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剑之华北快反营》 第1章 格杀谢宝庆 秦学义刚睁开眼，身边一人就扑了上来，把他牢牢地按在身下。 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一道剧烈的爆炸声就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的胸前凭空多出了一股温热的感觉。 “小秦……你没事吧？” 一道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说话的正是压着自己的那人。 只见他穿着灰布军装，胸前已经开了一个大口子，大股的鲜血正从那狰狞的伤口汩汩流淌。 秦学义顿时愣了，他茫然地回答道：“我没事……话说，大哥，你们拍戏也太认真了吧？” 那人却没听到他的话，而是颤巍巍地从公文包里摸出一个油皮纸包裹，郑重地交到秦学义手中。 然后说到：“小秦，你赶快……把这份文件送到新一团李云龙团长手上！十万火急，一定要送到啊！” 说完，他脑袋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喂！喂！大哥？” 秦学义顿时急了，他拼命地摇晃着仍然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别闹啊！只是拍戏啊，别这么较真好不好？我路过的啊！” 「叮——战争系统已绑定」 「检索到当前宿主位于1940年1月的山西省，系统已激活单兵模块」 「为提高宿主自保能力，系统特提供技能手枪射击（资深），杀敌后可提升至手枪射击（精英）」 「发布任务：接受王兵的委托，48小时内将信件送给新一团团长李云龙。完成任务奖励：精英步枪射击。是否接受？」 秦学义又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作为一名21世纪的大学生，他对于穿越和系统这东西并不陌生。 他深吸了一口气。 在脑海里想到：接受！ 「叮——已接受任务。倒计时47小时59分59秒」 秦学义小心地将压在身上的王兵给推开，然后平放在地上。 他先是四下打量了一眼，然后将王兵的驳壳枪和刺刀取了下来，挂在自己的身上。 刚做完这一切，几道骂骂咧咧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秦学义顺着声源的方向悄悄靠了过去，躲在一块大石头的后面。 “他妈的！区区两个丘八竟然敢朝老子们放冷枪，方圆十里内也不打听打听咱黑云寨的名声！” “就是！” “咱谢大当家的亲自操炮，那两个王八蛋一定是被炸死了！” 随着人声越来越近，秦学义也渐渐地看清了来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只见对方一行十人，人手一把步枪，为首的一人更是在腰间别了两把手枪。 只是，这些武器的型号秦学义却一个也不认识。 不过听他们刚才的对话，王兵就是被这黑云寨领头的人用炮炸死的。 想到这儿，秦学义不禁一阵黯然。 如果不是救自己的话，这位名叫王兵的八路军战士也就不会牺牲了。 等等。 黑云寨？ 秦学义立刻思索起来。 这黑云寨不是和李云龙有血海深仇吗？ 就连魏和尚都是死在他们手里的！ 对了，现在才1940年年初，和尚还在RB战俘营里边儿呢。 思索间，黑云寨一行人距离自己已经不足50米了！ 秦学义从枪套里取出驳壳枪，学着电视里看到的动作，不声不响地上了膛。 然后举枪瞄准了黑云寨一行人最前面的一个。 “啪！” 一声枪响，先前锁定的目标应声而倒！ 首枪命中！ “好！” 秦学义不由得轻松了起来。 听到枪响的土匪们立刻四散分开，各自找到掩体隐藏自己的身形。 而那被枪击中的土匪还没死，正躺在路中间“嗷嗷”大叫。 谢宝庆扶了扶帽子，大喊道：“马六，你没事儿吧？” 躺在地上的马六心里骂道：你他娘地吃一发枪子儿试试？ 但嘴上却大喊道：“大当家的，俺没事儿！快来救俺呐！” 一听这话，谢宝庆朝身边一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立刻会意，冲出掩体，奔向马六。 “啪！” 就在他即将接触到马六之时，那可恶的枪声又响了起来！ 可是，这人却没马六那么好命了。 一发子弹直接贯穿了他的脑袋，强大的动能甚至将他的身体都带向了一边才倒下。 “啊啊啊——” 马六看到昔日兄弟就那么翻着白眼倒在自己身边，而红白之色的胶状物正从对方脑袋上那个洞里流出来，当即吓得大叫起来。 “嚎什么嚎！压制射击，再去一个，把马六拖回来！” 躲在另一边的土匪立刻朝他们想象中的敌人开火，子弹横飞，却没有一发指向秦学义的藏身地。 “啪！” 又一名土匪倒下，死不瞑目。 这下谢宝庆等人也看明白了局势。 倒在地上的马六就是一个诱饵！ 如果去救他，那自己这边的弟兄会接连不断地死掉。 如果不去救，那剩下人的士气将会跌落谷底！ 好狠毒的用心呐！ 躲在大石头后面的秦学义则是好整以暇地盯着对面，神色较之先前更显轻松。 因为就在刚才，他击中马六的时候，系统提醒他已有技能升级。 正是手枪射击从资深升级到精英了！ 这让他对手枪的使用立刻就有了新的感悟。 可以说，只要他持有手枪，半径五十米之内都是他的猎杀范围。 因此，他才能准确无误地击中运动中的目标——那两个试图将马六拖回掩体后的土匪。 而此时秦学义也意识到了，活着的马六远比死掉的马六价值更大。 可惜，十分钟后，失血过多的马六终究还是没了声息。 这无疑激起了剩下土匪的仇恨。 谢宝庆大吼道：“把他给老子揪出来，替兄弟们报仇！” “杀！” 除了谢宝庆之外，六名土匪几乎同时跳出掩体，发了狂一般朝着正前方奔跑过去。 秦学义冷眼看着这一幕，再次举枪瞄准了对方队伍中最后面的一人，果断开枪。 “啪！” 那人应声而倒！ 但与此同时，跑在队伍前面的人则均是下意识地躲闪，生怕自己被命中。 无疑，这使得他们进攻的步伐迟缓了许多。 发现战术有效，秦学义也不迟疑，从后往前依次瞄准，连开五枪！ 枪枪爆头。 最后倒下的那两个土匪其实已经发现了躲在大石头后面的秦学义。 但恐慌的心理令他们的动作走了样，两人射出的子弹根本就不知道射去了哪个角落，只能含恨归西。 击毙来犯之敌后，秦学义并没有急着从大石头后面出去。 他可不会忘记这黑云寨的人是最擅长打冷枪了！ 要知道，和尚就是因为大意轻敌，才会被那黑猫子放冷枪给敲掉的。 因此，这片战斗场地上竟然出现了诡异的安静。 良久，谢宝庆开口道：“前面的八路军好汉，我投降！还请放我一条生路！” 说完，他竟真地举起一块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白布，高举双手，晃晃悠悠地从掩体后走了出来。 秦学义沉思少会儿，望着身后爆炸的痕迹，以及尸骨未寒的王兵，面色一沉，心下顿时做了决定。 他单手按在大石头上跳了出来，抬手一枪打断了谢宝庆手中的木棍。 那块白布随即颤巍巍地掉在了地上。 谢宝庆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见到一位身穿农民服装的年轻人朝自己冲了过来。 看到对方扔了手枪，手上却拿着刺刀的样子，他下意识地就要从腰间取出配枪。 但。 就在他的手刚碰到枪身之时，一股剧痛从胸前传到大脑！ 原来，秦学义眼看对方要拔枪了，心里一急。 下意识地一个原地转身，将手中刺刀当成飞刀给扔了出去！ 正中谢宝庆心脏！ “咯……” 一大口鲜血卡在谢宝庆的喉咙里，令他呼吸困难，也无法开口说话。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年轻人目光平静地从自己胸前拔出刺刀。 无疑，这使得自己的生机流逝得更快！ 秦学义冷漠道：“投降？我不接受！” 第2章 孔团长指路 秦学义蹲在地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强行将自己体内涌上来的恶心感给压了下去。 然后站起身来，从那些被击毙的土匪身上取下武器弹药，又从不远处将一架掷弹筒拎起来，接着将搜刮一空的十具尸体拖到了路边。 最后他才把一架掷弹筒、九支各式步枪、两支驳壳枪以及若干弹药带到王兵的遗体旁边。 深深地鞠了个躬后，秦学义用刺刀浅浅地在雪地下面挖了个坑，将王兵埋了进去。 然后如法炮制地在旁边又挖了个小一点的坑，把长短枪支也一并掩埋。 他只给自己留了一把压满了十发子弹的驳壳枪，以及两个分别装了十发子弹的弹夹。 摆弄了好一会儿，当他彻底熟悉手中枪械的装弹过程后，他才打开了系统界面。 「姓名：秦学义 武器：毛瑟M1896手枪 明治30式步枪刺刀 弹药：7.63mm子弹30发 技能：手枪射击（8/1000）（精英） 拼刺（1/10）（入门） 投掷（1/10）（入门）」 秦学义看到自己当前的三项技能后，不由得微微一愣。 先前击倒马六时，系统便提示手枪射击的技能升级到了精英。 然后自己继续使用手枪击杀了8名土匪，因此后面的熟练度才涨到了8。 这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但是自己把刺刀当飞刀使用击杀谢宝庆之后，竟然同时开启了拼刺和投掷两项技能？ 莫非这是系统BUG吗？ 秦学义倒也不纠结，如果这真的是BUG的话，对自己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紧接着他又打开了任务面板。 发现当前送信的任务完成时间还有45个小时。 也就是说刚才他做完这一切，竟然用了三个小时！ 而现在最大的难题则是在于，自己该怎么去找到李云龙呢？ 当前还是一月份，按照时间线来看，苍云岭战役要在二月份才开打。 如果现在去苍云岭的话，肯定是找不到目标人物的。 “看来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自己能遇到八路军吧！” 秦学义暗暗叹气道。 他起身再次向王兵的墓地敬了个礼，随后认准了一个方向，大步向前走去。 半天时间过去了，风月愈大。 秦学义裹了裹自己身上的棉衣，有些哆嗦地来到了一个村庄外面。 村子里大半部分都是漆黑一片，只有村西的一间屋子里还有微微的光亮透出来。 他抽了抽鼻子，深一脚浅一脚地朝那光亮走了过去。 就在他即将进村时，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 “什么人！口令！” 秦学义一愣，下意识地回答道：“天王盖地虎？”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名年轻的八路军战士面色紧张地从村口走了出来，手中步枪平举，枪口指着秦学义。 他问到：“你是什么人？” 边说着，他边朝着一旁使着眼色。 很显然，除了这个明哨外，就在不远处还有一个暗哨。 秦学义揉了揉鼻子：“同志，我是旅部通讯员王兵的老乡。先前他执行任务经过我们村，我便陪他走了一截路，却不曾想路上竟遭到了黑云寨土匪的袭击。他临终前委托我把胸前的信件送到新一团去，可我一不认识路，二不知道新一团的驻地在哪儿，只好认准了方向往前走，便走到这儿来了。” 这些内容当然是来自于他穿越之后接收到的信息了。 说完，除了脸上挂着的平静笑容之外，他便没了任何动作。 在这个时代，面对哨兵时做出任何容易引起误会的动作，都很有可能导致自己吃枪子儿！ 秦学义可不愿意冒这个险。 那哨兵将信将疑地举枪走了过来，语气仍然有些怀疑：“你别动，你说信件在哪儿，我来拿！” 秦学义喜道：“同志，莫非这里就是新一团？” 哨兵皱了皱眉：“这里是独立团，不是新一团。” “独立团……” 秦学义想了想，尝试着问到：“孔团长的部队吗？” 哨兵一听这话，神色竟然轻松了许多，他有些开心地问到：“咦，你这老乡也知道我们孔团长吗？” 秦学义笑道：“同志，既然是孔团长的部队就太好了。你赶紧带我去见他吧，他肯定知道李云龙团长在哪儿。我真地得尽快将信件送过去，我那老乡可说了，十万火急！” 哨兵犹豫少会儿，然后朝身后招了招手。 不多会儿，另一名同样穿着灰布军装的八路军战士背着步枪跑了过来。 哨兵对他说到：“二壮，你带这位老乡去团长那儿，他有紧急军务要执行。” 二壮点点头，冲秦学义说到：“老乡，你跟我来。” 说完，他便领着秦学义朝那个亮着灯的屋子走了过去。 两人来到屋外，二壮示意稍等，然后敲了敲门。 屋内很快传来声音：“谁啊？” 二壮回答道：“团长，是我，二壮。一个老乡有紧急军务要汇报，我把他带过来了。” “哦？” 话音刚落，那两扇木门“咯吱”一声开了一半。 一位中年八路军军官走了出来，手上拿着烟斗，面相和蔼。 此人正是孔捷。 他问到：“人呢？” 二壮侧了侧身，将秦学义让了出来。 秦学义走上前抱拳行礼：“孔团长，深夜来访，打扰啦！但事态紧急，还望见谅。” 孔捷笑呵呵地说到：“老乡，你有什么事啊？进屋来说。二壮，你继续去执勤吧！” 二壮敬了个礼，转身就向执勤地跑去。 屋内。 秦学义坐在孔捷的对面，两人分坐在桌子的两边。 而炕上则是坐着另一名中年军官，目光灼灼地盯着秦学义。 秦学义猜测这人应该就是独立团政委李文英了。 三人的位置成一个三角形，孔、李二人的这个姿势自然是有其深意。 在这种情况下，不管今晚这位不速之客是敌是友，他们的这个姿势都能够保证及时发出警报。 但秦学义显然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不过，即使他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因为他本来就不是来干坏事的。 孔捷率先问到：“老乡，你说说看，什么紧急军务？” 秦学义从怀里掏出一包油皮纸包裹，轻轻地放在了桌上。 他的这一动作令李文英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了枪套上，然后故作自然地取出手枪装作擦拭的模样。 孔捷不解道：“这是？” 秦学义回答道：“这是旅部通讯员王兵要送往新一团的信件，但是他在半路中牺牲了，委托我一定要送达。烦请孔团长告诉我新一团的驻地在哪边，我必须得在明天天黑之前送达！” 孔捷想了想，然后起身走到一幅地图旁边。 秦学义也立刻跟了过去。 孔捷指着地图问到：“老乡，你会看地图吗？” 秦学义下意识地就要回答说“会”。 可当他把目光放到那份小比例的军用地图上时，这个“会”字却无论如何也出不了口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窘迫，孔捷大笑道：“没事没事，我换个方式给你指路也是一样的。” 说完，他又坐回原位，同时右手微不可查地朝身后摆了摆。 李文英也在此时将擦好的手枪重新收回枪套之内。 秦学义面色微红地坐下，说到：“还请孔团长指点。” 孔捷说到：“米西米西、摩西摩西……你明白了？” 秦学义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多谢孔团长！” 孔捷摆了摆手，笑道：“今天也比较晚了，外面又下着大雪，你就在我这儿留宿一宿吧！明天清早你再出发。” 秦学义揉了揉鼻子：“那孔团长……你明天记得叫我起来。” 第3章 还没碗口大 第二天天还没亮，在司号员嘹亮的军号声中，秦学义揉着眼睛从炕上爬了起来。 虽然昨晚跟孔捷开了个小玩笑，但他还真没那么厚脸皮，让八路军堂堂一个主力团的团长叫自己起床。 简单地洗漱一番后，他便抬脚走出了屋门，正好碰到迎面而来的孔捷。 秦学义笑着打了招呼：“孔团长早啊。” 孔捷点点头：“小秦，我昨天跟你说的路线，你都记得吧？” 秦学义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虽然打仗不如你厉害，但是脑袋瓜子多少还是能记点事儿的。” 孔捷笑了笑：“行，你这次去老李那儿，不用穿过敌占区，正好部队也要开拔，我就不给你派战士护送了。你路上注意安全啊！” 秦学义笑着答应下来。 然后快速走出村子，对比了一下孔捷介绍的参照物之后，立刻跑动起来。 一路就着雪水吃了三个大饼，中途还靠着一棵大树休息了个把小时，秦学义终于是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新一团的驻地。 不出意外地，他又被哨兵给拦住了。 但当他出示了孔捷的介绍信之后，哨兵礼貌地把他带到了新一团团部。 恰好李云龙刚刚巡视完部队的训练回来，此刻正坐在炕上就着花生米喝酒。 秦学义进屋后便开始打量这位一身都是传奇的团长，略微有些走神。 直到李云龙那大嗓门儿嚷嚷了起来，他才回过神来。 连忙从怀里拿出那油皮纸包住的包裹，放到了李云龙的面前。 然后快速说到：“李团长，这是从旅部给你送来的信件，已经牺牲的通讯员王兵嘱咐我一定要将它送到你的手上！” 李云龙斜睨着秦学义，砸吧砸吧嘴，又递上一碗酒：“来，闹上两口。” 秦学义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顿时想到了老李和老赵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但他当然不会没事儿找抽，说什么“酒囊饭袋”之类的话。 他笑呵呵地从李云龙手中接过碗，一口气将碗里的地瓜烧给喝了个干净。 虽然一口老酒下去差点儿把他的心肝肺都给烧出来，但他还是故意装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舔了舔上嘴唇。 果然，李云龙见到这一幕，立马乐了起来。 他招呼秦学义就在自己对面坐下，随意吃点儿，却没再提喝酒的事儿。 又胡乱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手，才把包裹一层层地拆开。 而这时，系统提示音也在秦学义的脑海里响起。 「叮——任务完成。奖励：精英步枪射击。当前步枪射击等级（1/10000）（精英）」 「叮——发布任务：加入新一团。完成任务奖励：资深拼刺。」 秦学义喜上心头，却不动声色地抓了抓自己的大腿，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喜悦。 当李云龙发现包裹里面净是些文字类文件后，他顿时没了兴趣。 “虎子！进来！” 一名长得虎头虎脑的战士立刻跑了进来，朝李云龙敬了个礼：“团长，你叫我。” “去，把这堆东西给团部参谋送去，就说是旅部派人送来的，好好研究。” “是，团长！” 虎子抱着文件出去之后，李云龙又把目光放到了秦学义身上。 “老乡啊，你这信件也送到了，之后什么打算？” “李团长，实不相瞒。我为了给王兵报仇，已经杀了十个土匪，武器、尸体都还埋在那儿呢。” 秦学义顿了顿，郑重说到：“我不想再看见自己的亲人朋友倒在自己面前了，所以，我想参加GM，打鬼子！” 李云龙又摆出了那副斜睨人的表情，嘴角一撇，颇有些怀疑地说到：“十个土匪，你一个人干掉的？你怎么干的？” 秦学义知道老李的脾气又上来了，也不着急。 他慢吞吞地取出腰间驳壳枪放在案上，说到：“那自然是靠手上的家伙了！” 李云龙“嘿嘿”一笑：“你就靠这膛线都快磨平的玩意儿，干掉了十个土匪？我咋那么不信呢？” 秦学义也是“嘿嘿”一笑：“团长，不信的话，咱试试去？” 李云龙立刻大喊道：“虎子，进来！” 虎子迅速跑了进来，正要敬礼时就被打断。 李云龙笑道：“这位老乡想加入咱新一团。你知道咱们团从来不收酒囊饭袋，他说自己枪法还过得去。你去安排下，老子要亲自考察一下！” “是！” 虎子又如同一阵风一般跑了出去。 不多会儿，一名战士走进屋内，报告靶场已经安排好了。 李云龙立刻起身，带着秦学义朝靶场走去。 说是靶场，其实就是在村口的大谷坪上立了几个标靶。 而此时，靶场的周围也站满了看热闹的战士。 一眼望去，少说也有近百人。 秦学义在李云龙的亲自带领下，走到了射击位前站定。 秦学义问到：“李团长，怎么说？” 李云龙大致估算了一下距离，然后说到：“这种固定靶的射击距离大概是50米，你开十枪，如果能全部上靶，我就要你了！” 秦学义撇了撇嘴：“就这？” 李云龙反问道：“咋，你还看不起了？咱新一团全团一千多名战士，50米内能全部上靶的不到一半，你光做到这一点就已经可以把一半的人给比下去了！” 秦学义叹了口气，无奈地点头道：“唉，我还以为有大显身手的机会呢！” “少他娘的放空炮，要打就快点打，不打趁早滚蛋！” 李云龙下意识地就要抬脚踢向秦学义的PG。 但是考虑到对方此刻还没加入八路军，依然是老百姓，便只好作罢。 秦学义又是“嘿嘿”一笑：“李团长，你瞧好咯！” 话音刚落，他便调整好站姿。 在右手向前摆动的同时取出配枪，然后抬起右腿，把枪机在大腿上一蹭，单手上了膛。 右脚刚落地，第一发子弹就几乎同时脱膛而出。 紧接着的九声枪响，也以几乎恒定的一秒间隔匀速传入所有观众的耳中。 直到空仓的撞击声响起五秒钟后，李云龙才回过神来。 他愣愣地看着单手据枪的秦学义，又有些僵硬地转过头去，望着不远处的标靶。 心里想到：这回老子可真是挖到宝了！ 很快，虎子就抱着标靶跑了过来。 他满脸都是兴奋：“团长，这位老乡可真是神人啊！这种可视条件下，十发全部上靶且命中靶心，而且你看，十发子弹的弹着点分布……还没个碗口大嘞！” 一听这话，周围围观的战士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使得靶场附近的气温都凭空升高了一些。 “娘诶……” 李云龙下意识地赞叹道：“兄弟，你可以跟着我李云龙混了！” 秦学义清仓后默默地朝弹匣内压入十发子弹，然后关上保险，笑呵呵地说到：“团长，打算怎么安排我啊？” 第4章 打了一个圈 李云龙一听这话就知道，这秦学义八成是有自己的想法。 但是要说这么个大宝贝就给放到作战连队去，他还真有点儿舍不得。 于是老李润了润嗓子，露出了一幅财主似的笑容：“这个小秦啊，你看啊，你这手枪打的不错，要不先跟我当警卫员吧？” 秦学义摸了摸鼻子，故作腼腆道：“团长，我步枪枪法也还行。” 老李顿时脸色一板，又迅速换上了笑脸：“小秦，咱部队里可不兴说瞎话！” 李云龙此时只当是秦学义故意夸大其词了，就连试他一试的想法都没有。 秦学义诚恳道：“团长，我说实话嘞。你要不信，怎么不拿杆枪来，让我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李云龙心想道：尽管现在部队也不是那么富裕，但是平时的实弹训练也有进行，明天的实弹射击就让虎子先休息好了，他的份儿就让这小秦去打了。 老李可是打的好算盘，他想着这小秦的步枪枪法要是能赶上手枪的一半，那也不算浪费了！ 因此，他又嚷嚷道：“虎子，把你的步枪、子弹，都给这位老乡，让他试试。” 虎子没那么多计较，他并不知道，亲爱的团长在这几秒钟内就停了自己第二天的射击训练。 他将一支三八式步枪和两个弹夹共十发子弹，整齐地放在了秦学义面前。 然后满含期待地笑着说：“老乡，来，露一手！” 周围的战士们也跟着喝彩。 “来一个！” “露一手！” 秦学义听着这些呼喝声，也不矫情，拿起步枪拉动枪栓，尝试着瞄了一下。 然后有条不紊地将一个弹夹压入弹仓中。 “团长，怎么说？” 李云龙“嘿嘿”一笑：“老规矩，不过标靶距离是两百米，你有把握没？” 虎子一听这话就开始嘀咕：两百米？娘诶，全团战士在这个距离能全部上靶的有没有300人还不知道呢！ 李云龙自然是听到了这句话，但他故意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等待着秦学义的回答。 秦学义轻松一笑：“没问题。” 对于拥有精英级步枪射击的他来说，两百米距离全部上靶，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拉动枪栓，子弹上膛。 这一瞬间，秦学义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在旁观者看来，手中步枪和他的人仿佛浑然一体，举枪的动作没有半分多余。 “啪！” 第一枚弹壳刚刚弹出，紧接着又是第二声枪响。 “啪！” 一连响了五次，这流畅的声音才中断了几秒。 可是紧接着，那几乎可以称得上富有节奏的枪声再度响了起来。 不多会儿，秦学义已经打完了十发子弹，神情淡漠地验了枪，然后将步枪放回了原处。 此时，整个靶场上已经雅雀无声。 就连抱着标靶跑回来的虎子也是满脸怪异，没有像先前一样欣喜地报靶。 直到靶子呈现在李云龙的面前，这位团长才终于搞清楚为什么虎子会是这副表情了。 一个圈！ 秦学义这小子竟然隔着两百米距离，用步枪在标靶上打了一个圈出来！ 李云龙砸吧砸吧嘴，摸烟点火的动作都有些颤抖。 他再看向秦学义的时候，眼睛里几乎是可以看见绿光了！ “小秦啊，你还有啥绝活儿？”李云龙尝试着问到。 秦学义又是腼腆一笑。 见到这个笑容，李云龙更是高兴。 先前他就是这么笑，然后说自己步枪还行的！ “嘿嘿，我就知道你小子还留了一手！快快快，让咱都见识见识！” 秦学义摸了摸鼻子：“团长，暂时……没了。” “哦！没了啊，那行，那个……啥？没了？”李云龙不敢置信。 秦学义点点头。 李云龙顿时郁闷了，但随即又舒缓了神情。 这倒也是，你要啥都会了，咋还会是个小老乡呢？ 因此，他开口问到：“小秦，我同意你加入咱新一团。但是你自己有没有什么想法？真不考虑下做我的警卫员？” 秦学义斟酌了一下语言，然后郑重说到：“承蒙团长抬爱，我知道很多战士都想当您的警卫员。但是我更想在作战前线与敌决斗，这样一来，我在一线干掉的敌人越多，团长您和团部的干部们不也就更安全嘛！” 李云龙吐了口烟雾，认真地思考了会儿。 然后大喊道：“一营长！张大彪？张大彪！” “有！” 很快，一位浑身散发着彪悍气息的八路军干部跑了过来。 他抹了抹脸上的络腮胡，大声道：“报告团长，一营长张大彪奉命报到！” “去去去！” 李云龙照他的PG上就是一脚：“这小秦，秦学义。枪法不错，我让他给我当警卫员，他不干，说是要去作战连队。我寻思你一营二连不是缺班长嘛？让他去你那儿，怎样？” 说完，老李的脸上自然是肉疼得不行的表情。 张大彪面色怪异地看着秦学义，然后大声回答道：“是！” 「叮——任务完成。奖励：资深拼刺。当前拼刺等级（1/100）（资深）」 李云龙又吩咐了几句后，带着警卫员虎子快速离开了。 似乎是生怕自己待久了会后悔。 而秦学义则是“嘿嘿”一笑，跟着张大彪回到了一营营部。 一路上张大彪都在“啧啧”叹气，直使得秦学义满不自在。 终于，他忍不住了。 “营长，你有话就直说，别老这么叹气啊！” “唉，小秦啊，你错过了大好机会啊！” “啥机会啊？” “跟团长当警卫员这么好的事儿你都不干，偏偏要到作战连队来，那你说这不是错过了嘛！” “哦，你说这呀！我是看那虎子人还不错，我要是去当警卫员了，他就没日子过了！” “我可去你大爷的吧！” “哈哈哈。” 两人在简单的交流之中，无形中就把彼此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一直到了二连连部，两人的笑谈才停了下来。 虽然新一团的氛围和谐，但是上下级之间应有的状态还是要保持的。 听到营长来了，二连连长程实、指导员叶子贵亲自出门迎接。 张大彪向两人介绍道：“这是团长亲自点名送到我们连的班长，秦学义。枪法很不错，老程、老叶，好好用啊！” 程、叶二人自然是没口子的答应。 团长亲自点名送来的，那还能差了？ 婉拒了两人留自己吃饭的请求，张大彪简单地交代了一些事之后便动身回营部去了。 秦学义望着连长和指导员，标标准准地敬了个礼——大学军训时可专门练过这个。 程实和叶子贵自然是回礼，然后笑呵呵地和秦学义聊了起来。 程实问到：“小秦啊，二排、三排都缺班长，你自己有什么想法没有？” 秦学义回答道：“服从组织安排！” 叶子贵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赞赏的光芒。 程实也微微地点了点头：“那行，你是新兵，如果去带老兵的话，我怕他们会有不服气的。这样吧，正好二排新组建了一班，全是新兵。不如你就去二排一班当班长吧？老叶，你觉得呢？” 最后一句话自然是问叶子贵的。 叶子贵将询问的目光投向秦学义，似乎是征求他的意见。 秦学义立刻点头，然后起身敬礼道：“连长、指导员请放心，我一定把二排一班带成我们连最有战斗力的班！” 程实和叶子贵笑呵呵地招手，示意秦学义坐下。 工作安排完毕之后，三人自然是聊起了先前的考验，程、叶二人连连称奇。 期间，有战士送来了一顶军帽、一副绑腿和一把刺刀。 程实将这些装具递到秦学义面前：“小秦啊，部队目前还不是特别富裕，有些武器装备在先前的遭遇战中损失了，所以你们班目前还只能发到这些简单的装备。不过你放心，等枪声一响，咱们什么都会有的！” 对于这句话，秦学义自然是不会怀疑。 他将装具收好，然后问到：“连长，指导员，我什么时候报到？” 程实起身说到：“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第5章 捅翻何大米 秦学义在程实的带领下，来到了自己班里。 整个班都住在王大爷特意腾出来的院子里面。 战士们听说自己的班长要到了，都早早地整理好了军容，在院子里列队站齐。 看着最大不过30岁，最小只有16、7岁模样的11个人，秦学义心中颇有些感慨。 要放在后世，这年纪要么是家里的顶梁柱，要么也是正在读中学的好孩子了。 可惜现在因为鬼子侵犯ZH，他们为了保家卫国，只能投身行伍，参军杀敌。 程实率先开口介绍道：“同志们，我身边的就是你们的班长，秦学义。大家鼓掌欢迎！” “啪啪啪” 一阵希拉拉地掌声响起。 程实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但他也没多说什么。 如果一个班长不能靠自己的能力让班里的战士对自己服气的话，那这个班是发挥不了多少战斗力的。 秦学义虽然也是个新兵蛋子，但是对于这种情况却是早有预见。 他笑呵呵地走上前来：“兄弟们，我叫秦学义。我呢，别的不会，可能最擅长的就两件事。一是杀鬼子，二是带着你们杀鬼子。我的话完了！” 话音刚落，院子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嘘”声。 有一个20多岁的战士立马不服气地说到：“连长，我们都是打鬼子的。可那谁能当班长，是不是只要嘴上会说就行了啊？” 程实也是皱着眉头：“小秦，你这……” 秦学义朝程实笑笑，示意无碍。 然后问那名说话的战士：“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那战士立刻挺胸抬头，大声说到：“我叫孟大山！” “好，大山。我问你，你说是来打鬼子的，你用什么打？是用你的拳头，还是用你的脑袋啊？” “那自然是抄起家伙就上了！手边上有什么就拿什么，实在是什么都没有，我也要用牙齿咬死他们狗娘养的！” 秦学义立刻赞扬道：“好！每逢敌军敢亮剑，不愧是我新一团的兵！” 孟大山正要得意时，就见到刚才还笑着的新班长突然变了脸。 秦学义沉声道：“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打鬼子连趁手的家伙事儿都没有，你是要冲上去当炮灰吗？难道你当兵的目的就是要在牺牲的战士名单上面，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吗？” “我秦学义，既然说了要带你们杀鬼子，就绝不会一股脑儿地带着你们冲锋陷阵，然后白白地牺牲掉自己的性命！” 孟大山欲要反驳，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程实听完这番话之后也是心有所感。 虽然秦学义的话语之中有些不妥之处，但在这时候给他坍台的话，就不太聪明了。 所以程实主动站了出来：“秦班长的话我也听到了，说的很有道理。既然各位同志都觉得你们的班长是在耍嘴皮子，那我觉得倒不如这样吧。” 程实顿了一顿，然后用询问的目光看着秦学义：“刺刀见红是我们八路军的传统，拼刺可是一项需要牢牢把握住的功夫。秦班长，你就给战士们露一手吧？” 他心里觉得，既然秦学义的射击是团长都认可了的，那玩枪肯定是没的说。 那枪都玩明白了，拼刺刀大概也不会差吧？ 秦学义一愣，默默地打开了自己的系统面板。 当他看到自己的拼刺是资深级别时，顿时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发现秦学义没说话，程实又是眉头一皱：“秦班长，有难处吗？” 秦学义一摊手：“我的连长啊，最大的难处摆在面前的，你看不见吗？” 程实疑惑道：“啥？” “咱们班没步枪啊！光有刺刀你叫我怎么拼刺啊？” 十分钟后。 二排长何大米带着两支木枪来到了一班的院子里，向程实敬礼后，给秦学义扔了一支木枪过去——一班所有战士他都见过，那这个新面孔自然就是新班长了。 程实冲战士们说到：“你们的何排长可是排里的第一拼刺高手，那就是放到营里也是至少排名前十的好汉！何排长听说新班长到位了，一定要亲自过来看看。所以啊，你们有眼福了！” 对于这位排长，一班的战士们自然是敬畏有加。 纷纷为他叫好喝彩。 对比之下，这位新班长秦学义就更显得落寞了。 随着程实一声“散开”的口令，十几个人顿时呼啦啦地分散，就在院子里围成了一个圈。 秦学义与何大米一人端着一支木枪，在圈内相对而立。 秦学义仔细地看着木枪上的花纹、双手感受着它的流线，眼眶不自觉地就湿润了。 GM先烈们就是在这种艰难情况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艰苦奋斗，把小RB鬼子给赶出去的啊！ 发现对方的情绪有些不对，何大米的神色自然是颇为怪异。 他轻轻地润了润嗓子：“小秦同志，你准备好了吗？” 听到何大米的话，秦学义的目光登时变得坚定无比。 整个人也变得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他灼灼地盯着自己的对手，沉声道：“排长，请！” 何大米眯了眯眼睛。 他发现这个新班长在一瞬间气势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尽管对方现在的姿势看起来全是破绽，可是谁又能保证这不是吸引自己进攻的诱饵呢？ 很快，何大米就意识到自己在气势上的交锋已经落败，他立刻大喝一声：“杀！” 一个右弓步向前，手中木枪就如同黑龙一般刺向秦学义的胸口！ 秦学义眸子一凝，迅速地一个左弓步，同时将木枪从左往右一摆，直接磕在了刺向自己的木枪上面，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右手一旋，枪头便挺了出去。 何大米只觉得自己手里的木枪不受自己的控制被荡开后，眼前闪过了一道寒芒。 这令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时，秦学义的枪头已经点在了自己的前胸位置了！ 而程实和围观的战士们则是看得如痴如醉。 好漂亮的右打刺啊！ 秦学义收枪站定，不言不语。 何大米则是面色如常地将木枪收回。 但他的内心则远不如面上这么平静。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那一枪是完全没有放水的。 也就是说如果秦学义没有躲开的话，少说也得是个肋骨骨折。 相比之下，秦学义的刺出则是游刃有余，能收能放！ 此时，他已经认可了自己手下的这位新班长。 但是却没有完全服气。 何大米作为土生土长的华北汉子，此时此刻心里就一个想法： 捅翻他，或者被他捅翻！ 第6章 第一次接敌 何大米调整好姿势，再次喝道：“杀！” 秦学义仍然是不丁不八地站着，直到对方的木枪距离自己只有半米距离时，他才突然行动！ 他猛地往右侧一闪，然后趁着对方招式用老，又向前一个滑步，木枪交到左手，再向后一抡。 木枪便如同一根鞭子一般，抽在了何大米的背上。 “噗——” 何大米只觉得自己的脊背仿佛被战马践踏，一口鲜血险些吐了出来。 他踉跄着向前走了两步，稳住身形，然后回头看着已经收枪站定的秦学义。 “秦班长，好身手！” 说完，他将木枪朝地上一扔，转身就朝院外跑了出去，一口气跑了近一百米远，他才找到个没人的地方“哇”地一口将喉头的鲜血吐了出来。 然后他便是苦笑连连，刚才要是当着这么多战士的面吐血，那他这个排长还要不要做了？ 而秦学义则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目光平静地看着自己班上的战士们。 而几乎所有的战士都是热切地回望着他。 只有孟大山站在原地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他此刻已经脸红得不行，双手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似乎不管什么姿势够格外的别扭。 他自然是明白何大米不会放水，因为就是何大米介绍他参加的八路军，甚至还说要给他争取来一个班长当当！ 所以一听有个新来的要当班长，他才会那么抗拒。 而何大米也没有在秦学义报到的第一时间出现，多少是有点怄气的意味了。 程实站了起来，走到秦学义的面前，神情无比欣慰：“小秦，厉害啊！” 秦学义笑了笑：“连长过奖了。” 程实点点头：“以后一班就交给你了！说出来的话，你要做到！你一定要把这个班带起来，带着他们杀鬼子！” 秦学义郑重地点了点头。 程实又交待了一些事项，然后就要离开这里回到连部，秦学义却突然叫住了他。 “小秦，还有什么事儿？”程实有些疑惑，然后恍然大悟，“你是担心你们排长吧？没事，我回去的路上顺便瞧瞧他，跟他说说就行了。” 秦学义摇头道：“连长，这只是一方面。还有件事，希望你能答应。” 程实更疑惑了：“小秦，你不会是刚参军就想开小差吧？” 秦学义苦笑道：“那哪能啊！我无牵无挂的，只想好好打鬼子。是这样的，连长。我昨天不是在黑云山那边干掉了几个土匪嘛，他们的枪支弹药我带不了，还埋在那儿的。我想带两个人去取回来，你看？” 程实狐疑地看了眼秦学义：“不对，你肯定不是这个意思。我估摸着，你还想着把枪取回来之后就在自己班里分了吧？” 秦学义“嘿嘿”一笑：“啥事儿都瞒不过您老的双眼！” 程实无奈地摇了摇头：“行吧，既然是你参军之前的缴获，我也就不用什么一切缴获要归公来压你了。只是现在天快黑了，你今晚就要去吗？” 秦学义点点头：“我先跟兄弟们说几句，然后挑两个机灵点儿的过去。” 程实嘱咐他一定要注意安全，然后就离开了一班的院子。 正好到了饭点，秦学义和战士们一起吃了晚饭。 饭桌上，一班的几个人都互相自我介绍了一番，几乎都是农民出身，但是大家都没有说得太详细，那个30来岁的战士更是表述得语焉不详，似乎是在遮掩什么。 秦学义只能想着以后慢慢再去熟悉，随后带着战士们一起进行了晚操训练，然后一同烧热水泡了个脚。 直到司号员吹了就寝号，他才拉着孟大山和荆志才到了院外。 荆志才正是那名30来岁的战士。 秦学义低声道：“大山、志才，今晚跟我走，我们去运点儿东西回来。” 孟大山下意识地就要拒绝，但是想起了下午的情景，又硬生生地憋住了。 荆志才则是问到：“班长，这事儿上级同意吗？” 秦学义不由得高看对方一眼——思想觉悟还挺高的嘛！ “我已经跟连长汇报过了，咱们轻装出行。” 说是轻装，实际上也没什么负担能减了，就连大刀都留在了队舍。 三人除了秦学义配有一把驳壳枪和一把刺刀之外，每个人的装具实际上都只有一顶帽子、一副绑腿，孟大山还有一个水壶。 秦学义摸了摸鼻子，让荆志才多揣了几个大饼，又叫孟大山装上一壶热水，这才带着两人消失在了茫茫雪夜里。 由于不用穿越敌占区，所以三人放心大胆地一路飞奔，在第二天的中午之前便赶到了埋武器的地方。 附近谢宝庆等人的尸首依然光条条地躺在路边，看起来是还没人发现。 秦学义找到之前自己做的记号，将刺刀递给孟大山：“大山，就是这个地方，咱俩挖。” 然后犹豫了一下，将驳壳枪递给荆志才：“老荆，你……警戒！” 荆志才微微一愣，然后不发一语，找到一个制高点潜伏下来，密切观察着周围。 秦学义和孟大山费力地扒拉开已经结冻的冰雪，又气喘吁吁地拨开土层。 一刻钟后，两人终于见到了被埋起来的枪支弹药！ 孟大山欣喜道：“可以啊班长！你真行！” 秦学义也是颇为开心，不仅仅是因为找到了武器，更是因为孟大山脱口而出的那句“班长”。 两人将九支步枪、两支驳壳枪和一架掷弹筒从土坑里起了出来，然后一人先背上了一支步枪、揣上了一把手枪。 紧接着又把挖开的坑给重新填上，再在上面铺上浮雪，清理了挖掘的痕迹。 刚做完这一切，一阵轻轻的蝈蝈声传了过来。 秦学义顿时一愣。 这天气哪来的蝈蝈？ 循着声音望过去，发现隐藏在一个小坡背后的荆志才正冲自己挥着手。 秦学义立刻捡起一支步枪，背上所有的子弹，想了想，又把那架掷弹筒和几枚榴弹给带上了，然后拉上孟大山跟自己弓着身子朝那边移动过去。 “老荆，怎么了？” 秦学义边说着，边递给他一支步枪和子弹。 荆志才很自然地接过枪，压低了声音：“我刚看到膏药旗晃了一下，就在那边。” 孟大山顿时紧张道：“老荆，你看清楚了吗？真的有鬼子？” 秦学义则是眉头一皱：“这里可是咱的根据地内部了，你要说有土匪都正常，鬼子怎么会到这儿来？” 荆志才摇了摇头，但是语气却十分肯定：“不一定是鬼子，但肯定是敌人，我看的很准确。”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身上顿时涌现出一股煞气，令秦学义侧目不已。 这时，孟大山突然有些激动：“班长、老荆，你们看，真的有敌人，但好像不是鬼子！” 秦学义尽量地压低了自己的身形，然后顺着孟大山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果然，十来个伪军正有说有笑地朝自己这边走过来。 而且他们的步态看上去无比轻松，根本就不像是在行军的样子。 「叮——发布任务：歼灭日军华北派遣军第四独立混成旅团的伪军班。任务奖励：资深迫击炮。」 听到系统提示音后，秦学义瞬间做了决定：干掉他们！ 第7章 步枪打榴弹 秦学义低声说到：“大山、老荆，这应该是一个班的伪军，而且从他们的行军姿态看得出来，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在这儿，所以这是一个好机会！” 孟大山惊讶地问到：“班长，你不会是想靠咱们仨就干掉他们吧？” 荆志才一听这话，没有出声，但也是皱了皱眉。 显然，他也认为这想法十分冒险。 秦学义摸出那架掷弹筒，又取出一枚榴弹。 “他们站得这么密集，一发炮弹下去，只要打准了，那这几个人还不是任我们宰割？” 荆志才和孟大山面面相觑。 他们真没想到这个班长胆子这么大，竟然真地要打！ 秦学义见两人不说话，有些不愉快。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说到：“不多说了，他们越来越近了。听我的，打就行了！老荆，这玩意儿你会使不？” 荆志才指了指自己：“班长，你看我像是打过炮的人吗？” 秦学义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看着孟大山。 还没开口，孟大山就连连摇头，示意自己不得行。 “唉……” 秦学义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一叹气，孟大山和荆志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们两个都觉得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很对不起班长的信任。 可他俩万万没想到，秦学义竟然冷笑一声，然后用一块布牢牢地缠住了榴弹的底部。 随后，就在两人目瞪口呆地注视下，他先是往后撤了几步，然后提着榴弹一个短距离地冲锋，最后上半身猛地扭转，径直转了三圈之后，那榴弹便如同一个链球一般直接跨越了百来米的距离，飞到了那一个班伪军的头顶上！ 这时，秦学义的动作仍然没有停止。 他顺势从自己背后取下步枪，正朝着目标单膝跪地，拉栓上膛瞄准击发！ 一气呵成！ “啪！” “轰！” 在精英级的步枪射击加持下，秦学义这一枪准确无误地命中了那枚榴弹。 空爆！ 杀伤半径达到八米的爆炸，无差别地覆盖了整个班的伪军。 这伙伪军当场便死了四个，重伤六个，只有两个离爆心较远的受了轻伤！ “愣着干什么，打！” 发现孟大山和荆志才竟然还在发愣，秦学义立刻大喝道。 两人一听到班长的命令，立刻动了起来。 但他们哭笑不得地发现，就在自己刚把子弹压进弹仓、上好膛的时候，秦学义已经打完了四发子弹！ 相对应的，对面还能战斗的也就只有四个人了。 看到这种情景，孟大山和荆志才对视一眼，两人满脸都是佩服的神情。 孟大山虽然知道怎么使用步枪，但他却没来没有接受过实弹训练，连开两枪，子弹都是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至于荆志才，他的表现则是让秦学义有些惊讶。 弹无虚发倒不至于，但射击的动作却是中规中矩。 从他流畅的动作来看，这人以前大概率是当过兵的！ 得益于秦学义那一手步枪打榴弹的操作，这次小规模的战斗很快就宣告结束。 当三个穿着农民服装、抱着步枪的煞神冲到自己面前时，仅存的那名重伤的伪军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本来就不行了，顿时就脑袋一歪，没了气息。 孟大山激动不已地看看战场，又手舞足蹈地看着秦学义。 他有些语无伦次：“班长，你可太神了！简直就是神枪手啊！” 相比之下，荆志才的反应就冷静了许多：“班长，这伙伪军出现在这里有些不正常，再加上刚才炮弹的爆炸声，我担心很快就会有鬼子大部队赶来，你看……” 秦学义点点头。 一起打扫战场后，三人以人均负重超过40公斤的状态迅速朝自己驻地赶了回去。 由于担心会被可能的日伪军给追上，所以他们几乎是没命地往前跑。 一直到回到驻地时，三人都是面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的状态。 听到消息的程实立刻赶了过来，看着趴在地上喘粗气的两个人，又看了眼坐在大磨盘上尽力调整自己呼吸的秦学义，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程实摸出烟来，犹豫了一会儿后给秦学义递了一根：“小秦，你们这是逃难来的？” 秦学义接过烟来自顾自地点上，翻了个白眼：“连长……换你背着七条步枪和这么多弹药急行军二十几公里，你不得跑成这样啊？” “啧啧啧，不得了不得了！” 程实连连赞叹道：“年轻人体力就是好啊！诶，这又是三八大盖又是中正步枪的，你不是说只干掉了十来个土匪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秦学义摆了摆手：“别说了，刚把武器起出来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和一个班的伪军干上了。” “一个班？” 程实惊道：“娘诶，你不会是想说就凭你们仨，完好无损地干掉了一个班的伪军？然后又把缴获的武器弹药给背回来了？” 秦学义刚抽了口烟，还没来得及说话。 孟大山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喘着粗气：“一个班的伪军有啥的，那连长您是没看见，咱班长把那个炮弹随手一扔，就给扔到了伪军的头顶上！然后啪叽一枪就把那个玩意儿给打爆了！” “当场就炸死了一片！剩下的几个狗日的还没来得及搂火，就被班长一枪一个给射死在地上！” 看到孟大山那兴奋的模样，秦学义嘴角不由得一抽。 好家伙！ 看你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就是自己口中的那个班长呢！ 不过秦学义倒也乐得有人给自己丢这个比，至少更有可信度不是？ 程实则是乐得嘴角都咧到下巴根了。 这可真是个大宝贝啊！ 他当然不会怀疑孟大山说的话有假，毕竟缴获的武器弹药都给背回来了，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润了润嗓子，程实拍了拍秦学义的肩膀：“小秦啊，你知道我们八路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吧？” 秦学义一看对方这表情，哪能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于是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连长，我先挑，多的再上交！” 程实笑骂道：“臭小子！行，你先挑吧！” 秦学义虽然不认识这些武器，但是架不住他有系统啊！ 他每拿起一把武器，系统的个人状态都会变更一次。 手中武器的型号、用途和状态都在详情中显示得清清楚楚！ 就比如现在，他拿着一把中正式步枪，系统就发出了提示。 「武器详情：中正式步骑枪，7．92mm口径，十成新。」 本来发现了新功能，秦学义还挺乐呵的。 但当他看到了“十成新”三个字之后，情绪突然低落不已，转而就是愤怒至极！ 据他所知，伪军刚被日军改编时，大部分发放的武器都是三八式步枪，也就是俗称的三八大盖。 而这中正式步枪都是国造的，用来配发给光头领导下的部队的。 十成新说明什么？ 一枪没发就被人给缴获了！ 更说不定，那一个班的伪军就是直接投降过去的！ 秦学义冷着脸从这批枪支中挑选出十二支中正式步枪，然后犹豫了许久，才拿了120发子弹。 最后一咬牙，对程实说到：“连长，其实还有两只驳壳枪，在先前的战斗中已经配给大山和老荆了。所以，这掷弹筒我们就不要了，其它的武器全部都上交！” 程实欣慰地点了点头：“小秦，你很好！这几条枪就先放在我这儿吧，现在天色也比较晚了，你们三个先回去休息。” 秦学义自然是不会担心这位连长看上了自己挑出来的武器，因此立刻答应了下来，敬了礼后转身欲走。 但程实却是真君子，他朝三人的背影说到：“我明天要给你们一班整个授枪仪式！” 第8章 为何练队列 第二天一早，一班全体在院里集合，准备参加连长特意为他们班进行的授枪仪式。 大家从孟大山的嘴里知道了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出，于是所有人都高高地仰着头、挺着胸，仿佛是在参加胜利日的阅兵一般！ 随后，连长程实、指导员叶子贵以及排长何大米三人带着武器来到了院子里。 他们看到一班那威风凛凛的模样，心里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 几人轮番讲了几句话，然后将秦学义亲自挑出来的步枪和弹药郑重地交到了每一名战士的手上。 庄严肃穆的授枪仪式很快就结束。 由于程实的介绍，以及孟大山回到班里后一番天花乱坠的讲述，一班的战士再看向班长秦学义时，目光之中已经满是敬佩了。 这秦班长，厉害啊！ 等几名领导都走之后，战士们都围了上来，纷纷对秦学义赞不绝口！ 秦学义也是乐呵呵地接受了大家的赞扬。 孟大山拍着胸脯说到：“我觉得啊，凭咱班长的本事，他说带咱们杀鬼子，那一定不会有假！” 这话一出，其他的战士眼前均是一亮。 他们立刻想到了秦学义昨天说的话，他说要带大家杀鬼子的！ 十余人对视一眼，然后眼巴巴地望着秦学义，眼里分明写满了对于力量的渴望！ 秦学义哪能不知道此时此刻战士们的所思所想，笑呵呵地招呼大家围成一圈坐下。 然后提了第一个问题：“在座的，有谁见过红？又有几人打过枪？” 话音刚落，孟大山就急忙忙地举起了手，还冲秦学义挤眉弄眼的。 秦学义自然是将他主动忽略，然后扫视着其余人。 不过会儿，荆志才也举了手。 他沉声道：“我当初是中央军的，太原城破时部队被打散了，后来我一直在一个老乡家里养伤，养好伤了才加入的八路军。” 众人顿时一愣。 他们可没想到在自己的队伍里竟然还有这么一个老兵！ 秦学义心想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昨儿看你老大哥打枪的样子就知道，你肯定当过兵。 然而，除了荆志才和孟大山之外，再也没有人举手了。 秦学义微微叹了叹气：“同志们，你们知道吗？就我们这个班，如果是现在的状态上了战场，在鬼子的饱和攻击下，很可能撑不了十分钟就会被全部消灭！” “啊？” “不可能吧？” 众人对这种观点自然是充满了怀疑，但是出于对秦学义个人实力的尊重，他们也没说出更多过分的话来。 秦学义笑了笑：“你们可别不信。老荆，我问你，鬼子当年打太原的时候，你是什么职位？” 荆志才一愣，然后脸上爬上了一丝痛苦：“机枪手，守城墙的。” “那你觉得鬼子火力怎样？” “很强。重武器比我们多，地上不光有铁王八，天上还有飞机，我们根本就是被压着打！” 秦学义拍了拍他的肩膀：“老荆，别灰心，这些东西，我们都会有的！” 随后他又对战士们说到：“同志们，你们都听见了吧？敌人拥有强大的地空火力网，而我们呢，不光武器有限，就连弹药也是严重不足！刚才的授枪仪式相信你们不会忘记，但是我们每个人配发了多少子弹？” 秦学义扫视了一眼众人：“十发！区区十发子弹，够干什么的？” 不待众人说话，他又继续说到：“而且真到了战场上，按照小鬼子的尿性，先是一阵排炮把我们的阵地犁了一遍又一遍，很多的战士还没见到敌人的影子就牺牲了，那我们就算枪法再好，又能消灭几个鬼子呢？” “更别说，在座诸位谁又能保证自己一枪就能消灭一个敌人？” “比这更严重的是，你们又有几个人听过炮声？又有几个人体会过，那种亲眼见到自己的战友就倒在自己的身边，却无力相助的痛苦？你们又有几个人杀过鬼子见过红？” 秦学义冷视着他们：“都没有！” “班长，那我们该怎么办？” 一名战士怯生生地举手问到。 秦学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很简单，刻苦的训练以及拼命的实战！鬼子不是枪法好吗？咱们就练得比他狗日的更好！鬼子不是拼刺凶吗？咱们就要更凶、更狠！鬼子不是有炮吗？咱们冲锋到他不敢放炮的距离再打，到时候那群东洋矮子还不是任我们宰割？” 听完这番话，一班众人登时感到热血沸腾。 纷纷嚷嚷着：“班长，你带俺们打鬼子吧！” “对，班长！你教我们怎么打！” 秦学义欣慰地点了点头：“好！不愧是我秦学义的兄弟！从今天开始，我就教你们杀鬼子的方法！” 在精英级手枪射击、步枪射击和资深拼刺的加成下，秦学义很快就把这最基础的三项单兵技能在脑海里整理了出来。 可惜苦于没有足够的弹药，实弹射击训练只能往后面排。 现在的一班能做的便只剩下了拼刺。 作为一名优秀的拼刺高手，光有技巧可还不够，还得有足够的体力去支撑自己战斗到拼刺刀的时刻！ 因此，秦学义便亲手制定了一班的训练大纲。 从早上起床到晚上就寝，期间分别训练队列、体能、拼刺、持枪、文化和思想品德。 整个训练过程以体能和拼刺为主。 刚开始的时候，班里的战士们都还兴致勃勃，每天早晚的武装越野五公里都嗷嗷叫地奔跑，拼刺时发出的呐喊声似要贯彻天地，但是对于其他项目的训练却始终是难以进入状态。 这种情况一连持续了三天，秦学义再也看不下去了，便皱着眉头叫停了所有人的训练。 “你们一个个的，兵没兵样，站得邪皮拉垮的，耍猴戏呢！” 战士们都是第一次看到秦学义发这么大火，顿时一个个地立定站好，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老荆，你是副班长，你说说看，为什么全班连最基础的队列训练都做不好？” 荆志才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报告班长，弟兄们一致认为队列训练没什么用……大家都觉得还不如把这个时间拉出来多练练体能。” 秦学义冷声道：“老荆，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荆志才不敢吭声了。 他明显感受到了秦学义语气中的愤怒，自然不会上赶着欠抽。 秦学义有些痛心疾首地说到：“老荆，你也是上过战场的老兵了！但是军人的第一要务你都不记得了吗？” 荆志才立即立正，然后大声回答道：“服从！” “既然是服从，那你又是怎么做的呢？” 秦学义“哼”了一声：“你们以为队列训练只是好玩的、甚至还不如猴戏是吧？那我就告诉你们，队列，才是你们所有单兵战术动作的基础！” 看到大家不以为然的表情，秦学义强压愤怒，沉声说到：“你们去想，不论是军姿还是行进动作，是不是都需要最大程度地调动你们身体的核心力量？也就是需要全身肌肉的协调，才能保证体力不至于浪费。而且为了动作不走样，你们是不是需要高度地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众人一听，然后又自己思索了一番，再悄么么地尝试了一下，似乎觉得就是这个道理！ 因而又用求知的目光看向秦学义，等待他的下文。 秦学义一看大家的目光，心里顿时是好气又好笑。 他继续板着脸说到：“队列训练对于单兵技能的作用我只说到这儿。具体有多少好处，你们要认真训练才能真正地体会到！” “但是，接下来我要讲的是耍猴戏。” 众人一听到这三个字，刚刚凝聚起来的气力又泄下去不少。 他们实在是受不了院子里的王大爷一家人这几天盯着自己看的目光了，只觉得非常窘迫。 秦学义突然怒道：“抬起你们的头来！你们穿着这身军装，不是让你们垂头丧气当鸵鸟的！老乡把自己的屋子腾出来给咱们住，也不是看我们丢人现眼的！” “我就问你们一个问题，当我们拼刺的时候、打枪的时候，甚至是杀鬼子的时候，老乡们都看得见吗？” 众人虽然心里有些茫然，不知道班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们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 秦学义又问到：“那既然这些东西老乡们都看不见，他们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甚至高高兴兴地收拾好自己的屋子，让咱们住进来呢？就因为你们每天劈柴担水了吗？就因为你们每天都大喊着杀光小鬼子的口号吗？” 这时自然是没有人敢接话的。 明白人都听得出来，秦学义说的这些都是反话。 但是这番反话却让他们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思考。 是啊，老乡们为什么会这么信任自己呢？ 第9章 炖肉论英雄 秦学义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我告诉你们，老百姓们需要的不是保姆，而是守土抗战、驱逐外敌、敢打敢拼的GM战士！”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相信，每天和他们休戚与共的这群穿着军装的人，就是他们需要的人！” “那你们说，我们能够展现给老百姓看的是什么？” “不就是严整的军容、整齐划一的队列吗？这不就是最直观的东西吗？” “如果我们练好队列、站好军姿了，老百姓不就能感受到杀气、锐气和勇气吗？” “到了那时候，谁还敢说咱们是在耍猴把戏？” 一番话下来，一班的战士们先是若有所思，然后目光均是变得坚定无比！ 感受到大家无形的变化，秦学义心中也是豪情万丈。 他刚才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脑海里涌现的全是后世阅兵式上盛大的场景！ 那时候，他的心中全是自信、满是自豪！ 这就是我们无往不胜的人民军队！ 这就是我们这个国家和平崛起的底气所在！ 荆志才抹了抹眼睛，大吼道：“一班，列队！” 秦学义也湿润了眼眶，迅速加入到了一班的队列之中。 一连三天过去，在坚定的要给老百姓信心的这个信念下，一班的战士们铆足了劲，每个人都把自己最精气神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这天，程实来到了一班的院子，将正在讲解拼刺要领的秦学义给叫了出来。 看到连长严肃的面孔，秦学义不由得有些奇怪。 “连长，发生什么事了？” 程实皱着眉说到：“小秦，你带班里的战士练习拼刺的时候，受伤的怎么这么多？” 秦学义一愣：“谁说的？” 程实问到：“真有这种事？” 秦学义摸了摸鼻子：“我们不是缺乏护具嘛，磕磕碰碰的在所难免，但是都是小伤，并不影响战斗力的！” “那也不能这么整啊！” 程实有些生气：“你这么练，给连队带来多坏的影响你知道吗？” “这还能有啥影响啊？” 秦学义有些不服气：“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拿着木枪捅来捅去都要担心这个、害怕那个的，真见了鬼子明晃晃的刺刀时，又能发挥出几成战斗力来？” 程实怒道：“你他娘的少顶嘴！” 看到平时温和的连长都爆了粗口，秦学义只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小秦啊，战斗力的形成是一个水磨工夫，你得慢慢练，这个不能急！” 程实润了润嗓子，颇为苦口婆心地说到：“你们班才成立没多久，我也能体会你想快点把战斗力拉起来的心情，但是你这种速成的搞法，未必有效啊！你明白我的意思不？” 秦学义把脑袋一偏：“连长，你这话要是让班上的弟兄们听到了，他们可不会服气！” 程实哭笑不得地说到：“少来这套，我看最不服气的就是你！” 秦学义想了想，然后用商量的语气跟程实说到：“连长，我看要不这样吧？咱们团长不是向来提倡不要孬兵嘛？我个人也想看看咱班上的兄弟到底有几分战力了，不如你就把那个跟您打小报告的人拉过来，让他带个班，咱们比试比试？” 程实一听这话本能地就要拒绝，但是想到秦学义自己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加入新一团的，心中顿时多了些考量。 而秦学义也不说话，就那么眼巴巴地望着程实，等待着他的回复。 良久，程实缓缓地点了点头：“倒也不是不行。这样吧，五天之后，连部打谷场，你带着一班过来！” 不待秦学义说话，他又继续补充道：“我丑话说在前面，你们一班要是发挥不出战斗力来，你就老老实实地给我按照规定训练！要是侥幸赢了个一招半式的，也别给我翘尾巴！听到没有？” “是！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秦学义给程实敬了个礼，高高兴兴地回到了院子里，向战士们说明了这件事。 一班战士起初听到有人打小报告时都是义愤填膺，然后又知道了连长和班长打的赌，立刻咬牙切齿，开始了更加紧锣密鼓地训练！ 程实还没走远，自然是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 他摇了摇头，叹着气回到了连部。 叶子贵看到自己的老搭档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自然是无比好奇。 “老程，咋回事儿啊？” “老叶啊，这个二排一班……啧，还真是让人担心啊！” “秦学义的班吗？怎么了这是？” “昨天，二排副排长，就刚从三班班长升起来的那个吕高志，他嘚吧嘚地跑到我这儿来，说一班的训练不按照规定进行……” 大约用了两分钟，叶子贵也弄清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他皱着眉头说到：“这吕高志大局观也太差了，我看他分明就是眼红一班分了完整的武器装备！这事儿你答应了也好，就得让连里的同志们都瞧瞧，要想获得好装备，那就得有过硬的实力！光凭什么小山头、嘴皮子，那是绝对行不通的！” 程实微微一愣：“老叶，你同意这事儿？” 叶子贵“哼”了一声：“你堂堂连长都答应了，我还能给你坍台不成？” 程实不由得笑道：“要不说老搭档呢！” 五天之后。 一营二连打谷场上，全连所有战士都在这里集合完毕。 在这一百多人的队伍里面，有一列纵队格外地引人注目！ 他们都佩戴着军帽、系着绑腿，身穿黑色农民布衣，但是背后却是清一色的中正式步枪，明晃晃的刺刀也已上好，在雪地里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这当然就是秦学义所在的一班了！ 程实和叶子贵对望了一眼，两人的眼中均是流转着赞赏的光芒。 很显然，对于一班的这个亮相，他们两个是非常满意的！ 在简单的开场白之后，比武正式开始。 但是规则并不是先前程实和秦学义所说的那么简单。 毕竟如果只有一班和其他班的战士对拼，那这小灶开得也太明显了！ 到时候，战士们一定会有情绪的。 因此叶子贵想了整整一夜，终于安排出了这么个全连的拼刺比武。 全连所有战士以班为单位，包括干事和排长特编班在内的总共十个班分别抽签，按照上下半场进行拼刺比试。 最终胜利者可以获得连里特批的120发子弹！ 上下半场的冠军则是可以享受炊事班精心准备的炖肉。 而全连战士的奖励嘛，不说也罢。 反正程实不会主动告诉大家，这样的拼刺比武能教会的东西比什么口头嘉奖要强！ 而且有一说一，这奖励都让穷怕了的程实肉疼不已。 但是下面的战士们却对此并不知情，纷纷表现得跟打了鸡血似的，目光灼灼地扫视着身边的所有人。 这些人，在接下来的一天里都是跟自己抢肉吃的对手！ 第10章 全连第一刺 由于参加比武的队伍总共只有十个班，所以在第一轮刚好存在两个班轮空的情况。 二排一班班抽到了上半场的3号，他们的对手是一排三班。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第一场的战斗中时，秦学义带着战士们上场了。 当换好装具拿着木枪上场的一班战士绕场一周走进场内，围观的人群都不自觉地发出了“嘶”的抽气声。 先前所有人都站在一起的时候倒不觉得有什么。 可现在把这个班单独拎出来，在所有人面前亮相时，他们那令行禁止的状态、高度整齐划一的行进动作，无不令人叹为观止！ 而反观一排三班，他们在气势上首先就落了下风。 如果说二排一班是开了锋的宝剑，那他们就更像是一块朴素无华的磨刀石。 尽管一排三班平时的表现上佳，但此刻，他们给众人的观感就是如此。 随着叶子贵的一声令下，两个班的比武正式开始。 秦学义将手中木枪一扬，一班的十二个人就迅速结成了四个三人一组的战阵。 这样的变化令他们的对手措手不及，就连正在冲锋的姿态都被硬生生打断。 “杀！” 一班的四个小组却不管对手状态如何，他们只记得秦学义这些天交代他们的，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 因此，随着秦学义的命令发出，气势如虹地一班战士立刻向前发起了有序的进攻！ 一排三班的战士此刻更是茫然失措，他们哪里见过这么拼刺的对手？ 结果很直白。 两个班刚一接触，三班的战士就被刺倒了五个，而他们刺向一班的木枪则要么被挡下、要么被隔开。 至于剩下的七个人，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十二把木枪给扬了！ 首次交锋，零换十二！ 一班的第一场比武结束，不仅围观的战士们鸦雀无声，就连叶子贵也惊得长大了嘴巴，忘记宣布比试结果。 秦学义皱了皱眉，高举木枪，大喝道：“全都有，列队！” 十二个人立刻收枪站定，然后迅速站成了两列纵队。 “敬礼！” “唰！” 一连串的动作这才惊醒了众人。 很多人都知道，今天的比武已经没有悬念了！ 而围观的战士们中有一个人则是嘴角不停地抽搐，就连双手都有些不受控制地抖动着。 这人正是现在二排的副排长吕高志。 站在他身边的三班长悄声问到：“老班长，你不是说一班的人都是瞎搞吗？这……” 吕高志立刻瞪了他一眼：“人家瞎搞都能搞出这水平来，你们认真训练的还能差了？” 三班长顿时不说话了。 其实吕高志心里已经明白，并不是大家伙儿练的不认真，而是一班在秦学义的带领下练的更认真罢了！ 更何况他不仅更认真，他还挺邪门儿！ 上半场的冠亚军争夺战，由二排一班和二排三班进行。 结果自然是一边倒。 尽管三班长已经摸到了一些门道，要求战士们自发地结成拼刺阵和一班去对拼。 但是他们临时组成的队伍哪能比得上一班夜以继日地配合训练？ 以至于三班长被秦学义一枪捅飞出去时，他还骂骂咧咧的：“狗日的，这不纯纯地欺负人嘛！你以为老子不知道，咱们排长都没在这狗日的秦学义身上讨了好！”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恰好就被离得最近的何大米给听见了。 脸色气得发黑的何大米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冷哼一声，偏过头去，不看场上的动静。 下半场的冠军正是干部班。 双方在经过半个小时的休息之后，伴随着叶子贵的命令声有序入场。 最终战拉开了序幕。 何大米面色复杂地看着对面一马当先的秦学义，下意识地耸了耸肩——前些天被他一枪抽到的地方，现在还疼！ 秦学义和一班的全体战士则是面无表情，如果真要说有什么情绪的话，那就是渴望。 对胜利的渴望！ “杀！” “杀！” 全班战士跟着秦学义一起吼了出来，他们仍然保持着最有效的拼刺战阵，快速地冲向他们今天最后的对手。 何大米见到这一幕，又看到了身边不太整齐的队伍，微微叹了一口气。 然后眸光变得坚定：“冲啊！” 不到半分钟，干部班就只有何大米一个人还站在场上，和秦学义相对而立。 至于其他的连部干事、排长、副排长等人，则是悉数倒在了地上。 何大米率先一个弓步向前，刺出了朴素无华的一枪。 而秦学义亦是紧随其后，用同样的动作刺出了更加生猛的一枪！ “嘭！” 两支木枪的枪头准确无误地碰撞在了一起。 何大米只觉得虎口一痛，低头看去，原来是手中木枪被顶得倒着脱手而出，粗糙的枪杆直接将自己的虎口给磨破了！ 他紧皱着眉头，想要说点什么，最后却是化成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然后不言不语地黯然离场，只给众人留下了一个略显萧索的背影。 程实见到这一幕顿时苦笑不已，先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场上的秦学义，然后拍了拍叶子贵的肩膀，随后便跟着何大米小跑过去。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兵，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就这么一下子意志消沉了！ 叶子贵润了润嗓子，大声宣布了比武的结果，然后让冠军队伍二排一班上前领到了120发子弹。 最后又肯定了全连战士的训练成果，继而勉励大家要更加刻苦地训练，绝对不能让平时的疏忽成了战场上夺走自己性命的失误！ 在一声声的带回口令中，整个打谷场上逐渐变得安静了下来。 二排一班的所有人都还留在那里。 因为秦学义没有发出回到驻地的口令。 他目光平静地望着自己的兄弟们，而荆志才等十一名一班的战士也是用激动的目光回望着自己的班长。 “你们，很不错！” 秦学义有些哽咽地说到。 他确实没想到，自己这群仅仅训练了不到半个月的生瓜蛋子，竟然在正面拼刺中干翻了这么多老兵！ 荆志才大吼道：“一班必胜！” 其余人也跟着喊了出来！ 孟大山最不争气，他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语气中满是不敢置信：“班长，我们是全连拼刺最厉害的，是不是？” 秦学义用力地点了点头：“没错，我们就是全连拼刺最厉害的！不仅如此，我们还要成为全连射击最厉害的、操炮最厉害的！总而言之，我们要成为杀鬼子最厉害的！” 孟大山对此回以激动的笑容。 对于这个年轻班长，他们所有人都是彻彻底底的心服口服！ 哪怕秦学义告诉他们，现在的一班是整个集团军最能打的班，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怀疑。 “小秦啊，我有点事要跟你说，你过来一下。” 就在所有人都兴高采烈时，叶子贵走了过来，眉宇之间满是思索。 第11章 带全连拼刺 秦学义看着叶子贵凝重的表情，心头不禁有些疑惑。 “指导员，您这是？” 叶子贵思索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问到：“小秦，你们这些天一直都在练习这个拼刺的这个……这个阵型吗？” 秦学义点了点头：“是的指导员。因为现在班里弹药并不多，排里也就没有安排相应的实弹射击训练计划，所以我们只能从拼刺这方面入手。” 叶子贵问到：“就只练习了这个阵型？没有练习练习技巧什么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里是八成期待、两成怀疑。 秦学义不禁失笑：“指导员，您觉得可能吗？” 叶子贵也不由得笑了。 他笑骂道：“你小子，速速从实招来！” 秦学义回答道：“指导员，我们的战士如果想在和敌人拼刺的过程中占据上风，那舍我其谁的勇气、高深莫测的技巧、团结灵活的阵型以及无比过硬的身体素质，这是缺一不可的！” “所以，这些天我们班主要进行了体能、阵型和拼刺技巧的训练。” “同时在晚上的文化和思想品德学习过程中，我也会和战士们讲述、分析团结就是力量这个观点。” 叶子贵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他随后说到：“说实话，你这个训练方法是有效的，今天的比武结果就是最有力的证明。所以我想让你到全连做个推广，你觉得怎样？” 秦学义皱了皱眉：“指导员，推广倒是没问题，可我现在只是一个班长，其他干部不一定会乐意。” 叶子贵怒道：“这些人一个个的平时牛气得不行，真到了手下见真章的时候却软的拉稀！还不虚心学习，哪有这样的道理！” 秦学义不说话了。 这种语境中发表自己的意见无疑是没事找抽！ 两人随后又闲聊了几句，最终因为诸多考虑，还是决定将拼刺训练的全连推广押后。 用叶子贵的话说，那就是先让这些人自己消化失败的痛苦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一班的训练照旧。 战士们都清晰地看到了秦学义带他们进行的训练是有效果的，而且那效果还是杠杠的！ 所以大家都按照自己班长的吩咐，跟打了鸡血似的，训练更加卖力。 而他们的拼刺，也渐渐地从单一阵型演练变成了小组对攻。 一时间，一班的训练伤病率再次上涨！ 对此，秦学义只能是一边讲解更多的防御技巧、一边叮嘱大家千万注意点到为止。 同时他也开始思考怎样才能搞来更多的弹药，以开始真正的实弹射击训练。 就在他冥思苦想的时候，二班班长苗岳突然来访。 秦学义看着对方拎着的一瓶地瓜烧，顿时换上了苦笑的表情：“老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苗岳将酒瓶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老秦，咱俩是不是兄弟？” 秦学义点了点头。 “既然是兄弟，老哥有困难，你是不是应该出手相助？” 秦学义摸了摸鼻子，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实话实说吧，老哥希望你平时也带着咱们班一起训练！这一瓶酒，就当是拜师费了！” 说完，苗岳期待地看着秦学义。 看得出来，堂堂二班班长在这件事上是下了功夫的。 至少没少挺本儿！ 秦学义轻轻地将酒瓶推了过去，这让苗岳眉头紧皱了起来。 “老苗，既然是兄弟、是战友，就不要搞这些见外的事情了。你想和兄弟们一起练习拼刺，我非常欢迎。毕竟，这也是在为我们自己的国防力量增砖添瓦！” “行，老秦，大恩不言谢，就这么说定了！” 从这天开始，一班驻扎的小院里多了十几个人。 这令本就不宽敞的院子顿时显得拥挤起来。 苗岳悄悄瞥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秦学义，发现对方面上有些不快，心里稍微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老秦，要不去我们二班的那个院练习吧？那边相对宽敞一些，弟兄们动作也能施展的开一点。” 听到有人在跟自己说话，秦学义立刻回过神来：“可以啊。拼刺训练都好解决，不过我现在在想另一个问题。” 苗岳回答道：“什么事，说出来看看。” 他是个实在人，秦学义帮了自己这么大忙，如果自己能帮对方解决困难的话，那心里就没什么太大的负担了。 “拼刺只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进行的一种战术，如果我们能在相对安全的距离之外，就消灭掉敌人的有生力量的话，那不是更好吗？” 苗岳顿时苦笑道：“老秦，你该不会是想带着战士们练枪法吧？我们哪有这个本钱哟！” 秦学义目光灼灼道：“老苗，老总曾经讲过，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我们现在战士们的武器弹药从哪儿来，都是从敌人那里缴获来的！” “可是部队现在没有接到作战命令，我们上哪儿去缴获去？” “所以我才愁啊！部队又不能擅自出动，虽然团长自己搞装备很有一套，但是我们却不能跟他学啊，不然迟早要掉脑袋！” 就在两人思索这个问题时，连部通讯员跑了过来，通知集合开会。 秦学义和苗岳对视了一眼，两人安排战士们到二班的院里去训练后，立刻跟着通讯员去了连部。 刚一进门，就发现自己二人是最后才到的。 连长平时待的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而且每个人的面色都显得比较沉重。 两人默默地找个角落坐了下来，等待会议开始。 程实扫了一眼众人，然后润了润嗓子，开口说到：“好了，人都到齐了，会议现在开始。” “今天的会议内容挺简单。先向大家通报一个情况，就在前天，独立团和日军的坂田联队打了一场遭遇战，伤亡较大，干部损失也比较多。鉴于此，上级要求我们新一团随时做好开拔的准备，以应对接下来可能面对的任何不利情况。” 程实的话才说到一半，秦学义就猛然一惊！ 坂田联队？ 照这么说，这一仗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孔团长负伤、李政委牺牲的那场了。 想到对自己温和有礼的那两位领导，秦学义突然觉得心里一痛。 小鬼子，我们之间的血仇又多了一笔！ 程实却没发现秦学义的异状，继续说到：“第二件事，前几天连里的拼刺比武，大家都是亲身参与其中的，相信你们也都体会到了二排一班的战斗力。所以，连部经过商议决定，让二排一班班长秦学义和全班战士担任教员，组织全连的拼刺训练！” 秦学义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回过神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与会人员复杂的目光。 身边的苗岳更是用肩撞了撞自己，眼中尽是欣喜，似乎是对于自己的先见之明特别满足！ 「叮——发布任务：带领全连战士进行拼刺训练，并保证至少50人拼刺技能升级到资深。任务奖励：精英拼刺。」 秦学义果断点头：“保证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第12章 程实演学义 连部的命令很快就传达到了各班排。 起初，战士们听说自己的教员是一名班长时，大家都还有点不以为然。 甚至有的战士还有些情绪，认为自己的拼刺并不差，不需要别人来教。 更有甚者，二排三班的班长还对全班战士说到：“那姓秦的小子，是比老子杀的鬼子多还是比老子削的G军多？无非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连长和指导员都不知道怎么想的，让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来教我们！” 他却没想到，自己这句话一下就把全班战士得罪得死死的了。 人家是瞎猫，那咱是啥？ 死耗子么？ 相关的言论很快就不胫而走，不到两天，全连都知道了瞎猫和死耗子的事。 消息传到连部之后，程实连续砸了三个碗，最后甚至掏出了配枪，称要毙了这霍乱军心的玩意儿！ 亏得叶子贵在一旁好生劝导了一下午，他才堪堪平息怒火。 “去，让吕高志继续滚回三班当班长，原来的三班长给老子送到炊事班劈柴！妈拉个巴子的，战场没上几回，屁眼腚子倒是翘到天上去了！” 经过这事儿之后，二连的所有人都不敢有情绪了。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的一件事是，秦学义他们班确实是有本事的。 只是这么快就让自己放下面子去拜师学习，心里多少有点儿不痛快罢了。 之后的几天里，在秦学义的悉心指导下，二连战士们的拼刺技术很快就得到了肉眼可见的提高。 而且，他还在原来班组作战的战术基础上，逐渐开发并结合实际情况完善了连排一级的拼刺阵型。 另外根据敌人有护具这一情况，秦学义也有针对性地提出了拼刺要点，那就是刺向敌人的每一枪，都要狠狠地扎在他们的要害上！ 前胸、喉咙、眼睛、下体，哪里能瞬间让对方失去战斗力，就往哪里捅！ 这些动作刚落实下去的时候，几乎所有参与训练的战士都练习得心惊肉跳。 原来的二排第一拼刺高手何大米在练了两轮之后，恨恨地留下了一句“想出这些动作来的人，绝对不是什么会吃亏的主”！ 而针对小鬼子历来进行的活体训练，秦学义则是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地增加大家对他们的仇恨度。 一定要让战士们培养出杀气来！ 至少在见红的时候，自己不能腿先软了不是？ 但对于这一想法，程实和叶子贵均是沉默不语。 很快秦学义也想明白了，原因很简单，没有上级的命令，他们不能擅自作战。 既然不能让敌人见红，自己总不可能去对己方阵营的人下手吧？ 于是，秦学义只好对平时训练中的动作、阵型和配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一时间，二连战士们苦不堪言。 但是值得一提的是，何大米所在的小组成长得很快。 到阶段性考核的时候，由荆志才带领的一班教员组已经难以将其压制了！ 这一结果不仅令秦学义大开眼界，也让程实大感我心甚宽。 可同时，连里的炊事员也不停地到程实面前诉苦。 无非就是连里的食材实在是不多啦、没钱去买肉吃啦、鬼子那里缴获的罐头早就吃完啦这些问题。 程实作为一名走过草地的老兵，他也明白一个道理，这个季节光是靠吃东西用来维持日常活动就是一笔不小的消耗了。 现在秦学义带着大家这么练，战斗力是上来了，但是对于连里的后勤来说，压力却是大了可不止一分。 对此他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三天两头地去找张大彪诉苦。 可现在正是新一团的困难时期，别说张大彪一个一营营长了，就是团长李云龙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啊！ 他是擅长搞物资，可那都是师出有名的。 鬼子早在去年秋天就强迫老百姓完成了农作物的收成，并将粮食给囤积在城里和据点里面，那时候还可以袭击下运粮队之类的。 现在的话，除非头铁去打县城，不然哪来的粮食可以抢？ 至于根据地附近的土匪，除了少数几伙敌我不分的王八蛋之外，其他的寨子尽管不跟八路和晋绥军合作，但是他们都是铁了心打小鬼子的！ 所以在名义上来讲，这些人属于友军。 自己非但不能打，还得好好地团结起来。 张大彪望着程实，苦笑道：“老程啊，让弟兄们再挺一挺，前两天无意中听团长说起过，似乎马上就要有行动，到时候我们再看搞不搞得到粮食。” 程实当然是理解这其中的难处的，因此只能应了一声，转身回到连部，自己琢磨去了。 同时他心里也在想着，秦学义这小子训练这么有一套，怎么就不知道给连里整点儿吃的来呢？ 叶子贵看到愁眉苦脸的老战友，自然是关切地问候了一番。 但是得知问题所在之后，他也没了办法。 最后一咬牙、一跺脚，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金镯子和一块玉佩，嘴里喃喃道：“娘、翠儿，对不住了！” 程实一看这动静，哪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立刻阻拦了下来。 “老叶，这玉佩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镯子也是和你婆娘相认的信物，你可千万别当了啊！” “老程，匈奴不灭，何以家为？我意已决，你别劝我了。至于我妻子那边，等打完了仗，我再去找她就是了。” 架不住铁了心当物资的叶子贵，程实只能含泪看着地下党的同志将那玉佩和金镯子取走，然后隔了几天就通过秘密渠道送来一车面粉。 而为了通过鬼子的检查，面粉都是封在沙袋里面的。 所以名义上是一车，实际上只能供全连战士多吃一个月的饱饭罢了。 对此程实神色难免黯然，特别是看到有些欣喜的叶子贵时，他更是如鲠在喉，想哭却不敢哭。 只能红着眼走进里屋，拿热毛巾揉揉脸，再神色如常地走到外面，和战士们一起训练。 这天，在全连统一的训练结束之后，秦学义主动找到了程实。 “连长，我这些天思考了许久，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还是想跟你交流一下。” 哪知道程实竟然大手一扬：“那就等你考虑成熟了再说！” 秦学义万万没想到程实竟然会回这么一句，顿时张大了嘴巴，接下来要说的话也全部都堵在了喉咙里。 万分难受。 叶子贵在旁边大笑道：“老程啊老程，你这么说话就不怕噎坏了小秦？” 秦学义尴尬地笑了笑，满含期待地望向程实。 程实却不假辞色，严肃道：“你不用说，我是不会同意的。没有上级的命令，一兵一卒也不可调动！” 说完，他斜睨着秦学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带着战士去实战？可是你想过没有，你们现在形成了有效战斗力了吗？说句不好听的，你们现在说是炮灰都够呛！” “你还别不服气，我也不是故意用军令来压你。” “你自己想想，你们班的新兵蛋子……哦，现在勉强可以称为老兵了，放过枪没？操过炮没？扔过手榴弹没？都没有吧？” “那什么都没搞过，真正遇上鬼子的时候咋办？端着刺刀就上？” “人鬼子又不傻，一梭子下去就能解决的事儿，谁跟你硬挺硬的拼刺刀啊？” 说完这几句，程实似乎心里有些不快。 显然，这位红军时期就参军了的老连长，想起了许多不愉快的经历。 他默默地从怀里掏出烟来，却摸了半天也没摸到火柴。 秦学义识趣地给他点上了火，但是嘴里说的话却把他差点儿气个半死。 “那没枪没炮没手榴弹，还不是因为咱们缺嘛……” “老子揍你狗日的！” 程实“啪”地一巴掌拍在了秦学义的肩上：“你小子，咱们缺怎么了？你有能耐，你去搞去啊！” 秦学义立刻喜笑颜开：“是！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不等程实有所反应，他立刻跑开了。 一转眼，整个人就没了踪影。 叶子贵在旁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说老程，咱俩搭班子这么多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挺能装的啊？” 程实故意板着脸：“老叶，装什么？我哪里装了？你看看这小子，成天惹我生气！” 叶子贵揶揄道：“那我现在把他叫回来，就说你说的是气话，他要是敢拿着鸡毛当令箭，擅自动兵的话，连部立马就处分他！” 此刻程实的脸上哪里还有怒气，他“嘿嘿”一笑。 连连摆手说到：“好你个老叶，我演恶人都演到这份上了，你还跟我坍台是不是？” 说完，他话锋一转：“秦学义这小子，是个闲不住的主！他的那些想法虽然没有主动跟我讲过，但是苗岳却一字不落地转达到我这儿来了！” 叶子贵问到：“你还在他身边安插了个耳朵？” 程实摇了摇头：“苗岳应该是无意中被那小子给利用了。秦学义的计划过于大胆，故意说给稳重的苗岳听。苗岳一听就觉得这事儿不得了，他担心自己说不定哪天就被秦学义给带到沟里去了，所以主动找到我来，跟我汇报了这些情况。” 叶子贵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看不出来啊，这小子心眼儿还挺多的！” “哼，只要是打鬼子，他的心眼儿越多我越喜欢！” 第13章 苗岳要入伙 秦学义回到院子里之后，一直等在这里的苗岳顿时迎了上来。 “老秦，你刚跟连长说什么了？” 说完，苗岳的脸色微微一红，显然是有些心虚。 秦学义却故意装作没看见。 他还指望着通过老实人苗岳来给连长传达讯息呢，自然不会这么早就给他戳破了。 秦学义笑着说到：“没事，单独给我们安排了一点作战任务。” 一听到有作战任务，苗岳顿时眼前一亮。 “老秦，什么任务，说说看？是你们一班的，还是全连一起的？” “这么激动干嘛，我都说了单独了，自然是我们一班的任务了！” “那个……老秦，你看，咱们两个班谁跟谁啊，没必要强分彼此对不对？这个作战任务嘛，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去去去，一边儿玩去，你们二班练了这么久的拼刺，那还没排长他们干部班的进步快呢！老苗，也不是我说你，你多少得有点儿危机感吧？” 说完，不顾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苗岳，秦学义哼着小曲儿进了屋。 苗岳站在雪地里发了一会儿愣，心里很是自责。 他总觉得是因为自己告了秦学义的密，然后连长对他有了偏见，进而导致作战任务只分给了一班，而忽略了一起训练的二班。 想到这儿，他心中的内疚更甚，越发地觉得对不住长期以来信任自己的二班战士们了。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苗岳抽了抽鼻子，朝自己班的院子走了过去。 “老荆，通知兄弟们，十分钟以后到我的屋里来，开会！” 正在写写画画的秦学义头也没抬的喊道。 屋外很快传来了荆志才的应答声。 不多会儿，一班的十二个人围坐在一起。 他们的中间是一个火盆，能给大家提供足够的温暖。 秦学义说到：“这段时间大家带着全连的战友一起练习拼刺，很是辛苦。你们的付出班长我也看在眼里，所以接下来我将给你们一些奖励！” 一听有奖励，战士们的眼里立刻齐刷刷地闪过一道精光。 “班长，啥好东西啊，拿出来给大家伙儿见识见识！” 孟大山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跟了，他看着秦学义的目光甚至有些让人发毛。 秦学义不着痕迹地将孟大山推到一旁，然后一字一顿地说到：“奖励就是——新的训练科目！” “啊这？” 孟大山一个没坐稳，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 但是瞬间他又爬了起来——充分地体现了这段时间体能和反应训练的成果。 他颇为不敢置信地说到：“班长，认真的么？奖励就是新项目？不是枪支弹药什么的？” 其余人也是仔细地盯着秦学义的脸，希望能从他的面部表情发现一丝端倪，以此证明他是在开玩笑的。 然而，众人必定是失望的。 秦学义严肃地说到：“我没跟大家开玩笑，接下来的科目，很简单。摸营、绑票、劫道、打闷棍！” 从“很简单”三个字开始，后面每个词语出现的时候，一班战士们心中都是猛地一跳。 而大家又清晰地发现，自己班长的神情并不似作伪。 显然，他们接下来是真地要训练这些只有土匪才会做的事了。 一时间，班里战士的心情都变得有些沉重。 他们是无论如何不会对老百姓做这些事情的！ 荆志才犹豫了一下，小心地问到：“班长，我们训练这些内容……是不是有些不妥？毕竟，咱们是人民的军队，就算军饷发不下来、武器弹药也不足，咱们也不能整这些啊！” 秦学义翻了个白眼：“不就是因为军饷和武器弹药都欠缺，所以我们才更要搞这些吗？” “你不去搞，他不去搞，难道小鬼子会自觉主动地把武器给送到你的手上来不成？” 荆志才一愣：“小鬼子？” 随后他猛然反应过来：“班长，你是要带我们用这些招式打鬼子吗？” 秦学义点了点头：“好了，废话不多说了。各小组换好装具，三分钟后，外场集合！” …… “小苗，你这时候不去训练队列，到连部来干嘛？” 叶子贵正在一幅军用地图上做着记号，但是他抬眼就看到了在门外徘徊的苗岳。 看上去，这个杀敌勇猛的班长情绪有些沮丧。 微微走神的苗岳听到指导员叫自己，下意识地就立正敬礼，然后走进了屋子，端端正正地站在叶子贵的面前。 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却在左右扫动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叶子贵察觉到了这个小动作，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然后递给了苗岳：“小苗，坐。连长去营部开会了，我只好留下来看家。” 苗岳一听连长不在，立刻就产生了离开的想法。 但是在指导员期许的目光中，他又实在是张不开嘴也迈不开腿。 内心挣扎了许久，他终于将微烫的热水一口喝了下去。 然后便开始大口地哈着气。 等到好不容易舒服一点了，他才开口：“指导员，是这样……” 整整过了五分钟，苗岳才把他的心理活动给完整地表达清楚。 叶子贵想了想，问到：“小苗，你的意思就是说，因为你自己跟连长打了小报告，所以这次作战任务没有你的份儿。为了不让班里的战士失望，你也想带着二班一起执行任务对吧？” 苗岳用力地点点头：“指导员，我就是这意思。你看我这嘴笨的，说个话都说不明白。” “小苗啊，这事儿其实是秦学义没说明白，就是团里最近安排了防区的外部警戒、巡逻罢了。其实哪里有什么作战任务？要是有的话，我堂堂指导员还能够不知道吗？” 为了不让苗岳闹情绪，叶子贵也是尽可能地组织好语言，将事情给他搪塞过去。 果然，苗岳顿时神态就轻松了下来：“指导员，这么说，是老秦在诓我了？” “是的，我回头好好批评他！” “不用不用，指导员，我明白老秦是故意这么说的。他肯定是觉得我们二班最近的拼刺训练表现不好，所以才说这些气人的话，让我们抓紧训练的！” “啊……这个……” 叶子贵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既然你苗岳自己“想明白”了，那我这个旁观者就不多说了。 以免把问题整的更复杂，没错吧？ 第14章 连里有小鬼 这段日子，新一团一营二连传出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有人说自己碰到小鬼了。 有人说村里进了小偷了。 还有人说自己不知道被人用什么手段麻翻了，醒来的时候人竟然到了二营的驻地。 总的来讲，二连的战士们都觉得村里应该是混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但当他们派出代表去找连长和指导员汇报时，两位领导却似乎是统一了口径，三言两语就把他们给打发了回去。 这使得全连战士对于“不干净的东西”更是深信不疑起来。 别的不说，自己的刺刀、装具甚至是步枪，竟然悄无声息地从南屋跑到了北屋！ 总不可能是这些武器装备自己长了腿过去的吧？ 更何况，就算是它们自己长了腿，那白晃晃的雪地里，为什么一点脚印都没留下？ 终于，直到连部的一位名叫方临的副连长也遇上了战士们所说的小鬼时，这种情绪被集中爆发了出来。 据说方临某天深夜起夜欲要小解，正好听到了非常轻微的、人踩在雪地里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一度以为是哨兵在巡逻，当时还想着解完手后慰劳一下对方。 但是随着寒风吹过他的后脑勺，一股凉意令他突然惊醒过来。 这么密集的脚步声，至少有十个人！ 连里怎么会在连部同时安排十名战士巡逻？ 他当即就掏出了驳壳枪并上了膛，然后循着声音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在月光下，他看到了来人被拉长的影子。 仔细数去，果然是十多人！ 方临下意识地就要鸣枪示警，却被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一个人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就连自己放在扳机护圈外面的食指也被牢牢地卡住，根本没办法开枪！ 紧接着，他只觉得自己后脑勺一痛，人便没了知觉。 第二天天刚蒙亮，方临清醒了过来。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炕上。 如果说一般人的话，大概率就是认为自己梦游了。 但是方临却并不这么觉得。 多年的战斗经验使然，他知道一定是有人潜入了二连驻地。 终于，在不遗余力地仔细侦查下，他在院墙上找到了一个几不可辨的属于人的脚印！ 于是，他立刻召集所有班排以上的干部到连部开会，打算讨论研究出一个方案来应对此事。 除了正在外面执行巡逻任务的一排一班、二排一班和三排三班之外，连里所有基层骨干悉数到场。 当大家都站到自己屋外时，程实和叶子贵相互对视了一眼。 两人无声地将某个姓秦的班长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是眼前战士们的情绪还是要安抚好的，不然迟早会导致哗变的后果。 方临气势汹汹地说到：“连长、指导员，我虽然平时主要负责文职工作，但是我也不是个怕事的人！这件事情，我们必须严肃处理！不管近段时间在村里兴波作浪的是谁，也不管他是敌人还是我们的战士，我们一定要把他揪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 “没错，要一个交代！” “就是，我觉得是自己人的可能性更大！毕竟他们从没有害过我们性命，但是却把我们戏耍的团团转！” “揪出来，严惩！” 眼看众人的情绪逐渐朝着不理智的方向发展，叶子贵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他向前一步，伸出双手在虚空中压了压。 大家看到指导员要说话了，立刻安静了不少。 叶子贵扫视了所有人一眼：“同志们，我实话跟你们说吧。近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我和连长都很清楚，也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啊？” “这是怎么回事？” 下面顿时传来了疑惑的回应声。 这时程实“哼”了一声，也走上前，站在了叶子贵的旁边。 他冷声道：“你们一个个的，这是要造反吗？看看你们的军容军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逃难的难民呢！” “实话告诉你们，这就是我和指导员商量出来的一场训练，目的就是考验你们的警觉性和夜间接敌的反应能力！” “我还可以告诉你们一点，参与到训练的人就在大家这个队伍之中。所以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我可是听说了，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一个班创下了记录，整个班成建制地被人家给转移到了别的地方。我很期待，我想看看接下来是不是会有一个排也被别人一整个给俘虏了！” 说到最后，程实的语气已经变得非常严厉。 在场的班排长们、连部干事们都低下了自己的脑袋，还有个别人甚至整个脸都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他们知道，自己的老连长对自己的确是相当失望了。 而苗岳则是一愣，他突然想起了前几天指导员跟自己说的，安排秦学义他们班去警戒、巡逻什么的。 莫非老秦他们就是干这个去了？ 苗岳越想越觉得靠谱。 他甚至已经下定决心，等散会后无论如何也要找到秦学义，就算是求，也要求他带自己入伙！ 他已经发现了，这种任务简直是在磨炼杀敌法宝啊！ 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敌人放倒了，自己却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这不是法宝是什么？ 但是其他人却没苗岳想的这么深刻，他们只是从程实的这几句话里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原来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是连长和指导员秘密安排的训练人员！ 只是这伙人十分可恶！ 不。 甚至有可能不止一伙！ 有反应比较快的干部，立刻悄无声息地将自己和周围人的距离拉开了些许，同时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身边的所有人。 这些人里面，说不定就是夜晚摸营的人！ 不多会儿，几乎所有人都变得高度警觉起来。 他们在提防着身边人的同时，心里也觉得特别委屈。 凭啥就不是自己去摸营呢？ 但事已至此，为了在接下来的训练中不至于太过丢脸，他们只能下定决心，回到队伍里之后一定要强抓夜间对敌的训练！ 程实哭笑不得地看着大家的变化，一个个的来时气势汹汹、现在却神经兮兮。 但想到促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自己，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在老战友叶子贵总是那么可靠。 指导员适时地站了出来，交代大家不要灰心、不要气馁，对于接下来有可能进行的训练要沉着、冷静、细致地对待。 并且要求大家以最高标准去面对挑战，同时要形成连队的常态化机制。 毕竟，如果来这么一手的是敌人，那自己可就真是牺牲得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听完叶子贵的话，一众骨干均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程实发现教育得差不多了，直接下令解散。 “砰！” 刚回到屋内，程实就把手枪解了下来朝桌上用力一砸。 “秦学义这个混小子，还真他娘的会捅窟窿！” 叶子贵无奈一笑：“老程，这事儿吧，我觉得怪不得他。要不是你首肯，他也不敢这么大胆地拿自己连队试刀啊！” 程实仍然是怒不可遏：“老子现在是真地后悔当初让他去胡闹了！你看看今天这阵势，军心差点儿就散了！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营长还不得毙了我吗？” 叶子贵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也幸亏这小子知道分寸，没有酿成大祸。” “他人呢？这狗日的，跑哪儿去了？” 程实显然是气的不轻，平时讲话时不说斯文，但至少讲文明。 可现在却是三句话离不开个脏字！ “让他赶紧滚到连部来，老子要当面让他停下这种瞎胡闹的搞法！” “他啊，今天一大早就出发去巡逻了。” “大白天的，巡什么逻？等等……他这次是动真格儿的？” “是的。霍霍鬼子去了。” …… 公路旁边，一处白雪覆盖的大岩石后面。 十二名身披白色布单、手握刺刀的战士正在这里潜伏着。 尽管头顶呼啸的寒风令他们单薄的身躯瑟瑟发抖，但他们的眼神却无比坚毅且自信。 这正是执行“巡逻任务”的一班全体作战人员！ 第15章 首次伏击战 临时担任观察手的荆志才突然低喝道：“小心，有情况！” 一声落下，全班战士都瞬间进入了高度戒备的状态。 秦学义对此欣慰不已。 看来，这些天的突击训练还是非常有效果的！ 毕竟想要在自己连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搞些小动作，那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因为若是稍有不慎，轻则被战友们拖出来揍一顿，重则被哨兵当场击杀都是有可能的！ 在可贵的生命面前，那可是半点分心都要不得。 “班长，是二鬼子的巡逻队。” 秦学义点了点头。 然后轻声提醒大家放松，注意隐蔽。 荆志才有些不解：“班长，不是说带我们打伏击吗？我们在这儿埋伏了三个半小时了，却一枪都没放。” 秦学义笑着说到：“老荆，你想想看，我们这三个小时之内摸出了什么规律没有？” “规律么……鬼子和二鬼子是交替巡逻的，鬼子每一个小时出来一次，而伪军是半小时出来一次。而且鬼子的巡逻队是一整个分队13人，携带12支步枪、4把手枪和一挺歪把子。伪军的话，巡逻队是以班为单位，12支步枪，火力比小鬼子差远了。” “是的，这就是问题所在。” “这还能有什么问题？” “因为在东北那边儿经常发生二鬼子集体叛逃、刺杀日军长官的事件，所以消息传到华北来之后，这里的日军对二鬼子都不是很信任，但是对于小鬼子来说，地方上的治安、巡逻又需要人去做，所以就安排了这帮伪军去干。” “啐——这帮数典忘祖的东西，当狗都到了这份上！” 秦学义面色微微一暗：“老荆，如果我们这个国家不是打了这么多年的内战的话，咱们也会有强大的民族自信心的。我并不是同情他们，这些人只是想有口饭吃罢了。” 荆志才沉默不语。 显然，他对秦学义关于伪军的观点不是很认同。 但是军令在前，他只能叹着气放这帮二鬼子大摇大摆地从自己面前走过去。 又过了半个小时，这次出现在伏击圈里面的终于是一个完整的日军分队了。 荆志才立刻放了信号：“班长，鬼子！打吗？” 「叮——发布任务：袭杀日军巡逻队。完成奖励：伪装潜伏（资深）」 秦学义略一琢磨，思考了敌我战力对比之后，猛地一咬牙：“打！冲上去，冷兵器解决战斗！” 话音刚落，鬼子巡逻队就进入了一班的伏击圈内。 这一分队的小鬼子浑然不知厄运即将降临在自己的头上，不仅有说有笑的，甚至他们的分队长还有感于华北的雪景，唱起了故乡的歌曲！ 一支巡逻中的队伍，军纪却如此涣散，他们的命运在这一刻便已注定。 “樱花啊——” 分队长的歌声戛然而止。 一柄刺刀已经从身后捅入了他的心脏，这令他无论如何也发不出正常的声音来，只能无力地“喀喀”着。 其他的鬼子也被突然出现的袭击者给打蒙了。 他们甚至集体呆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十几名穿着灰布军装、头戴草环的袭击者一拥而上！ 这些人就像是一阵旋风，他们冷漠无比，一进场就是声势滔天、飞沙走石！ 但偏偏，他们的攻击动作却是简单、致命且流畅。 如果不是在生死相搏的战场上，而是在盛大的军体会上，这简直都可以获得搏击操的冠军了！ 但。 对于鬼子而言，他们却无法欣赏这样的表演。 因为这阵旋风在朝着自己席卷而来之时，他们罪恶的生命便被无情收割。 秦学义一人就解决了三个，他甚至还再次表演了一个飞刀的绝活儿，一刀将已经掏出自卫手枪的机枪副射手给干掉。 不到两分钟，战斗结束。 战损比为零比十三！ 一班的战士们也没想到这次伏击竟然会这么顺利。 他们只是严格地按照秦学义教给他们的动作要领，然后将手中刺刀推进敌人的心脏、拔出来，再顺带抹掉敌人的脖子。 在有心算无心之下，这支日军巡逻队被集体歼灭就是非常自然的了。 但这种杀敌的技法，在平时训练的时候倒不觉得怎么刺激，只是觉得动作比较凶险罢了。 可现在敌人的尸体就那么硬挺挺地倒在自己眼前，眼睛突出、口吐鲜血，大片的血液在地上流淌…… 孟大山最先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其他人看到有人先吐了，顿时再也难以抑制恶心感，一个接一个地吐了起来。 只有荆志才还好点，他只是眉头微微一皱，便开始拾捡鬼子的装备。 毕竟是上过战场的老兵了，心里素质比起这些刚见红的新兵蛋子还是要强很多的。 看着杀完人之后开始显现出不适的战士们，秦学义下令立即打扫战场，就算是要吐也得等回到安全的地方了再吐！ 在班长的命令下，大家很快就行动起来，将敌人的尸体就地扒光。 所有的武器弹药、装具甚至是衣服都给扒拉了下来。 尽管都不知道这小鬼子的衣服有什么用，但既然是班长的命令，照做就行了。 随后，他们将只剩下兜裆布的小鬼子尸体拖到了路边，然后用积雪掩盖了鲜血的痕迹。 完成了这一切的一班满载收获，大胜而归。 一回到自己的驻地，众人的喜悦之情彻底爆发出来。 “噢——！” “哇！太厉害了！” “天呐，一枪没发就干掉了十几个鬼子，这真的是我能做到的事情吗？” “班长你可真是太神了！” 秦学义看着大家欣喜的模样，自己也是喜上心头。 这可是他加入新一团后打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仗啊，而且还是带着全班战士一起打的。 首战便取得了如此战果，这都不高兴那就太不正常了！ 「叮——任务完成。获得奖励：伪装潜伏（1／100）（资深）」 收到系统奖励后，秦学义更是开心。 伪装潜伏！ 这可是大杀器啊！ 对于当前以游击战为主的八路军来说，这项技能实在是太重要了！ 他下意识地打开了系统面板，查看自己的状态。 「姓名：秦学义 武器：毛瑟M1896手枪 中正式步骑枪 弹药：7．63mm子弹20发 7．92mm子弹10发 技能：手枪射击（9／1000）（精英） 步枪射击（3／10000）（精英） 拼刺（90／100）（资深） 投掷（2／10）（入门） 迫击炮（1／100）（资深） 伪装潜伏（1／100）（资深）」 当面板数据展现出来时，秦学义有些疑惑。 最后两项技能是最近的两次完成任务后的奖励，都是资深级，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而且经过观察不也发现，前面的数字很明显是当前技能经验，后面的数字则是技能升级所需要的经验。 但是为什么同样都是精英级，手枪射击升级只需要1000经验，而步枪射击升级则是需要一万点经验呢？ 而精英级之后的等级又是什么呢？ 再次仔细思索之后，秦学义渐渐地对技能经验的上涨机制有了一些了解。 比如手枪射击，自己在加入新一团之前用手枪杀了9名土匪，所以升级到精英级之后涨了8点经验。 随后自己在加入新一团之前，李云龙非要考验自己。 因而在靶场上打了10发子弹并全部命中了标靶中心，这才长了一点经验。 并且从那以后，自己再也没有打过手枪。 所以可以得出结论，对于手枪射击来说，至少10发全部上靶的训练才能提升1点经验。 经过类比也可以得出结论，步枪射击是同样的道理。 想到这儿，秦学义不由得笑了出来。 系统还算挺人道啊！ 不然光是步枪再次升级都要杀10000名敌人了。 要知道鬼子的半个师团才这么多人，难不成自己要凭着一己之力用手里的步枪打掉半个师团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搞清楚手枪和步枪的经验机制之后，他又开始探索其余技能的相关机制，但却始终不得要领。 尤其是拼刺这个技能，更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摇了摇头，干脆不去想它。 这时，众人的情绪也逐渐稳定。 因此秦学义下了命令：将班里原来配用的中正式步枪和弹药全部上交，这次缴获的物资除了那挺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俗称歪把子）之外，全部自己留下。 面对战士们不解的目光，秦学义不得不耐心地解释。 “鬼子的三八大盖由于使用的是无烟药，所以更适合打伏击。而我们这次又缴获了完整的一个鬼子分队的装备，每人120发子弹，这都还有多的！所以只供自己班里训练的弹药已经出来了。” 孟大山听完之后却很疑惑：“班长，为啥把机枪也上交啊？这玩意儿我可听说过，哒哒哒的，打鬼子肯定过瘾！” 秦学义却大手一挥：“垃圾玩意儿，老子看不上！送给连长他们去安排吧！” 荆志才疑惑地看着秦学义：“班长，我怎么觉得你另有居心？你说咱们全班换装小鬼子的装备我能理解，但是这机枪……我总觉得你有点儿给连长送好处的意味。” 秦学义摸了摸鼻子：“有这么明显么？” 荆志才和孟大山互望一眼，然后同时点了点头。 秦学义只好深深叹了口气：“你们想啊，这次伏击一打，咱们班几乎人人都富裕起来了。但是其他班排的战友们却没这么好的条件啊！我们连长是个顾全大局的人，所以如果不主动给他点儿好处先堵住嘴的话，我觉得他大概率会让我们把缴获的弹药留下一小部分后交上去。” 理解了班长“苦心”的战士们这才点了点头，脸上均是挂着心照不宣的笑容。 然后三名战士就背着十二支中正式、一挺歪把子并240发配套子弹朝连部走了过去。 只看三人的神情，众人都觉得他们愣是把一个作战小组走出了一个连的气势！ 第16章 造靶场打枪 叶子贵刚从团里开完会回到连部，就看见程实正抱着一挺轻机枪咧嘴直笑。 “老程，你这是怎么了？哪来的机枪啊？” “嘿嘿嘿，老叶啊，这秦学义可真是个大宝贝啊！太好使了！你看，这就给我弄回来一挺轻机枪！” 叶子贵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老程，说说看，怎么回事儿？” 程实摸了摸嘴角留下来的口水，小心翼翼地把机枪放在桌上，然后严肃地说到：“前些天咱不是让战士们去巡逻嘛，还真发现了不少进犯我根据地的敌人！于是二排一班在秦学义班长的指挥下，英勇奋斗、顽强抗击，终于将这个小分队的鬼子给就地消灭！并将缴获物资悉数带回了连部。” 说完，程实咧嘴一笑：“怎样，是不是个大宝贝？” 叶子贵起初也是跟着笑，但是笑着笑着他就皱起了眉头。 “老程，不对劲啊。你刚说一个小分队的鬼子被消灭，那可是十几个人啊！就他一个班做的？” “对于这点我倒是想过，但是秦学义并没有请功，所以我觉得应该属实。” “那他就送来了一把歪把子吗？没别的了？” “还有十二条步枪呢，我让人放在那边了，明天再给没枪的战士们发下去。” “什么枪，我看看。” “中正式呗……” 四个字刚出口，程实和叶子贵就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后面的话也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叶子贵斜睨着程实：“老程，你的大宝贝可真行啊。用一把轻机枪就换了鬼子一个分队的全套装备！你还以为他帮你攒了多大的家底儿呢！” 程实有些心虚道：“那他不也送来了十二条步枪嘛……” “你还好意思说？那小子给你把步枪送来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中正式和三八大盖的子弹根本就不配套，他绝对是为了给自己留更多的弹药，才特意把三八大盖留下来的。” “老叶，意思是这狗日的，现在自己班里人均120发子弹？” “估计只多不少。他给你送机枪来，应该有配套的子弹吧？多少发？” “啊这个……120发……” 叶子贵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程实：“我的好连长啊，你啥时候能多点心眼儿啊？120发子弹，四轮就打没了，他打发叫花子呢？亏得你先前演戏的时候还挺像样的，怎么现在脑子就不好使了呢？” 程实长大了嘴想说点儿什么，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长叹：“这次就先这样吧，下不为例。” “屁！你这机枪一收，他就知道‘以此为例’了！” …… 「叮——完成任务：50人达成拼刺（资深）。获得奖励：拼刺（精英）」 听到系统提示音，秦学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带全连战士一起练习拼刺的任务，可算是达成了阶段性的目标。 接下来自己和一班的主要训练任务就该是实弹射击了。 想到这儿，他立刻将荆志才找了过来，打算问问他以前所在的队伍是怎么练习的。 之所以要问荆志才，一方面是八路军的实弹射击训练相对较少，并没有太系统的经验。 这是由于弹药缺乏的客观原因，导致大家还是以在战场上去练为主。 另一方面嘛，即便是自己有着精英级的射击不假，但是那只能单对单的调教。 无法像拼刺那样，只要指出动作要领来，就可以让一群人放开了去练。 射击训练的危险性和需要投入的时间、精力，始终都是远超拼刺的。 鉴于此，秦学义不得不仔细考虑射击培训的方式和流程。 荆志才听完秦学义的想法后，先是认真地思索了半晌，然后十分肯定地说到：“班长，你说怎么练，咱们就怎么练！” 秦学义不由大怒：“什么事儿都指望班长我，要你这个副班长干什么？” 昨天下午，送枪去的战士带回来了连部的命令，升荆志才为二排一班的副班长。 荆志才仍然是不喜不淡的模样：“班长，据我所知，你一般都是已经有了成熟的方案，然后名义上是找我商量，实际上只是要我把任务传达下去。说白了，我大概只是个……工具人。” “噗——” 秦学义一口凉水夺口而出：“工具人？老荆，你咋知道这个词的？” 荆志才一愣：“这不是你前些天从连部领了命令回来之后，自己说的吗？说什么‘我还以为连长对我是真爱，原来我只是个帮全连练兵的工具人罢了’。” 秦学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突然回过神来：“别打岔。我这次是认真地问你，要组织全班一起练习射击，有什么办法没有？” 荆志才将信将疑地看了秦学义一眼，发现对方似乎是真地在询问自己的意见。 于是他润了润嗓子：“班长，首先要有靶场。据我所知，这个只有团部才设置了一个，而且还不那么标准。其次呢，要有足够的弹药，不管是优秀的步枪手还是机枪手，除了那些天赋异禀的人之外，几乎都是子弹喂出来的。凭我们班里的这点底气……啧，我看悬！” 秦学义摸了摸鼻子：“有你说的那么穷么？整得好像班长我带你们过苦日子了似的。” 荆志才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算了算了，去通知全班集合。管他有没有靶场，先把搂火学会了总是没错的吧？” 一班的效率相当之快，命令传出去之后不到一分钟，所有战士都背好了装具在院里集合完毕。 随后秦学义便带着大家跑步前进，来到了一处山坳里。 他先用黑炭在岩壁上画了十二个圆圈，然后再在这些圆里面画了相对较小的一个同心圆，最后再在所有圆的圆心位置，重重地涂黑了拳头大的一块。 画完圆后，他又在距离岩壁大概100米和200米的位置分别画了两条长长的横线，然后在横线上间隔一米五左右，摆上了大小大致相等的二十几块石头。 这样一来，秦学义根据后世在军训时的记忆设置的简易靶场，就算完成了。 站在一旁的战士们起初并不懂班长这是在做什么，但随着几个圆圈一画，他们都有种举枪要射的冲动！ 而荆志才对此则是目瞪口呆——这么轻易就把一个具有主要功能的靶场给弄出来了？ 这年轻的班长也太神了吧！ “兄弟们，看你们的表情，我相信你们已经知道我带大家到这里来的目的了。没错，打枪！” 众人立刻喜上眉梢，但是得益于平日里的军纪训练，他们并没有笑出声来，只是眼里的喜色无论如何都藏不住。 秦学义很满意大家的表现。 他将射击要领再带着复习了一遍后，亲自带着战士们进入了射击位置，从左到右，依次为一到五号。 由于是战士们第一次真正地开枪，所以设置的两人一组。 即一人射击，另一人担任安全员。 而具有射击经验的荆志才和秦学义则是分别担任正副指导。 首先，秦学义进入了100米距离的一号位，以卧姿趴在了地上。 他的身边摆了两个弹夹，共十发子弹。 安全员荆志才则是在他的身侧单膝下跪，左手处于随时都能按住秦学义右肩或者右臂的状态。 如此一来，当发现秦学义的枪支出了故障和打完全部子弹的时候，就可以及时按住他的右肩，并举手示意。 为了不打击战士们的信心，深谙循序渐进一途的秦学义并没有打得多么出彩。 他只是将首轮五发全部命中，都打在了临时标靶的中心位置，留下了五个清晰的印记。 在演示、讲解了卧姿如何快速换弹之后，他再次开火，仍然是普普通通的五枪上靶。 饶是如此，当他验完枪起身，依然看到了战士们尊崇的目光。 呵，新兵蛋子。 第17章 想办法搞炮 秦学义结合自己刚才的流程，再次给战士们强调了一次射击要领，然后和荆志才身份交换，自己担任安全员。 “老荆，放心打，我在旁边看着呢！” 荆志才没来由地脊背一寒，刚趴好的他下意识地就想站起来。 但当他回头看到秦学义那七分平静、三分期待的目光之后，又老老实实地回过头去。 中规中矩地打完了第一个弹夹。 五发全部上靶，这自然是引得战士们一阵喝彩。 然而，就在他装弹打第二个弹夹的时候，才刚开了一枪，拉枪栓时弹壳没有完全跳出来。 卡住了。 荆志才眉头一皱，下意识地就要排除故障。 哪知旁边突然伸出来一只大手，将他牢牢地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兄弟们，快看，多好的教材啊！” 听到秦学义这兴奋的声音，老实人荆志才只觉得欲哭无泪。 班长，我就这么像工具人吗？ 秦学义摸了摸鼻子，然后严格按照流程，举手示意。 同时要求射手停下手中所有动作，再按照步枪的使用方式排除故障。 最后拍了拍荆志才的肩膀：“故障解除，继续射击。” 荆志才面色平静，一枪一枪地将子弹打在了岩壁上。 只是他拉动枪栓的动作看上去格外地卖力，看的秦学义心惊肉跳的。 这老荆不会把枪给拉解体了吧？ 两个弹夹打完，除了中间出现一个抛壳失败的故障之外，荆志才的射击水平可说是相当不错了。 十发子弹全部上靶，弹着点分布十分密集。 不愧是曾经的机枪手，打起步枪来简直是游刃有余！ 最后，早已经饥渴难耐的战士们一拥而上，都要抢占射击位置，以让自己先当射手。 但是除了孟大山，每个人都被荆志才照着屁股踢了一脚。 孟大山是被秦学义踢的。 “嚷嚷什么？老老实实的，排队上！谁再抢我就剥夺谁今天的射击资格！” 秦学义这话一出，大家顿时老实了下来。 然后主动发扬谦让的美德，苦笑着让自己的战友先上。 多可爱的战士们啊！ 秦学义眼眶都红了。 然后又一人赏了一脚：“照你们这磨叽的劲儿，什么时候才能搞好？全都有，列队！从左到右报数，奇数先当射手、偶数担任安全员，两轮射击后轮换。” 命令刚下，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望着秦学义。 分明是没弄明白什么意思。 秦学义皱眉问到：“怎么，聋啦？” 孟大山举起了手，声音几乎低不可闻：“班长……咱也不养鸡不种藕啊，这鸡数和藕数……你看？” 秦学义不由得猛力一拍自己的额头。 他突然觉得，对于战士们来说，文化课程的培训依旧任重而道远。 在旁边努力憋笑的荆志才看不下去了，适时地站了出来：“一三五七九先打，二四六八十后打。执行吧！” 众人却没有第一时间行动，而是扭头看向秦学义。 毕竟大家已经习惯了听从秦班长的命令，对于荆志才这位副班长，多少还是有点不适应。 秦学义无力地摆了摆手：“按照荆班副的命令去做。” 一班的战士们这才完成了报数，然后有序进入射击位置。 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工具人荆班副一愣一愣的。 随着第一声枪响，“啪啪啪”的声音也跟着此起彼伏。 似乎运气也在眷顾着这群年纪轻轻便投身于保家卫国战场的可爱的人。 第一轮和第二轮的五十发子弹打完，虽然脱靶的比较多，但是没有一支枪出现故障。 秦学义对此自然是十分赞赏，分别对五名射手进行指点后，再下了身份交换的命令。 每两轮就交换一次这种作法，不仅可以让他们从紧张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以避免连续射击后的动作走样。 也可以让他们在担任安全员的时候，一边思考自己得到的指点，一边观察身边射手的优点和不足。 很快，第二组也打完了两轮。 兴致勃勃的孟大山并没有表现得特别出色，十发子弹只上靶了三发，这让他面色微红。 毕竟他可是对自己搭档说过：“还记得咱们的授枪仪式吗？那批枪可是我跟着班长和班副一起打回来的！” “孟大山，在决定射击之前，谁允许你把食指放在扳机护圈里面的？换一次弹夹你就走火一次，然后至少要用三发子弹来调整状态，你在搞些什么名堂？” 秦学义板着脸，冷声问道。 不待孟大山回答，他又继续对所有人说到：“我希望你们都记住，你们现在扣动扳机射出的每一发子弹，都是你们自己拿命换回来的！日后，你们用的也可能是自己身边的战友们用生命、鲜血给拼死带回来的！” “我不希望我的兵在战场上牺牲，更不希望他们因为自己的愚蠢和轻飘飘的一句失误，而白白枉送了自己战友的性命！” “我的话完了，继续训练吧！” 秦学义这次是真生气了。 他原本想着，凭大家的悟性，第一次实弹射击时能全部打响就不错了。 并没指望着能全部上靶。 毕竟人和枪要练到十分熟悉，确确实实是需要时间的。 哪怕是自己，如果不是系统在手的话，也不能保证比这些兄弟们的上手要快。 但是自己一再强调的训练要点都没听进去，那就十分令人气愤了！ 现在在训练场上都不可避免的会紧张，万一真到了战场上呢？ 要是埋伏小鬼子的时候，突然走火了怎么办？ 要知道，在偷袭米国的蚌埠岛之前，小鬼子无论是单兵战术素养还是团队的配合都不赖。 且不说他们几乎人人神枪手。 只要人家听到枪响，立刻就会警戒并进入作战姿态，同时对枪响的位置进行压制射击，再安排作战分队进行穿插包围。 如果是遇到财大气粗的几个常设师团的话，人家压根儿就不讲道理，一阵排炮砸下来，自己这边的人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 秦学义认为，像自己这样规模的一支部队，如果想成为常胜之旅，那必然是人均有着过硬的军事素质和较高的文化素养的。 军事素质能保证对敌时的各种战术可以被执行出来。 而文化素养则是战士们理解指挥官命令的根本保证。 至于更多的条件，比如重炮啊、装甲兵啊、航空兵啊，暂时不予考虑。 现在思考这些根本就不现实的东西，对于战局没有益处。 一时间，秦学义再次陷入了对接下来的训练的思索之中。 不仅仅是训练内容要进行调整，而且早已提交了计划的营养餐也要落实到位了。 身为一班之长，秦学义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的压力很大。 因为算算时间，苍云岭之战就要开打了。 到时候，依照自己这位团长的尿性，必定是要跟坂田联队硬碰硬地拼刺刀的。 可是如果一个月之后，战士们还是这样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的话，即便是那时候王承柱顺利打掉了坂田的指挥中枢，新一团的伤亡也不会小。 也不知道那时自己这一班的兄弟还能活下来几个，也许自己也会受伤乃至于牺牲吧？ 对了，王承柱！ 自己现在可是有资深迫击炮的技能了。 资深拼刺就可以教全连拼刺刀，资深迫击炮的话，跟你柱子哥聊聊操炮的事儿不过分吧？ 到时候管他什么联队什么师团的，富则火力覆盖、穷则精准打击是不是？ 只是现在新一团总共就一门迫击炮，平时这小子都跟自己媳妇儿似的宝贝着，别人摸都摸不得。 而且他也是团长的心头好，一般人还不敢轻易去招惹他。 没办法啊，新一团穷啊！ 团属支援火力就这么一门炮，会操炮的也就他王承柱一个。 这换谁当团长不都得宝贝着？ 想到这儿，秦学义心中顿时有了决断——得想想办法，搞他几门炮回来！ “班长，对不起！” 就在秦学义陷入了对未来的美好遐想时，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第18章 又打巡逻队 孟大山紧紧地抿着嘴唇，整张脸就像是猴子红透了的屁股一样。 秦学义听到他这么诚恳的道歉，紧皱的眉头也是舒展了几分。 “大山，我刚刚话说重了点。但是我希望你记住，我们在战场上任何多余的动作都有可能令自己失去性命。祖国现在正被外敌欺负，所以每一名像咱一样的军人对于她来说都是宝贵的财产。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孟大山用力地点点头：“班长，我记住了！我一定要好好活着，活下去才有杀鬼子的本钱！” 秦学义欣慰地点了点头，让孟大山继续去训练，同时自己亲自站在他的身后作指导。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这几个小时内，一班的每一名战士都打了50发子弹。 荆志才在大家列队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我就说咱现在这个家底搞实弹训练还是够呛吧？” 说完就溜走了，根本不给秦学义发作的机会。 秦学义无奈，只能摸了摸鼻子，带队返回驻地。 晚操之后，一班全体战士都到班长的屋子里集合。 看着墙上多出来的一块黑板，众人均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孟大山显然已经从下午的失落情绪中走了出来，他主动问到：“班长，这黑漆漆的板子是干啥的？” 秦学义冷笑道：“哼，这个问题问得好，这板子就是用来调教你们的！” 众人顿时面色一紧，同时换上了“我很害怕”的表情。 秦学义却不管战士们怎么想，手拿粉笔在黑板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一到十的汉字，然后正对着汉字写下了对应的阿拉伯数字。 「叮——发布任务：教会全班战士认识汉字，要求每人至少认识50个汉字。任务奖励：地图使用（资深）。当前进度：2／12。」 正在纠结于自己的板书奇丑无比时，突然响起的系统提示音令秦学义不由大喜。 地图使用啊？ 那可是好技能。 作为行军打仗的人，如果连地图都不会看的话，那绝对是无法成为一名合格的指战员的。 先前在独立团的时候，孔团长就曾打算用地图给自己指路，但是那时却真地看不会这军用地图。 至于这个任务进度显示已经有两个人达标了，一个应该是自己，另一个会是谁呢？ 老荆么？ 想到这儿，秦学义润了润嗓子：“荆班副，黑板上的东西，你都认识吧？” 荆志才皱着眉：“一到十啊，很好认！” 看着其笃定的模样，秦学义却突然心生疑窦。 他随意指了一个汉字：“老荆，这个怎么读？” “一二三四五六……” “报告，读六！” “荆志才，我去你大爷的！”秦学义笑骂道。 他没想到这平时看起来老老实实的荆志才竟然还有这心眼儿。 但是一到十都认不完的话，这人肯定就不是老荆了。 因此，秦学义的双眼就像雷达一样，从所有人的脸上逐一扫了过去。 当目光经过荆志才和孟大山两人时便直接跳过。 一个人是数字都认不完，另一个则是奇偶数都不知道，根本没必要往这方面去猜。 只可惜，那位战士似乎很擅长隐藏。 秦学义的目光跟小鬼子的迫击炮一样，把目标区域犁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没有命中准确的对象。 最后，他不得不放弃了这种做法。 在长长地叹了口气后，开始认真地教学起来。 从这天开始，秦学义的工作规划中又多了一项。 那就是了解清楚班上每一名战士的家庭背景和受教育程度，这样他才能因材施教。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秦学义已经将全班所有人的底细通过谈话的方式了解了个差不离。 荆志才是从山东来的，还有一个不爱说话的小个子是从四川来的，名字叫陈孝。 除了这两位之外，其余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山西人。 且大部分都是农民出身，几乎没有上过学。 这样一来，就不难作出判断，那个至少能认50个字的人，多半就是不爱说话的陈孝了。 这个问题刚刚有了答案，秦学义又遇上了新的难题。 那就是一班的战士们已经在实弹训练中将上次缴获的弹药给打了个干净，平均每人只留下了区区五发子弹！ 但是效果却是喜人的。 在100米距离内，每个人都能保证自己不会脱靶。 特别是一名叫王三宝的战士，在这个距离上他已经能够全部打在标靶中心了！ 尽管弹着点的分布相对秦学义来说比较大，但是和荆志才的水平却是不相上下。 至于200米这个距离，除了荆志才之外，大多数人还是标靶描边大师。 哪怕是王三宝也只能保证半数上靶。 无奈之下，秦学义只好再将射击要领讲述一遍。 最后他发现一个问题，没有一个人懂抛物线是什么意思！ “老荆，你真不知道抛物线？” “物线是啥？为什么要抛它？” “我……你……从今天开始，你们的文化课都好好学！” 好不容易才将抛物线讲明白了，现实问题又摆在了面前。 实在是没有训练用的弹药了。 秦学义只好皱眉带着战士们“外出巡逻”。 向排长何大米报备之后，一班的战士们都来到了另一个伏击地点。 很显然，鬼子和伪军都没有吸取教训。 他们仍然是一个分队或者一个班的出来巡逻，并且神色也没有显得多么紧张。 就连巡逻的时间间隔都没有发生变动。 秦学义不由得低声骂道：“小鬼子忒看不起人了！” 荆志才有些惊讶地问到：“班长，我实在是很好奇，他们十几个人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外边儿，却没有引起半点注意，甚至军纪依旧松散！这样的军队是怎么攻破我们的首都、侵占我大片土地的？” 秦学义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你兵龄比我长，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 说完，他就仔细观察起这次的伏击对象来。 荆志才则是面色红一阵白一阵的。 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涉及到那边的问题，绝对不再嘴欠询问秦学义！ 老子是老实人，不是听你发脾气的工具人！ 第19章 真正的军人 “准备战斗！老规矩，两分钟之内，全部用冷兵器解决！” “老荆，你和三宝留在这里掩护！如果两百米内有敌军接近，立刻鸣枪。” “听我口令，一、二、三，上！” 低沉的命令声响起，除了荆志才和王三宝据枪警戒之外，其余十人如同兔子一般窜了出去。 他们各自手持锋利的刺刀，眸光冷冽地盯着各自挑选好的猎杀对象。 待到接敌时，再按照平时训练的动作去走完一套流程就行了。 不论哪一套兵书上都强调，千万不能轻敌，否则后果难料。 所以，小鬼子注定是要为他们的轻敌大意付出代价的！ 一班的战士们由于已经度过了第一次猎杀活人的新手期，现在的他们手刃敌人时是更加的游刃有余。 两分钟不到，他们再次打出了一个一比十三的绝佳成绩。 自己这边受伤的那人是陈孝。 先前战斗刚一开始，眼尖的他就发现了一个试图引爆手雷的鬼子。 连刺入当面之敌胸膛里的刺刀都来不及拔出，他就朝那个鬼子扑了过去。 在将对方牢牢的按在身下之后，两人立刻开始了对手雷的争夺。 这种时刻，八路军营养不足的缺点就显露了出来。 尽管陈孝已经拼了命地去阻止对方，但是那个身形明显比他还矮了一个头的小鬼子，竟然挣脱出来险些拔出插销。 如果不是陈孝就靠一股气硬挺着的话，那鬼子早就已经得逞了。 其他的战士们解决了所有敌人后，发现陈孝正在和一个小鬼子抱着打滚。 而且他的大腿已经被敌人不知何时拔出来的刺刀给扎透了！ 殷红的鲜血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秦学义眉头一皱，扒开了手足无措的众人。 冲上去就是一脚，直接将那小鬼子的胳膊给踩在了脚下。 伴随着“咔嚓”一声，显然是骨折了。 那还没被拔出插销的手雷也随即脱手而出，滚到了一边。 然后又是一脚，精准命中对方的两腿之间。 随着一道蛋碎的声音响起，那个鬼子猛地抬起了头，嘴巴张得巨大无比，眼睛也要脱框而出一般！ 众人清晰地看到他的脸色由红变紫，再变得苍白无比。 显然，他在失去意识之前已经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秦学义却冷着脸蹲了下去，猛然一刀，贯穿了鬼子的脑袋！ “老荆、三宝，将陈孝送回连部卫生室！其余人迅速打扫战场，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是！” 秦学义刚和战士们带着缴获的物资回到驻地，便立刻马不停蹄地朝连部卫生室跑了过去。 一到卫生室的门口，就发现何大米正守在门外。 看清了来人之后，何大米不停地朝屋内打着眼色。 但是秦学义却没有弄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一头雾水地敬礼，问候了一声“排长好”。 话音刚落，卫生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沉着脸的程实走了出来，他盯着秦学义，不发一言。 秦学义这才明白何大米先前朝自己挤眉弄眼是什么意思，但是这种情况下的后知后觉却让他苦笑不已。 “连长……” “秦学义，你小子本事了啊？” “报告连长，我部是在巡逻时突然遇敌，来不及向上报告，所以我才命令战士们攻击的。陈孝的负伤我负主要责任，请连长不要责怪我们二排一班！” “放屁！老子要责怪谁、处分谁，还得听你的意见是不是？” 秦学义顿时脸色变得青一阵白一阵的。 他知道，自己这次还是有些急功冒进了。 打了一次顺利仗，人就不自觉地有些飘了！ “杀敌多又如何？战果丰富又怎么样？你小子给老子听好咯，我不管你多么会打鬼子，但是只要你敢拿战士们的生命开玩笑，老子随时都要枪毙你！” “是！” 说完，程实气汹汹地离开了卫生室，将秦学义留在原地反思。 何大米走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秦……唉，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你以后注意吧！” 秦学义眼睛微红地点点头：“谢谢排长。我进去看看陈孝。” “去吧。” 由于大腿被刺刀贯穿，所以陈孝免不了的遭了一些痛苦。 好在战场急救处理进行的还算及时，再加上卫生室今天正好来了一名外科医生，这才使得这名小战士的腿得以保住。 用医生的话讲就是，只是肌肉被刺穿了，没有伤到骨头和神经，大概率是没有后遗症的。 秦学义郑重地感谢了医生一番，然后沉着脸走出了卫生室。 刚一走到院外，苗岳就凑了上来。 “老秦，听说你又打了个漂亮仗，恭喜啊！” 秦学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苗岳却没有看见，自顾自地继续说到：“我从你们班里的战士那儿打听到的，一人受伤，干掉了敌人13个！啥时候我们二班要是有这水平就好了！老秦，你能不能带带我？就像咱们一起练拼刺时那样？” 秦学义只觉得烦闷无比，把苗岳的手猛地从自己肩上拍开，大吼道：“你是来讽刺我的吗？我班上的战士受伤了，你觉得很好笑是不是？”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朝前跑去！ 不多会儿，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大喝：“秦学义，你混蛋！” “就你的兵是宝贝疙瘩？老子的兵就不是宝贝疙瘩吗？” “哪个兵不是娘生爹养的？哪位同志不是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才投身战场的？” “你才当了几天兵，这才一个战士受伤你就受不了了！那老子的兵——大刘和吴刚两个人在送粮的时候被土匪给剁了脑袋，人家还转身就加入了八路军，老子报仇都没得地方去报！我这份委屈，我跟谁说去！” 苗岳还说了些什么，秦学义已经听不清了。 在对方说到“随时牺牲”时，他就已经鼻头一酸，大颗的泪珠滚滚落下。 他跪在雪地里面，整个上半身都因为抽泣而抖动，张大了嘴巴，无声地嚎哭着。 说到底，他的灵魂还是那个来自于21世纪的大学生罢了。 在那样一个文明社会里，他又有什么机会可以看见这么惨烈、这么直白的生离死别？ 第20章 去野战医院 苗岳发现秦学义突然跪倒在地，连忙跑了上来：“老秦！你怎么了？” “我我我……我话说重了，我向你道歉！你没事吧？” 秦学义伸手摸了一把眼泪，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老苗，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该把气撒在你身上的！” “你说得对，战士们都是做好了牺牲准备的，但我们这些带着他们打仗的人，却绝对不能够枉费了这份信任。” “咱是怎么将他们带上战场的，就要尽最大可能把他们都带回去！” 苗岳也心有所感，眼睛变得微红，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两人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大踏步地朝着各自的院里走了过去。 回到院子里之后，荆志才立刻迎了上来。 “班长，连长怎么说？” 老荆是知道军队里的规矩的。 说白了，他们一班打的这两仗确实是属于未经请示、擅自行动。 严格来讲，那是会受到处分的！ “没事，给了个口头批评。” 秦学义摆了摆手：“老荆，你安排人把武器弹药都给连部送去。老规矩，机枪不要，咱现在还经不起这消耗。弹药这次送去360发吧，其余的手雷、手枪全部自己留下。” 荆志才点点头，很快就带人把武器挑了出来，仍然是上次那三名战士当挑夫，将武器送往连部。 只是，这一次他们的面色就平静许多了。 一个小时不到，那三名战士就回到了院里，同时带来了连部的命令。 “着二排一班、二班护送团里的重伤员前往野战医院，今晚八点从连队卫生室出发。” 不多会儿，苗岳来到了一班的院里，显然也是收到了命令。 “老秦，怎么说？” “执行命令就行。” 晚上八点整，秦学义和苗岳带着两个班的战士来到了卫生室。 这里比起白天看上去拥挤了许多，二十几名重伤员躺在担架上面，每一副担架都有两名战士抬着。 一名带着金丝眼镜的八路军迎了过来，向两人敬了个礼：“二位就是秦班长、苗班长吧？我是团部的医生薛常。” “薛医生好。伤员们都准备好了吧，咱们现在出发吗？” “是的，现在就出发！” 秦学义和苗岳点了点头，朝身后一招手，两个班的战士就上前帮助卫生室的人携带上了一些物品。 百来人的一支队伍鱼贯而出，沿着山道缓缓前行。 出了新一团的实际火控区之后，阵型立刻变化，由一班担任前导、二班司职后卫。 薛常的体力十分不错，一连走了五个钟头的山路都只是微微喘气。 但是队伍中间抬着担架的战士们就过于疲惫了，除了自己的行军装备之外，他们的手上还负担着一个人的重量！ 秦学义皱了皱眉，命令部队停了下来。 薛常从后面走过来，皱眉问到：“秦班长，怎么命令部队停了？是有敌情吗？” 秦学义指着战士们说到：“薛医生，大家都太累了，人均负重百来斤的状态下走了五个多小时的山路，他们的体力估计早都到了极限了。” 薛常顿时急道：“这不行！这一带可是常有土匪出没，要是遇上土匪了可怎么办？秦班长，咱们还是再往前多走走，等进那座山了再休息吧？” 顺着薛常的手指望去，秦学义不由得神情一滞：“薛医生，你指的方向，我能看到的最近的山头距离咱大概都还有20公里，你确定要让战士们就这么走过去？” “没错，听我的！你看我不是走的好好的嘛！区区20公里，咬咬牙就到了！” 秦学义正要再说什么，就听到从队伍后面传来了几道零星的枪声。 苗岳的二班接敌了！ 训练有素的八路军战士听到枪响后立刻行动了起来。 抬担架的战士们将重伤员抬到路边，然后形成两人保护一人的小组，据枪警戒。 而一班的战士则是快速形成了三个三人战斗小组，分别盯防整个队伍前部的三个方向。 “老荆，你留在这儿，我去老苗那里看看。” 秦学义一把扒拉开挡住自己的薛常，快速朝队伍后面跑去。 “老苗，怎么了？枪声怎么停了？” 苗岳一看是秦学义来了，紧张的心情略有放松。 但他依然紧皱着眉头：“太黑了，没法判断是敌人是什么路子。但是对方的枪声很乱，有三八大盖也有中正式，还听到了两声汉阳造。” 秦学义点点头：“那就应该不是鬼子了，大概是土匪或者二鬼子吧。” 苗岳低声问道：“老秦，咱们怎么办？这里可还有二十几名重伤员呢？虽然抬担架的都是战士，但是他们没办法腾出手来全力战斗啊。更何况，我们根本判断不了对方有多少人。” 秦学义想了想，然后说到：“你挑两个灵活的战士出来，我带着他们去抵近侦察一下。” 苗岳下意识地就要拒绝，但是一想到秦学义那堪称神技的单兵作战能力，便立刻按照其想法去做了。 “小虎、波子，你们两个跟着秦班长行动！” “是！” 小虎和波子两人面色一喜，迅速出列站在了秦学义的身后。 秦学义打量了两人一眼，赞赏地点点头：“好兵！老苗，你先在这守着，注意隐蔽，不要轻举妄动！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他就带着小虎和波子卸下了身上会发出声响的装具，然后快速朝前跑去。 不到半分钟，三人就消失在了夜色里面。 三人沿着山路一直向前走着，大概走了不到一百米，空气中还没消散的火药味就灌入了他们的鼻腔。 不用秦学义发命令，小虎和波子都自觉地停了下来，以跪姿据枪警戒。 “娘的，这又是哪个王八蛋挡了大爷的去路？铁头，你狗日的不是说炮打得准吗？怎么到现在连个炮都没架好？” “猫爷，您别急啊！根据刚才的枪声来判断，对方最多只有十个人。我这不是要先根据声音判断他们的位置嘛！” “个狗日的，你给老子快点！玛德，要是误了时间，黑云寨的人可不会跟你讲道理！” “是是是，猫爷，您放心，马上就好！” 第21章 空爆就是爽 听完山路那边的对话，秦学义心中已经有了考量。 看来突然出现在自己队伍后面的这伙人，的的确确就是土匪。 而他们现在似乎是不想冒进，打算用具有曲射弹道的迫击炮在山路的另一边来炸苗岳。 听声音的强度，对方距离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最多不超过50米。 这条路又是自己等人半个小时前才走过的，没记错的话，按照道路的宽度来看，至少是可以同时容纳5个人通行。 这对于一个简易的迫击炮阵地来说已经足够了！ 那么现在需要确定的就是对方到底有多少人了。 想到这儿，秦学义立刻将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匍匐着朝路边拐角处的那块大石头爬去。 小虎和波子也打算有样学样，但是被秦学义阻止了。 “你们两个继续警戒，掩护我！”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然后微微探出头，一群穿着农民服装的武装分子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之内。 对方总共十一人，站位十分密集，似乎都围在那门迫击炮的旁边。 判断清楚敌情之后，秦学义又慢慢地爬了回去，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秦班长，怎样？”小虎低声问到。 秦学义下意识地就想用手指比划，但是一想到二班的战士未必明白简单的战斗手语，于是也压低了声音说到：“十几个土匪，一挺轻机枪，一门迫击炮！” “迫击炮？秦班长，那咱们怎么办？” 秦学义没有说话，他默默地取出一枚鬼子的香瓜手雷，打开了系统界面。 「91式手榴弹：延时8秒爆炸、杀伤半径7—10米。」 “小虎、波子，你们两个往后稍稍。” 两人在夜色中看不清楚秦学义的具体动作，但是出于平时训练中培养出来的信任，他俩还是遵照命令，轻轻地向后退去了五米左右。 看到两人已经远离，秦学义兴奋地舔了舔嘴唇。 这可是人生第一次使用手榴弹啊！ 希望一切顺利吧！ 在拔掉保险插销后，正要学着电影里面演的一样，将保险朝枪托上砸一下时，他突然停住了所有动作。 “延时爆炸时间是8秒……也就是说，如果对面的人发现了是手榴弹的话，很有可能会捡起来再扔回来……嘶，怪不得楚云飞打山本的时候要延时三秒再扔呢！” 想到这儿，秦学义猛地将手榴弹保险磕了一下，然后便握在了手中。 心里默默地数了三声之后，他突然窜了出去，站在了山路的拐角处。 然后在一众土匪的注视下，狞笑着将手里的手榴弹给扔了出去。 冒着烟的弹体在空中飞跃了将近30多米的距离，正好来到了土匪群的头顶上。 “轰！” 一声巨响过去，从山的那边接连不断地传来了几声回音。 小虎和波子也在炸响后的第一时间冲了过来，他们举枪面对土匪，可对面竟然一个站着的都没有。 又回头看向秦学义，又惊讶地发现其竟然毫发无伤。 “秦班长，刚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秦学义“嘿嘿”笑道：“空爆，真爽！” 小虎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后脑勺，低声问波子：“波子，秦班长是不是被炸晕了？我怎么感觉他有点儿那个。” 波子摇了摇头：“我想起了小时候玩炮仗的场景。秦班长大概小时候也是个苦命孩子，连炮仗都没得玩。” 说完，两人看向欣喜的秦学义的目光之中，多少带上了一些泪花。 秦班长，可怜人啊！ “你们两个还愣在那儿干嘛呢？小虎，你去通知你们苗班长，危险解除，立刻带人来收缴战利品。波子，继续警戒！” “是！” 苗岳带着二班的战士跑过来时，发现波子正欲哭无泪的等着自己。 “波子，怎么了？怎么这么委屈？” “班长，您给评评理啊！秦班长说自己啥都不要，就要那门炮，其他的武器弹药和物资全都留给咱！” “波子，这我就得批评你了，一门炮而已嘛！难道秦班长这些日子教你们打鬼子的技术，是这一门炮能比得了的？” “不是不是，班长，我的意思是秦班长真是大好人啊！你看这白花花的大洋、捷克式轻机枪，全都是咱们的了！” 说完，波子的嘴角留下了感激的泪水。 苗岳只觉得哭笑不得，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波子的帽檐：“瞧你那点儿出息！” 说完，他朝着秦学义走了过去：“老秦，听说缴获颇丰啊！” “老苗来了啊。我刚跟波子说了，除了这门81mm迫击炮和榴弹，其他的东西，那什么大洋啊、武器弹药啊，你全拉走！” “老秦，这……合适吗？” 秦学义眉头一皱：“老苗，你不会也是看中了这门炮吧？诶我自问对你可不薄了啊，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苗岳一听就知道秦学义是误会了，连连摆手道：“老秦我不是这意思……唉行吧，就依你的来！” “这还差不多！” 在秦学义地有心拖延之下，简单的打扫战场愣是进行了快个把小时。 苗岳有些疑惑，为什么明明清点了一次的物品又要从重新再数一次。 秦学义朝薛常那边努努嘴：“那薛医生自己轻装简行的，除了挂一个听诊器之外，啥负重都没有。咱们是护送重伤员去医院，他搁这儿游山玩水徒步远足呢！” 苗岳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点了点头，也跟着清点起物资来。 “那个，小虎！我总觉得这边的子弹数目没点清，你和波子再数一下！” 秦学义顿时脚下一个趔趄。 老苗，谁再说你老实，我老秦第一个不承认！ 在薛常盼星星盼月亮的目光中，秦学义和苗岳终于带着二班的战士们姗姗来迟。 “哎呀！两位班长，你们可算是回来啦！” 薛常心急如焚地说到：“刚才的炮响是是敌人吗？我们还是快走吧！我刚说要先走，你们的兵都不听啊！” 秦学义和苗岳相视一笑，两人换了个眼色，然后各自归队，继续保持着先前的队形出发了。 其实从新一团的驻地到野战医院并不远，急行军的话三个多小时就能到达。 但是中间要穿过土匪群和晋绥军的实际火控区。 为了避免出现意外，团里才决定连夜赶路。 第22章 新射击目标 经过一晚上的行军，众人终于在第二天上午九点左右来到了野战医院。 薛常和院方办理交接的时候，秦学义带着苗岳和这些护送的重伤员聊了起来。 经过聊天他们才知道，原来李云龙这段日子也没闲着，他带着一营不停地在周边清理土匪，这些战士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受伤的。 秦学义不由得微微一笑。 果然，李云龙的家底就是这么攒起来的。 而且估计接下来的动作更不会小。 因为按照他自己的说法，那和坂田联队干上的时候，新一团可以说是家底颇丰！ 迫击炮不去说，至少轻重机枪不会少。 “老秦，你笑啥？” 苗岳注意到了秦学义的笑容，有些好奇。 “哈哈，我笑咱们新一团，可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很快，薛常就和医院完成了交接手续。 他来到秦学义的面前，有些犹豫地说到：“秦班长，刚刚医院传达了上面的命令，让我就在这里履职，我的档案后续会从团里调过来。所以这次就辛苦你们啦！” 秦学义微微一愣：“意思是，团里就只有张医生一个正儿八经的医生咯？” 薛常脸上的犹豫之色更甚，在秦学义的注视之中，渐渐地变成了尴尬。 这段时间他在新一团已经见到了太多的伤员，救死扶伤是他的本职工作不假，但是他却受不了这个虎狼之师的行事作风！ 因此就在刚才，他趁着交接工作的时候，向自己在野战医院担任副院长的叔叔提出了申请。 当然，无论对医院还是对团里他都是不会说实话的。 他的副院长叔叔只当是自己这个本家的侄子希望到更大的舞台上救治伤病，而团里很快也就会收到上级的调令。 秦学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是却没有跟这个医生磨下去的想法。 他觉得张医生比起这个薛医生可好多了！ 至少人家办事都是亲力亲为，对战士也是关心得无微不至，甚至有些战士不待伤愈就要归队时，还会受到他严词制止。 哪像这个薛医生，自称留洋归来，每天挂着个听诊器，除了帮卫生员给伤员换绷带之外，啥也不干。 “好的，那就祝你薛医生步步高升了！” 说完，秦学义便走到了医院外面，命令部队集合。 然后阴沉着脸率队带回。 一路上他一言不发。 而身边的苗岳和荆志才也感受到了空气中的低压，两人对望一眼，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直到回到驻地，秦学义立刻带着一班的战士们去了靶场。 他低吼着打完了整整120发子弹——一个鬼子步兵携带的全部弹药后，才抬头望着天，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荆志才走了过来，给他递上了一块毛巾：“班长，没必要这么生气，人各有志罢了。” 秦学义接过毛巾，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冷哼道：“我就是看不起这种临阵脱逃的人！当兵的不干兵事，一天天地混日子，迟早会被日子给混喽！” 说完，他指着自己的标靶对全班战士说到：“以此为标准，200米距离，打出这个效果来，我就算你们合格了！” 荆志才嘴角抽了抽，有些心疼地看向一班的战士们，心里想到：要练到这个程度，这帮小子的肩膀上不得磨出茧来？ 王三宝则是死死地盯着标靶正中间的一个弹孔，眼神无比炽热！ 至于其他的战士们，均是心生向往，似乎不明白自己接下来将要经历的是什么。 “哦对了，老荆，我去看看陈孝，你带着他们从举枪开始练习。在准星上放小石子，每人至少坚持半小时，谁的掉了谁就去武装越野五公里再回来！” 荆志才正要答应时，又听秦学义继续说到：“下次缴获了机枪的话，给自己班里留一挺，栓动步枪打着确实不爽！” 望着秦学义远去的身影，荆志才的面色逐渐变得平静。 他当然不会把最后那句话当真。 他明白，秦学义比他更知道弹药的珍贵，绝不会真端着机枪打空枪来发泄的。 “全都有！所有人进入射击位置，空仓！然后将你们面前的小石头捡起一枚放在准星上！” “对，跪姿保持住！好，计时开始！半小时内，谁的掉下来了就去武装越野五公里！” 荆志才对战士们的鬼哭狼嚎全然不顾，他只是端着步枪进了自己的射击位置，然后面不改色地做起了相同的动作。 作为副班长，秦学义不在时，他就要担起班级进步的责任来！ …… 陈孝听说班里的战士们正在进行射击训练，当即表示自己也可以，希望秦学义允许他归队。 秦学义淡淡一笑：“你还是先好好养伤吧。相信我，等你稍晚一点见到班里其他同志的时候，你不会想这么快就归队的。” 说完，他留下了一头雾水的陈孝，自己走了出去。 刚回到院子里面不久，程实就和叶子贵一同走了进来。 “连长、指导员，您二位亲自前来啊！” 秦学义笑呵呵地敬礼打了招呼。 程实和叶子贵换了个眼神，似乎是在示意对方先开口。 最后还是程实败下阵来，润了润嗓子，故作轻松地说到：“小秦啊，这次护送的任务完成得很好。连里决定给你一些嘉奖，你想想看，班里还缺什么不？” 秦学义立刻警觉起来，他皱眉盯着程实：“连长，这个……班里缺的东西还挺多的，我估计连里一时半会儿也拨不下来，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程实顿时气得笑骂：“嘿，你小子还挺牛！行了，不跟你打这个马虎眼儿了，你缴获的那门炮，不会也打算自己留着吧？” “连长，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果然是打我的炮的主意来了！” “你小子，怎么说话呢？” “指导员，你看，连长就开始不讲道理了！” “这个……小秦啊，不是我不帮你，这炮它得在会使的人手上才能发挥出相应的效果来对不对？咱们全团就王承柱一个人会操炮，你留着暂时也没多大的用处，我看不如就先上交团部，我们给你相应的补偿，怎样？” 秦学义一听这话就乐了。 第23章 操炮小能手 不得不说叶子贵是好队友啊，我正琢磨着该怎么把炮合理留下来呢，指导员就亲自给我把理由送上门来了。 “连长，指导员，意思是只要我会操炮，这炮就可以留给我们班咯？” 程实和叶子贵又是对望一眼，他们隐隐地察觉到事情开始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在发展了。 听团部的人说，这小子之前也就是这么几个反问就加入了新一团的。 难道现在又…… 叶子贵干咳了两声：“这个……倒也不绝对。是吧，老程？” 程实也是连连点头：“是的是的，炮兵毕竟稀缺，专门的人做专门的事情嘛！对不对，小秦？” 秦学义却不买账：“连长、指导员，我就实话实说了。这门炮，全团没得一个人能比我打得好！王承柱来了也不行，我说的！” 此话一出，三人顿时僵持住了。 秦学义自然是不肯松口的，叶子贵也向来以理服人。 至于程实么，就跟你嗯磨，磨到你松口为止。 可是现在面对着这么一块油盐不进的滚刀肉，他也磨不下去了。 “行吧！小秦，就依你的，我批准你两发炮弹，你打好了，我就把炮给你们班。要是打不好，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秦学义摸了摸鼻子：“嘿嘿，连长，您就瞧好了吧！” 因为一班的战士都不在院里，所以只能辛苦程实和叶子贵两位连部的指战员亲自动手，和秦学义一起将分解好的迫击炮以及两发炮弹带上。 三人经过合计之后，最后还是决定到一班开辟出来的临时靶场那里试炮。 “小秦，你个败家子儿就这么练枪的？” 程实一到靶场，自然就看到了那满地的弹壳。 再看到不远处的十几个圆圈，哪能想不到秦学义已经带班开始搞实弹训练了。 “我说你们最近怎么动不动就放全连搞自由拼刺，原来是趁机躲到这个山坳里开始玩枪了。你真可以啊！” 秦学义腼腆一笑：“连长，这枪法嘛，当然是靠子弹喂出来的，是不是？” 程实却根本就不买账，他大手一挥：“从今天开始，我不管你缴获了多少弹药，你们班每个人最多只能留二十发，听见没有？” 秦学义顿时愣住了：“二十发？打发叫花子呢？这才小鬼子单兵携弹量的六分之一啊！” 程实欲要继续说话的时候，叶子贵暗暗地拉了他一下。 只听指导员开解道：“弹药的事情可以日后再说，我们今天是来看炮的，先把主要工作搞完嘛。” 程实和秦学义自然是就坡下驴，不再争执。 在荆志才的帮助下，秦学义很快就构筑了一个简单的迫击炮阵地，然后两人一起将炮给组合起来。 “连长，指个目标吧。” “嗯，就那个山头吧，直线距离不超过一公里，你只要在两炮之内打到那儿，我就同意把炮留给你们班了！” “得嘞，您看好咯！” 秦学义先是向前平伸右臂，举起大拇指，然后左右眼交替闭合，大致地测算了一下距离。 紧接着通过炮瞄镜观察了目标区域，并在炮身上设定好射击诸元。 随后安装好发射药包，然后取出一枚榴弹放在炮口。 随着手指松开，榴弹下滑，最后撞击底火。 “咚！” “轰！” 出膛的榴弹在空中划出了一条漂亮的曲线，准确无比地落在了预定的射击位置，高爆弹爆炸带起的浓烈烟尘迅速笼罩了那个小山头。 首发命中！ “连长，可还行？” 程实早都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当他看向叶子贵时，发现自己的老搭档也是一副叹为观止的表情。 这时秦学义的询问声响起，他下意识地就回答道：“厉害啊小秦！” “那这炮？” “就留给你们班了！” 程实十分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他想得很清楚，按照刚才这一炮的水平来看，王承柱只能说和秦学义不相上下。 既然团里目前只有他一个炮兵的话，那就算把炮给上交了，也发挥不出作用来不是？ 反而是现在，如果将这门炮给秦学义使用，那不管是对于连、营还是团来说，都是相当不错的安排！ 程实都开口答应了，叶子贵自然是不会提出反对意见。 毕竟他也知道这门炮留在自己连里能产生的作用会有多大！ “谢谢连长，谢谢指导员！” 在勉励了一班战士们一番之后，程实和叶子贵便离开了此地，打算回连部。 秦学义自然是亲自护送。 顺带着让两位顶头上司再次当了回苦力，将那枚剩下的炮弹和分解的炮身给带了回去。 “小秦，好好干！你的很多想法和战术都是行之有效的，以后只要是我们连的活动范围，你放开了去搞，出了事情我担着！” 临行前，程实留下了这么一个保证。 这让满打满算才当了一个月班长的秦学义苦笑连连。 《关于我的连长看我打了炮之后便让我放开了去打小鬼子的故事》 连续几天的时间过去，陈孝被前来看望他的战友们磨得心里直痒痒，尽管大家都在跟他讲最近班长跟发了疯似的，瞬间将训练强度给拔高了一个等级，所有人都觉得心神俱疲。 但是他仍然是意志无比坚定，让张医生给他开了个证明，伤愈归队了。 他刚一归队便赶上了一班和二班的一次联合行动。 两个班的战士在秦学义的带领下来到了晋绥军的火控区，并在此埋伏了下来。 根据地下党同志发来的情报，这两天会有皇协军的一个排运送一批粮食到西关据点，团部命令一营想办法将其拿下。 最终在程实的争取下，这个任务就落到了秦学义的头上。 恰好苗岳的二班这些天也一直在跟一班一起进行训练，两个班长一合计，既然是一批粮食，那数量肯定不会少了。 于是便打算全歼这个排的皇协军，将这批粮食全部给拉回团里去。 得益于资深级的伪装潜伏技能，两个班共24人几乎都要挨着公路边了，但是来来往往的人流和车队愣是没有发现他们丝毫。 “老秦，会不会是情报有误啊？我们都在这儿潜伏一天一夜了，讲道理人应该到了啊。” 第24章 向据点开炮 “莫慌，该来的总会来的。” 两人正说着话时，从公路对面的雪地里传来了一阵有节奏的蝈蝈声。 顿时，两人都不出声了。 因为这种节奏的蝈蝈声正是他们约定好的信号，其要表达的意思就是目标出现！ “准备战斗！” 荆志才凑了上来：“班长，老规矩吗？还是用冷兵器？” “用个屁的冷兵器，这里是晋绥军的地盘，随意开火！一班听我命令，敌人进入伏击圈后直接用手榴弹招呼，速战速决！” “是！” 慢慢地，一帮带着大檐帽、身穿黄色军服的伪军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内。 一班战士们各自取出一枚九一式手榴弹，拔出了保险插销，并紧紧地握在手中。 他们看向这个排伪军的眼神，根本就是在看一帮死人。 二班的战士们则是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羡慕地看着身边的一班兄弟，又哀怨地看向自己的班长，仿佛是在怪苗岳没能带他们打这样的富裕仗。 苗岳自然是主动无视了战士们的目光。 毕竟他的手上也握着一枚秦学义刚递给他的手雷。 “40米……35米，延时四秒，准备，扔！” 一声令下，十三颗冒着烟的手雷突然从路边飞了出去，目标直指路中间的伪军！ “手榴弹，快趴下！” 伪军排长只来得及发出这一个命令，甚至就连他本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去执行。 几乎同时爆炸的手榴弹发出了一声巨响。 “轰咔！” 二班的战士们望着这壮观的一幕，嘴角又留下了渴望的泪水。 “冲上去，手枪解决战斗，一人一枪，打脑袋！” 那些因为离爆心比较远而侥幸躲过一死的伪军，刚要爬起来时，就被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八路军给打死在地上。 “老苗，立刻组织打扫战场，然后你带着二班战士将这三大车粮食和武器物资给送回去，我们一班留下来掩护。” 苗岳知道一班的战斗力更强，所以也不推辞，他立刻将大家召集过来，开始快速地打扫战场。 不得不说，新一团在李云龙的影响下，不光是作战勇猛，就连战后的战场打扫也说得上是一绝。 不到五分钟的中间，一个排伪军的装备物资便被两个班的战士收缴完毕，然后在秦学义的催促声中，二班战士快速离开了这里，朝新一团的驻地飞奔而去。 直到他们都离开之后，秦学义又带着一班的战士到更靠近西关据点的一侧埋伏了下来。 “班长，咱们不是掩护二班撤离吗？到这里来干什么？”荆志才有些不解的问到。 毕竟在他们现在这个位置，已经可以凭借肉眼看到据点里面的敌人了。 “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说在晋绥军的地盘上要放开了打吗？” 秦学义一边组装那门迫击炮，一边沉声问到。 荆志才想了想，然后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但他却没有开口。 孟大山却忍不住：“班长，为啥呀？” “因为我就是想让小鬼子和晋绥军干起来。皇协军一个排或许不够分量，那西关据点遭到炮击了，小鬼子总该有点儿反应吧？只可惜，这是小鬼子的81mm炮，要是国造的82mm炮就会更具备事实说服力一点。毕竟如果有军工专家查爆炸痕迹的话，很容易怀疑到咱们这里来。” 话音刚落，他已经从陈孝背着的大袋子里面摸出了一枚榴弹。 梭形的弹体顺着炮管滑下，然后“咚”地一声窜了出去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啸，直到划过了两公里的距离落在了据点的一个仓库之内。 紧接其后的便是一道剧烈的爆炸。 不到一分钟，一道更为剧烈的爆炸声响起！ 无数的砖石、武器和弹片肆意飞扬，整个西关据点都似乎震动了一下！ 这一炮直接命中了据点的军火库，并引发了殉爆！ “哼，燃烧弹就是比高爆弹用的爽！” 眼看已经获得了这样的战果，秦学义便不再吝惜炮弹，直接来了一个急速射，不到两分钟就把带来的炮弹全部打光。 冲天而起的大火瞬间吞没了整个据点。 无数凄惨的哀嚎声传了出来，时不时地还能听见隐约的小鬼子的自卫手枪响起的声音。 看来是有人经不住火烤，开枪自杀了。 「叮——迫击炮已升级。当前技能等级：迫击炮（1／50000）（精英），特效：听声辨位！」 望着秦学义冷漠的脸，荆志才不由得有些失神。 这是得多仇恨小鬼子才干得出这种火烤活人的事啊？ 难道说对他而言，对一个有着两个中队鬼子的据点纵火这种事就跟点燃了一堆枯草一样吗？ “看什么呢？” 秦学义望着远处的火光，却问着身侧的荆志才。 “没事。班长，咱该撤了。” “嗯，你带兄弟们先回去，我再等等。” “你还有什么计划吗？” “我想看看待会儿过来的第一批增援部队是鬼子还是二鬼子。” 荆志才沉默了。 他不禁开始为那帮投敌的汉奸感到悲哀。 “行，那你注意安全。” 说完，荆志才便组织人手将那门迫击炮拆卸完毕，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敌军的增援部队赶了过来。 最先进入秦学义视线的是一个连的伪军，一个小队的鬼子紧随其后。 但他们显然是被先前攻击运粮队的爆炸声吸引来的，因为这些人压根儿都没朝西关据点的方向看上一眼。 直到大火炙烤的味道随风飘了过来，这群正在检查尸体和战斗痕迹的敌人才察觉到不对。 有个鬼子尖兵抱着望远镜就爬上了一个小山包，当他看到几乎烧红了半边天的大火后，他的身子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火！好大的火！” “啪！” 中枪的不是那尖兵，而是鬼子的小队长。 他的眉头正中心开了一个血洞，随后无力地倒下。 正是眸光冷冽的秦学义开枪了。 在这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开的时候，开枪才是最安全的。 然后他懒得再看一眼那边的混乱，慢慢地倒着爬行了几米。 等自己的身体隐藏在一块巨石的后面时，他迅速站了起来，沿着小路朝团里跑了回去。 第25章 带二班巡逻 秦学义刚一回到连里，就被一班二班的战士们团团围住。 原来，苗岳将粮食送回来之后，恰好碰到了炮轰西关据点返程的一班。 在他的追问下，荆志才简单地描述了一下他们的战果。 尽管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但是二班的战士仍然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仅仅靠着一门迫击炮就打掉了敌人的据点？ 那可是敌人的一个有着半永久工事的军事要点啊！ 但是一班这回来的十一个人都是这样的说法，而且他们自己那显然是震惊了的眼神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这样一来，震惊的人就多了二班的十二人了。 “老秦，你还有这操炮的功夫呢？哪天让我也见识见识？” 苗岳凑了上来，笑呵呵地说到。 秦学义点了点头。 其实他自己的内心里也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构思，那就是以现在的一班和二班的战士为基础，打造出一个具有敌后活动能力的小队来。 可惜的是，目前两个班的战士一个是单兵战术水平参差不齐，再一个是部队的火力特别是近战的压制火力不够凶猛。 而最重要的一方面就是，现在这两个班的文化水平的确还不够高！ 按照他的想法，这支队伍至少人均九义教毕业的水平才说的过去。 “哦对了老秦，连长那边对咱们这次行动给了很高的评价。说你回来之后不用去连部报到，直接投入训练，并等待下一个任务的命令。” “还有，连里下了命令：一班二班于连部训练序列中独立，不再参与全连统一训练。” 秦学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辛苦了老苗。那咱们就去靶场吧，不管怎么说，吃饭的家伙还是要整熟练了。” 苗岳眼前一亮：“走走走！” 当看了二班的实弹射击之后，一班的战士们脸上都是忍俊不禁的表情。 毕竟有秦学义这个班长珠玉在前，他们本以为自己的枪法已经足够菜了。 没想到二班的同志们竟然更不着调！ 一百米的距离能全部上靶的一个都没有！ 苗岳本就是强忍着肉痛才让战士们一人打完一个弹夹，可是身为同志的一班战士们竟然都是这么一副嘲笑的表情。 他顿时就生气了。 “老秦，你们什么意思？看不上我们是不是？” 秦学义眉头一皱，淡漠地扫视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二班战士。 然后不咸不淡地说到：“老苗，在这个靶场，我还是有相当的发言权的。我想告诉你，你们二班的战士们，进步的空间真的还挺大！” “哼！老秦，我就不信你们一班的可以打得多好！说不定也就跟咱们一个水平呢！” 秦学义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长长地叹息道：“行，如你所愿。” “一班，列队！进入100米射击位置。” “一分钟之内打完两个弹夹！” “一个人脱靶，全班武装越野二十公里！一个人的弹着点落在第二个圈外，全班武装越野五公里！” “开始！” 瞬间，在二班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注视中，一班的战士们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动了起来。 他们以风卷残云之姿进入各自的射击位置，行云流水的动作简直堪称教科书级别。 随着荆志才手中的秒表按下，整齐划一的枪声在这片空旷的靶场上响了起来。 “啪！” 以恒定时间间隔响起的枪声仿佛鼓点一般悦耳。 在他们击发第一颗子弹的时候，二班的战士们就已经牢牢地屏住了呼吸。 他们生怕自己因为喘气的声音过大，而破坏了一班射手们此刻的韵律。 55秒时间刚到，趴在地上的战士们几乎同时验完枪并空仓挂机。 随后他们又像是精密的工艺品一般，同时起身、列队。 直到这时，二班的战士们才纷纷开始喘气，更有甚者，大口吞口水的声音已经清晰可闻。 “老苗，你自己带人去报靶吧，免得说我们造假。” 苗岳愣愣地带着二班所有人朝着那面岩壁走了过去。 每个人都用手摸了摸刚刚又遭了一百发子弹洗礼的固定标靶，他们惊讶地发现，先前秦学义所提出的三项要求，的确是一项不落地被执行了！ “我的天呐！” “一班的还是人吗？” “对啊，这个正中心的一坨就跟人脑袋差不多大，要是打阵地战的话，岂不是说在这个距离上他们一班的每个人都有打头的本事？” 在比黄金还真的事实面前，他们最终收起了心里的怀疑，老老实实地站在了一班战士身后。 每个人都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达到一班的水平！ “老苗，今天这个开胃小菜可还满意？” “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这都是开胃小菜的话，那我们岂不成了泔水嘛？” “我认真地跟你讲。现在二班手上的装备我看不上，太老了，特别是有几个人的枪保养做得太差。短距离内还看不出什么，稍远一点问题就会暴露出来。” “啊？那你有什么想法？” “老规矩，外出巡逻。老苗啊，既然你入了我们的伙了，那我也不瞒着你，你知道咱们一班是怎么练起来的不？” “我不知道，应该跟你说的巡逻有关系吧？” “答对了，奖！” …… 在一片茫茫雪地里，二十四名战士细心隐藏了自己的身形，埋伏在公路的两旁。 苗岳看了眼身边老神在在趴着的秦学义，几度欲要开口，却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老苗，想说什么就说吧，看你忍了一路了。” “唉，老秦，咱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合适啊？毕竟上级也没给咱们出击的命令……” “老面，你记住了，我们是出来巡逻的。既然是巡逻，就有可能遇敌，明白吗？” 苗岳下意识地朝前方看了看，一座炮楼上挂着的太阳旗清晰可见。 所以我们对巡逻的理解是不是有什么出入？ 还是说只有你老秦的巡逻是到敌方火控区进行的？ 秦学义这次并没有在前几次打伏击的地方设伏了，自从尝到了在晋绥军的地盘附近用火器杀敌的甜头之后，他便一发不可收拾。 总是想着什么时候再来干他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