:“谁看见我出千了,你,你,你们谁看见我出千了?” 被指的人纷纷摇头,他们确实没看见。 林木小声在楚飞扬身后道:“禀世子,属下愧对公子培养,并未发现破绽。” 楚飞扬从小混迹赌场青楼,不说一双眼睛什么都能看穿,也毒辣的很,他面前的人细白嫩肉,一副娘炮的形象,实在难以想象在他面前,他眼睁睁的盯着,是怎么出千的。 没有丝毫破绽,可是面前的骰子该怎么说,不出千绝不可能。 真是见了鬼了! 楚飞扬怒目充血,恨不得吃了苏锦瑟,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挫败。 他一个大纨绔,银子比不过人家,赌自己最擅长的骰子竟然也输了。 他以后还怎么有脸说到处说自己从小励志就是做个不务正业的纨绔。 简直是丢人! 刚才这小白脸还一副逼不得已才跟自己赌的样子,根本就是在耍他。 敢坑他,果然有胆量! 楚飞扬看着骰子,头发气的都要竖起来了,想他从小混迹京城,只有他坑别人的份。 今日……竟然被面前这小白脸坑的如此惨,还是自己上赶着被坑的。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如若此时被坑的不是自己,他定然要叫好一番,实在精彩,但偏偏被坑的是自己…… 被人如此愚弄,这感觉实在欢喜不起来:“再来一局。” 苏锦瑟不愿意了:“你已经输了。” 楚飞扬也是个不怕丢人的主,顿时撒起泼来:“再赌一把,本世子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没有一丝破绽?小白脸,我告诉你,在京城的地盘,本世子就是规矩。” 苏锦瑟拿起扇子挡着自己不住上扬的嘴角,有些委屈:“可你已经输了啊。” 楚飞扬冷哼的一声:“加码,十万两白银。” “好嘞!”苏锦瑟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 林木汗嘴角抽搐了几下:“世子啊,不可啊。” 可楚飞扬这时候哪里还听得进去。 这些年赌场他也不是白混的,也不少钻研,这抓骰盅的动作,更是一气呵成。 骰盅摇的快如疾风,骰子在骰盅内一阵哗哗脆响,“砰”的落定。 打开骰盅,五个六点,一个五点,四周顿时掌声热烈。 一众纨绔情绪更是高涨,纷纷看着苏锦瑟摇头,这点数基本可以肯定,她输定了。 也有少数几个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相信她会再一次碾压楚世子。 楚飞扬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该你了!” 苏锦瑟丝毫没有受周围人言语的影响,一脸闲适,打了个大大的哈气,一点都不惧对面人恨不得把她盯出洞的目光。 白嫩无骨的小手拿起骰盅,随意的摇晃了一下,不禁让众人一脸骇然的瞪大眼睛。 这……这就完了? 只摇了一下? 楚飞扬看见她的动作,鼻子都差点气歪了,恨不得掀翻桌子。 这是赤裸裸的歧视。 竟然看不起他,楚飞扬不等她开骰盅,袖子挥开骰盅。 第8章 认主成功 霎时围观的人爆出一阵惊呼。 “是六个六!” “啊啊啊啊,竟然是六个六,简直不可思议。” “奇迹啊!” 苏锦瑟用手堵住耳朵,呲着小牙,乐的眉眼弯弯。 楚飞扬心里犹如坠了一个千斤巨石,咯噔坠地,此时颤悠悠的扶着八仙桌,嘴里不停的念叨:“我不信,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苏锦瑟展开扇子遮住上扬的嘴角,状似无意的道:“楚世子,我可等着你绕城一周的神武之举呢。” 楚飞扬的情绪无比激动,觉的面前这娘炮赌术简直神了:“再来,我们接着赌。” 苏锦瑟瑶瑶头:“银子你没有,还欠我十万两,你拿什么跟我继续赌?” 楚飞扬犹如一只赌红了眼的狮子,已经到了随时发狂的边缘,说话根本不过脑子。 “本世子长的还不错,拿我自己跟你赌,你赢了本世子给你暖床,听你差遣。” 白芍立马将纸笔拍了过来,似乎一早就准备好了就等楚飞扬签字画押。 林木头上冷汗都下来了,赶紧劝道:“世子,这可万万不可,不能把自己赌出去啊……老王爷会发疯的。” 还没等林木说完话,楚飞扬跟吸了毒似的,一把推开他,拿起笔把自己的名字龙飞凤舞的写了上去。 眸子凝视着苏锦瑟吼道:“再来!” 苏锦瑟掩住眼里的无尽笑意:“来就来,既然都签字画押了,小爷自然奉陪。” 一刻钟后。 骰盅在八仙桌上来回摇晃间,楚飞扬眼睛里都是血丝,手里不停的摇着骰子,嘴里一个劲在说三个字。 “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楚飞扬活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如此无情的挫败。 呢喃完坐在地上咧嘴就开始大哭。 眼泪鼻涕一大把,哭的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苏锦瑟叹息一声,伸手拍拍楚飞扬的后背,安慰道:“没关系,不就是输了吗?别哭别哭。” 这幅画面看在众人眼中,实在诡异。 众人面面相觑,这什么情况? 楚世子输不起……疯了不成?竟然直接坐在地上哭嚎! 可谁又能了解楚飞扬心理,面前这小白脸……长相好看,说话像个混球,赌术竟然也这么厉害,银子还那么多。 他京城第一纨绔的名头,恐怕要让贤了! 半晌后,楚飞扬哭累了,擦掉眼角的泪珠,声音夹哭腔,看向苏锦瑟,第一句话便是:“你贵姓啊。” 苏锦瑟嘿嘿一笑,摸着旁边姑娘的白嫩的脸颊,笑的一脸荡漾。 笑容中还带着几分猥琐,折扇打开,随意支起一条腿。 “你现在已经是小爷的人了,不用问我名字,以后你叫我主人就行。” 楚飞扬心里都要凉了,自己是狗吗?叫她主人。 “你真要让本世子如此称呼你?你不怕……” 苏锦瑟伸手如摸宠物般,摸摸他的头顶,放言道:“放心,以后我有肉吃,就绝对少不了你一口汤喝。” “噗!”醉红楼里的人,纷纷不可置信的看着苏锦瑟。 这小公子说什么? 她让楚世子叫她什么?? 楚飞扬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再次蹲在地上,整个人被打击的神情恹恹。 “你到底是谁?”他就死个明白而已。 苏锦瑟心情非常好:“哎呀,你一会就知道了,小爷保证,你一定听说过我的名字。” 楚飞扬知道再问她也不会说,便酸溜溜的开口:“十万两银子只为让知忧姑娘抚琴一曲,你还真是风流。” 苏锦瑟典型的说她胖她还喘,气死人不偿命。 “美女就是用来欣赏的,总是藏着掖着有什么意思,知忧知忧,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为我何求,就知忧姑娘这名字,十万两,就花得值。” 楚飞扬咬牙:“兄台果然是风雅之人。” 白芍一巴掌拍上楚飞扬的后脑勺。 “什么兄台,叫主人” 苏锦瑟摆摆手,示意白芍打轻点:“楚世子也不遑多让,五万两,也不错了,哎?对了,你到底是那个山沟沟里的世子?” 楚飞扬被一个婢女打后脑勺已经很恼火了,一听这小白脸说他是那个山沟沟里的世子,顿时炸毛。 “山沟沟?” 苏锦瑟蹙眉:“连山沟都不是,那是什么野鸡地方?” “野鸡地方?” 楚飞扬声音都被气的走了调。 他想吐血! 苏锦瑟满眼不解:“恩?也不是?那你爹是哪个犄角旮旯,蛮荒地方的王爷?” 楚飞扬实在忍不了了,他庆国公府那是勋贵,手里也是有一定实权的,他爹虽然老糊涂了点,但也不是蛮荒地方的王爷。 “那你又是哪个地方的野蛮人。” “啪!”后脑勺又被白芍打了一下:“你怎么跟主子说话呢。” 楚飞扬捂着后脑勺真是懵了,指着白芍:“你竟然还打我?” 他一个世子竟然被一个丫头打,还不止一次?? 苏锦瑟憋着笑:“好了白芍,别跟他计较,以后多教他些规矩,让他给咱们家阿黄暖床。” 楚飞扬一愣,刚才什么暖床,他不过是一时激动,他堂堂庆国公世子,谁敢真让他暖床。 但还是好奇的问:“阿黄是谁?” 白芍再次拍了他一下:“小声点,耳朵都被你震聋了,阿黄是我家的狗。” 醉红楼再次安静了! 楚飞扬眼睛都要瞪出发来了! 老鸨也已经懵了! 都心里不约而同的问,啥,这人让楚世子给他家狗暖床????? 这人不是疯子就是个傻子! 苏锦瑟才不管他们都在什么想法,拉着楚飞扬笑道:“陪主人我喝酒吧,花姨呢,知忧美人准备好没,差不多该下来了啊。” 楚飞扬还没来得及发火,问候苏锦瑟的祖宗们,脑子中却突然想到什么。 “喝酒?我有酒啊”,楚飞扬一脸的假笑,假的不能再假。 苏锦瑟恩的一声:“不是好酒我可不喝。” 楚飞扬殷勤的不行,简直比醉红楼的龟奴笑的都谄媚,让人看了浑身鸡皮掉满地。 “京城最好的神仙醉我是买不到,不过上好女儿红本世子还是有的。” 一个眼神,林木叹息一声,在楚飞扬威胁的目光中,飞快搬了二十坛酒进来。 “喝,快喝,这可是好酒。”。 那殷勤样,楚飞扬简直恨不得把酒亲自喂到她嘴里。 呵!不用想,苏锦瑟就知道楚飞扬想用酒灌她。 也不拆穿,直接拍开泥潭,待酒香飘出,笑道:“十年陈酿,够讲究?” 楚飞扬笑开了:“主人果然识货,喝。” 第9章 定情礼物 醉红楼里,一个个脸色各异。 楚世子不会也疯了吧,竟然真的对那白衣少年叫主人?? 今天他们是不是都还没睡醒,还在梦中啊! 楚飞扬嬉皮笑脸:“本世子一直以为京城长得好,赌术好的,也就本世子一个人,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 苏锦瑟心里好笑,这楚飞扬真是能屈能伸,这谄媚的模样,比自己还不要脸。 然后楚飞扬就开始敬酒,一杯接一杯,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说的出口。 “主人你真是神武。” “主人海量啊,让本世子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 “主人,你多喝点。” 这副模样的楚世子谁见过? 醉红楼里的人都看傻了。 林木更是捂着眼睛,面部抽搐,很想回去问问王爷,他以后能否换个主子,老王爷就是再生一个,他也等得起。 苏锦瑟端起碗,也不推脱,一口一碗,一口气连喝了十碗,随后对着楚飞扬笑:“不好意思,酒太好,一时没忍住。” 白芍捂着额,心道,小姐太腹黑,明知道楚世子是想灌醉她,还…… 她家小姐千杯不醉,楚世子注定又要惨了。 真可怜! 楚飞扬看苏锦瑟这样配合,嘴角都笑开了,突然觉得这娘炮的小白脸也挺可爱的,挺好骗的。 可半个时辰后,可爱的人,就换了。 “主人果然豪爽,我再敬主人一杯”,楚飞扬脸色红的如猴屁股,站着都已经开始打晃。 两人面前一共二十坛酒,苏锦瑟已经喝了十坛,此时还在津津有味的品尝。 而楚飞扬才喝了四坛,却已经快手摸不到碗,说话满嘴跑马稀里糊涂了。 “干杯!” “干,主人我跟你说,以后在京城,有事就报本世子的名字,绝对好使。” 一时间,原本整个醉红楼窃窃私语。 这人,太能喝了。 楚世子显然不是对手…… 林木更是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睛,什么情况,怎么有事就找他,这是喝成兄弟了? 醉红楼人声鼎沸里,却不是因为有美人作陪,而是都想看看,这两个纨绔凑在一块还会说出些什么惊世骇俗之言。 楚飞扬显然已经喝多了,一口大白牙直晃眼,看着苏锦瑟就憨笑。 “今日,我输了,输了银子,输了知忧,输了面子,咱们改日,改日本世子带你去红楚馆逛逛,那里还有美人,我们再拼一次。” “红楚馆?”苏锦瑟疑问。 楚飞扬擦擦嘴边的酒水:“就是小倌馆。” “噗!”苏锦瑟一口酒喷出,一时没忍住:“原来你好男风!” “恩?”这次轮到楚飞扬喷了,有些尴尬小声道:“不是啊,不一定非要好男风才去小倌馆的。” 苏锦瑟想到什么认真的点点头:“也对,世间颜色繁多,管他是男是女。” 楚飞扬眼睛瞪大,呵呵一笑:“这话听着新鲜。” 苏锦瑟容色无双,浅笑嫣然,楚飞扬醉眼迷离不禁一愣,忽而洒脱一笑。 白芍在苏锦瑟身旁一阵无语,不知道明日这楚世子会不会后悔跟小姐喝酒。 看着自家小姐左手抱着美人,右手举着大碗与楚世子豪饮,更不知传到摄政王耳朵里,他会不会火冒三丈,直接把她们扔回凉州去。 根据小姐分析,摄政王少年成名,年纪轻轻就手握朝政大权日夜操劳,定然早早秃顶,身体羸弱不堪。 现在准王妃还来京城这般大闹一场,说不定就口吐鲜血,不日而亡了,哎,可怜。 再看一眼还露出一口大白牙的楚世子,白芍还是只能给他三个字。 “更可怜!” 苏锦瑟笑容灿烂,看着醉红楼里一众大眼瞪小眼的人,简直喜上眉梢,藏都藏不住。 她一身特色的凉州打扮,加上在醉红楼里与楚飞扬争女人,十万两见知忧姑娘的消息,应该不出一刻钟,就传到那人耳朵里了吧。 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信息有点少,但对于一手掌控京城信息的摄政王,苏锦瑟相信,足够了。 况且憨二应该也到摄政王府了。 等今日出了醉红楼这个门,她苏锦瑟在京城的名声就算打响了。 嘴角笑意缓缓溢出,想着她顶着未来摄政王妃头衔,刚来京城就进最大的青楼找乐子,抢女人,还把庆国公世子赢来暖床,对摄政王来说,应该绝对算得上是一件丑闻了吧。 届时朝野必定轰动,弹劾的折子满天飞,皇上也会迫于压力,让他们退婚。 太后应该更加会暴跳如雷坚决反对她嫁进摄政王府。 这样一来,她也就可以扔了摄政王妃这顶帽子了,此后,天宽地阔,任她遨游。 白芍看着自家小姐越发弯起的嘴角,忽然觉得摄政王何其有幸,竟值得小姐如此算计。 以前小姐在凉州折腾,距离京城较远,但这次……摄政王即便有通大的势力,估计收拾烂摊子的本事也比不过小姐闯祸的速度。 苏锦瑟心情实在太好,这醉红楼里的客人,都非富即贵,随便拎出一个都是能在京城叫得上号的人物。 楚飞扬也成然如传闻那般的风流纨绔,传言就算他和姑娘街头说句话,这姑娘一定会成为天朝近些天的花边新闻人物。 这是她最看重的一点,今日两人抢雅妓知忧,赌钱,楚世子输的主动要求暖床的消息,明日定然被人大肆渲染。 苏锦瑟觉得老天果然待她不薄,这楚飞扬的性子真是甚合她意。 京城摄政王府外,憨二拿着苏锦瑟给他的信物,守在摄政王府门口。 他在摄政府外已经足足等了一个白天,吃了十二个肘子,六只烤鸡,五十个肉包子,才听见有人说摄政王回来了。 憨二一蹦三尺,扯着嗓子喊:“摄政王,摄政王,我是王妃派来给您送礼物的!” 王府的护卫赶紧拦住,长枪指着憨二怒喝:“闭嘴,喊什么?” 憨二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顿时吓得浑身颤抖,但还是讷讷的道:“小的叫憨二,是王妃派来给摄政王送礼物的。” 护卫齐齐的皱了眉,这个憨傻的傻大个,能是王妃派来的? 这时,门外南宸一袭紫色锦袍,缓步而至,声音清凉。 “苏锦瑟让你来的?” 憨二看着眼前的人,浑然天成的贵气,纤尘不染的锦袍,让他不敢直视。 心道这就是摄政王,他见到南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了。 憨二激动的就要跳来,再次被侍卫大喝:“摄政王问话,你敢不答?还不跪下回话。” 憨二赶紧忙扑通又跪在地上,激动地从怀里小心翼翼拿出礼物,双手举到头顶。 “回摄政王,这就是王妃让小人给您送来的定情礼物。” 南宸看着憨二手里的礼物,眉头紧了些,声音有些停顿。 “一块……砖?” 第10章 想气死他 憨二还沉浸在见到摄政王的激动中,听见问话脸上笑得如一朵花似的,连忙咧着大嘴,很是骄傲,使劲的点了点头声如洪钟。 “是,一块板砖!” 府中侍卫看见憨二手里的板砖,都不自觉地睁大眼睛,王妃给摄政王送一块板砖当——定情礼物?? 八卦的老家管胡子在脸上跳跃,很想问憨二,是不是在耍他们? 憨二半晌没听见声音,以为是摄政王是嫌弃礼太轻了。 赶紧用他知道为数不多的道理,粗着嗓子道:“一块板砖是不值啥钱,可是……额……礼轻,情意重啊。” 南宸揉揉眉心,再次问憨二:“这个是苏锦瑟给我的?” 憨二再次使劲的点点头,生怕南宸不信似的。 看着憨二片刻,南宸对他勾勾手指:“拿过来。” 憨二立马屁颠屁颠地跑到安宸面前,双手捧着板砖,一副邀功的模样。 拿起板砖来回的看了一遍,片刻南宸问:“她可有话让你带给我?” 憨二点点头,学着苏锦瑟的口气:“这板砖是本姑娘给他定情信物,让他以后走路小心,别被板砖砸断脖子。” 南宸冷眸微眯,看了半晌手中的板砖,嘴角忽的露出一丝笑意。 “她还真是关心本王。” 憨二傻笑的点头:“是呢,我都没见亲姑奶奶这么关心过别人。” 南宸看着憨二的傻样:“这礼物甚是新鲜。” 憨二傻呵呵笑,挠着头带着一贯崇拜口吻。 “我也第一次见有人拿板砖当礼物的,亲姑奶奶送礼一向都是如此出人意料。” “确实出人意料”,南宸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板砖。 憨二送了东西,脑袋在南宸身旁人的脸上左看右看, “你在看什么?”南宸不解。 憨二憨笑着挠头:“摄政王俺向你打听个人,亲姑奶奶说王府内有个长得非常好看的小太监,他在不在?” 老管家汗都要下来了:“摄政王府里,哪里有小太监,胡说!” 憨二咽了咽口水,吓的向后跪着挪了挪。 南宸蹙着眉:“你找他何事?” 憨二以为摄政王这是要告诉他小太监的下落,如实道:“亲姑奶奶给他也带个一份礼物”,说着拿出一个雕工精致的小盒子,里面躺着一枚并蒂莲香包。” 老管家的嘴,似乎被什么沾上了,眼睛都不敢看那香包。 侍卫也都一个个恨不得原地消失,准王妃给他们摄政王的定情信物是一块板砖,给一个太监送一个精致的香包? 这两者差距,实在太大了! 更何况,送荷包个给一个太监??? 还并蒂莲?? 这对他们摄政王简直是侮辱,奇耻大辱。 女子送男子香包代表什么?王妃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然而谁也不敢看去南宸的脸色,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冷风在呼啸。 南宸冷哼的一声,拿过憨二手里的香包道:“东西我帮你给他,苏锦瑟让你给我送东西,那她呢,在凉州又闯什么祸呢?” 憨二挠头,他刚才没说吗?那可能是……忘了。 “亲姑奶奶她应该已经到京城了。” 南宸倏然脸色一变,冲着侍卫道:“去找!” 随后闪身也没了踪影,看得憨二眼睛都直了。 ———— “主子,以后本世子就跟着你混,我楚飞扬混这么多年,竟然都没你混的明白,你以后就是我大哥,干!” 显然楚飞扬已经彻底喝懵了。 忽地,一阵香气袭来,众人看向二楼拐角处。 一女子身材窈窕,身穿月牙色裙装,仙气飘飘,面纱半遮的女子,抱着琵琶款款的正向他们走来。 众人也没功夫议论楚飞扬了。 都纷纷兴奋喊道:“知忧,是知忧姑娘。” 苏锦瑟也放下手中的酒,盯着来人,似乎想要看穿面纱后面的容颜,眼睛都快看直了。 周围人更是把大堂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都想一睹知忧姑娘芳容,就算看不见容貌,一睹舞姿也是好的。 苏锦瑟毫无形象,大咧咧的坐着,身旁被美女围绕。 一众人个个都屏息凝神,要知道,他们可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知忧姑娘。 虽然她还带着面纱,但并不影响众人讨论美女的热烈情绪。 知忧头发挽着飞仙鬓,半抱琵琶,走起路来聘婷袅袅。 仿佛应了一句诗“满眼春娇,嬛嬛一袅楚宫腰” 她只是静静地站着,众人就都快要醉了,似乎耳旁就已经有琵琶曲声声入耳。 苏锦瑟笑容更加肆意,美女,谁不爱看啊! 这个还是醉红楼最有价值的神秘美女,还要给她弹琵琶,不过……她还是要找事的。 “这是知忧?带着面纱,谁能证明?” “醉红楼从不欺骗客人”,一个冷寒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楚飞扬闻声回头,脑子慢半拍喊道:“天染!” 老鸨以及知忧,都极其恭敬的屈膝:“公子” 众人也都闻声也都向后看去,纷纷缩了缩脖子,似乎被什么冷到了。 白芍更是整个脖子都扭过去了,看向那人,一身锦袍玉带,面容冷寒。 苏锦瑟蹙眉,虽然没回头,但这人给她的感觉,就两个字:“危险” 那人看见楚飞扬,眉梢挑起,凤眸轻动,似乎跟是熟识,说话却不客气。 “在醉红楼里与人争女人,赌骰子,你还真是不怕庆国公打断你的腿。” 楚飞扬站起身晃了两下,虽然喝大了,但脑子还是知道今日闹的有些大。 若问这南梁他怕谁,不是他爹庆国公,不是皇上,是眼前之人。 缩了缩脖子,楚飞扬呵呵傻笑:“天染,这么多人看着呢,给我留点面子呗!” 而那被楚飞扬叫天染的人,脚步不紧不慢,淡漠的转了转手指上价值不菲的血玉扳指,眼睛转到大咧咧坐在一众美女环绕的苏锦瑟身上。 当看见她眉心如鲜血浸染的朱砂痣,常年深寒的眸子闪过一抹很值得探究的笑意。 苏锦瑟容貌自然不用说,身上那一股玩世不恭的痞态,似乎自带风流却不猥琐,仿佛先天就是个当纨绔的料。 而夜天染的眼眸却缓缓落在苏锦瑟耳垂处,再次停顿了两秒。 随即笑声又寒凉了三分:“公子真是好容貌。” 苏锦瑟放下手中酒杯,缓缓抬头,双眼对上他。 第11章 你叫什么 一身绯色锦袍,身形修长,最重要的是这人男生女相,若穿上女装,竟比旁边的知忧姑娘恐怕更要美艳三分。 面容清冷却带着三分魅色,偏偏还有一双冷漠的眼,并且浑身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墨发流云一泻而下,散至腰际,整个人发出一种王者之气,邪恶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冷艳的笑容。 男生女相,凤眼长挑,更给人几分阴凉的邪意,三分魅,五分贵,两分阴凉。 总得来说,他给苏锦瑟的第一印象,是一个贵气的阴险分子。 但这也正是他的魅力所在。 苏锦瑟眉毛轻挑了挑,忽地扬唇笑起。 “谢谢夸奖,刚才有个翻车鱼还说我是娘炮小白脸呢,不过能进京第一天就看见容貌无双的染公子,我还真是荣幸,真是上天垂怜。” 南梁一共有四大公子,摄政王南宸,孝亲王府剑琉璃,定北侯之子夜天染,庆国公府楚飞扬。 这四人都是年少成才,只不过,他们成名的方式大有不同,名声也相差甚远。 南宸冷情凉薄,叶天染阴沉狠辣,楚飞扬随性洒脱,剑琉璃优雅温和。 苏锦瑟看着夜天染,想着今日来此本是想利用醉红楼让她能顺利摘掉摄政王妃的头衔,谁知道,老天爷给她送了个楚飞扬让自己的名声更臭一些。 本来自投罗网来个楚飞扬她极其满意,可是这夜天染……虽然长的的确无双,但她听了曲看了舞,她还是趁早溜比较好。 苏锦瑟忽然就不想找事了,毕竟惹上这人,不划算! 要知道京城四公子里,最让人胆战心惊的就是他,他只要出手,必定见血,做的事情更是极其狠辣,而且这些事情,每每让人提起都让人胆寒。 这人虽然一身热烈的红色,却不说话都能让温度降低,冷笑起来,更是能直接冻死人,让人浑身透心凉,如寒冬腊月。 苏锦瑟尽量忽视落在她头上寒霜般的冷眸,慵懒一笑,眼神转了个方向:“那个……知忧姑娘啊,弹起来吧。” 知忧冲着苏锦瑟行一礼毫不扭捏,琵琶举过头顶,开始她表演。 看着知忧边弹边跳,苏锦瑟再次啧啧两声。 醉红楼的头牌,容色无双,歌舞更是一绝,怪不得能成为醉红楼的宝贝。 知忧的舞蹈,一度引起醉红楼的热潮,而更让人震惊的是苏锦瑟,她竟然看的看的双眼放光,再次喷了鼻血。 旁边楚飞扬竖起大拇指,大赞:“主子你果然性情中人,看美女都能一再喷鼻血,看来我这纨绔当的真是不合格,本世子照你的境界真是差远了。” 白芍捂脸,恨不得说一句,小姐,我不认识你,更不想认识你旁边那货! 至于那什么染公子,第一眼就让小姐不淡定,还长的那般美艳,根本就是个狐媚子! 老鸨则在众人身后,跪在叶天染的脚旁,满眼的惊恐:“请公子责罚。” 夜天染眼中并未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老鸨立马站起身,一身肥肉当真是滚了好远。 酒过三盏,苏锦瑟看美女的心情依旧高涨。 此时众人看着还在不断卖力欢呼的苏锦瑟,都觉得,其实她这样一个有爱美之心的色胚也是个极品。 歌舞看了,便有人起哄让知忧拿下面纱。 而苏锦瑟只是笑笑,并没说话,毕竟包下知忧的是她,没有她发话,即使这些人喊破喉咙,知忧也不会将面纱摘下。 而她,不想得罪夜天染。 原本她只是请知忧下楼弹一曲,人家现在给她又跳又唱的,她岂能还不懂事。 有人偶尔回头,众人身后坐着的夜天染,一只玉手在烛火的照耀下骨骼分明,拇指上的血玉扳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磕着。 仿佛那血玉扳指里面的红色,就是得罪他的人身上的鲜血。 每磕一下,看着就让人胆寒,让人心惊,众人看知忧姑娘的同时,也不禁为那位还在看美女,看得忘我的小白脸公子担忧起来。 一曲罢,夜天染周身泛着冷意:“这位公子可还满意。” 苏锦瑟赞赏之词更是如不要钱似:“非常满意,相当满意,知忧姑娘果然名不虚传,琵琶婉转生动,舞姿更是摇曳生姿,婀娜娇媚,鸾歌凤舞,飘逸绰绰,就一个字美,太美了。” 夜天染眸子眯起:“这位公子既然这么满意,可否留下姓名?避免醉红楼以后对贵客招待不周。” 众人闻言齐齐倒吸一口冷气,这京城谁不知道夜天染的阎罗王名号! 这小白脸要估计要倒霉了。 不过想想也是,这小白脸敢在醉红楼砸场子,还公然坑楚世子。 就算夜天染从来不正眼看楚世子,但能跟他同进同出的人,这么多年也就楚世子一个。 现在楚世子被坑这么惨,还一口一个主子的叫这人,夜天染就是再不待见楚世子,也会出手吧。 众人本来还在猜苏锦瑟的身份,此时对她更多的是同情,同情她还能不能活到明日太阳升起! “哎呦,谁踹本世子!”被白芍一脚踹醒的楚飞扬,迷茫的睁开眼睛。 从椅子上弹起来第一时间委屈巴巴看着苏锦瑟告状:“主人,这丫头踹我!” 一时间醉红楼里寂静无声,众人都觉得一会儿有可能是血雨腥风刀光剑影。 楚飞扬手停在半空中,似乎也感到了不寻常。 苏锦瑟并未看楚飞扬,而是笑吟吟地拿起面前一碗酒水,一口饮尽,盯着夜天染的绝色容颜,声音清晰,且能让所有人都听清楚她说的话。 “我是凉州苏锦瑟。” 大堂中顿时静默如冰,连个喘大气的人都没有。 半晌夜天染忽地仰头大笑,三分贵气,三分风流,三分阴凉变成了邪魅,更有一分畅快,那笑容如冰雪消融,如拨开的云雾,让人神迷向往。 苏锦瑟袖子暗暗蹭了一下鼻子里涌出的鼻血,暗暗道了一声,妖孽! 白芍暗暗瞪夜天染一眼,心道:“小姐本来就不争气,他笑那么好看干什么,要勾搭小姐?” 心里更是暗骂:“狐媚子,呸!” 楚飞扬醉的迷迷糊糊跟白芍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怎么天染突然就笑了? 赶紧跟着干笑两声:“那个……天染,她是我的主人,那以后,大家就都是兄弟了,我会好好跟着主人混,不让你以后再瞧不起我。” 一时间,整个醉香楼更是鸦雀无声,针落可闻,个个看楚飞扬的眼神犹如看一个大傻子。 第12章 背后老板 “苏锦瑟”,老鸨喃喃两声,脸色瞬间变化了好几个颜色,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苏锦瑟看着众人五颜六色的脸,嘴角弧度都快弯到耳后根了。 一只手臂搭上了依旧在状况之外,醉眼朦胧的楚飞扬的肩膀上。 “既然是你的主人,以后带着你混自然没问题,保证让你成为一名混球中的混球。” 楚飞扬笑的如一个二傻子:“谢谢主人,主人威武,你要是能把摇骰子的功夫传给我,哈哈,就更好了。” 整个醉红楼现在还能没心没肺笑真心笑得出来的,也就只有楚飞扬了。 他还在醉醺醺的恭维着,一点也没明白怎么忽然空气就安静了。 并且还啧啧两声,有些嫌弃:“锦瑟,主人你这名字还挺女气的哈。” “哈哈哈哈!”苏锦瑟顿时抱着肚子笑的都要岔气了。 “名字女气些,好养。” 楚飞扬点头:“锦瑟,其实是个好名字,不过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主人以前可来过京城?” 苏锦瑟摇头:“以前不曾来过,以前只听别人说京城繁华,今天来真是长见识。” “京城确实繁华”,楚飞扬傻乐着摇晃空酒坛,心里还想着要怎么灌醉她,并且心里依旧打着小九九。 要是这小白脸醉了,说不定能教他两招摇骰子的本事。 “主人啊,本世子也没什么别的事情,正好可以带你游遍京城所有好玩的地方,真是越说越觉得我们有缘,虽然和主人第一次见,但总觉相见恨晚,主人若不嫌弃,我们上楼再喝几杯,一会儿本世子带主人换个地方逍遥,如何?” “上楼?就你我两人?那是再好不过了”,苏锦瑟更能开心了,绯闻定会闹的更大啊,雅间内一男一女,还不什么故事都能随她编。 楚飞扬醉眼迷离,乐不可支,还以为苏锦瑟掉进他的圈套了。 楚飞扬的侍卫林木站的笔直,额头汗水密布,使劲的冲着自家世子干咳,眨眼睛,明显一副世子我有事禀告。 楚飞扬醉眼看向他:“林木你站稳别晃,你怎么出这么多汗?身体不舒服?” “世子我没晃”,林木咬着牙挤出几个字,冲着楚飞扬再次重重的“咳咳”两声。 眼睛瞟过苏锦瑟,再看向楚飞扬,眼睛使劲眨。 楚飞扬被他弄得一头雾水:“你这是什么毛病?脸上五官抽筋啊?” 林木顿时汗如雨下,哭的心都有。 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世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怎么敢说,眼前跟您勾肩搭背的小白脸,可不是什么纨绔混球,而是是是…… 是准摄政王妃啊! 能在醉仙楼买醉的,不是世家公子就是官宦子弟,再不济也是银子多的流油的商贾,如果摄政王妃逛青楼的消息传出去,那还了得。 更何况要是传出他家世子把自己输给摄政王妃暖床,还邀请王妃一起去小倌馆,他都不敢想象老王爷会不会被气死。 这小白脸说出自己名字时,在场的人就基本都知道她是谁了,毕竟苏锦瑟这名字,在南梁京城那是家喻户晓。 围观的众人也都明白,为何这小公子长的这般好看了,根本就是个女子。 可谁也没敢出声不是,只有他家主子还傻愣愣的邀请人家喝花酒,还上楼? “噗!哈哈哈哈”,看着林木过于丰富的表情,苏锦瑟实在没忍不住笑了出来。 “楚世子,不如让你家侍卫去找个大夫看看,看这汗流的,别是什么急症,可耽误不得。” 楚飞扬虽然胡闹,但对自己人还是很好的:“我这里不需要人,和主人聊完,本世子会自行回府的。” 说完刚迈出一只脚要上楼,又被林木拦住,满脸的祈求。 “那个……世子,这位公子说她是从凉州来的,姓苏,主子你想想,你早前是不是听说过一位姓苏的……小姐。” 林木特意把“小姐”两个字说的特别重,希望楚飞扬能想起什么。 让他失望的是,楚飞扬看他衣衫都被汗浸湿,命令道:“病这么重,快去看病。” 随后转头笑容犹如一只憨憨:“天染,咱三一起喝一杯,如何?” 苏锦瑟看向夜天染,看他那冷漠的样子,很是坏心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一副你看,是楚世子找我喝酒,不是我主动的。 苏锦瑟这一笑,犹如繁花盛放,美的让一向冷漠的夜天染心里竟然出奇的暖了一下,但也就仅仅是一下下。 夜天染为了避免楚飞扬这次闯的祸太大,真把庆国公气死了,也为了他能活的命长一些,难得大慈悲。 慵懒带着寒霜般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楚飞扬你可想清楚了,跟她上楼喝了酒,这京城你以后可能就住不了了。” “恩?”楚飞扬怔住:“什么意思?” 夜天染根本不想多说,一副我只能管你到这了。 林木赶紧接话:“世子京城近三个月最大的事情是什么?” “嗨!不就是南宸选妃吗?这跟今天喝酒有什么关……恩?” 突然,楚飞扬似乎反应过来点什么,眼睛差点瞪出来,指着苏锦瑟不可置信道:“你来自凉州?” 苏锦瑟笑着点头:“恩” “你姓苏?” “是啊” “你说你叫……苏锦瑟?” 苏锦瑟睁着纯真无辜的大眼睛反问:“有什么关系,耽误喝酒吗?” 楚飞扬心里在咆哮:“有什么关系???怎么没关系!” 他已经心惊肉跳,魂都要吓的离他而去了好吗。 瞬间酒醒! 苏锦瑟的回答简直比任何醒酒汤都要来的管用。 楚飞扬傻愣在原地如同一只给鱼都不知道吃的呆鸟鲸头鹳。 近三个月,谁不知道京城最大的事情就是摄政王南宸选妃的事情,多少才华横溢品德兼优的名门贵女他不选,却偏偏选中了凉州苏家女儿。 气得太后病了两月有余,皇上也劝不动,再然后苏锦瑟在凉州干的那些大事一一传入京城,可谓是一时惊起千层浪。 苏锦瑟这个名字,在京城中可谓人人皆知。 楚飞扬彻底懵了,本来今日他惨败,但其实还是很欣赏这小白脸的,毕竟跟他一样这么能混,这么败家的人,还真不常见,可现在,他腿都吓软了。 醉红楼的人在苏锦瑟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早已经石化,此时再听两人对话,众人脑子对楚飞扬只有佩服两个字。 楚世子太猛了,跟谁都敢一起喝花酒。 摄政王妃更是个猛人,竟然来京第一天就进青楼嫖女人,天啊,世风日下啊。 第13章 天染美人 此时众人只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他们都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摄政王会不会把他们都灭口。 “啊啊啊啊!”楚飞扬回神瞬间,抱着头绕着苏锦瑟一通乱叫。 最后连爬带跑往醉红楼外面冲去:“主人,我突然想起林木三叔公家的猪要生了,本世子要去陪产,就先走了。” 一阵风刮过,醉红楼里已经没了楚飞扬的影子。 林木震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他怎么不知道三叔公家的猪要生了,他有三叔公吗? 然后冲着苏锦瑟露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脸,一溜烟也跟着跑出了醉红楼。 苏锦瑟无所谓地耸了耸,反正目的已经达到,笑着没送两人离开。 冲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喊道:“哎,楚世子你记得欠我的十万两银子还有光屁股绕京城一周啊。” 狂奔中的楚飞扬脚不自然的扭了一下,奔跑的速度比刚才更快,甚至轻功都用上了。 而白芍整个人都看傻了! 啥? 侍卫三叔公家的猪要生了! 他要去陪产? 一个世子,给猪陪产?? 刚才她还觉得这楚世子这人,虽然人傻但胆子真大,现在看来,她是想多了! 醉红楼里的众人也纷纷震惊的张大了嘴,能把楚飞扬这混球逼到这个程度,他们也真是见识了。 苏锦瑟抬头看向站在她正对面的男人,忽地傻笑,试图模糊自己在他面前的存在感。 不知为何,在夜天染面前,她堪比城墙的厚脸皮却总有被人看穿的心虚感。 夜天染只是挑挑眉:“王妃,用我派人去叫摄政王接你回去吗?” 苏锦瑟小手摆的飞快,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兴奋:“不用不用,也别叫我什么王妃,以前不是以后更不会是。” 苏锦瑟满脸的得意,似乎根本就不把王妃的头衔放在眼里,还很嫌弃。 这倒是让夜天染常年冰寒的眼底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眸子眯了眯,轻扬眉角。 “这话倒是有意思了。” 苏锦瑟目的已经达到,知道再待下去也是没意思了,况且这儿还有个冷血煞神。 “兴趣都被破坏了,就不打扰染公子了,白芍,我们走。” 夜天染突然上前一步,挡在苏锦瑟面前。 苏锦瑟蹙眉:“夜天染,知忧自始至终面纱都没摘,我可没破坏你的生意,并且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就应该知道去哪里收账,摄政王府定然会结银子,十万两,一分不会少。” 夜天染冷眸带笑,银子?他有的是。 “今日未能让苏小姐玩的畅快是我的不是”,说着取下手上的血玉扳指。 “这扳指送给姑娘,以后来醉红楼都免单,并且随时能让知忧给你唱曲跳舞。” 众人看着那血玉扳指,都集体抽了口冷气,京城谁不知道,这扳指代表的就是夜天染本人。 苏锦瑟看着夜天染手里的血玉扳指说不想要那是假的,但她也知道,这东西可不是随便能拿的。 她还不太想跟夜天染这种一看就危险的人沾上任何关系,虽然他长的是真好看,看进眼里拔不出来的好看,但她更惜命。 “这是染公子贴身之物,还是算了。” 夜天染拿起一旁的酒杯喝了一口,直接吐在地上:“这也算酒?” 苏锦瑟怔愣,十年的女儿红啊,已经是很多人想喝却喝不着的好酒了,他却直接吐了。 不禁暗骂一声,败家玩应! 不过,醉红楼里不少人却知道,夜天染确实有资格这么说。 夜天染再次举起扳指,半眯起眼眸对上苏锦瑟的眼睛,微微低头:“不敢拿?” 不敢拿?她是不想拿好不好。 苏锦瑟暗暗翻个白眼,再抬起头满脸带着讨好的笑容。 “君子不夺人所好,况且我在京城不会长待,也许明日,也许后日就……你懂的。” 夜天染挑眉:“你是君子?” 苏锦瑟噎住,她确实不是。 夜天染已经不耐烦:“拿着这扳指,我能请你喝比这更好的酒,况且全国各地的醉红楼只要有这枚扳指,都好用。” 苏锦瑟眼睛亮了:“当真?” 夜天染神情肃然:“我说话,从来不作假。” 苏锦瑟忽地哈哈一笑,伸手就想摸摸那枚血玉扳指,不是因为拿着它逛青楼不花银子,而是它背后的能用的人与消息。 可当手触碰到夜天染手中扳指时,顿时脑子又是一阵晕眩,转头一把抓住白芍撑住自己的身子。 白芍是极为聪明的,立马犹如争宠的小婢女上前一步依偎在苏锦瑟怀中,实际是用自己的身子撑着她,不让苏锦瑟倒在地上。 “公子!”撒娇时借着帮苏锦瑟整理头发,顺便把她头上的细密的汗珠全部擦去,不让人察觉任何异常。 苏锦瑟脸上郁闷了一瞬,随后突然无奈发笑:“哈哈哈!”随后自言自语道:“看来京城一行,还要多待一些时日。” 说着主动伸手拿过血玉扳指穿在自己脖颈的银项圈上:“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芍不明所以,眉头蹙成川字,小姐怎么就收了这狐媚子的扳指,这狐媚子到底对小姐用了什么妖术让小姐转变了主意? 夜天染也有些不明所以,眼睛一直盯在苏锦瑟的脸上,想找出她突然转变想法的原因。 凤眸幽深,盯着苏锦瑟项圈上自己的扳指,却缓缓只是吐出两个字:“好看。” “恩?”苏锦瑟没明白夜天染的意思。 夜天染道:“在这儿多玩会儿吧,不然京城一行,你可能再也进不来了。” 苏锦瑟点点头,觉得甚有道理,从这儿走出去,还真不一定能再进得来。 京城这等风云诡谲的地方,若她一旦离开,以后怕是再也不会踏足。 “既然染公子邀请,那我就再玩会儿吧!” 夜天染冲着前方点点手指,顿时大堂犹如什么也没发生过。 丝竹笙笙,萧管弄琴,两人坐在刚才苏锦瑟与楚飞扬所在的地方继续欣赏着歌舞。 众人看二人坐了下来,刚才的骚动也渐渐平息,都想着,既然有定北侯府染公子兜着,他们怕什么? 老鸨为两人让人摆上珍馐美味,飘香美酒,苏锦瑟左手边两个舞姬,右手边三个丽颜娇花。 夜天染倒是身旁干净得很,醉红楼里姑娘繁几却无一人敢进他的身。 就在苏锦瑟看的欢乐时,一个龟奴被醉红楼外一行人匆匆而来的人推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摄政王府老管家。 第14章 故意挑衅 他一脸急切扫过众人,一双老眼锐利的在一众人里一眼就找到了眉心有朱砂痣的苏锦瑟。 他见过这位准摄政王妃的画像,说来惭愧,他跟着摄政王去凉州宣懿旨,王爷难得童心幼稚一次,回来却接连做了好几日噩梦。 他更是差点被这位准王妃吓得半死,这条老命差点就交代在凉州了。 急跑了几步,来到夜天染面前,恭敬道:“老奴见过染公子。” 醉红楼大堂再次陷入寂静。 夜天染摆手,示意歌舞停下,眼睛盯着老管家,声音里带着丝戏谑。 “是什么风把摄政王府的老管家也吹来我这醉红楼了。” 老管家老脸一红,有些无奈:“染公子莫开老奴玩笑,您这是在折煞老奴,老奴是来接王妃回王府用晚膳的。” 苏锦瑟挑眉,听说话……夜天染跟这位老管家并不陌生,并且这老管家在夜天染面前也颇有些脸面。 “哦?摄政王府的晚膳难道比醉红楼的香?” 夜天染笑容突然变的讥讽,皮笑肉不笑,却不是对老管家。 老管家额头冒出冷汗,赶忙解释,:“摄政王知道王妃来京,在王府已设下晚宴,等待王妃多时了。” 夜天染笑容不达眼底,转头看着苏锦瑟:“看来,摄政王对苏小姐,很是上心啊。” 老管家不敢撒谎,如实点头:“是上心的。” 老管家心道:“怎么能不上心,以准王妃的惹祸能力,没人管着京城的天都能捅破喽!” 苏锦瑟则无所谓地耸耸肩,似乎在说,什么上不上心,她根本不在意。 顿时惹得夜天染放声大笑。 醉红楼的人听见他的笑声,顿时纷纷缩了缩脖子,后背泛起了寒霜。 苏锦瑟放开左右环抱的美人,叹息一声:“看来今日我得走了,多谢染公子的款待,不过你答应过改日要请我喝最好的酒,不要食言啊。” “当然”,夜天染嘴角扯出一丝冷艳的笑意。 苏锦瑟不禁再次感叹,这样长得如孔雀开屏却浑身危险冷漠的男人,真得有魅力。 白芍心里骂道:“真是狐媚子,就知道勾搭小姐” 伸手拉了拉苏锦瑟的袖子,很是不悦。 “小姐,回神了。” 夜天染似乎被她这副模样取悦了,声音轻了些:“我送你。” 苏锦瑟笑容更加灿烂,老管家却叹息一声擦着汗不敢说话,先一步往醉红楼外走去。 留下醉红楼里一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今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甚至还有人扇了自己几个巴掌,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苏锦瑟单手卷起袍脚,潇洒利落地下楼。 夜天染紧随身后,所过之处阵阵寒风。 众人见两人下楼,纷纷都跑去后门,想要开溜,毕竟这等事情,他们实在没夜天染的胆子去看摄政王的热闹。 夜天染的身份,那是武定北府的小侯爷,虽然从六年前定北侯府的一场变故后,他就不让别人称呼他为小侯爷,但毕竟身份摆在那,不是他们能比得了的。 摄政王,夜天染,这两人都是京城里谁也惹不起的人物,不管谁,他们都得罪不起。 甚至两人的坏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生怕第二日就粉身碎骨,尸骨无存了。 突然他们羡慕起楚飞扬,早知道他们也装傻先跑了再说。 醉红楼外,依然还是彩灯红绸,但远处一辆马车却与这红灯彩色格格不入,老管家站在马车旁,低声道:“染公子送王妃出来了。” “恩!”车内声音低低沉沉,听不出丝毫情绪。 两人出了醉红楼,虽已是春季,但夜风依旧寒冷,苏锦瑟身旁的人微微两手交拢,立马有人送上一件毛茸茸狐裘披风把他裹的只剩一张如妖精般的脸露在外面。 苏锦瑟只看了一眼,顿时再次有些失神,笑意顿住,告诫自己。 “不能再看了,太他妈美了,这哪里是男人,分明是妖孽!” 是那种任凭他妖孽做了多少坏事,祸害了多少人,道士和尚却都不舍得收的那种妖孽。” “在这等我一下,我有话要对车里的人说。” 苏锦瑟傻愣的点头,一副你说什么我都照办,让我自杀都毫不犹豫。 白芍一步挡在苏锦瑟面前,他家小姐魂都被勾走了,被迷得五迷三道的混球德行,可千万不能让别人看见。 那染公子确实长看一张狐媚子的脸,但她家小姐也……实在太丢人了。 夜天染缓步来到马车前,嘲讽之意明显:“你亲自来接苏小姐,看来还真是很重视凉州苏家。” 南宸讪笑,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我重视的是摄政王妃这个人。” 轻嗤一声,夜天染说话丝毫不客气:“是吗?摄政王的王妃确实应该被重视,不过今日苏姑娘可是让我这个醉红楼的老板都大开眼界,原来风流之上还有风流,早有传闻凉州苏家嫡女非同常人,怪不得能让摄政王舍得弃了那裴相国之女。” 苏锦瑟仰头望月,似乎天上有什么异常美丽的星河,突然觉得酒气上头,脚底有些虚浮。 夜黑风高,身旁冷风呼啸,夜天染嘴角抿着笑,突然觉得夜风好似没有那么冷了。 苏锦瑟看似淡定,实则耳朵伸了老长,隔得太远,两人说话声音又太轻,只能听见什么裴相之女。 若说裴相国之女,她知道啊。 那可是南梁第一才女,真正的淑女,贵女。 而她,十几年在外疯跑,还时常出入一些不入流的地方,这南宸也不知道有什么大病,竟然选她当王妃。 马车掀开车帘一角,一双眸子射向夜天染,又看向那耳朵竖着,眼睛在天上滴溜溜转的女子,淡然而笑。 “选谁能当摄政王妃,是天意,至于裴小姐,我记得染公子一向不屑说别人八卦。” 夜天染舔了舔唇角,笑得意味悠长。 “天意?我记得摄政王从来只信自己,何时信怪力乱神的东西了,究竟天意还是人为,你知道,我也知道。” 话落又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活色生香的人儿,深深一笑,竟然带上几分温度。 “不过……似乎有人强按牛头喝水,一厢情愿。” 第15章 真真假假 夜天染说话间嘴角带笑魅惑异常,正转头对上苏锦瑟的眼眸。 苏锦瑟顿时心里狂跳,感叹夜天染这鬼斧神工的容颜,也夜里如月华出上的华彩,太他娘妖孽了。 如那眼里再多几分深情,那……绝对能勾魂夺魄啊。 若他是个女人,冷艳魅惑,定然是个如商周时期妲己一般的祸水红颜! 马车里的人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夜风也染了些凉意,不打算跟夜天染逞口舌之快。 “天染身子不好,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至于苏锦瑟,不牢别人费心。” “哈哈哈!”夜天染笑的狂肆,挑眉看向苏锦瑟,眉眼间挑着一抹潋滟。 大声道:“苏小姐……下次见面,请你喝酒。” 苏锦瑟再次暗骂一声,妖孽,老娘若是商纣王,就算背负千载骂名也定然收了你。 “小姐!回神”,白芍一脚踢过去。 “啊呵呵,一言为定,染公子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苏锦瑟眼神笃定的让夜天染恍惚,看着她的眼眸更加深不可测,嘴角的笑容更是在不断扩大。 在夜风中狐裘被掀起,苏锦瑟的眼睛一直目送他回到醉红楼,直到看不见一丝那抹红色的身影。 马车里的人呼吸依旧平缓,声音低沉了许多却让人听的异常清晰:“上来。” 苏锦瑟突然有些好奇了,夜天染跟马车里的人都说了什么? 马车里的人能让夜天染站着与他说话,身份定然不低。 这人还能坐在摄政王府接她的马车内,这人的身份…… 好像事情更有趣了! 揉揉眉心,苏锦瑟觉得她好像有些醉了,怎么办啊!!哈哈 白芍有些叹息,有个这么不省心的主子,真是太累了。 小姐不是最不想跟夜天染那狐媚子有交集吗? 怎么突然就……难道小姐刚才看见了什么才突然改变了主意? 白芍猛然捂住自己的嘴,生怕泄露了小姐的秘密。 苏锦瑟走到马车旁,觉得不管马车里的人是谁,都应该火冒三丈了。 可……还没发飙,是因为修养还是并不在意,还是对她有别的打算? 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醉红楼,苏锦瑟摇晃着身子,深情哀叹。 “哎!染公子的这般好看,真让人看进眼睛里就不想拔不出去啊。” 随后极不不情愿的掀开马车的帘子,一个酒隔,一股酒气便直直冲向车厢内。 马车里人蹙眉,苏锦瑟则不以为意,手脚并用爬上马车后正对上他一双如鹰隼的锐目。 一身紫色轻袍,一腿伸平,一腿支起,看似慵懒,却让她的心颤了一下。 青丝紫袍,一脸威仪,气质这一块还真是吸引人,京城的男人都这么好看吗? ……不对,这人好眼熟啊:“你是……小太监!” 马车里的男人也愣了,在她眼里,他就真的那么像……太监?? 这个认知,让他突然对三个月前去凉州宣旨时自己的临时起意,幼稚行为感到懊悔,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苏锦瑟倒是兴奋的不行,一把拉住他的袖子,热情的打招呼。 “哎!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苏家小姐,我们见面那天,很是诗情画意的,还记不记得。” 那等阴风瑟瑟是诗情画意? 男人蹙眉,很想问问她是不是对诗情画意有什么误解。 苏锦瑟眉眼弯起,身体放松的靠在马车里:“摄政王让你来接我?别说,你这样打扮,还真是帅,夜天染虽然一张脸长的妖孽,但气质这方面,还是你拿捏的更稳。” 白芍在马车外都快石化了,马车里的人是……太监? 什么太监能坐着让定北侯府的染公子站着与他说话? 什么情况? 老管家一个踉跄,眼珠子瞪大差点从眼眶中掉出来,只想问问准王妃究竟喝了多少酒? 太监??王爷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 王妃的胆子果然不是一般人,真是吃了熊心一样! 马车缓缓行起,苏锦瑟双眼闪烁着兴奋,醉眼朦胧的看着车厢里之人。 而醉红楼却已经要炸锅了,众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外面那是摄政王府的马车,是南宸的专属马车。” “什么?怪不得摄政王府老管家都亲自来醉红楼找人了。” “难道……马车里的是摄政王?他亲自来醉红楼接人回去吃晚膳!” “我滴妈呀,这消息太骇人了。” “天啊,太后明日该不会被气死吧。” “娶这样的王妃,摄政王以后出门帽子会不会都是绿油油的。” “可不能乱说,摄政王的手段,也许这苏小姐都活不到明日。” 不少公子哥觉得,以后青楼他们还是少来的好,不然若多看几次这样的心惊动魄的场面,一定会短寿。 更有人道:“我不是在做梦吧,女子逛青楼,世间仅有啊。” 众人也都觉得自己在做梦,毕竟谁能想到,摄政王的准王妃,竟然逛青楼,找花娘,还喝花酒,喝的还那么…… 比他们这些久经风月的老手还……那鼻血,喷的他们现在都记忆犹新! 可他们猜的没错,马车里的人确实是南梁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南宸。 只是苏锦瑟似乎脑子有些短路…… 马车里,苏锦瑟盯着南宸笑的眉飞色舞,手舞足蹈,手指似不经意从他的脸庞划过。 “我送你玉佩收到了吗?” 南宸浑身一怔,心道:“她真的不知自己是谁?” 微眯起眼睛:“你喝了多少酒?” 苏锦瑟伸出三根手指,得意道:“二十坛,十年的女儿红”说着又冲南宸打了一个酒隔。 南宸蹙眉掀开一角车帘,深深吸一口气,脸色黑了不少:“你喝多了,睡会吧。” 苏锦瑟岂是个听话的主,直接躺在车厢里,却又突然拉着南宸的袖子。 “我没喝醉,你说,我送你的东西收到了吗?” 南宸看着她酡红的面颊,忽地有些危险的眯起眼睛,从腰间抽出玉佩挑在指尖。 “收到了,只是你如此明目张胆送我东西,就不怕……” 苏锦瑟眉眼弯起,压低了声音:“你怕摄政王知道我送你礼物?” 说着凑近他的脸,两只手抱起他的胳膊,两只眼睛亮晶晶:“怎么?你怕啊?” 南宸冷着声音,凤眸里尽是危险:“若不怕,你要跟一个太监有私情不成?” 苏锦瑟摇头显然对私情这两个字不太满意,一字一顿斩钉截铁道:“什么私情,这-是-爱-情?” 一瞬间南宸觉得,太监都该死。 第16章 戏假言真 苏锦瑟似乎真是喝多了,说完转身半倚在车厢内,闭着眼睛一只手支着脑袋,一点一点的,似乎很是困倦。 南宸盯她,一身凉州男子的特有装扮,头发高高绑起,娇颜如画,明明是个姑娘家,非要学的痞态十足。 随后无奈摇头轻叹,刚来京城就给自己惹这么大的事,可见她是有多不待见自己这个摄政王。 “累了?”虽是疑问,南宸声音里却满满的肯定。 苏锦瑟呢喃:“是啊,毕竟左拥右抱也是很累的。” 南宸被她的理直气壮给气笑了:“还不都是你自己找的?” 苏锦瑟嘟着嘴:“是自己找的,但也是让摄政王逼的,谁让他有病,非要娶我呢。” 被他逼的?他有病? 南宸黑沉着脸,就很想问问,在她眼里太监都比摄政王要招她待见了,为什么? 若是这样,不管她是真醉假醉,既然他的身份未被点破,那他就……陪她再玩一阵儿。 正好他们可以互相熟悉一下减少些疏离感! 也有许对他这个人有了好感,对这么婚事也就不再反对。 可当南宸一贯凉薄的眸子看到她银项圈上的血玉扳指,顿时胸口涌起一股怒意。 “天染把血玉扳指给你了!” 苏锦瑟摸了摸项圈上的扳指,顿时笑逐颜开。 “恩……是他给的,怎么?你吃醋啊,那你也送我点东西?放心,我保证不让摄政王知道。” 南宸不理会她的撩拨,声音沉凉了几分:“这血玉扳指可不止是普通的扳指。” 苏锦瑟赖洋洋的哼哼了两声,再次闭上眼睛,窝成一团犹如一只慵懒的猫儿。 “我知道啊,这是他从小的贴身之物,不过,那又能怎样,要知道有了这扳指,以后我不管去到哪里的醉红楼都不需要花一分银子。” 南宸眼眸又深了几分。 忽然苏锦瑟猛的睁开眼睛,对上他满脸的凝重,嘴角笑意已然掩饰不住,说话更是有些忘形。 “不过……就算这血玉扳指是他给我的定情信物,好像也没什么,毕竟……明日皇上的案桌上,弹劾我跟摄政王婚事的奏折应该会堆积成山,本小姐提前找好下家,也挺好的。” 南宸脸色顿时阴沉:“你还要找下家!” “哈哈哈!当然了,不然,你离开摄政王府……娶我?我不介意你是太监,我这人肤浅,就喜欢看脸。” 苏锦瑟坐起身,眼眸更加明亮,却些许的朦胧,丝毫不惧怕他的冷脸,得意的不行。 “你虽然是个太监,但你长得好,气质好,真好!你能让夜天染在马车外站着跟你说话,你这个太监地位应该不一般吧,这世上要找个有睥睨天下姿态的太监,恐怕不好找,通身的尊贵,我的眼光真好!” 南宸揉揉眉心,不知道苏锦瑟是真醉了还是在耍他。 总之这种感觉实在不好,但他也得承认,她今天确实干的漂亮! 他以为自己是主导者,现在看来,他不过是这个小女人手里的一只螳螂,看来她比他想象的更加聪慧。 苏锦瑟醉意朦胧看着南宸,伸出一根手指,不知是威胁还是警告。 “他摄政王想玩,本姑娘当然得奉陪到底,必须陪他玩个痛快。” 苏锦瑟冲他忽闪着水眸,笑得诡诈,大有南宸敢娶我,本姑娘就保证能作到妥妥的把他气死。 说笑间,苏锦瑟似感受不到面对男人越发不悦的眼眸。 不怕死的掰着手指开始数数。 “摄政王爱我玩世不恭,爱我活泼好动到处捅娄子,来京一趟,定北侯小侯爷爱我风流潇洒,浸染花丛,楚飞扬说与我志趣相投认我当主人,邀我喝花酒逛小倌官还给我暖床,哎呀,看看,京城的四大公子,我竟然不知不觉已经拿下了三位。” 看着对面男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苏锦瑟嘿嘿一笑,知道差不多了,毕竟他是摄政王府的人,再说下去,这人估计要杀人了。 南宸一张脸,很是不好看,恨不得掐死面前这气死人不偿命的小女人。 “若摄政王不退婚呢。” 撑着下巴靠近面前人那张无双的面容,苏锦瑟似乎醉的不轻,说话不知轻重,却又似乎并未真的醉了。 “摄政王,我的王,他再跟我玩下去,我可不敢保证,他头上的帽子,真的会变成绿色。” 对着南宸勾勾手指,一脸的严肃示意他靠近点。 “你应该是摄政王的心腹吧,那你应该劝他还是另觅佳偶,毕竟我除了长的好点,还真没什么优点,而且我保证,苏家会一辈子忠心南梁,忠心皇权,他若还是不放心,我可以让我爹把兵权交出来,将军之位也可以不要,放心,这事情我能做主。” 南宸不语,只是眼睛一直深深盯着她。 似思考,似不满! 苏锦瑟眼眸滴溜溜转,怎么了?? 是自己这么说,会伤了摄政王男人的尊严?一张脸顿时卑微谦恭起来,毕竟她是不需要什么包袱的。 “那个……,那个摄政王是立在青云之端,学的是制衡之术,习的是帝王之谋,心中装的是江山,是天下,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执掌社稷朝堂,一向将自己修剪得无欲则刚,而我呢?” 苏锦瑟掐着小手指:“我只是个狗尾巴草,整天就喜欢青楼赌坊的瞎混,他这摄政王妃的头衔,我还真是当不来,不若你谏言让他换个人,若是不好退亲,我可以自请下堂,没关系,让他不用顾虑我。” 这通吹捧他人贬低自己的话,苏锦瑟觉得自己说的真是太好了,她都想为自己鼓掌。 在她看来,这是最好的结果,让摄政王那个死男人看清自己顽劣的本质然后退婚,这样不破坏他任何的名声,自己也不解脱了。 苏锦瑟心里为自己感动,自己果然善良,看看,自己名声都没了还在为他人着想。 然而,南宸眸子早已染了怒色:“苏锦瑟,他既然选了你,那这辈子就是认定了你,以后天南海北,你都逃不出摄政王府。” 苏锦瑟顿时如吃了炮竹,冷脸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小太监,你说摄政王那男人心里到底要的是什么?” 南宸眸子定在她的脸上:“你!” 南宸现在不管她是真醉还是装醉还是故意套他的话,总之,她想气死自己,自己也不能真的如了她的意不是? 苏锦瑟感觉浑身的血液冲着脑门一个劲的窜,气得恨不得发疯。 点着对面人的胸膛:“要我?你回去让他摸摸你自己的良心,这话他自己信吗?” 第17章 世子受惊 “他信!” 南宸话词斩钉截铁,并且眸子中闪过一抹胜利的笑容。 似乎对于终于在她身上扳回一局,对于苏锦瑟对他计谋用尽却无可奈何的模样很是满意。 苏锦瑟眼里冒火,这回答,让她恨不得活活剐了面前的人,但理智让她知道,这人剐不得,不是她不想,而是她还没那个能耐。 怒到极点,苏锦瑟忽的脑子闪过一些事情,突然平静下来说道。 “南宸,十二岁时因皇上身体原因卧病在床开始辅政,被封为摄政王,也被皇上下诏为下一任南梁帝王,同一年,他与裴相国之女裴昭柠相识,据说当时还为她画了一副丹青,并且附赠了一首诗,扫眉才子笔玲珑,蓑笠寻诗白雪中,絮不沾泥心已老,任他风蝶笑东风,赞其文采不输男儿,可是事实?” 南宸豁然眼眸变得凌厉:“这件事情知道的人甚少,你怎得知?” 苏锦瑟盯着南宸的眼睛,不答反问。 “既然如此欣赏她,为何不娶她,听说裴小姐长相大气,举手投足都是端庄淑仪,十几年间都是被当做皇家儿媳培养,世人都当她会是摄政王的王妃,她应该也是这么认为的,现在,摄政王不娶她,却偏偏选我,是问究竟为何呢?” 南宸紧抿唇瓣,眸子幽深晦暗,周身旁凉薄入骨。 苏锦瑟并不怕,她相信,南宸要娶她,一定是有一个她不得而知的原因。 借着酒气,苏锦瑟大胆迎上那双凤眸,又向他靠近了些。 “小太监,你说摄政王若要凉州兵权,我说了可以让我爹双手奉上,若需要苏家帮助,我可以尽我所能,就算需要我给他当跑腿,也都在所不辞,只要他放了我,他能放了我吗?” 苏锦瑟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面前的人,似祈祷,似期盼。 她觉得这条件真是没谁了,不娶她比娶她好处多太多了,只要不是傻子,都会同意。 况且他们苏家除了兵权跟人,也没别的了! 南宸眼底的凉薄褪去,双臂伸开,身子向后靠去,却说出了让苏锦瑟想掐死他的话:“不能。” 苏锦瑟恨恨咬牙,烦躁了揉乱自己的头发,向前凑了凑:“摄政王他难道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看着近在咫尺的娇颜,南宸忽然伸手,一个用力,直接把人拉进了怀中。 苏锦瑟惊了,立马就要弹起来,却被南宸大手按在怀中。 苏锦瑟脸色有些发烫却没有挣扎,笑着搂上他的脖子。 “你这个小太监,不怕摄政王知道吗,我可是他的王妃,还是说,你以前也这么对他的那些妾室?” 南宸眼底温凉,凝视她半晌,忽然在她耳旁压低声音。 “苏锦瑟,看来你对摄政王的事情很上心,也是花了些功夫的,这等陈年之事也知道,那你更应该知道,王爷的心思,岂是一幅画能决定的,你折腾了这几个月,无非是看不上摄政王妃的身份,可你即便再看不上,也由不得你,哪怕明日弹劾奏折堆满皇宫,你是摄政王妃的身份也改不了。 还有,你就这么喜欢太监吗?” 可以说,南宸最后一句话,已经咬牙切齿。 苏锦瑟闻着鼻尖萦绕的沉香气息,也恨不得咬碎牙齿,却依然笑吟吟。 “若我不得已真嫁了摄政王,以后就这样与你偷情可好,这样也挺刺激的,除了你,我还可以有别人,有很多人,哎!想我苏锦瑟岂能因为摄政王那一棵歪脖子树,就放弃整片大森林呢。” 苏锦瑟说的兴奋,仿若她真是一个放浪形骸的荡妇。 南宸早已因为她的话,脸黑的不成样子,然而苏锦瑟似乎觉得还不够,继续道。 “以南宸的身份,南梁所有女子随便他挑,何必偏偏要我,苏家他到底看上了什么,只要他说的出,我保证都满足他。” 南宸黑着一张脸,咬着牙正色看着她:“王爷不图苏家什么,就是独独五行缺你!” 苏锦瑟要骂人,却一口气憋回了胸口,咳嗽了起来。 睁着眼睛说瞎话,比她还不要脸,她能骂什么!! 南宸看她咳嗽得脸都涨红了,好心的帮她拍背,说的话却更让苏锦瑟想要杀人。 “这三个月,你也该折腾够了,现在我帮王爷把话直接撂这,你即便掀塌了这南梁的天,也无用。” 苏锦瑟郁闷,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急躁了。 这次谈话,自己太暴躁,而这人却比之刚才淡定不少,难道是自己太急功近利才反而被他拿捏住了? 苏锦瑟气得闭上了眼睛,脑子嗡嗡作响,她今日是真累了。 找个舒服的姿势,沉沉地将脑袋枕在他胳膊上,如霜打的茄子般喃喃道:“我是不是以前得罪过他!” 南宸看她的样子,倏然浅笑:“不曾。” 苏锦瑟恨恨地咬牙,果然能在朝堂玩弄权谋的,没有好人! 尤其是她面前这个。 马车到摄政王府,苏锦瑟依旧躺在南宸的怀里挺尸。 她现在,想死! 老管家在外面低声禀告:“到了。” 南宸低头看着怀中的苏锦瑟,似乎被打击得如一朵残荷,依旧美丽,却了无生气。 他眸光微动,浅浅温凉地笑:“怎么,想住马车里?” 苏锦瑟心中恼怒不可抑制,没吭声,也不想搭理他。 南宸盯着她:“你想住马车里,王爷不会有意见,毕竟他的面子早已被你丢的所剩无几。” 苏锦瑟腾地起身,如同满血复活的小刺猬,黑着脸瞪着他,阴恻恻一字一句地道。 “小太监,你这性子阴晴不定的,很不讨喜,不过,你的脸本小姐喜欢,等我来找你哦,你等着!你我之间,没完!” 南宸看她这么快就又有了斗志,忽的觉得好笑:“我等着!” 苏锦瑟额头青筋突突地跳,恼怒地掀开帘子跳下了马车,看着面前一个王府的侍卫。 “带我去住的地方。” 那侍卫被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吓得差点直接跪在地上,偷偷抬头看了摄政王一眼,赶紧带路。 刚走了两步,苏锦瑟猛地停住,回头对站在马车旁的南宸灿然一笑,如春风般温柔。 南宸不知她为何又心情好了,只觉得女人的心思,真是多变。 就听见苏锦瑟道:“染公子的血玉扳指,我特别喜欢,以后打算每日佩戴,对了,晚饭我不吃了,醉红楼的饭菜以及染公子的惊世容颜,足能让本姑娘回味一正整夜。” 说完,转身蹦跳着向王府内走去。 南宸整理衣摆的手一顿,容色顷刻间凉如冷水。 第18章 怨种兄弟 老管家刚要上前,听到苏锦瑟这句话,猛地一个哆嗦,恨不自己没长耳朵。 王妃性子活泼些是好事,可……性子变的这般快,他怕自己岁数大了不禁吓,会被主子嫌弃。 南宸原地站了半晌,见苏锦瑟人影消失在垂花门,才慢慢地拂了拂衣袖。 温凉的声音更带三分凉薄,与老管家道:“跑一趟庆国公府,把今日的事情给国公他老人家讲讲,至于楚飞扬,告诉他,本王给他两条路,一是三个月不许出门,二是王妃醉红楼的账,让他自己想办法,付了,还有王妃赢他的银子,也直接讨要了,毕竟我们摄政王府不赊账。” 老管家汗水都滴了下来,庆国公若是知道此事,估计能将楚世子的腿打断,别说三个月不能出门,半年都有可能。 至于银子,王妃赢了楚世子十万两,醉红楼的账又是十万两,虽然二十万两对国公府来说并不是什么拿不起的银子,但若让楚飞扬自己拿…… 估计一年之内,楚世子都要吃糠咽菜,以后别说醉红楼了,在外面吃个煎饼都要考虑考虑了。 而老国公的性子,定然不会帮楚世子还银子。 哎!楚世子就当破财免灾吧,谁让楚世子邀请谁喝花酒不好,非要邀请王妃喝花酒。 南宸随手招来一个侍卫:“辰风你跟官家连夜走一趟五品以上所有官员府邸,告诉他们,本王不希望明日在朝堂上听到任何有关王妃出现在青楼的只言片语。” 辰风连忙应声:“是!” 南宸便不再多言,缓缓抬步,去了书房。 摄政王府海棠苑里,苏锦瑟打了个哈欠,洗了个战斗澡,直接爬上柔软的大床。 白芍也去睡了,摄政王府伺候的人都愣了,这准王妃跟她的婢女,心不是一般的大啊。 第一晚来陌生的地方……就这样睡了??? 第二日一早,苏锦瑟与白芍一大早就蹲在摄政王府的高墙上,如两只偌大的仓鼠。 白芍看着清晨还不是很热闹的大街,啃着手里的锅巴。 “小姐,摄政王真的那么忙吗?以前的事咱就不说了,就昨日醉红楼的事,他竟然没出现,也没让人打死你,还让这王府上下都十分尊敬你,不敢有怠慢,可见在摄政王心里,对你还是挺好的,你要不要……” “要不要什么?” 苏锦瑟伸手捏捏她胖乎乎脸颊。 “小白啊,你太单纯了,像南宸这种从小在权力中心长大的人,哪有无缘无故的看中,况且,你家小姐我所求的姻缘,是两情相悦,是耳鬓厮磨,是郎情妾意,是心意相通,是风花雪月,是缱绻柔情,南宸他给不了,也根本给不起。” 白芍点点头,她知道小姐最喜欢自由,就这一点,摄政王确实给不起。 苏锦瑟掰了一块她手里的锅巴放进嘴里。 “听说先帝从南宸出生起就想把皇位交给他,可他却在先帝驾崩时改了遗诏,把皇位给了二皇子,就是现在的皇上。 谁知皇上身体不行,才短短几年,便恶疾缠身,也无子嗣,这皇位就又落到了他的身上。 所以啊,从南宸出生就决定了他的心里只能是江山,是天下,是民生,是社稷,是朝纲。 即使他不想踏上皇权之路,但老天却没给他第二条路走,帝王之路从来都是孤寡之路,注定他这辈子要站在青云之端上俯视众生。 而你家小姐我呢,则是这十丈红尘里打滚的尘埃,我们之间云泥之别。 即使他现在能给了我一些期望,但热情过后,不过都是一场笑话!” 白芍叹息一声:“知道了,小姐不想在皇权中赌那微乎其微的爱情,以后小姐折腾的不管多大,白芍都陪着你。” 苏锦瑟莞尔一笑,又捏捏她肉呼呼的小脸:“乖小白,除了哥哥,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放心,你家小姐想做的事情,没有不成的。” 白芍点头:“昨日事情闹那么大,咱们今日就等着看热闹就行了,说不定一会儿咱们就被撵出京城了。” 对于白芍的乐观,苏锦瑟却长叹一声,拍拍白芍的肩膀。 “别想了,昨日的事情,恐怕掀不起什么水花了,要想别的办法了。” “恩?”小白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昨日那么大的事情要是都掀不起水花,那小姐究竟需要玩多大才能达到退婚的目的。 ———— 定北侯府染君院里,楚飞扬腿上缠着白布,脸上青紫交加,额头肿着大包,身上衣服更是一条一条惨不忍睹。 他此刻被包的如一个木乃伊,正可怜兮兮的看着夜天染。 “咱们这么年兄弟,你就眼看着我跳进火坑,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就不能早点提醒我。” 夜天染寒着脸:“我要是不管你,你现在也许就只能挺尸了!况且提醒你?我们很熟吗?” 楚飞扬刚要骂他太狠心,却因牵动伤口痛的哇哇大叫。 夜天染上下打量他,寒凉的脸上染上一丝笑意:“楚世子这造型,啧啧,挺别致的。” 楚飞扬顿时如被踩到了尾巴,也顾不得伤口:“夜天染,你还笑,你的良心呢。” “良心?本公子一向没有那种东西”,夜天染薄唇轻启。 楚飞扬那个恨啊:“别忘了,苏锦瑟是在你醉红楼喝的花酒,你也有责任,跑不了!” 夜天染回身冷冷地坐在了桌前。 楚飞扬见他神色渐寒,小心翼翼的凑上前。 “怎么?你还真怕南宸找你麻烦,不过昨夜的事情闹那么大,南宸今日估计脑袋能疼死,一时半刻应该还没工夫。” 夜天染冷哼一声:“即使昨日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今日也没人敢多说一句。” “啊?怎么可能,那么大的事情能被轻易压下去?” 楚飞扬有些不信,毕竟他这身上的伤,可都是因为这件事,他家老头气的胡子都竖起来了,打他,更是下手毫不手软,丝毫没留余地,鸡毛掸子都打折了三根。 要不是他体格子好,还是亲儿子,现在说不定已经躺尸了! 夜天染笑他傻:“南宸这些年的强硬手腕朝堂谁不知道,他不想一件事儿被摆在明面上,即使人尽皆知,也没人敢掀起水花,毕竟谁也不敢在他头上动刀子,否则就是不想活了,而平头百姓间事情传的再大,又能如何?” 楚飞扬闻言嘴角抽了抽:“他难道真要娶一个喜欢逛青楼的王!” 夜天染眯了眯眼睛:“你不是也要给她暖床来的吗?” 提起这个事情,楚飞扬就想给自己两个巴掌:“他怎么当时什么混蛋的话都敢说,可是,他真的啥也没干啊,他昨夜是第一次见苏锦瑟。” 突然楚飞扬脸上随即恍然:“南宸这么多年不近女色,难道是……就喜欢这等有挑战的,这么刺激的嘛!” 第19章 八卦皇帝 夜天染一个冷眼甩在楚飞扬的脸上:“你何曾见过南宸做无利之事!” 夜天染不再理他,对外喊:“来人,将我尘封的离人醉拿来一壶。” 外面人应:“是” 楚飞扬闻言震惊的眼球都在颤动:“你这是怎么了?我早就想喝你的离人醉,这几年,我好说歹说你都不肯拿出来,如今哪根筋不对了?” 夜天染看着他,眼眸黑漆漆:“你赶紧滚回家去,我的酒没你的份!” 扯扯身上的白布条,瘪了瘪嘴,楚飞扬立马再次化身小可怜。 “本世子还不能回去,我爹昨日已经气疯了,要不是我跑的快,在床上躺三个月都是轻的,我需要在你这里躲一阵儿,不然不用我老爹,不用南宸,就苏锦瑟,不,是摄政王妃,她自己就能玩死我,我是真怕了她,青楼太危险,以后本世子再也不去了。” 夜天染轻哼一声显然不信。 楚飞扬则哭丧着脸:“真的,本世子打算从良了。” 夜天染冷笑:“从良?你昨日的悍勇劲呢,不是还要拉着她去红楚馆吗?” 楚飞扬举着那只包扎的跟猪蹄似的手,越说越觉得委屈,抹了抹眼角,声音带着些许哭腔。 “你说她怎么就盯上本世子了,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啊!” 夜天染嫌弃的掏了掏耳朵:“再嚎我不介意亲自打包给你送回去。” 楚飞扬立马噤声,收放那叫一个自如,敲了敲桌子轻咳一声。 “那个……离人醉,本世子也要喝!” 离人醉是夜天染多年前不知从哪里掏弄来的酿酒方子,酒很烈也很馋人。 但六年前,他因为一事,自此再不酿酒,跟南宸的关系,也从比亲兄弟还亲,变成了现在这样,从那以后离人醉也被他尘封了起来。 他早就想喝了,奈何这人一直不给。 虽然他现在浑身都疼,跟撒架子一样,但绝对不影响喝酒,就是喝了酒让他在床上多躺一个月,他也认。 离人醉被人拿上来,还未开启,便满室酒香。 楚飞扬眼馋地盯着,眼睛里一片星光,吸着空气都觉得通体舒服,大赞道:“真是好酒啊,好酒,想念得紧。” 看着那一清玉壶,夜天染盯了一会儿,忽然说,“给摄政王府送去一壶,就说我请苏姑娘浅尝。” 门外人应声:“是” 楚飞扬怔了:“天染,你是疯了吧,你还敢招惹她!” 夜天染执起玉壶,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楚飞扬也忙不迭地也跟着喝了一杯,生怕喝慢了夜天染这狗脾气再给他轰出去。 一杯下肚唇齿留香,回味无穷,他咂咂嘴,看向夜天染:“你还真敢请那女人喝酒,你不怕南宸误会?” 夜天染冷笑一声,没答话。 楚飞扬忽然心中警铃大作:“老天!你不会是想跟南宸抢女人吧。” 夜天染横他一眼:“怎么?不行?” 楚飞扬一阵猛咳嗽,看着不像说笑的夜天染,更觉冷汗涔涔。 “祖宗,先不说你是真看上苏锦瑟还是只是利用她,可南宸那人生性凉薄,睚眦必报,看似只是重利,但你若动他的人,他定然饶不了你,而且,那苏锦瑟哪里好? 我现在半死不活的可都是她害的,天染……你不会也有病,喜欢那等能作的男人死去活来的女人吧!” 夜天染不语,只是盯着手里的酒杯,楚飞扬顿时急了。 “天染你说喜欢什么样的,性子只要正常的女人,本世子都给你弄回来,胸大的,嘴甜的,长相美艳的,冷清的,尼姑也行,总之……不能是苏锦瑟那女人,会减寿的!” 夜天染知道他是被苏锦瑟坑得太惨,已经有了心里阴影,虽然挺可怜,但也实在赖的看他咋咋呼呼。 凉州苏家小姐在醉红楼里为雅妓一掷千金,楚世子输到签卖身契暖床的事情,一夜间席卷整个南梁。 京城中更是老弱妇口中谈论的都是此事。 茶楼酒肆第一时间就编排出了话本子,加以渲染后,其精彩程度可见非同一般。 《恶女闯青楼》 《混球世子被逼暖床》 《风流女与混球二三事》 《女流氓与青楼名妓野史传》 说书人一大清早连口热茶都喝不到嘴里,一直循环讲着昨日醉红楼里准摄政王妃的风流事迹。 街边的孩童更是顺口溜都编出来了:“苏家女煞星,目无尊卑,欺男霸女,不识礼法,放荡好色,混球配恶女混球怕怕怕,王爷绿绿绿。” 早朝上,文武百官人人皆知昨夜之事。 龙椅之上皇上脸色分外难看,却没一人上折子弹劾此事,甚至只言片语都不曾被提起。 众官员额头冒汗,眼睛盯着脚尖,不敢跟皇上对视一眼。 昨夜事情闹的那么大,皇上怎么可能什么风声都没听见,只是他们…… 他们不敢上折子啊!他们怕啊! 所有官员低着头,全部眼观鼻,鼻观心,当听见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无事退朝” 众官员纷纷抹了头上一把汗,心里纷纷感叹,这官是越来越不好当了。 下了早朝,皇帝身边的钱公公第一时间在殿外传话,说皇上请摄政王下过去一趟。 南宸理了理袍袖,点点头,去了御书房。 入门,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皇帝坐在玉案前,背后靠了一个明黄的大靠枕,听得脚步声,他睁开眼睛,看着南宸。 殿内光线明亮,南宸一身淡紫色锦绣常服,缓步走来,身形修长挺拔,端的是清雅俊逸,从容高贵。 皇帝看着他,眼底飘忽起来。 南宸来到近前,拱手见礼:“皇兄,您喊臣弟来有事?” 皇帝眸光顿了一瞬,点点头:“朕听闻昨夜凉州苏家嫡女入京,第一件事就去逛了青楼,还与楚飞扬那臭小子抢雅妓,结果臭小子输的落荒而逃,可有此事?” 南宸不意外皇上会知晓此事,毕竟皇兄又不是聋子瞎子,坦然点头:“确有此事。” 皇帝面容严肃盯着他问:“今日众臣为何不弹劾此事?” 南宸丝毫不隐瞒:“臣弟昨夜给五品以上官员都送了口信,故而无人敢弹劾昨夜事情。” 皇帝闻言气急,一拍玉案:“你一句话,就让这么大的事情压下了?你压得了朝堂,堵得了百官的嘴,能压得下百官微词,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 南宸不紧不慢地道:“臣弟不需要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只需要文武百官闭嘴就可。” 皇上指着他,原本严肃的脸忽然一变,满脸八卦:“一个女人,你搞了三个月,事情越闹越大,你到底行不行?” 第20章 送去吊命 他这弟弟做事谨慎,思虑向来周全,今日竟然栽了,还栽在一个小女子手里,真是让他大跌眼境。 那苏家女他也让人打探过,从小所做之事就疯癫无比,他不能理解的是,他这向来稳重心思深沉的弟弟怎么口味会这么重。 南宸扶额,他就知道皇兄叫他来御书房,就是想揶揄他,就是想单独听他的八卦。 “她跟一般女人不同,不喜欢权势,不喜欢计谋,京城有她几乎所有不喜欢的东西。” 皇帝嘴角弯起根本压不下来:“那你不是没戏了。” 南宸整理下衣领,站的笔挺:“我有气质,有美貌。” 皇帝一口茶喷出,气质?美貌? 南宸退后一步,很是嫌弃:“皇兄,注意形象。” 皇上一时真是反应不过来,这是他凉薄成性,几乎不跟女人讲话的弟弟说出来的话? “你该……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附身了吧??还是你得病了!” 南宸不说话,眼神依然嫌弃。 皇帝尴尬擦擦嘴角,也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咳,这么不要脸的话,不像你能说出来的。” 南宸不以为意,丝毫不觉尴尬:“因为在她眼里臣弟也就这一点点的优点。” “啊?”皇上再次怔愣,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样样优秀的皇弟,竟然在苏小姐那就这么一个优点。 也不憋着笑了,顿时满眼的幸灾乐祸:“哈哈哈哈哈” 皇上乐得眉角都快飞起来了:“那你喜欢她什么,能闯祸,能让你更忙碌,生活更多刺激?哈哈,看来你还是不够忙啊。” 南宸懒得回话,毕竟叫他来御书房,不就是说风凉话奚落他的吗。 皇帝嘴角一直弯着,不用说话都能知道他心情无与伦比的好。 “皇弟啊,朕一直以为你很行,很完美,现在……啧啧,一个女人就能让你如此吃瘪,哈,朕有机会见到这苏姑娘,定然要赏。” 南宸对于皇兄把他吃瘪,当做宫中无聊生活中的恶趣味,实在忍不住反击。 “赏吧,反正皇兄在皇帝位上待这么多年,没自由,有病还需上朝,帮国库可是攒下了好大一笔银子。” “你……朕是为了谁啊?你就让朕笑笑怎么了?” 重重哼一声,看着一脸淡然的南宸,皇上顿时觉得好心情被破坏了。 一拍桌子,指着南宸,顿时变脸,变成一个真正薄情的两面帝王。 “摄政王南宸,你一手操控文武百官容易,但你可知道,这天下多少人自此会说我皇家竟然要娶这般媳妇儿入门为摄政王妃?她混迹于市井,学得是旁门左道,不顾礼数闺仪,没有半分贤良淑德,将来,如何母仪天下做女子典范?” 说着皇上更怒,直言道:“我看你不是怕事情闹大,是怕事情闹到朕跟太后面前,你怕我们被众臣上折子逼着让你退亲,所以你直接让他们不许上折子。” 南宸摸摸鼻子:“皇兄英明。” “我……英明个屁!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弟弟,八百个心眼,没一个好的,坑我替你当皇上,现在还坑我当眼瞎耳聋的昏君,凭什么,朕不干。” 皇帝气哼哼坐回龙椅上,显然南宸对于那句皇兄英明很是不满。 南宸闲闲一笑,上前一步。 “皇兄,京城的小姐都是名门闺秀,懂礼仪,守闺训,贤良淑德,温婉端方,可是那又如何?放入这皇宫深院,宫墙碧瓦里,被人称赞不假,但其实一个比一个假,他们除了争宠敛权,就是为家族为自己谋划,从小这样的环境与培养,让他们能对一个男子有多少真心,皇兄难道让臣弟娶个这样的女子。” 皇帝转个方向不理他。 南宸又道:“皇兄贵为南梁帝王,可除了当年的皇嫂,现在三宫六院里身边又有几个真心之人,皇兄能遇见皇嫂,那是福气,虽然皇嫂病逝得早,但皇兄也一直心里有个地方念着她,我呢?皇兄忍心让我漫长的一生身旁都没有一个能入我心之人?” 提起皇后,皇帝面上多了些伤怀,南宸当初把皇位让给他,一是觉得帝王太累,二也是为了成全他与皇后的一段缘分。 他跟皇后也真的过了一段神仙眷侣的日子,但终究情深缘浅,皇后得了一种查不出的怪病,最后撒手离他而去。 正在皇帝回忆过去,沉浸悲伤的时候,突然……不对啊,这小子分明是故意的! 故意提起皇后,想让他闭嘴,结束他们之间的谈话,太狡猾了。 “咳咳!”皇帝转过脸的时候,依旧脸色铁青,不用怀疑,是被南宸气的,眼底怒意如风暴席卷,抬起手指着他。 半晌怒道:“你等着,朕收拾不了你,还有母后,听闻你曾跟她说,这辈子就娶苏锦瑟一个人,再无妾室,昨日事情一出,你就等着她骂你这个不孝子!” 南宸摸摸鼻子:“皇兄,这么多年兄弟情,不用这样吧。” 皇帝重重哼一声:“朕很记仇。” 南宸无奈:“那行吧,母后那我自己解决,不过苏锦瑟既已被我选中,她便是我的王妃,断不容更改,皇兄就别操心了,聋一阵多养养身体也挺好。” 皇帝手指气得哆嗦起来,面色颤动:“你……滚回你摄政王府去!再闹这么大,有损皇家威严,朕就把她抓天牢里去。” 南宸拱手:“臣弟告退,皇兄仔细身子”,说完,转身出了御书房。 看着南宸渐走渐远的脚步,皇上拍拍胸口,给自己顺气。 “皇上真难当,要有演技跟臣子周旋,要会装瞎不该看见的不看,现在为了帮弟弟娶媳妇还要装聋,朕是怎么忍了这么多年的。” “传令,摆驾凤仪宫,朕去跟凤贵妃下棋去。” 钱公公在御书房外道:“是” 听见皇上跟摄政王斗嘴,钱公公很是替皇上开心,自从皇后故去,只有摄政王能让皇上心情开朗。 皇上坐在龙撵上,跟钱公公道:“就苏家女儿苏锦瑟,一个顶十个贵女能作,她能让楚飞扬都屁滚尿流定然不一般,摄政王想要驾驭她,估计需要一番大折腾。” 钱公公只是抿嘴笑,他知道,皇上不需要他回答什么。 皇上又道:“等她嫁进摄政王府,若还这般能作,摄政王说不定还活不过朕,下令儿,一会给摄政王送些补品,以去火静心为主,再把去年齐国进贡的三百年火灵芝送去,给他关键时刻吊命用。” 钱公公更是用袖子遮住嘴角的笑:“是,老奴这就去吩咐。” 钱公公跟着皇上这么多年,早知道皇上的性子,但凡揪住一点摄政王丢面子的事,都要无限扩大,但也是真的宠着摄政王这个弟弟。 这次摄政王喜欢的女子逛青楼的事情,估计能让皇上笑好几天。 虽然今日朝堂上,皇上表现的脸色难看,可那都是做给大臣看的。 昨夜听见这事时,皇上一夜都没睡,兴奋到天亮,一直跟他说要怎么挤兑摄政王。 第21章 管家误会 南梁一共有三种颜色。 一是海棠色,是说摄政王府里的一片海棠海,那是曾经皇上与皇后为了感谢南宸成全他们,一起种下的。 二是容色,夜天染容颜之色,男生女相,魅惑勾人,喜好烈焰红衣,却性子冷寒无比。 三是一抹锦色,凉州锦瑟,苏锦瑟虽然性子乖张,做事疯癫,但脸蛋长得确实让无数女人嫉妒,男人疯狂,尤其眉心的那抹朱砂,可是让南梁姑娘们风靡了一阵子。 摄政王府里,苏锦瑟让人在海棠海放了一张躺椅,此刻正慵懒的半躺在上面。 苏锦瑟看着漫天海棠感叹:“听说摄政王府这一片海棠色,四季常开,说但凡来过的女子,都会把心丢在这儿,我倒要看看,那片海棠色能不能看出个别的来。” 白芍歪头笑了:“小姐,那不是说海棠好看,是意指摄政王俊美无双,看见过他的女子都想嫁进摄政王府。” 苏锦瑟眨眨眼,回想着那日马车里一袭紫色锦袍的男人。 “南宸身边的人都长的那般好看,他应该更……可要是见过他的女子都嫁进摄政王府,嘿嘿嘿,他可能会英年早逝。” 白芍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她到底跟了个什么主子啊,满脑子都是什么有色思想! 苏锦瑟在海棠树下品茶,随口问道:“摄政王还没下朝?” 白芍看看天色:“应该快了吧!听说一般午时之前,摄政王通常会回府。” 苏锦瑟晃晃脑袋,突然坐起身:“这海棠色是挺美的,就是欣赏久了,有些无聊。” 白芍看苏锦瑟的模样,立马感觉不好:“小姐,你要干什么?” 苏锦瑟笑得眉飞色舞:“摄政王府里应该有不少小妾或者通房丫头吧。” “可能……吧?”白芍皱眉,不明白小姐怎么问这个。 苏锦瑟皱眉:“吧?” 白芍歪起脑袋:“这个我还没打听,不过……听说贵胄高门都是很小就给公子们准备好侍候通房的丫头,更何况摄政王还是贵胄中的贵胄,高门中的高门。” 苏锦瑟点头,对这个答案似乎很满意:“摄政王的女人,应该都很会才艺,很有才情,长得也不赖吧!” “哈哈!”,想着想着,不自觉的苏锦瑟就笑出了声音。 白芍嘴角抽了抽,看着自家小姐笑得一脸猥琐得模样,甚是无语。 “小姐,你擦擦口水好吗,就算摄政王有通房啊小妾什么的,那也都是摄政王的女人,你千万不能拿他们消遣取乐,他们可不是醉红楼的花娘。” 苏锦瑟仿佛没听见白芍的话,一本正经道:“本小姐最喜欢看美女梨花带雨,美目含情,千娇百媚的模样了,琴棋书画,杨柳细腰,啧啧!摄政王每日朝事繁忙,哪有时间温香软玉,我毕竟是他的准王妃,帮他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白芍看着自家小姐一副女流氓的模样,都要哭了:“小姐,你又要闹哪样?” 苏锦瑟食指抬起白芍的下巴,妖孽的挑了一下眉角。 “小姐我带你拥抱软玉温香,去感受醉卧美人膝。” 白芍顿时羞红着一张脸,凶巴巴地拉下在自己下巴处那根青葱般纤细手指,觉得有必要提醒小姐,她是个女子的事实。 “小姐啊,你是个女子,能不能想点女人该干的事!” 苏锦瑟挑挑眉站起身子,理理身上的衣服。 “去,让管家把摄政王那些通房啊,妾室啊,都领来,就说准王妃请他们赏花。” “赏花?”白芍拉着苏锦瑟的胳膊:“小姐,不太好吧。” 苏锦瑟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胖嘟嘟的小婢女:“小白呀,我这次真的是为了了解摄政王的喜好,看看她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这样你家小姐才能投其所好啊。” 话落白芍就看见自家小姐双眼泛光,那副跃跃欲试的兴奋神情让她看得都心惊肉跳。 确定是赏花?? 摄政王府海棠海常年花开不败,用她请别人赏花? 小姐的脸皮真是一如既往的厚。 ———— “妾室?通房?”老管家听见传来的消息时整个人都懵了。 一路小跑赶到海棠海时已经汗如雨下,却立马如实禀告:“回王妃,咱们王爷没有任何妾室与通房,王爷住的地方甚至连个女子都没有。” “没有?”白芍有些不信:“怎么能没有呢,摄政王没有女人吗?” 苏锦瑟看向白芍,不是说世家子弟从十二三岁就会准备通房女子吗? 白芍也没想到,这摄政王怎么跟别的世家子不一样。 苏锦瑟也不恼,冲着老管家笑道:“那就把府里长得好的歌姬舞姬都带过来。” “没有!”老管家这次答的更快。 “也没有?”苏锦瑟急了:“老管家你是不是看我初来乍到,糊弄本王妃?” 老管家昨夜看见苏锦瑟在醉红楼左拥右抱,此时竟然觉得王爷没有妾室通房是何其的幸事,不然…… 以后真的不好说,她们会变成谁的女人! 老管家吸吸鼻子:“王妃,王府里确实没有歌姬舞姬,王府很少招待外人,如果一定要举办夜宴,一般都是去歌舞坊花银子找人跳完再送回去。” 苏锦瑟有些烦闷的挠头,觉得南宸这摄政王当的……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有银子却不能壮丽山河走一走,权势高却不知骄奢淫逸,整日把自己忙倒死,最重要的是,那么多美女爱他,他身边竟然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 真是活的太失败了! “那侍女总有吧”,苏锦瑟觉得她已经把条件降到最低了,再说没有,她可要发飙了。 老管家点头:“侍女是有的,而且有六个,但王爷从不让她们进后院,都是在前院来客人时端茶倒水撑门面用的。” “不让进后院!撑场面?”苏锦瑟翻了个白眼,气急冲口而出。 “老管家,你家王爷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不好说!我现在严重怀疑啊,不然偌大个王府,竟然找个雌性的都能这么费劲!” 老总管擦擦汗,没想到王妃竟然什么话都能说的出口。 为了维护王爷的尊严,老管家决定,不能让王妃看不起王府,他还是要说出心里王牌,他心中的女神。 “有,……后院有女人,能进来的有一个秋嬷嬷!” “嬷嬷?”苏锦瑟重复呢喃着。 老管家又想到了什么,立马受惊了般冲着苏锦瑟行了个大礼,闭上眼睛鼓足勇气道。 “嬷嬷是有,也可以来后院伺候,但她是从小伺候王爷长大的,岁数也已经很大了,没有任何姿色,王妃饶了她吧,而且秋嬷嬷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 “噗!”白芍当时就喷了,她听见了什么?? 苏锦瑟也懵了,老管家这是什么意思??? 她是色鬼啊,老嬷嬷都不放过!!! 这老管家脑子里是在想什么呢?? 自己就这么可怕!! 这么无耻!! 这么饥渴!! 第22章 一壶离人 “哈哈哈哈哈!”白芍捂着肚子直接笑趴在地上打滚,这老管家想象力是真丰富。 白芍估计,老管家可能是昨夜从醉红楼就被小姐吓到了,在老管家心里,说不定小姐比采花贼都可怕。 苏锦瑟深吸一口气,也被气到了,她觉得她有必要跟老管家证明一下自己。 很想用吼的告诉管家,她是爱看美人,但对嬷嬷是没啥兴趣的,不用看她就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 并且她不劫色,何况还是一个岁数大的老嬷嬷! 正待苏锦瑟要解释的时候,一个黑影翻墙而来,不用老管家叫人,已经被摄政王府一群暗卫拦住,刀架在脖子处,只听那黑影道:“予南奉公子命令前来给苏姑娘送酒。” 老管家擦擦汗,本以为此刻来个不知好歹的刺客也挺好,能让王妃打消对秋嬷嬷的主意。 可当看见那人抱着一壶离人醉,当下心惊了,觉得还不如刚才咬咬牙,让秋嬷嬷牺牲一下。 离人醉,这事情不简单了,他不想让王妃收下,可他不敢,也没这个权力,冷汗更是擦都擦不尽了。 黑衣侍卫道:“苏小姐,我家公子让给您送来一壶酒。” 苏锦瑟挑眉:“你家公子?” 那黑影举青玉酒壶:“我家公子乃定北侯嫡公子。” “狐媚子?”白芍昨日就看出来,那染公子是个厉害的,现在竟然真敢把酒送到摄政王府来。 本想说这染公子胆子也太大了,可闻着酒香,白芍舔舔嘴角:“小姐,好香的酒啊。” 苏锦瑟捏了捏她的脸颊,看向那黑衣侍卫:“他不陪我喝,只是让你送来一壶酒?” 那黑衣侍卫听得清楚:“我们公子答应的事情从来不会食言,公子说,这壶酒不过是让苏小姐品尝一下什么是好酒。” 看着上好青玉做的酒壶,壶口处还有红色流苏结,一看就知这酒就金贵得很。 苏锦瑟眉目微动,凝了片刻,浅浅一笑:“替我多谢你家公子了,告诉他我会好好品尝的。” 白芍离得近了,酒香更浓,她忍不住脱口道:“真是好酒!” 黑衣侍卫抬眼瞅了白芍如馋猫的样子,对苏锦瑟拱手:“小人回府复命了。” 老管家见苏锦瑟一脸高兴的收了酒,嬷嬷都不要了,脸色顿时变了变,想说什么,终是没开口,那黑衣侍卫告辞,他也赶紧告退了。 老管家疾步匆匆出了海棠海,揪住一暗卫道:“去,快去,禀告王爷,就说刚刚染公子命人给王妃送来了一壶离人醉,王妃收下了……连美色都不要了。” 暗卫连忙应声,没了踪影。 摄政王府暗卫骑着快马刚到宫门口,就见到了正出宫的摄政王,连忙将老管家派他送来的消息禀告了一遍。 “离人醉?美色!”南宸眸光猛地一沉,脸色更凉薄了几分。 夜天染竟然拿出了尘封的离人醉如此堂而皇之地送入摄政王府给苏锦瑟。 该死的女人她竟然还收了! 南宸周身蔓上温凉,使得宫门口的一众侍卫一个个即使顶着午时的太阳,也暖意全无。 不明白摄政王这是怎么了,常年看不出表情的他今日脸色乍然变幻,更重要的是,他们看见跟摄政王说话的黑衣人都愣了。 王府暗卫都出动了,都当明卫用上了,这得是出了多大的事啊。 一众侍卫都猜测怕不是出了什么顶顶重要的事儿! 难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周边国家要打来了?? 还是哪个重臣通敌叛国了?? 蹙紧眉出了宫,直接飞身上马,对暗卫吩咐道:“去打听一下夜天染在干什么。” 马鞭打在马身上,马儿四蹄高高扬起,飞速在街道上奔着。 街道上行人慌乱躲避,一众摊贩个个惊讶:“刚才那是摄政王?” “摄政王当街纵马,是出了什么重要事情?” “是啊,若说楚世子那混球这样很正常,可这么多年何曾见摄政王如此过啊。” 摄政王府海棠海中,苏锦瑟白芍两人席地而坐,看着离人醉对视一眼:“果然是好酒。” 白芍从怀里掏出来两个大碗:“为何这样好的酒,没听说过它的名气?” 苏锦瑟嘴馋的舔舔嘴角:“可能酒太好,怕被人惦记。” 白芍点头:“很有可能。” 她跟小姐曾因为偷到一坛子好酒,被人追杀三个月,想想现在还历历在目。 提起青玉壶,倒出满满一碗,看着盈透的酒水在碗中颜色如娇霞,苏锦瑟赞叹:“离人醉,这名字有点意思。” 说完,她端起碗,仰头一饮而尽,只觉入口唇齿留香,回味无穷,令人迷醉,人竟然似飘飘成仙般。 白芍嘟起嘴,“小姐,我也要喝。” 苏锦瑟轻笑:“当然有你的!”,说完给她倒了满满一杯,嘱咐道:“慢点喝,这酒不是一般的烈。” 白芍立即也坐下,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尝。 初夏的骄阳照进屋中,主仆二人席地而坐,一旁桌子上的点心配着美酒,你一口我一口,面前的一壶酒很快就被喝完了。 酒香挡都挡不住,海棠海似乎都被染上了一层熏熏欲醉薄薄的酒气,醉眼看花,苏锦瑟看着海棠海,笑容迷醉。 当南宸踏入海棠海,海棠花的香气都掩藏不住空气中飘荡的酒香,容色顷刻间便凉透了。 后面跟着的老管家吓的腿都软了,恨不得戳瞎自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老奴请罪,王爷责罚!” 立在春夏的暖风中,南宸紫色的衣袂如踱了一层冰:“滚!” 老管家年迈的身体,当真一秒都不耽误,生怕慢一秒就这海棠海就是他的埋骨之地,直接连滚带爬火燎屁股般逃了出去。 是他错了,他实在没想到王妃敢在第二天来王府就喝的如此…… 如此疯狂—— 他已经在第一时间通知王爷,王妃要作妖了。 他派人给王爷送信到王爷回来,前后不足一刻钟的时间,老管家悔恨自己干嘛要跟着王爷进去,在外边等着多好。 南宸在海棠海足足立了一刻,只是看着海棠树下的女子。 女子今日穿一件如新娘般的红色长裙,妖艳妩媚,一头青丝,松松的用一根金钗挽着,没有步摇,没有珠花,连耳饰都没戴,除了颈上戴了一个银项圈,周身在无首饰。 身子纤细窈窕,未施粉黛,却姿容天成,玉貌花容,琼色无双。 她正面颊陀红,痴笑着举起手似要接住片片飞下的海棠花瓣,这些还都挺正常。 而后突然女子突然疯了般,对着一棵海棠树,嘴里唱起了,他没听过却极度露骨的曲子。 第23章 一首艳曲 旁边白芍显然也没少喝,正闭着眼睛用一根筷子给苏锦瑟打节奏。 裹素腰、纤媚笑、流目盼 生姿娇、从容步、回首一探万千瑶 月花好、云竹茂 风缥缈、自舞灵巧、芙蓉俏、冰肌绡 风光灼华过桃夭 黛青淡扫柳眉梢 卷睫长掩玲珑眼 并指菱唇贝齿咬 三丈软红春帐宵 媚眼如丝重影摇 …… 酥指点唇芙蓉俏 娥首垂项冰肌绡 悄入俗世看红尘 谁能与我共逍遥 曲调是南宸从未听过的,婉转悠扬,如潺潺流水般撩人心房,挠的心痒痒的。 可那歌词……大胆的竟然比青楼妓馆里唱的还要露骨。 靡靡之音盈盈环绕,一曲毕,海棠海中却依然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南宸整个人如从冰窖中走出来,浑身散发着能冻死人的森森寒气,死死盯着海棠树下笑颜如花的女子。 苏锦瑟脸颊微红,痴笑着拿起一旁桌子上的碗,看着酒水轻轻在碗中摇晃,好似她是真的醉了。 眸光迷离,酒香缭绕,果真如一只慵懒迷醉的红狐。 熏熏酒气间,她抬头醉眼朦胧看向来人。 当看到一身紫衣时,眼眸怔愣一瞬,嘴角陡然扬起,忽地声音更加撩人。 “小太监你来的可真及时,今日我得了这离人醉,才知道何为好酒,入口甘冽,回味苦中带甜,你也过来也喝一杯?不然再晚可就没有了。” 南宸抿唇,一言不发,一步一步重重碾在地上,走到花颜面前,更觉她一身红衣美的如妖如魅。 不管是喝酒时露出的雪白皓腕,还是朱唇上残留的酒水,都让他浑身绷紧血液暴走。 猛地伸手,夺过她手中的碗,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之后,一把紧紧揽住苏锦瑟的纤腰,一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娇红如霞色的容颜,声音似乎是从牙缝中挤出。 “歌唱的这么好,当真喝醉了吗?那我便尝尝这离人醉究竟有多烈可好。” 话落,带着怒气唇,吻在苏锦瑟的朱唇之上。 苏锦瑟猛地睁大了眼睛,想要挣脱出南宸的怀抱。 可男人的手臂如钢铁,让她根本动弹不了,带着怒气的唇在她唇上来回碾压,霸气冷冽,酒香袭袭。 苏锦瑟一瞬间脸色涨红,却心里清楚知道,这人是真的被她激怒了。 挣脱不了,只能令想办法,可南宸哪里会给她多余的时间去思考,再次加深了这个吻。 离人醉虽烈,但对于千杯不醉的她,也只能让她微微醺。 不过南宸那霸道中带着怒意的吻,却让她上头,身子不甘愿的一寸寸瘫软。 苏锦瑟觉得自己好似罩在了一张坚硬的网里,男子凉薄气息由唇入身,让她清醒,也让她只能被动承受。 在苏锦瑟快要窒息时,南宸忽然放开了她,唇贴在她耳边,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怒意却丝毫不减。 “苏锦瑟你撩拨了我,不就是想我做些什么?恩?三丈软红春帐宵,媚眼如丝重影摇,交结满铺银发耀酥指点唇芙蓉俏,娥首垂项冰肌绡,悄入俗世看红尘,谁能与我共逍遥,除了我,你是想跟谁共逍遥?” 面对男人的霸道,苏锦瑟粗喘着,一时说不出话来,身子摇摇晃晃。 “小姐!”白芍醉的厉害,歌曲都唱完半天,她还在敲节奏。 迷迷糊糊间看见两个身影抱在一起,好奇才晃悠着走上前,此刻傻兮兮的瞪大眼睛看着两人,才勉强看清抱着自家小姐的男人是谁?“太监?” 南宸危险的眼眸眯起,对白芍怒道:“滚!” 不知是酒壮怂人胆还是怎的,白芍根本不理他,还烦躁的甩甩袖子,歪着头笑眯眯看向苏锦瑟。 “抱这么紧干嘛,小姐太监的味道是甜的吗?白芍能尝尝吗?” “啥?”苏锦瑟愣了,看着她直愣愣的眼神,知道这丫头是真醉了! 啧啧,苏锦瑟好像说一句,果然酒壮怂人胆。 她现在能说什么,哈哈,原来最流氓的不是她,是这丫头,看着胖乎乎挺单纯,其实……想法还挺……“哈哈哈” 苏锦瑟忽然觉得,以后小白可以多喝点酒,好好培养,让她亲哥苏一弦见识一下。 南宸脸色整个都黑了:“你就是这么教育丫头的?” 说着伸出一掌就要拍向白芍,而白芍即使喝醉了,但对危险也有一定感知,醉眼模糊间只觉面前这个小太监比夜天染那狐媚子气场还强。 “那个……我自己晕,不用麻烦了。” 说着双手用力,连根拔起一棵胳膊粗的海棠树,用力敲向自己的头。 “小白!”看着直挺挺躺在地上的丫头,苏锦瑟无语,她的丫头可真……与众不同。 南宸搂紧她腰的手丝毫不放松,看着她如小鹿一般湿漉漉的眼睛闪着几分尴尬,心里震怒消散几分。 “哈哈哈哈!”不知为何,南宸突然觉得心情很好。 而苏锦瑟因为喝了离人醉,晕红了脸颊,又被她吻了唇,此刻鲜艳欲滴,南宸觉得心情更好。 刚才盛怒之下,他没有察觉苏锦瑟的懵懂与无措,直到被她家那傻丫头打扰了才惊觉,苏锦瑟这女人看着胆子大的很,不断挑衅他,刚才还唱艳曲,其实不过就是个纸老虎。 面对他的吻,是那般的青涩。 心底突然起了逗人的心思,南宸低声笑道:“离人醉果然是好酒。” 咂咂嘴,盯着苏锦瑟的鲜红欲滴的红唇拉长了声音:“这样喝过酒,更是让人心痒难耐,怎么办?” 一句怎么办,苏锦瑟腾地一股邪火从心底冒起:“你还真是……” 顾不得脸红心跳与尴尬,抬腿踢向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南宸轻松伸手挡住她的腿,温凉的嗓音似比她喝的还多,还醉。 满脸的委屈与刚才盛怒吻她的男人似乎根本不是同一人。 “不是说喜欢我长得好看,喜欢我身上的气质吗?不是还说要嫁给我吗?怎么?现在又嫌弃了,还是说……因为我是太监?所以……” “恩?”苏锦瑟瞪了瞪眼,什么情况? 第24章 被气晕了 “呵呵,那什么,你先放开我”,苏锦瑟用力地挣了挣,还是根本动不了,只能跟着装傻充愣,满脑子找理由。 南宸却不给她时间:“放开?难道你不打算继续请我品尝离人醉?也行。” 苏锦瑟咬牙,她恨啊,她是请他喝离人醉,但也没说用嘴巴请他喝啊。 这小太监以前不是不管她怎么撩拨都对她不冷不热的吗,今日怎么了,也能这么有情欲。 “那个……这里是摄政王府,我们这么明目张胆不好,万一被摄政王府的人看见,弄不好会死无全尸。” 南宸冷哼一声,竟然真的放开了她:“你怕被看见吗?” 苏锦瑟吐出一口气,好问题啊,她确实不怕,甚至就想被人看见,可是……好像根本没个卵用。 她的武功,她的计谋,她的预知能力,在这摄政王府中,压根就不管用。 她的武功,不用说,面前人她都打不过更不用说王府里无数的暗卫! 她的计谋,她都作成这样了,相信是个正常人,早恨不得与她退八百回亲了,可摄政王根本不是正常人。 她的预知能力,以前屡试不爽,可遇到那个王八蛋南宸,每每绕过最关键的给她看,让她屡试屡败,而她在失败中也被磨砺的越挫越勇。 她就不信了,一个亲事凭她的本事会退不掉。 借着离人醉的酒意,她为两人各自倒了一碗离人醉,再次试探。 “小太监,你知道吗,若我真的当这个摄政王妃,摄政王定然后悔,因为我会让他拿南梁江山陪葬。” 南宸眯起眼睛也盯着她,虽然在笑,但她眼底的冰封千里,她的不情愿,她的疏离,都让他看的清清楚楚。 他沉默片刻,声音轻的几不可闻:“为何?” “什么?”苏锦瑟没懂他说什么。 南宸看着她正色道:“我想知道,摄政王究竟哪里不好,你便就这么不愿做他的王妃?你宁愿收了夜天染的血玉扳指,为他送的离人醉动心,而对摄政王却不屑一顾。” 苏锦瑟笑容微敛:“摄政王他立在青云之上,我站在十丈红尘之内,他心里装的是江山天下,社稷国策,我心里装的是雪月风花,吃喝玩乐,你问我原因,不觉得可笑?” 南宸面容一动,眸光明明灭灭,盯着她的脸。 许久,扯了扯嘴角,一贯温凉的嗓音带了不明的些情绪。 “云端之上又如何,十丈红尘又如何,他心里装的是江山社稷又如何,你心里装的是雪月风花又如何” “你认为的天与地之间的距离,也许在他心里不过是咫尺,既然都活在这尘世中,既然他选中了你,不管你多抗拒,找多少理由,也只能委屈你陪他走这一遭了。” “哈!”苏锦瑟闻言气血翻涌,恨不得一个白眼给他飞死。 听听,这都是人话吗? 凭什么就得委屈她啊! 苏锦瑟眸光里一片冰寂:“天下女子何止千千万万,南宸他何必非要与我这粒尘埃过不去,只要他招招手,大把贵女投怀送抱,听任他安排摆布,他何必非要把烂泥扶上墙,脑子里是灌了多少水?” 南宸被骂脑子进水并未恼怒,但他只是不喜欢她把他们之间强行拉开差距,更不喜欢她时时刻刻都想逃离的想法。 他知道下旨赐婚她非常反感,但他更知道,若无圣旨将他们强行绑在一起,他只能在暗卫搜集的情报中得到她只言片语的影子,因为她永远不会踏进京城一步。 “南梁女子千千万,你怎么知道南宸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还有……尘埃拨云见日时未必不是明珠,别妄自菲薄,那根本不像你。” 苏锦瑟咬咬牙,这个路走不通,那就换条路走:“你吻了我,难道就忍心看着我投入南宸的怀抱?” 南宸淡淡看她一眼:“那也没办法,谁让你要嫁的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呢,还有你不也说了,就喜欢跟我这样偷偷摸摸。” 苏锦瑟的身子霎时僵硬如冰雕,没想到这男人竟然如此无耻,这是个渣男啊。 不过既然渣,她也不能输不是。 “既然这样,那我以后定然比今日更加热情,王府里这么多的男人,长的还都不赖,简直正合我心,就如我刚刚唱的那般,让摄政王府变成草原,让南宸的头上长满青青绿草,绿到他发慌。” “你敢?”南宸顿时恨不得掐死面前的女人。 “为何不敢?再说你一个太监管那么多干什么,难道你想做我的唯一情人,那真对不住,本王妃心上的草原太大,草不可能只养一匹骡子。” 苏锦瑟迎上那似杀人的眼神,却满眼的无辜。 南宸五指握拳,深吸深吸再深吸几口气,还是恨不得拍扁这个想要气死他的女人。 南宸看向别处,声音冷硬不容拒绝,“把这身红色给脱下来换一身,除非在我面前,以后不许穿红色,还有……把刚才的话也收回去,不然我要再尝尝离人醉的味道了。” 苏锦瑟回忆刚才差点窒息的吻,威胁她? “你敢?” 南宸冷笑:“你看我敢不敢。” 话落南宸,再不看她一眼,怒气冲冲对外面喊:“管家。” 老管家立即从外面小跑进来,头都不敢抬,只盯着脚尖问:“老奴听令?” 南宸猛的挥袖,吩咐道,“将这离人醉的空坛子派人送去定北侯府还给子夜天染,就说感谢他送给王爷与王妃的好酒。” 冷了冷眸子再道:“再告诉他,佳酿虽好,却不如王妃朱唇令人沉醉。”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苏锦瑟怒了,这人脸皮太厚了。 南宸看了她一眼,淡漠转头:“难道你还真想跟夜天染有什么,别想了,你既然知道我是王府中人,那我自然向着摄政王,夜天染那边对你就算有萌芽,我也会帮你掐死,放心。” 苏锦瑟虽千杯不醉,但本就费心费力来京城折腾,好觉都没睡一个,现在更是怒气上头,直冲天灵盖。 苏锦瑟身子软了软,竟然直接向后厥去。 南宸眼疾手快地一把托住晕厥过去的苏锦瑟,揽在怀中,快速摸向脉搏,忽的轻轻笑出了声:“这就气晕了?” 打横抱起红色的小人儿,转头对老管家道:“按照本王的话说,一字不准差了,去吧!” 老管家赶忙应声,一字字记下,重重地点头,退了出去。 ———— 定北侯府染君院里。 夜天染与楚飞扬饮酒,一夜宿醉,第二日近午时方醒。 夜天染醒来后,发现楚飞扬依旧趴在桌案前醉沉沉地睡着,他扶着额头皱了皱眉,慢慢起身,走到窗前,打开了窗子。 窗外,阳光明媚,初夏日色晴晴,夏风吹进屋中,驱散了一室酒香。 站在窗前立了片刻:“予南!” “公子!”立刻一抹黑影出现在窗下。 夜天染回头瞅了楚飞扬一眼,吩咐:“备车,将楚世子送回庆国公府。” 第25章 明目张胆 予南应是,立即走了进来,一只手拖着楚飞扬的一条腿就出了门。 楚飞扬昨日见了离人醉,与夜天染抢着喝,结果,一壶酒他只喝了一杯便醉得不省人事,直到现在还在酣睡。 即便如今被他粗暴的拖上马车,依旧没醒,予南对这位世子,向来是佩服的。 但今日……若他没猜错,楚世子这样被送回庆国公府,以老国公的火爆性子,楚世子定然会比昨日更惨。 予南赶着马车都不得不感叹,楚世子是真会交朋友,没有一个不坑他的,而坑他最强之人,还得是主子,干脆,利落,并且灌醉送回家,让楚世子接受他老爹的皮鞭的洗礼。 就不知道楚世子酒醒以后,还会不会相信朋友这两个字! 刚送走楚飞扬,夜天染身边侍卫予北带着摄政王府老管家进了院子。 夜天染站在窗前,当看见老管家怀里抱着的离人醉,顿时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予北停住脚步,恭敬地对着窗内站着的夜天染见礼:“公子,摄政王府老管家求见。” 夜天染双手环胸,眼神冷冽,盯着老管家手中的离人醉半晌,一字未发。 老管家头上冷汗频频,上前一步对夜天染见礼,同时将南宸的吩咐一字不差地说了一遍。 说完立马低头,恭敬地递上离人醉。 那句“佳酿虽好,却不如王妃朱唇令人沉醉”,让夜天染嘴角扯出一抹讽刺:“呵!南宸何时这般幼稚了”。 老管家伸着手,还举着离人醉,夜天染眉目冷得如霜雪齐下,染君院里无一丝暖意,他是一动都不敢动。 院中侍候的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出,老管家后悔年轻时候不用功,怎么就不学一门遁地逃离之术呢。 夜天染盯着老管家,眉目间杀意笼罩眼帘,凉凉地开口:“南宸是派你来送死的吗?” 老管家浑身一凛,谨慎且快速的答到:“回子染公子,老奴是来传话的。” 夜天染忽然冰冷一笑:“好得很。” 老管家垂首,默然而立,不知这句好的很,是说他还是说他家王爷,可不管说谁,他是真的苦,他这都是干的什么苦差。 夜天染伸手敲敲窗子,对外面说:“将酒壶拿进来,不许走门。” 老管家愣了一下,丝毫不带犹豫,连忙快步上前,利落翻窗把酒壶放在了夜天染身旁的桌子上,再翻出去在院子里站好。 那利落的腿脚,如果不看他那一头花白的头发,谁也不敢相信他已是花甲之年,看得予北都啧啧称奇。 夜天染伸手执起青玉酒壶,突然顿时眉间轻挑,轻轻晃了晃。 空的! 骨节分明的手指,打开壶盖向里面看去,那里面正躺着几片掉落的海棠花瓣。 夜天染眼底的阴郁冰寒杀意猛然褪去,蓦地扬起嘴角,心情不知好了多少。 “老管家你运气好,不用在我这当柱子了,回去回话吧,就说……没想到苏姑娘酒量惊人,不愧是风流之中的风雅之人,借青玉壶传情,送礼的方式也够别出心裁,这海棠花瓣天染也甚至喜欢。” 啥? 老管家都愣了,啥玩应?传情? 青玉壶里……有花瓣?他还成了给王妃传情的信使。 这下完了,老管家头上顿时冷汗一滴掉下,似乎已经在考虑还要不要回摄政王府,不然四海为家得了。 虽然这壶是王爷让他送回来的,可……毕竟途经了他手。 就在老管家无精打采要转身的时候,再次被夜天染叫住。 “对了,再帮我给南宸传句话,就说苏姑娘跟京城的贵女不一样,这样的佳人,他不懂,既然不懂就应该放手成全,毕竟成人之美也是一种美德,天染不才,愿意帮她照顾苏姑娘。” 看着夜天染说话时嘴角的那抹冷艳邪肆的笑容,老管家心里直发毛,这话要是传回去,他觉得四海为家可能都是一种奢望了。 当老管家出了定北侯府,踏出府门的那一刻,风一吹,才发现后背已经衣衫湿透。 丧着脸使劲在地上跺了跺脚:“夜天染你个鳖孙啊!” 他就知道来这一趟不是什么好差事儿,要不是怕派别人来,回去就成了死尸,他才不想来受这份罪。 夜天染这臭小子真是越来越瘆人了,听他说几句话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以前那么可爱的孩子,现在……哎! “鳖孙玩应!” 他这老骨头,要是多来几次定北侯府,弄不好就直接归西了。 “咳咳!” 老管家回头,予北正在抱着剑站在墙头看他,显然刚才他骂夜天染的话都被听了去。 老管家顿时欲哭无泪,使劲拍了拍自己没有把门的嘴。 回到摄政王府,听闻南宸还在海棠海,他头皮发麻,原地绕了好几个圈才前去回话。 海棠海里依旧抱着砸晕自己的海棠树睡在地上,还时不时的咂巴下嘴。 苏锦瑟则被南宸抱到躺椅上上,也依然昏迷还未醒,南宸贴着她半躺着,看着一本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本书,两人身上都被海棠花撒上了一层花瓣。 两人一只宠物,静谧且美好! 老管家深一脚浅一脚地踏进海棠海,立在离躺椅最远处。 头快低到地上了,小声对南宸回禀见到夜天染的所有经过,虽然苦着脸,却一句不落的复述着。 南宸听完最后一句,温润的眸光涌上凉寒,容色也侵染了冰雪,他坐起身,死死地盯住躺椅上的女人。 她昏睡着,身上是满满的酒香,脸颊如霞色织染,青丝散落在枕畔,被花瓣半掩的身子玲珑曼妙,眉如春柳,唇如朱红,姿态娇人。 他盯着看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忍心把她叫起来质问,转过脸,对老管家沉声道,“知道了!下去吧!” 老管家如蒙大赦,王爷不罚他,太感动了连忙飞速退出海棠海。 南宸看着躺椅上的苏锦瑟,面容沉冷,突然伸手狠掐在她的面颊上。 “你真是敢啊!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我眼皮子底下……你还真会找人,你是不气死我不罢休是不是?” 拳头攥得咯吱响,未再看躺椅上的一眼,生怕控制不住怒气,捏死这个死女人。 身影一闪,海棠海里便没了他的踪影,只是他刚才所站的地方,所有花瓣已经都成了齑粉。 待海棠海归于平静,躺椅上苏锦瑟缓缓睁开眼睛与抱着树勉强睁开眼睛的白芍对视一眼。 第26章 真亲兄弟 荣华宫里,太后听着皇上身边钱公公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昨日夜醉红楼里发生的事情。 太后越听脸色越难看,待钱公公说完,太后脸上已经是铁青一片。 “苏家小女,既然来了京城,不来拜见我这个太后,不去摄政王府,竟然跑去青楼那等腌臜地方,还学那帮子纨绔一掷千金抢女人,简直不像话!” 太后气的手不断拍在桌子上,仿佛那桌子就是苏锦瑟。 “那是女人该去的地方吗?” “那是一个正常即将嫁入皇室女子该去的地方吗?” “她不但去了,竟然跟楚飞扬那不学好的混球抢女人,还跟他赌骰子。” “赢了竟然还让一个堂堂国公府的世子给她暖床!”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太后心下怒气根本压不住,再次重重手掌拍在桌子上。 “气死我了,气死哀家了!” “阿宸怎么就选了这么个女人!” “弄得现在天下皆知摄政王妃风流无双,男女通吃。” “这苏锦瑟她是想干什么啊?” “一个女子,在青楼炫耀赌技,抢女人很有脸面吗?” “真是不成体统!” 一旁的齐嬷嬷害怕太后气坏身体,赶紧递上一杯茶,并上前帮忙顺气:“太后,身体重要,气大伤身,这些事情,王爷会处理的。” 太后喝了茶,想想也是,南宸从来不是好欺负的,终于压下心中的怒气,看着钱公公问。 “摄政王府呢?可传出什么消息,摄政王是不是说要休了苏锦苏?还是苏锦瑟已经被丢到乱葬岗喂狗了?告诉摄政王,一切有哀家,让他放心大胆的收拾那个让他丢脸的女人。” 钱公公按照皇上交代的话,连忙回话:“回太后,摄政王府到现在没有传出任何有关苏小姐受伤的消息。” “没有消息?”太后顿时又恼怒拍向桌案,有些不可置信。 “阿宸竟然就这么任由苏锦瑟败坏名声,没有丝毫惩戒?没剥皮?没抽筋?阿宸什么时候开窍知道对女人怜香惜玉了?” 这句怜香惜玉,太后说的可谓是有些讽刺。 齐嬷嬷明白太后为何如此恼怒,南梁贵女无数,想嫁进摄政王府的更是大有人在,而摄政王若是知道怜香惜玉为何物,太后又何须逼着他选妃。 太后曾经一度觉得摄政王可能某些方面有些隐疾,借着关心的由头让太医去给摄政王请脉不下十余次,才终于放下心。 太后本就待见苏小姐,她还这么折腾,先不说从没有女子敢这么对摄政王,更没有人败坏了摄政王的名声还能活着,但显然苏小姐是个例外。 而太后不喜欢这个例外! 钱公公说话更加小心:“还有一事儿,昨夜摄政王府老管家夜里去了京城所有五品官以上的府邸,警告他们,今日早朝不得妄议此事。” “什么?”太后再次震惊:“他竟然为了苏锦瑟如此……苏锦瑟有什么好的,能让阿宸鬼迷心窍,还有呢?” “还有……”钱公公压了压眼角根本没有的泪水,抽抽搭搭吸着鼻子,脸上写满了心疼与委屈。 “还有……还有今日早朝后,皇上请摄政王去了御书房,两人在里面起了争执,摄政王占了上风,皇上被气的现在还……还在凤贵妃那顺气呢,皇上说他头晕气闷胸口疼,眼睛疼,腿疼,浑身疼,近日的奏折可能是批不了了。” “可请过太医了”,太后听见皇上被气病了,一下就急了。 钱公公赶紧道:“回太后,已经请过了,说需要静养,不可再操劳动气。” 太后闻言才稍稍放下心,但想起皇上为何被气病了,又感觉头上要被气冒烟了,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气哼哼的道。 “把奏折统统都送到摄政王府,让摄政王批,什么时候皇上身体好了再说。” 钱公公暗笑道:“是” 太后恨铁不成钢:“他还占上风?哼!皇上身子不好阿宸又不是不知道,以前他都是任由皇上唠叨他,何曾跟皇上争论过什么高低,摄政王是疯了不成,也不想想皇上天天操劳都是为了谁。” 一旁的嬷嬷见太后气得不轻,连忙伸手再次为她抚背顺气:“太后息怒,仔细着身子。” 话落瞪眼看向钱公公,而钱公公缩缩脖子,不敢跟齐嬷嬷对视,他也不想来气太后,这都是皇上交代的,他哪里敢不来啊。 太后胸口起伏,越想越生气:“哀家怎么就看不出那个女人哪里好了?哀家真是后悔,当初就不该画册里出现苏锦瑟的画像,阿宸就不会选上她了。” 钱公公装模作样道:“皇上知道太后知道此事定然会动气,已经让人准备了参汤,希望太后莫要太生气,皇上说也许摄政王只是没碰见过这样跟京城女子不一样的姑娘,一时贪玩好奇罢了。” “贪玩,好奇?哀家定不会让苏锦瑟这样的女子轻易嫁进摄政王府”,太后根本不相信南宸会因为什么贪玩好奇儿就要娶她,更不相信什么贪玩好奇就如此任由苏锦瑟胡闹,毁他名声。 钱公公来时,皇上交代过要点到为止,不能太过,赶紧说道。 “太后,皇上说摄政王难得喜欢一个女子,让太后莫要强加阻拦,免的伤了摄政王的心,若真觉得苏姑娘言行有差,可以叫进宫来,您亲自调教一下,若只是个贪玩的性子,还请太后成全摄政王。” 太后沉默半晌,终是叹息一声:“也是,这桩婚事儿拖了这么长时间,哀家装病那么久,阿宸都没有丝毫松动的意思,显然是认准了这个苏锦瑟。” “哀家要是真的强行给他拆散了,还不知道怎么记恨哀家呢,还是皇上想的周全,他还是向着阿宸,都被他气病了,竟然还想着阿宸的终身大事,阿宸有他这个哥哥,哀家都羡慕他的福气。” 钱公公见皇上交代的事情都办好了,跟太后告辞,就高高兴兴回去回话了。 凤贵妃宫里,皇上今天从进来,嘴角就笑意不断,任谁都能看出,皇上今日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 皇上手里捻着棋子,想自己这么多年,他都没坑到过这个弟弟,今日算是天时地利人和,属实是当皇帝以来他过的最开心的一天。 与凤贵妃下棋虽然已经输了十局,依然心情无限好。 皇上边下棋边哼着曲,心道:事情是谁惹的,谁就要承担后果,敢在御书房里那么怼他,哼!怎么能不给他点来自哥哥的教训。” 他好久没给自己放假了,现在他要好好享受不用批折子的时光。 下着棋,享受着贵妃喂他吃剥好的葡萄,皇上心里就一个字:“甜” 第27章 绿到发慌 摄政王府内,南宸怒气未消的推开书房,就看见里面堆满的奏折,还几乎都是积压许久未处理的大事。 “真是幼稚”,南宸揉揉眉心,不用老管家说什么他也知道,他的皇兄抓住时机,就定然会千方百计奴役他,只是没想到,他下手这么速度。 海棠海里,南宸前脚走,苏锦瑟便拉着白芍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今日要不是为了气某人,其实这大红色对她来说,确实艳了些,她从不喜欢被人太过瞩目,所以一直穿的都以淡雅简单为主。 不过既然刚才被人警告过,这红色,她是真不能再穿了,不然估计自己会被关在摄政王府里,再想出去就更难了。 不过……红色不让穿,她还有别的气人色。 苏锦瑟想起她房间里那一柜子的衣服,虽然都是按照她的身材所做,但各种花花绿绿雷人的颜色真是让她大开眼界,如果那些衣服都是摄政王的审美,那她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眼光如此独到,她甘拜下风。 当白芍看见苏锦瑟换完衣服出来时,周身的酒气都消散了很多,瞪大了一双眼睛,看起来呆呆愣愣的。 “小姐……这,这这太绿了吧!” 苏锦瑟原地转一圈:“不好看?” 白芍嘴角抽了抽:“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怪怪的。” 苏锦瑟点点白芍的小肉脸:“好看就行,你快去睡一会儿吧,离人醉太烈了,难得你醉过去还能强撑着醒过来。” 白芍确实头晕晕的:“那小姐你呢?” 苏锦瑟嘴角露出一抹狡诈的笑容:“我没事,离人醉虽然烈,也只能让我微醺而已,我溜达一会儿,海棠海里会有我要等的人。” “等的人?”白芍脑子中隐隐约约闪过一个跟小姐抱在一起的身影,但她想不起来了是谁了。 但还是提醒道:“小姐,我打听过了,摄政王每日特别的忙,累跟驴似的,不过你也别玩过火了要收敛点,我就睡一小会儿,就去找你。” 苏锦瑟点头:“好的。” 海棠海内午后清风吹过,却怎么也驱不散苏锦瑟心里的烦闷。 一身纯纯的绿色,犹如一棵行走的油菜,在海棠花海里,绿的格外清晰,也映衬的苏锦瑟肌肤更加白皙。 但不得不说,有一种人,就是穿什么都好看,都能穿出自己的风格。 躺在躺椅上,看着开的正繁茂的海棠,却不能让她的心平静下来,脑中思绪飞转。 南宸的霸道,摄政王府四方的天,京城无时无刻权谋的味道,都让她想尽快逃离。 就如这海棠海虽然美丽,却少了自由,飘飘洒洒飞落的花瓣就似一张大网,而她满眼急切,想在每片花瓣的缝隙处找到脱困的方法。 她本来觉得昨夜醉红楼一闹,以她摄政王准王妃的身份足够震动朝堂,皇上、太后,必定会三方达成一致共同逼迫南宸。 即使他不想退婚,但朝堂重臣与诸多压力也定会逼迫他,也不得不做出决定。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南宸根本不把朝堂,不把手握重权的朝臣当一回事。 即使京城所有人都在说他的王妃比下九流还没品,男女通吃,不讲理,无德行,不知端庄为何物,可南宸好似根本不予理会。 并且还轻松让朝臣统统闭了嘴,可见在京城里南宸这个摄政王的手段。 苏锦瑟不得不承认,南宸果真很适合玩弄权谋,她一番闹腾,放别人身上早就人仰马翻了。 南宸这个摄政王却是看透了朝堂的本质,铁血手腕把持住朝纲,百姓间流言蜚语迟早会消散,根本不足为惧。 清风拂过,海棠海一棵树上飘然站着一个人,衣袂翻飞卷起花瓣。 花海里,他穿着一身绯红锦绣华服,身形瘦峭修长,手中提了一壶酒,根根分明的手指按在青玉壶口,如天上下凡游荡人间的散仙。 在海棠海中,他一眼便看见穿着显眼的苏锦瑟,全身绿色的衣裙,发钗都是绿色。 绿的……极其独特! 绿色与她眉间的那抹朱砂融合,映衬的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在京城世家小姐没有的生机与韧性。 她如一片碧湖,犹如一轮暖阳,周身既透着阳光的暖,又透着湖水的凉。 这种绿色穿在一般人身上,应该很吓人,夜天染很怀疑,这样的衣服是怎么出现在她的衣柜中。 不过这样的搭配还真是……看着就新鲜,就生机勃勃。 跟这海棠海的淡粉色调配起来,倒是也别有一番意境。 苏锦瑟半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想的很入神。 忽的闭眼嗅了嗅空气中离人醉的酒香,再睁眼,苏锦瑟目光直直落在夜天染的身上。 看着夜天染妖孽般的容颜,苏锦瑟顿时嫣然一笑,仿佛在跟熟人打招呼:“来了!” 夜天染扬眉,有些不解:“你在等我,知道我会来。” 苏锦瑟不想提这些,看见离人醉双手不客气上前抱住,她喜欢离人醉的烈,能让她微醺的感觉。 “离人醉入了口,十年的女儿红果然再也无法入眼了,不过……你就带一壶来吗?” 显然苏锦瑟觉得夜天染这财主有些小气。 夜天染默了一瞬,忽然绽开一抹极淡的笑:“上午你已经喝了一壶,我又送来一壶,你还觉得不够,是真想当个酒鬼不成。” 苏锦瑟不以为意,左看看右看看,像个偷了东西的小偷。 夜天染对她的行为很诧异:“找什么呢?” “找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咱们赶紧把这酒喝了,不然我怕一会儿喝不成了。” 夜天染不动:“你觉得我来摄政王府可能一个人都不惊动?那南宸多年密不透风的摄政王府岂不是成了摆设。” 说着苏锦瑟就听见远处传来刀剑相撞的声音。 “你惊动人了,那我们还喝个屁啊,要不……脱衣服,我们假装先偷个情,起码被抓住,不算被冤枉。” 夜天染“哈!哈哈哈,你还真是个特别的女人。” 对于苏锦瑟不愿嫁给南宸的决心,他是真佩服了。 苏锦瑟蹙眉:“不对吗,要是一会儿你被抓了,就算我们什么也没做,也不会有人相信的,不如玩点刺激的。” 夜天染退后一步,似乎生怕她直接扑上来。 “苏姑娘,你真当我傻不成,被你利用一次,还要被你利用第二次?” 苏锦瑟忽而笑了:“染公子你既然知道,那你还来?” 夜天染摇头:“近来心情不好,就想干点不是人的事情,被利用,也要闹的大些,况且说要请你喝酒,岂能食言。” 苏锦瑟挑眉:“你有主意?” 夜天染看着她:“你不是也早有主意,衣服都挑好穿好了,就等我来带你走吗?” 苏锦瑟只是笑,并不言语,显然两人都心如明镜。 夜天染很上道:“城北三十里,青云山,水天一色,幽静雅致,最适合边喝酒边欣赏夕阳之色,如何?” “那咱们快走吧”,苏锦瑟眼里闪着星星,她才不管去哪里呢。 第28章 庆国公府 夜天染看她着急的样子,上前一步,伸手揽住她的腰,足尖轻点,一红一绿凌空而起,踏着海棠枝头,如一缕青烟,几个起落,踩着屋脊高墙,便出了摄政王府。 辰风赶来时,只见两道模糊消失的身影,想要追去,但知道凭着夜天染的本事,落后一步,便差之千里,只能垂头先去了书房。 “主子!” “出了何事儿?”南宸知道若非出了大事儿,辰风轻易不会来打扰他。 辰风压低声音:“夜天染带着二百隐卫刚刚出现在王府西南角,在海棠海里带走了王妃。” 南宸面色一寒,眉目瞬间清凉入骨,桌案上的折子散落满地。 辰风立马跪下:“主子赎罪,属下失职,西南角海棠海常年无人,所以哪里防守有些单薄,才会让染公子钻了空子,找到王妃后,属下自会去领罚。” 南宸深幽的眸子眯起,出动二百暗卫只为在摄政王府带走苏锦瑟。 普天之下,敢这么做,敢在摄政王胡作非为的,也就只有也夜天染一人了。 南宸拿起桌上一块再为普通不过的板砖,幽幽开口:“还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 可现在要找到他们,即便是他是摄政王权倾朝野,也得费一番功夫。 他只是没想到,夜天染竟然真的会与苏锦瑟一起胡闹,并且还带人闯摄政王府。 这两人还真是不放过每一个惹他生气的机会。 可即便如此,他今夜也必须要找到人。 夜天染本就不能以常理来论之,自从六年前的变故后,他就是个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主。 而那个女人更是胆子大得很,有一丝机会能不做他的王妃,她都会牢牢抓住,所以他们两个要是一起疯,那他真不一定扛得住。 想出了这么多理由,每一项他不能让她跟夜天染待太久。 但最最重要的是,他听见夜天染带她走的第一时间,满心的嫉妒,他虽然他自认为哪里都比夜天染强,可那女人是个肤浅的,只看脸。 这次抓到她,带回王府后,他定然要让那死女人知道贤良淑德怎么写,最起码不能总想着红杏出墙。 南宸面容冷凝,知道这两人是打算一起气死他,想必去的地方定然不好找。 心头火气微涌,却让南宸无奈:“辰风,出动风使,立即追踪,苏锦瑟在海棠海待了一天,身上必定留有海棠花的味道,去追。” “是!” 须臾摄政王府内,一道如烟花般的信号冲天而去,两千风使身影如烟雾一般,飘出了一处隐蔽的山头。 南宸压下心底的翻涌,板砖在桌案上深深刻出几道划痕。 回头瞅了一眼书房外,喊道,“来人。” 老管家躲在不远处,闻言立即小跑出来:“王爷,可有吩咐。” 南宸看了他一眼,眸子如深潭:“写信给长乐郡主,说本王邀她来京城玩,告诉她,若她想嫁给楚飞扬,本王愿意用强硬手段帮她,速来京城。” 老管家知道不该问,但没忍住:“王妃被带走与楚世子有关?” 南宸摇头:“没有,本王就是单纯的心情不好,现在抓不到夜天染,只能让他受点罪了。” 老管家擦擦汗:“是,老奴这就派八百里加急给幽王府传信。” 老管家跨出书房的门,浑身一个激灵,心下为楚世子默哀。 让他整日到处说自己跟夜天染关系好,这下好了,长乐郡主来京城,楚飞扬这下子是一点好日子都别想过了,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王爷。 楚世子啊,真是太惨了。 南宸再次摸了摸案桌上的板砖,转身足尖轻点,消失了身影。 ———— 庆国公府兰苑内,楚飞扬自从被人送回来,庆国公怕他再跑了。 就把他关在了养大黑狗的,一人高的铁笼子里,一直在太阳光底下晒着,待他醒了直接收拾他。 而楚飞扬是真的没心没肺,足足又睡了整整一白日,到夕阳落下才慢悠悠醒来,还是因为梦见自己又要倒大霉了。 他醒来后,发现自己睡大黑的笼子里,大黑则在院子里悠闲的转悠。 楚飞扬丝毫不惊讶,打了个酒隔,拉了拉大黑平时睡觉唯一趴着的毯子,继续睡觉。 院子里大黑,转头看了看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走到笼子旁打了个哈气,靠着楚飞扬,一人一狗顿时睡的香甜。 林木在房顶叹息一声,国公让他看着世子,可看样子世子今夜是不会醒酒了。 国公对世子,可谓从小就是又恨又爱! 而国公对世子的爱,多数体现在揍人的方面,似乎生怕父子事情生分,几乎三天国公不跳脚一次,不揍世子一次,那跟没过一样。 国公府三代至今,一脉单传,只世子这一株独苗! 老国公以前是从武出身,下手重,打完又心疼儿子,又拉不下面子。 国公也是生怕哪一天世子被他打死了,所以从小就请人教世子功夫,什么金钟罩铁布衫,但凡是抗揍的功夫,世子的师傅一茬接一茬。 而世子果然也如国公所想,从小身体好,皮实的很。 最可怜的就是他这个侍卫,整日跟着世子,生怕他惹祸,毕竟现在国公生气的时候,已经不满足于仅仅揍世子。 有时候他也会被连累,国公说这是一损俱损。 从那以后他就过上了跟世子穿一条裤子的日子,但凡他能解决的事情,都不敢告诉国公,国公却还偏偏整日问他,世子惹了什么祸,他现在就是两个面间谍,日子过的太难了。 叹息一声自己这苦逼日子何时到头,再看一眼呼呼大睡的世子跟大黑,林木飞身到了国公的院子里,轻声禀告:“国公,世子还在睡,估计今夜是醒不了,现在还醉的跟鬼似的。” 房间里传来暴躁的声音:“一杯离人醉就成这样了,丢人东西,还不如揍死呢,省心。” 然后林木就听见房间里再次传出国公爷一贯硬气的大声求饶:“夫人,夫人别掐耳朵,疼……夫人小乖乖,换个地方掐行不行……” 林木叹息,庆国公府啊,好似就没啥正常人! 他还是回兰苑给世子守夜吧,毕竟世子身上还有伤,万一这样都能让他跑了,自己也就不用在府里待了,国公嘴里的小乖乖就能让他死无全尸。 第29章 卧虎藏龙 南宸出去一趟回来,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他依然没有苏锦瑟的任何消息。 书房外正好碰见给他送夜宵的秋嬷嬷。 “王爷,这么找不是办法,王妃的丫头还在王府,我听说王妃对那丫头挺好的,不如,问问她,也许会知道些什么?” 南宸惊疑:“她竟然没把那个只会吃的傻丫头带走?去问问吧。” 一刻钟后,秋嬷嬷有些为难的回话:“王爷,可能还要等一会儿,还醉着,根本叫不醒。” 南宸轻哼一声:“泼醒她,问。” 秋嬷嬷知道王爷是着急了,只能再去白芍的房间。 秋嬷嬷边走边想着,她从五岁就照顾刚出生的南宸,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 昨日王妃来的时候,她正好在外帮王爷办事,今日回来的时候,听见王爷已经被夜天染那死小子带走了,她没来得及去跟前伺候。 王爷今年二十五岁了,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女子,王府更是好不容易要有个女主子了,她是打心眼里为王爷高兴。 这婚事虽然是圣旨赐婚,但这三个月她也多少听说了些,王妃不是很喜欢他们王爷,所以大局未定之前,她可不舍泼王妃身边的人。 这三个月来王爷跟王妃的斗智斗勇,她可是看在眼里,要知道当年王爷十二岁便接了摄政王一职,这么多年都没这么用心过。 为了王妃,王爷可谓是费心耗神。 若不是有朝堂牵绊着,估计王爷早就跟着王妃的脚步,追妻去了,才不会现在这般被动,只能想方设法让太后赐婚,还被王妃嫌弃。 不管外面人怎么说王妃的不是,她是认定了王妃,毕竟能让王爷这么用心对待的人,定然错不了。 只是王妃人都到京城了,王爷不仅没抓住机会,还被王妃将了一军,真是……她佩服王妃技高一筹。 来到白芍的屋子,使劲推了白芍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不解地看面前的女人:“我做梦了?那我重新再睡一会儿。” 秋嬷嬷差点笑出声来,这丫头真是可爱:“醒醒,没做梦,我是秋嬷嬷,有事情要问白芍姑娘。” “秋嬷嬷?”白芍听过这个名字,在海棠海老管家嘴里那个王府唯一能进后院的女人。 可……嬷嬷?白芍看上下打量坐在她床头的女人。 虽然一身朴素着装,但怎么看也不会超过三十岁,嬷嬷?嬷嬷不都应该岁数大,满脸皱纹,不少趾高气昂,就是围裙不离身,围着灶台转那种。 但显然……这秋嬷嬷跟她印象里的嬷嬷相差太多了。 突然白芍一个激灵翻身下床,眼睛瞪的浑圆。 “秋嬷嬷你刚才说找我?难道是摄政王想明白终于要跟小姐退婚了,他打算把我跟小姐踹出京城是不是,可小姐毕竟是镇西将军嫡女,所以让你问问我们需要什么补偿??” 白芍眼睛亮晶晶,白胖胖的小手摆的飞快,嘴角扬起:“不用不用,不用补偿,我会跟小姐尽欢滚出京城的,不对,我这就去收拾保证不让秋嬷嬷你为难,我们会在第一时间立马消息。” “什么跟什么?”秋嬷嬷只看见这丫头小嘴不停的自言自语。 终于在她说越说越不像话时,一把拉住她:“你这丫头想什么呢,我是来跟你说,染公子带着二百暗卫,趁海棠海守卫松懈时,把王妃带走了,现在全府都在找王妃。” “啊?”白芍傻了,她就睡了一会儿,怎么出这么大事。 “小姐被带走了?被那个狐媚带哪里去了??” 白芍一时反应不过来,心里想什么便直接脱口而出。 想起醉红楼里狐媚子说要请小姐喝酒,今日送酒的侍卫又说,狐媚子不会食言,白芍有些无语。 带走小姐?是小姐自己要走吧?不然谁能轻易带走小姐??? 可小姐怎么会不带她?应该带上她啊!这样才更真实啊。 其实她不怕小姐真的被劫持,就是想起夜天染那张妖孽的脸,和那一身冰寒凛冽的寒气,那么危险有挑战的人,她怕小姐一时兴奋的把持不住。 但狐媚子敢跑来摄政王府带走小姐?他这胆子大得也未免太能撑破天了些! 染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正在白芍思考的时候,秋嬷嬷才反应过来:“狐媚子?你是说定北侯府夜天染?” 白芍下意识点头,随后又惊觉不对,自己好似不该在秋嬷嬷面前这样乱给别人起外号,毕竟一般的大户人家是很忌讳在别人背后说长短的,何况是摄政王府。 可秋嬷嬷对于这个外号却很是赞同,她点头道:“夜天染那张脸,是个女人看了都嫉妒,现在竟然凭着一张脸一壶酒就拐跑王妃,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夜天染家小子那小子这么浪。” “确实是个狐媚子,白丫头你这外号给他起的名符其实。” 立刻两人之间有了一种默契,女人之间的情意就是如此的奇妙。 白芍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秋嬷嬷如此通情达理,身体也就不那么拘谨了。 秋嬷嬷看着白芍,突然叹息一声,语重心长道:“白丫头,你好好想一想,你家小姐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有哪些?” 白芍一听,问她? “青楼?画舫?勾栏?赌坊?对了京城有多少美貌的小寡妇?她们的地址可都有?” 乍一听这些地方秋嬷嬷吓一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 不过秋嬷嬷可不是普通的嬷嬷,不可能轻易就被骗过去了,白芍虽然激灵,但在秋嬷嬷面前还是太嫩。 一眼便被看破,白芍分明是搪塞她,误导她。 秋嬷嬷轻拍她肩膀一下:“别胡说,那你可有什么法子能尽快追踪到王妃的踪迹?” 白芍面色一变,她虽然看着胖乎乎,很傻,很天真,但脑子可灵光着呢,她怎么能不知道小姐跟狐媚子干什么去了。 她心里打着转,突然伸手揉上太阳穴,一副喝醉了刚醒来,脑子转不过来的模样。 “秋嬷嬷我刚睡醒,小姐失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没法子能找到她。” 秋嬷嬷眯起眼睛,“当真?” 白芍点头:“这里是摄政王府,而我就是个伺候人的小丫头,哪里敢骗人,再说小姐被带走了,我也很着急啊。” 秋嬷嬷盯着她:“你着急?”话落,周身气压骤然一沉:“我看未必。” 白芍胆颤了一下,实在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温婉的秋嬷嬷,板起脸来这么吓人,低头便不再言语。 第30章 偷情挺难 秋嬷嬷盯着她:“王妃从小到大,喜欢带着一名丫头常年混迹江湖,多年来,惹出不少祸事,但也不曾真的吃过亏,南梁各地朋友良多,三教九流有,地痞无赖有,达官贵人有,江湖侠客有,可谓朋友遍天下,而能跟在她身边混了多年……王妃又是个惹事的性子,白丫头,你说你跟王妃没法子联系,你不知道她在哪里,秋嬷嬷我怎么能信?” 白芍脸一白,心里非常之震惊,她没想到摄政王把小姐调查得这么清楚,她也发现这秋嬷嬷显然也不是普通伺候人的嬷嬷。 对于秋嬷嬷的话,白芍虽然心虚,却低头只能装傻。 她也挣扎啊,她也郁闷啊,她就是个傻丫头,就会吃,别的啥也不会,摄政王弄个这么精明的嬷嬷来逼她干什么啊。 可要是不说,万一小姐躲不过赐婚,还是被摄政王拿下了,她以后在摄政王府,可就难混了。 秋嬷嬷见白芍表情丰富却不肯言语,缓声道:“王爷这辈子是认定了王妃,绝不会退婚,王爷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成的,白丫头你可想好了要不要说。” 白芍心下一紧,猛地警醒,垂下头,沉重地摇头:“秋嬷嬷,我一个小丫头,没有法子追踪我家小姐的痕迹,还是让王府派更多的人找我家小姐吧!” 秋嬷嬷看着白芍,她头低得低低的,周身却有一股子打死她也不会说的倔强和执拗。 秋嬷嬷脸色一沉,脸上再不见一点温和之色,将排山倒海的压力全部砸向白芍。 白芍顿时脸唇都有些青白了,却依旧是一声不吭,依旧稳稳坐在床上,手里抓着一旁的被子不让自己瘫软在床上。 片刻,秋嬷嬷收了寒气,摸摸白芍的头发,赞了一句:“好孩子!”转便出了她的卧房。 白芍身上山海一般的压力散去,顿时趴在床上长长舒了一口气,她今日算是见识到了摄政王府内藏龙卧虎了。 一个嬷嬷竟然武功了得,那种内家功夫,压的她头都抬不起来。 想着小姐您可千万要清醒,别一时冲动就占狐媚子的便宜,万一狐媚子要是赖上了,让小姐负责,可怎么是好? 估计不用摄政王动手,这就秋嬷嬷就能把小姐拆零碎了。 本来她跟小姐想逃离京城就够费劲了,要是小姐再拐带走一个侯府世子,那还不得以后都过躲躲藏藏被追杀的日子。 白芍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哀嚎:“哎呀小姐啊,你可一定要早点回来解救我呀。” 白芍明白她拒绝了秋嬷嬷就等于拒绝了摄政王的问话,看来近些天逃不出摄政王府的日子,她要夹着尾巴生活了。 一想到厨房以后若是防着她,偷吃不成了。 白芍感觉天都要塌了。 秋嬷嬷行色匆匆去书房打算跟王爷回禀,却在门口看见老管家。 老管家脸上堆着笑脸:“没问出来吧。” 秋嬷嬷白他一眼:“王爷知道了?” 老管家笑眯眯揣着手:“王爷一早就猜到了,白芍这丫头跟了王妃多年走南闯北的,怎么会轻易出卖王妃?” 秋嬷嬷看他胡子在脸上乱飘,恨不得一刀切的他的胡子:“所以呢?” 老管家愣了一下,不知自己又怎么惹到秋嬷嬷了,她竟然用那么凌厉的眼神看他。 “所以……所以王爷已经离开王府了,估计是有王妃的消息了,哎秋嬷嬷,刚才你问话的时候,我……嘿嘿嘿,偷听了一下,你好像对白芍那鬼丫头很欣赏。” 秋嬷嬷瞪他一眼:“我不止欣赏白丫头,更欣赏王妃,因为王妃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且敢对王爷说不。” 老管家不乐意了:“哎?你究竟站哪头?王爷这么优秀的人,娶谁谁不得藏被窝大笑三天。” “老头,你不懂女人”,秋嬷嬷横他一眼,转身就走。 独留下老管家独自在风中凌乱:“他不懂女人?什么意思?哎秋嬷嬷你究竟是站哪头?不对,老……?” 老管家突然双手揪起一撮自己花白的胡子,然后缕缕自己头上的发型:“还是很有型啊” 秋嬷嬷嫌弃他老?这怎么可以!! 绝不可以! ———— 离京城五里地的羊肠小道上,夜天染亲自驾着马车,苏锦瑟坐在他身旁,两人正往青云山方向而去。 马蹄飞扬间,苏锦瑟问:“我们什么时候会被找到?” 会这么问,是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今日的疯狂是有时间限制的。 夜天染冷哼一声,扯起嘴角:“我已经派出一百暗卫穿着跟我一样的衣服在京城各个地方混淆视听,还安排了人去故意阻挡南宸的人跟踪我们,等我们被找到,最早也需要明日了。” “哈哈哈!”苏锦瑟对这个答案显然非常满意。 两个多时辰后,青云山脚下两人下了马车,一阵清风吹过。 夜天染拢了拢身上红色的披风,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只剩下一张妖媚的脸露在外面。 苏锦瑟笑他:“你可真是比女人都金贵,风都吹不得,怪不得皮肤那么好。” 苏锦瑟说这话的时候,酸酸的! 夜天染不理她,仿佛没听见她的阴阳怪气。 再次伸手搂上她的腰,拔地而起,直直向高耸入云的山峰飞去。 可到了山峰的一半,夜天染找了一个地方落脚。 “青云山也不是什么风景名胜,山顶更是几乎没什么人去,所以我们只能找小路上山,没问题吧。” “吧?”苏锦瑟想说怎么没问题,有大大的问题。 她穿这身衣服,浑身是丝绸的料子,外面还罩有一层绿纱,走在满是荒草的树林里,用不了多久,她这身绿就会成个笑话。 如一个行走的绿色流苏拖把! “走上去需要多久啊?”苏锦瑟还是问出了心里的问题,毕竟她听得出来夜天染也不是真的要询问她的意见。 看着高高的山峦,层层叠叠,苏锦瑟突然产生了些许的后悔。 她虽然贪玩,但喜欢比较舒服的懒惰的方式,比如醉红楼听个曲,比如赌场摸两把,再不济去偷看个小寡妇洗澡。 这爬山涉水的事,以前她常做,但现在……如不是被人追杀,她几乎不会往深山老林里跑,太累! “那个……你不能用轻功带我上去吗?”苏锦瑟满眼的期待。 夜天染面无表横了她一眼:“想都不要想。” “为何?为何啊?”苏锦瑟满脑袋问号。 夜天染看她垂头丧气,一步都不想走的懒散样蹙眉解释道:“轻功只能到这里,上面树少风大,轻功上去如果遇见大风,弄不好会摔下悬崖。 第31章 都有秘密 苏锦瑟点点头,好吧,这个解释她反驳不了。 夜天染:“你不会武功?” 看着夜天染不相信的眼神,苏锦瑟无语:“我会武功,但不会轻功,而且我武功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而已。” “是吗?”夜天染眉角上扬,总觉得她没有说实话,却也不刨根问底。 苏锦瑟耸耸肩,相不相信的,她并不在乎。 夜天染忽然转头:“不想走?那你还想喝离人醉吗?” “当然”,苏锦瑟头点的如小鸡吃米,以为他有办法不用走就能把自己弄到青云山顶。 “那就跟好了”,话落夜天染先一步朝青云山上走去。 苏锦瑟无语了,原来是她想多了。 不过为了离人醉,她拼了。 半山腰再往山上走,果然已经没有路了,抬头看一眼,苏锦瑟都知道再往上走是有多么困难。 然而夜天染好似根本不受影响,走得飞快,好似这条路他已经走了无数遍,一点不像个养尊处优世家子。 反观苏锦瑟,跟在他身后喘着气,费着力,偶尔还需要夜天染回头拉她一把,等她一会儿。 树林之中,草木锋利尖锐,不一会儿苏锦瑟的衣服就已经变成一条一条了。 叶天染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只是蹙了蹙眉头,然后继续在前面开路。 苏锦瑟在后面边走边想,夜天染是个极其任性又矛盾的人。 明明是个从内到外都露着让人发股寒意的人,人人都说他是个狭隘到骨子里的人,可这一刻,苏锦瑟却觉得,他跟他身上的是红色一样,是热烈的。 她相信他的心是暖的! 夜天染走过之处开出一条小路,不知走了多久,此刻夜天染坐在高处一块大石之上,正看着苏锦瑟如土拨鼠般一点一点往前挪。 而苏锦瑟抬头看他时,阳光散落,夜天染虽然浑身裹的严实,但一身似火的红,在山岗上格外耀眼。 清风凛冽,山岗上男人宽肩窄腰,消瘦挺拔,再加上那张雌雄莫辨的面容,微风吹过,即使他捂得再严实,也让人有一种迷失惊艳。 然而夜天染看着她,却只吐出两个字:“真丑。” 苏锦瑟无语,她当然知道自己现在丑,她累的跟死狗是的,她一身破布条子如一个行走的拖布不说,而且山路太陡峭,偶尔她还需要手脚并用往上爬。 两旁的树叶,地上的灰尘,她一路走来的汗渍,可以说,她现在还有人样,就已经不错了。 竟然还敢说她丑:“你好看,谁也没有你好看,行了吧!” 夜天染对于她的反唇相讥根本不生气:“我确是真国色,而你……啧啧。” 什么意思?啧啧? 苏锦瑟瞪圆一双眼睛如看怪物一般:“哇,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夜天染吗?你竟然会说笑,会自恋,真是奇迹啊。” 夜天染睨他一眼:“我又不是冰块,当然会说笑,况且你现在的倒霉样子,真的很可笑。” 苏锦瑟嘴角抽搐,这人的嘴比她还损,不挖苦她会死是不是。 终于走到大石之下,苏锦瑟已经是精疲力尽。 “你过来拉我一把,背着也行”,她实在没力气了,别说斗嘴了,她现在爬都费劲。 夜天染突然退后一步,好似苏锦瑟此刻是什么瘟疫。 他站在大石之上一步也不挪,只是双眼看着她,双手抱胸:“你自己身上来。” “恩?”苏锦瑟有些懵,这人又是闹哪出呢,差一步她就到山顶了!! 夜天染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显然就是不想拉她。 苏锦瑟真是呵呵了:“你……是在怕?” 夜天染猛然看向她,随后眼睛立马转向别处,虽然只是一瞬,苏锦瑟还是在他眼睛里看见了杀意。 那就说明,她猜对了。 他怕? 怕她?? 她所了解的夜天染,做任何事情一向我行我素,他看不顺眼的人,绝对会让那人生不如死。 苏锦瑟不明白他在怕什么?怕拉着她? 可他刚才还搂过她的腰呢,会怕拉着她的手?再说刚才也拉过啊,苏锦瑟想不明白,也不想费脑子了,她已经累的如一条死狗了。 她现在之所以这么淡定,是她能肯定,夜天染还并不想杀她,不然也不会极快的转头。 看着头上一人高的大石,苏锦瑟焦头烂额,她就是会飞也上不去了。 “那个……你能不能用树枝拉我一下”,苏锦瑟感觉自己已经卑微到骨子里了。 夜天染看看旁边的树枝,再看看苏锦瑟,又是一个蹙眉:“不要,脏。” 妈的,苏锦瑟想直接爆粗口,不愿意用手拉自己,也不愿意用树枝拉自己,那叫自己来这干什么?运动减肥啊! 夜天染可能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想找到一个干净的树枝。 苏锦瑟就抱着胸在下面欣赏夜天染那张美人上,所有嫌弃的表情。 苏锦瑟叹息,要不是在山上,怕树林里一会儿出来个野兽,她势必要破口大骂:“你奶奶个爪。” 关键时刻弄出洁癖来,这简直要命。 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苏锦瑟真是看不懂夜天染,对女人过敏? 可过敏还分时间不成?? 夜天染低头间突然对上她的视线,忽然眼睛瞪了瞪:“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在想什么?” 苏锦瑟一脸坏笑:“不用我想什么,你的实际行动已经告诉了我,你可能……” “可能什么?”夜天染不解,但直觉苏锦瑟定然不会说什么好话。 苏锦瑟嘿嘿一笑,越过这个话题:“总之你不能让我卡在这石头下面,上不去,我是你带出来的,你要负责到底。” 夜天染当然知道这个问题,只是…… “女人真是麻烦。” 苏锦瑟以为他抱怨完总应该拉自己了吧,可…… 夜天染竟然转身了:“你还是等南宸来救你吧,顶多一天时间,你应该死不了。“ 看着消失的声音,苏锦瑟真是见识到了,也终于爆了粗口:“夜天染你是人吗?你奶奶个爪。” 等骂累了,苏锦瑟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自己这是……被扔下了还是被耍了? 就拉她一把这么简单的问题,夜天染竟然跑了? 昨夜醉红楼,她就隐约感觉到苏子染出了醉红楼便跟所有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苏锦瑟不想探究别人的秘密,便不多想。 可她从进京以来遇见的这些人,让她不得不多想,真是没谁了,一个比一个奇葩。 南辰执着的让人不可思议,典型的脑子有炮。 夜天染冷漠的让人总是不自觉的想为他心疼。 至于楚飞扬,她承认自己那天确实损了点,连累了他,可像楚飞扬那么倒霉的人,她也是第一次见,好似你不坑他都对不起他。 果然还是她老爹说的对,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而她,一下就碰上了三个鸟玩应。 第32章 良辰美景 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浑身的绿色与一旁的草木融合的恰到好处,不仔细看估计她就是风干成尸体也没人能发现她。 一只手臂举起,任由一条一条的布料随风飞舞,轻轻闭上眼,身体随着风的速度摇曳,仿佛她就是这山中一棵小树。 “你还是不是女人?你不怕在这风干了,还有心情摇晃。” 夜天染的声音突然从大石上面再次传来,只是对比刚才多了些烦躁。 苏锦瑟指着一旁:“你看些草,柔韧性应该很好,万一没人找到我,我就给自己编张席子,死了也不至于曝尸荒野。” 苏锦瑟抬眼看到去而复返的夜天染,笑的没心没肺,好似她就是知道,他不会抛下她。 而对苏锦瑟那比自己都坚定眼神,让夜天染总感觉心里发毛。 对于苏锦瑟的心态,夜天染也真见识到了,伸出一只被披风裹住的手:“拉住了。” 苏锦瑟双手抱住那只手,借着他的力气终于站到了大石头上。 夜天染立马收回手,好似她有多脏似的。 而在夜天染收回手的时候,苏锦瑟的眼睛在他急忙收回的手腕处,多停留了一瞬。 不过苏锦瑟此刻可没心情管他是对女人过敏,还是嫌弃她脏。 “哇塞,这地方真是太美了。” 群山重重叠叠,波涛起伏如大海一样壮观。 夕阳映出婀娜多姿的晚霞,仿佛要用它柔和的目光抚摸着整个山峦。 给远处山霞都镶上一层金边,夕阳好似着了火似的,镶嵌在天边连绵起伏的山峦。 苏锦瑟是真没想到大石头之上竟然是另一番天地,大石从下面往上看不起眼,但现在踩在大石上面,竟然有十几米长,上面光滑平坦,而站在这上面向下看,苏锦瑟顿时感觉心胸开阔。 这一刻她才明白,夜天染说的青云山风景,究竟有多美,虽然爬上来很累很狼狈,但看见美景这一刻,苏锦瑟感觉一切都值得。 放眼望去,山下清水潺潺,青山古树,如站在青云之上,苏锦瑟竟然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果然是好地方”,夕阳余晖,真是无限美好。 山风吹拂,耳旁是树叶沙沙的风声,夜天染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却站在风吹来的方向把她挡在身后。 苏锦瑟笑,夜天染的温柔原来得要从冰渣子里找。 “你是如何找到这么好的地方?” 夜天染不语只是眼睛一直看向远处的夕阳,任由余晖散落一身。 苏锦瑟笑着伸开双手,仰起头,似在接受什么神圣的洗礼,忽的大喊:“啊……” 夜天染被她吓了一跳:“你有病。” “哈哈哈“苏锦瑟心情好,不想与他斗嘴:“如此好风光的地方,有美酒相伴美人作陪,真的就是一个字……绝。” 夜天染看她一眼,一带你不怀疑,她口中的美人是自己:“你想死。” 试问一个让人心情开阔的地方,放眼望去都是美景,她怎么会浪费精力去斗嘴,还是跟一个美人。 “快来,坐下,走了一路,这离人醉真是太香了,我都忍一路了,如果没有这酒,估计我根本走不上来。” 看着她如猫儿馋酒的模样,夜天染轻嘲:“你还真是了解自己,你这馋样估计很难登大雅之堂。” 苏锦瑟指着大石旁一簇开的极好野花:“你看,你说这些野花跟精心栽培的牡丹哪个美。” 夜天染蹙眉,等待她的下文。 “觉得没法比吧,我也觉得它们并没有可比性,牡丹在这山顶没人精心栽培活不了,也没人欣赏,所以它只能在花园里争奇斗艳,即使让无数人赞美,却只看得见四方狭小的天。 而这些野花看山海广阔,看夕阳余晖,虽要经历风吹日晒,但他们活的坚韧,并且不需要为了得到任何一个人的称赞而辛苦开花。” 夜天染眸中有光,一闪而逝:“歪理。” 苏锦瑟耸耸肩,她并不需要谁的肯定。 许是上天垂怜,怕他们冷到,山顶的风越来越小,两人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身上竟然感到丝丝的暖意。 苏锦瑟最是会欣赏美,转头偷偷瞄向一旁,夜天染本就长得妖媚,此时在夕阳余晖照耀下更是美艳得不可方物。 不过锦瑟不敢说,也不敢大咧咧把眼睛放在他的脸上,生怕惹恼他把自己直接从大石上扔下去,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苏锦瑟眼里的兴奋,以及偷看,夜天染怎么可能丝毫无察觉。 只是转个方向,却不知为何微微弯起了嘴角。 苏锦瑟高兴,挥着手冲着夕阳打招呼:“嗨,黄昏,你好吗?” 对于苏锦瑟的行为,夜天染轻哼一声,再次给了句评语:“真傻。” 苏锦瑟才不管他说什么,良辰美景奈何天,哪里有空跟他计较,况且她从不跟美得人计较。 夕阳下,苏锦瑟自信的笑脸,胜过一切美好,忽然古灵精怪的转头:“哎!你听说过吗?” 夜天染在等她,等她说听说过什么? “黄昏是此岸,是破晓前最飘逸的伏笔;黄昏是彼岸,是破灭前最惬意的结局。此岸,彼岸,连接起来,便是整个人生。笑叹红尘,东边,谁在为谁谱着歌;西边,依旧黄昏,烟云而过。” 短短几句,夜天染怔愣了,这是他喜欢这里的原因,可苏锦瑟…… 夜天染本该狂喜,有人懂他,可……理智告诉他,苏锦瑟这个女人太过精明,他看不透。 即使现在满身破布条,依然能笑的没心没肺:“不知把你送到一个吃不上饭的地方,你还能不能笑得如此开心?” 苏锦瑟转头:“我去过吃不饱饭的地方。” “三年前,漠北十几个县城,遭遇雪灾,房子被大雪压塌,没有粮食果腹,朝廷救济不到位,村民们只能住山洞,饿了啃树皮渴了就捧一把雪含在嘴里,那年的大雪好似格外的大,等不到朝廷的救援的日子里,每日都有人死。” 夜天染不解,将军府嫡女,不说锦衣玉食也必然不会缺吃少穿,就算性子野些,但也不可能让她去漠北那等苦寒之地受罪。 “你为何去漠北?” 第33章 山顶谈心 苏锦瑟不知在哪里找到两片宽大的叶子,在手里几下折成了酒杯。 两人一人一个,倒好酒,苏锦瑟才悠悠道:“那时候贪玩,就想见一见雪是什么样子?结果那一年的雪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夜天染半响不语:“只是因为贪玩?雪灾会不会就是你带去的。” 苏锦瑟无语,瞪他一眼,觉得这人就不能聊天,嘴里没一句好话。 夜天染手中叶子杯没抓好,酒水没喝直接漏到了地上,被他嫌弃的甩到一旁,然后指了指苏锦瑟手旁的青玉酒壶。 苏锦瑟好想骂人,太败家了! 这人除了露了一张脸能看,连手都不露,没有五指怎么能抓得住叶子杯,还嫌弃? 苏锦瑟不情愿把青玉酒壶递过去:“你少喝点,给我留点。” 苏锦瑟嘴里嘀咕:“毛病真多,要不是你长得好,本小姐绝不让着你。” 一阵风吹过,夜天染再次把身上的披风裹的严实些,并且眼睛防备的看着她。 苏锦瑟无语了:“大哥,我又不是色鬼,你就裹个披风,用的着这么防着我一个弱女子吗?” 好像脱了那披风她就能看见他裸体似的。 夜天染带笑不笑的眼睛望着她,好似在说:“你色不色,你自己不知道吗?醉红楼里喷鼻血的是谁你都忘了吗?” 苏锦瑟都要气冒烟了,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锦瑟告诉自己,良辰美景没美人陪伴,不适合生气。 “喝点酒暖暖身子吧”,不然一会儿再有风吹来,你的眼刀就要插到我身上了。 苏锦瑟想让自己不生气,但好似不行,最终还是咬牙:“切,你穿那么厚,我能看见什么?” 夜天染盯着她:“谁知道你有没有透视眼。” “什么?”苏锦瑟真是被气笑了,透视眼?哈哈!他真是太高看她啊。 就算她有透视眼,他一个男人,还怕看?? “咳咳咳”也许是上风太大,也许是出来的时间太长,夜天染轻咳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破身体呀,真的是不怎么样,如果不是会武功应该比我还要柔弱,看看你,风一吹你的小脸儿煞白跟鬼一样,快别瞪着我啦,喝一杯暖暖身子吧。” 在夜天染的冷眸瞪视下,苏锦瑟实在忍不住嘲讽回去。 “你那一副排骨的身材,谁愿意看啊。” 夜天染猛然抬头:“这么说你……都看见了?还说你没透视眼”,说着再次紧紧拢了拢披风。 这次苏锦瑟愣了:“哈哈哈,你这笑话真冷。” 夜天染嘴角也染上了笑意,但仍然如一个任性的孩子,手里拿着青玉酒壶,就是不喝,好似在跟她较劲,让她承认,她就是有透视眼。 苏锦瑟真是服了,上前一步:“醉红楼的老板难道是不适应这种喝酒的方式,是需要美人口对口喂才能喝得下去吗?那我喂你呀。” 说着苏锦瑟就真的嘴里含了一口酒,就要向他慢慢蹭过去。 然而她刚走一步,就见夜天染飞速执起青玉壶,将酒猛然灌进喉咙。 苏锦瑟抱着肚子在大石上打滚,笑的毫无形象:“你这反应还真是可爱,跟你醉红楼老板的身份真是相差甚远。” 夜天染额头青筋突突跳,知道被耍了,却没有说话。 酒下肚,加上苏锦瑟的故意撩拨,夜天染脸上终于染上了些正常人的颜色。 夜天染看她笑的开心:“今日我犯险带你来青云山看夕阳,昨夜醉红楼里你还利用我,请问苏小姐,你说说应该怎么报答我的这份恩情?” “恩情?”苏锦瑟摇头:“酒是你说请我喝的,我可没逼你,至于醉红楼里利用了你,那不在我预料之内,你是自己撞上来的” “哦?这么无赖”夜天染挑眉看她:“你说我要是把你扔下去……” “等等”,苏锦瑟一脸献媚:“我不是不想报答你,只是你也看见了,我一没银子,二身无常物,现在还寄人篱下……所以” 夜天染蹙眉:“所以……你身无长物,寄人篱下,那你还真是一文不值,带你来看如此美景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苏锦瑟无语,这人是想干什么。 “别这样说嘛,不然,回去,我去摄政王府库房里弄点银子给你送过去。” 夜天染眯起眼睛:“我缺银子。” 那副你在侮辱我的神情,让苏锦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夜天染一个挥金如土,开声色场所的老板,怎么会缺银子呢? “那你想要什么?”不等夜天染说话,苏锦瑟急忙道:“不管你要什么都等我跟南宸婚姻解除了之后,不然京城这四方的天,我根本困手困脚,什么也做不了。” 夜天染看她张口闭口都是退婚,解除婚约,似乎在她眼里,无上的权势,滔天的富贵都不放在眼里。 嘴角勾起,夜天染突然好奇:“你可知摄政王妃会是以后的皇后,会成为南梁最尊贵的女人,那可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更是多少家族求而不得的,南宸那个人虽然凉薄些,但却是经世治国之才,长得也……凑合,你却好似对那个位置避而不及,为何呀?” 苏锦瑟盘膝而坐:“皇后有什么好,皇宫又哪里好?尺寸之地,宫墙高耸,每日勾心斗角与无数个女人争一个男人的宠爱,即使身份再高,这辈子又有什么意思?” “我好不容易来人间一趟,若只知在后宫方寸之地每日勾心斗角,一辈子周旋在其中,并非我所愿,我要游览山河大川,享受人间烟火。” 夜天染一点不意外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似乎她本就该是这样,自由自在随心而行。 “那南宸呢?他可是无数女子趋之若鹜的情郎。” “南宸?”苏锦瑟轻咬唇瓣:“你也说了,他是治国之才,一出生就盖比王候,品貌气质皆佳,治国良帝,确是一出类拔萃让人仰望之人,可那又能怎样呢?所有的好加在一起,也换不走我想要的自由。” “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一生要困守在京城,在权势的忠心,外面天宽地阔跟他无缘,可那些是我想去的地方,所以我们路不同。” “哈哈哈”,夜天染忽而大笑:“我终于知道南宸为何这么长时间,都不搞不定你了。” “恩?”苏锦瑟不解。 第34章 比预期早 夜天染笑:“南宸身上诸多好,那是在京城贵女眼中,而那些好,在你眼里,一文不值,纵使南宸才华横溢,手段无双,但没有自由这一样,就是他失败的地方。” 苏锦瑟点头:“他太执着,每个人想要的生活方式不一样,况且生命中,我觉得爱情只占一部分,若一个女子生命里全想的是情爱,往往大多是不幸的。” 夜天染再次哈哈大笑:“你果然不同。” 苏锦瑟瞅准他此刻心情好,忍不住好奇打探。 “唉!听说你以前跟南宸如兄如弟,后来蹦了,是为何?是他做了什么你不能原谅的事情吗?不然你在京城如此作为,他竟然都不打压你。” 夜天染瞳孔骤缩,声音也恢复了刚才的冷寒:“亲兄弟都能反目何况我跟他,他欠我的,终究要还。” “我勒个乖乖”,苏锦瑟满眼的八卦,她果然猜对了,原来南宸欠他的,所以他在京城横着走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敢去摄政王府带走自己吧,因为知道南宸不会把他怎么样! 苏锦瑟眉眼弯弯:“看来我找上你算是对了,我想毁掉赐婚,而你想让南宸不痛快,我们还真是一拍即合。” 夜天染看着她轻哼一声:“南宸想娶你,眼光也真是不怎么样。” 苏锦瑟沉默一笑,把手里叶子杯递过去,示意夜天染给她再倒一杯。 并且举杯:“敬南宸倒霉。” “干杯!” 对着夕阳,两人一杯接一杯夜,夜天染以前从不跟别人喝一壶酒,而现在,他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人生百味,若有个人能陪他一起看夕阳,他应该能快乐一点吧,可是…… 看着苏锦瑟一杯接一杯,夜天染拉过她的杯子:“你还真是好酒量。” 苏锦瑟摆摆手:“不是我?我的酒量好不也好,那要看跟谁喝,跟有警惕的人我千杯不倒,跟美人喝酒,嗅一嗅空气中的酒香我都能醉到不省人事。” 夜天染轻哼:“还说你不是女流氓。” 苏锦瑟淡笑:“我给你唱首歌怎么样。” “你还会唱歌?我以为你只会看美人呢。” “哼,既然不想听歌,那就听我随便念几句”苏锦瑟不跟他计较,青峰山,微风起,夕阳下,一抹绿色,对着落日余晖轻轻浅吟。 风乍起 吹动一池春水 心似涟漪 情丝为谁泛起 花正妍 弄花香满衣 情如花期 怎锁浓浓春意 风乍起 吹动一池春水 心似涟漪 情丝为谁泛起 花正妍 弄花香满衣 情如花期 怎锁浓浓春意 夜天染看着落日下自成一幅画的女子,一颦一笑都是风景。 他终于明白南宸为何不惜代价得罪朝臣,惹怒太后,与皇上七政治也不退婚,苏锦瑟就似一抹阳光,能时刻照在人的心上。 这样一个精怪的女子,谁见了不想拥有。 一个时时刻刻都能给人以欢声笑语的女子,是谁抓住了也不会放吧,何况她的精明睿智,胆识与思想,都是京城任何一个女子都比不了的。 南宸选中她,说辞推给天意,谁会相信? 那个从来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男人,他做每一件事情都会做好十足的准备,苏锦瑟……恐怕为了娶她,南宸谋划了好久吧。 不知何时,原本在夜天染手的酒壶到了苏锦瑟的手里。 一壶酒几乎都被她喝光了,摇晃着空酒壶,苏锦瑟嘟着嘴:“空了。” 夜天染看她意犹未尽的模样失笑:“看来我们只能下次继续了。” 苏锦瑟点点头:“你不陪着我,要回去了吗?” 夜天染道:“有点冷了”随后交代:“这里不会有野兽出现,你放心。” 苏锦瑟直接仰躺在石头上:“这里看星星应该很美。” “呵!”夜天染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苏锦瑟,总之她的随心所欲,好似总能让他心情变好。 忽然忍不住问:“如果你终究离不开京城,嫁谁?” “你不相信我能离开京城?”苏锦瑟皱眉:“鱼儿入海,南宸就是再有本事,只要我的心不在京城,她就找不到我,我之所以出现在京城,不过是想用最和平的方式把这桩婚事退掉。” “我是说如果”,夜天染并非不相信她。 苏锦瑟坐起身:“如果……那就楚飞扬吧。” 夜天染挑眉:“为何,因为他比较好坑?” 苏锦瑟笑得眉眼弯弯:“其一,楚飞扬长得还不错,其二,他够混球,能鲜衣怒马,也够兄弟义气,其三,也是最最重要的一点,他跟我一样,并不喜欢京城。” 夜天染眸中蒙上一丝缥缈:“楚飞扬却是一个好选择。” 苏锦瑟点头:“经你提醒,我觉得跟楚飞扬我们俩简直绝配,打架斗殴玩赌牌斗蛐蛐,我听说他百日抓周的时候,抓的是一本绝版春宫图,我们俩若在一起,那京城会更加热闹。” 夜天染眸光深了些:“你喜欢便好。” 苏锦瑟摆摆手:“你下山吧,山风大,你比较娇弱,还是回去赶快洗个热水澡。” 夜天染面色一僵。 看着仰躺在大石上的苏锦瑟,一只胳膊枕在后脑,惬意不已,忽然扬眉一笑,往日清冷寒厉一改,有几分轻狂张扬,缓缓开口:“改日再见。” 人影闪动,夜天染消失在夜色中。 夜重新的寂静下来,耳旁只有轻轻的风声,她看着星空,低低喃喃道:“不敢让人看的究竟是什么,到底是怕冷,还是怕风,会要命吗?竟然让你恐惧到心中肖想一下未来都不敢?” 话落,坐起身,伸出手,苏锦瑟似乎要去摘天上的星星。 嗖嗖嗖,几个带着寒风的身影落在大石之上,为首的人一身紫色,一张脸比夜色还黑。 苏锦瑟笑:“你来了。” 南宸走到她面前,目光清凉地看了片刻。 “你不再装作猜不出我是谁了!” 苏锦瑟慢慢地抬起头,看着南宸,他一双个眼里都是疲累与焦急。 身上一层寒凉,有些许风尘,可想而知,从她走后,他花费了多少时间与精力找她。 南宸见她不语,扯下自己的披风盖在她身上。 “为了惹我对你不满,有必要这么折腾自己吗?” 第35章 天染遭遇 月华初上,星空之下,南宸犹如一个暗夜中的霸者。 他不喜不怒,没有吼她,没有骂她,脸上的表情谈不上和善但也看不出有什么别的情绪。 苏锦瑟暗道:“不该呀,她唱个歌都能激的他恨不得拆了自己,现在她大半夜,把他折腾到山顶喝风,这人竟然没有狂怒。” 两人对视半响,苏锦瑟叹息,论耐性,她确实不如面前人。 率先开口道:“这青云山顶是个好地方,风景好,酒好,还有美人相伴,爬上来累是累了些,但我玩的很高兴。” 南宸贴着她坐下,笑容有些温凉:“你高兴就好。” 苏锦瑟眼睛在他脸上仔细探查,竟然未发现这人有发怒的迹象,顿时心里不高兴了。 月色下,伸手指着一条半山腰到山顶看不真切的小路。 “你看见了吗?我矫气走不惯杂草丛生的地方,夜天染便为我开路,虽然我依旧走得脚疼,但上来之后发现这里看夕阳真的美绝了。” 南宸脸色终于有些绷不住,露出一丝温怒:“半山腰到山上十里长,他为你开路?” 苏锦瑟双手举起,活动活动脖子,轻笑道:“他那个人看着冷,其实温柔都藏在细节里,这山顶之上,他明明那么怕冷,却站在迎风的一面,把我挡在身后,呵!还真是个别扭的男人。” 南宸眼帘内更加沉暗。 苏锦瑟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看向身旁坐着的男人,正色道:“摄政王,南宸,这两日累不累?气不气?若累了怒了,退婚吧!” 南宸身子一僵,默不作声。 苏锦瑟轻叹:“京城这等繁华的地方不适合我,我也不喜欢,若你还没有玩够,或者还觉得我气你气的不够,觉得自己还可以再被累一累再气一气,那我们就接着来,继续我出招你接招,咱们看谁先服输。” 南宸对上苏锦瑟的眼睛,她平时笑的没心没肺,算计人时狡诈可爱,唯独说起退婚,眼睛里的认真让他害怕。 退婚两个字,似乎在他这已经成了禁忌,只要提起这个话题,他都想掐死面前这个女人,她就那么想远离自己,那么想逃离他身旁。 他敢肯定,若他放手,这个女人定然不会多在京城停留一分钟,以后不管江湖还是京城,他再也找不见她半丝影子。 南宸学她的样子,看向夜空:“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所以,每次见面,你从不问我的名字,只叫我小太监,你一次次提醒我退婚的好处,一次次在我面前表现你有多么放荡,就是想让本王退婚。” 苏锦瑟点头:“若你退婚,也许以小太监的身份,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不可能”,南宸顿时脸色难看,声音也更加沉冷:“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来不是朋友,也不可能是朋友。” 苏锦瑟烦躁的揉乱头发:“那就是没得聊了。” 南宸对于苏锦瑟的态度,简直怒不可遏,可见她拢着披风还把自己缩在一块,怒气被心疼顶替。 却不知道该心疼自己还是心疼她, 这个女子为何如此特别?特别到五年前他只一眼,这个女子便入了他的心。 这五年,他若有若无从各个方面想要接近她的生活,可她全方面的防守根本不给他机会。 每每他觉得她一些软化,他可以接近她时,她便直接消失半年或者一年,让他根本无从下手,无从找寻,最后逼得他只能使出赐婚一招,逼她不得不主动走进自己身旁。 他一开始便清楚她是什么样的女子,从小在凉州就是个传奇,胆大妄为,随心所欲,打架斗殴,拦住抢劫,几乎没有她不敢干的事情。 在凉州虽然臭名昭著,但混的可谓风生水起,直到赐婚懿旨传到凉州,打乱了她所有的生活。 所以她反抗,她不愿,一心只想退婚。 他即使被所有人称赞,被无数人追捧,可在她眼里,却得不到一个正眼。 她把京城看成一个牢笼,把自己看成一个牢头,可他……却不能放手,也绝不会放手,即使她不愿意。 今日她被带走,明知是她自愿,她有参与,可他还是连风使都出动了。 他根本无法想象,若他跟别人在一起了,他会何等疯狂,又会做出什么不讲理智的事情。 夜天染应该是察觉到苏锦瑟对他的重要,为了带走她,手里底牌都放出了,十二飞云骑全部出动只为牵绊住他。 辰风与身后八个身穿黑色劲装男子悄无声息忽然现身山顶:“主子” 苏锦瑟看见他们第一眼便知这九人武功高到离谱,突然想到什么,轻“呵”一声。 她今日才知道,这九人应该就是那传说中的九辰,原来世人都错了,九辰不是一个人,而是九个人。 南宸“恩”了一声:“何事?” 辰风看了一眼苏锦瑟,小声道:“夜天染下山身体就受不住了,已经被二十飞云骑带去真武观后山了。” 南宸点头示意他知道了:“青云山顶,落日余晖虽美,但风太大,真武观后山有一处灵气充裕之地,十二飞云骑应该是带他去解毒了。” 苏锦瑟眉头微蹙,心里总感觉不太对劲,解毒?什么毒会顺着血管开花?确定是毒? 南宸不想看苏锦瑟脑子里没有自己的样子,看也不看她一眼,双手直接从地上把人抱起,飞身往山下赶。 苏锦瑟惊呼一声,立马搂上南宸的脖子,心道:“夜天染不是说上面风大,用不了轻功吗?是骗她,还是南宸的轻功比他高?” 南宸抱着苏锦瑟,九辰护在他们前后左右,圆月高挂苏锦瑟在在南宸的怀抱中,第一次知道,这人的怀抱是如此温暖结实。 苏锦瑟忍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夜天染中的是什么毒?” 南宸声音有些低沉:“不知道。” 苏锦瑟白他一眼:“早知道他娇弱的吹不得风,就换个地方了。” “娇弱”,南宸眼皮一跳:“夜天染从不娇弱,他一个人曾经挑了存在二十年拥有三千悍匪的黑水寨,在里面硬是杀出一条活路,三千悍匪无一人生还,他被找到时,只剩下一口气。” 苏锦瑟皱眉讽刺:“朝廷没人了,让他一人去剿匪,你们是不是对他有意见,故意让他去送死。” 南宸不理会她的讽刺,给她解释:“那时候,正是他母亲过世一百天,他悲痛欲绝痛苦万分,向朝廷申请去剿匪,我拦不住,朝廷给了他一万人,结果他喝了十壶离人醉,命令一万军士在山脚等他,便只身一人上了黑水寨。” 第36章 对牛弹琴 苏锦瑟挠挠头,她调查过,定北侯夫人六年前忽然过去,原因不详,而夜天染小时候曾经捡回过一个小女孩,认作妹妹。 他曾经待她特别好,而那妹妹在定北侯夫人去世一个多月便身怀身孕嫁给了定北侯。 从那以后夜天染性情大变,也是从那之后,他与南宸之间开始不对盘,至于南宸在这事件中起了什么作用,她并未调查出来。 苏锦瑟眸子看向夜空,轻声呢喃:“黑水寨他应该没想过活着回来。” 南宸低头看她一眼:“他现在活着,并且活的很好,虽然性子变了,人也变了,但京城没有一人敢得罪他,甚至连他的一句坏话都不敢说,生怕第二日脑袋就搬家了。” 苏锦瑟眯起眼睛看向抱着她的男人:“那个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是你给他的?就是让他报复你,你跟叶天染之间……” 南宸深深看她一眼:“只要你待在我身边,这些我都会慢慢讲给你听。” “谁要听!”,苏锦瑟立马反驳,她不过是一时好奇而已。 看着南宸的侧脸,器宇轩昂不怒自威,气场强大,身上的凌厉自有一股王者之气,一种致命的吸引力,是个女子就应该爱他吧。 “为何不退婚?” 苏锦瑟本不想再说这么问题,可她终究还是想知道答案。 “我相信你心里清楚,我这样的女子并不适合被困在宫中,也不适合当什么摄政王妃,你的王妃需要母仪天下,需要端庄贤良,而我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给我一个答案。” 南宸停住脚步,认真看着怀中的女子。 “我母后端庄贤良一辈子,被百姓称为一代贤后,可那又怎样,父皇从未爱过她,也过得并不快乐,甚至死之前叫的都不是她的名字,而我的母后,在父皇去世时眼泪也未必多真,你说的端庄大气,皇后淑仪,在生活中没什么用。” 苏锦瑟从不关心朝堂的事情,但她听说过,南宸从出生先帝就待他极好,对他有很高的期望,太后更是疼他,百姓皆以为先帝与太后琴瑟和鸣,现在看来,传言真的是不可信,一切不过是假象。 那他在宫中应该是见多了这种凉薄吧,性子也才会如此。 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想要什么?一个真心爱你的女人?一个能长时间陪伴你的人?一个懂你的人?” “我相信你要你张口,京城里爱你,想要陪你共度一生的女子多了去了,而我不是,你所有的条件我都不符合,我不爱你,不懂你,也不愿陪着你,你为何非要娶我?” “折腾这么长时间,你累,我也累,我来京城近两日,你的眼睛下都已经有黑眼圈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不过是两败俱伤,何必啊。” 南宸一双凌厉的眼睛盯着她,长长的沉默后是一声叹息。 “当时选妃画卷中的人是你,你是上天替我选的王妃,本王便认定你,你不想陪着我不要紧,但我只能抱歉困着你在我身旁,本王绝不放手。” 苏锦瑟转身一口咬在南宸肩膀上,直到口中有鲜血的味道。 什么天意,狗屁,她根本就不信,这是她第三次跟南宸这王八蛋郑重谈起退婚一事,为何选她而非别人?然而仍是对牛桃弹琴,屁用没有? 南宸闷哼一声,肌肉绷紧,却終是没有给她一个真正的答案。 苏锦瑟气恼的抹去嘴角的鲜血,这男人既然不想说,她问也是白问。 脑袋直接躺在南宸的肩窝,找了个舒适的地方拱了拱。 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是何人”,突然前方传来声响,辰风飞身而起亮出长剑。 苏锦瑟未看到人,耳旁却听见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进耳朵。 “哈哈哈,这个时间老道都能遇见贵人。” 苏锦瑟挑眉,人未到声先到,高人啊。 待再抬起头,苏锦瑟更是笑了,月光下,一个老头一身洗的发白的道袍,胡子眉头头发都是白的,手持拂尘,看样子倒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可……哪个骗子不把自己弄得一副不染红尘的模样,不然怎么骗钱。 苏锦瑟小声在南宸耳旁道:“这骗子要干什么,来山顶抓鬼啊。” 南宸轻拍一下她,道:“原来是真武观三真人之一的真虚道人。” 苏锦瑟脖子一转,双手搂上南宸的脖子,笑的浑身发抖:“真虚,哈哈哈哈是肾虚还是哪里虚,这名字他也叫的出口,哈哈哈。” 南宸被她搂住脖子的时候,心情便大好,听见她调侃真虚道人的话嘴角更是微微弯起。 可……立马脸色又有些不好,这女人呢,思想怎么就这么不健康,无奈叹息一声,把怀中的女人搂的更紧一些,也示意她不要笑了。 真虚道人武功内力都不弱,显然听见了苏锦瑟的话,面容有些尴尬,却也只能掩嘴轻咳几声。 南宸道:“真虚道人这么晚,是有要事?” 真虚道人笑道:“老道与琉璃公子本在真武观下棋品茶,觉得无趣,看夜色甚好,便想到青云山顶看星子,本是临时起意,没想到就碰到了摄政王。” “琉璃公子,是剑琉璃吗?”苏锦瑟小脑袋再抬起,左看看右看看,却并未看见那老道士身后还有人。 忽然一阵风刮过,只见一人飞身而来,稳稳站在他们面前。 “剑琉璃见过摄政王,我本是跟真虚道人一起上山,奈何轻功不到家,落后了很多。” 看见来人,苏锦瑟的眼睛都冒出了星星,挣扎着从南宸的怀中直接跳下来,被披风裹的跟粽子似的她,顾不得解开披风,就要蹦向剑琉璃。 却被南宸伸手抓住,按在身前,让她动弹不了。 然而,人动弹不了,但脖子还可以动啊,苏锦瑟伸长脖子,一副谁也不能阻止我看美人的状态,看的真虚道人无奈闪开一步,让她看的这真切。 剑琉璃刚才说话的声音很是温润,此时再看容貌,一身月牙白,面若冠玉,温文儒雅,一看就是个温暖谦和的谦谦君子。 剑琉璃想忽视落在脸上的目光都不能:“这位姑娘不知为何这么看在下?” “你不认识我?”苏锦瑟扬眉,语气有些生气。 “我确认识你,两个多月前,满凉州都是我跟你的绯闻,我可是找了好多人,打听了你好久,才让人下笔画了你跟我在一起的春宫图,那时候凉州可谓闹得沸沸扬扬,我本以为南宸会退婚,谁知道你琉璃公子一点面子都不给,第一个跳出来解释说那图里不是你,白白费了我的一番心思。” 第37章 琉璃公子 剑琉璃嘴角抽搐,这女子好生脸皮厚,利用他还说的冠冕堂皇,竟然话里还谴责他,怪他不配合。 当时风波刚起,他还纳闷,怎么会有这样的流言,毕竟两人都没见过。 幸亏孝亲王府很重视,第一时间查到凉州将军府,为平息风波,不让事情闹大,他爹孝亲王可是往将军府送了不下二十万两银子的重礼。 才终于让镇西将军收了手,承诺此事不再发酵下去,并且共同澄清此事。 所以此事并未传进京城,为此他爹可是在家整整骂了镇西将军半个月。 剑琉璃也终于知道面前女子是谁了,凉州苏锦瑟。 剑琉璃赶紧拱手:“见过摄政王妃。” 一句摄政王妃,顿时把两人距离拉开,也给两人之间的闹剧做了一个最好的澄清。 苏锦瑟却不干,既然遇见了,想轻易说清楚,哪那么容易。 “琉璃公子,你真是好狠心啊,这是要撇清我跟你的关系吗?我给你写的情书,画的画,你都忘了吗?” 剑琉璃一时怔住了,他实在没想到上山看个星星会遇见这样让他不知该怎么收拾的局面。 苏锦瑟一双水眸盯着剑琉璃:“虽然我们之间妾有情郎无意,但好歹也风花雪月一场,怎地你竟如此无情,好似不认识我似的。” 此话一出,剑琉璃呼吸都差点忘了:“摄政王妃,莫要开玩笑啊。” 苏锦瑟向前再蹦一步,神情似被上京赶考拔得头筹的相公抛弃般,哀怨无比。 “我是被圣旨赐婚了摄政王,你不敢与摄政王正面交锋抢回我,但也不用与我装做陌不相识,我日日想你,夜夜念你,想的人都瘦了,你怎得现在却如此无情,竟然当做不认识我,可知我的心会有多伤。” 剑琉璃看向南宸,很想解释一下,然而……不等他张口,苏锦瑟已经哭哭啼啼。 “不过你放心,即便我入了皇室,成了摄政王妃,心里仍会给您留一方地方,想着你,念着你,我们曾经的那些甜蜜,谁也偷不走。” 剑琉璃整个人如被雷劈了一般,错愕的站在原地,看向一旁的真虚道人。 真虚道人一身风骨,此时面对剑琉璃投过来的眼神,沉默半晌,轻咳一声:“那个……今日琉璃公子可能不宜出行。” 苏锦瑟有点忍不住了,这画面要不要这么好笑。 可她不敢笑,每个让南宸抛弃她的机会,她都不想轻易放过。 所有人都安静异常,似乎在等南宸的动作。 然而南宸好似对苏锦瑟的恶作剧并未有太大的反映,只是一手拉着她身上的披风,不让她有机会自己一步以外。 当真虚道人说剑琉璃也来了的时候,其实南宸便知道怀里的女人不会安分。 这女人不管看见男人女人,只要长的有些姿色,便想调戏几分。 然而苏锦瑟不知道的是,凉州的事情,是他让人第一时间通知的孝亲王府。 南宸揉揉眉心:“锦儿,别闹了琉璃不喜欢开这样的玩笑。” 腰间一疼,转头对上南宸警告的眼神,苏锦瑟却不甘心,转头再一次眼睛亮晶晶盯上剑琉璃。 南宸深吸一口气,也不着急了,那就等她演完,自己收场。 “琉璃公子,既然都遇上了,你不说句话吗?不想问问,我过得好不好?不想问一句我想不想你吗?哪怕说一句想我也好,以后即便我都在深宫之中饱尝思念之苦,也认了。” 剑琉璃退后一步:“王妃,我们之间是否有误会。” 南宸冷着一张脸,心里却道:“自己是什么眼光,怎么就喜欢这么个作精呢。” 为了跟他退婚,她也真是拼啊,任何一个能被她拉下水的人,她都不放过。 真是时时刻刻想要给自己戴绿帽子,想让自己厌恶她。 南宸对于她耍的这些心思与这几个月折腾出的事情从来没有真的生气,毕竟能跟他旗鼓相当的对手,这世上并不好找,何况还是自己的未来王妃。 但她始终想要远离自己,仅这一点就让他心中从未消火。 剑琉璃终于在错愕中回过神来,他敢肯定长这么大,今日是自己最狼狈,最无措的一天。 看着南宸无奈的眼神盯着苏锦瑟,而苏锦瑟向他频频投送着秋波。 剑琉璃心里还是有些慌的,但也知道,南宸不是糊涂的,不然他现在已经是死尸一具了。 事情想明白,连起来就是苏锦瑟想要拉她下水,他该怎么接? 怎么接都是错,都会让他深陷其中,弄不好还会惹怒南宸。 剑琉璃虽然温润,但也不是白在四公子里混个名声的,本就无中生有之事,他当然可以不回答。 “不知摄政王妃刚才演的是哪个戏本子的桥段,很有新意。” “你……” 苏锦瑟没想到这剑琉璃竟然也是个老狐狸,根本不接招。 抬头看向南宸,这男人刚才不阻止她,是不是就等着看她怎么收场。 剑琉璃拱手:“王妃,琉璃不过是一介书生,放过琉璃吧。” 根本不接招,现在求她放过,她还能说什么,根本就编不下去了啊。 南宸轻笑一声,拉过苏锦瑟,一个脑嘣弹在苏锦瑟的额头:“你还真是调皮。” 苏锦瑟眼泪都在眼睛里打转,这看似亲昵的动作,她却知道有多疼。 苏锦瑟瞪了一眼剑琉璃,暗骂道:“太不上道儿,还是夜天染好。” 剑琉璃被瞪得莫名其妙,却不敢说话,生怕再被苏锦瑟盯上,毕竟……太麻烦, 南宸看向两人:“两位是来赏星子的,本王就不打扰了。” “摄政王,王妃,请等一下”真虚道人一脸笑意叫住他们。 “本道人前几日就算到会遇见贵人,只是没想到会在深夜,相逢即是缘,不若现在,本道人为摄政王与王妃卜上卦。” 苏锦瑟摆手:“本姑娘对道士不感兴趣,况且你都一把年纪了。” 真虚道人尴尬的呵呵一笑,他一个算卦的跟长得好看不好看有什么关系? “王妃真是幽默。” 南宸则伸手再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脑嘣:“乖乖听着,真虚道长是真武观百年来,继真武大帝后第一个能算天地命数之人,不得无礼。” 苏锦瑟揉揉脑袋,很是不屑:“道士算什么卦,在我们凉州,道士都是用来抓鬼的。” 真虚挥挥拂尘,一脸真诚解释道:“老道不捉鬼。” 苏锦瑟蹙眉:“那你不是更没用。” 第38章 卜卦结果 真虚道人扶着胡须哈哈大笑:“确实无用。” 他有几年不卜卦了,也确实不会捉鬼,这几年一直贪嘴巡遍各地美食,王妃这么说他也不算错,他确实没啥用,就是一个臭老道而已。 南宸点点苏锦瑟的脑袋瓜,示意她说话要注意。 “不知真虚道人要算什么?” 苏锦瑟扭头吐吐舌头:“算什么算都是骗人的。” 南宸眼睛盯着老道:“听闻真虚道人从不骗人,是否。” “额,老道自然……” “那不如算姻缘吧,你给我跟摄政王算算,可否能白头到老”,苏锦瑟打断真虚道人的话。 真虚道人点头:“这个自然可以,请王妃与摄政王任意摘取几片树叶。” 南宸伸手一股内力打出,回手之间手上已经出现三片树叶。 苏锦瑟解开缠在身上的披风,在旁边挑了一片形状非常满意的叶子扔向真虚道人。 “算吧算吧,最好多说点吉祥话,摄政王心情好了,定然会赏你大把银子。” 苏锦瑟不屑的眼神,任谁都看得出,她根本不信什么卜卦,觉得真虚道人就是个江湖骗子。 真虚道人也不解释,手中拂尘飞出,将叶片挥向空中,借着星辰的映照,叶片逐渐透明,甚至能看见叶片的脉络,然而下一瞬,原本堆叠在一起的树叶瞬间分开,呈现一南一北之状。 剑琉璃讶异,真虚道人似乎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只有苏锦瑟仰着脸,看着天上的树叶好奇:“老道士,这什么意思?” 真虚道人轻咳一声:“这个……老道从未见过如此无缘之姻缘,天南海北,根本不该有交集。” 南宸整张脸黑沉得不像话,苏锦瑟却是笑了, 她刚才还觉得这老道定然是个骗子,此时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 “老道士,您德高望重,道法无边,算的果真准啊,只是麻烦您再给摄政王说的更清楚些。” 真虚道人此时心都在突突,看着南宸要杀人的眼神,他险些手里的拂尘都拿不稳了。 真虚道长顾不得什么仙风道骨,直接用道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心道,他多年不曾为人卜卦,别人哭着求着,都求不来他一卦,今日他看王妃不同常人,才出此言,没想到…… 没想到啊,不仅没得到任何感激,反而感觉自己要被大卸八块,道士当到他这份上,真是丢真武观真武大帝的脸。 “那个……今日可能不适合卜卦,也许老道没能算准,不若改日……改日老道精神饱满再去给王妃与摄政王卜上一卦。” 苏锦瑟才不会轻易放过他,这老道士可是自己撞上来的,还有真本事,说的话更是她求之不得,这就不能怪她欺负老人家了。 “老道士,不对,老神仙,您连这两日出门遇贵人都能算得出来,怎么可能算的不准,摄政王可是说了,您是真武观三真人之一,你连天地命数都能算,想必道法早已通天,所谓人在红尘中,道在三界内,我相信只要是您想知道的,没有什么是不能够的,一个小小的姻缘对您来说根本是毛毛雨。” 真虚道人面对苏锦瑟突如其来的马屁,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心里更加愁苦,恨不得用拂尘捂住她的嘴。 苏锦瑟仿若没看见真虚道人的痛苦:“老道士,像您这样的老神仙都是这样谦虚的吗?你说算不准,谁会信啊,摄政王都不信,是不……呜呜” 南宸捂住她气人的小嘴,眼睛看向真虚道人,声音冷的能冻成冰渣:“再算一遍吧!” “恩?”真虚道人错愕,还算? 这小王八蛋竟然不相信他,那何必……面对南宸的能把人碎尸万段的眼神:“那就再算一遍吧。” 苏锦瑟愣了,真虚道人活了一把年纪,面对南宸怎么就这么怂。 道人不入世怕朝廷干什么?南宸就算是个摄政王,可……您老都一把年岁了,不知道教育他一个小辈尊老爱幼嘛。 苏锦瑟恨啊,方外之人,怎么如此怕事。 真虚道人脸上强掐出两抹笑脸,他不用算,都感觉得到,今日要是没给苏锦瑟跟南宸算出一个好结果,他可能要倒霉了。 他现在都怀疑,自己云游在外不好吗?非要回来算这一卦,他图什么?? 苏锦瑟问:“这次怎么算?” 真虚道人看着两人,满脸写着不想说话:“还是随意摘几片树叶吧。” 南宸挥手又是三片叶子,然后低头对上苏锦色的眸子警告道:“你最好虔诚一些,要是这次的卦还不能让我如意……” 苏锦瑟抬头:“不如意会怎样?” 南宸温凉的笑意似能凉透整个夜空:“你会知道的。” 面对南宸的威胁,苏锦瑟原地蹲下在附近找了一个跟她脸一般大的树叶摘下来,挑眉看向南宸:“够大,够诚意吧。” 南宸拉过苏锦瑟,在她耳旁道:“本王虽不知你如何倒的鬼,但敢肯定,刚才会出现那样的卦象,定然不会与你没有半丝关系,这次若你还敢干预,一旦让本王看出破绽,那今夜便是本王与你的洞房花烛之日。” 苏锦瑟咬牙,妈蛋,这是威胁。 转过头却立马换了情绪:“哈哈哈,摄政王你说什么呢,我怎么敢耍花样呢?真虚道人道法高超,虽然不捉鬼,但能力通天地,你要信他。” 说着把叶子塞进真虚道人手里,脸上笑的腮帮子都是酸了。 “老道士,你好好算啊,我跟摄政王这辈子的幸福可都掌握在您手里了。” 说着还举起双手,似乎在说:“你们看,我可没捣鬼。” 真虚道人看着手里的四片叶子,感觉它们都烫手。 恨不得把叶子都甩在自己的脸上,再问自己一句,上山看什么星星,在家看不一样吗,装什么风雅。 一滴汗落下,拂尘再次挥出,寂静的夜空,大叶子在北,三片小叶子在南,大叶与那三片叶子互相排斥。 真虚道人内力控制着拂尘,整张脸都憋红了,只是想要强行把叶子合在一起,哪怕近一些也好,然而…… “砰!”一声脆响在夜空中格外明亮,四片叶子竟然炸了,只剩些粉末纷纷洒洒飘落。 “哈哈哈哈哈”,苏锦瑟笑的都快不行了,面对傻愣的几人笑声格外清脆洪亮,掷地有声道:“看来我与摄政王果然不是良配。” 第39章 再次失败 苏锦瑟犹如星空般美丽的眸子熠熠生辉:“这卦我看明白了,是说强扭的瓜不甜,强行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是不是呀真虚道人。” 真虚道人用拂尘拍打自己的嘴,满脸憋屈似乎在控诉自己:“让你嘴欠!让你卜卦!” 南宸脸色难看,青紫交加,顿时让周遭一切都变得一片冷寂。 刚才他一直盯着苏锦瑟,她确实没做手脚。 剑琉璃向后退一步,明者保身他最在行。 苏锦瑟乐开了花,星空下她的笑容异常美丽,对上南宸阴郁的眼神,不怕死的道:“南宸你看见了,是天意呀,天意如此。” 苏锦瑟心情好的在原地转圈圈,转到真虚道人旁时,笑容愈加灿烂。 “老神仙,初见时我说话对您不尊重,是我的不是,现在我可是知道您的本事了,您能不能跟摄政王说说,有些事情不能强求,没有好结果,您是神仙他定然会您听的。” 真虚道人额头上的汗更多了,拉下苏锦瑟扒着自己的手,压低声音:“小姑奶奶差不多了。” 什么就差不多了,苏锦瑟背着手一脸傲娇,今日青云山果然没白来。 世人皆知真武观三真人道法不凡,即使南宸不相信,但百姓心中的信仰,他可否定不了。 她去青楼什么的那些百姓言论,随着时间都会消散,但真虚道人出口的话,可没那么容易让人忘记,真武观常年做善事,帮助普通百姓,真武观三真人在百姓心中的地位,那可谓是至高无上。 南宸上次能堵住众臣之嘴,能让太后闭嘴,能让皇帝装病,但这次……一个远离世俗的道家真人说的话,该如何堵得住呢。 南宸微眯着眼睛,浑身都是危险的气息,是他大意了。 真虚道人说给他们算一卦,他心里便有了些期许,虽然他不信卜卦,但也希望有个好的寓意或祝福。 南宸脑中飞速闪过今日所有事情,他让人调查过,今日来青云山顶,确实是夜天染临时起意,但碰见真虚道人……像来看来却不一定也是偶然。 只是他猜不到真虚道人为何这么做,还有个剑琉璃,正好能够作证真虚道人算的这一卦,是不是太巧了些。 若说这都是苏锦瑟的计谋,他还真是小看了她。 苏锦瑟摇头晃脑到南宸面前:“老天都知道你跟我不适合,你还要强撑着吗,不累吗?” 真虚道人手里攥紧了自己的拂尘,他已经做好决定,待今夜过后,他就去云游,往后十年他都绝不回京城半步。 “真虚道人,老神仙,我以后能找您聊天吗?我有很多疑惑,不过面前这个最不好解决,您快跟摄政王好好说说,免得以后造成什么不可收拾的后患”,苏锦瑟的声音在安静的夜空里格外清晰。 真虚道人小眼睛左瞄瞄,右瞄瞄,刚才的仙风道骨此时已经所剩无几,而南辰脸色阴沉至极如六月飞霜,抓着苏锦瑟的一只手,也是越来越用劲。 苏锦瑟刚要大叫,好疼,就听见真虚道人“哎呦”一声,半躺在地上。 “完了完了,老道我被蛇咬了,刚才那蛇浑身是花,应该有剧毒,这可怎么是好,现在若是不把毒挤出来,说不定老道今天就要回归西天了。” 不等辰风从怀中拿能出解蛇毒的解药,真虚道人捂着腿,哎呀的声音更大了。 “哎呀呀呀,老道惜命的很呢,摄政王你们慢慢聊,老道必须得回真武观找人解毒救命去了,咱们以后再叙此事。” 说完一点飞身而起,比来的时候速度还快,就仿若被尿憋着要湿裤子般。 苏锦瑟看向真虚道人刚才站的地方,哪里有什么蛇,连个蚂蚱都看不见。 苏锦瑟咬牙,暗骂:“老道士你个骗子,不是答应帮她直到南宸退婚嘛,可还没说动南宸,他倒是先跑了。” “哎!真虚大师,你的拂尘掉了。” 剑琉璃都没反应过来,真虚道人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黑夜之中。 星空之下,真虚道人慌乱逃跑,独留剑琉璃与南宸苏锦瑟对视。 他早知道苏锦瑟不愿意嫁入摄政王府,从赐婚懿旨下来开始她就从未停止过折腾,但那仅仅都是听说而已。 今日……今日他真是倒了霉了,竟然有幸当面看见,并且参与一番。 真虚道人十几年不问红尘之事,今日出师不利,他也被连累。 苏锦瑟那个女子,面对安宸如此气场,还能轻松应对,不慌不忙,甚至不放过每一个打击他的时机,剑琉璃对苏锦瑟倒是佩服的不行。 可现在,剑琉璃长这么大是第一次遇见如此尴尬的时刻,双手互搓一下,拱手道:“若是毒蛇之毒,甚是难清理,琉璃去看看真虚道人,或许有能帮忙地方。” 话落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苏锦瑟回头望向南辰,一张笑脸甜美异常。 语笑嫣然朱唇轻启:“天意告诉我们不能结合,摄政王考虑一下,放了我,重新另觅佳人,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南梁也好,真虚道人不敢说的话,相信你懂。” 南宸是何等精明之人,真虚道人一辈子从不口出妄言,今日却心虚的不行,刚才的卜卦定然另有文章。 能让真虚道人回京帮忙,让真虚道人帮她说这么大的谎,惹这么大的事情,南宸都要对她竖起大拇指,这么大的局,她竟然做的天衣无缝,让他毫无察觉就入了套,真是高明。 若不是真虚道人说谎心虚的眼神乱飘,若不是他让辰风一直亮着刀对着真虚道人,把他逼的慌乱逃跑,连拂尘都掉落了,还不知道真虚道人在这女人引导下还会说出什么。 同时南宸也猜测,苏锦瑟究竟是怎么让真虚道人甘愿帮她的。 苏锦瑟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不如我们现在在这里就分道扬镳吧。” 南宸在真虚道人与剑琉璃走后,今日所有压抑的怒意,全部爆发,似乎要吃人般的眼神盯着苏锦瑟。 “虽然本王不知道你是如何让真虚道人帮你说谎的,但本王说过,你……这辈子不可能逃离我身旁。” 苏锦瑟没想到南宸如此精明,竟然这么快就猜出真虚道人跟她是一伙的,不过她可不会承认,万一南宸只是诈她怎么办。 “你不相信真虚道人卜的卦?我可没做手脚。” “你做不做手脚,我都不信。” 苏锦瑟蹙眉:“为何不信,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强行在一起的结果,只有毁灭,何必这么执着,你南宸从十二岁就承担起南梁的重担,难道你不想看见南梁的未来,南梁的昌盛,跟我强行绑在一起结果只能是互相陪葬,值吗?” 第40章 弄巧成拙 苏锦瑟的话句句挖心,南宸的怒气也终于爆发。 一把拉过她,薄唇压住她的唇瓣,把今日所有的怒气全部灌进她的口中,任凭她挣扎,却被死死扣在怀中。 辰风等人迅速转身,消失在黑夜之中,巡查周围是否安全? 苏锦瑟切身感到南宸的怒气与疯狂,若说以前的南宸是山雨欲来,而这次便是山海翻滚,大雨磅礴。 她别说挣扎了,被动接受她都已经呼吸困难:“放开,南宸你混蛋。” 血气翻涌间,南宸却仍然不给她任何呼吸的机会,直到把她闷晕过去。 南宸气的很,即便苏锦瑟已经晕过去,却依然不肯放开他的手,搂着她,一遍遍薄唇碾压在她的唇瓣,似乎要将满腔怒气发泄给她,让她知道,他有多郁闷,多生气。 懿旨赐婚已经有三个月了,而这女人三个月,没有一天消停,每日都在绞尽脑汁想方设法与他解除婚约。 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从凉州折腾到京城依然不肯放弃。 任何人,任何事情,只要能对解除他们之间婚约有帮助,她都会善加利用,丝毫机会都不放过。 今日真虚道人主动给他们卜卦这一出戏,他虽然不知道苏锦瑟是怎么做到的让叶子之间在空中互相排斥。 又是如何让真虚道人,那个已经被世人称为真人的得道真人帮忙。 但他知道,从他到山顶找到她时,自己便已经落入圈套。 只是这个局,不知是从夜天染邀她喝酒开始谋划,还是更早从她进京城的那一刻便已经谋划好了。 三个月,她所折腾出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不下百十起,每一件每一桩都算计精准,环环相扣,连他都要大赞一声,好胆识好计谋。 这样的女人若把朝堂给他,相信她轻松就能玩儿的风生水起,可偏偏…… 她不喜欢权势,不喜权力中心,不喜欢京城,不喜欢他,更不想嫁给他。 真虚道人的话,卜的卦,他可以不信,因为他知道这一切是谁在背后捣的鬼,可天下百姓呢,又有多少人会不信真虚道人的话? 况且他手里并没有证据能够指出真虚道人说谎。 不用明日,今夜真虚道人的话,定然会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这个该死的女人,应该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他被所有人压着,迫解除婚约了。 剑琉璃这个见证人,这几日应该会非常忙,即使他闭嘴一言不发,相信也有人能撬开他的嘴。 不过……解除婚约:“做梦。” “噗!”一口鲜血,多年来堆积的淤堵化成一股淤血被喷出。 南宸抓着苏锦瑟的手,丝毫不肯放开:“只要本王不同意,任何人的逼迫本王都绝不妥协。” “主子”,辰风焦急赶回。 南宸摆手:“不碍事!” 辰风一只手扶着南宸,明显感觉他呼吸顺畅很多,顿时满脸的欣喜:“主子,您好了。” 南宸深吸一口,也感觉浑身并不难受,胸口真的竟然通畅不少,也舒服很多。 看着怀中的女人,南宸真不知该说什么,多年因为劳碌积压在心口的淤血,太医都说治不好,竟然因为她,悉数吐了出来。 “看来,你我不是注定无缘,天南海北,你根本是我的福星,风雨也好,算计也罢,本王定然要一辈子有你相陪左右。” 现在他浑身呼吸顺畅,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看着怀中昏迷,唇瓣已经被他碾压不成样的人,全部的气恼还是化成一声叹息。 辰风道:“主子,用不用警告剑琉璃今日所看见的事情闭嘴。” 南宸摇摇头:“他会闭嘴,剑琉璃最怕麻烦了,但有些事情,不是他闭嘴就能解决的。” 南宸看向怀中的女人,手指轻轻擦过被他肆虐过的唇,以往他从来没想过,他会如此想拥有一个人,想对她好,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她,只要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南宸闭了闭眼睛,看来她要换一种方式,也许才能留住她了。 这种被动的见招拆招,两人较量了这么久,他是想让这女人多了解自己一些。 可这女人根本没有心,从没想过要走入他的世界,根本不多看他一眼。 飞身而起,后面九辰跟随,深夜里回摄政王府。 第二日阳光明媚,窗外鸟语花香。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 苏锦瑟蹙眉,是谁这么讨厌在别人睡觉的地方哭。 “不许哭”大喝一声,苏锦瑟也睁开了眼睛:“小白?你是在哭丧吗?你家小姐我还活着呢,你哭什么啊。” 小白被吼得有些愣,随后直接扑进苏锦瑟的怀中,哭的更大声。 “呜呜呜,小姐,你终于醒了,你竟然什么都忘了,你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苏锦瑟蹙眉,什么委屈:“给我倒杯水来,你家小姐渴了。” “哦!”白芍倒了茶水,看苏锦瑟喝下,眼泪还是跟金豆似的不断往下掉。 “停!”苏锦瑟伸手打断要再次扑上来的小丫头。 “到底怎么了,你说,是谁欺负你了,说出来小姐给你报仇。” 白芍拽着苏锦瑟的衣角:“小姐你怎么能这么好啊,你都遇到那种遭遇了,竟然还想着白芍,呜呜呜。” 那种遭遇?哪种遭遇:“小白你先别哭,把话说明白。” “恩?”白芍不知道苏锦瑟是不是伤心过度受了刺激,拿来一面铜镜放在苏锦瑟手里。 “卧槽!”苏锦瑟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嘴唇,狠狠暴了一声粗口。 “小姐,你别伤心,小白会陪着你,不过小姐不能什么都忘记,不然小白没法给你报仇,虽然会很痛苦,但你回忆一下,究竟是谁,是哪个王八蛋做了如此下流之事,小白这就去把他骨头都跌碎。” 说着小白手指紧握发出咯吱咯吱的骨节响声。 “下流之事?”苏锦瑟回想,南宸,对,对她做下流之事的就是南宸,她清楚记得南宸是怎么粗暴吻她的。 看着小白义愤填膺的模样:“小白,你真的要为我报仇?” 小白拿出昨日苏锦瑟穿的那一身绿色,此时一缕一缕的衣裙,犹如一个壮士。 “那下流的东西,那么对小姐你,那么粗暴,那么无耻,白瞎了小姐的对他的信任,都怪小白没保护好小姐,小姐放心,把你衣服扯成这样的下流东西,小白绝不会放过他,夜天染那个狐媚子,没想到他竟然是人面兽心的大色狼,白芍不会放过他。” “对,不要放过他,不对……等等”苏锦瑟有些糊涂,不是应该是南宸那王八蛋吗? “小白,你说夜天染?跟他有什么关系?” 第41章 欺负谁了 白芍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夜天染那狐媚子敢欺负小姐,白芍不会让他好过,今夜就潜入定北侯府,把他的骨头寸寸捏断。” “欺负?夜天染没欺负我啊?”苏锦瑟越听越糊涂了。 “小姐,你不用担心白芍打不过他,不用委屈自己什么都不说,半夜摄政王抱着你回来时,清了场,还一副生人勿进,脸冷的跟死了妈似的,并且他胸口还有血渍,定然是跟狐媚子一番恶战才救你回来,所以小姐,我都知道了,你放心,白芍定然为你报仇。” “血渍?恶战?”苏锦瑟捂着额头,她昨天究竟被怎么了,她怎么不记得? 白芍气鼓鼓的瞪着眼睛:“小姐,你别怕,今夜白芍就把狐媚子的命根子砍了,绝不让你白受欺负。” “欺负?”苏锦瑟似乎终于听明白了什么,一把拉过眼睛红的如小白兔的白芍。 “小白,谁告诉你我被欺负了。” “没有吗?”白芍眼睛都是水光。 “昨夜摄政王回来就把我赶出去了,只让秋嬷嬷给你换的衣服,都不让我进来看你,而且他一直在你房间待到清晨才走,我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着,听见他说什么去晚了,对不起你,不会让你再离开,会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今早我进来的时候……小姐你的衣服都被撕碎了,你的嘴,呜呜呜呜,小姐,小白昨日应该跟着你的,以后再也不贪酒了。” “打住小白”,苏锦瑟一手捂住小白的大哭的嘴:“你听我说,我没被欺负,你别哭,我跟仔细说昨日的事情,不哭,行吗?” 白芍点头,只是眼泪依然忍不住往外翻涌。 苏锦瑟用袖子给小白擦脸,严肃看着她。 “小白,你可能是误会了,我的衣服是上山时草树刮成这个样子的,至于我的嘴,确实是被一个王八蛋弄的,但……那个人不是夜天染。” 白芍点头,却明显不太信。 苏锦瑟只好伸出胳膊:“不信,你把把脉啊,你是不是傻了,你的医术白学了。” 白芍似乎才想起来,自己会医术啊,她怎么忘了这茬,一把抓上苏锦瑟的胳膊,吸吸鼻子,眼泪当时便收了回去。 “那小姐,你的嘴……” 苏锦瑟一根手指挡在白芍嘴上:“这个我自己解决,放心,你家小姐什么时候吃亏过。” 白芍点点头:“那昨夜……小姐可有成果。” 苏锦瑟叹息一声:“有成果,但也一言难尽,以南宸的本事,估计你家小姐我还需要玩得更大一些,实在不行,或许最后想离开京城还需要借助外邦的力量。” “再大?外邦?”白芍已经不敢想,闹更大会是何场面。 苏锦瑟轻笑,习惯的捏捏白芍的胖嘟嘟的小脸:“放心,我会消停一阵子,毕竟我需要时间计划。” 白芍点头:“那小姐这阵子你要小心秋嬷嬷,她……不简单。” “秋嬷嬷?”苏锦瑟显然不记得谁是秋嬷嬷。 白芍道:“就是老管家心中的女神,她以后跟我一起伺候小姐。 苏锦瑟点头,小白说不简单的人,她会注意。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头发乱糟,眼角微红,唇上坏了好几块,果然像被人蹂躏了一番,怪不得小白会误会,至于南宸昨夜不让小白进来,估计是昨夜她的唇更惨,怕小白直接一封信送回凉州吧。 苏锦瑟恨啊,心道,南宸等着接招吧。 “对了,今天面有什么消息?” 白芍摇头:“不知道,从昨夜你回来,我就一直守在这里,外面什么消息还没来得及打探,但今早宫里来人很急把摄政王叫走了。” 苏锦瑟嘴角弯起,即使现在退不了婚,但添堵她还是做得到了,她就不信,她这么一个到处惹祸的作精,南宸能受到几时。 窗外砰砰作响,也很嘈杂,苏锦瑟挑眉:“外面干什么呢?” 白芍叹道:“不知摄政王抽什么疯,今早走的时候说小姐你应该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说什么既然上得厅堂学不会,那就下得厨房吧。” “什么意思?”苏锦瑟拧眉。 白芍看着苏锦瑟惊讶的模样有些想笑:“外面在砌小厨房,摄政王走时还交代,他回来的时候要吃上小姐你做的饭菜。” 苏锦瑟:“……” 她做的饭菜??? 她做的饭菜!! 南宸确定敢吃?? ———— 南宸进宫,在御书房外看见了一众大臣,都不走,似乎在等什么。 一个个不是搓手,就是满脸的愁容,当看见他时,更是一个个想说,想提醒,想劝告的模样。 南宸一个眼神都不给,直接走进御书房,他早猜到这些人会坐不住,他的皇兄现在估计也正头疼不已。 御书房中,南宸刚走进来,就听见太后在指着皇上骂。 “你还想怎么宠着他,真虚道人都说阿宸跟苏家女儿不合适了,你还不快下圣旨让他们解除婚约。” “嗯哼”,南宸轻咳一声。 太后与皇上抬头,当看见南宸时,两人面色瞬间严肃的不行,好像要进行三司会审一般。 太后率先发难:“解除婚约吧,哀家与皇上已经商量好了,给你再寻一门好的婚事,找个配得上的你的官家小姐。” 皇上并未说话,伸手指指他,示意他,自己解决,并且最好也给他一个很好的解释。 南宸不慌不忙找个地方落座:“昨夜不过是苏锦瑟跟本王闹别扭,她去青云山散心,碰到了真虚道人,而她不知是用了什么诡计,让真虚道人把卜卦结果反着说出来了。” “你当哀家三岁?”太后明显不信。 安宸很镇定,嘴角还带着微微的笑意:“是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若母后不信,可以让人去跟真虚道人求证,而且当时剑琉璃也在,母后问他也可。” 太后看向皇上,似乎有所动摇,心道,难道真是他们都误会了。 皇上却是在太后转身之际,毫无帝王形象的白了南宸一眼。 “还是太胡闹了!” 太后沉默了半晌,还是说道:“阿宸,苏锦瑟才来京城几天,闹出多少事了,哀家看她就不是个安分的女子,不若你……” “母后”,南宸打断太后的话,脸上的表情甚是严肃,不亚于他十二岁第一次上朝摄政之时。 “本王既然已经选定苏锦瑟,这一生便只有苏锦瑟一人,母后不用多说,也不用费心为我再安排侧妃之类,母后应该知道儿臣每日有多累,儿臣从未求过母后任何事,苏锦瑟乃儿臣心中所求,望母后能够成全,若得不到心中所愿,儿子恐怕以后与朝堂之事都会有心无力。” 太后闻言脸色立即变得难看,声音也加重了不少:“阿宸,她是不是在你心中的位置太高了些。” 南宸确实从未求过她任何事情,因为苏锦瑟却…… 第42章 皇上损招 “她值得”,南宸目光犹如烈日下的一束光,坚定异常。 伸出手南宸道:“母后通医理,把下儿子的脉,自然就知道了。” 太后脸色难看,却还是伸手搭上南宸的手腕,半晌后太后惊喜的捂着嘴:“阿宸,这是……淤血不见了。” 南宸笑着点头:“是啊,是苏锦瑟的功劳,这几个月她折腾这些事情出来,让我把淤血吐出去了,所以她与我有缘的很,她是我的福星。” 太后眼睛里有泪光,南宸从小心事重,思虑远,从十二岁摄政后,更是做事深谋远虑。 朝堂给他打理的井井有条,起初众大臣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先帝去后,有人起了歹心想要架空皇权,为了稳固朝局,南宸跟众大臣斗来斗去,可谓费心劳力。 当时他年纪小,加上压在他身上的事情太多,因此心口淤血郁结,这也是她多年的心病。 朝堂之事,她帮不了,本以为可以为他找个体贴的王妃让他放松一些,可这些年,她提起无数次,都被拒绝。 唯独这次答应了,她看中的大家闺秀,阿宸愣是一个都没看上,唯独选了凉州苏锦瑟。 就跟吃了秤砣似的,即使她这个母后装病两个月,阿宸都不妥协。 她看不上苏锦瑟不似京城的大家闺秀端庄知礼,但也不想让阿宸因为一个女人跟她这个母亲生分。 她这个做母亲也年轻过,既然儿子喜欢,她只能认了,大不了以后多敲打敲打苏锦瑟。 太后瞪了一眼南宸:“以后让那丫头少惹是非,有时间母后会亲自去教她规矩。” 南宸抿起嘴角:“那就劳烦母后了。” 太后哼的一声,转身道:“既然不过是一场闹剧,哀家累了,先回去了,外面那些大臣,皇上也尽早让他们散了吧。” 皇上点头:“儿子知道了。” 御书房太后走后,只剩两个人,皇上与南宸。 皇上眯着眼睛瞧着南宸:“朕猜测,真虚道人应该此刻已经不在京城了。” “剑琉璃一般人是撬不开他的嘴,能撬开他嘴的人,应该也都被你警告过了。” “朕还猜测,苏锦瑟并未跟你闹什么别扭,真虚道人卜的卦,街上的传言,天南海北你跟苏锦瑟无缘,定然属实。” 南宸不客气拿起皇上面前的热茶,端到自己面前,吹开茶沫,轻啜一口。 “皇兄既然什么都知道,干嘛非要说出来,继续装病多好,就可以把所有事情都扔给我,还是说,皇兄也相信真虚道人的话,也要阻拦我与苏锦瑟的婚事。” 皇上轻“哼”的一声,严肃的脸上立换上一副老父亲教育儿子的神态。 “朕一直觉得你生来就是做帝王的料,足智多谋,沉稳干练,可是苏锦瑟才来京城两日,先不说她闹出这么多事情,也不说你这两日过的多狼狈,就她看不上你这个劲儿,巴不得我皇家退婚。 你就真的是丢我皇家的脸,被一个女人嫌弃到这个地步,朕都觉得你丢人。” 南宸丝毫不尴尬:“还请皇兄指教。” 皇上突然邪魅一笑,对南宸勾勾手指。 “征服一个女人,你要有方法,要用对方法,光看着,绑着有什么用,当初我要娶你皇嫂的时候,她也是千般不愿,当时你知道的,你皇嫂嫌弃我身娇肉贵,嫌弃我是小白脸,但你看,你皇嫂最后还不是心甘情愿的爱上了朕。 所谓烈女怕缠郎,她越是讨厌你,你就越要多在她面前晃悠,让她习惯你,她不了解你,你就敞开心扉让她了解,她还不想了解你,那你就说给她听,做给他看,让她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还有,你不要老端着,要放下自己的身段,你是摄政王又怎么了,在你喜欢的女人面前,你就要做小伏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当年你皇嫂就是因为我最后抗揍了,她才嫁给我的,所以身体很重要。” 南宸“切”的一声,他对皇兄皇嫂的感情,就一个评论,那就是奇葩遇上奇葩了。 皇嫂一个向往江湖侠客的女子,却偏偏爱上了体弱多病的皇兄,当时郎才女貌也可谓是传奇。 “你到底有没有听”,茶杯磕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朕可是在传授你经验之谈。” 南宸点头:“听着呢,皇兄你接着说。”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你要能在她最需要人保护,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及时出现,试问任何一个女子,在身陷危险的时候,突然身旁有一个能用性命保护她的男人出现,她怎么会不心动,你要表达出对她的好,对她的喜欢,不是默默做事情,她又看不见。” 南宸一壶茶喝完:“皇兄,臣弟还有事情,就先……” “你走个屁”,皇上直接爆粗口。 “你都快娶不上媳妇了,还不好好听着,一个堂堂摄政王,追个女人,深夜追到青云山顶,还要帮她找借口蒙混自己的老母亲,你说说,追一个女人卑微到如此丢不丢人。” 南宸无奈一笑:“确实丢人,在她眼里,我身上所有的优点就是缺点,甚至不如夜天染的一壶离人醉,更不如夜天染带她去青云山顶看夕阳。” 皇上一愣,满眼的八卦:“夜天染?她跟夜天染去青云山约会?那你为什么在青云山,捉奸啊?” 南宸不回答,只是一双眼睛冰凉的看着皇上。 “夜天染昨日十二飞云骑都出动了,本王怕京城引起暴乱,不是让人把大致事情经过都跟皇兄说了吗,就别装的什么都不知情。” 皇上端着茶,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朕不过是想听句实话,你真的要娶苏锦瑟吗?还是喜欢互相斗来斗去,你跑我追的互相博弈。” “真喜欢,臣弟真的喜欢,喜欢她这个人,喜欢到心坎里了。” 提起苏锦瑟南宸满眼都是星星,跟平常凉薄不苟言笑的他截然不同,似乎整个人都笼罩上了一层温暖。 倏然南宸又失落万分:“可苏锦瑟现在对你弟弟我,没有半分好感,不过是臣弟强求罢了,她所做之事环环相扣,所为的就是一道退婚圣旨,只要目的达成,她能天高任鸟飞,没了摄政王妃身份的束缚,别说京城,以后我再想看见她一眼,都不可能。 皇上重重拍桌子:“无能。” 南宸无奈:“臣弟确实无能。” 皇上从未见过南宸如此,说他无能,他竟然都不反驳,若再不把苏锦瑟尽快帮他娶到手,他这弟弟还不疯魔了。 “听说她喜欢美人,你这气质,脸蛋哪里差了?实在不行你就脱光了,躺在床上等着她,看他上不上勾,生米煮成熟饭,然后让她负责。” 第43章 开国隐情 “呵呵!”南宸直接被气笑了。 “皇兄你现在是皇上,是南梁的帝王,能不能少给你弟弟出这些损招,还脱光了生米煮成熟饭?你当我不想啊,可那死女人脑子清醒的很,危险的美色,她是不会碰的,况且,就算事情成了,她要是不负责,我还能满南梁张扬,我南宸自荐枕席然后被抛弃了? 那以为还有何脸面行走朝堂。” 皇上如一个大爷一般,把腿搭在面前桌子上。 “阿宸啊,世人都以为你立在青云之上,恨不得把你捧上云端,什么事情你都能轻松化解,可遇到个苏锦瑟,你算是要渡劫了,还是情劫。” 南宸站起身就要走,他不想再听自己这个皇兄说些有的没的。 “等等”,皇上把桌子上的点心放在南宸面前:“朕不笑话你了,说真的,朕可以明日就让你们成亲,一道圣旨的事,你看怎么样。” 南宸摇头:“皇兄你太小看苏锦瑟的胆子了,若你真下这样的旨意,用不到我明日当新郎,我相信她就已经逃了。” “逃?她还敢抗旨不成?难道想让镇西将军府一族陪葬?” 南宸摇头轻笑:“皇兄你错了。 “凉州城虽然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但从无水患,从无干旱,位于北关城山脉,攻是关山险道,退是一马平川,八方要道所过之地,九曲河山,可以说当初镇西将军选择去那儿镇守,应该就是看中了凉州城那个地方。 镇西将军府传到现在已经第六代,从先祖在世时,就一直镇守在那里,外邦来犯,有功封赏却不离开凉州,并且也从无过错,家中子女可从武,可进军营,却不能入朝为文官。 皇兄可知为何?” 皇上不屑得到:“文武若都出自一家,必备皇室忌惮。” 南宸点头:“是的,还有世人都以为凉州贫瘠,但皇兄真该去看看现在的凉州,百姓富足安乐,人丁兴旺,并且这么多年的整顿下,凉州城已早已今非昔比,但几代镇西将军的脾气,从祖辈传下来没变过,可是护短的很。” 皇上蹙眉:“难道他们还敢反了不成?” 南宸并不否认:“我朝现在内忧外患,众臣安于享乐,若凉州举兵,未必会输,每一代镇西将军都是从军营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手底下的兵士,更是个个磨练的神武不凡,个个是精兵良将。 凉州城这些年从不多征兵,一直是保持在三十万,但这三十万却可以敌朝廷百万雄狮,不扩张是他们在对朝廷表忠心。” 被南宸一说,皇上才惊觉凉州镇西将军府竟然如此不可小觑,难怪苏锦瑟敢如此折腾。 “难道就没办法了。” 南宸摇头:“能怎么办,收回兵符?那外邦进犯时,谁去抵御,收编凉州军?重新派兵?我相信镇西将军定然会配合,但他们能否地狱主外邦进犯,还有凉州军,即使凉州军拆散了混入别的军队里,他们依旧是凉州镇西将军府的兵,不要问为什么,苏家巴不得他们出来吃朝廷的粮饷,不用花自己的银子。” 皇上沉默半晌,想起什么,起身在御书房密格里拿出一道密函。 “这里是南梁开国先祖差传下来的一道密函,你应该也听说过,曾经南世先祖与凉州苏家先祖苏倾还有个游侠,名字叫乘风,三人遇见之后,互相引为知己,目标相同,都是想为百姓战出一片安宁,所以共同打天下。 当时先祖善于用人,善于指挥,可谓主帅,苏倾善用计谋,可谓军师,乘风武艺高强,可谓悍将,勇猛无敌。 天下打下来后,本应三分南梁,可密函里却没写名因何原因,苏倾情了将军之职亦然去镇守了凉州,并承诺永不造反,至于那个乘风,密信里没写。 可见这里面有不足为外人知道的故事,苏家百年传承,从无变化,在凉州谨守本分,从不与朝中之人结党营私,是一股清流。” 皇上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凉州是个异类,先祖曾下过旨意,有外敌来犯,凉州苏家定然听朝廷调遣,但南梁太平之时,不许骚扰凉州镇西将军,你若要娶苏锦瑟,她若坚持不同意,弄不好会拉凉州苏家下水,到时就不好说了。” 南宸眼神坚定:“这些我都知道,先祖的密函我也都看过,可即使凉州镇西将军府参与进来,本王也不会放手。” 皇上蹙眉:“何必啊,她既然无心于你,何必太过执着。” 南宸摇头自嘲,双眼有些空洞:“来不及了。” 皇上不解:“什么来不及了。” 南宸沉声道:“皇嫂是你的心结,当初为了娶皇嫂,你不惜与我交换去做这个又苦又累的帝王,而苏锦瑟便是我的心结,她已经入我了心,我入了肺,这辈子,臣弟非她不可,即使把凉州镇西将军府全部牵扯进来。” 皇上猛一拍桌子:“别说我跟你皇嫂,不一样的。 在说,现在朕不是每日都后悔吗?你看看,现在朕每日累的跟驴一样,帮你打理朝政,帮你坐稳江山,天天与大臣们斗智斗勇,这一天连个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我跟你皇嫂,短暂的幸福过后,都是后悔,都是眼泪,当初朕选择当个潇洒王爷不好吗?” 南宸轻嗤:“你后悔遇见皇嫂吗?” 皇上顿时无言以对,他当然不后悔,甚至是庆幸能够遇见她。 每每午夜梦回依然能记起,那张娇俏的脸叫着他的名字,唯独后悔,当初为何不陪她一起去了。 一声叹息,皇上道:“阿宸啊,南梁需要你,朕也需要你,你是南梁的支柱,你要娶苏锦瑟朕支持,但若娶她会乱了南梁的江山,朕会亲自出手了结她。” 南宸眼眸凌厉闪过:“皇兄我明白,放心吧,我晓得这把龙椅意味着什么?我也相信她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起霍乱之人” 皇上点头:“你明白就好。” ———— 摄政王府内。 苏锦瑟看着刚砌好的厨房,摸着下巴道:“你说,这要是最后的晚餐,该多好。” 小白不解:“小姐,什么是最后的晚餐。” 苏锦瑟拍拍她的小脑袋:“就是吃完之后,可以一拍两散。” 小白也有些蔫:“小姐,我觉得你可能想多了,你看看这厨房里,这么多食材,足够我们吃半个月,怎么可能成为最后的晚餐。” 苏锦瑟撸起袖子安慰她:“别泄气,小姐我先给你做点吃的。” 小白瞪大眼睛:“小姐你会做饭?” 苏锦瑟轻嗤一声:“你家小姐文武全才,做个饭而已,能有多难?” 第44章 能有多难 秋嬷嬷拿着一只活鸡走进了厨房:“请王妃安,老奴是秋嬷嬷,王爷让老奴以后时刻伺候在王妃身边,这做饭确实不难,若王妃不会,嬷嬷我可以教王妃。” 苏锦瑟看见秋嬷嬷的第一眼,就明白早上白芍说的不简单是什么意思了。 苏锦瑟摆手,一脸的傲娇:“不用不用,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今天要亲自下厨,为摄政王做一桌丰盛的午餐,以表达摄政王这三个月对我的关爱有加。” 秋嬷嬷抿着嘴角,浅笑看着苏锦瑟,王妃这性子,她喜欢,他们王府多少年没这么热闹过了,真好。 白芍一脸担心:“可小姐……你行吗?” 苏锦瑟不乐意了:“什么叫行吗?你家小姐什么时候不行过,南宸不是让我要下得厨房吗?我怎么能让他失望。” “可是小姐……”白芍实在担心。 “别小姐了,他昨日找到我,还把我带回来,我必须表示感谢”,苏锦瑟摸着现在还有些肿的嘴唇,咬牙切齿的说道。 白芍看的心惊肉跳:“小姐,我可以不吃吗?我今天可能不饿。” 苏锦瑟笑的亲切:“小白不怕,小姐不吃人。” 说着苏锦瑟便走到灶台旁:“老管家,老管家呢,我需要他来给我烧火。” 秋嬷嬷笑道:“我来帮王妃烧火吧。” “老管家呢?”苏锦瑟挑眉,那跑的飞快的老管家可是有热闹从不会缺席的。 秋嬷嬷笑道:“王妃没来王府之前,王爷让裁缝按照王妃身材做衣服,本都是以淡色为主,谁知老管家觉得有几块颜色新鲜的布料也不错,就都让裁缝做出来,挂在了王妃的衣柜中了,经过昨日,管家现在应该还在后院马厩中,王爷罚他挑马粪。” 苏锦瑟耸耸肩,心道,难怪衣柜那些颜色鲜艳的衣服都不见了。 白芍则直接道:“看来那些个大红大绿的颜色的衣裙,是老管家选的,那一言难尽的审美,看来是我怪错摄政王了。” 苏锦瑟噗嗤一笑:“南宸那么深沉的人,这管家究竟是哪里找来的,看着岁数大,思想那么活泼,那就秋嬷嬷烧火,小白打下手。” 苏锦瑟看着秋嬷嬷刚刚拿进来的那只大公鸡,笑的一脸邪恶:“今天就你是主菜了。” 白芍拉了拉秋嬷嬷的胳膊,一脸紧张:“小姐做的饭,要是摄政王吃中毒了怎么办?会不会砍头?” 苏锦瑟听见了,挑眉不悦:“什么中毒,小白你是不信任我吗?” 秋嬷嬷一脸温柔的笑意:“没关系,老奴已经一早就让人准备好拉肚子的药了,若王爷真的吃出什么事情,那只能说明,他肚子不争气,消化不了王妃的一番好意。” 苏锦瑟多看了一眼秋嬷嬷,这嬷嬷真上道。 秋嬷嬷把火烧起来,水也烧开了,白芍举着刀却还瞪着眼睛跟那大公鸡对视:“小姐,我不敢杀它。” 苏锦瑟拍拍白芍:“小姐自己来,你跟秋嬷嬷先出去,等着看我大展身手就行。“ 辰风不知何时出现在厨房外,默默退后一步。 苏锦瑟一眼就看见了他,灵动的大眼睛笑眯眯的。 “是辰风啊,昨夜我记得也去接我了,一会儿一起过来吃饭。” 辰风疯狂摆手:“不,不,不用了,王妃。” 苏锦瑟笑的瘆人:“虽然本王妃只是做顿饭,但礼轻情意重,你不谢谢我。” 辰风呲着牙,笑得脸都僵硬却不敢接话,他算是看出来了,王妃这是要整王爷了,他就不应该出现在在这。 “我要杀了你,别跑。” 厨房里一声震天的吼声,辰风愣住了,厨房里好像只有王妃与一只鸡,可王妃这一嗓子比他杀人时都有气势。 随后秋嬷嬷白芍辰风三人就看见苏锦瑟举着一把菜刀在厨房里,追着鸡到处跑。 “哎呀,你还跑,小样。” “我剁了你。” 辰风心惊肉跳,只见厨房时不时飞出一些鸡毛,溅出来几滴血。 辰风咽了咽口水,这应该是他见过死的最惨的一只鸡了。 可不知怎么,听见那只鸡惨叫,就好像自己身上的肉被一块一块割了下来般。 他是王爷手下第一侍卫,明的暗的,什么杀人的场面他没见过,什么时候怕过,可是此刻…… 王妃杀鸡,他……怕怕怕!浑身不自觉的发抖。 厨房里传出的声音,似乎有千军万马在打仗,看的外面三人紧张不已,惊骇不已。 一个时辰后,厨房里开始飘出滚滚浓烟。 辰风不知该不该进去把王妃拎出来:“秋嬷嬷,你不……害怕吗?” 秋嬷嬷点头:“你赶紧去把王爷找回来,这时间王爷也应该快到家了,王妃的贤惠不是你我凡人能欣赏的。” “欣赏什么?”原来是南宸已经回来。 秋嬷嬷赶紧示意辰风拿椅子过来:“王妃贤惠,正在给王爷做饭呢,估计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看着浓烟滚滚的厨房,南宸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直接坐在院中一处石桌上,端起茶抿了一口,嘴角上扬:“这么听话,真的做饭。” 这种从外面劳碌完,一回家就有喜欢的女人为他做饭的感觉。 南宸不知该怎么表达,总之他非常的喜欢这种温馨的感觉。 辰风眼角抽搐,嘴角抽搐,心里纠结,要不要提醒一下主子。 “砰!”小厨房里一声巨响后,又传来噼里啪啦盘子碎裂的声音。 白芍躲在秋嬷嬷身后,压低声音:“是不是吃不成了?” 辰风更是不淡定了,声音都有些打颤:“主子,主子您确定要吃……吃王妃做的饭吗?” 南宸依旧淡定,似乎没听见辰风说话,可要是看得仔细就会发现他已经紧张的咽口水了,但却依旧望着小厨房的方向没有说话。 突然,厨房上空的浓烟滚滚里竟然燃起了火星子,这下南宸也淡定不了了:“快去救火。” 小厨房里苏锦瑟晃悠悠的,一脸淡定从容的走出来。 身后的背影是漫天的火光,看的白芍使劲擦擦自己的眼睛,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苏锦瑟身上脸上全是黑灰,脑袋更是像炸了毛了一般,头发上还沾有几撮鸡毛,要不是那一双灵动的眼眸让人还能认出是谁,南宸早就飞起一脚,在问一句,何方妖孽。 白芍一步跳过去,紧张得不行:“小姐你没事吧。” 苏锦瑟摇摇头,双手端着一个盆子,里面一个圆形,蹴鞠大小,黑不溜秋的,说不清道看不明白是什么东西的菜,走到南宸身边,一张嘴,满口大白牙,甚是明显,故意掐着嗓子说道。 “王爷你回来了,快来尝尝我为你专门做的这道菜。” 苏锦瑟突如其来温柔,让南宸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第45章 为了爱情 看着她手里那道还正在冒着烟,有一股焦味儿的一坨东西,南宸半晌不语。 辰风更是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眼睛滴溜一转:“主子,我帮着去救火”,话落人就已经冲进了厨房。 南宸看见那坨漆黑的东西,刚要转身,却被苏锦瑟焦黑的爪子拉住:“去哪里呀?”随后强硬把人按在石桌上。 南宸看着自己衣袖上明晃晃的焦黑爪印,他可以选择无视,可对面女人的视线…… 苏锦瑟犹如星河般的眼睛,星光灿烂的盯他,一副妻子新发明了一道菜,等丈夫品评的焦急模样。 “王爷,快吃啊,尝尝我为你专门做的这道菜。” 南宸再次咽了咽口水:“你……去洗漱一下吧。” “我不,我就要在这里看着你吃嘛”,这一声撒娇,南宸感觉骨头都有些软,这还是苏锦瑟第一次这么温柔的跟他说话,虽然……挺别扭的。 可……温柔乡虽好,但命也重要不是,他还想再坚持一下。 “那不如……锦儿,你去洗洗脸吧。” “不用不用,没有事儿,王爷你吃完我再去洗一样的,我告诉你,这可是我的拿手好菜”,苏锦瑟说完自己还点点头,似乎在肯定自己的言论。 南宸眼皮跳了一下,声音沉下几分问道:“你还给谁做过饭?做过几次?” 苏锦瑟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人家只在意念里做过,这还是第次一实践,摄政王你应该不会嫌弃的吧。” 南宸的眼皮更是突突突突的跳个没完,意念做饭,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这女人还是第一次对他这么笑,第一次主动接近他,并且离他这么近。 让一向精明的摄政王有些脑子短路,看着苏锦瑟如此温柔叫他吃饭,难免有些心花怒放。 看着焦黑如炭,冒着焦味儿,黑硬成一坨的东西,南宸鼓足勇气:“能告诉本王这是一道什么菜吗?” “看不出来了吗?”苏锦瑟震惊的睁大了眼睛:“这你都看不出来吗?多明显啊,王爷是不是不常去酒楼吃饭啊?” 明显?南宸有些不淡定了,恐怕把南梁所有厨子都找来也没人能知道这是道什么菜。 苏锦瑟看他不说话又状似苦恼的说:“也对,摄政王你日理万机,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驴早,确实不可能常去酒楼吃放,不过王爷你放心,以后等我嫁进了王府,天天都能让你吃上高档酒楼里的饭菜,我的厨艺,今日吃过你就知道了有多棒了。” 什么叫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驴早,这什么话? 南宸却不反驳,毕竟今日的苏锦瑟,难得讨好他。 既然这是苏锦瑟第一次进厨房做饭,那他定然要知道这道是什么高明的珍馐美味。 “那个……本王只想知道这道菜的名字?”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苏锦瑟准备开始长篇大论的讲解,神情兴奋的如一只欢乐的小蝴蝶。 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神色有些羞涩为难又有些害羞,极其有感染力,那模样简直像是一个可爱的邻家小妹妹,可说出话却让一向淡定的南宸有些坐不住。 “我本来想做荷叶蒸鸡,结果这只鸡不听话,不让我杀,我一生气,就砍了它八十一刀,砍的太碎了,就做不成荷叶烧鸡了,但是浪费不好,于是我就把鸡肉和了些面,再加些蔬菜,鱼,在里面,用油炸了一下,虽然有些焦了,但里面肉绝对十足,这做的就是红烧狮子头,你看圆圆的,是不是跟京城最大酒楼一叶斋大厨做的一模一样?” 看着那跟一叶斋一模一样的狮子头,南宸嘴角抽搐的更加厉害:“你真得去过一叶斋?” 苏锦瑟摇头:“京城的没去过,但一叶斋开了很多地方,凉州也有。” 南宸哦了一声,京城的一叶斋算是免去一劫。 看他迟迟还没有下筷子,苏锦瑟一张脸突然靠近:“我忘了你没怎么吃过酒楼的菜,你是不是不信啊,那你可能是没吃过酒楼里的狮子头,你先尝尝这个,下次本王妃带你去一叶斋再尝尝那做得,看看是不是一个味道。” 看着离自己脸很近,近到能看到对方毛孔的脸,还有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雅气息,她还承认自己是他的王妃!! “咳咳咳”,秋嬷嬷捂着鼻子好似被厨房飘过来的烟熏到了。 南宸惊醒立马勒令自己回神,要保持清醒,本来他是想试试的,即使这菜很难吃,但因两人离的太近,苏锦瑟的笑容太过狡诈,南宸想不发现都不行,突然他就改变了主意。 “那个……本王还不太饿,不然,王妃你吃吧。” 苏锦瑟不乐意了,嘟起嘴:“那怎么能行,这是我专门为王爷你做的,再说了,为了让你中午吃上大餐,我都没给小白跟秋嬷嬷做,你快吃。” 白芍跟秋嬷嬷一起向后退一步,表示他们不用,他们一会儿喝点水就行。 南宸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其实本王也吃了。” “别骗人了,早上走时,你不是还交代,让我要下得厨房,等你回来做一桌子菜,现在虽然没有一桌子菜,但我相信,以我的厨艺,一道菜,足以征服你的胃,别推辞了,快尝尝我的手艺,毕竟这是人家的心意嘛。” 话落苏锦瑟忽闪着自己的大眼睛,不断对南宸放电。 南宸看着她:“那……要不一起吃?” “什么一起吃,就这么点儿个狮子头,两口就解决了,我哪能跟你抢。” “点?”南宸觉得苏锦瑟这个女人可能以为他眼瞎。 南宸明知道苏锦瑟是在整他,在报复他昨日的唐突,可…… 能与她身体离得这么近的感觉,能闻到她身上独有味道的感觉,他真的很喜欢。 皇兄说什么来着,要让她感受到自己对她的喜欢。 闭了闭眼睛,南宸如上刑场一般视死如归,拿起筷子在那黑如焦炭的狮子头上面,挑了一点放入口中。 一股不知名,让人非常恶心到极点的味道在口中化开,慢慢传入整个全身,他恨不得直接昏倒,当场吐白沫,但在苏锦瑟面前,南宸依旧淡定。 在苏锦瑟的注视下,他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苏锦瑟瞪大了眼睛,心里无数个卧槽,南宸竟然吃了,真的吃了,还没有任何表情,果然不是人。 “好吃不好吃?” 不如等南宸说话,苏锦瑟又如一个欢快的小鸟:“我就知道味道肯定不错,这可是我用心做出来的,味道肯定不差,既然你喜欢吃那就都吃了吧。” 都吃了!!!! 秋嬷嬷已经不忍心看了,把脸转向了一旁,跟白芍讨论小厨房该怎么办。 “第一次下厨,是为我做饭?”,南宸忍住狂吐的恶心感,看着苏锦瑟的眼睛问。 苏锦瑟点点头,这点她还真是没骗人,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进厨房做饭,也是第一次做菜。 “王爷你是第一个吃到我亲手做的菜的人,感动吧。” 南宸看着她浑身脏兮兮,小脸上都是一道道黑灰的模样,转而看着盘子里焦黑的狮子头,扬起嘴角轻声道:“本王确实很感动。” 第46章 确实有病 我滴天,南宸居然笑了,苏锦瑟眼神直愣愣,看得有些回不了神。 南宸本来长的就好,是那种一看就凉薄冷淡的性子,平时冷冰冰的有些面瘫,她还能抵抗。 可是这这这,天啊,这人笑起来暖意十足的模样,不似平时皮笑肉不笑,再配上他清冷的气质,实在太好看了,简直违反天道。 这样好看的人,世间真的允许存在吗?是什么品种啊。 这应该遭雷劈死吧,不然容易祸害别人!!! 苏锦瑟就见他再次拿起筷子有如正常吃饭般,一口一小口又一小口,好似在品尝人间美味,吃相更是优雅得体。 看他吃的那么淡定优雅,让苏锦瑟有种错觉,真的好吃吗?? 难道自己的做的东西真的能吃??味道还不错,只是卖相差了点??? 眼看那焦黑的狮子头被他一口一口,吃得就剩下了一小块:“等等”,一把抢过南宸手中的筷子。 看着那黑漆漆惨目人赌,闻着比臭豆腐好不到哪里去的味道,夹起最后一小块黑乎乎的狮子头,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放进嘴里。 都不需要咀嚼,苏锦瑟已经头歪做一边:“呕!” 里面的头根本没熟,而且还有鸡骨头没切碎,尤其那股不知名的味道,估计吃垃圾,吃发霉百日的饭菜都比这个强百倍。 苏锦瑟开始怀疑,南宸不会是没有味觉吧。 他吃了这个应该不比中毒轻吧,她只是吃了一小块,简直堪比人间惨案,死的心都有了。 “呕……”,苏锦瑟吐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南宸一双眼睛落在那双筷子上,眼眸里慢是笑意,站起身如什么事都没发生,甚至还帮她拍背。 白芍拿来茶水,苏锦瑟灌了三壶水才冲走散嘴里的味道,让自己舒服一些。 此刻看着淡定的南宸,在想起他吃狮子头时的优雅如品尝人间美味,苏锦瑟佩服了,她认输了。 但看他吃了那么多竟然没有反应,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好吃?” 只见南宸罕见的深邃眸子中竟然带有笑意:“好吃。” 苏锦瑟彻底有些蒙圈了,情急之下再次拉住他的衣袖,她清楚知道自己的菜,惨绝人寰的程度,这人一句谴责,一句不好的话都没说,实在让她心虚。 “不用为难,实在不行你还是吃点秋嬷嬷准备好的药吧,我怕你……” 后面的话她不敢说了,怕他活不过今晚啊!!! 南宸挑眉:“怕什么?” “嘿嘿嘿,没什么,呵呵,呵呵。” 看着紫衣衣袖上又曾加的爪印,南宸整个人都洋溢着欣喜,夸奖道:“菜做的还行,但还有待提高。” 说完神情淡定的走了出了苏锦瑟住的小院。 这下苏锦瑟是真佩服了,这么难吃的东西,竟然吃的如此……淡定,是真的口味不一样还是真能忍?? 不管怎样,苏锦瑟总结了,南宸果然不是人。 这样都整不到他。 苏锦瑟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再次怀疑南宸的味觉。 “秋嬷嬷,你家王爷平时也……” 秋嬷嬷摆手:“王爷平时吃的都挺正常,今日可能是高兴,毕竟是王妃亲手做的饭菜,而且王妃今日对王爷笑了好几次。” 白芍嘴角抽抽,她实在不能理解,摄政王脑子绝对是真有病,为几个笑,就要把命搭进去,值吗? 苏锦瑟坐下反思,觉得自己下次是不是真的应该下点毒,不然南宸怎么会毫无反应。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口中毫无反应的人出了小院,转个弯在没人的地方,蹲在地上毫无形象吐的昏天黑地。 南宸的胃里早已翻江倒海,能忍倒现在实属不易:“辰风” 辰风拿着清水,带着人抬着担架及时出现在身后,而在南宸在吐的快要昏厥时下了一条命令。 “连夜把小厨房拆了,就说咱们王府太穷,既然烧了,就没钱再砌了,在有……这几天王妃那边也不用送饭了。” 辰风嘴角抽搐不停,他们王府……穷??? 自从三个月前懿旨赐婚,王爷从凉州回来后,他们王府所有人就都加入了帮王爷追妻的行列里。 王妃跟主子,一个折腾,一个在后边收拾,两人一直在斗法,从凉州斗到京城,一直不分胜负。 但自从王妃进京,折腾的是越发厉害了,主子也越来越不一样了,脸上的情绪明显更多了,而且像今日这样……还有些幼稚。 辰风只能说,这两位都是狠人,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的狠人。 “什么?晚饭也没有了?” 饿了一天的苏锦瑟,在夜晚骂娘的时候,就听小白说南宸从回去就没离开过恭桶与痰盂,并且还发了高烧。 苏锦瑟抱着被子美美睡了一个晚上。 然而,第二日她就笑不出来了,南宸够狠,下令他吃不进去饭,她也不能吃,说什么狗屁的夫唱妇随。 小白早上也被辰风拉走了,说去帮忙,哼!不就是怕小白给她送吃的吗? 有两日过去,苏锦瑟骂娘的力气都没了。 南宸那王八蛋足足有三日没来找她,听说也没上朝,苏锦瑟觉得自己无疑计划是成功的,可她也有三天没有吃饭了。 这次南宸太狠了,竟然真的就饿着她,以王府拮据的狗屁理由,断了她粮食,苏锦瑟觉得再不吃饭,她可能就是历时上第一个饿死在王府里的王妃了。 看着红色的高墙,苏锦瑟想哭。 从上次她跟夜天染去青云山后,王府里的暗卫增加了不止一倍,苏锦瑟后悔了,她怎么就不知道消停点呢,现在饭都没的吃了。 明明知道自己是人在屋檐下,她还故意整南宸,不是找死是什么。 她跟南宸斗了这么久,何曾见过南宸真的吃过亏啊,硕大的王府不给王妃饭吃,根本就是在报复她,南宸那小心眼的男人,竟然如此记仇。 苏锦瑟坐在院子中,仰天长啸:“南宸,你要是在不给我送吃的,我可就要去啃树皮了。” 就在苏锦瑟饿的有些恍惚时,一抹紫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苏锦瑟本以为是自己饿的出现了幻觉,可下一秒那紫色的身影就端了满满一盘子的糕点坐在了她的身边。 苏锦瑟毫无骨气的对着那盘糕点笑得傻呵呵的。 可一下秒就:““呵呵呵,摄政王今天怎么这么闲啊,难道是又饿了,不然我现在给……” “不用”,声音冷硬速度,生怕说慢不妙,万一苏锦瑟再起什么幺蛾子。 “呵呵呵,那锦瑟为王爷唱歌跳舞解闷怎么样?” “也不用。” “那王爷……” “你消停点,还想饿着?”南宸简单直接,结束两人这无聊的对话。 第47章 天染毒发 “不想”,苏锦瑟答的利落,她不是想刺激他,而是实在忍不住,习惯了。 一盘子糕点推到她面前,苏锦瑟立刻乖乖就闭上了嘴,也许是饿的急了,竟然安静如小猫一般只是低头一块块的吃糕点。 怕她噎着,南宸为她倒了一杯水,就在一旁端着,时不时提醒:“慢点吃。” 苏锦瑟瞪他一眼:“我为何会饿着,还不都是因为你,别假好心了,要不是我身体好,早饿昏过去了。” 南宸撒谎脸都不红:“王府生活比较拮据,厨房毕竟是你烧的,只能从你的饭食里扣了。” “咳咳”,苏锦瑟差点呛到,什么王府拮据,她会信?明明就是他这人心眼小,记仇。 看着她可爱的反应,南宸不禁浅笑:“我一会儿进宫有事,你乖乖在王府待着,别整幺蛾子,我们休战一阵子,给彼此时间了解,如何?” “互相了解?”,苏锦瑟嘴角还有糕点渣,星河般的眼眸却眯了起来:“那如果了解过后还是不合适,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你还想饿几天吗?”南宸根本就不接受不合适这个词。 苏锦瑟狠狠咬一口糕点:“霸道。” 这人根本就无法沟通。 ———— 御书房内,皇上显然心情没有多好,一张脸阴沉着。 “你可知这些日子,你把裴相国得罪惨了,他现在不仅对你,对朕也有很多不满。” 南宸站在一旁,静静等待皇兄发泄完怒火。 “她女儿裴昭柠,可是从小作为摄政王妃在培养,你说不娶人家就不娶,说换人就换人,还搞出这么多事情,那老头嘴上不说什么,但你觉得他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皇上气的直拍桌子:“他以前可是一心辅佐你,现在你寒了他老人家的心,他闹着要告老还乡了,你说怎么办吧?” 南宸看着皇上,声音淡凉:“本王从未说过要娶裴昭柠,也未给过谁承诺,是他们自己认为的,干本王何事。” “你……”皇上气的把手边一张折子飞下来:“你也想气死我。” 南宸捡起地上的奏折,正是裴万鼎告老的折子:“皇兄你气什么?他不过是吓唬你,你不是也没让他告老还乡吗?况且忽悠人皇兄你最在行,给点恩典适当哄一哄?” “臭小子”,皇上狠狠一拍桌子:“裴昭柠是南梁有名的才女,你不成亲,人家等你等到二十岁,都老姑娘了还没出嫁,你突然说要娶苏锦瑟,你让朕怎么跟裴相国交代。” 南宸显然不屑,还有些烦:“她不成亲,跟本王有何干系,本王阻止她了?” 皇上追着他,气道:“京城谁不知道裴昭柠心仪你,你可别给朕装傻。” 南宸不想争论这些没用的:“皇兄想怎样安抚。” 皇上把玩着手里的玉玺:“朕这两日会下旨会给裴昭柠一个县主的封号,裴相国也快到寿辰了,往年他从来不设宴,今年却要大宴,你可知为何?” 南宸当然知道,是让皇上与他看看,他裴相国在朝中的地位以及人脉。 皇上“哼”一声:“你准备点厚礼,亲自送过去。” 南宸点头,确实要准备一下了,这几日苏锦瑟住在府里,看着她高兴,竟然差点一时把裴相国寿辰给忘了。 南宸知道皇上为何急于安抚裴相国?最近西南番邦跟南梁在边境发生过几次小的动乱,虽然事情不大,但南梁建国三百年,历经了八位帝王? 南梁早已是千疮百孔,内忧外患,遂他与皇兄近几年大刀阔斧改革朝政,可有些东西已经根深蒂固,想要改变难上登天,何况南梁有些隐藏的势力,并不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若一旦现在西南边境起了战事,朝廷内部再有倒戈,南梁威已。 安抚裴相国,也是怕他生出外心。 皇上拧着眉:“现在西南那边需要人去安抚,你说派谁去合适?” 南宸轻笑:“南梁没人了?” 皇上瞪他:“还不是因为你,以前那些出使各国的官吏几乎都是裴相国的学生,这次都没有一个主动请缨,集体沉默,这根本是无声的跟朕对抗。” 南宸想了想突然就笑了,笑容里都是冷厉狠绝:“裴万鼎这是想让你我知道,朝堂里究竟谁说的算。” 皇上嘲讽道:“以前裴相国一呼百应,现在裴相国不说话,他提拔那些人自然集体沉默,朕……也不想强制他们去,若那样,好似朕向裴相国低了头是的。 况且这事情也让朕看明白了,不能事实过分依赖于裴相国,他的影响力现在已经比朕这个皇帝还大了,他不高兴,朕连自己手下的臣子竟然都调不动。 若以后朝廷没有他,难道我南梁还不转了不成,到底他的帝王,还是朕是南梁的帝王。” 裴相国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一举动,已经是裴家走向衰败的开始。 帝王的眼里哪里能容得下一个臣子比他还能一呼百应:“朕不下旨强迫谁去西南,也是想趁此次机会让裴相国与一些老臣知道,南梁没了谁都可以,别把自己看的太重了。” 南宸赞同皇上的做法,那些老臣确实该换换了,毕竟朝廷需要新鲜血液。 “让剑琉璃去吧,他的能力一人可抵十个外交使臣。” 皇上挑眉:“剑琉璃?他能愿意去吗?他虽说有能力有实力,可却从不入世,朕每次想要安排的入世的时候,他都左右推脱,或者直接称病,逼急了直接离开京城,你也知道,她母亲那老泼妇,朕也得不给几分面子。” 南宸看着皇上为难的模样,打趣道:“你说孝亲王夫人是老泼妇,是因为你打不过她,说不过她吧。” “哎你……这的讨厌,哪壶不开提哪壶。” 皇上对孝亲王夫人是真怕,孝亲王夫人根本不管你是谁,说的话只要她不爱听,直接就能给你怼到吐血,并且还有一身不弱的功夫,皇上就曾领教过。 南宸轻笑:“这次皇兄放心下旨就行,以前剑琉璃敢跑,现在……我们用的动,并且还能指哪打哪,对了,圣旨最后记得加一句,本王推荐他去的。” 皇上不知剑琉璃如何得罪了南宸,但知道南宸既然这样说,那剑琉璃入世是跑不了了。 皇上笑得不怀好意,剑琉璃入世,看来以后有什么重活累活,都可以分配给他,定然要好好让他为南梁鞠躬尽瘁。 南宸一眼就知道他这个皇兄打的什么主意,也不阻拦,虽然剑琉璃跟他的王妃“有交情呢” 近几天缠在心里的事情解决了,皇上顿时觉得心情特好多了。 “哎,对了,夜天染出事了,你知道吗?” 第48章 天染之毒 “他毒发了”,南宸当然知道,那夜青云山顶的风可不小。 皇上道:“皇家暗卫传的消息,夜天染毒发了并且很严重,听说到现在还在青云观,三山真人其二都在为他稳定身体里的毒。” 南宸蹙眉,似乎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天染虽然怕风,但这些年即使吹了风,只要真气输入到他体内,用真气的热就可压制住他身体的毒,应该不会多严重,怎么会惊动真武观内的真人?” 皇上挑眉:“看来你这几天是拉的不轻啊,这等重要的消息都不看,据说夜天染去真武观后山的第二日,他身旁的侍卫正在给他解毒输送真气期间,有人找到了青云山,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 什么你又有喜欢的人了,是对哪个姑娘动心了,什么将他们之间的感情都忘了,夜天染本就在疗伤,不知是听见哪句气的不行,突然遭到毒发反噬,听说差点过去。” 南宸满脸阴鸷:“是梅慢雪那个女人,她想干什么,真想夜天染死不成。” 皇上轻哼:“那个女人啊,定北侯夫人去世不足百日便爬上了定北侯的床,白瞎当年天染把她当亲妹妹照顾,已经嫁给定北侯六年了,她竟然还纠缠夜天染,简直不要脸。” 南宸脸色黑沉,当年的真相,只有他与皇上知道,当年的夜天染有多惨,也只有他亲眼所见。 “好了,我已经让人把齐国上供来的灵芝派人给他送过去了,以你的名义,就是不知道,这次他要躺多久,你也别想了,当年要不是你,夜天染也没命再活这六年,就算死了,你对他也算仁至义尽。” 南宸不出声,他当然知道对于小时候的兄弟情,他已经仁至义尽。 只是夜天染也算个人才,若死了,可惜,定北侯夫人活着的时候,对他也是真的好。 皇上再次哼的一声,一个大白眼飞下来:“还可怜别人,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一个女人你都搞不定,丢人玩意儿,还想那么多有什么用。” 南辰也不反驳:“确实丢人,霸道的,温柔的,死皮赖脸的,讨好的,臣弟几乎无所不用其极,但是依然没有打动苏锦瑟那个女人丝毫,不若皇兄把摄政王府封死,只留我跟她在里面,三十年之后再把墙拆了,相信到那时小崽子都说不定弄出几个了,她就应该认命了,就算不认命还不想嫁给我,她也老的跑不动了。” 皇上一拍桌子:“没出息,在一个女人手里屡战屡败,现在毫无斗志,别在这儿碍朕的眼,看见你就烦。” 南宸起身:“那臣弟可走了,不过皇兄,你也把你那些谋士能不能借臣弟几个,让他们帮臣弟想想办法。” 皇帝挥着手:“滚滚滚滚滚,那些都是治国之才,帮你想怎么搞定女人,岂不笑掉大牙。” ———— 苏锦瑟吃了一盘子糕点,肚子终于不空了,爬上床睡得踏实了。 一觉睡到天色渐晚,醒来便看着她胖乎乎的小丫头正在床边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回来啦,这几日可累着啦。” 白芍摇头:“没有?这几日跟秋嬷嬷在一起,她教我绣荷包,有吃有喝的。” 苏锦瑟点头:“没瘦就好,不然捏起来手感就不好了。” 白芍拍掉捏自己脸的那只手,不满的嘟着嘴:“小姐,你就是我减肥路上的绊脚石。” 苏锦瑟伸手弹了她一个脑嘣:“你跟我出来混,回去时候饿瘦了,我怎么跟哥哥交代。” “小姐!”白芍红着脸,一脸的羞赧。 苏锦瑟不逗她了,头撑在床头:“说吧,想说什么,这里就你我两人。” 苏锦瑟不知道别人,但白芍可是她的亲亲小婢女,她想干什么,她一眼就知道,这丫头明显是有话要问她。 白芍很是严肃盯着苏锦瑟:“那我问了,小姐你不可以骗我,你告诉白芍,你喜欢叶天染那个狐媚子吗?” “你为什么问他?”苏锦瑟没想到白芍会问这个。 毕竟白芍一直除了她这个小姐跟吃以外,一般很少关心别的人与事情。 白芍想了想:“他请你喝酒,你特别高兴,他长得好看,你也喜欢,带你去看风景,你都不带着小白就去。” “然后呢?”苏锦瑟知道,这小丫头应该不止是吃醋这么简单,她的小白看着软软萌萌的,但绝不是小心眼的人。 白芍看她一眼:“今天早晨有苏家暗信传来,夜天染那狐媚子毒发了,听说还挺严重,至于他身上是什么毒?我仔细打听过了好多人,没人知道具体是什么毒。 不知道这毒是怎么染上的,但好似与他娘亲的死有关,已经染了六年了,名医遍访无数却不得解毒,真武观真人,这些年便用内力,一直帮他压制体内的毒,最后得出结论,如果有人能治好他,为一人,赤脚鬼医。” 苏锦瑟点头,笑看着白芍:“你怎么说。” 白芍摇头:“第一次在醉红楼看见狐媚子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身上的气息与常人不同,他身上的毒能压制六年,已经非常厉害了,毒与身体的较量已经到达极限,即使三真人的内力也快压制不住了,再不施救估计有个半年也就归西了。” “是什么毒?你能看出来吗?”苏锦瑟问。 白芍摇头:“我没给他把过脉,也没看到他毒发的时候,所以并不清楚,而且以狐媚子的身份,定然看过名医无数,皇宫的御医也不都是庸医,我就算给他把脉也未必能解毒。” 苏锦瑟逗她:“你解不了,那老头就能解吗??” 白芍肯定的点头:“师傅的医术绝对没问题,要是师傅都解不了,那他只能等死了,说明阎王爷不收都不行。” 苏锦瑟点头:“那你说我若把他带回去,老头会救吗?” 白芍愣了一下,半晌道:“以师傅的脾气,不下毒直接让他立马死就不错了。” 苏锦瑟赞同:“也是,我一声不吭就把你拐出来这么多年,别说我带回去的人找他看病,就我们俩,都容易被他用棍子打,毕竟那老头脾气太暴躁。” 小白想起师父,也是不断点头,师傅的脾气确实火气大了些,用棍子追着她跟小姐,也不是一两次了。 想到每次被打,小白可怜兮的看着苏锦瑟。 “小姐,你要是还没喜欢那狐媚子,只是利用他,我们就不管他了吧,毕竟我们是要离开京城的,而且小姐,你再折腾下去,我都要哭了,我现在看见摄政王就想跑,我害怕。” 苏锦瑟撇嘴:“出息。” 白芍吐吐舌头,她确实没出息。 小姐可以在明知摄政王是谁的情况下叫他小太监,可她不敢。 第49章 世子相亲 每次小姐叫摄政王小太监的时候,她都战战兢兢的躲在一旁不敢说话,把自己当做一棵木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也没看见。 可自从前几日小姐跟个狐媚子出去上山看什么夕阳,摄政王抱着小姐回来后…… 她明显感觉摄政王看她眼神不同了,就因为她没说怎么跟小姐联系,小姐去哪里了,摄政王的眼神就更加凌厉了,更加让她害怕了,似乎每一眼都在问。 你竟然敢跟着你家小姐耍本王?? 恩? 她哪里敢啊,她不过就是小婢女。 她又不是小姐,摄政王要娶小姐,自然宠着小姐,可她就惨了,每每被摄政王吓到死。 何况摄政王那张凉薄的脸,相信是个女人也害怕。 推开被子,苏锦瑟下床穿好衣服:“别郁闷了,小姐带你上街,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白芍看着天色,提醒道:“小姐快黑天了。” “黑天怕什么?” 他们现在可是在天子脚下,何况她出门,估计摄政王府的暗卫不知会跟去多少,她想遇见点危险都难。 白芍耷拉着耳朵:“摄政王会让小姐您出摄政王府吗?” 苏锦瑟轻哼一声:“为什么不让,我又不是被他软禁的奴隶。” 两人走到大门口,老管家站在大门口扬着一张献媚的笑脸迎上来。 “王妃这是要出去?是要买什么?天色已晚,不如我派人直接去买回来。” 苏锦瑟摆手:“不需要,我就出去逛逛。” 老管家一脸的为难:“那个……王妃,你要想逛街,不如等王爷……” “闭嘴”,不等他说完话,便被苏锦瑟打断:“我不是犯人,要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你要是敢拦着我,我就让你一辈子待在马厩,以后天天都挑马粪。” 老管家脸上的笑顿时僵在了脸上,王妃这么不好惹,他以后可怎么办啊。 “那……让几个侍卫跟着行吗?” 苏锦瑟点头:“让暗卫跟着吧,侍卫太明显了,还有让王府跟着我的人离我至少五米远,而且不能声势浩大。” 苏锦瑟知道,她就是说不让,也会有人跟着她,说完便拉着白芍就往外走。 老管家知道拦不住,哭丧着脸也不敢再提要求,只能在后面对着一众暗卫比比划划。 嘱咐他们要照顾好王妃,并且不能让王妃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内,不然以后就都去马厩挑粪。 夜晚的南梁京城,车水马龙,依旧人声鼎沸。 茶楼酒肆,青楼歌房,依旧热闹不凡。 苏锦色与白芍在街上漫无目的边走边逛,可只要她站在青楼或歌技坊等地方的门前,必然就会有一个摄政王府的黑衣人出现,悄悄提醒:“王妃,王爷不让您来这儿。” 苏锦瑟也不是非要进去不可,被提醒了转身就走。 不让来这儿就不来这儿,身后跟着这么多人,就算去了青楼歌坊她也闹不出来什么事。 打发时间而已,去哪里都可以。 况且同样的手段玩两遍,南宸会有防范不说,她也腻! 来京这几天,她干的大事,正常来说太后早应该翻天了,皇上也应该快跟南宸闹翻了,可她什么动静也没有听见,可见南辰这人手腕有多厉害。 苏锦瑟与白芍两人一路走一路看,白芍手里已经满满的吃食,麻薯,糖葫芦,炸糖糕,正吃的如一只可爱的小仓鼠。 突然前面一家酒楼吸引了苏锦瑟的注意,一叶斋。 想到前几日的小厨房,情不自禁就笑了。 “走了小白,小姐带你去尝尝一叶斋的狮子头。” 白芍愣住,撇撇嘴,小姐竟然还敢提狮子头。 两人走进一叶斋,里面竟然连个招呼的小二都没有,二楼处倒是闹哄哄的。 白芍不解:“小姐,她们在干什么呢?二楼有需要排队的吃食?” 苏锦瑟摇头,捏捏白芍的脸蛋:“就知道吃。” 话落也看向二楼,一个个女子穿的争奇斗艳,花容月貌,团扇挡脸,排着队,倒是很有素质。 一个小二终于看见他们,立马小跑过来:“二位是来相亲还是吃饭的。” 白芍立马喊道:“吃饭吃饭。” 小二看着两人的打扮不好意思道:“两位姑娘,吃饭只能在一楼了,二楼的雅间都被包下了,没有地方。” 白芍摆摆手:“没关系,上几道你们这拿手的菜就行。” 小二笑道:“得嘞。” “等等,再要一份狮子头”,说着苏锦瑟拿出一锭二十两的银子问:“上面是谁相亲啊,这么隆重。” 小二也是个会看眼色的,看见银子更是笑的嘴都合不拢。 “姑娘您没听说?这两日庆国公楚世子都在一叶斋相亲,只要是女的,只要是想好好过日子的,哪怕有孩子死了男人的,都可以来试试跟楚世子是否有眼缘。” 什么?苏锦瑟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庆国公还真是开明啊,不看八字,不看背景,只看眼缘。 “那楚世子没有反抗,这两日一直坐在这?” 小二点头:“楚世子好像更急着要找个女人回去。” “哦?”苏锦瑟不解了,一向浪荡的楚飞扬,竟然急着找个媳妇回去? 难道是那天在醉红楼,被自己坑的太惨了,想不开?? 苏锦瑟没有要问的了,小二去传菜。 苏锦瑟与小白来到二楼一个角落,远远就看见楚飞扬一身宝蓝色锦袍锦袍,一脸愁容,精神有些萎靡,却强打着精神。 他面前放着四个茶壶,显然已经在这儿喝了一天的茶。 跟那晚醉红楼意气风发的人,真是相差甚远,而且仔细看,楚飞扬身后还放着一副拐,虽然放的地方不明显,但可以肯定,定然走路不方便。 她也听说了,那日楚飞扬回到庆国公府,被庆国公打的半死,现在看来,传言不假,庆国公确实挺暴力的,亲儿子都不放过。 楚飞扬对面的女子,一身藕色荷叶花边裙,外面罩着轻纱,容貌算是清俊。 女子羞赧的低着头:“楚世子,若我们成亲,你以后会对我好吗?” 楚飞扬一副快睡着的模样,敷衍的道:“当然会,本世子对所有女人都很好。” 苏锦瑟好想骂一句,“渣男。” 但那女子一直低着头,显然没注意到楚飞扬有多敷衍,那女子脸颊染上红晕:“那以后你会打我吗?” 显然这问题在女子心中相当重要。 只见楚飞扬眼睛终于睁开,愣愣的看女子一眼,随后答道:“如果你喜欢,本世子可以学。” “扑哧”,苏锦瑟立马捂上自己的嘴,却整个人都要笑翻了,这是什么神仙对话? 她简直是惊呆了,是楚飞扬没理解女子的意思,还是脑回路异于常人!! 第50章 奇了大葩 苏锦瑟严重怀疑,庆国公到底是揍了楚飞扬的身体,还是揍他的脑子,不然他怎么会理解能力如此的优秀。 “你有病!”,女子起身跺了跺脚,指着楚飞扬骂了一句,捂着个脸,哭着便跑下了楼。 苏锦瑟一脸愕然,而楚飞扬一只手还在半空中,可能没想到女子会骂他,手淡定摸了摸自己头发轻咳一声。 站在他身旁的林木也是一脸的淡定:“下一位。” 这次是一位长相就比较妖媚的女子了,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家女:“奴家很是欣赏楚世子。” 楚飞扬也眼睛睁大了些,立马笑起来并且骚话开始输出。 “我想住在你房里,而且要独门独院,没有邻居那种,哪怕每个月要交十两银子,本世子也愿意。” 谁知那女子竟然变脸了,猛一拍桌子:“本姑娘就是看上世子你的浪荡风流,这样成亲后能我玩我的,你玩你的,谁知你也俗不可耐,还十两,给要饭的呢,还独门独院,呸!” 然后话落那女子气呼呼的走了。 苏锦瑟真是看的目瞪口呆,这都什么人啊,庆国公难道真的就不挑挑,不把把关?? 就真的任由楚飞扬胡闹?? 林木清清嗓子:“下一位。” 这位女子面容清冷,穿着打扮也很是得体,但一看就不是自愿来的。 楚飞扬看她一眼:“这么热的天,还好有你的冷屁股,不然本世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女子哼的一声,转身就走,一句话都没留下。 “下一位。” 这位女子一看就是温柔型的,是个好的成亲对象,不要问为什么,有时候一个人的面相很重要。 楚飞扬第一时间抓住女子的手,任凭女子拍打就是不放开。 “如果你不跟我成亲,下辈子我就做你的儿子,吃你的,喝你的,花你的,最后你还得亲自把我送给一个另爱我的人手里。” “救命啊,有色狼!”,女子大叫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拍掉楚飞扬的手,仓皇而逃。 “下一位。” 苏锦瑟已经笑的快不行了,听了几个女子跟楚飞扬相亲,她真是见识到了。” 只是……楚飞扬真是来相亲的吗? 确定不是来搞笑的?? 一眼望去,还有十二几个姑娘,苏锦瑟敢肯定有正常的,但绝对不超过五个。 她真的好想问问,庆国公这都是哪里找来的,这么靠谱的媒婆,竟然介绍的这些姑娘都一个比一个奇葩。 “哈哈哈哈哈!” 苏锦瑟虽然觉得很好笑,但觉得这样的事情出现在楚飞扬的身上,也算正常。 第一楚飞扬本就脑回路跟常人不同,第二他恶名在外多年,一般良家女子看见她不绕道走就不错了。 只要是个能吃得起饭的家庭,爹娘看顾紧的,应该都不会让来跟楚飞扬相亲,毕竟在他们眼里,嫁给楚飞扬那就是往火坑里跳一样。 那几个看着靠谱的姑娘,估计也是背着爹娘来的,毕竟楚飞扬那张脸以及不羁的做派,那坏坏的模样,还是很招姑娘喜欢的。 可正常的姑娘遇见脑回路不正常的楚飞扬,一个个都能被气死。 不正常的姑娘吧,那问题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苏锦瑟笑的已经快疯了,在二楼角落处苏锦瑟与白芍笑作一团,不扶着墙都要站不住了。 白芍抽空出来也看了一眼这边的情况:“小姐,这楚世子真是个活宝,有机会我会帮他看看脑子。” “恩!”苏锦瑟觉得楚飞扬确实是个活宝,走到哪里能让人笑到哪里,真是不得不佩服。 突然苏锦瑟眼睛闪过一抹邪恶的光芒:“小白,你说若以后的日子有楚世子这样风趣的人相伴,是不是不会无聊啊。” 白芍愣住了:“小姐你是说你真的?你不要狐媚子了?” 苏锦瑟捏了一下她脸上的肉肉:“你说呢?” 她说?白芍看向楚飞扬,呵呵,她说什么啊,楚世子估计又要倒霉了。 “真可怜!身上的伤应该还没好呢,小姐你悠着点。” 苏锦瑟点头:“放心,小姐心里有数,你先去厨房看看菜什么时候好。” 白芍眼睛一亮,转头就向一叶斋后厨奔去。 苏锦瑟看着那些排队的女子,笑的很是欠揍,从袖子中拿出一方丝帕半遮住面容,小碎步惺惺作态排在队伍最后的位置。 她低眉敛目,纤纤玉手捏起兰花指,相信只要楚飞扬不仔细看她,应该认不出,要知道那日醉红楼里,她穿的可还是男装。 不消一会儿,便到了苏锦瑟,她本以为这么长的队伍怎么也要等一会儿,谁能想得到,有等到一半就走的,还有听见楚飞扬那些气人的敷衍态度,直接骂一句跑出去的。 总之相亲的这些人是来一半跑一半,可见不靠谱的程度。 终于轮到苏锦瑟,楚飞扬如她想的那样,看都没看她一眼,似乎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自顾的把玩着茶杯。 扭捏坐到椅子上,楚飞扬不说话,她只能先开口。 “小女子年方十六,家里有父母与哥哥,家世清白,聘礼不需要贵重,十两即可,无需大摆宴席,一顶小轿即可,成亲后我会孝敬公婆,会老实安分,小女也不求世子疼爱,相敬如宾即可。” 苏锦瑟说的情真意切,似乎只是想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楚飞扬当即瞪大眼睛,似乎在说,这完全附和他找女人的标准,瞅了她一眼,高声道:“这样好啊,那你可有什么要求直接说了。” 苏锦瑟唯唯诺诺接着道:“小女子没什么要求,只希望若公公婆婆为难之际,说是因为相公不回家,我与世子通风报信之时,希望世子能配合我,别伤了老人家的心。” 楚飞扬嘴角都要咧到天上去了:“答应答应,这也是本世子的意思,那你既然觉得行,咱们明日就成亲可好。” “咳咳”林木重重咳了几声,压低嗓子:“世子,是不是太草率了,怎么也要国公爷跟夫人看过了再定下来吧。” 林木看着面纱遮住的女子,总感觉哪里不对,若只是这样要求,这女子只是找个安身的地方,根本不难,怎么会看上他们家世子?? 苏锦瑟也没想楚飞会这么痛快,连看她长什么样子都不需要,这是娶媳妇还是买个猪回家。 这么草率吗?苏锦瑟一边吐槽却又觉得这样很好,不拖泥带水。 楚飞扬愣了一下,觉得林木说的也对,眼睛才往苏锦瑟面纱上瞄了瞄:“姑娘脸上可是受过伤?小伤可以,若大片的烧伤可能不行,我娘会害怕。” 苏锦瑟轻笑,连忙摆手:“不是的,我只是习惯了戴面纱。” 楚飞扬看着林木:“这还有问题?没问题啊,脸没事,爹娘应该不会反对。” 第51章 你真娶我 林木再次轻咳一声:“那个……姑娘,您为何不找别人,我们世子名声可不算好。” 这问题问的相当直接,苏锦瑟轻轻一笑:“小女子有些小爱好,别的男人可能接受不了,小女子想了很久,可能唯有楚世子可以。” “恩?”楚飞扬也好奇了:“什么小爱好。” 苏锦瑟媚眼如丝,即使带着面纱,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也是极其吸引人。 “小女子喜好赌骰子,斗蛐蛐,斗鸡,赌轮盘,喜欢去歌舞坊看美女唱曲跳舞,啊当然,都是单纯的喜欢看而已,并没有别的想法。” 楚飞扬听见她这样说,笑的嘴角更加裂开:“这爱好好啊,以后说不定本世子能带着你一起玩。” 林木嘴角抽搐不已,国公爷是想让世子找个正常的女人,可这……正常吗? 这个好像……更加不正常,这要是给世子娶回去,两人一起不着家,那国公爷跟夫人,还不得气死啊!! “咳咳”真是被这小爱好吓的不轻。 赶紧再问道:“那个……这位姑娘,你不怕我家世子吗?要知道你嫁给世子后,可能一辈子多数时间都只能独守空房,因为世子几乎都宿在花楼里。” 林木不是不想自家世子赶紧娶回去个女人,但总要……找个正常的,这女人,他总觉得,这姑娘看世子的眼神有问题。 苏锦瑟暗笑,这林木倒是精明。 半低下头,错开林木的目光:“小女子当然知道世子,也听说过世子,但小女不怕,小女子认为世子本就风流英俊,潇洒不羁,那必定不会沉迷家族后院,并且小女子认为独守空房也未必不好,世子想要一个人,尽快成亲,但却没说一个喜欢的女人,小女不求偏爱,只求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楚飞扬哈哈大笑:“说的好,说的好,不若你现在就直接跟本世子回家吧。” 林木吓的不行,赶紧拉住要起身的楚飞扬。 “世子,不可啊,这还没有三书礼,岂能直接让人家姑娘给你走,这不符合规矩。” 林木感觉自己都要疯了,这姑娘明显是冲着世子来的,谁知道是存了什么心思。 他一个贴身侍卫竟然还要时刻操着当老妈子的心,太难了。 楚飞扬蹙眉:“成亲这么麻烦?那不知姑娘家住何方,我好让人准备东西迎娶。” 迎娶??林木感觉自己要被气死了。 苏锦瑟是真的差点笑出声,这楚飞扬看来是真的急着娶媳妇。 她盯盯看着楚飞扬的脸,很想很知道为何这么急于娶个女人回去,这么痛快娶媳妇,都不了解一下的。 她还是第一次见,要娶回去的女人长成什么样子他也一点都不关心,这是娶的哪门子的亲啊。 “楚世子,你真的想好了吗,真的会娶我,说定可不许反悔?” 不等林木拦着,楚飞扬已经笑呵呵的:“不反悔不反悔,把你家地址告诉林木就行,他会找人上你家提亲了,什么三书六礼的,越快越好,至于那些繁文缛节,能省则省,你没意见吧。” 看着女子惊讶后暗笑的模样,他敢肯定,这姑娘定然有问题,可到底有什么问题他又不知道,只能先回去慢慢查了。 苏锦瑟故意把面纱往下拽了拽,林木顿时整个人都有些愣住,一把拉住楚飞扬,脸上全是紧张,吓的都有些结巴。 “那个……世子,世子,世子你还是多了解一下对面的姑娘,你总要知道人家姑娘名字吧。” 楚飞扬瞪他一眼:“你是世子,我是世子,你一个侍卫怎么那么多事,又不是给你娶媳妇,你这么紧张问那么详细干什么。” 林木闭上嘴,眉毛走在脸上跳跃,似乎都想传达些信息给楚飞扬。 楚飞扬不理他,林木急的都要疯了,当他想问呢,他还说不是怕这女人世子你娶回去后有更多的麻烦。 他刚才就觉得这女人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现在……这女人要真娶回去了,世子就不用再想下床了,估计两条腿直接能被国公爷活活打废。 苏锦瑟抿着嘴笑,玩得差不多了:“我自己介绍一下吧,省的世子爷的侍卫觉得小女子不是好人。” 楚飞扬摆手,他一心现在想出去溜达溜达,毕竟已经完成任务。 只听苏锦瑟道:“小女子姓苏,家住在凉州。” “什么?”楚飞扬一惊,声音都拔高了:“凉州?” 苏锦瑟点头:“是的呢,小女子家住凉州城,现在暂时居住在……摄政王府。” 楚飞扬顿时觉得脑瓜子嗡嗡响,他就是再神游天外,现在也知道面对坐着的女人是谁了。 苏锦瑟嘿嘿一笑,摘下面纱,楚飞扬吓得搁凳子上直接跌落在地上,摔了个大大的屁股墩。 林木更是嘴都有些不好使了,指着她道:“世子,怎么办啊,啊啊啊。” 楚飞扬满心都是后悔,自己刚才怎么就不好好看看这个女人,她眉心的那颗朱砂痣是那么明显,他怎么就不正眼看一下呢。 楚飞扬与林木犹如弱小无助的小可怜,抱在一起,而苏锦瑟就好似那逼良为娼的狼外婆。 苏一脚踩在椅子上,犹如一个活土匪:“楚世子见到我这么激动啊,快起来快起来,地上凉。” 楚飞扬非但不起来,还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王妃啊,本世子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的腿都被打成这样了你就别捉弄我了,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行行好,放过本世子,不然……不然……” 抱着拐杖指着自己另一只好腿:“我就打它。” 苏锦瑟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楚飞扬真的是个活宝。 苏锦瑟道:“别闹了赶紧起来,你一个堂堂世子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楚飞扬听话的坐起来,却也只是坐在椅子的一个角上,似乎只要苏锦瑟敢说什么坑他的话,他就立马从二楼跳下去,以证清白,今日坚决不当傻子。 苏锦瑟看他的模样,一时无语:“你怕什么,我们可是喝过酒,抢过花娘的交情,我怎么能坑你呢。” 楚飞扬真是见识到了什么是无耻中的无耻,自己以前真是混的太天真了。 看看,自己就站在她面前,她竟然说没坑自己,那自己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难道是自己走路卡的不成?? 楚飞扬觉得苏锦瑟现在就是对他智商的一种侮辱,还是毫无掩饰的那种。 可他不敢反驳,毕竟这女人他得罪不起。 “王妃啊,摄政王妃,你的十万两本世子还没还上呢,你能不能放过我,本世子其实就是个混球,你教训也教训过了,我也得到了该有的惩罚,咱们以后能不能就不要见面了。” 楚飞扬说的可怜,顿时又让苏锦瑟想起他在醉红楼赌输了大哭的情形。 林木慌乱的从地上站起来:“世子,您是不是忘了,国公爷还有事情在家等您。” 第52章 有多吓人 林木疯狂的眨眼睛暗示,生怕楚飞扬如醉红楼里那次看不明白。 楚飞扬这次还是很精明的:“啊哈是吗,爹找我,那定然要赶紧回去,肯定是急事,那个……摄政王妃本世子就不在这陪您了,您吃,随便吃,小二,这姑娘不管点多少都记本世子的账。” 而后看着苏锦瑟慌忙道:“那本世子就先走了,摄政王妃您慢慢吃。” “哼!”苏锦瑟一哼,一只脚拦在楚飞扬与林木的面前。 “回去,做好。” 苏锦瑟冷下脸,楚飞扬手足无措,坐回原处,林木更是后退一步,一脸无奈看着自家世子。 这几日他们出门应该看看黄历的,可能近几日不宜出门。 碰见苏锦瑟这女人,世子是真倒霉,从前京城里除了染公子与摄政王哪里有人能让世子躲着,到哪里世子不是横着走。 现在呢? 如果苏锦瑟说爬着下楼就能离开,他跟世子会毫不犹豫爬下去。 楚飞扬愣愣坐在远处,知道今日是不容易走掉了,腿一伸,立马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苏锦瑟这是要被他笑死了,自己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既然已经破罐子破摔,楚飞扬此时也正经打量起了苏锦瑟。 她眉眼带笑,一身雪色衣裙,红色流苏腰封,整个人明媚鲜活,那眉间一点朱砂点缀,更是让她本就不不俗的面容更加似天上的玄女。 若是平常人家的女子,他楚飞扬是定然要好好上前调戏一番,可这人是苏锦瑟,是摄政王妃,是南宸的女人,他哪里敢啊。 他现在只恨不得现在挖个洞原地消失。 苏锦瑟看着楚飞扬脸上的变化,简直佩服,这能屈能伸能挺尸的性子,真的是很对她的胃口。 若不是醉红楼里那样的相遇,若不是在京城,楚飞扬定然能跟她玩到一块,两人也定然会称兄道弟,如楚飞扬不知她是谁时的那般。 可惜,楚飞扬已经被她坑的有心理阴影了。 苏锦苏脸上笑意浓浓,语笑嫣然:“楚世子,我们可是多日没见了,我对你可是甚是想念,你不是说,我在京城没事的话,要带我去什么红楚馆逛逛吗?我可是等了好几天都没等到你的邀请。” 楚飞扬头上顿时汗流不止,怪异发出几声笑:“呵呵呵” “那只是开玩笑开玩笑,其实本世子也不常去那样的那地方,根本不太清楚里面是何模样,呵呵,那日喝多了,胡言的,胡言的。” 苏锦瑟蹙眉,楚飞扬究竟被南宸与老国公威胁了什么,怕她怕成这样,她是锁魂的鬼吗? “你别紧张,不去就不去嘛。” 楚飞扬擦擦汗:“对对对不去,不去就好。” 苏锦瑟突然心里有个很坏的想法,想知道楚飞扬到底会怕她到什么程度。 “今日不去,我们可以改日啊,楚世子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再去。” 楚飞扬感觉自己当了二十年的世子,二十年的京城小霸王与混球,但自从苏锦瑟京城,他好似就活的格外憋屈,不敢狂了,甚至不敢去自己曾经喜欢去的地方。 苏锦瑟继续道:“相逢即是缘,上次在醉红楼你请我喝酒,今日我请你吃饭可好,我的小婢女已经去厨房偷吃了,等做好了,我们一起。” 楚飞扬摆手:“真的不用,本世子其实不饿,已经吃饱了。” 苏锦瑟的小婢女,他可是记得,那丫头看着白白胖胖软萌萌的,但力气大的离谱,一脚能把于峰踹进墙里,而自己的脚,之所以现在还拄着拐,一部分是老爹打的,另一部分就是那日她的小婢女踩的。 那小丫头如苏锦瑟一般,可不是好惹的,况且那丫头的好吃程度,他是见识过的,敢跟他抢吃的,说别吃不吃得上,说不定回去他另一只腿就也瘸了。 苏锦瑟东拉西扯了半天,楚飞扬见她没有再提刚才相亲的事情,心下松了口气。 觉的应该是刚好碰见开了,跟他个玩笑而已,整个人才渐渐放松下来。 苏锦瑟一张容颜清丽无双,今日又是一身女装,娇艳如花,说话时总是带着笑,好似星辰都不及她的容色,极其让人觉亲切。 楚飞扬使劲晃了晃自己的头,转头看到自己的拐杖,立马回神。 他想什么呢,对面的女人是摄政王妃,是坑他的女人。 “呵呵呵,王妃与摄政王真乃天造地设的一对,乃世间良缘。” “啥?”看着楚飞扬那僵着的腮帮子,强硬挤出的笑意,苏锦瑟真服了。 就算想要讨好她,说几句好话,也不至于吧,真该拿面镜子给他,让他看看,自己现在笑的有多假。 苏锦瑟一只手支着下巴,脸色冷了下来:“那你说说我们到底哪里是良缘呢?” 楚飞扬整个人都快炸了,此时他才想起来,天染好像跟他说过,苏锦瑟就是因为不想嫁给南宸,醉红楼才拉他下水的。 楚飞扬顿时有些无语,他这脑子好似看见苏锦瑟就不会转了。 但话已经说出去了,现在反悔好像有些太晚,况且如果让南辰知道他说他们不合适,那他……会更加更加惨吧。 在京城他一向横着走,可也是在遇不见南宸与夜天染的情况下。 硬着头皮,楚飞扬笑道:“凉州锦色,锦瑟无双,摄政王妃与南宸王府一片海棠海,都是披靡天下的景色,岂不是相配。” 苏锦瑟瞅着他似笑非笑:“是吗???” 一句是吗?楚飞扬感觉自己半个身子都凉透了:“不是吗?” 苏锦瑟离近他一点道:“可刚才我记得楚世子说我的性格与世子甚配,并且还要我的生辰八字以及家庭地址,说要想尽快娶我回家,刚才还说要直接带我回家的。” 楚飞扬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他就知道遇见苏锦瑟这个女人,又是倒霉的一天, 他现在非常恨自己,怎么就说话不过脑子,怎么就不好好看看来跟他相亲的人。 “刚才不知是王妃,所以都是胡言。” “是胡言吗?”苏锦瑟可不听这些借口:“我不信。” 楚飞扬头上冒汗:“那要怎样才信。” 苏锦瑟摇头:“怎么都不信,难道楚世子不觉得我们俩真的特别合适吗?我们俩有相同的爱好,若我们成亲,以后可以一起斗蛐蛐,赌轮盘,看女人,去小倌馆,而且我的一手赌技也可以教给你。” 第53章 必须逃跑 听见赌技,楚飞扬一双眼睛都亮了,只是被旁边林木重重“咳”一声,又立马又恢复成委屈可怜,手里抱着一只拐的小可怜模样。 只是仔细看,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挣扎与无奈,好似在说,这么好条件,他都不敢要,活的太失败了,呜呜呜。 白芍啃着一只鸡腿儿从后厨过来,看着小姐跟楚世子两人状态便知道。 楚世子还是心思太单纯,根本玩不过他家小姐。 世人都说楚世子风流无双,纨绔混账,可在她家小姐面前,根本就是弱鸡。 楚飞扬挣扎半晌,还是对赌术有些放不下:“那个……咱们打个商量,其实不是相公也可以学赌术的对不对。” 苏锦瑟憋着笑:“什么意思?” 楚飞扬满脸的讨好与献媚:“王妃,你的一手赌技……” 苏锦瑟危险的眯起眼睛:“叫锦瑟,乖。” “这不好吧苏小姐……” “叫锦瑟,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若再叫错,哼哼……” 楚飞扬咽了咽口水,紧张的不行:“呵,呵呵,锦瑟……小姐,本世子在赌场逛了这些年从未见过那么厉害的赌术,可谓是出神入化,本世子回去后研究很久,还是研究不明白,实在不行我可以认你做师傅。” 白芍看见楚飞扬如耗子见了猫似的怕自家小家,一口鸡腿差点卡在喉咙里。 苏锦瑟摇头:“我还小,不急着收徒,况且就算收徒弟,当然也要……收天赋俱佳的,不急。” 楚飞扬想哭,这是明显告诉他,他天赋不行。 “不过……”一句不过让楚飞扬再次心中燃起希望。 “不过什么?” 苏锦瑟笑的邪恶:“不过……天赋不佳的人也不是不能教,只是那个人要是我的男人,就可以。” 楚飞扬更想哭了:“不是你男人就不能教了吗?” “当然”,苏锦瑟回答的利索。 楚飞扬顿时如开水烫过的大白菜,心里憋屈的不行,他要是敢娶早就娶了,关键是他不敢啊。 菜都做好了,白芍把所有的菜一样一样都端到二楼苏锦瑟所在的桌子上,自顾找个地方,吃的畅快,那鼓鼓的腮帮子就如一只豚鼠。 白芍吃到特别好吃的,就会满足的晃晃脑袋,然后往苏锦瑟面前的碗里夹一筷子。 楚飞扬看的有些懵,这是个丫鬟?小姐没动筷子,她倒是吃的欢。 苏锦瑟不紧不慢拿起筷子,没有让楚飞扬一句,也没客气一下,她这两天也是饿的惨,三天就今早上吃了一盘子糕点。 楚飞扬就看见,苏锦瑟跟白芍两人两人不似主仆倒像是姐妹,虽然没有狼吞虎咽,但也算是风卷残云,吃的很快,吃的浑然忘我。 然后楚飞扬就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食物快速消失。 楚飞扬与林木都要惊呆了,京城中的小姐哪个不是跟吃猫食一样,需要细嚼慢咽,饭桌上吃几口,就说饱了。 哪里见过女子这般吃饭,吃的快不说,吃的还多,但稀奇的是却不令人反感,反而觉的真实,不做作,不矫情。 看着两人吃饭,不知怎么的原本不饿的楚飞扬也拿起一双筷子,时不时在两人没夹完的菜里偷出一块肉放在嘴里,竟然觉得格外香。 吃的太快苏锦瑟差点噎到,楚飞扬立马让林木去泡了一壶自己带的茶叶,给三人各倒一杯。 苏锦瑟端起茶杯轻啜一小口,顿时眯起眼睛:“好茶啊。” 楚飞扬扬着下巴笑道:“当然是好茶,十两黄金才能买一两的巫山云雾茶,平时我老爹都不舍得喝。” 苏锦瑟再轻轻戳一口,犹如一只慵懒的猫,赞道:“好喝。” 看苏锦瑟的这副模样,让楚飞扬也终于算明白,为何她不喜欢京城,不想嫁进摄政王府,即使是尊贵的皇后之位也不能打动她丝毫。 这样一个散漫喜欢自由的女人,应该有自己广阔的天地,而绿瓦红墙,宫墙巍峨,根本是折了她翅膀,确实可惜。 这样真性情的女子,若是变得跟宫里那些女人一样,行端坐正,宫装加身,他想,他可能会第一个看不惯吧。 吃饱喝足了,小白打了个哈气:“小姐,我有点困了。” 苏锦瑟点点头:“那咱们回去吧。” 林木嘴里都快能塞个鸡蛋了,这苏小姐的丫头是什么变的,吃饱了就睡? 苏锦瑟拉着白芍往外走,突然回头:“楚世子,你可别忘了今日说的,明日去摄政王府提亲,接我过门。” “什么?哈-哈-哈-哈!”楚飞扬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总之每笑一声,他的心就往下沉一点:“那个……本世子在这相亲都是假的,都是开玩笑的,锦瑟……小姐也莫要当真啊。” 楚飞扬还以为苏锦瑟把刚才的事情已经忘了呢,没想到在这等着他,他现在好想找个地方溜走啊。 苏锦瑟伸手指着他:“是真是假且不说,楚世子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明天等你哦。” 说着潇洒转身离开一叶斋,留下楚飞扬与林木大眼瞪小眼。 楚飞扬坐在原地,揉乱一头黑发:“林木,本世子到底做错了什么?是这些年活的太猖狂老天爷看不下去了吗?” 林木眼睛里也满是慌乱:“世子,我们逃吧。” 楚飞扬悲悲切切带着哭腔问道:“天染怎么样了,我想他了。” 林木颤抖着声音:“按照世子的吩咐,已经把赤焰草送去了,加上有真武观真人在,会用深厚内力为染公子压制身体中的毒,应该会无碍,只是到现在还没有传回来任何消息。” 楚飞扬一拍脑门:“林木,我们去青云山真武观。” “啊?”去青云山干什么啊?“国公爷还在家等着今日相亲结果呢。” 楚飞扬一个暴栗砸在林木头顶:“还回家?疯了不成。” “平时看你挺精的,关键时刻啥也不是,你也不想想,苏锦瑟这么正大光明出现在一叶斋,怎么可能身旁没有摄政王府暗卫,南宸本就是个不讲个理的,他杀人何曾讲过什么道理,我们要是回府,爹更是糊涂的,都不用找他庇护我,估计,本世子今夜就会是流落街头的命运了。” 林木想想,好像是这个道理,要是真回国公府,估计明日南梁会少一个世子,街上多一个拿着碗,腿脚不好使的乞丐。 林木惊醒:“世子你在这待一会儿,属下去找个马车,咱们即刻就去青云山。” 楚飞扬点头:“这就对了,本世子关心兄弟,天染在真武观养病,本世子定然要亲自去为他输送真气压制毒素。” 第54章 怨种世子 苏锦瑟带着白芍回到摄政王府,一进屋便看见南宸正在她的屋中喝茶。 白芍顿了一下脚步,悄悄退了下去。 苏锦瑟则大咧咧直接坐在南宸的对面:“今日这么清闲啊,你那书房里堆积的跟小山一样的奏折批完了?” 南宸摇头:“没有?”提过茶壶,为她倒了一杯茶,看着她笑道:“出去一圈开心吗?” 苏锦瑟点头:“开心” 接过茶杯轻抿一口,苏锦瑟蹙起眉头:“啧啧,虽然也是好茶,但不如楚飞扬的那个茶,叫什么巫山云雾来着?” 南宸看着她的模样摇头轻笑:“楚飞扬向来是个会享受的,不过那云雾茶,每年产量也不足二斤,如果不是他从庆国公那偷的,便是跟老国公达成了什么,不然庆国公哪里舍得。” 南宸轻笑:“既然说到楚飞扬,王妃今日应该是见到他了,他的身体-还-好-吗?” 苏锦瑟当然知道南宸不是关心楚飞扬的身体,而是在告诉她,得罪他的下场。 楚飞扬是被她连累的,南宸这样问,真的是太腹黑了。 苏锦瑟展颜一笑,她是不会跟黑恶势力低头的。 “楚飞扬亦如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随性洒脱,风趣非常,并且我还发现他一个特别大的优点,那就是能屈能伸,如此的性子,倒是很合我的心意。” 南宸凝视她片刻:“很合心意,是有多合你心意?” 苏锦瑟一手支着下巴想了想:“我不喜欢规矩,而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规矩,我们都喜好随性,天下之大,走马扬鞭,鲜衣怒马,偶尔扮一下侠客,偶尔扮一下赌徒,偶尔去赌场挥霍,岂不快哉。” 南宸眸子深了深,半晌道:“听上去好像确实不错。” 苏锦瑟扬起笑脸:“那当然,青云山顶夜天染也曾经说过,我若想在这京城活的逍遥,嫁给楚飞扬是最好的选择。” 南宸眸子拧起:“夜天染说楚飞扬是你最好的选择。” 苏锦瑟笑弯了眼睛:“是啊,我相信他的话。” 南宸顿时眸子里雷鸣加闪电:“你觉得楚飞扬会是本王的对手?还是你想让他更惨一些。” 苏锦瑟蹙眉:“你要干什么?” 南宸笑道:“他现在相亲条件,是个女人就行了,可本王要是生气了,估计他相亲的条件就要再改一下,是个雌性就行,不论种族。” 苏锦瑟咬咬牙,心里爆粗口,南宸真不是人。 但他相信,楚飞扬能挺住,毕竟每一个逗的比生命力应该都挺顽强的。 “为了爱情,对你这样的黑恶势力,我相信楚飞扬不会服输的,况且真心相爱的两人,不一定非要在一起,心里有对方就好,即使他以后娶一头猪,我也会心里记挂着他。” 南宸气笑了:“娶一头猪,你还真是看的起楚飞扬。” “如果你还想让他好好在京城逍遥快的活着,以后就别再说这样的话气我,否则即使庆国公拦着,本王也能派他去些偏远边境锻炼一下,那时若让他选择娶母猪还是要你,估计他定然会毫不犹豫选择母猪,并且不想跟你再有任何交集。” “你……”苏锦瑟咬牙,这人是拿准的她,也拿准看楚飞扬的性子。 南宸看着她恨不得咬人的模样,很想伸手顺毛摸摸,可终究还是没有伸手,他怕面前小人炸毛。 还是再等等吧。 “对了,我是来告诉你,我母后让你进宫跟她学规矩,我同意了。” 苏锦瑟看都不看他:“你同意你就去啊,我又没答应,我才不去。” 不用她想,也知道进宫后等着她的是什么,下马威,泼冷水、杀威棒,她傻了才会去。 南宸笑容深深:“宫里的女子一向能屈能伸,山不就我我去就山,你不愿意去,也没关系。” 苏锦瑟蹙眉,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什么意思?? 南宸又道:“过几日是裴相国的寿辰,他今年要大办,你也要去。” 苏锦瑟看着他:“为什么?我去干什么?我还没嫁给你呢。” 南宸凝了凝眸子:“裴相国多年不过生辰,今年办,定然热闹非常,所有官家夫人小姐都会去,并且裴昭柠定然会盛装出席,她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长相也是非常不错,那份儒雅的性子与温润的气度,堪当大家闺秀之首,你不想见见吗?” 苏锦瑟眉头一跳,瞧着南宸:“什么样的女人我没见过,漂亮的,优雅的,性感的,端庄的,清纯的,况且,我只是爱看美女,你怎么把我看的如色鬼一样,竟然用美女勾我,你这……当我是什么人,切!” 南宸抿着嘴角:“那你去还是不去?” 苏锦瑟点头,甚至丝毫不带犹豫,有热闹的地方怎能不去?她保证,她绝对不是因为美女才去的。 他是要看看能不能创造更多的机会逃离摄政王府。 “我可不会什么你们京城小姐中那些礼仪,你别觉得我丢人就行。” 南宸不以为然:“礼仪不礼仪的,就算你不会,也没人敢笑话你,有我在,他们笑话你就等于笑话我,京城有胆子敢笑话本王的人,还真没几个。” 苏锦瑟顿时感觉牙疼,他简直就是在炫耀,根本就是仗势欺人,这男人太骚了。 苏锦瑟不想跟他说话:“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南宸看她:“还有最后一事,我已经让老管把王府掌家权给你,从明日开始,王府一应事物,你来做主包括准备裴相国寿辰礼品。” 苏锦瑟咬牙,恨不得在这男人身上咬两口肉下来。 “我好像还没嫁过来,况且我这小门小户出身,你就不怕我把你摄政王府的里子面子都丢了。” 南宸看着她:“第一,你嫁不嫁过来,都是我南宸的王妃,第二,面子的问题你不用考虑,只有我不给他们面子,他们还不敢给我摄政王府甩脸子,所以你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 苏锦瑟嘲讽一笑:“年节应该王府有不少送礼回礼吧,若是我根本弄不明白呢。” 南宸看她一眼,似觉得她这问题问的多余。 “你回礼,就是给他们莫大的面子,至于回什么,根本不重要,你不回礼,那说明他们做的还不够。” 苏锦瑟真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根本毫无道理可言。 就南宸这样傲慢自大的家伙,她真是……相当无语。 “还有事?”苏锦瑟看南宸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问道。 南宸看她一眼,正色道:“你怕黑吗?” 一个茶杯扔过来,南宸速度躲开,南宸又道:“那个……月黑风高,有个人在身旁……” 不等南宸说完话,又是一个茶壶扔过来,外面人就听见屋里传出母老虎般的怒吼:“滚。” 第55章 太后驾到 南宸同手同脚走出了苏锦瑟的房间,轻咳一声。 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上,还轻颤两下。 辰风站在夜色中,瞪大了一双眼睛,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主子竟然被王妃赶出来了?? 还挨骂了?主子对王妃做什么了??? 南宸站在房间外,脸色不太好:“辰风,你今夜负责倒夜香。” 辰风哀嚎一声,消失在夜色中,他就知道看了主子的笑话,他倒霉的时刻也就来临了。 苏锦瑟在屋里抓着一个枕头,疯狂发泄:“南宸他就是个疯子,我怎么就偏偏遇上他了呢,恩?” 苏锦瑟发泄完,坐在床上喘着气,她就不明白,南宸这样的腹黑心狠手辣,善于玩弄人心与权谋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多姑娘眼瞎,看上他。 还想要嫁进摄政王府,是疯了吗? 这男人在外面看着凉薄清冷,可其实,他就是个腹黑鬼,是个会演戏的,披着“狼皮”的大灰狼。 ———— 第二日一早,白芍揉着眼睛叫苏锦瑟:“小姐,秋嬷嬷说太后召你入宫学规矩。” 苏锦瑟翻了个身,眼睛都没睁:“上来一起睡吧。” 白芍点头,直接拉过被子一角爬了上去。 秋嬷嬷在外面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两人出来,只能摇摇头,去做早饭。 而荣华宫里,太后看着日上三竿的太阳:“怎么人还没来?” 齐嬷嬷小声道:“去传话的人已经来回三遍了,说摄政王妃还没起床。” “没起床?她不知道哀家在这等她吗?不像话,让人再去催。” 太后整个人都怒了,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将军之女竟然如此大的架子,让她等,简直岂有此理。 太后越想越愤怒,在宫里走来走去,多少年了,都没有女人敢如此把她的话当一回事了。 “摆驾,哀家要去摄政王府,亲自会会这个苏锦瑟,看看她到底是个人物,仗着摄政王的宠爱,竟然敢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 齐嬷嬷拦不住,只能让人先去摄政王府报信,让他们准备接驾。 太后带着十几个宫里教规矩极其严苛的老嬷嬷出宫,刚走到宫门口正好碰见长乐郡主进宫请安。 太后面色不太好,但也不会冲谁都发脾气:“长乐啊,你怎么来了。” 长乐郡主上前两步,羞赧的笑着:“宸表兄让人给我传信,说有让楚飞扬娶我的办法,我便急忙收拾东西来京城,没想到在这看见了太后,长乐正要进宫给您请安呢。” 太后拍着她的手:“还是你懂事,可你这么长时间还喜欢楚飞扬那臭小子啊,他有什么好的,哀家给你指一门更好的姻缘不好吗?” 长乐郡主摇头:“太后您最疼我了,你也最了解我,这么多年,楚飞扬都快成了我的一块心病了。” 太后无奈摇头:“我们长乐这么好的姑娘,他都不喜欢,那是他没福气。” 长乐笑道:“我相信,只要我的心不变,楚飞扬迟早会喜欢上我的。” 太后轻笑,点点她的鼻头:“长乐最可爱了,既然来了以后就住在哀家的荣华宫里,今日正好陪哀家去趟摄政王府,正好见见你宸-表-嫂。” 摄政王府书房内,辰风把宫门口的情况摸清楚回来报告,一脸担心。 “主子怎么办?老管家问用不用让王妃出去躲一躲。” 南宸揉揉眉心:“不需要,告诉管家本王不在王府内,有什么事情让他自己解决,一切让他看着办,另外你暗中看着点,事情结束回来报告就行。” 辰风明白,主子这是不想参与王妃与太后之间的较量,又不能让两人出事。 “哎!”辰风叹息,原来管家是这么不好干的一个差事。 太后到了摄政王府门前,齐嬷嬷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仰着头道:“那位是凉州苏小姐。” 老管家不敢抬头,声音压到最低:“回太后,王妃……她不在这里。” “不在?”太后一下怒火就烧了起来,她都亲自来了,苏锦瑟竟然敢不出现,真是太猖狂了! 苏锦瑟房间内,两人已经吃完早饭,小白紧张的摇着苏锦瑟的手臂。 “小姐,你快点吧,太后已经在大门口了,怎么办啊?太后肯定是来找你茬的。” 苏锦瑟拍拍她的肩膀:“怕什么?走,我们去海棠海。” “去海棠海?” 秋嬷嬷也是不解:“王妃去海棠海干什么?赏花吗?” 苏锦瑟嘴角都是笑意:“太后来了定然是要找我的,秋嬷嬷直接把他们引到海棠海就行,说我在那里等着太后。” “可是……” 白芍笑道:“别可是了秋嬷嬷,小姐说在哪里迎接太后就在哪里吧。” 秋嬷嬷点头,她虽然不知道王妃这又是打算折腾什么,但也知道太后今日即使带来的人再多,也不是王妃的对手。 苏锦瑟与小白来到海棠海中,抬头看向里面最高的一颗海棠树。 说来也奇怪,这海棠树竟然长到了十几米高,开的更是这海棠海里最灿烂最美丽的一棵树。 苏锦苏对着白芍眨眨眼,一脚跺在地上,拔地而起,轻飘飘落在最上面稍微粗壮点的枝杈上。 白芍把地上脚印擦掉,找了个位置,吸吸鼻子,眼睛滴溜转,可爱的不行。 苏锦瑟轻笑:“小白,果然上面的风景更好。” 白芍从怀中拿出油纸,打开里面包着各式各样的糕点:“小姐吃吗?” 苏锦瑟摆手:“你吃,我不饿。” 海棠树上,苏锦瑟极目远眺,可以清晰看见唯一一条来海棠海方向的小路,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淘气的笑容。 闻着花香,身子靠在树干上,等着太后的到来,忽然苏锦瑟“咦”了一声,原来海棠海的海棠树竟然有排列顺序,仔细看去,竟然是非常浅显的九宫八卦阵。 虽然阵法不繁琐,多走几遍也能出去,但对于初次来海棠海,或者一点不通晓阵法的人,估计会多流连一阵子。 苏锦瑟暗笑,种树的人是为了让人驻足多欣赏一下海棠的美景吗?还真是煞费苦心。 老管家迎接完太后,自己双腿犹如绑上了风火轮,气喘嘘嘘跑到海棠海,就是想先看一眼,王妃要做什么。 岂知,这一眼,差点让老管家吓的心脏停住跳动。 王妃坐在十几米高的海棠树上,抱着胸,神情平淡,似乎在看风景。 而白芍,在树底下满嘴的糕点,吃的犹如一只仓鼠,这天塌下来都不能耽误吃的丫头,他真是第一次见。 老管家哭丧着脸:“王妃,你怎么在树上,那么高,摔下来怎么办?” 第56章 一出大戏 苏锦瑟坐在树上,悠闲的晃悠着两条腿,极其悠闲惬意。 看着在树下急的团团转的老管家轻笑道:“别转了,一会儿还有的忙呢。” “什么忙?”老管家一脸懵。 徐锦瑟伸手指指前方:“来了。” “恩?”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袭上,老管家喊道:“王妃呀,你可怜可怜老奴吧……我” 忽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已经走过来,放眼望去,只见一行人身着华丽的宫装浩浩荡荡走过来,他们身后还举着皇家标志的仪仗,正气势汹汹像这边走来。 苏锦瑟轻笑,看来自己没有进宫也没有去门口迎接,已经让这位太后头上冒火了。 看她走路气势汹汹的模样,后面长乐郡主跟的都极其费劲,可见太后的身体还是相当不错的。 苏锦瑟站起身,双手抱住树,一秒进入失魂落魄小白花的状态,此时的她站在高处极目远眺,一袭白裙侵染在海棠花中,清风吹拂,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芙蓉花瓣,又仿佛一只芙蓉花中的小精灵。 苏锦瑟在确定太后能听见这边声音时,立马给白芍一个眼神。 白芍立马擦了擦嘴上的点心渣子,把剩下的点心放回怀中,在老管家震惊的目光中,直直跪在地上,大喊起来。 “啊!小姐啊,你不要想不开啊,我的小姐,你不要跳,不就是嫁人吗?两腿一蹬,双眼一闭,忍一忍,就过去了,你不要死啊,也许你跟王爷好好说说,王爷会放过你也说不定,毕竟强扭的话不甜。” “啊,小姐,听说太后她老人家是好人,不行你就求求她,让她给你一封退婚书咱们回凉州吧。” 白芍这一哭,老管家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什么况且???? 怎么刚才王妃还好好的,这就要摔死自己??? 王妃又要折腾闹哪样啊,老管家慌乱的就要往树上爬:“王妃啊,你不可不能吓……” 太后怒气哼哼走到海棠海,老管家立马放手,闭嘴站到一旁。 “闭嘴,嚎什么,苏锦瑟呢?”太后的声音里,明显火气极大,质问白芍。 白芍一脸惊慌,立马低下头,如有惊慌的小兽,吓的说不出话。 秋嬷嬷也是一脸疑问,什么情况,刚才王妃说让她太后引来海棠海,王妃呢,不应该等着太后一起赏花吗? 老管家一张脸已经难看的不好形容了,不敢对上太后的眼神,也不敢看秋嬷嬷疑问的眼睛,不得已,只能伸手指指树上。 太后顺着海棠树,向上看去,只见苏锦瑟站树上,满脸悲伤,裙角飞扬,犹如欲登仙界的仙子,太阳透过海棠树的霞光照在她的容颜上,美绝无双。 长乐郡主捂住嘴,她从来不知道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如此美丽的女人,海棠树上的苏锦瑟有一种我欲乘风而去的美感,一种破碎到我见犹怜的伤情。 这样的苏锦瑟比南梁第一才女裴昭柠真的不知仙气了多少。 她一直以为宸表哥不娶裴昭柠可惜,可现在…… 一个女子这样的容貌,相信世间没有男子会不心动吧。 太后也是没想到,那个画轴上一身男装眼神放荡的苏家小女,竟然美到如此如仙如妖,可以说美人她见过无数,而这的仙人姿容,我见犹怜,第一眼便能惊艳时光的女子,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老管家与秋嬷嬷对视一样,立马统一眼神,不能出事。 浩浩荡荡的太后仪仗全部仰头看着海棠树上的绝美人儿,众人只看一眼,不知为何就能感受到树上女子眼中的悲伤与浑身的绝望。 惊艳过后,太后蹙眉,苏锦瑟这是什么意思? 嫁给她的儿子,难道还委屈她了不成? 太后怒声大喝:“还不下来,闹什么?” 太后在家里时是家中嫡女,进宫后更是高高在上的皇后,现在更是尊贵无比的太后。 此时却要仰着脖子说话,真是…… 太后眼中愤怒之色犹如星火燎原,岂有此理,这苏锦瑟实在是太放肆了。 小白还在一旁抽抽噎噎吸鼻子,时不时望着上方,哭嚎一句:“小姐,你可千万别跳啊,小姐,你要是死了奴婢怎么办?” 太后听的心烦不已,齐嬷嬷顿时瞪了白芍一眼:“还不赶紧把嘴闭上。” 吓得小白立马闭上嘴,眼泪汪汪的看着上面,似乎在委屈的告状:“小姐实在不行您别跳了,这老妖婆太厉害了,好吓人。” 太后重重哼一声:“还不下来,难道是让哀家找人抓你下来不成?” 太后的气势已经全开,毕竟在后宫中这么多年。 可这一嗓子没有吓到苏锦瑟,倒是给老管家与秋嬷嬷吓的不自觉抖了抖身体。 苏锦瑟只是淡淡向下看了一眼,声音飘渺凄然。 “您就是太后娘娘,那您说,我若是死了,摄政王会不会放了我?让我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远离京城。” 太后本就火气大,此时一听苏锦瑟的话,更是怒火中烧:“说什么胡话?能嫁给摄政王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苏锦瑟似乎被太后吝啬的言语瞬间打击,眼角的泪珠犹如一颗珍珠就要滑落。 “太后娘娘,你也是当母亲的,你应该也是有女儿的人,让自己女儿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这辈子有多痛苦,你应该明白,你也是女人,应该知道勉强在一起,根本没有幸福可言。” “太后娘娘,您是南梁最尊贵的女人,可今日苏锦瑟斗胆问您,回首半生,对于爱情,你可有失望?可有后悔,可有遗憾。” 太后怔了一瞬,回首半生,她可有失望后悔遗憾? 应该都有吧。 从怀春少女,到后宫争宠,再到现在尊贵无比,爱情……爱情对于后宫的女人来说,是一种奢侈,更是一种危险。 苏锦瑟声音中染上哭腔:“我与摄政王本就不是良缘佳配,我性子散漫顽劣,喜欢草原上的烈马,喜欢天高海阔,我本可以是一只鹰,自由之在,可若嫁给摄政王,永远在这摄政王府内,我这只鹰,就变成了一只牢笼里的金丝雀。” “我不仅没法帮摄政王,还会累及摄政王与他的千秋功业,既然这段赐婚对我们两人都没有好处,苏锦瑟在此恳求太后,给小女一道退婚懿旨吧。” 太后怒:“不可能,懿旨以下,不可轻易更改,你提这样要求,简直是放肆。” 苏锦瑟一滴泪垂下,声音更是轻如羽毛:“既然这样,那锦瑟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说着身子就要向前探了探。 老管家顿时大叫:“不不不不要啊,王妃。” 太后身后那些老嬷嬷更是一个个吓的脸色惨白,惊恐万分。 太后瞪大眼睛,指着苏锦瑟:“你要干什么?你是在威胁哀家。” 第57章 管家暴露 苏锦瑟抹掉嘴角的泪珠,犹如恶霸被强抢而来的良家女子,满脸悲愤。 “太后娘娘,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没有什么理想,也不想成为像您一样尊贵,让所有人尊敬的女子,我只想怎么舒服怎么待着,想逛青楼就去,想赌骰子就去,想骂人就骂人,想打架就打架,我就想做个俗人。” “你……毫无大志”,太后气怒不已,如果可以,她恨不得伸手一把将人抓下来。 苏锦瑟继续哭诉:“现在的一切都不是锦瑟想要的,锦瑟只想找一个普通的男人,过完普通的一生,锦瑟求太后了,您劝劝摄政王,放过锦瑟吧,我只是普通的一个女子,承受不起他的恩典。” 太后虽然生气,但苏锦瑟在十几米高的树上不下来,她也实在没办法。 她本以为,能在京城闹出这么多事情的女子,定然是个骄横狡诈,心机颇深的女子,没想到…… 齐嬷嬷帮太后顺顺气,轻声道:“太后,莫要生气,这苏小姐可能没见过什么世面,先让人下来,莫要出了人命。” 长乐郡主看着海棠树上,只觉苏锦瑟好让人心疼,她想保护她。 “是啊,太后,先让人下来要紧。” 听完齐嬷嬷的话,太后心里其实怒气已经消了不少。 这苏锦瑟根本不是什么手段高明迷惑男人的女子,她根本就是个棒槌,胸无大志,锦绣前程就摆在她面前,她都不知道珍惜,不知道抓住机会。 “哼”,太后真正生气的是,自己那么优秀的儿子,怎么就眼光那么差,竟然喜欢这样一个毫无远见的女人。 太后又觉得,可能如齐嬷嬷所说苏锦瑟是穷乡僻壤待久了,面对京城的繁华,南宸的身份格局,自己就吓到了,毕竟她阿宸,可是未来的南梁帝王。 这么看来,苏锦瑟也算是个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配不上她的宝贝儿子。 这样一想,太后的心里也算舒服了不少。 可……求她有什么用,若是她能做得了主,这门婚事早就退了。 若她能说服南宸,这桩婚事根本就不会存在。 南宸认定的事情她怎么改? 她都气到火冒三丈了头痛不止了,她的儿子就如入了魔一般。 太后看着树上哀婉悲切的女子,忽然又觉得,苏锦瑟竟然性子如此懦弱,倒是以后好控制。 “你先下来再说,有什么事情哀家给你做主。” 太后压着心中的怒气,想着只要苏锦瑟下来,她就先治她一个对太后不敬之罪,保证让她以后乖的如小猫似的。 敢让她在宫里等那么久,敢嫌弃她儿子,她今日就让这苏锦瑟知道什么是规矩。 然而,苏锦瑟不仅没下来,还慌忙摇头,看着下方的众人,一脸的生无可恋。 “看来我的命运,这里便是终点了,就让我死在这美丽的海棠海里,化作一缕魂魄遥望凉州吧。” “啊!小姐,你不要跳呀,小姐我……” 白芍突然大喊,吓得太后等人一个激灵,可不等太后喝令其闭嘴,转头就看见苏锦瑟双手展开,轻轻闭上眼睛,一滴泪落下,随后身子急速向下坠来。 “啊,啊啊啊”,太后身后的嬷嬷,不少人直接吓晕过去。 太后也心脏跳的飞快,眼睛瞪大,一旁的长乐郡主更是捂住自己的嘴,惊呼了一声。 在苏锦瑟快速下落的时候,白芍悄悄退后一步,辰风也不知从哪里出来,可是因为离的太远,根本来不及,谁也没想到,老管家飞身而起,一把接住即将落地的苏锦瑟。 辰风看见王妃没事,只是虚惊一场,转身快速再次隐没自己。 老管家接住苏锦瑟的那一刻,眼泪纵横:“王妃呀,你放过老奴吧,要是你有点三长两短,老奴就不用活了。” 苏锦瑟则一脸深意的看着老管家:“不错啊,您老都这个岁数了,这身手真是相当矫健啊。” 老管家愣了一下,尴尬的不知该说什么,一脸尴尬,笑的比哭都难看:“王妃,老奴……老奴……” 苏锦瑟挑眉:“进王府那天,我就看出老管家您腿脚很利索,没想到,你这身手比辰风应该也不差吧,当管家……啧啧,可惜了。” 话落还别有深意的看了老管家一眼。 秋嬷嬷在一旁,一手按着自己的心脏,看见苏锦瑟被老管家接住,赶紧上前:“王妃,你可有不适,你可吓死老奴了。” 太后整个人脸被吓得煞白,深呼吸好几次,即使身体不错,但也毕竟是一把年纪的人,哪能受得了人从他面前差点摔成肉饼。 挺不住,最后还是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时间摄政王府内鸡飞狗跳。 齐嬷嬷急的不行,急忙让人去喊太医,秋嬷嬷也过去帮忙,却是不慌不忙,吩咐人道:“这里离海棠阁最近,先把太后抬到海棠阁里。” 长乐郡主站在原地,一时傻愣,看着众人慌乱也是心里砰砰跳。 她是真没想到,苏锦瑟竟然真的敢跳,那么高的树,要是没人接住她,岂不是直接就摔死了。 众人慌乱中,白芍又把点心拿了出来,走过来给苏锦瑟一块,自己一块。 老管家眼泪都含在眼圈里了,看着两人,这都是什么操作。 苏锦瑟却对他笑的特别甜,如一抹灿烂的太阳花。 “老管家,你时刻都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心里也知道我就算跳下来,以你的身手也能轻松接住我,那你现在哭的这么惨干什么?” “我……我……” 苏锦瑟很恶劣的拍拍老管家的肩膀:“放心,南宸会知道你的忠心的。” 老管家一愣,恨不得揍自己两拳,他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王爷啊,他不是故意的,是王妃太精明了。 白芍咬着糕点:“小姐,这太后太不惊吓啊,不会直接被吓死了吧?” 苏锦瑟摇摇头:“能当的上太后,定然在宫中经历过无数血雨腥风,只不过是她在高位上待的太久了,仁慈也装的太久了,许是许久没看见血腥了,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毕竟人老了,多躺一会儿就好了。” 白芍看秋嬷嬷回来找他们了,从袖子中的小瓷瓶里倒出一粒红色药丸:“秋嬷嬷,把这个给太后吃下去,一刻钟她就就会醒过来。” 秋嬷嬷接过药丸:“白丫头会医术?” 长乐郡主走过来:“岂能给太后乱吃东西,这是什么药?” 苏锦瑟嘲讽一声:“白芍的药若是都不好用,那太医的药就是垃圾。” “你……”长乐还想说什么,秋嬷嬷却道:“太后现在晕过去,长乐郡主莫要让她老人家烦心了。” 苏锦瑟也不在意刚才长乐郡主说话态度,自顾叹息道:“没死成太闹心了。” 老管家听的眼角都在狂跳,整个人如老了十岁,蔫蔫巴巴一旁,苦逼的想,若是王妃再折腾几次,就是王爷不害怕他也快被吓死了。 周嬷嬷瞪他一眼:“没出息”,转身去拿着药去了海棠阁。 第58章 女人太坏 老管家也战战兢兢道:“王妃,老奴先去看看太医来了吗?太后的身体,不能马虎。” 苏锦瑟笑着摆摆手:“去吧,我自己能回去。” 人都走了,海棠海里只剩下苏锦瑟白芍还有刚才差点被吓傻的长乐郡主。 说来也好笑,这长乐郡主被秋嬷嬷说了也没有一句反驳,此时歪着头,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锦瑟。 似乎不敢相信,面前巧笑嫣然的女子是刚才站在海棠树上满身悲伤,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刚才她身上的那种破碎感,让她看的锥心般的伤感,可……难道都是假的? “宸表嫂!” 苏锦瑟仔细看看她,鹅蛋脸,弯弯的眉毛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皮肤白皙,一身烟柳绸缎的粉色华贵衣裙却不繁琐,腰间系着一根红色软鞭。 苏锦瑟一眼便可在穿着打扮上,看穿这长乐郡主的性子。 定然是娇蛮中带着可爱,有小脾气却很善良,是个直率性子的姑娘, 她听说过这长乐郡主,从小喜欢楚飞扬,为了让楚飞扬娶她,也是煞费苦心,也做过一些过激的事情,让楚飞扬讨厌了她,几乎只要她出现的地方,楚飞扬就会绕道而行。 最后幽王怕她再惹是非,也怕女儿大了影响不好,就让人把她强制带回了幽州。 苏锦瑟笑:“你好啊,长乐郡主。” 长乐郡主看看她,又看看十多米高的芙蓉树,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若是老管家没有接住宸表嫂,你可能就真的一命呜呼了,还是死的极难看那种,你不怕吗?” 苏锦瑟浅笑,这小郡主还挺可爱,说话不拐弯抹角。 苏锦瑟一脸严肃:“既然想好要死了,还哪里管得了好不好看,况且,死了也总比嫁给你宸表兄要好吧,死与你宸表兄之间,我选择死。” “啊?”长乐郡主整个人都怔住了:“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苏锦瑟突然发现这小郡主脑子好像不是很好使。 “为什么不选择我宸表兄啊,你可知道京城有多少女子想要嫁给他吗?有的甚至不求名分,只要陪在他身边就好,宸表兄都没答应过,京城小姐的眼泪都快流干了。 我听所过你,虽然你名声不好,可这么多年,能入宸表兄眼的也唯你一人而已,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我宸表兄长的好,气质好,身份高,还转一,你凭什么乐意嫁给他。” 苏锦瑟点头,估计刚才太后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碍于面子没有问出来而已。 那……她一会儿她给她们一个爆炸的消息如何!! 哈哈,苏锦瑟在心里大笑,突然觉得就是个坏女人! “你宸表兄这么好,你怎么不嫁?” 长乐觉得苏锦瑟脑子有问题,直接怼回去:“宸表兄又不喜欢我。” “那如果他喜欢你,你会嫁吗?” 面对苏锦瑟这次的问题,长乐郡主愣住了,她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 “宸表兄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苏锦瑟看着她:“如果,我说如果。” 长乐想了半晌,虽然太后对她很好,宸表兄对她也不错,皇表兄对她也很好,可是…… 长乐郡主还是摇摇头:“我有喜欢的人了。” 苏锦瑟耸耸肩:“那不就成了。” 长乐瞪大眼睛,吃惊的指着苏锦瑟:“宸表嫂,你你你,……你也有喜欢的人?” 苏锦瑟一副你说的是废话的模样。 半晌长乐郡主眨眨眼,佩服的看着她道:“宸表兄从来喜欢的东西都会攥在手里,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即使皇表兄跟太后都阻拦也是没有用的,只要宸表兄不放手,你就算是死了,墓碑上刻的也定然是摄政王妃,不过你敢放抗宸表兄,本郡主佩服你。” 长乐郡主满眼星星,一脸好奇:“宸表嫂,你喜欢的人什么样子?” 苏锦瑟咬牙,她相信长乐郡主说的,这些事情都是南宸那个王八蛋做得出来的。 长乐郡主倒是挺了解南宸,不过……她要是知道自己要拉楚飞扬趟这趟浑水,不知还会不会佩服自己。 “我喜欢的人要能陪我快意江湖,能走马扬鞭,爱恨分明,要不羁风流,要意气风发,要随性洒脱,他不需要沉稳老练,不需要满心诡计处处算计。” 长乐郡主听着也觉得很好:“表嫂,你喜欢的人叫什么名字,我听说过吗。” 苏锦瑟笑的眉目弯起:“你定然听说过这人,他在南梁很有名的。” “是谁是谁?京城里有这样的男儿,我怎么不知道?”长乐郡主急的不行,京城里竟然有与楚飞扬如此相似的人,她怎么不知道。 “他就是庆国公府,楚世子,楚飞扬。” “谁?”长乐郡主如被雷劈了一般,定在原地,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还是自己现在根本就是在做梦。 苏锦瑟提起楚飞扬,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就是楚飞扬啊,庆国公府世子,他甚合我意,他鲜衣怒马性子洒脱,是个能一起畅游天下共度一生的最好人选,有他在,相信生活不会无聊。” 长乐郡主刚才还好奇的心,此刻一点点坠落,心里如同惊涛骇浪翻滚。 盯着苏锦瑟大叫道:“你喜欢楚飞扬?怎么可以,不可以,你不许喜欢楚飞扬。” 苏锦瑟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笑。 “为什么不可以,楚飞扬又没有娶妻,我喜欢他想嫁给他有什么不可以的,况且,你说不可以,不许,有用吗?” “就是不许,楚飞扬是我的”,长乐郡主眼泪哗哗淌,拍掉下巴处的手指。 苏锦瑟淡淡一笑:“小可爱,别哭了,你就是哭死,我也不会放弃楚飞扬的,虽然楚飞扬没说喜欢我,但也没说喜欢别人,所以,你还有机会,乖啊,别哭了,去看看太后吧,我今日也累了,咱们改日再见。” 长乐郡主从没见过苏锦瑟这样的女人,生死在她面前跟闹着玩儿似的,说有喜欢的人了,可看她的样子也不是很正经,她都分不清她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见苏锦瑟走远的背影,长乐郡主使劲在地上跺跺脚,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那种明艳有自己想法的姑娘,跟京城的小姐都不一样,楚飞扬迟早会喜欢伤她。 可现在,从看见苏锦瑟开始,她就已经自卑,苏锦瑟是那样的耀眼,不管是狡诈的神情,还是敢爱敢恨的态度,还有那古怪精灵的一面,苏锦瑟简直拿捏的游刃有余。 这种女子,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吧。 楚飞扬一直不喜欢被世俗拘泥,而苏锦瑟显然跟他很是契合,她怎么跟苏锦瑟争啊。 “呜呜呜呜呜” 第59章 王妃不简单 长乐郡主犹如被负心汉抛弃的小媳妇,失魂落魄独自站在海棠树下。 看着刚才苏锦瑟跳下来的那棵海棠树,好似她也想上去体验一下。 看得刚走出海棠阁的秋嬷嬷心惊胆战,立马小跑过去劝说。 摄政王府一向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寂静,但从王妃来了之后,简直热闹不已,今日更是焦头烂额。 王妃的想法每日都与众不同,让他们这些平静惯了的人,现在每天过得心惊胆战,刺激不已。 秋嬷嬷觉得,王妃入住王府虽然才十几天,但这十几天,让一众王府人员过的格外刺激,比他们在外执行任务杀人时,都心跳的厉害。 两人走了好远,小白伸着脖子回头:“小姐,长乐郡主似乎也要爬树跳下来。” 苏锦瑟摇头:“放心,她不敢。” 白芍不解:“为什么,她不会爬树?” “不会爬树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白芍吃着手里的糕点,含糊的问:“那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苏锦瑟笑的有些嘲讽:“最重要的原因是她还没喜欢楚飞扬到能舍弃生命的地步。” 白芍蹙眉:“小姐你怎么看出来的,刚才长乐郡主可是哭的撕心裂肺,我听了都心疼。” “你还知道心疼呢”,苏锦瑟捏捏她的胖乎乎的小脸。 “她哭是真哭,伤心也是真的伤心,但皇族世家养出的女子,有几个会为了一个男人真的舍弃自己的生命,她们眼中更看重的是家族。” 白芍皱眉:“我看那长乐小郡主挺好的,说话直率,也不扭捏,比京城那些走路都别扭的小姐们好太多了,楚世子怎么就看不上她。” 苏锦瑟点头:“她确实不错,不过楚飞扬这么多年在京城装傻充愣,把自己经营的如一个纨绔头子,一不入世,二不显露才华,整日跟个混球一样到处混,他为的就是想逃出京城,逃出庆国公府。” 白芍摇头:“这跟娶长乐郡主有什么关系。” 苏锦瑟弹了一下她的脑瓜嘣:“小白呀,你不能再吃了,你的脑子都不转了,你也不想想,长乐郡主身世跟他相当,若娶了她,楚飞扬就是再不想入世,也逃不开了,即使长乐郡主不逼他,可幽王呢,能放过他?楚飞扬就算是个傻子,他也得在朝堂里待着。” 白芍点头,她明白了:“楚世子心不在京城,长乐郡主就算再好,追着楚世子跑一百年也没用。” 苏锦瑟见她明白了,笑道:“就是这样,长乐郡主就算再好,只要楚飞扬的心结在这里,他们就不会有结果。” 白芍看着她若有所思:“那小姐,你到底是看上那个倒霉的楚世子了,还是看上狐媚子了。” “你说呢?” 她说,她哪里知道,白芍摇头,她可猜不出来。 白芍嘟着嘴:“应该不会是楚飞扬那个倒霉蛋吧,毕竟若是两个神经病一起出门,不管走到哪里,多少都会受到些异样眼光的。” 苏锦瑟弹一下她的鼻头:“说谁神经病呢?” 白芍嘻嘻笑,两人一追一跑。 苏锦瑟笑的眼波流转,若是楚飞扬能走得出京城,逃得了庆国公府的担子,她不排斥跟他一起去看千山暮雪,一起草原策马扬鞭。 甚至可以说楚飞扬是个非常好的人选。 抓住白芍,苏锦瑟小声道:“交代你的事情干的怎么样?” 白芍点头:“小姐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就早办好了,刚才趁乱已经把那封信放在太后的胸口,估计一会儿她醒来就能看见。” “好小白。” 白芍有些担心:“小姐,太后看见那封信会不会直接气的再晕过去啊。” 苏锦瑟拍拍她:“不晕过去才不正常好吧,况且,太后若不晕过去,再来找我的茬,倒霉的就是你家小姐了。” 白芍点头:“那还是让太后晕过去吧,惊吓过后是需要多休息的,躺着熟睡效果最好了。” ———— 原本应该在外面忙活的秋嬷嬷与老管家,此刻都站在书房内。 老管家耷拉着脑袋跪在地上:“主子,老奴愧对您的信任。” 南宸看他一眼:“论心机,苏锦瑟能玩三个你,这次不算你的过错,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从进王府第一眼就对你有了怀疑。” 老管家满脸愁容:“主子,虎啸都当了十几年的老管家,也从没被人看出什么,王妃的眼睛太尖了。” 南宸笑道:“那说明你的扮相还不够,演技也还需要提升。” 老管家一把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清俊可爱的娃娃脸。 重要的是,那花甲面容下,男人实际年龄,绝对超不过二十五六岁。 南宸看着他:“下午没事就去挑粪,磨练演技。” 虎啸哀嚎一声:“王爷,不要这样嘛,我就算再磨练一百年的演技,也斗不过王妃。” 南宸点头,对于他的说法很是认同。 秋嬷嬷瞪他一眼:“出息点,你一个大男人总是哭哭唧唧的干什么,你可是摄政王府最出色的暗卫,是龙鳞暗卫之首,岂能轻易认怂。” 然后拿出手里的红色药丸给南宸看:“主子,这是王妃身旁白丫头拿出来的药,听王妃的意思应该是她自己做的。” 南宸拿起药丸在鼻子下闻了闻:“保心丹。” 秋嬷嬷点头:“是的,白丫头让我给太后服下,并且肯定的说一刻钟就会醒,属下没舍得给太后吃,私自留下了,让人分析后发现,这保心丹比太医院那些老古董做的,药效高了一倍不止。” 老管家已经再次贴好面皮,惊讶张着嘴:“一倍不止?保心丹本就不好炼制,贵的要死,这样品质的,还不得千两银子起价,我还以为王妃身旁的丫头只会吃,原来竟然是个宝啊。” 南宸放下药丸,伸手习惯摸上桌子上方的一块板砖:“她还说摄政王府卧虎藏龙,原来,她才是真的深藏不露。” 秋嬷嬷一脸笑意:“王妃好厉害,不仅自己演戏高超,什么角色都能拿,还一天一个角色,身份切换自如,连身边只会吃的白丫头都是厉害的,随手能做出这等药品,定然一手医术也是出神入化,不知道王妃她还会给我们什么惊喜。” “你闭嘴秋嬷嬷”,老管家满脸颓废:“还要惊喜?那我该怎么办,我还能不能活到娶上媳妇。” 秋嬷嬷一脚踹过去:“出息。” 第60章 都跑不掉 两人都离开后,南宸摸着板砖若有所思。 辰风闪身进来:“主子。” 南宸神情淡然,问道:“看见她是怎么爬上那棵芙蓉的吗?” 辰风摇头:“属下怕被王妃发现,离的比较远,等进入海棠海时,王妃已经站在树上了。” 南宸蹙眉:“你跟进去与她站在树上隔了多长时间。” 辰风自信答道:“绝对不超过三个呼吸。” 南宸哼笑:“她说自己的武功只是三脚猫的功夫,我探过她的脉,她没有内力,那她是怎么在那么短时间上去的呢。” 辰风想了想:“主子,有没有可能是王妃身旁丫头做了什么,你也知道,那丫头不止会吃,也力气无穷,有一次我们十几个暗卫扮成侍卫跟他比举铜鼎,赢的人有盐焗鸡吃,我们十几个人共同才能抬起的铜鼎,她竟然可以一个人双高手拎起,或许……是她把王妃甩上树的。” “甩上去的?”南宸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就在两人讨论之时,老管家匆匆忙忙再次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王爷太后又被气晕过去了。” 南宸立马起身:“母后身子可是有什么不适?” 老管家喘两口粗气才道:“没事,太后身子没有大碍,已经被齐嬷嬷带人抬回宫里静养了。” 辰风觉得老管家说话太墨迹,一脚踹过去:“说重点。” 老管家揉揉屁股,手里递过来一张信纸:“太后再次晕过去,是因为这个。” 南宸接过信,越看脸色越黑,看到最后,整个人浑身似乎都散发着寒气。 “啪!”信被拍在桌子上,南宸咬牙:“造谣都造到本王身上了,本王是个变态吗?” 老管家粗气都不敢喘了,他害怕,虽然信上说的不是事实,但想替主子正名,就凭他估计也没人信。 辰风看向那张信,当看到上面的字时,顿时眼角都开始抽搐,每看一个字就跳动一下。 上面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他现在恨不得自己是傻子,只会认字,根本不明白上面写的那些乱七八糟,让人浮想联翩的都是什么? “太后娘娘樽前。 小女苏锦瑟斗胆给您写信,只为道出实情。 摄政王白日衣冠楚楚,夜晚化狼,强迫小女,鞭子蜡油只是稀松平常,啃咬掐捏,不死也能忍受。 但心里的折磨更让小女难以接受,摄政王每晚自己一人饰两角,表演男女欢好大叫,还莫名用鞭子自己抽打自己的腹部以下,定要见血才可罢休。 小女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禽兽行为变态嗜好。 小女苏锦瑟求太后做主。” 辰风不知自己现在该不该消失,现在消失还来不来得及。 自己的眼睛简直就是祸端,看什么不好,看王妃写的信,太刺激了,他想出去透透气。 南宸转头对上老管家的眼睛,顿时炸了。 “看什么,你主子什么样你不知道,是人模狗样,是衣冠淫兽,是变态吗?你那什么眼神,滚出去,这个月整个摄政王府马厩都归你了。” 老管家嗷呜一声,恨不得戳瞎自己,后悔刚才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都怪王妃的信太上头了! 老管家真如球一样,圆润的滚出南宸的书房,辰风吓的眼睛一直在房梁上飘忽,生怕主子一个不高兴,他也没好果子吃。 辰风脑子一转,立马回想起两人之前讨论的话题。 “主子,今日芙蓉树上王妃一跃而下,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就算王妃的丫头力大无穷,可她今日所站的地方,想要接住王妃,还是有些困难的。” 辰风强迫自己不要想别的,尤其是什么信啊,更不能想,他现在要想王妃,王妃的勇气,他们王府内的人每日监控着王妃,还能让王妃弄出这么多事情。 王妃真的好厉害。 王妃真的好棒啊。 南宸神情阴霾:“她的本事看来本王还需要深挖,今日两次把太后吓晕过去,她这是打算一劳永逸,确保不会再被宣召入宫,这招还真是绝,母后就算想找她麻烦,恐怕也要掂量一下了。 并且她一封信给太后揭露本王变态嗜好,本王就是想辩解都无从下口,太后肯定会觉得本王有某些隐疾,不便于外人说,估计近期不会想见本王,她需要时间平复内心。” 辰风脸上乍青乍白:“主子,今日看到信的人,应该不少,用不用让太后吩咐一声,让知情的人都消失。” 南宸摇头:“太后已经回宫,此时下令,事情根本瞒不住,苏锦瑟的时间算的恰到好处,估计明日本王人面兽心的事情,会如真虚道人卜卦一样,大街小巷,无人不知。” 辰风眼睛不知该看哪里:“主子,那您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了,我们真的不做任何补救吗?” 南宸僵着脸:“怎么补救,太后今日都被她给了下马威,凤仪全无,本王现在出手干预,百姓岂会买账,况且八卦是传的最快的消息,就算本王澄清,会有几个人信,这就是人心啊,苏锦瑟真是把人心算的明明白白。” 辰风道:“那主子……咱们怎么办?就任由谣言满天飞不成?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对您在朝中行走非常不利。” 南宸岂会不知,这等谣言真假没人会去分辨,但会引来无数异样眼光聚集在他身上,这就是苏锦瑟的目的。 他还以为他们两个真的休战,互相了解,给彼此时间。 以为她会消停,没想到,只要有个能退婚的影子,她就会抓住不放手,并且无限扩大,甚至不惜造谣。 南宸叹息一声:“本王本就没什么好名声,只不过是在摄政王的位置上,别人不敢多说而已,雷厉风行,霸道狠戾,做事决绝,再多一个变态之名,好似也没什么。” 辰风愣了一瞬:“主子,不可啊。” 南宸嘴角划出一抹邪恶的笑:“没什么不可,我既然是变态,她也可以,两个变态在一起,才能不霍霍别人,这岂非是一件幸事。” “啊?” 安宸看着辰风的傻样,伸手帮他合上下巴:“王府所有的水缸,都挑满,顺便去洗脑子,看看能不能把一切不该看的,不该记着的,都洗出去。” “是”辰风僵直着身体,同手同脚,如一个提线木偶般走出了书房。 当他的眼神跟门外老管家眼神对上的那一刻,两人真是恨不得抱头痛哭。 他们的眼睛太贱了! 两人更觉得王妃是不是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一个计谋,把他们所有人都算计在其中。 老管家出来才想明白,自己就是不去接住王妃,王妃那么惜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真的让自己摔死,他的暴露根本就是自找的。 辰风也觉得,自己多余了,明知道今日之事肯定有阴谋,他还好奇心那么重,王爷把信放那么明显的地方,根本就是有心要惩治他。 他们被耍的团团转还不自知,王爷怎么可能不罚他们。 老管家叹息:“我去挑粪醒脑,你呢。” 辰风无精打采:“我去挑水洗脑子。” 第61章 不能管了 书房里,南宸独坐在书桌前,看着面前的板砖,眼里拂过一抹深深的笑意。 “苏锦瑟啊苏锦瑟。” 有机会就必出奇招,招数绝不相同,虽然有时计谋不能算是特别成功,但伤害一定达到了最大值。 他从小所学便是帝王与臣子与国家之间的极限拉扯,学的是参透人心,现在看来,苏锦瑟所学,不比他差,甚至她不只会看透人心,还利用的非常好。 南梁三百年,镇西将军府一直镇守凉州,族中男子从不入世,女子从不嫁进京城,但不管男女只要是苏家人必须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到十四岁。 他一直以为苏家把凉州守的很好,是苏家男儿英武不凡,现在看来,他们并非只靠武力。 他与苏锦瑟从懿旨赐婚开始,一桩桩事情,一幕幕出现在眼前,两人斗法,苏锦瑟不止没有伤到分毫,还每每能占上风把握先机,利用朝堂做文章,弄得他焦头烂额。 他自小所学,谋心之术,帝王之术,治世之道,为的就是将人心与利弊权衡,父皇曾经说过,历代帝王中,他应该是最出类拔萃的一个。 然,当他遇见苏锦瑟这个女人,两人不止旗鼓相当,他还因放不开手脚,略逊一筹。 足可见苏锦瑟这女人的天赋与奇才! 虽不知镇西将军府是如何培养她的,但却让他知道凉州镇西将军府虽然安于现状,但必定不可小觑。 苏锦瑟想毁了她自己的名声让他退婚,一计没成,利用真虚卜卦传两人无缘,二计也没成,现在又来毁他的名声,让他恼怒之下退婚。 可以说,苏锦瑟完全拿捏了男人对于女人不能忍的各种方方面面,可这些对于他来说,只会让他对她更加感兴趣,对她更好奇,看看她还有什么招数。 等这些招数都用完,他也差不多就知道真实的苏锦瑟究竟是何模样,他就可以更好的反击,更好的把她拉进自己的怀抱。 可以说让苏锦瑟嫁给他,喜欢上他,无疑是一场孙子兵法之间的较量,他不想输,更不能输,一个契合他心灵的女子,他花了二十多年寻找,怎么能放手。 只是,让他不能忍,也最无奈的是,苏锦瑟那个女人,可以对你任何人表现出好感,说喜欢夜天染的脸,说喜欢楚飞扬的随性,喜欢剑琉璃的名字,还让市井画两人话本子。 而他呢,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生闷气,最多暗中给她所有夸过的男人,都暗中下不是人的绊子。 只是半年多了,她好似仍然觉得嫁给谁都比嫁给他好。 南宸无语,他南宸从生下来,何曾被人如此嫌弃过。 ———— 荣华宫里太后从梦中惊醒。 长乐郡主第一时间为太后倒了一碗茶:“太后,您终于醒了,吓死长乐了。” 秋嬷嬷也上前看看太后的气色,又摸了摸太后的脉搏,才放下心来。 太后看着长乐郡主在她身旁,心里顿感安慰,还是女儿好,贴心。 “行了,别忙了,你也累了,还是长乐你好,不像苏锦瑟那臭丫头,她简直是想气死哀家。” 提到苏锦瑟,长乐郡主顿时眼泪不断往外涌,一双眼睛如小白兔似的,红红的。 “怎么了,长乐是被谁欺负了,怎么哭了,告诉哀家,哀家为你做主。” 长乐郡主抿着嘴,一言不发的摇头。 太后心疼的不行,看向齐嬷嬷。 齐嬷嬷叹息一声:“老奴也不知为何,但长乐郡主从摄政王府出来就魂不守舍的,好似受到了什么打击。” 太后眼神一凛,难道是她晕倒后,有人欺负长乐了?? “长乐啊,跟哀家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摄政王府内,有人为难你了。” 长乐摇头:“不是的太后,是长乐自己不争气。” 说着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这更让太后觉得不对,长乐从小可虽然任性但不娇气,更何曾有人敢让她如此委屈。” “说,是谁欺负你了,哀家就是今日再晕过去一次,也定然给你讨个说法。” 长乐郡主擦了擦眼泪:“不是谁,是宸表嫂说他有心仪之人,那人是楚飞扬。” “楚飞扬?他?” 太后有些不可置信,楚飞扬那混球何时成香饽饽了? 齐嬷嬷也是端东西的手一顿,庆国公世子楚飞扬,那可是京城有名的纨绔,混球,从小就整日不学好,走鸡斗狗,不务正业。 每每被庆国公拿军棍揍,长乐郡主喜欢楚飞扬是因为曾经楚飞扬觉得长乐郡主长得不错,花言巧语撩了几次,他没想到长乐郡主竟然真的会喜欢上他了,楚世子惊慌之下,从此绕着长乐郡主走。 若说长乐郡主喜欢楚世子是因为她年纪轻没见过好男人,那苏锦瑟为何会放着摄政王这么个大好男儿不要,偏偏喜欢一个混球呢。 难道现在小姐们不喜欢有前途有责任感的好男人了,都喜欢油嘴滑舌的纨绔了? 长乐郡主泪眼朦胧的看着太后:“这是宸表嫂亲自说的,她说楚飞扬能陪她策马扬鞭,能陪他天涯海角,能陪她一起当混球,说他们之间有很多共同喜好。” “岂有此理”,太后生气的把茶杯摔在地上:“苏锦瑟,她真是让哀家大开眼界啊。” 太后生气,其实不是苏锦瑟跟长乐喜欢同一个男人,而是她好好的儿子,任何一点都比楚飞扬强一万倍,苏锦瑟却看不见,偏偏觉得混球比她的阿宸好。 这实在荒唐,简直岂有此理,苏锦瑟眼睛瞎了不成。 忽然太后一只手捂上心脏的地方,齐嬷嬷立马端来一碗药:“太后,莫要再生气,小心身子。” 太后闭了闭眼睛,今日的一幕幕都让她心惊肉跳,苏锦瑟,呵!什么小白花,好控制,她根本就是在诱导自己,她今日才会丢了这么大的脸。 越想心脏越痛,太后也知道了,她不能再想了,齐嬷嬷说的对,身体最重要。 摆摆手:“算了,苏锦瑟的事情,哀家不管了,摄政王愿意娶她,他们就自己斗去吧,哀家再参与,就离进皇陵不远了。” “太后……”,长乐郡主委屈可怜的看着她。 太后为她擦掉眼泪:“阿宸她执迷不悟,哀家也没办法,至于楚飞扬那混小子,只要阿宸不放手,他什么也不敢做。” 太后又摸摸长乐郡主的小脸,叹息一声。 “楚飞扬那混球有什么好的,整日走鸡斗狗的,不干一件正事儿,你放下他,哀家给你指一门更好的婚事,不好吗?” 第62章 我要自杀 长乐郡主泪水灌满眼眶,却只是摇头。 太后长叹一声:“虽然哀家骂楚飞扬混球,但哀家也知道那混账并非一无是处。” “那臭小子每次进宫都能逗得哀家哈哈大笑,甚是风趣,为人也洒脱肆意,这样的少年公子确实对你这样涉世未深的女孩子有很强的吸引力。” 齐嬷嬷在一旁收拾布料,心里却有不同的想法,楚世子身份尊贵,风趣幽默,若他真心喜欢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定然往后是幸福的。 在她看来苏家小女与长乐郡主的眼光都很好,尤其是苏小姐,她太知道想要什么样的男人陪她过日子了。 摄政王虽然处处优秀,可却整日忙于朝政,一心都扑在正事上,哪里会如楚世子一般,每日闲庭信步,逗人笑。 太后是因为亲情心理才偏颇摄政王。 她跟着太后在这高耸的宫墙里住了多半辈子,这里是真的锦衣玉食,也是真的荣耀万分。 家族跟着沾光,别人看见也艳羡无比,可这宫墙里面的重重磨难与凶险,又有多少人知道呢。 宫墙巍峨,荣耀了太后娘娘一生,却也困住了她一生,谁能说太后曾经没有向往过外面的风花雪月呢。 可以说,苏锦瑟小小年纪,把一切看的很是透彻。 太后摸着长乐郡主的头发:“别哭了,哭的哀家头都痛了,去歇歇吧。” “那太后您好好休息,长乐明日再来陪您”,长乐郡主委屈的擦擦眼角,行了一个万福礼出去了。 太后重重叹息一声:“秋嬷嬷,你说现在的小姐跟公子是不是生活太优越,不知道什么样的人真正适合成亲,阿宸是这样,长乐也是这样。 阿宸是个摄政王,难道不应该找个心往一处用的妻子吗?比如裴昭柠那样的,温婉贤淑,端庄得体家事一流的,父亲的朝中的重臣,以后什么都能帮得上阿宸一把,往后夫妻一体共同荣光。” 齐嬷嬷安慰道:“太后您就别操心了,摄政王从小就有自己的主见,还也没成亲呢,也许过些日子,摄政王对苏小姐的新鲜劲过了,也就想明白了。” “哼,哀家看他是想不明白了”,她的儿子,她还不了解,就是撞了南墙也未必会回头。 太后长长喘了一口气:“算了,哀家不管了,他愿意娶谁娶谁,不管娶谁生了孩子,都得叫哀家一声皇祖母。” 齐嬷嬷笑了:“太后,您这样想就对了,正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何况摄政王从来不是个心里没谱的,您就放心吧。” 第二日一早,京城如炸开锅般,每个人聊天时都笑容带着点猥琐的诡异笑容。 男人统一都是一副你懂,我也懂,大家都懂的神情。 妇女则是不屑的发出:“啧啧啧啧。” 小姐与未成亲的姑娘们大多数满面愁容,似乎有些事情她们以前真的是太天真了,把人想得太美好了。 摄政王府内,苏锦瑟气愤不已,自己手里拿着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瞪眼看着面前的所有人:“你们王爷是王八蛋你们知道吗?” 老管家与秋嬷嬷赶紧点头。 老管家道:“王妃别伤着自己。” 苏锦瑟头上都要冒烟了,今日早上她跟白芍蹲在高墙上看热闹,结果不仅听到街上的人说南宸是变态,还听见了他们说,她也变态,甚至比南宸更甚。 说她是个极色的女流氓,每日必须摸着摄政王的胸毛才能睡的着。 说她要闻着摄政王腋下的气味才能安眠。 更可恨的是说她变态到心理扭曲,每日啃咬男人的胸口,直到流红血液才可。 还有说这些日子,她住在摄政王府,摄政王也是够辛苦的。 百姓更有想象力丰富的,说她是妖孽下山,什么她这样的妖孽也只有摄政王那么霸气,那么变态的男人,才能降服她,压制她。 她要气疯了,南宸的反击竟然……竟然,两个变态果然会遭到异样的眼光。 苏锦瑟眼神决绝,头上怒气汹汹:“我要离开摄政王府,你们让开。” 老管家一脸为难:“王妃,你放下刀。” 苏锦瑟又把刀往自己脖子处近了近:“你们让不让我离开,不然我就……自杀。” 老管家一把抓住秋嬷嬷:“快劝劝王妃,这要真出事可怎么办啊。” 秋嬷嬷嫌弃的踹他一脚:“闭嘴,注意情绪,再让王妃玩会,王妃的性子,你自杀她也不会的。” 老管家长大了嘴:“啥意思??” 苏锦瑟无语,这才相处几日啊,这秋嬷嬷怎么就这么了解自己。 顿时觉得没意思,扔下匕首:“没意思!。” 老管家愣在原地,他算看明白了,合着这一早上,就骗他自己玩呢,他都吓抽抽了,可可可…… 可原来这就是王妃因为对王爷生气,弄出的一场闹剧而已。 “呜呜呜呜呜”,当了管家这么多年,今年太难。 “呜呜呜呜……” 秋嬷嬷摇头叹息,主子斗法,他们这些做奴才的站哪边好像都不对,就只能配合着演戏了。 但她绝不会如老管家这样,看不清楚行事,看不明白的状况,总是像缺心眼似的,站不明白队伍,现在天天就只能被王妃骗团团转了,真可怜。 —————— 青云山真武观客舍内。 “砰”,房门被一只穿着黑色缎面的脚直接踹开,并且那扇本就不太结实的门,应声而碎,直接牺牲。 里面正在喝着小酒吃着花生的楚飞扬猛然抬头。 就看见庆国公一手拎着军棍,怒气冲天气势汹汹的瞪着他,中气十足的大吼。 “你个小王八蛋,你竟然敢招惹摄政王妃,看老子今天上不打死你。” 楚飞扬嘴里花生掉落,当庆国公军棍挥来,他便如一尾鲶鱼直接翻上房屋的房梁上。 楚飞扬第一反应是,难道苏锦瑟见自己没去提亲,找到他家里去了??? 庆国公举着军棍在房梁上面来回戳,楚飞扬躲来躲去,并且疯狂解释。 “爹,你要相信我,儿子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摄政王妃,儿子真的啥也没干,爹,咋回事,摄政王妃去咱家了,让我娶她??” “娶她?你到底对苏锦瑟干了什么?”庆国公一听娶她两个字,更是一军棍打在桌子上,桌子应声而碎。 “没有没有,爹,我什么都没干。” “都想到娶她了你还说什么也没干,你没招她,哼!没招惹她她说喜欢你,想跟你策马扬鞭,想与你逍遥一生,说,你是不是给了人家什么承诺了?” 第63章 世子被揍 楚飞扬身子整个都颤了颤,那日相亲,没说过这些啊,难道是苏锦瑟看自己跑了瞎编的。 “老爹,老爹,你先别打,你听我说,啊呀,老爹你轻点,你听我说,你要相信你儿子,你儿子确实胡闹,但是知道承诺不能随便给。” “你知道?”庆国公显然不信。 楚飞扬边躲着军棍边道:“当然当然,你儿子虽然混账,但心里还是有数的,知道谁能撩谁不能撩,不能把命玩丢了。” 一军棍打在房梁上,几束灰尘飘下,庆国公鼻子似乎喷出的都是火焰。 “你知道?你知道个屁,你再敢跟她有一丝的交集,我就跟你母亲一头撞死在祖宗牌位前,但前提是,我得先把你打死。” 楚飞扬都懵了,这么严重?什么情况? 是苏锦瑟去他家跟老爹说了什么? 怎么老爹被刺激成这样? 先不管了,先把前几日的事情解释明白了再说。 “爹爹爹,你听我说,前日我在一叶斋相亲,这事情你是知道的,可我没想到摄政王妃也在那吃饭,并且还走进了相亲的人中,我没看清,一时间就说了点混账的的话,但我保证,我后面解释了,我说都是开玩笑,甚至连相亲都是开玩笑的。” “所以,老爹,我冤枉啊,我真的太冤枉了,其实我真的是啥也没做过呀。” 楚飞扬越说越觉得委屈,他确实什么也没做怎么就又挨揍,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哼哼!没做过什么,那人家苏小姐能说你甚是合她的心意?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喜欢你为了你宁愿摔死也不想嫁给南宸” “合她心意?什么摔死?京城发生什么了?” 楚飞扬满脸懵,他才走了两日,京城到底发生什么大事了,不过摔死自己也不嫁给南宸,这话倒是让楚飞扬觉得有些骄傲。 捂着自己的脸,嘴角想笑而不敢笑道:“老爹,虽然我跟摄政王妃真没什么,但她非要喜欢我,这说明你儿子魅力大。” 一句实话让庆国公顿时又抡起军棍:“你魅力大?” 屋子里再次上演了一出你追我逃,你打你跳的场面。 “老爹老爹,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但我保证,你儿子以人头保证,保证没有主动招惹摄政王妃。” 庆国公气喘吁吁瞪着楚飞扬:“要是个好女子,你若真心喜欢,爹拼了命,为了你也跟南宸争上一争也无不可,可那苏锦瑟,是个什么玩应,喝血,薅男人胸毛,这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小姐吗?” “啊?”楚飞扬整个人都懵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楚飞扬根本没听懂庆国公说的是什么,只想让老爹赶紧放下手中的军棍。 脸上露出个尴尬不失讨好的笑容:“爹,我保证,没有调戏过摄政王妃,更没有娶她的想法,你放心。” 庆国公能信他?显然不能。 “你别跑,看我打不打死你,你没招惹她,你没招惹她……她能差点摔死自己,就为了跟摄政王退婚,把太后都吓病了,你若没承诺过她什么,她能以死相逼要一封退婚书。” 楚飞扬整个人再次愣了,心都在抽搐,他真的好无辜,他好冤枉啊,苏锦瑟这次是不是玩的有点太大了?? 可苏锦瑟是什么时候要摔死自己?他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爹,不管外面传什么,你都要相信我,你儿子是被坑的。” “爹爹爹,你别打了,咱们家六代单传,就我一根独苗苗,打死了我你跟娘可怎么办啊。” 庆国公胡子都要气飞了:“少了你这小兔崽子惹我心烦,我能活得更长寿,省的你做错事情,我死后没法跟祖宗们交代。” 楚飞扬这次是真没话说了,他能说什么,老爹看来是玩真的了。 轻功一闪,跑出房间蹭的上了一棵树,从树上对庆国公道:“爹你先消消气,我去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再跟您老解释好不。” “你不许走,你要是敢被那苏锦瑟那妖女迷惑了,敢娶她回来,你就是找死,你试试。” 楚飞扬没想到事情弄的这样严重,苏锦瑟到底干了什么?能让他爹说如此狠话。 楚飞扬小心翼翼道:“爹,苏锦瑟怎么得罪你了。” “哼,一个女子,变态成那样,妥妥的女流氓,我们庆国公府可招惹不起,你个小王八羔子,眼神不好,招惹谁不好,你招惹她。” “啊?”楚飞扬已经懵了:“什么东西女流氓??” 还有什么是变态?女流氓?苏锦瑟她又干什么,流氓谁了? 还是说……难道是醉红楼的事?不能啊,这事情不是已经揭过去了吗? 楚飞扬又往树上爬了爬:“爹,你若真把我揍死了,你想好怎么跟娘交代了吗?难道你要一辈子打地铺。” 话落转身快速消失在院落中。 庆国公气的心肝儿都疼,他这儿子从小就聪明,却是天生反骨,什么事情都不按他安排的走。 明明大好的前途都给他铺好了,这死小子偏偏走歪路,走鸡斗狗,就是不干正事。 一身的好功夫,满身的心眼,都用在跟他斗智斗勇上了,真是气死他了。 庆国公累的喘息时,林木出现在他身后。 小声道:“国公爷,夫人正在来的路上,好像是来抓您的。” 庆国公眼角跳了跳:“抓我?” 林木点头:“是的,夫人说,好不容易有姑娘看上世子,还是个世家小姐,嗜好古怪点怎么了,好歹长的赏心悦目,比以后万一世子染上断袖要强,让您少操心。” “什么?”庆国公脸色变了变,拍拍衣服,骂道:“妇人之仁。” 然后脸色一变:“还站在这干什么,快回去拦住夫人,就说本国公只是来这上香的,可不能让夫人知道我打了那臭小子,不然……: 不然又睡不到床上去了! 楚飞扬出了真武观客舍,直奔夜天染所养伤的后山,那是一处灵气充裕的山洞。 夜天染的消息一向最快,定然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 他要弄明白,自己是不是又被苏锦瑟给坑了。 若真被坑的太惨,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就不回去了,直接远走天涯。 夜天染所在山洞,以前是一处火口,山洞内常年温度比较高,那日下了青阳山,予南便直接把他带来了这儿,又因为一些不好的人与事情,让他毒发的更加厉害。 幸得真武观两位真人在,用内力帮他压制体内的毒,有十二飞云骑不断为他输送真气,才能让他现在还活着。 第64章 豁出去了 南宸送来的灵芝,他没用,他知道灵芝不是南宸让送的,是皇上送的,但跟南宸有关系的东西,他都不想碰。 楚飞扬送来的赤焰草,他倒是吃了,也算是帮了大忙,让他现在能在山洞内走来走去,只不过想要离开还需几日。 从他清醒后,听着予南给他讲述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可谓热闹非凡。 真虚道长卦象苏锦瑟与南宸两人极度不合适,没有任何姻缘。 苏锦瑟爬上摄政王府内最高的一棵芙蓉树,打算摔死自己,只求太后一纸退婚懿旨。 南宸夜晚化狼是个变态,苏锦瑟也好不到哪里去。 还传苏锦瑟已经爱上楚飞扬,要跟他私奔,远走他乡。 虽然这些消息有经过的渠道太多,已然有夸大的成分,但确实让他能在这山洞里,不无聊。 南宸这次真是不仅丢脸,自己的王妃喜欢别人,还弄了个变态的称号,一世英名啊,尽毁。 南宸一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没想到自己塌方太快,千防万防还是入了苏锦瑟的圈套。 夜天染挑眉,一句问出重点。 “摄政王府海棠海里最高的那棵树应该有十几米,她是怎么爬上去的,爬上去时候没有人发现?” 予南摇头:“这个没有消息,据在场的嬷嬷们说,看见的时候,摄政王妃已经在芙蓉树上面,底下只有她带来的一个小丫头。” “不过奇怪的是,在王妃跳了下来之后,那丫头不哭不闹,并且还从怀中拿出糕点两人分食,那些嬷嬷说,王妃跟她的丫头,可能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夜天染含笑:“从十几米高的地方跳下来,不仅不怕,还分糕点,这样的一幕看在别人眼中确实有些诡异了。” 看来苏锦瑟来京城之前,可谓算计谋周全,对南宸更是调查了一番,并且全方位都给他挖好了坑。 一步一个坑,三步一个陷阱,并且还能根据京城事态的变化不断改变计划。 苏锦瑟为了退婚,首先是他被利用了,楚飞扬扛下了所有,再是剑琉璃,现在又是太后。 苏锦瑟还真是厉害,仅凭一人之力能把京城搅的天翻地覆,人仰马翻,不知现在南宸是犯愁多些还是头痛多些。 夜天染心思婉转:“凉州那边可有人在京城暗中帮她。” 予南摇头:“并未查到苏小姐与任何陌生人接触。” “哈哈哈”,夜天染大笑:“一个小姐带着一个憨傻的丫头只身来京城,凉州丝毫动静也无,是对摄政王府放心,还是根本只是对苏锦瑟放心,知道她不会受到伤害。” “天染不好了,天染救我。” 楚飞扬的声音传进山洞,打断了夜天染的思绪。 眨眼间楚飞扬叽里咕噜就滚进了山洞里,出现在他眼前,只是他……浑身的灰尘,犹如逃命的难民,头上还有树叶与干草。 进来后,一屁股坐下咕噜咕噜猛灌了一壶水,然后抬眼瘪着嘴可怜兮兮的看向夜天染。 “天染,我爹来揍我了。” 夜天染寒着眸子,上下打量他一番,讽刺道:“楚世子不是一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什么时候被女人喜欢,也能让你怕到如此地步?” 楚飞扬委屈:“你笑话我。” 夜天染挑眉纠正道:“是嘲笑你。” 楚飞扬气不过:“你怎么这样啊,说不定要是你在京城,被苏锦瑟那女人坑的就是你了,哎!先不说这些,天染,我现在可怎么办,京城到底发生什么了?” 夜天染轻哼一声。 楚飞扬立马炸毛:“干什么?这是对待兄弟的态度吗?本世子知道你毒发,第一时间给你送烈焰草,还来这真武观陪你吃素,我都这么掏心掏肺对你了,你这什么态度,是兄弟吗?” 夜天染眼睛直直盯着他,盯的楚飞扬心虚。 “哎呀,本世子虽然不是特意来真武观看你,但不管怎么样,本世子是不是来了吧。” 夜天染“哼”的一声,压下嘴角:“想知道事情真相,你应该直接去问苏锦瑟,她肯定能给你一个很好的解释。” 楚飞扬额头青筋挑了挑,瞪他一眼:“我要敢去找她,还用得着来你这吗?我躲出来不就是因为害怕吗?谁想到我都躲到这地方了,依然能被坑的体无完提。” 夜天染突然勾唇一笑:“这次是你爹来揍你,下次也许就是南宸了,不过你放心,每年清明节,你的坟头上必然有兄弟给你烧去的纸钱。” 楚飞扬指着夜天染:“无情,冷酷,自私,冷漠。” 予南看着楚世子的模样,知道公子就是喜欢看楚世子跳脚的模样而已。 夜天染对着予南一个眼神,予南笑着过来把知道的京城事情都给楚飞扬说了一遍。 楚飞扬惊讶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满眼的八卦与邪恶。 “南宸真的这么变态,他平时看着人五人六的,我天啊,果然人不可貌相。” 夜天染看着他:“你的关注点,真是让我敬佩。” 楚飞扬才回神想起来,这件事情中自己最惨,顿时皱起眉毛,撅着嘴。 “苏锦瑟退婚,关本世子什么事情啊,本世子又没得罪过她,说喜欢本世子?本世子咋没感觉到呢?” 夜天染看着他:“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又被坑了,可以回去吧?” 楚飞扬哭丧着脸:“你帮本世子我分析分析,苏锦瑟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 夜天染懒得理他:“我哪知道为什么。” “嗯?”楚飞扬一拍桌子:“不知道?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兄弟,你眼见兄弟在火坑里待着,就不捞我一下吗?本世子可警告你,再被坑下去,本世子就真的管你了,你再也没朋友了。” 夜天染冷眸一扫:“威胁我,你觉得我在乎吗?” “你……夜天染,你信不信本世子哭给你看。” 看着气呼呼的楚飞扬,夜天染揉揉眉心:“苏锦瑟不一定是非想坑你,只不过,你比较好坑而已。” “什么叫好坑??” 夜天染冲着他笑眯眯的勾勾手指:“耳朵过来一下。” “恩?什么?”楚飞扬整个身子都靠了过去。 “南梁四公子除了南宸哪一个没被利用,剑琉璃被坑的现在出使西南边境去了,我算因祸得福,毒发躺在这里,那还能坑的也就是你了,而且你也是她最好的选择,谁让你在京城臭名昭著呢。” 楚飞扬嘴角抽搐:“就因为我在京城,就因为我好坑?理由就这么简单?” 夜天染嘴角噙着一抹笑:“就这么简单。” 楚飞扬一脸生无可恋:“苏锦瑟再这么玩下去,本世子离死真的不远了。” 夜天染看他一眼:“看你那点出息,她不会让你死的,况且你也不会让自己死,大不了你可以选择豁出去了。” 第65章 梦中预知 “豁出去?什么意思?”楚飞扬一脸懵。 夜天染看着他,眼睛里带着认真:“苏锦瑟长得美,性子好,你应该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敢喜欢,你喜欢玩的那些东西,赌骰子,斗蛐蛐,她玩的都比你溜,实在不行,你就带着她天涯海角……不就行了吗?” 楚飞扬愣住:“你也知道我不敢,说得这么简单,你怎么不带她天涯海角,你这么有见地,干嘛把她推给我,别说我不敢,就是敢,以后还不被她坑死。” 夜天染脸上凝了一层冰:“我能活到哪日都不一定,没有你的赤焰草,我现在还躺在这里,怎么带她走?带她走了之后直接让他当寡妇吗?” 楚飞扬一愣,不由得仔细看向夜天染的脸。 这一看,陡然一惊:“天染,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你真想过带她走,她可是摄政王妃,是有懿旨赐婚的?” 夜天染自嘲一笑:“这辈子我没有资格风花雪月,仗剑走天涯更加不适合我,苏锦瑟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她知道想要什么样的人生,你跟了她,不亏。” 楚飞扬炸毛:“我跟她,我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世子,我……” ———— 太后从摄政王府回宫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荣华宫里。 皇上过来探望,被太后拉着哭诉在摄政王府遭遇的一切。 长乐郡主不说话,只是在皇上面前噼里啪啦的掉眼泪,整个荣华宫里,一片低迷压抑。 皇上直接惊讶了,那日摄政王府里究竟还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竟然能把一国太后弄的如此抑郁。 苏锦瑟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去过摄政王府的人回来后一个个都神情萎靡,这简直太神奇了。 若这能让人败北而归的魔力,用在两军对战谈判的时候,他们南梁还不直接就无敌了。 简简单单去了一趟摄政王府,太后回来后对阿宸的婚事竟然闭口不谈了,说随他折腾。 皇上实在是好奇啊,也想去试试:“钱公公摆驾摄政王府。” 钱公公大惊,看着皇上一脸的急切:“皇上去不得呀。” 现在宫里,谁提起摄政王府不是身子颤抖,似乎那里已经成了一个禁地。 太后本是带着人去给摄政王妃一个下马威,然而回来后,在荣华宫里几日都不露面。 长乐郡主跟着太后去了一趟,回来哭了好几日,问什么也不说,只会摇头,都傻了。 并且摄政王的那些特殊癖好,还有苏锦瑟更加变态的喜好,现在南梁京城谁人不知,谁还谁敢去摄政王府。 钱公公尖着嗓子:“皇上,您身体刚刚有好转,经不得颠簸,不如让摄政王进宫来。” 皇上心里腹诽,朕也不是去看他的召他入宫干什么?而苏锦瑟,太后宣召,她都不来,他这个皇帝,估计人家也没放在眼里。 “让人去摄政王府通知一声,再去准备两身衣服,就咱们两人,微服出巡,一刻钟后出发。” 当南宸听到皇上要来摄政王府时,便了然于心,他那皇兄是来干什么的,肯定不是来找他的。 都当皇上这么多年了,好奇心还这么重,真是……。 老管家一脸紧张:“王爷……” 南宸摆手:“什么都不用准备,既然在皇宫里坐不住,那就让他体验一下铩羽而归,败兴而回,还以为他多有耐心,这么多年的高位白坐了,本王真是高估他了。” 老管家无奈叹息一声:“太后是被从咱们摄政王府抬着回去的,听说回去后好几日都不出荣华宫,主子你又与王妃传出那等……不太好的谣言,这些年皇上最是不能错过主子你的笑话,还岂能皇宫里坐得住。” 南宸点头,事情确实如此。 摄政王府不可能拦着不让皇上进,毕竟皇兄身份摆在那,那竟然他想来受回刺激,他也不能阻挡不是。 南宸冲老管家吩咐道:“去跟苏锦瑟说,皇上身体不好,不比太后,惊吓不得,若把皇兄吓得长眠了,本王直接继位,他更是可以直接荣登皇后尊贵的宝座了。” 老管家嘴角抽了抽:“王爷好腹黑,这句话既能保护皇上,又能威胁王妃,让她不敢干那些太过让人心理承受不了的事情。 比如摔在自己! ———— 从太后被吓晕,长乐郡主哭着离开摄政王府,苏锦瑟这两天就过着吃饱睡,睡饱吃的日子。 早上白芍去叫苏锦瑟起床,竟然发现她浑身颤抖,额头全是汗水,额间那抹朱砂更是红得发亮。 白芍心忽的一楸,伸手去探苏锦瑟的脉搏,不到一个呼吸,直接被反弹回来,整个手都是麻的。 “小姐,小姐!” 白芍小声叫着苏锦瑟,希望能把人叫醒,她可以肯定小姐是在梦中,也是在预知事情中,可……这样的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 苏锦瑟浑身如汗湿,犹如从水里捞出来,白芍不敢轻易挪动她,想去找人帮忙,可这里是摄政王府,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小姐身上的秘密。 以前小姐的预知都是转瞬即逝,并且都是发生在白天,像今日在梦中预知事情,从未有过。 “小姐” “小姐” 白芍一声声呼唤,声音不大,但希望能够唤醒苏锦瑟,毕竟只要她从预知中回神,便只是睡着而已。 而守住门,让小姐尽快醒来,是她唯一能做的。 “小姐,你醒醒,能听见白芍说话吗?” 苏锦瑟蹙着眉,陷入深深的梦中梦,她眼前看见皇上正往摄政王府来的路上,看见裴相国寿宴上夜天染也去了,看家小倌官,看见……那是谁的府邸? 苏锦瑟还想看的更清楚一些,然而一股晕眩袭来,什么都看不清了,耳旁只有一个声音,似乎在叫她。 “小姐。” 苏锦瑟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无力飘渺:“小白,是你在叫我。” 白芍一把扶起苏锦瑟,为她身后靠上一个枕头,眼圈泛红:“小姐,你可醒了,你吓死白芍了,我去给小姐倒杯水,你休息一下。” 苏锦瑟喝了水,忽然眉心像是被扎了刺一般疼痛难忍。 “啊……” “小姐”,白芍拿出快速在袖口拿出一个白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蓝色的小药丸:“小姐,快吃下去。” 第66章 惊魂未定 疼痛过后,苏锦瑟整个人都有些混沌。 白芍伸手抓起她的手腕,感受到脉搏,才放下心。 “只是虚弱,并无其他,小姐,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锦瑟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好像在做梦,然后梦见自己预知了些事情,好像就是这样。” 白芍焦急的问:“预知这么长时间?” 苏锦瑟摇头:“我不知道是全是预知,还是有一半是在做梦,如果我看见的那些都是真的,那这次真的是预知最长的一次,也是能看见事情最多的一次。” 白芍担心的看着她:“小姐,可要再睡会儿,你现在都快虚脱了。” 苏锦瑟摇头:“只是全身乏力的很,小白我要沐浴。” “好的,小姐你等一下,我去让人准备。” 苏锦瑟泡在浴桶里,白芍把一瓶粉末撒进水中调和,再次摸了摸她脉搏才算真的放下心来。 “小姐看见什么了吗?我们能离开京城了吗?” 苏锦瑟心里窝火:“若我看见的都是真的,那近期肯定是离不开京城,看来要在裴相国寿辰或者另一个刺激的地方再做打算了。” 白芍给她放松着肩膀:“小姐,我们谋划一下尽早离开京城吧,你这次……这个样子,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我觉得应该让师父知道,让他老人家看一下。” 苏锦瑟点头:“离开肯定是会离开的,但要有周密的计划。” 苏锦瑟看着小白:“说真的小白,我觉得这次看到的事情就比以前要多,而且预知的事情时间点,也在拉长,以前我是不可能预知三日后裴相国寿辰那个时间点的,但现在可以。” 白芍心里更加担忧了。 “小姐,你预知的时间越长,这样浑身湿透乏力的时间就越长,对身子越不好,就像刚才你眉心刺痛,这就是警示啊,小姐,你不能不当回事啊。” 苏锦瑟点头:“我知道了,白婆婆。” 白芍哼的一声,小姐每次嫌弃自己啰嗦就叫自己白婆婆。 苏锦瑟当然知道小白是在担心她,也知道长时间的预知会透支她的身体,可这预知的能力,并非她能控制,甚至发作时间她都控制不了。 只是以往发作时间再短也会相隔一个月,可这次,竟然仅仅才过去半个月,确实有些不正常。 白芍看着自己手里的瓷瓶:“从师父那里拿出来的药,原本应该够小姐吃半年的。” 可现在她们才来京城半个月,若以后一直这样每隔半个月发作,或者发作时间越来越短,那剩下的药,不知能还能挺多久,所以她们必须尽快谋划,早日离开京城。 看着愁眉苦脸的小丫头,苏锦瑟笑了笑:“放心吧,你家小姐要是两个月内还走不出京城,那这么多年江湖,不是白混了。” 两人正说话时,门外响起老管家声音:“王妃,王爷让老奴通知您,皇上不出一个时辰会摆驾摄政王府。” 老管家一句话,白芍差点蹦起来,如被踩了尾巴的猫。 “什么?皇上是要来帮太后找场子,治罪小姐吗?” 白芍声音太大,吓的老管家一个激灵:“那个……老奴不知,但老奴觉得应该不是。” 白芍走到门口,隔着门道气呼呼道:“什么叫应该?” 老管家身子一抖,他……好像又说错话了! 苏锦瑟泡在浴桶里笑的不行,她的小白,呲牙保护她的时候,实在太可爱了。 白芍想了想,好像老管家说的也对,若真的是问罪怎么会事情都过了好几日才来…… “小姐,难道是太后不行了,被咱们吓死了?” 老管家在门外差点吓尿裤子,太后不行了这种话岂是能乱说的!! 苏锦瑟笑道:“不能,太后可是在后宫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会那么不禁吓的。” 白芍蹙眉:“那为什么……?” 苏锦瑟眼眸笑眯眯的哼道:“因为皇上对你家小姐已经好奇到了极点。” “好奇?” 苏锦瑟点头:“皇上自登基以来,身体便不好,但执掌皇权朝野内外却是一丝不苟,他与南宸两人之间,短短几年之间把皇权推到至上,可见皇上虽然身体不好,但却深知用人之道,真是一心为南宸以后铺路,这样的帝王绝不是一个昏君,也绝不是一个脑子不好使的。” 白芍点头,眼睛看向苏锦瑟,露出小虎牙笑得有些邪恶:“不是来治罪的,那我们要不要也吓一吓他。” 老管家在外面听见白芍说什么吓不吓他,立马浑身进入戒备状态,匆匆道。 “王妃,王爷说皇上身体不好”,说完立马消失在门外。 白芍走回苏锦瑟身旁:“摄政王什么意思,是不让咱们吓唬皇上吗?” 苏锦瑟翻个白眼:“南宸跟他皇兄的感情还真是好,都不舍得让我动一下。” 白芍眼睛亮晶晶的:“那小姐,我们是不是可以不听摄政王的。” 苏锦瑟嗤笑一声:“小白,你怎么了,这么想吓唬皇上。” 白芍嗤笑:“皇上是南梁权力最高的人,以后方便回家后吹牛。” 苏锦瑟笑了,捏捏她可爱的脸蛋,叹息一声:“这次我们还真得听南宸的,皇上身体确实不怎么样,万一被吓着了,他一道圣旨退位,咱们就真一辈子被困京城了。” 白芍点头,是这么个理。 “那皇上要是说些不好听得话,难道小姐你也忍气吞声?他身体不好,就能惯着了?” 苏锦瑟实在太喜欢她的小白了,一句惯着把南梁的帝王直接拉低到他们平等的位置上了。 笑着摇头:“你家小姐什么事情定然都要抢占先机啊,被动挨打可不是我的风格。” 白芍笑了:“那要怎么办?” 苏锦瑟点点她的鼻子:“你都被我教坏了,不过没关系。” “小姐你快说。” “当然要玩点新花样了,帮我穿衣打扮,我们准备迎接皇上,去门口迎接,隆重的去。” 白芍萌萌的大眼睛眨呀眨:“隆重?” 摄政王府大门前,老管家看了一眼苏锦瑟后,再都没有勇气敢看她第二眼,盯着自己的脚尖足足看了一盏茶的时间不止。 苏锦瑟问:“南宸呢?” 老管家低着头:“王爷说他就不出来迎接皇上了,反正也不是来看他的。” 苏锦瑟嘲讽的轻嗤声,果然是来找她的,南宸还真是放心她啊。 白芍站在苏锦瑟身后,一句话也不说,从怀中拿出一块糕点正要放进嘴里,看自家小姐一眼后,突然觉得没有食欲了,又把最爱吃的糕点包好,不舍的放回了怀中。 第67章 皇上找虐 忽然门外迎面走来一个三十多岁一脸笑意,一身青衣锦袍,胸口金丝像绣竹叶的男人,他身旁还跟着一个身材偏瘦弱有些驼背,一脸谄笑的男人。 老管家第一时间上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苏锦瑟嘴角咧开,拢了拢身上繁重的衣服,一扭一扭来到男人面前,直接在老管家以及男人惊骇的目光中,趴在地上,行了个匍匐大礼。 “臣女苏锦瑟见过皇上,皇上啊,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上眼皮跳了跳,转头看向老管家似是在确认,这是王妃? 看见老管家点头,皇上的才尴尬的笑了笑,但瞳孔依然在不断的收缩,震颤。” 只见面前女子,头上插满了珠花钗子,连一个空隙都找不到,眉毛粗而长,犹如两个毛毛虫挂在上面,一张脸抹得煞白,比死了一年还惨。 脸上还有两个大红脸蛋,跟棺材店里面扎的纸人不能说相似,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并且她一笑,脸上还掉渣,衣服穿的倒是还算正常,只不过,衣服上左一块右一块的脏污是怎么回事? 皇上第一见苏锦瑟,可谓是惊讶,惊骇,惊异,惊魂不定。 如果不是苏锦瑟那一双如星辰般的耀眼的眸子在滴溜溜的转,里面全是小算计,皇上都会认为南宸真的有他不知道的一面。 可能真的是个变态,还找了个神经病当媳妇。 “原来是摄政王妃啊,朕的弟媳,快起来,快起来。” 苏锦瑟顿时心里凉了半截,皇上竟然称她为摄政王妃,弟媳,这说明什么,她被皇上承认了??? 皇上眼神有问题还是怎么的,竟然…… 这可不是好现象!出师不利啊 两人眼眸相撞,苏锦瑟笑的惊心动魄:“皇上,臣女好看吗,可配的上摄政王?” 皇上在位多年,虽然身子一直不好,但帝王的气度以及帝王的气势却是从未变过,甚至这几年更加凌厉。 敢这么如此跟他眼神对望的人,在朝堂上都不超过三个。 能让他看不出深度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而面前这个女子,虽然把自己打扮的乱七八糟,但因一他早就知道,她不想嫁南宸的目的。 皇上对上她的眸子,就这一双眸子就足够惊艳世人。 这样女人,她及胆色智谋确实比裴昭柠不知高了几筹。 苏锦瑟蹙眉,皇上在她脸上看什么,掐着嗓子,再一次道:“皇上,臣女好看吗,可配的上摄政王?” 老管家更是不自觉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这一嗓子如踩到了皇上的麻筋上,若不是有发冠,头发估计都能竖起来。 眼睛立马看向别处:“好看的,弟媳你简直好看的惨绝人寰,惨不忍睹,惨无人道,好看的触目惊心,心惊肉跳,摄人心魄。” 苏锦瑟无语,这是夸她?? 皇上果然是皇上啊,能坐上那个位置上的人,果然都是人精。 轻咳一声,皇上道:“来京城半月有余了,弟媳住的可还习惯,摄政王府的海棠海可是南梁一绝的景色。” 苏锦瑟心中一动,长长叹息一口气:“景致虽好,但天天看便觉的腻了。” 皇上挑眉,浅笑一声:“看来这摄政王府入不了你的眼。” 苏锦瑟摇头:“海棠海确实美,但常年一个样子,不如绿水青山有花有鸟,京城也确实繁华,但不真实。” 皇上蹙眉,脸上笑意沉下:“京城的繁华不真实?” 苏锦瑟心道,看看,这就是帝王,一句话不合他的心意,立马变脸,哎呀呀,她好害怕。 苏锦瑟盯着皇上的眼睛:“走在大街上,走在各种馆子里,繁华是有,但皇上可曾见过深夜的街道,黎明的百姓,都在做什么,高官世家奢靡成风,底层百姓苦不堪言,南梁的京城繁华是表象,臣女喜欢真实的地方。” 皇上眼神闪着寒光:“你可知道,你说京城繁华是表象,仅这一句话,朕足以让治你的罪,下放天牢都是轻的。” 苏锦瑟浅笑,脸上丝毫没有惧怕:“皇上若想治罪,臣女哪里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苏锦瑟翻个白眼:“况且您不就想听句真话吗。” 皇上哼的一声,脸上寒意尽扫,眼底的亮光闪了闪:“你说的问题,朕都知道,已经在改善了,只是需要时间。” 苏锦瑟暗骂,这皇上肯定去杂耍班子待过,这变脸的速度,真是让她都望尘莫及。 “皇上,臣女喜欢青山绿水,喜欢真实的地方,更喜欢真实的人,简单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小村落,不繁华,但邻里脸上都露着满足的笑意,青山绿水间,那才是最好的。” 皇上看她一眼:“你不用一再告诉朕,你不喜欢摄政王,不喜欢王府,不喜欢京城,没用。” 苏锦瑟咬牙:“既然如此,臣女就不陪皇上闲聊了,臣女还有事情。” “等等”,皇上看着站得好远的老管家一眼:“你别跟着了,摄政王府没粮了,看那丫头饿的,手里抓着一块糕点看半天了,你们都走,朕跟摄政王妃走走。” 老管家嘴角抽抽,道了一声是,拉着白芍转身撒腿就跑。 皇上不让走,苏锦瑟便不能走,毕竟京城是人家的地盘,她还不敢太造次。 “逛一逛吧”,皇上笑颜晏晏。 苏锦瑟哼的一声,声音也不掐着了,不耐烦道:“去花园行吗,皇上?” 皇上仰着头,傲娇的哼了一声。 哼? 哼?? 苏锦瑟无语了,南家的兄弟都什么毛病,这哼是要表达什么?是不满,还是什么? 这种表达方式她还真是猜不透。 苏锦瑟也不管了,直接径直带路,跟不跟来,那可跟她没有关系,谁让他哼呢。 走到王府花园,苏锦瑟也不客气,更不知道让人,直接坐在凉亭里的凳子上。 苏锦瑟这些日子一直在折腾,此时才发现,摄政王府的花园与一般世家府邸的花园有极大的区别。 这里没有繁花锦簇,没有牡丹,没有翠柏,只有石头,各种大石头,还有几株凭借自己顽强生命力从石头中冒出的几朵野花。 苏锦瑟心里轻哼一声,是没人会种花,还是摄政王府的男人们过的太糙,觉得花园放点石头比较省事,好打理。 苏锦瑟极其随意的坐在椅子上,身子靠后,一副极累的模样。 而她也确实累,毕竟刚才如虚脱了一般,根本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 第68章 宠弟狂魔 皇上倒是坐的优雅,也不纠正苏锦瑟的坐姿,当然也不敢再看她的脸。 “这摄政王府以前叫宸王府。” 苏锦瑟不感兴趣,把头一偏,皇上看她一眼,眸中带笑,继续自顾的讲着。 “摄政王府的那片海棠海是皇后种的,朕还没继位的时候,住在宸王府隔壁,就是那”,皇上指着一个方向。 朕坐上皇位后,娶了自己心念已久的姑娘,就是皇后,她喜欢海棠,想种一片海棠海,你知道的,皇宫的地方是大,但想要种海棠海,确是不可能的。 阿宸便把两个王府打通,让皇后在这儿种了一片海棠海,这样皇后想要赏海棠,从朕以前的府邸便可进来,走到这里。 海棠阁当时也是皇后很喜欢的地方,当年皇后还在的时候,朕经常陪她来此赏海棠。” 苏锦瑟蹙眉,她不明白皇上跟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有感而发? 身在帝位者,每说一句话应该都有深意。 果然…… “朕跟阿宸都是太后所生,从小感情就好,你也知道,朕身体不好,无所出,皇后逝世后,朕更也不允许有人怀上皇子,所以皇位以后必定是阿宸的,甚至说整个南梁都是他的。 而他这么多年,所求不多所以一直性子凉薄冷漠,直到他说要娶你,竟然在朕的御书房里,笑的如一个傻子。 被阿宸看上个,你可能觉得是不幸,但阿宸却是感谢上苍。 朕也反对过,但没用,今日朕看见你,突然觉得阿宸眼光挺不错的。” 苏锦瑟恨不得骂人,什么就眼光不错。 她现在什么样子?皇上眼睛也有问题不成? 还是他们哥俩喜好都异于常人,她现在好想知道先皇后是什么样子的女子。 皇上看着她丝毫不掩藏的脸上神情,哈哈哈哈大笑。 “朕可不如太后好糊弄,你想退婚,主意不用打到朕的头上,朕不会给你圣旨,除非是南宸来求,不过……朕觉得你们非常合适。” 苏锦瑟听着皇上的话,心里头拔凉拔凉的。 现在她不止觉得皇上眼睛有问题,脑子也有问题,他根本就是个宠弟狂魔。 南宸说什么,他都会答应,至于她,说的再多,玩的再花,只要南宸不开口,毛用都没有。 苏锦瑟在皇上说出,他不会给她退婚圣旨时,便放弃了伪装自己。 听见皇上这个护犊子的话,更是心里有火难发。 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手臂,静静看着皇上。 “您就不怕我这个样子的以后坐上皇后之位,搅得他后宫不宁?您就不怕以后我偷偷出宫去赌骰子,去青楼看花娘?您就不怕我把皇家脸面都丢了一丝也无???” “我这样的女子若是进了后宫,那一定是一场灾难,皇上,您确定不三思一下?“ “呵呵呵呵呵”,面对苏锦瑟的直率,皇上是越来越觉得她有意思。 苏锦瑟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她说的哪里有错吗??? 皇上收敛了笑容:“你这番话,朕曾经早就跟阿宸说过,但他只说了一句话,跟喜欢的女子在一块儿才会开心 ,况且他的后宫,只会有你一人,你一个人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愿意怎么玩怎么玩。” 苏锦瑟实在忍不了了:“南宸他有病啊。” 皇上看着她炸毛,心情格外好。 “阿宸那性子,你说他有点病也有可能,不过,再过几年,估计朕也没能力管你们了,你们随便折腾,都是情调,朕也年轻过,朕懂的。” 苏锦瑟好想骂他,你懂个屁! 什么就情调了,这皇上真是一点都不靠谱。 皇上看她气得鼓鼓的,笑容里一脸八卦,问道:“听说你喜欢楚飞扬?” 看着皇上满脸的八卦,眼睛中充满求知欲的模样,苏锦瑟终于知道,这个皇上为何来摄政王府找她,不仅仅是因为好奇她。 最主要的还有八卦的力量,苍天啊,谁能想到,南梁帝王竟然是个喜欢探听小道消息的男人。 苏锦瑟想了想,在心打个转:“是啊,楚飞扬比南宸好多了,他放荡不羁,风流浪荡,与我这种性格岂不是甚配。” 皇上哼的一声:“楚飞扬那小子是会撩拨姑娘,可如果你们俩在一起,那不就成了一对祸害,南梁都不一定放的下你们。” 苏锦瑟轻嗤一声,不理睬皇上的祸害言论。 皇上挤了挤眼睛:“你要是想跟楚飞扬成双成对,也不是不行,如果你能让阿宸主动放弃你,楚飞扬也接受你,朕不介意帮你们主婚,但前提是,你得有本事。” 苏锦瑟简直惊呆了,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啊? 看热闹不嫌事大。 原来他不只八卦,还是个惯会个煽风点火的。 皇上笑的悠哉:“这些年,阿宸虽然忙,但朝中的事情没有一样能难得住他,若你能让他自闭一回,主动放弃你,哪怕是一天,朕承诺你,答应你一个要求。” 苏锦瑟真是见识到了,看热闹不嫌事大,原来可以玩这么大。 她都怀疑没当皇帝之前,他是不是也是个混球。 皇上看着苏锦瑟,皱眉道:“你怎么了,这么大的诱惑,不高兴吗?” 苏锦瑟轻嗤一声,皇家的承诺她能信?况且还是一个宠弟狂魔。 自己就算想尽办法,用尽浑身计谋让南宸退婚,最后南宸不愿意……皇上的承诺换个说法。 她能怎么办?她能让谁给她一个公道??? 皇上丝毫不在意苏锦瑟嫌弃的看着他:“会画画吗? “不会” “会弹琴吗?” “不会” “吟诗作对?” “不会” 皇上蹙眉:“那你会什么?” 苏锦瑟哼的一声,破罐子破摔道:“会吃喝玩乐,会赌骰子,会斗蛐蛐,会摸花魁的小白手,会捏他们的小屁股。” 皇上听的眼角都在跳,看看,她一个姑娘家,比他一个男人玩的都花花,还摸小手捏屁股。 皇上现在突然又想知道醉红楼里花娘什么样了,轻咳一声:“你确实与一般女子不同,那难道就没学女孩子的东西,比如针织女红,琴棋书画。” 苏锦瑟摇头,一本正经道:“我爹说的那些都是花架子,苏家女儿不需要学。” 皇上想想镇西将军府那祖传的脾气,觉得确实有可能:“那给朕耍一套剑法你总会吧。” 苏锦瑟摇头:“不会。” “不会?”这次皇上是真不信了。 第69章 独孤求败 “不要以为朕不知道,苏家儿女世代从出生就在兵营摸爬滚打到十四岁。” 苏锦瑟摆手:“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从小就喜欢四处乱跑,爹让我在军营待着,我待不住,所以武功是花架子,三脚猫的功夫,他打我也没用,我也不哭,最后看我难成大器,索性也就放弃了。” “真的?”皇上还是有些不信。 “真的”,苏锦瑟看着他道:“我可能连您身边的公公都打不过,一套军体拳,我练了整整八年,到现在都没独自打过一套完整的。” 皇上嘴角抽抽:“苏将军能忍受你这样?” 苏锦瑟不以为然:“怎么忍受不了,她怕我娘,我娘说我不用练,我就不用练,况且,谁让我是家中最小的一个呢,苏家本就缺女儿,有女儿当然宠着。” 皇上了然,原来苏将军还是个惧内的。 苏锦瑟看皇上信了,继续道:“况且我从小的性子也不听话,我哥生下来就体弱,您应该知道我哥吧,他当哥哥的都可以不进军营,凭什么我就要去,我也不去。” 皇上觉得这个解释虽然牵强,但逻辑说得通。 “听说你哥苏一弦常年缠绵病榻,苏老将军正在为下一任镇西将军犯愁,你哥现在可好一些了?” 苏锦瑟摇头:“不怎么好,但也死不了。” 额,这让他再怎么再聊下去。 两人似乎都已经没话了,皇上也实在找不到话题。 “那我们总要做点什么,干坐着太傻了吧。” 苏锦瑟才不管:“又不是我请你来的,你没意思可以找南宸去啊,他应该现在就在书房。” 皇上轻哼一声:“你倒是不怕朕。” “怕你有用吗?”苏锦瑟长长深吸一口气,颓废的往身后椅子上一靠。 “怕您会有退婚圣旨吗?我连摔死自己都敢,还怕您干什么?” 皇上一摆手:“下棋。” 不等苏锦瑟开口,皇上道:“你就是不会也要陪朕下。” 苏锦瑟轻嗤一声:“谁说我不会下棋,对于下棋一道,本小姐可是个中高手。” 皇上挑眉:“呦,没看出来。” 苏锦瑟得意的扬起下巴:“不是本小姐吹,本小姐从学棋到现在还没遇见过对手。” 皇上一愣:“真的?” “当然,骗人是小狗。” 钱公公拿来棋子,皇上手执黑子,苏锦瑟执白子。 来回十几手后,苏锦瑟大喝一声道:“等一会儿,这一步我下错了。” 说着就把棋子捡回去又重新下一手,皇上看得震惊:“你悔棋?” 第一次有人跟他下棋敢悔棋,还是这么明目张胆的。 苏锦瑟看着他:“有规定说,不可以重下吗?” 又下几手,苏锦瑟再次大喝一声:“等等等等,刚才那一招我也下错了,你快把这些捡回去,我们再重来,我要下到这里。” 皇上都震惊了:“下棋要认真一点,你这样还怎么玩,你不知道棋品如人品?” 苏锦瑟耸耸肩:“我人品本来就不怎么样?赶紧的,捡回去,别耽误我赢棋。” 皇上简直要气笑了:“他能跟一个无赖计较什么呢?” “等等等等,你黑子为什么要放在那里,你不允许下那,换个地方?” “换地方?”这次皇上真是真不能忍了:“这里空着,朕为什么不能下?” 苏锦瑟直接给他一个大白眼,拔高了声音:“你下那里,我就死了呀,你换个地方下不行吗?你一个皇上,下个棋斤斤计较,真是的,一点都没有男人该有的胸襟。” “我没男子胸襟?”皇上感觉自己快要被气死了。 苏锦瑟看他还要下那里,顿时火了:“你还下,你一个大男人,跟我一个弱女子斤斤计较,那还下什么,算你赢好了。” “什么叫算朕赢?还有你是弱女子?” 苏锦瑟丝毫不脸红:“我是。” 皇上真是第一次见下棋如此暴躁,堪比赌博红眼的赌徒,不,苏锦瑟不只暴躁,还跳脚,还霸道,不只自己下错了要重新下,别人棋下在哪里她竟然也要管。 她当自己是棋盘上的衙门吗?什么都得听她的。 皇上深吸一口气,天色还早,他忍:“还没下完,继续。” 苏锦瑟皱眉:“那你还不快把黑子捡回去,棋盘这么大,爱下哪里下哪里,但不允许下这块。” 再下了一会儿,皇上感觉自己脑仁儿都疼,简直无语。 若再强行下下去,他估计能心猝而死。 “这就是你说的从无敌手!” 苏锦瑟看着棋盘上都是白子,笑着点头:“我们家,我的棋艺最好。” 皇帝沉默,跟一个无赖霸道的臭棋篓子下棋,确实谁都不想赢,也根本赢不了。 皇上现在对苏锦瑟真是特别服气。 苏锦瑟看着脸色不好的皇上,难得主动问:“还玩点别的吗?” 皇上直接摆手:“不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别说你不会,你就是会,朕都不想领教了,你真是让朕见识到了。” 苏锦瑟傲娇的抬头:“我这般女子,世间再无第二个。” 皇上点头:“确实,摄政王的喜好果然跟一般人不同,你住在摄政王府半月,他还能生龙活虎,朕服气了。” 皇上站起身,干咳一声:“那个……朕累了,朕身体不好,就回宫了,钱公公走。” “啊?皇上不一起吃午饭吗?”苏锦瑟追在后面问。 皇上看她一眼:“不用,朕不想跟你一起吃饭,朕怕噎着。” 说完带着钱公公匆匆离开了摄政王府。 苏锦瑟回到椅子上坐下,开始回忆皇上从进摄政王府到离开,只觉得这皇家果然没什么好东西,心都跟糠了的大萝卜似的,心眼太多。 还有,不都说皇家温文有礼,怎么南宸不是,皇上也不是,说话一个比一个夹枪带棒。 她怎么就不是弱女子了,切! 白芍看见皇上走了,匆匆跑过来,看见苏锦瑟脸色不太好。 “小姐你怎么了?皇上不好对付?” 苏锦瑟生气的哼了一声:“岂止是不好对付,根本没地方下手,他竟然说对我很满意,让我继续作,看我跟南宸谁厉害,如果我赢了还答应我一个条件,这样开明的皇上吧,小姐我也是头一次见。” 白芍皱着眉:“怪不得咱们离开凉州的时候,公子跟我说,皇家没有正常人,现在想来,摄政王有大病,皇上是他的亲哥哥,应该也不正常,公子说的果然有道理。” 苏锦瑟看着她:“怎么才出来半个月,想我哥了。” 白芍红着脸:“哪有?” 第70章 不再骗你 白芍看着打趣自己小姐,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小姐,我们怎么办?太后不管了,皇上觉得你合适,那你跟摄政王的婚事,岂不是要板上钉钉了?” 苏锦瑟探头,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没有人后道:“上次传出的消息,西南番邦那边怎么样了?” 白芍摇头:“消息还没有传回,只知道西南那边确实要乱了,我们需要让人暗中过去吗,不然他们或许真的敢来犯南梁。” 苏锦瑟摇头:“我们不需要动用苏家的势力,剑琉璃已经去了,他定然有他自己的办法,剑琉璃可不如他表面看起来那么温文尔雅。” “让人注意一下,把传回来的消息,弄的混乱一些,方便我们离开京城用。” 白芍还是担心:“小姐,剑琉璃能镇得住他们吗?” 苏锦瑟揉揉她的头发:“暂时肯定能,但时间长了不能,已经崛起的反心,岂是轻易能压得住的。” 白芍一脸为难:“那怎么办?南梁岂不是要乱了。” 苏锦瑟捏捏她的小脸:“操心是会变老的,况且朝局大事你这么关心干什么,放心吧,南宸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反。” 若南宸放手,她会助他一臂之力,如果南宸不放手,那就等着累成秃头吧。 “西南外邦动乱已经是铁定的事实,南宸若连他们都解决不了,这南梁的帝王,他也不用做了。” 白芍点头,心道这样就好,不然公子也要出山了。 书房内,南宸听着辰风的报告。 尤其是苏锦瑟与皇兄下棋时,皇兄被气得恨不得吞了棋盘的模样,浅浅勾起笑容。 “辰风,你进宫一趟,给本王的皇兄传句话,问他,刺激吗?” 辰风一愣:“主子,真的这么传,皇上会不会今日都吃不下饭。” 南宸轻笑:“咱们摄政王府是轻易能进的吗?” 辰风一笑:“是,属下这就去。” 午饭时,南宸走进苏锦瑟的院子,看见她慵懒躺在树下躺椅上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看你的样子,是没有说服皇兄给你退婚圣旨啊。” 苏锦瑟白他一眼:“你不是早就知道他不会给我退婚圣旨了吗。” 南宸叹息一声:“听说皇兄走时,头上都要气冒烟了。” 苏锦瑟哼的一声:“我才快要被气冒烟了呢,你皇兄跟你简直是一个样子,老狐狸,你是专精算计,他是专门看热闹。” 南宸点头:“嗯,你评价的很准,他确实是一个这样的人。” 苏锦瑟气恼地扭头:“他说你喜欢我,我怎么就不信呢。” 他南宸一把揽住她的腰,压在她身上:“你信不信,跟本王有什么关系?” “你……” 南宸勾唇一笑:“你看我母后都同意了,皇兄也同意吗,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这一切还要谢谢王妃你这段时间的折腾。” 苏锦瑟想要挣扎开,却是怎么也挣不开南宸的手臂,咬着牙:“我没想到你还真是一手遮天,你是不是早就算准了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所以才什么也没有管。” “谁说我什么也没有管,本王很忙的,忙着朝政,忙着讨你欢心,忙着让你了解我,让你爱上我,忙着让世人知道我们俩个变态,觉得我们俩很是绝配。” “……你,”苏锦瑟七的磨牙,她上辈子究竟干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对于南宸的油盐不进,以及无耻,苏锦瑟咬碎牙齿问自己,这算是天道好轮回吗? 她刚欺负完皇上,气的他头上冒烟,现在南宸就用无赖这招反过来对付她,她也要气冒烟了。 “你能不能放开我?”苏锦瑟看着南宸的眼睛。 南宸摇头,拒绝的很干脆:“我抱着自己的王妃,为什么要放开?放开有什么好处?” “好处?这大热的天,放开我,我们都凉快。” 南宸似没有听见般,自顾道:“父母都同意,兄长也同意,看来婚期可以提上日程了。” “等等等等”,苏锦瑟秒怂:“那个……我们需要互相了解,需要休战,然后再提上日程如何?” 南宸一脸你说什么的模样。 苏惊讶暗骂一声,狗男人,嘴上却道:“哈,哈哈我在问,摄政王大人您需要什么好处?” 南宸蹙了蹙眉,一副苦恼的样子:“我们说好休战,你不是毁约了吗?” “有……吗?”苏锦瑟一脸的讨好:“那个……可能是我不懂事,无意间破坏了规则,不如我给您揉揉肩,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 南宸脸色一僵:“亲自下厨倒是不必,哎呀,就是最近肩膀好累。” 苏锦瑟狗腿的在南宸怀抱中给他锤肩膀。 “怎样,我的王,可满意?” 南宸满脸笑意,伸手指指自己的脸蛋:“这里有些痒。” 苏锦瑟恨不得咬人:“南宸,你是不是人,不觉得这样太无耻了吗?” “无耻?不觉得,不过我是不是人,你应该早就知道,难道我们不休战了?那本王明日就进宫商议婚期。” 苏锦瑟觉得现在她有杀人的冲动,看着面前凑近的脸,皮肤光滑有弹性,连毛孔都没有,好像也不是不能亲一口哈。 就在苏锦瑟撅起嘴打算来了大波波的时候,脑子中突然有个声音:“你疯了,你个色鬼,流氓要有度,不是谁都能亲的。” 苏锦瑟猛的睁开眼睛,快速在南宸脸上琢了一下。 “满意了吗?” 南宸盯着她的嘴巴:“这里好像有点儿干啊。” 苏锦瑟浑身一凛:“南宸,你不可以得寸进尺。” 南宸哈哈大笑,一口将苏锦瑟要找的借口唇,全部吞进肚子里,重重的,稳稳的,不留一丝余地。 苏锦瑟一惊,唇瓣传来清凉的感觉刹那直击她心脏,她心尖忽然颤了两颤,双手用力想挣开,却是被南宸按得死死的,纹丝不动。 想躲开脸,唇却被他压住,她伸出腿去踢他,却转眼间就被他身子压住,一番动作之后,她再想动身体任何一个地方都再也动不了一分,她紧紧抿着唇恼怒地瞪着南宸。 南宸却闭上眼睛,不看她,在她唇上用力一咬。 睁开眼睛放开她,坏笑道:“怎么不可以,你都可以一再悔棋,指定别人棋子放在哪里,我怎么就不可以得寸进尺呢,我的王妃,你说是不是?” 苏锦瑟粗喘着气,瞪着面前的男人,造孽啊! 南宸则唇角勾起一抹坏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给我们时间互相了解,不许再骗我。” 苏锦瑟赶紧点头。 南宸哑着声音道:“再骗我怎么办?” 苏锦瑟知道南宸这是来真的了,他身体的变化,她可以清晰的感知到。 “不能再骗你,再骗你,我保证跟你共度余生,以后不离不弃。” “好,再信你一次。” 第71章 同一种人 对面南宸的威胁,两人中午和谐的坐到一张桌子上,吃了一顿饭。 饭桌上放满了各种苏锦瑟爱吃的食物,以及南宸特意让人从一叶斋买来的狮子头。 苏锦瑟暗道,南宸这个男人真的是太腹黑了,有必要这么提醒她做的那道一模一样的是狮子头的菜吗? 两人边吃饭边聊天儿,南宸第一筷子就给她夹一个狮子头。 苏锦瑟想骂人,这男人的记仇的能力,真是……小气鬼喝凉水。 不过……苏锦瑟想起那日狮子头确实把他坑的很惨,她今日就不计较了。 南宸看她一眼:“庆国公去真武观了,差点把楚飞扬的另一只腿也打折。” 苏锦瑟挑眉:“哇塞,楚飞扬这么惨,庆国公真是老当益壮。” 南宸又为她夹了一筷子青菜:“别光吃肉,吃点青菜。” 苏锦瑟撇撇嘴,有肉的时候,她从来不吃青菜,但……现在这男人盯着她,她给他这个面子。 南宸看她把青菜吃下去,满意的露出一丝浅笑。 “楚飞扬再被你坑下去,估计就不是拄拐杖那么简单了,说不定就得躺床上被人抬来抬去了,以后只要京城有你在,估计她永远不想出现在京城里了。” 苏锦瑟狠狠将筷子插在狮子头上,瞪着南宸:“楚飞扬只有离开京城才能展翅高飞,我在帮他。” 南宸把筷子帮她拿下来:“楚飞扬可不是外人表面上看的那般无用。” 苏锦瑟点头:“他的才,统统都隐藏在纨绔之下,但他不想跟朝廷沾边,你懂得,逼不得,所以他向往的事情,心中的理想,只有离开京城才能有可能实现,即使你跟庆国公把他困在京城里一辈子,他也永远不会甘心。 他能走的只有两条路,放弃京城的重担,远离京城,天高任鸟飞,二是放下心事,放下不甘心,放下他心中的理想,接受庆国公与你给他安排的一切。” 南宸眼眸一眯:“楚飞扬的理想是什么?” 苏锦瑟浅笑,却未回答他这个问题。 “你应该知道,不管是想让他心甘情愿留在京城,还是实现他的理想,都需要让他离开京城,而结果……五五分,我控制不了,你也控制不了。” 南宸思虑半天,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或许也许你说得对,楚飞扬必须要放出去,不然他宁愿一辈子在京城里当个纨绔,不过…… 本王今日要跟你说的不是楚飞扬的事情,而是想要告诉你,既然你答应给我们彼此了解的时间,就放过无关紧要的人吧。 毕竟你把他们拉下水,其实对本王伤害并不大,如果你实在忍不住想坑人的时候,可以直接对准本王,毕竟我们较量了三个多月,如果这是王妃你喜欢的做的事情,本王可以见招拆招,把这个当成你我之间的情调。” 苏锦瑟放下筷子:“啧啧啧!南宸啊,你是不是喜欢被虐的感觉,所以才非要娶我,是不是一开始我就用错方法退婚了呀,才正中你下怀,我一直觉得你可能有点什么大病,现在看来,果然被我猜对了。” 南宸被气笑了:“我确实有大病,不过这病是从遇见你之后才得的,所以你要负责知道吗?” 苏锦瑟吃饭,权当没听见。 南宸又道:“你既然喜欢折腾,本王可以陪你,只要你不提退婚,折腾的事情不伤我们之间的感情,本王都会配合,就当培养感情了。” 苏锦瑟“哼”的一声:“你不觉得我们俩其实是同一种人吗,你喜欢我,抓着我不放,任凭我这样那样,而我喜欢楚飞扬,我就使劲坑他,都是让人难以接受的喜欢。” 南宸眸子骤冷,看着苏锦瑟。 苏锦瑟却笑嘻嘻道:“让我不吭楚飞扬是不可能的,毕竟他是被我看上的男人,就像你不会放开我一样,就算他被庆国公打的只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我相信他依然能斗蛐蛐,赌骰子,我看中的男子结实的很,抗揍的很,我相信他有顽强不屈的精神。” 南宸眉目染上一层清霜:“你再说一遍” 苏锦瑟咽了咽口水,声音软了些:“你只是说我们互相了解,给彼此时间,我们休战,可是你不能阻止我心中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啊,你不让提退婚我不提就是,但你不能不允许我心里有个地方留给谁,对不对。” “你真的喜欢楚飞扬?” 苏锦瑟扬起眸子:“不可以吗?你也说了,楚飞扬不是那么没用的人,那他这样有才有脸蛋的男人,为何我不能喜欢?可以说,京城里,我看他最顺眼了。” “看他顺眼?”南宸的眼里已经刮起了寒风。 苏锦瑟戳着狮子头,如一个含羞带怯的女子:“楚飞扬他潇洒风流,幽默风趣,确实很让人看着顺眼啊。” “顺眼是吗?”南宸凉凉一笑:“本王断定,他这辈子离不开京城,就算出去最终的归宿也一定是京城。” 苏锦瑟不服:“为什么?你还想用铁链子捆着他不成。” 南宸冷眸刮过:“既然他出生在京城,那么京城就是他一辈子的枷锁,楚飞扬看着没心肺没肺,其实感性的很,庆国公以及夫人是他的牵绊,如果能放下,他早已远离京城,不会在京城做了二十年的纨绔,这样说,你觉得他还顺眼吗?” 苏锦瑟咬牙,南宸这个老狐狸,真是……太讨厌了。 南宸摸摸她的头发:“以你的聪明,以后这样一眼就能被拆穿的玩笑,还是不要开了,不然即使是假的,我怕本王依然会忍不住,说不定,以后他入世进入朝廷,就得坐着轮椅当官了。” 苏锦瑟叹息一声,心道,楚飞扬啊,对不起了。 南宸又问:“裴相国的寿辰礼,你准备好了吗?” 苏锦瑟满脸笑出了花:“放心,保证有惊喜。” 南宸挑挑眉并未再多问,毕竟说好了以后摄政王府这些事情都交给她。 苏锦瑟突然好奇:“哎?裴昭柠当真是雅致端方,淑仪清俊的女子吗?听说她才华出众,若不是女儿身,定是状元之才,可是真的?” 南宸吃饱放下筷子,郑重的看着她:“她那样的女子不喜欢女流氓?也没有病,你跟她应该没有共同话题。” “什么?”她不就是问问吗? 怎么这男人就觉的自己要骚扰裴昭柠似的,还女流氓,哼!她就是女流氓怎么了。 南宸浅笑:“我的意思是,你要流氓可以流氓本王,本王不介意,并且乐意之至。” 第72章 位高特权 次日裴相府里,一早便张灯结彩,锣鼓喧鸣。 各种戏班子,杂耍班子,全部已经准备好,小姐公子们喜欢的对对子,投壶,射箭,游船,也都已经准备妥当,可以说,今日的裴相府,即使人在里面玩一天,都不会觉的无聊。 裴相国五十六岁,虽然是南梁一品大员,为了表现廉政之风,确是多年来第一次公开举办寿辰,皇上不只一早就送来了贺礼,还有一道册封裴昭柠裴小姐为县主的圣旨。 今日可谓双喜临门。 裴相国在南梁官场多年,学生无数,他亲手培养出的官员更是不少。 今日皇上特意免去早朝,因此裴相府今日一早,门口便就已经热闹非凡。 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管是官员还是京城富甲一处的商人,纷纷拿着帖子前来道贺。 加之最重要的一点,众人听说这半个多月来把京城搅的不得安宁的摄政王妃苏锦瑟也会来,更是各府小姐夫人,早早就穿衣打扮,想要见识一下凉州苏锦瑟到底是和人物。 裴相国府内上下忙的不可开交,裴相国是今日的寿星公,一早便穿上了崭新的袍子,一双精明的老眼,笑眯眯的任由裴夫人帮他整理身上的衣服。 裴夫人也穿了同色的衣服裙,笑意盈盈,裴夫人比裴相国小十岁,虽然已经四十几岁但可以看得出保养得意,依然风韵犹存。 两人站在一起,如一对恩爱的老夫老妻。 他们的女儿裴昭柠一身海棠色海棠裙,外罩一件紫色纱衣,手里捏着一块绣满海棠花的手帕,只是远远站着,就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的舒适感。 身上有书卷气的女子有很多,大多有些呆愣,但能像她一身书卷气还有不落于世俗之美的女子,少之又少。 裴相国裴万鼎,曾经有一儿一女,但儿子在二十岁时不幸染病去世,只留下一女裴昭柠。 裴昭柠天资聪颖,学识不输族内任何一个男子,加上之前她又是被认定会嫁进摄政王府,可见裴昭柠在裴家,如若是男子,可能早已经入朝为官。 裴府门前,马车越聚越多,各府夫人小姐,老爷的马车都接踵而来,整条街道差不多都被各府华丽的马车占据,而裴府的一众小厮,更是忙的恨不得每个人长六只手,三张嘴。 就在裴府门口已经车水马龙之际,摄政王府小院内。 苏锦瑟仍然躺在床上睡的香甜。 直到太阳已经高挂于天上,秋嬷嬷才着急。 “白丫头,进去看看,王妃怎么还不醒。” 小白看看确实不早了,才不慌不忙的走进屋中。 推了推苏锦瑟:“小姐再不起床洗漱,裴相国的寿辰宴就要结束了。“ 苏锦瑟懒洋洋的睁开眼睛:“不会的,我不去,他的寿辰应该就不会结束,南宸呢?已经去了?” 白芍压低声音:“没有,摄政王在画堂里等您呢,已经等你好久了,差不多快两个时辰了。” “恩?”苏锦瑟一脸懵:“那怎么不叫我?” 白芍撇嘴:“摄政王说,没事不急,让你睡到自然醒,要不是秋嬷嬷实在急了,估计真要等你睡饱了。” 苏锦瑟挑挑眉,终于起身梳洗,白芍给他拿了一件儿海棠花色的粉嫩长裙:“小姐,这件怎么样?” 苏锦瑟摆摆手:“不好不好了,这样不是去抢人家风头吗?就平常那件白色罗裙红色束腰那件,就可以。” 白芍嘟嘴:“是不是太平常了些。” 苏锦瑟浅笑:“平常才好,你家小姐又不是去争奇斗艳,跟人家比较什么。” 白芍不那么认为:“小姐,先不说今日裴相国寿宴,就今日裴小姐被封县主定然是会特意打扮一番,而各家小姐更是会借此机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你若这样去,是不是……有点……” “有点什么?你家小姐这样不够漂亮?还是你怕裴小姐艳压了我,相信你家小姐,想要成为焦点,不在于穿什么,而在于个人的独有气质。” “我当然相信小姐够漂亮,够有气质”,白芍讷讷道。 苏锦瑟一下,捏一下她的小脸:“既然相信,你还怕什么?” 白少无奈点点头,去拿出平日里穿的衣服。 洗漱好,白芍依然为她如往常一般打扮,发上无一只发钗,无一朵绒花,只是脖子上挂着代表凉州特色的银项圈。 白芍感叹,若不是这衣服料子还不差,就小姐这身打扮在京城的贵女圈中,还不得让人用穷字来评价啊。 半个小时之后,苏锦瑟终于收拾好自己,推开卧室门,看见南宸负手而立在围栏旁。 他一身绛紫色锦袍,腰束玉带,腰上吊着一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玉佩,这身打扮,就是他平时的打扮。 苏锦瑟心下了然,看来,南宸也没把这寿宴太当回事。 而南宸看见她的一眼也丝毫没有意外,仿佛早已料想到,她不会浪费时间,特意梳妆打扮。 只不过男女均长得好,站在一起,即使穿着平常,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苏锦瑟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过去,南宸接过,扫了一眼。 “这是给裴相国的寿辰礼物?” 苏锦瑟点头:“怎么你不同意?” “好”,南宸不只同意,还直接拿起腰上的玉佩在上面印上了南宸的专属印章。 苏锦瑟挑眉:“这么痛快,不再多考虑一下?” 南宸摇头:“不需要,这是他这么多年一心一意辅佐我,该得的。” 直接叫来老管家,吩咐道:“用金丝楠木雕花盒子装起来。” “是” 南宸笑着看向苏锦瑟:“吃早饭吗?不,是吃点午饭再过去吗?” 苏锦瑟咬牙:“你这是在抱怨我起的太晚吗?” 南宸摇头:“岂敢,本王不去,裴相的寿辰就不可能开席,所以你吃个饭而已,已经让他们等那么久了不差这一会?” 苏锦瑟真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位高权重,自己的寿辰什么时候开宴还要看他这摄政王何时到,真是…… “不用,我相信裴相国的寿宴上应该有很多好吃的,何必还在王府吃呢。” 南宸点头:“王妃这么会节俭,本王真是好幸福。” 苏锦瑟撇撇嘴,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摄政王府的马车,里面宽敞至极,外面是四匹照夜玉狮子拉着,简直拉风到了极点。 一路走来,别管是马车还是人,看见他们的马车,皆是纷纷让路,就连裴相府门口的路,已经堵得不像话,看见摄政王府的马车也纷纷挪动自家马车,为他们空出一条可以通过的道。 苏锦瑟笑:“看来我们能走得这么畅通,是借了你摄政王的身份,还有这几匹照夜玉狮子的功劳。” 南宸看她笑,嘴角也扯出一抹笑意:“你怎么不说,是你说摄政王妃的名头太响,他们怕招惹不起?毕竟你在京城半个多月,可谓战绩辉煌。” 第73章 相府门口 苏锦瑟哼的一声,这男人就这么喜欢挤兑她吗? 说这些马车上的小姐夫人是对她避之不及?哼!那是他们没见识。 突然一声唱喏:“摄政王,苏小姐到!” 听见这一声苏小姐,苏锦瑟差点笑出声来,这可不仅代表已经到了相国府,而是说明了裴相国对于她的不屑,更是对南宸有娶裴昭柠的不满,是来自一位父亲的护短。 要知道在这京城里不知南宸是有意安排还是怎么的,她走到哪里,都是叫她一声王妃,是给她面子,更是为讨好南宸这位摄政王。 而相国府门口迎客的小厮,应该是最会看风向,最会不得罪人的,怎么可能叫错,这肯定是有人指使。 南宸蹙起眉头,明显不高兴却并未说话。 两人下了马车,立马一众大臣围了上来,其中穿的最喜庆的,定然是今日的裴相国。 “老臣拜见摄政王。” 众人也道:“老臣拜见摄政王。” 南宸随意摆摆手:“免礼,都起来了,今日裴相国的寿辰,无需多礼。” 然而裴相见完礼,就直接邀请南宸进府,南宸却是站着没动,对一众人道:“本王身旁这位,是苏小姐,是本王的王妃。” 旁边人一个个盯着裴相国看,他们显然在等裴相的指示,要不要拜见这位王妃。 苏锦瑟不以为然,这老相国神采奕奕,眼睛中都是精光,胡须一翘一翘,看着和善,可刚才他一个目光,或者说一个眼神都未停留在她身上。 这说明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是谁,而是故意给她难堪。 苏锦瑟扫了一圈众人的表情:“各位大人,不必为难,不用都看裴相国,毕竟我跟摄政王还没有成亲,不叫王妃也没什么的。” 裴相抬头,再仔仔细细去看南宸身旁的女子,这一看之下,脸上更是不如之前好看。 苏锦瑟不只样貌好,清丽无双,倾国倾城,只是那样站着,就让人觉得不可忽视。 那一双探究的眼睛格外明亮,似乎能从每个人的眼睛里,看出她想要知道的东西,裴相国匆匆一礼。 “原来是王妃呀,老臣没有见过王妃,还以为是摄政王在街上看上的女子,要抬进王府的,真是不好意思,老臣若有失礼之处,还请王妃见谅。” 苏锦瑟叹息一声,并不打算计较什么,因为已经没必要了,南梁的官场,他走到头了。 这裴相国她相信他是精明了一辈子,可到老了,倚老卖老,用一个臣子的身份去与未来南梁帝王置气。 苏锦瑟只能说,他老了,是该退出朝堂了。 漫不经心一笑,苏锦瑟摆手:“裴相国无需多礼。” 旁边不少人惊讶了,没想到苏锦瑟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有如此气度,有摄政王为她撑腰的情况下竟然丝毫不计较裴相的讥讽。 这跟京城传闻中那个声名狼藉女子,似乎并不一样。 只是一句话,在度量上,裴相国便已经差了一筹。 苏锦瑟本就生的好样貌,今日虽然没有特意打扮,但一身风风华,却是不可忽视,甚至让人挪不开眼。 苏锦瑟就如一道美丽的风景,虽然只说了两句话,却让众人心里有了计较。 她站在南宸一身旁,竟然丝毫没有逊色,这样女子,谁能抵抗,他们只能说,摄政王的眼光确实不错。 苏锦瑟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手却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直接掐上南宸的腰眼:“为了她,没必要跟裴相国对上。” 这不仅今日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还直接把她推上风口浪尖。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在早互相确定,这就是人人口中传的粗鄙不堪,空有美貌的凉州苏锦瑟? 只两句话直接翻转对她不利的局面,让裴相国落了脸面,这样的女子会是空有美貌? 这跟传闻,跟他们想象中的苏锦瑟,实在有太多的不同,太让他们震惊了。 苏锦瑟含笑的眸子,简直灵气逼人,似乎早已看穿他们在想什么,让他们这一众在官场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竟然不敢与她对视。 此时站在在门口的,几乎都是裴相一党,或者是他培养出的学生,他们虽然跟裴相站在一边,可却不敢像裴相国一般对摄政王如此,纷纷道了一声:“王妃。” 苏锦瑟学着南宸的样子:“无需多礼,我一个凉州来的小小女子,哪里当得了众位大臣的礼啊。” 南宸一手拉着她:“当得起,你是摄政王妃,谁敢怠慢你,那就是怠慢本王。” 一句铿锵有力不容置疑的话,让裴相国登时一头的汗,南宸在警告谁,一众人都是官场的老油条,当然听得明白。 苏锦瑟笑得明媚:“我们进去吧,不对,是你们进去,我去另一面,听说京城讲究繁多,男女六岁不同席,让人带我去夫人们的地方就行了。” 刚才那小厮不知是胆子太大,还是没长眼睛不知道害怕:“苏小姐这边请。” “砰!”南宸一挥手,那小厮被钉在大门之上,头一歪,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已经没气了。 南宸看着裴相国:“裴相一向是大儒之风,家里何时有这样不知规矩的下人,这不是丢裴相国你的脸吗?本王就帮裴相国处理了,以免一会儿还要得罪其他人。” 裴相国头上已经汗涔涔,眼里的怒意却是生生压下:“臣谢过摄政王。” 南宸拉着苏锦瑟:“我带你去女宾席,别人,本王不放心。” 众人如雕像,纷纷低着头,谁也没想到南宸对苏锦瑟维护竟然至此。 摄政王南宸的凉薄是他们这些人,这些年,众所周知的,这些年他们有几个没被南宸那张冷脸吓到过,可曾有人见过他对别人维护过半分。 即使是京城一众小姐里,这么多年任谁也得不到这样的待遇,这一幕,实在太过惊骇。 南宸拉着苏锦瑟往里面刚走几步,便听见唱喏的人声音再次响起。 “摄政王与王妃赠送裴相国……一个……一个条件。” “条件?” 众人谁也没见过如此贺礼,纷纷上前去看。 南宸拉着苏锦瑟却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往裴府里面走。 众人只见外面是一个金丝楠木的做的盒子,看着就奢华无比。 众人看向脸色难看的裴相国,寿辰宴上死了人,确实任谁也再笑不出来。 裴相国也不知道摄政王送的是什么,直接在众人面前打开金丝楠木盒盖。 只见里面躺着一张纸,说是条件,不是说是承诺:“在不违背道德,不损害南梁江山利益的情况下,可向摄政王提出任何一个条件。” 任何条件?这是什么?这根本就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张纸,以南宸的身份以及未来。 这根本是一张免死金牌。 第74章 惊天大礼 裴相转头看向南宸的背影,眼神里是震惊到不可思议的目光。 众人也是纷纷眼巴巴的瞅着檀香木盒子里的东西。 这是什么?这简直就是一道免死金牌,纸张下面南宸的印章,可见其重量。 这已经不是寿礼那么简单了,这是至高无上的恩宠,更是摄政王对裴相国这么多年辅佐的恩情。 众位大臣羡慕不已,只有裴相脸色有些难看,笑的有些勉强。 礼部侍郎调笑道:“裴相国高兴的都忘了笑了。” 另一个大人道:“应该是太惊讶了,无上恩宠啊。” “是啊是啊!” 也有人互相看了一眼,只是随着众人嘴上说着恭维的话。 突然有人道:“咦?这是摄政王与王妃共同送的?那是说明什么,礼物是王妃准备?经过摄政王同意的。” 众人均是一惊,如此大礼是还未过门的摄政王妃准备的? 那是不是说明,苏锦瑟已经开始帮着摄政王管理内院了。 苏锦瑟那样的女子,气度,胸襟,都不是一般女子可比拟的,这张纸彻底是让裴相丢了脸。 看来摄政王非要娶凉州苏锦瑟不可,是有原因的。 一直以来裴相之女裴昭柠是南梁京城第一才女,说话有度,端庄有礼,确是女子典范。 而苏锦瑟虽然随性,但却不让人觉得突兀,一张脸足以让英雄折腰,却还睿智聪颖,这样的奇女子谁不喜欢,谁又能抵挡得了。 在场的不少少年公子,本是来看热闹的,却从苏锦瑟下马车开始,不知偷偷看了她多少眼。 南宸带着苏锦瑟一直往里走,路上也遇见了不少人,苏锦瑟一直扬着脖子,怎么也没看见夜天染与楚飞扬,有这两人在的地方定然不会人少,尤其是楚飞扬。 难道是没来?? 还是说,她预知的是错的,还是那段只是在做梦,苏锦瑟有些郁闷了,那小倌官是不是也是做梦??? 两人继续往前走,荷塘旁突然飘来一阵幽香,一女子纤腰楚楚款款而来。 容貌姣若秋月,瑰姿艳逸,仪静体闲,如出水芙蓉,手里拿着一条手帕,走起路来显得分外端庄、文雅。 海棠裙随着走路,如开在风里花朵,这一身特意的装扮特别配裴昭柠的气质,简直是太搭了。 苏锦瑟停住脚步,赞叹的舔舔嘴唇。 “这应该就是裴小姐吧,这份高贵得体却又让人觉得舒服的气质,真真是花了大价钱教养出来的吧,我这辈子估计是学不来。” 裴昭柠的才华,曾被皇上称是状元之才,可惜是个女儿身。 她身上的书卷气却恰到好处,而她走路的姿势,盈盈袅袅,似乎每一步的大小,都用尺子量过一般。 苏锦瑟心中感叹,这要练多少遍才能走的这般自然,这简直就是标杆,这样的女子,仿佛就是为了皇宫而生。 南宸无奈掐了一下她的手,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收敛点,再看,眼睛拔不出来了,同是女人,怎么就如此看见美色走不动路呢。” 苏锦瑟缩回被掐的手:“我不只看见漂亮的女人眼睛拔不出来,看见漂亮的男人眼睛也拔不出来,我这可不是对他们有什么想法,就是单纯的欣赏。” “欣赏?”南宸淡淡哼的一声,还记得这女人第一次见到自己,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样。 纯欣赏??他要是信就是真傻。 苏锦瑟看的眸光闪烁:“哎,这裴小姐一看就知书懂礼,气质不凡,温柔大方,世家女子典范,你不娶她真的不后悔吗?我一个女人看见她都有些心动,只是…… 大家闺秀一直要这样走路吗?不累吗?” 南宸看她比街上的小流氓看见女人还兴奋,简直是恨上去摸摸人家小手。 南宸直接掐上她的胳膊,突然觉得不应该带她来。 “你这是什么不良嗜好,裴小姐可是大家闺秀,不像你整日到处混,你这样上去,会吓到她的。” 眼睛盯在裴昭柠身上,听见南宸说话,只是象征的点了点头,看的南宸轻叹一声,伸手就要把人拉走。 “摄政王?” 裴昭柠已经走近,这一声呼唤,势必让两人离开不得了。 裴昭柠叫了一声,这一声她实在不太确定,毕竟这许多年,南宸何岑与一个女子过分亲密,还拉拉扯扯。 直到确定,裴昭柠眼神震惊的颤了颤:“臣女见过摄政王,这位小姐是……?” 南宸看见她,点点头,只是不等他介绍,苏锦瑟已经笑开了花。 苏锦瑟却是一双眼睛发光般盯在裴昭柠的脸上:“你好,裴小姐,我姓苏,名唤锦瑟,你可以叫我锦瑟,锦儿,瑟瑟,都随你,从进京我就听说过裴小姐,今日一见可是让人眼前一亮。 裴小姐你这气质,远远的时候就像一道美丽的风景,离近了更是美,一种美人多愁,秋水伊人之感,怎么看都让人有一种保护欲。” 裴昭柠被她的热情吓的险些退后一步,第一次见面,被人上来就这样夸赞一番,让一向礼仪从不落下的裴昭柠,愣在原地:“王妃……” 南宸嗤笑一声:“裴小姐莫怕,本王的王妃不咬人。” “恩?”苏锦瑟本来在看美女,听见他这句,回头生气的对着南宸呲了呲牙。 南宸当时便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 裴昭柠从没见南宸笑的如此开心过,眼眸里的悲伤已经快要掩藏不住。 苏锦瑟看着她这副泫然欲泣却又想要装作无事的模样,更是觉得美,觉得心疼。 “裴小姐平时都做什么?跟我这粗人应该不一样吧,我只会斗蛐蛐,打马吊,赌骰子。” 裴昭柠听见苏锦瑟把自己说成那样,还一脸骄傲的样子,帕子掩住嘴,轻笑了起来。 “臣女平时不过是写写字,看看书而已,不比王妃见多识广,不怕王妃笑话,臣女连京城都没有出去过。” 放松些的裴昭柠看着苏锦瑟的容貌,说着心里有些哀伤的话,不自觉攥紧了手里的手帕。 虽然她很想质问苏锦瑟,为何要嫁给南宸,也想问南宸,为何不娶她,即使是个侧妃,她就如此差吗? ,但她的礼仪让她不能如泼妇一样,更不允许自己在苏锦瑟面前流露出任何悲伤。 面对如此有活力,见面夸人,还会哄人的苏锦瑟,裴昭柠心里莫名失落,两人一对比,不说容貌,她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 可她从小学习的规矩告诉她,世家小姐需要端方淑仪,即使输了,但也不能输了气度。 其实从苏锦瑟进京开始,她一直让人留意她的消息,只是今日一见,便让她觉得自己狭隘了,有些消息,真的是不能信。 第75章 看见美女 苏锦瑟自然知道裴昭柠在想什么,今日这一番打扮,应该也是为了给南宸看的,毕竟喜欢一个人眼神不会造假,细节不会造假。 裴昭柠或许从知道自己也会来裴府,她也有过想要艳压自己的想法,只是看见自己并没有传言中的那般粗鄙,又或者她的自傲不允许她在南宸面前做出那样的事情。 所以此时,三人只是无声的站着。 苏锦瑟感叹这么多年,裴昭柠竟然一丝一毫不了解南宸,她竟然以为南宸喜欢海棠。 裴昭柠的目光在南宸身上,南宸的目光在她身上,而她的目光自然在裴昭柠身上。 美人伤情,这是多么让人怜惜不可错过的画面啊。 苏锦瑟一步上前,拉过裴昭柠的手:“裴小姐,你这身衣服真好看,这海棠花的裙子穿在你身上映衬的你整个人……有一句诗怎么说来着?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裴昭柠轻笑一声:“王妃,你真是高抬我了。” 苏锦瑟摇头:“裴小姐莫要谦虚,我可是听说你从小侵染书墨香气,若是男儿,定是状元之才,可见裴小姐并非一般世家小姐。” 不等裴昭柠想好说什么,苏锦瑟拉着她的手,更是热情的不行,犹如一个登徒子。 “裴小姐,不若改日我请你,咱们去一夜斋,咱们品茶论诗,甚至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可以一一说给你听。” 南宸一把拉过她,警告道:“别犯病。” 苏锦瑟看着白嫩嫩的小手从自己手里脱离,瞪了身后男人一眼。 南宸则轻哼一声,这死女子,要不是他在这,能把裴昭柠摸秃了。 她还邀请人家去一叶斋,分明是不怀好意,还用什么消息吊着裴昭柠,南宸真是怀疑,自己给自己找的这个媳妇,到底什么时候能把注意力在他的身上。 实在太不省心了,看着男人眼睛放光,看见女人依然不放过。 南宸发现,想拴住一个女人,一个心里有野马的女人,太难。 苏锦瑟现在一颗心都扑在裴昭柠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男人已经醋味横飞。 她现在看裴昭柠是怎么看怎么好,这种体格娇小,柔弱气质,心里却有强大骄傲的女子,温柔中有着自我,怎么能不吸引人。 苏锦瑟真是怀疑,南宸究竟是怎么想的,这样一个内外兼修的美人,是怎么舍得让她伤心,不娶的呢? 裴昭柠的痴情,全京城恐怕没人不知道,她一直在等着南宸娶妻。 可她已经双十年华,已经过了世家小姐们议亲的年纪,苏锦瑟撇撇嘴,对着南宸不屑道:“败类,禽兽,渣男。” 南宸被骂的莫名其妙,不过看见苏锦瑟的神情,也能猜出差不多,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她的男人。 而苏锦瑟看着南宸一副云淡风轻,似乎裴昭柠根本不关他任何事情的模样更是觉得,他应该被拉出去砍头。 这样一个让人心疼的美女,怎么就不能给人家一个家呢。 她若是更早遇见裴昭柠,定然会觉得南宸有不可说的隐疾,若不是上次两人在躺椅上,衣料太薄,什么都感受的到,她真会以为南宸……不行。 看见这样的美女都不心动,不是有病是什么? 由于她被南宸一手禁锢在身旁,不能说跟拎小鸡一样,但也差不多,她早就走过去替他好好安慰美人了。 但即使这样也仍然不耽误苏锦瑟看美人,一双眼睛亮晶晶,灿若星辰的,看着裴昭柠。 今日的裴昭柠妆容精致,加上身上本来就有书卷气息,她站在荷塘畔犹如中一朵优雅的莲花娇媚盛开,可远观不可亵玩焉,这种美最是让人抓心挠肝! 眼睛滴溜溜一转,苏锦瑟道:“裴小姐,不若你带我去女宾席位吧,摄政王毕竟是个大男人,送我过去不太好,况且还有不少大臣在等着他呢。” 南宸拧眉,苏锦瑟却一本正经的对他道:“虽然你是摄政王,但出现在女席确实不好,况且南梁这么多年的规矩,你带着我过去,总归是有些奇怪的。” 南宸瞪她一眼,压低声音道:“你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是想要跟裴小姐独处。” 苏锦瑟也冲他挑挑眉,意思再明显不过。 “那又怎么样,你能看住我一时,能看住我一日吗?你放心,我不会乱跑,会跟着裴小姐吃吃饭,喝喝茶。” 南宸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看着她,只能压低声音道:“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苏锦瑟一笑:“放心,不是别人惹我,我不惹事,也不会提退婚的事情。” 南宸点头,揉揉她的头发,宠溺的道:“去吧。” 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裴昭柠震惊的不行,难道摄政王与苏锦瑟之间感情已经如此好了吗? 南宸他们俩不说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但也是互相看着对方长大的,何曾对别人这般亲昵过。 裴昭柠的心里很不适应,却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原本她曾经渴望的一切,发生在另一个女子身上。 南宸冲着裴昭柠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第一时间让辰风盯着苏锦瑟,不是不放心,是知道定然有人会故意刺激她,而她又不是个会吃亏的主。 苏锦瑟转头,一双眼睛大咧咧地盯在裴昭柠的身上,盯着她笑道:“裴小姐可是不舒服?还是……” 裴昭柠摇头:“没有,没有不舒服,只是看见你与摄政王如此相爱,有些震惊罢了。” 没了南宸的束缚,苏锦瑟直接上前拉过裴昭柠的胳膊,挽在自己胳膊处,一副好姐妹的模样,丝毫不提她与南宸的事情。 “裴小姐其实你根本不用拘泥于世俗,在男人的后院里摸爬,以你的学识,你的涵养,你的骄傲,其实你不比任何一个男子差,只是被祖祖辈辈的封建给框住了。 我一眼见你,就觉得你应该是想施展才华,想拥有自己抱负的女子,既然这样,不如走一步,不用依附于男人,也许裴小姐,你可以看见更加宽阔的天地。” 裴昭柠第一次觉得有人懂自己,但苏锦瑟是真的为她着想,还是只是为了让她不对南宸再有执念。 苏锦瑟知道她在想什么,两人毕竟第一次见面,确实说这些,容易让人增加对她心理防备。 可苏锦瑟不想埋没她,这样的女子,若走出后宅应该会有一番自己的天地,说不定也会成为一个传奇。 最最重要的是,她怜香惜玉啊,不忍心让这样的美人,一辈子只在豪门深院里绽放。 第76章 美人聊天 “裴相国岁数越来越大,只有你一个女儿,你想守住相国府的荣耀以及财产,原本的打算是把一切寄托在南宸的身上,但谁也没料到南宸会选择一个远离京城,凉州名不转经传的我。 一旦裴相国百年,你除了嫁妆,带不走裴家任何东西,你觉得你会甘心吗?” 裴昭柠眼睛中闪过什么,却依旧并未言语。 苏锦瑟继续:“你本想甘心当个小女人,但是你的才华却让你不甘心只做一个后院依附于男人的妇人。 其实你现在打扮确实是一个端庄的小姐,但是刚才走过来时,我看见不少小姐给你打招呼,你只是轻轻点点头,并未跟她们有过多交流。 这说明那些只会花枝招展道人长短的女子,入不了你的眼,你跟她们终究是道不相同。” 裴昭柠不知道苏锦瑟为何只第一次见她,就如此了解她,这些她心里觉得大逆不道的想法,她的爹娘都不知道。 苏锦瑟不逼她现在就做出选择,毕竟有些事情在一个固定的环境下生活久了,想要跳出,是需要时间与勇气的。 “裴小姐,以后若需要我,锦瑟定然恭敬不如从命,你有什么想吃的?有什么想玩的,我都可以陪着你。” 裴昭柠清浅一笑:“王妃,我带你去去女宾席吧,离这里不远。” 苏锦瑟点头:“其实你叫我锦瑟就行。” “到了!” “啊?”苏锦瑟无语,这才走了几步啊,就一个拐角,竟然就当到了?真是失策啊。 本想跟裴昭柠多交流一会儿,多沾染一些她身上的书卷气息,谁知道,这路这么短,她后面还准备了很多话呢,哎!” 由于她们现在是在拐角,苏锦瑟能看见里面,里面的人不回头却是看不见她们。 放眼望去,多数都是各府的夫人,小姐可能都已经成群结伴去游湖,去跟公子们赋诗了。 夫人们一个个穿着华丽,头上金钗玉坠,可以说,朝堂是男人的战场,而这里就是女人的战场。 “娘,你看我带谁来了。” 裴昭柠一句话,打破了夫人们之间的虚假寒暄,齐齐抬头向这边望过来。 苏锦瑟穿着平常,并未做多余的打扮,但却不输旁边隆重打扮的裴昭柠。 孝亲王妃道:“这谁家小姐啊,长的真好,可许了人家?” 定北侯夫人则讥讽一笑:“一看就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头上连朵绒花都没有。” 庆国公夫人轻咳一声道:“没有绒花又怎样,单单这一身风华,就能比下去无数京城小姐。” 裴夫人是今日寿宴的女主人,不管是谁,是官家小姐,还落魄千金,都不会慢待,更何况还是她女儿带回来的人。 迎上一张笑脸:“这是谁家的小姐,看着就让人喜欢。” 苏锦瑟一笑:“众位夫人好,裴夫人好,我叫苏锦瑟,凉州来的。” 苏锦瑟一句话,立马让嘈杂宴席上寂静无声,纷纷好奇仔细的看,恨不得揉揉眼睛,好好看看面前笑语嫣然的女子。 她们似乎都惊讶于面前的苏锦瑟跟她们所听说的摄政王妃,是同一个人?? 那个彪悍的在醉红楼跟男人抢花娘,在摄政王府海棠海把太后吓晕,被真虚道人卜卦说与摄政王无缘的女子?? 苏锦瑟这个名字,在一众夫人心中,都有一个模糊的雏形,但我一例外,没有一个是好的。 疯癫的,女土匪性子的,粗鄙不堪的,甚至是手里时刻拿着剑,一言不和就暴躁的。 可唯独没有想到,苏锦瑟竟然是落落大方,长相倾城,灼灼其华,一双眼眸更是美丽的如夜空中的星辰,让人一看就喜欢,根本讨厌不起来。 一众夫人里面不知是谁道了一声:“摄政王妃果然好样貌。” 苏锦色本就是个最善于发现美的人,虽然这些夫人已经不年轻了,但可以想象他们年轻的事情绝对都是大美女,更何况他们一个个都保养得意,皮肤还是很好的。 就连裴夫人已经上了四十几岁,依然风韵犹存,苏锦瑟见这些夫人对她只是好奇,并没有恶意,笑的也是至纯之姓。 美人,即使老了也是美人,更何况她身旁还有裴小姐这个气质冷淡的美人,苏锦瑟笑得很是欢快。 坐在位置上的,她几乎都不认识。 但他们却都听说过她的名字,坐在最前面的是长公主,孝亲王妃,庆国公夫人,然后是官员家眷。 他们此时统一目光都落在苏锦瑟的身上。 脸上神情更是丰富多彩,有赞赏的,有不屑的,有惊讶的,有惊艳的,更有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 然而不等裴夫人招待苏锦瑟落座,就有一个人迫不及待的跳出来。 “这就是摄政王妃啊,跟传言中可是有些不一样呢,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你”,说完还翻了个白眼。 苏锦瑟一愣,随即笑道:“这位夫人好年轻啊,不知是……” 裴昭柠拉了拉她的袖子:“这位是定北侯夫人。” “哦……我知道,我也听你说过夫人的一些事情,格外精彩,只是不知道,我听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苏锦瑟第一眼看见这位定北侯夫人,二十来岁的模样,头上插满了金钗,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份,慢待了去。 可她穿着一身墨绿色,却平白让她老了好几岁,苏锦瑟如此不留情面的怼他,不仅仅是她刚才的无礼,更是因为传言中的那些事情。 她是夜天染小时候捡回家的妹妹,现在是定北侯继夫人,也就是夜天染的继母。 可以说她从知道这女人是谁,就没打算放过她,不说是为了夜天染这些年的憋屈,就是单纯的看不上她,这梅慢雪又能如何。 而梅慢雪,看见苏锦瑟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小姐长的太张扬,定然不会是个安分的。 而听说她就是苏锦瑟时,更是心中满满的酸气涌上来。 夜天染曾经跟她青梅竹马,虽说夜天染对她只是如妹妹一般,可阴差阳错,她嫁给了定北侯那个老男人。 多年来夜天染身旁没有出现过一个女人,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即使现在她身份不能做些什么,但只要夜天染心里没有人,她也能心里还有着一丝幻想。 可这个叫苏锦瑟的女人的出现,夜天染竟然不顾身体带她去青云山顶看夕阳,为此,她心痛的去真武观大闹了一场。 今日看见苏锦瑟,她不只没有粗鄙不堪,还一身平常打扮就掩不住其风华,跟现在的自己一比,怎么能不让她有危机感。 她怎么可能对苏锦瑟没有敌意! 第77章 一巴掌乎晕 众夫人不说话,定北侯夫人一向在她们这个圈子里,没人爱搭理她。 世家大族讲究的是礼义廉耻,当年的事情这位侯夫人为了上位,做的可谓相当恶心,更别说,她总是一副暴发户的嘴脸。 这种没有廉耻的女人最是被世家大族所看不上。 苏锦瑟虽然顶摄政王妃的头衔但他们也还不了解,两人掐架,她们乐的看热闹。 等事情明朗,她们再选择帮谁不帮谁,也不迟。 这些深宅大院里的夫人们,哪一个不是人精,能在妻妾成群的后院活的风生水起的女人,哪一个又会是简单的呢。 梅慢雪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裴相寿辰的这个时候对苏锦瑟发难,更知道她们两人针尖对麦芒,即使她赢了对她也没有好处,何况苏锦瑟现在背后有摄政王撑腰,但…… 她就是嫉妒,就是不甘心,就是想要让苏锦瑟难堪,即使她自己也落不到什么好结果。 嫉妒在胸口发酵,梅慢雪已经管不了那么多,讥讽的盯着苏锦瑟。 “摄政王妃这容貌真是绝色,随便穿着平常都能把裴小姐压了下去,怪不得摄政王一定要娶你做他的王妃,但既然已经被冠上王妃的头衔,就应该安守本分才是。” 此言一出,在场不少人都怔愣了,梅慢雪这意思是苏锦瑟不安守本分,说苏锦瑟随意穿着都能艳压裴昭柠,裴昭柠即使是裴相国的千金,长的不如苏锦瑟,才会被摄政王嫌弃。 裴夫人一张脸黑的不行,她跟苏锦瑟斗法,竟然还有带着他们裴府,为了给苏锦瑟难堪竟然要踩着她的宝贝女儿。 孝亲王妃以及庆国公夫人,直接撇了梅慢雪一眼。 人人都明白梅慢雪想要干什么,有的夫人即使曾经为了巴结定北侯,跟梅慢雪有些交情,可此时也不敢作声,若是站在梅慢雪一边,那就等于得罪摄政王府。 而看不顺眼她的,也没打算站在苏锦瑟一边,因为梅慢雪现在就如同一只疯狗,跟苏锦瑟沾边的,她会见谁咬谁。 众位夫人都是体面人,谁也不想在这等日子里,跟一个泼妇撕破脸。 裴夫人气的不行,这是他们相国府的寿宴,梅慢雪却一再讽刺摄政王妃,苏锦瑟若是吃亏了,是她这个裴夫人没有招待好,若是两人打起来,必定鸡飞狗跳。 裴夫人实在后悔,即使得罪定北侯,也不应该请梅慢雪来参加寿宴,她这哪里是做客之道。 苏锦色浅笑着看向她,丝毫没有气呼呼找她干架的模样。 梅慢雪头上插满金钗玉环,是觉得自己还年轻,跟别的夫人不一样,她并不老,可身上的衣服却是墨绿色,是她为了顶住定北侯夫人的头衔。 可以说,她这一身的打扮,已经说明她一直活在痛苦与挣扎里。 “梅夫人,今日是裴相的寿宴,说这些不合适,你若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改日单独约我,或者去摄政王府找我,锦瑟定然陪梅夫人一较口舌长短。” 苏锦瑟笑的更加温柔,觉得这可能是她来京城最温柔的一天了,可能是沾了裴昭柠身上的温柔的原因。 但她也深深知道,她越是这样不想挑事,梅慢雪越是火气大,越是不会善罢甘休。 她想挑起裴夫人与裴昭柠对她的不满,也不看看裴家母女可愿意? 此时她表现的越是懂事知礼,就映衬的梅慢雪越没规没矩,犹如泼妇,不仅把自己的脸都丢脸,还给定北侯的脸也丢尽了。 “你叫我梅夫人?”梅慢雪恨不得用眼睛挖死苏锦瑟,她无数个夜晚都在挣扎与后悔成了定北侯夫人,可……这是她出卖自己得来的。 “梅夫人?”她可以不想要这名号,但别人不能不叫,苏锦瑟这是在明晃晃的恶心她,在说她什么也不是,根本就不承认她是定北侯继夫人的事实,这怎么可以。 “……贱人,你是不敢回答我吗?” “啪!” 谁也没看见苏锦瑟是怎么过去的,只是此时梅慢雪嘴角流出一丝鲜血,躺在地上浑身无力的只能呼吸,可见这一巴掌苏锦瑟打的有多用力。 揉着自己的手,苏锦瑟一副手好疼的模样。 看着在座的众位夫人,苏锦瑟自顾的道:“梅夫人果然年轻,皮肤特别紧致,打起来好废手呢,不过,这样年轻貌美,怎么就偏偏长了张嘴,真是……哎!” 不少夫人看着躺在地上的梅慢雪根本不屑一顾,若不是她顶着定北侯夫人的名头,她们早就想这么做了。 一个孤儿,不懂感恩,还在定北侯夫人死了不到百日就爬上了定北侯的床,这样的女人,怎么配跟她们坐在一起。 裴夫人也不想管梅慢雪,但今日事情发生在他们相国府,她就不能不管,赶紧走过去,让丫头们把人扶起来,然后看向苏锦瑟:“这……” 苏锦瑟摆摆手:“没事,裴夫人不用着急,就是我使的劲大了点,她被打的浑身没劲才起不来,一会儿就好了。” 裴夫人点点头,招呼婢女过来:“快把定北侯夫人,送去客房休息一下。” 然而梅慢雪已经浑身无力的情况下,却依然一只手紧紧攥着桌子边缘,眼睛盯着苏锦瑟,似恨不得从她的身上剜一块肉下来,就是不肯的离去,可见她气性有多大。 裴夫人只能叹息:“那就在这吧。” 指着梅慢雪身后的两个丫头:“好好伺候着,一个人去定北侯府知会一声。” 苏锦瑟笑了,心道,夜天染啊,你究竟把她捡回来后有多宠她,才会让梅慢雪养成这样的性子,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只是一个回合,梅慢雪输的不是一星半点。 众人也看明白了,苏锦瑟果然不是好欺负的,外面的那些传言虽然有夸大的成分,但有些事情,她定然是能做出来的。 至于梅慢雪,只能说她活该,不知道对方实力的情况下,蹦出来不管不顾,可不就是现在这样的下场吗? 苏锦瑟看见裴昭柠脸色难看,匆匆走回来:“裴小姐,我可是吓到你了?” 裴昭柠咬着唇摇摇头,小声道:“定北侯夫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在京城多年,各府夫人小姐什么脾气,也都是知道一些的。 苏锦瑟听见她关心自己,心里美的都快没边了,小美人在关心她哎。 心里狂笑道,看看姑奶奶这该死魅力,这么个清冷的美人,已经被她展现的魅力所折服,已经在关心她了,哈哈。 摆摆手,苏锦瑟转的平淡:“裴小姐不用担心我,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她既然敢骂我贱人,我就能给她打成木头人。” 第78章 怀疑人生 既然苏锦瑟不怕,裴昭柠也没什么可说的,把人引到座位上,裴夫人正好让人端的时令水果到了。 率先就给苏锦瑟面前摆了一盘:“摄政王妃,这些瓜果是我们自家庄子上种的,很是沙口。” 说着又照顾着各位夫人,总之,既不会让人感觉太热情,也不会让任何人感觉自己受了冷落,这可能就是本事吧。 苏锦瑟心里暗暗赞一声,这裴夫人当真是个玲珑八面的人。 不等苏锦瑟把瓜果放进嘴里咬一口,梅慢雪歪着身子,手臂强撑着自己狠咬着牙,竟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喘着粗气,手里抓着一根香蕉就扔到苏锦瑟面前,很显然,她是想用香蕉打苏锦的脸,可是她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苏锦瑟,我好歹是定北侯夫人,你敢打我,你……如此行径,以为没有王法了吗?” 苏锦瑟挑眉笑了:“梅夫人你都能站起来了,我说吧,很快就没事了,哎对了,你怎么不骂我贱人了。” 梅慢雪咬牙,确是一步都不敢上前,如果她眼睛里能射出箭来,估计此时诉苏锦瑟已经千疮百孔了。 苏锦瑟轻笑一声,看着梅慢雪:“我苏锦瑟敢不敢打你,不是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吗?难道你还要我再证明一次不成?” 说着又揉了揉手腕,梅慢瞳孔缩了缩,却是不肯罢休。 “看来,京城传的那些,你赌骰子,醉红楼里抢女人,都是真的,摄政王究竟要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真是笑话。” 众夫人看着梅慢雪,都一副她已经疯了的模样,也看得出来,梅慢雪在硬撑,她的每一句都在故意针对苏锦瑟,好似只要有一句话能让苏锦瑟不舒服,她九成功了。 裴夫人知道根本拦不住发疯的梅慢雪,让人去找几个侍卫来,万一打起来或者梅慢雪撒起泼来,也好有人能控制住她。 苏锦瑟站起身,慢慢走到梅慢雪面前,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以为苏锦瑟还要一巴掌乎梅慢雪脸上。 然而她只是笑笑,梅慢雪却已经有些腿软。 苏锦瑟伸手扶住她,声音里带着关心与温柔:“别怕梅夫人,你话说的那么硬,人可别丢了气场啊,我不打你,就是想告诉你,我是小地方来的。” 梅慢雪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又在胡扯什么呢小地方? 苏锦瑟看着她着急,脸色忽然一转:“虽然是小地方来的,但我知道礼义廉耻,梅夫人的作风,我确实学不来,而且啊,我从小在家就喜欢养宠物,所以是人是狗,看一眼就知道。” 孝亲王妃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也是这一声笑,梅慢雪直接炸了。 “你说我是狗?摄政王妃骂人,也不怕辱了皇家颜面”,梅慢雪眼睛都已经腥红一片,要不是知道打不过苏锦瑟,估计早就冲上来咬她了。 众人看着如风婆子一般大吼大叫的梅慢雪,觉得这没受过教育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难道摄政王妃要站着听着她骂才不辱皇家颜面? 她这是什么脑子。 苏锦瑟依然轻声漫语:“我确实骂人,但我苏锦瑟骂人可是分人的,你看裴小姐,可曾见过凶她一句,众位在坐的夫人,可曾见我为难谁,所以啊,我骂的一般都是人。” 梅慢雪扬着脖子向天大吼一声:“苏锦瑟你别得意,再伶牙俐齿又如何,真虚道人说了,你跟摄政王没缘分,待退婚了,看你还如何嚣张。” 苏锦瑟嗤笑一声:“梅夫人,你的玩笑真的比你的长相还好笑呢,你是不是真的只是在家专心带孩子,一点外面的消息都不知道,你这样怎么能帮定北侯打理好家里的。” 梅慢雪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哈!梅夫人你难道不知道,真虚道人卜卦已经是好多天前的事情了,太后都说不管了,皇上对我也很满意,你不知道吗? 而且,就刚刚,在裴府门前,王爷可是向众位大臣还在介绍我,说我是他的王妃,让他们给我见礼。” 梅慢雪呼哧呼哧喘着气,她这么多年,从来没这么憋屈过,被人如此打脸,撒泼不行,骂人嘴皮子说不过,她简直要气死了。 苏锦瑟眼睛盯着她,眸子里散发着锋利的光芒:“梅夫人啊,你的消息太闭塞了,是定北侯府消息传不到你耳朵里,还是定北候并没有你时候的那么宠你这位继夫人呢。” 梅慢雪霎时脸色难看:“苏锦瑟你不要胡说,侯爷很宠我的。” 这一句话,实在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众夫人更是解开了多年心里的疑惑,她们就说当年的定北候夫人那是多么温柔贤良,让人看着舒服的女子,即使后来去世了,怎么就能看上这个一张暴发户嘴脸,满身小家子气的女人。 现在看来,梅慢雪可能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让定北侯不得不娶了她。 梅慢雪咬着牙,眼睛里闪现着惊慌和慌乱,看着众位夫人已经在小声窃窃私语起来,更是暴躁:“你们必要相信她,她在胡说,侯爷很爱我,很宠我。” 然而她的歇斯底里,却根本没人理会,苏锦瑟眼里的轻柔凝结在眼底。 哎,口口声声说着定北侯宠她,是要证明什么呢,既然已经是定北侯夫人,为何还不放过夜天染呢,这样的女人,不值得可怜。 当年夜天染中毒,她应该是怕夜天染死了,怕失去侯府奢侈的生活,为以后继续能够过荣华富贵生活,选择了夜天染的老爹定北侯,只是她没想到,六年过去,夜天染依然活着。 才让她这么不甘心,呵呵,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夜天染看人的眼神,看来真的很糟糕! 苏锦瑟对于主动上来找死,找打,找虐的人,从来不会手软,也不会轻易饶过,毕竟这样人,一旦轻易放过,他们很容易蹬鼻子上脸,所以,不能惯着。 梅慢雪被众位夫人打量的眼神,不知是羞愧的无地自容,还是接受不了现实的打击,蹲在桌子一角,把自己抱成一个团。 嘴里不停的碎碎念着:“我好不容易才有今日的荣华,才能过奢侈的生活,我有什么错,我没错。 谁不想吃的好,喝的好,谁不想每日穿金戴银,谁不想每日珍馐美味,我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你们这些天生就是在贵女圈的女人如何能明白,你们凭什么这么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