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价娇妻:总裁宠妻无度》 第01章 男人的本性 S市,临城。 气象台早已发布了暴雨橙色预警,天,黑沉沉的压在城市的上空,强劲有力的风夹着寒冷的雨丝穿街而过,人们纷纷紧闭上了门窗,做好了躲避这场大暴雨的准备…… 右街转角处的小巷子里,却还停着一辆豪车,即便是透过越来越朦胧的雨幕,依然能看清那张扬的红色车身,以及,坐在敞开的车门边的妖媚女人。 而车旁的地上,还跌坐着一个女人,她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清瘦的身体在狂风冷雨中微微颤抖着。 与车上的女人相比,她显得过于素净,一件宽大的格子衬衣配一条高腰的牛仔裤,脚上随便套了一双黑白运动鞋,原本黑亮柔顺的发也仅用最简单的黑色皮筋于头上绑了马尾…… 车上的男人下了车,外表倒是颇为俊朗帅气,只是身上的衣服实在有些凌乱,他一边将衬衣上的扣子扣好,一边面无表情的对地上的女人说:“忆慈,既然你都看见了,那我们就分手吧!” 地上的女人这才挣扎着站了起来,她抬起头,那双清澈透亮的眼里盈满了泪水,她强忍着没有让它流下来,只望着男人,语气很是受伤的质问:“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是阮忆慈,是Z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耀眼明珠,如果不是真的很爱很爱这个叫做安天楷的男人,她也不会在父母明确反对她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之后,还偷了户口本不远万里跑来这临城。 她带着和这个男人结婚的心愿而来,可眼见到的却是他和自己闺蜜郑若兮的肮脏破事…… 斜着眼睛瞟了一眼阮忆慈,郑若兮下了车,尖细的高跟鞋踩在阮忆慈的面前:“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她伸出手指,指向阮忆慈,脸上满是鄙夷:“阮忆慈,你好好的瞧瞧你自己,从我们上大学的时候直到现在,你都是这么一副素面朝天的模样,衣服保守的恨不得将头发丝儿都包起来……你想装圣女,我不拦着你,可你也别怪我抢了你的男人,如果不是我也会是别人,好歹我们是好朋友,肥水不流外人田,我……” “行了!”安天楷打断了郑若兮的话,语气淡淡的说:“忆慈,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你要多少钱,说个数吧!” “什么?钱?你……”阮忆慈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安天楷:“你以为,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钱?” 她根本就不缺钱好吗?! 安天楷皱起了眉头:“难道不是吗?” 他早有和阮忆慈分手的念头,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当然有女爱男欢的需求,可阮忆慈却极其的死板传统,别说是和他躺一张床,就是连牵牵手,都有些排斥! 他也是快憋坏了,才会身陷郑若兮的温柔陷阱……而在享受过了郑若兮的诸多花样后,他与阮忆慈分手的念头就更加的坚定了! 郑若兮说的对,这年头,哪有纯的像朵白莲花的女人呢,阮忆慈分明就是不够喜欢他! 如果不是为了钱,她为什么就不能偶尔穿一回裙子,展示一下她的好身材?她为什么就不能也抹点粉描个眉,妩媚动人一点?她为什么不能在他有所需求的时候,热情的投进他的怀抱? 当一个人已经厌倦了另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千方百计的为自己找借口,而吹毛求疵找对方的过错…… 听了安天楷的话,阮忆慈当然想要分辨,然而还没等她开口,郑若兮却抢先快速的说:“阮忆慈,别装了,你想要多少钱就直接说吧!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当初天楷追求你的时候,你就调查过他的家世背景,如果不是知道他是安氏集团的继承者,你恐怕也不会答应和他交往……其实你根本不喜欢天楷,不然你们交往了七年,你怎么会连初吻都舍不得给他?” 第02章 无耻的抹黑 稍稍停顿了一下,郑若兮又抛下一颗重磅炸弹:“如果你非要嘴硬,说不是为了天楷的钱,那就和平分手吧,别再纠缠天楷了,天楷现在喜欢的人是我,而且我的肚子里,也已经有了天楷的骨肉,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郑若兮将手放在肚腹上,左右抚摸了两下,挑起的眼里溢满了得意…… 这个女人,她的柔善,她的仁义,她对情感的洁癖……她所有的弱点,她都掌控的一清二楚,她敢抢她的男人,就早已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比预想中的快了些,她还没来得及做好所有的事情,但是也差不多了! 她,可以毫不犹豫的向这个女人摊牌了! 阮忆慈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唇,她盯着郑若兮涂着鲜红色指甲油的手,她觉得这红色就像是她的心头血,正从被撕开的伤口汨汨往外流! 她曾经以为郑若兮是她一辈子的好妞蜜,她和她从上初中的时候就是朋友,初中,高中,大学……十多年了,她信任郑若兮,甚至超过了信任自己,却是今天才知道,郑若兮竟然是这般看待她的! 竟说她是在装纯? 她不喜欢浓妆艳抹错了? 她拒绝婚前的亲密行为有罪了? 更让人气愤难忍的是,郑若兮明明知道当初调查安天楷身份的人是她的父亲,更知道她的身份…… 可她郑若兮都怀上安天楷的种了,却还能站在这里理直气壮的抹黑她? 肥水不流外人田? 人,可以这么自私,这么无耻吗? 她攥紧了拳头,生生的将眼里的泪水逼了回去,许久许久,终于咬着牙,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所以,是我阮忆慈阻碍了你们,是吗?” 她的话音刚落,郑若兮张嘴就说:“当然,如果不是因为顾念着你,我和天楷也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 显然,郑若兮把安天楷不带她回家住的过错又扣在了阮忆慈的头上。 事实上,她心里清楚的很,安天楷喜欢的不过是她的身体,如果不是因为她耍了个心眼,怀上了孩子,安天楷绝对不可能娶她,最多给她足够用的钱,将她养在外面。 可她郑若兮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怎么会甘心只当安天楷外面的女人? 她有身材有美貌有才华,哪一点比阮忆慈差了?可凭什么阮忆慈就能拥有美好的家庭,无忧无虑的生活,以及,安天楷这么家世显赫的男朋友? 她靠近阮忆慈,讨好阮忆慈,骗的阮忆慈的信任,不过就是为了给自己铺路!所以,大学毕业后,她便毫不犹豫的将简历投到了安氏集团……而阮忆慈知道后,竟然还亲自拜托安天楷多多关照她,真是个傻B! 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的从阮忆慈的身边将安天楷抢走了,虽然,她知道安天楷的心中仍然还有阮忆慈的位置,但她相信,只要她和安天楷结婚了,成为安氏集团的少夫人,以她的手段,她绝对会让安天楷彻底的忘了阮忆慈! “是吗?”阮忆慈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顾念?她竟说还顾念着她?就是这么顾念的?可笑! 她看了一眼郑若兮,又看一眼安天楷,脸上的伤痛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冷静和冷漠。 “所以,你们是希望我赶紧的滚蛋,好腾出地儿来,让你们继续媾和?”她语气一转,带着丝丝嘲讽。 安天楷一愣,随即有些恼怒:“阮忆慈,你说这话也太难听了!”他和阮忆慈交往了这么久,从来不知道阮忆慈也会说出这种伤人的话来,她一直是有着良好教养的女孩,就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难道,以前的她,果真都是装的? 第03章 越渣的男人越会犯贱 “你恼什么?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难道是我眼瞎了认错人了,站在我面前的你们,不是我的男朋友和我的好妞蜜?难道刚才这车子的剧烈摇晃只是因为你们在车里纯聊天?难道这空气里令人恶心的味道仅仅是因为这个城市的空气质量不佳?” 抛出了这一连串的反问,阮忆慈表现的越发的镇定,即便是,她心痛的就快要无法呼吸了。 这话,像一盆冰冷的水,泼在了安天楷的心上,他无言以对,他看着阮忆慈,只觉得有些陌生了,而这陌生的感觉却又让他有些动摇了。 没想到七年的时间,他竟还没能完全的了解阮忆慈,阮忆慈现在分明是在嘲讽他,可他竟觉得她身上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美? 或许……如果……阮忆慈能大度一些,不介意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与阮忆慈、郑若兮还能和谐相处? 越渣的男人越是会犯贱,当安天楷对阮忆慈又有了一丝新奇后,他竟然冒出了这么无耻的想法! 阮忆慈的反问也让郑若兮有些心虚了,毕竟她还是Z市的人,不可能一辈子不回去,如果阮忆慈记恨上了她,想要对她或者她的家人做点什么,是轻而易举的…… “忆慈,你别这样说,你以前对我那么好,我也不想伤害你的,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和天楷是……真心相爱的!”郑若兮这话说到后面,几乎就听不见声音了,显然是没有什么底气。 阮忆慈冷笑的一声,真心相爱?真是可笑! 如果连他们这种毫无廉耻的背叛都能称得上是爱情,那么爱情的世界得肮脏成什么样子?! 郑若兮竟还知道她以前对她有多好?如果真的是顾念她的好,又哪里会爬上她男人的床?在她最猝不及防的时候,给了她如此残忍的打击? 剜心割肉也不过如此! “好,我成全你们!”就在安天楷和郑若兮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的时候,阮忆慈却吐出了这么几个字,她一字一顿,吐字清晰,一点也不像是在说假话。 郑若兮脸上一喜:“是真的吗?忆慈,你真的肯放手吗?” 意识到自己的表现过于欢喜了,郑若兮又赶紧收起了笑容,小心翼翼的加问一句:“你真的……不恨我……我们吗?” 她以为自己算的上是最了解阮忆慈的人了,她见证了阮忆慈与安天楷的点点滴滴,知道阮忆慈对安天楷的爱有多深! 阮忆慈怎么可能会一点都不怨恨她呢?她不相信。 “我为什么要恨你……你们?”阮忆慈勾起嘴角,学着郑若兮的语气。 她确实不恨,从小她的父母就教育她,不管身处怎样的坏境中,面对多么不堪的事情,都不要去怨恨,一旦怨恨,伤害的最深的还是自己。 所以,她不恨,只是愤怒,而良好的修养使得她将这份愤怒也都强压了下去。 “那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郑若兮又问。 阮忆慈愣了一下,只觉得胃里面的恶心感觉再次上涌……她没有想到,郑若兮竟还有脸提起那个约定。 大学毕业的前夕,她是曾和郑若兮约定,不管是谁先嫁人,另一个人都要去当伴娘。 可现在郑若兮要嫁的是她阮忆慈的男人呢! 不,从此刻开始,安天楷不再是她阮忆慈的男人,这样的男人,要来何用?留着给自己找罪受吗? 而郑若兮想要,还故意这样的激她…… “我的手机号码没换,将你们的婚礼日期和地点用短信发到我的手机上,我会去的!” 扔下一句冷冰冰的话,阮忆慈抓起了自己的行李箱……可能再多待一秒钟,她就要忍不住将拳头招呼到这对狗都不如的男女身上! 转过身,她头也不回的冒雨而去…… 第04章 美食安慰 阮忆慈刚刚走出小巷,瓢泼般的大雨便下来了,她站在路边,不停的招手,可出租车不是已经满载,就是司机赶着回家,不肯载人。 有一辆车甚至直接从她身边疾驰而过,溅得她一身的脏水! 借着不断顺着脸颊往下滚的雨珠,她终究还是忍不住落泪了,反正谁也分不清她的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 狂风中,雨水斜泼,早已被淋透的阮忆慈根本站不稳,她索性将箱子放倒,自己坐在了上面。 淋淋也好!就让这雨彻底浇灭她对安天楷的爱意……她的身体冰冷僵硬,她的心支离破碎,她伸出双手,环抱住了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当阮忆慈哭累了的时候,才发现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她抬起了头,泪水迷离中看见一张朦胧的脸。 原来,雨,依然在下着,是有人,为她撑起了一把伞! 他很高大,往她面前一站,就挡住了所有的风和雨。 “叫什么名字?”男人开口,声线充满了磁性,落在阮忆慈的耳中,只觉得很是动听。 “阮忆慈。”她思绪混乱,条件反射般答了话。 “多大了?” “二十六。” “嗯,很好!……饿了吗?” 什么?阮忆慈恍惚着,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站在她面前?像是在关心她?可他不是应该先问她冷不冷?或者问她为什么坐在这里吗? 但其实,她也确实饿了,她昨天离家出走,直接买了机票来临城,飞机餐不好吃,她一口也没动,下了飞机后又惦记着先给安天楷买份礼物,走了两条街,却意外的瞧见安天楷的车从她的面前开过,她小跑着跟上,就撞上了那么不堪入目的一幕…… “饿……”思绪模糊中,她还是如实答了一声。 “跟我走!”男人伸出手,直接抓住阮忆慈的右手大臂,将她拉起来,圈进了自己怀里…… 他的动作流畅且自然,似乎对于他是男人,而阮忆慈是女人,还是陌生的男人和女人,一点都不必在意。 这样的肢体接触,让阮忆慈终于感受到些许暖意,她有些茫然,竟没有拒绝男人…… 车里开了空调,温热的风吹到后排,阮忆慈才反应过来,忙拉开了自己和男人之间的距离,她也才意识到自己这一身雨水加泥水的,已经将男人的车弄湿弄脏了! 眼里的雾气散去之后,她认出这车里的座椅垫和脚下的毯子都是国际知名的奢侈品牌,貌似得六位数以上才能买得下来,而且还是限量版的。 她顿时有些拘束了起来,随便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她小心翼翼的说:“这位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 当她的视线投到男人的脸上,话,戛然而止。 好帅啊! 她的脑海里回荡着这三个字,心跳也猛的慢了半拍。 男人穿着一身纯手工的黑色西装,即便是坐着,身上也难见到几条褶皱。他随意的将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手指修长白皙,指节分明,比钢琴家的手更加的好看。 而那张脸,则仿佛是经过最优秀的雕刻家精心雕琢,线条清晰,鼻梁高挺,眉目分明,就连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安天楷也帅,但那不过是外表的俊朗,而面前的这个男人,却似乎连骨子里都透着成熟刚毅的贵气,他就像是个王者,仅仅是坐在这里,那强大的气场就使得人不自觉的想要臣服于他! 片刻之后,男人开口:“看够了吗?看够了,就想想要吃什么,西餐?中餐?” 阮忆慈有些发窘,忙收回自己的视线,答:“中餐。” “好!”男人点头,又对前面的司机说:“老李,去香怡园!” 司机恭恭敬敬的回话:“是,付总!” 两个小时后。 吃的饱饱了的阮忆慈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巴,然后红着脸对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说:“付……付总,谢谢你请我吃饭。” 她有些犹豫的咬了一下红唇,还是鼓起勇气将心底的疑问问出了声:“可是我有一个问题想请问付总。” 男人将身体往后靠了靠,右手抬起,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阮忆慈接着说:“付总好心帮助了我,我很感激,可为什么付总不是先送我去服装店买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下,却先请我吃饭呢?” 她也是来到了这里才知道,这香怡园,是临城最有名的中餐食府,这么高档的地方,她却一身狼狈的进来,实在是有些尴尬。 从他们进来开始,直到现在,投到他们这桌的目光是越来越多,议论也一直没有停止过…… 她倒并不是很在乎别人怎么看,但毕竟是这个男人将她带来的,他难道就不会觉得有损颜面吗? 男人又勾了勾嘴角,好心情的解释了两句:“任风吹雨淋的女人,换上干净漂亮的衣服并不会让你的心情愉悦一些,而美食可以做到!” 所以,他是为了安慰她? 阮忆慈的心有丝丝的感动。 只是,这感动才延续了几秒钟,她就听到男人说:“还有……我只是带你来吃饭,并没有说请你吃饭,这饭钱,你得自己付清,哦,还有,我载你来的车费!” 第05章 把户口本卖了 “啊?”阮忆慈的脑子顿时卡顿,她……没有听错吧?她以为这个男人是在帮她,可难道他只是在开着私家车载客赚钱? 可,有人请着专职司机开着豪车载客赚钱的吗?而且还带她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总不至于是因为来这里吃饭他可以拿回扣吧? 瞧着阮忆慈吃惊的模样,男人的心情变的更好,他伸手将刚才服务员放在他面前的账单拿起来,递给了阮忆慈:“你先去付了饭前吧,我看了一下,不算贵,一共是三万八千九百六十块。” “什么?三万……”阮忆慈瞪圆了眼睛。 这要是在平时,三万多块钱她完全付得起,可这一次她是离家出走的,银行卡肯定被父亲冻结了,而她身上的现金还不到两千块。 这么一想,她就羞红了脸,极其不好意思的望向男人:“对……对不起,我没有……没有那么多的钱,我……只有不到两千块钱,你……你能不能先借我一些钱,我把身份证押在你这里,你把电话号码留给我,等我工作赚钱了马上就联系你,把借你的钱和该给你的车费一起还给你?” 他都这样说了,她当然不好赖账,可她眼下的情况,还真是让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能想到的变通的办法,也只有这个了。 真是太难为情了…… 她不敢直视他,悄悄的看他一眼,又迅速的垂下了眼皮。 男人如雕像一般坐在那里,稳稳的,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她的心更忐忑了…… 沉默了一阵,男人才望向阮忆慈,他当然知道她没有足够多的钱,否则她也不会冒雨打车,她的身后可就是五星级的大酒店呢,他猜想她当时肯定是想找个经济实惠些的地方去住…… 但他故意冷了脸色,语气严肃的说:“当然不行!我要你的身份证干什么?”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没有身份证,谁给你工作?没有工作,赚不了钱,你拿什么还我?” “我……”阮忆慈噎住了,诚然,男人的话很有道理。 “那……”她更加的手足无措,甚至于整张脸都辣辣的烧了起来。 “除了身份证,你还有什么?”男人又问。他倒是很期待,她会说出什么? “户口本!”阮忆慈脱口而出。 这话音刚落,她再次窘迫的低下了头,押户口本和押身份证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意外的是,男人听到这样的回答,却重新勾起了嘴角的笑意:“嗯?户口本?这倒是个好东西……”这种东西也好说出来?这小东西,真是有趣极了! 他坐正了身体:“好!就户口本吧!我同意借钱给你,不过,我不接受户口本抵押,只接受买卖!” “买卖?”阮忆慈更加的难以理解,这世上可以买卖的东西确实很多,可户口本却是怎么个卖法? “是!买卖!”男人解释:“你将户口本卖给我,允许我拿着它做任何我想做又可以做的事情……当然,我可以承诺不去做违背法律或者道德的事情。” “这……”阮忆慈有些犹豫,她实在不知道男人为何会对她的户口本感兴趣,毕竟他是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都说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可,如果她不肯“卖”户口本,今天又该怎么走出这香怡园呢? 咬了咬牙,她点头:“好!”说着,便从包包里拿出了户口放在男人的面前。 男人伸出一根手指,随意的翻了翻了,当他瞧见户主的名字时,眼里迅速的闪过一道谁也没察觉到的锐利精光…… 随后,他将阮忆慈的户口本拿起来,放进了自己西装里侧的口袋里,嘴角再次往上勾起,露出更有深意的笑:“现在,跟我走吧!” “走?去哪儿?”阮忆慈突然就有些不安了,她怎么觉得这男人的笑有些……邪魅? 男人吐字清晰:“去行使我的权利!” 阮忆慈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男人竟然将她带到了民政局。 当她透过车窗看见大楼门口的牌匾上,那赫赫醒目的“临城民政局婚姻登记处”几个大字时,她的嘴张开的能塞下去一个煮熟的鸡蛋! “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她这样问出了声来。 “结婚。”男人的回话言简意赅。 第06章 他们上了头条 事实上,他的话一直不多,但,每一次开口,都让人意想不到。 “为什么要结婚?”阮忆慈只能再问。 男人嘴角上扬:“因为你将户口本卖给了我,而我,刚好缺一个妻子,这户口本正好用得上。”这是他刚刚想到的,这么有趣的小东西,如果错过了,想来是种遗憾,而且,他这次回临城,就是要对付那些人的,有了这小东西,兴许还能助他一臂之力! “为什么……”阮忆慈还想继续追问。 男人打断阮忆慈的话,语出惊人:“阮忆慈小姐,安天楷与郑若兮背叛了你,伤害了你,难道你就不想‘报答报答’他们吗?” 阮忆慈的脸色猛地沉了下去:“你认识安天楷?” 男人:“认识!临城地产大亨安蔚风的爱子,安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 阮忆慈:“你是怎么知道安天楷和郑若兮背叛了我的事情的?” 她这语气越来越像是在质问,然而男人并不介意,他耐心的解释道:“首先,我看见你追着安天楷的车跑,也刚好看见安天楷的车上有个俗不可耐的女人…… 其次,你从那条小巷出来时,安天楷并没有追出来…… 并且,就在我们坐在香怡园享受美食的时候,安家宣布了安天楷即将于两个月后大婚的讯息,新娘,郑若兮。” 男人将手机拿给阮忆慈看:“这消息不到十分钟就点爆了话题,现在已经上头条了!” 阮忆慈的心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她拿过男人的手机,果真,上面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安天楷与郑若兮的婚讯! 她忍不住再多滑动了几下看看。 郑若兮竟说她和安天楷真心相爱了七年,并还详细的介绍了她和安天楷的恋爱经过……那分明是她阮忆慈与安天楷的恋爱经过!郑若兮却如此不知羞耻的盗用了? 更令人气愤填膺的是,郑若兮晒出了与她的合影,并附加了一段文字说明[和妞蜜阮忆慈的欢乐时光。ps:没错,忆慈就是天楷的前女友,但是他们早就分手了,因为忆慈身体上有些……呵呵,不管怎么说,这样的结局对我们都是最好的,告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忆慈还将是我和天楷婚礼上的伴娘哦,忆慈单纯贤惠,如哪位单身男士对忆慈有意,可私聊我要联系方式哦,嘻嘻。] 阮忆慈脸上的表情从隐痛变成了气愤,她抓着手机的手指指节甚至有些微微的泛白了。 从她发现安天楷与郑若兮的背叛开始直到现在,不到三个小时,他们就完成了拍合照、编造故事、更新微博微信、召开新闻发布会等这一系列的事情,真是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效率”! 什么叫做告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什么叫做是因为她阮忆慈的身体……这简直就是在明着宣告是因为她阮忆慈身体有毛病?什么毛病?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说她单纯?只怕是更想说她傻吧?! 第07章 这就是个套 “你生气了?生气没关系,可别将我的手机捏坏了,”男人好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这手机是私人定制版的,六位数。” 阮忆慈一惊,忙把手机塞回给了男人。 男人又说:“现在,你是不是可以考虑考虑和我结婚了?我的条件还算不错,有车有房还有貌。” 他突然倾身过来,几乎是贴着阮忆慈的耳朵,低哑了声音说:“当然,如果你还有些别的爱好,我是指夜里的……我也是可以完全的满足你的……” 阮忆慈的脸又是一阵发烫,她将脸偏向车窗,尽可能的保持镇定:“所以,你载我去吃饭,就是给我设了个套,而我,却傻不拉几的钻进来了?” 男人愣了一下,接着说:“你可以这么想,但我可并没有逼你,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不过,如果你反悔了……” 事实上,他对她的兴趣,并不是从机场才开始,而在早在飞机上。 为了怀念某些永不能忘怀的人和事,这一次回临城,他选择了经济舱,且刚刚好就坐在阮忆慈旁边的位置上。 就算仅仅以他的外在条件,也足够引人注目,当时机舱里就有很多女人在悄悄拿手机拍她……然而与他近在咫尺的阮忆慈竟对他视而不见?! 数小时的飞行时间,阮忆慈甚至连头都没有朝他的方向转过来一下,她一脸的幸福憧憬,甚至于连闭着眼睛睡觉的时候嘴角都是挂着甜美的笑的…… 他见过的女人很多,可拥有那么纯澈的笑容的,阮忆慈算得上是第二个人,而第一个人,是他记忆里的他的母亲。 她显然是去见她的爱人的,而他,却突然就有那么一丝丝嫉妒她的爱人了。 是怎样优秀的男人,才能拥有这么干净美好的女孩呢? 下了飞机后,他鬼使神差的跟上了阮忆慈。他看着她快乐的站在这个城市的标志物前自拍,快乐的帮一个瘸腿的老人顺利的通过了十字路口,快乐的穿梭于一个又一个精美的礼品店…… 从一条街跟到另一条街,他原本阴霾的心情也渐渐变得明朗了许多,可就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他却看见她的脸色蓦地一亮,然后,她开始去追赶一辆车…… 这辆车刚好从他的车前开过,他刚好看见副驾驶座上的妖媚女人不安份的将手探入男人的衣服里……并在男人的脖子上印下了一个过分鲜红的唇印…… 他刚好认识开车的男人——安天楷,熟的不能更熟。 而她显然还不知道那车上将要发生什么,她高兴的奔跑,动作却不失优雅,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她兴奋的挥手,笑容越来越灿烂,长长的发纵然是被扎成了最普通的马尾,却仍扬起好看的幅度。 他从未见过哪个女人能将素颜演绎的如此动人! 他突然就有些心疼她,继而,他坚定了一个想法——莲花不一定非得从淤泥中长出,安天楷配不上她! 他做了一个决定,但一开始他还不知道这个决定要怎么去实施,直到一切如他所预料的那般发生了,直到她失去了所有的活力与笑容,那么哀痛的坐在狂风暴雨中,直到她一身狼狈的跟着他走进香怡园,却大方优雅的吃完饭,直到,她无比窘迫却又极其可爱的说她除了身份证还有户口本! 他想他终于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他确定他看上了这个女人,而他看上的女人,只能来到他的身边!除了他,谁也不能欺负她! 而那些,已然在她的心上刻下伤痕的人,总得付出些惨痛的代价才好…… 见阮忆慈仍有些犹豫,男人知道自己有些急于求成了。 “安天楷和郑若兮的婚礼是两个月后,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而你,先去我的公司给我打一个月的工抵债,当然,我会提供食宿”他如是说。 阮忆慈的脸色有些缓和,他又接着道:“不过,你得先付了车费给我,原本要三千块的,我给你打个折,把你身上的现金都给我就行了,怎么样?”不把她身上的钱都拿走,万一她跑了怎么办?临城这么大,藏个人还是挺容易的,他可不想将时间都浪费在找人上。 “为什么要三千块!”明知道处于弱势的自己即便是争论也不可能赢,阮忆慈还是反问了这么一句。 “因为我这是专车!”男人笑了,是那种阳光灿烂般的笑,很干净,很蛊惑人心。 阮忆慈也有一瞬间的迷失…… 她呆愣愣的点了头:“好。” 第08章 拿几个亿给她练手 一周后,阮忆慈只身一人来到了延河路888号,高达29层的大厦外墙上镶嵌着“安氏集团”几个金黄色的大字,在浅浅的阳光照耀上闪闪生辉。 若是搁在以前,阮忆慈可能还会觉得这大厦有几分气派,可是当她见识了国贸集团的办公环境后,她便一点也不觉得“安氏”有多么的了不起了。 男人,付崎之,白手起家,他创办的“国贸”总部位于京城,而“国贸集团临城分公司”自两年前刚刚落地临城,就大手笔的拍下了临城地段最佳,坏境最好的一块地皮,不到一年的时间,国贸便在这块地皮上兴建了超高档的别墅群,当时很多人都在议论别墅的起售价,却没有想到国贸根本就没打算卖,而是留作办公和员工宿舍所用。 如此大牌又如此豪气,董事长兼首席CEO的付崎之,一夜之间便成为了临城各大新闻报社争相报道的名人。 临城出了这么一号人物,排名富豪榜第一名的“安氏”自然坐不住了,可任凭安氏的人削尖了脑袋明查暗探又多次邀约,付崎之却始终没有露过面。 四个月前,“国贸”再次在竞标会上击败了“安氏”,以两个亿拿下了城南老区的改建权…… 阮忆慈这次来便是代表国贸集团与安氏集团谈合作的。而合作的项目正是改建城南老区。 被付崎之派来干这个差事的时候,阮忆慈是既抗拒又感到奇怪的。 抗拒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安天楷,她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既然已经跟安天楷“拜拜”了,就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的交集!而如果接手“国贸”与“安氏”的合作案,难免会与安天楷有一次或多次的谋面。 感到奇怪的是,国贸分明完全有能力独自做这个项目,却为什么还要给“安氏”分一杯羹呢? 然而付崎之没有给她任何的解释,只让秘书将项目丢给了她,同时让秘书传话给她,那意思大致是:就算是去练练手,这个项目也非她做不可,做砸了没关系,但如果不做,数亿的损失还得算在她的头顶上。 而付崎之本人,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整整一周,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阮忆慈越来越有一种“兔子掉进了狼嘴里”的危机感,然而事已至此,她也只有按照付崎之的意思做,纵然他真的不在乎倒赔几个亿,纵然这钱不是她的,她也不想这么败金! 既然做了,当然就要竭尽全力的做到更好。 就这样,熟悉了几天项目后,她正式与安氏地产部总经理预约,并在约定的时间到达了安氏集团。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阮忆慈迈开步子,走进了安氏集团,她在心中默念着“千万不要碰见她不想见的人”!不管怎么说,她都那么深情的付出过爱情和友情,哪里能这么快就完全放下了呢。 可有时候越不想见的人,偏偏就来的越快! 阮忆慈刚刚走到电梯处,准备搭乘电梯上去,身后就传来了那熟悉的男声:“忆慈?” 安天楷! 身体微微一僵,阮忆慈皱了皱眉头,然后往前挪了半步。 诚然,她没有回头,她也想用这样的疏离与冷漠拒绝与安天楷的见面。 然而安天楷却并不知趣!他几步追过来,没能阮忆慈反应过来,大掌就抓住了她的手臂。 “忆慈,真的是你,我没想到竟然还能再看见你,我还以为你已经……”安天楷手上用了劲,迫使阮忆慈不得不转过身来面对他。 抬起眼睛,阮忆慈瞧见了安天楷眼里的欢喜。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嫌弃她传统俗气寡淡无味?他不是和她分手了而与郑若兮郎情妾意蜜蜜甜甜?这会儿再见到她,怎么还这么激动? 心,还是痛了起来,毕竟,她曾经是那么的爱这个男人…… 倔强如她,坚强淡定如她,很快便将这疼痛转化掉了,她扯出嘴角一抹嘲讽,语气凌厉的反问:“你以为什么?以为我已经狼狈的滚回Z市了?还是你希望我已经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像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样,冻死了或者饿死了?而你们,也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她根本回不去了,为了这所谓的爱情,她抛弃了家人,而爱情却让她彻底变成了一个大笑话! 这些天的夜里,她总是失眠,回忆起过往的点点滴滴,还是会忍不住落下泪水……她想家了,那么那么的想,却不敢给家里打一个电话,只因为父亲在她离家之前放出的狠话——你今天胆敢跨出家门,就当我阮少贤没有生养过你这个女儿,你永远不要再回来! 而安天楷听了阮忆慈的这话,却愣了一下:“这……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怎么会希望你……会希望你出什么意外呢!”随即又生气的放开了阮忆慈:“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这口气里蕴含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他竟以为她是来求他的?还给她这么一副难看的脸色? 第09章 我一点都不需要你 阮忆慈微微皱了皱眉头:“安天楷,你恐怕是多想了。” 也怪她以前昏了头脑,没有发现安天楷是这么自大的人,别说她现在并没有太大的困难,就算有一天真的窘迫不堪了,她也绝对不可能低三下四的求安天楷这种人! 他安天楷可以不要脸,她阮忆慈却还想好好的做人呢! “不管我有没有多想,忆慈,毕竟我们曾经……你就直接开口吧,既然你没有回Z市,我就不会不管你!”阮忆慈的倔强和骄傲,安天楷是知道的,他固执的认定阮忆慈是遇上难事了。 他觉得自己还算是个君子,背弃她不过是不得已,也愿意对患难之中的她伸出援手! 他甚至找到了一丝丝满足感! 看吧,你还是需要我安天楷的! 然而……阮忆慈的反应却并非是他料想中的那般。 “可我一点都不需要你……你们管!”阮忆慈只有些不耐烦,她的视线微微一斜,就瞧见了站在柱子后面的女人。 尽管女人将大半个身子和脸都藏了起来,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那么短的裙子,都快要短到能看见最贴身的小裤了,那么鲜亮的大红色,像是恨不得日日都当新娘子……不是郑若兮又是谁呢?! 所以,她马上将“你”换成了“你们”,就是在婉转的提醒安天楷,郑若兮的存在。 说完这话,阮忆慈转身就要走。 安天楷却再次抓住了阮忆慈的手,同时,他的眼里还流露出一些眷恋和无奈:“忆慈,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也是……算了,我知道你无法体会一个男人在某些时候所面临的压力,我只是想告诉你,就算我们做不成恋人,至少还是朋友,你如果真的有困难,我可以……” 阮忆慈终于恼火了,她用力甩开安天楷的手,语气冷厉的说:“安天楷,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困难,也不需要你们的帮助,从你们背着我做那些龌龊事的时候,你们就不再是我的朋友!我今天也不是来找你的!如果你的时间真的很多,还是多关心关心你的未婚妻吧!” 这话说完,刚好电梯到了,阮忆慈一步就跨进了电梯内,并直接按下了关门按钮! 如果电梯不到,安天楷再纠缠下去,她真的打算爬楼梯了。 阮忆慈乘电梯离开后,安天楷的手却还停留在空气中,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轻咳了一声,尴尬的将手收了回来。 心底里那股子悔意却又再次涌了出来,并迅速的增强…… 阮忆慈好像确实不一样了,尽管她今日仍扎着马尾辫,但是简单的白衬衣配一条宝蓝色的长裤,却显得她清爽干练,活力四射,再加上她本来就有一米七以上,所以即便是穿着款式普通的白色单鞋,仍能很好的展现出她优美的腿部线条……她整个人都多了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女人味。 更主要的是,安天楷以为阮忆慈离开了他之后应该是很伤心难过的,至少短期内她是放不下与他的感情的,然而当他清楚的看见了阮忆慈眼里对他的厌恶后,他感到惊讶,感到失落,感到烦闷,他不甘心! 阮忆慈竟然是真的想要与他断的干净彻底了?她竟对他没有半点留恋了? 不,他不相信! 没有人能在那么深长的恋爱中迅速的脱身,他安天楷尚且做不到,阮忆慈的心肠可是更为柔软的…… 第10章 男人的喜新厌旧 这么一想,安天楷便盯住了电梯门口那不断跳跃着的红色数字,直到确定电梯是停在了“16”层,他马上按了下行按钮,准备上去再找到阮忆慈问个清楚。 大厅里人来人往的,瞧见安天楷纠缠阮忆慈的人当然也不少,也就有人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那个女人是谁啊?怎么敢给安总冷脸?难不成是安总的新欢?” “不会吧!安总不是都要和甄小姐结婚了吗?”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女人……对了,她就是甄小姐的妞蜜,安总以前的女朋友!甄小姐在微博上发过她的照片的。” “真的啊?那安总这不会是想吃回头草吧?” “这可不好说……不过照片上的她很普通,没想到真人这么漂亮,而且她好有气质啊,我要是男人,我更喜欢她这种的……” “可不是说她身体有病,不能生育吗?” “那算什么毛病,现如今不想要孩子的还一抓一大把呢,大不了就领养一个……” 安天楷一心都放在了阮忆慈的身上,并没有留意听这些议论,然而郑若兮却听得真切。 郑若兮心里清楚的很,她才是那个卑鄙自私,无耻插足的小人,所以听到这些议论,她的心情顿时变得很差。 她几个大步走到安天楷的身边,伸出双手抱住了他的胳膊,她想通过这样的动作告诉那些人,安天楷是属于她郑若兮的。 安天楷转过头看见是郑若兮,心中却腾起一股子厌恶感,不耐烦的问:“你怎么来了?” 刚刚,阮忆慈的身上散发的是清新怡人的味道,而郑若兮身上却带着极其浓郁的香水味儿,以前跟郑若兮滚在一起的时候,觉得还好,可今天却不知怎的,就觉得分外的刺鼻!所以,他一边说话,一边掰开了郑若兮的手, 安天楷的力气大,郑若兮的手有些疼,内心更加的郁闷,她尽可能的笑着说:“妈让你晚上回家吃饭!说是有重要的亲戚来了,爷爷也来了!” 还没嫁过去,她倒是将这“妈”和“爷爷”叫的挺顺口的。 这个妈指的当然是安天楷的母亲——孙诺菲,而“爷爷”则是安氏集团的“泰斗”安海山。 “爷爷回来了?”安天楷很是惊讶,他在心里疑虑:爷爷早已不再过问安氏集团的公事,常年在半山别墅休养,到底是怎样的亲戚,竟劳爷爷亲自作陪?难道是……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电梯下来了,安天楷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走进了电梯,丝毫不顾忌被他留在原地的女人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郑若兮看出了安天楷对阮忆慈的悔意、愧疚以及眷恋,也清楚的感受到了安天楷对她的不耐烦。 男人的喜新厌旧,有时候不一定要求是一个全新的陌生人,只要是还能让他感到新鲜的,都能吸引他的目光! 也不知道阮忆慈是无意还是有意,如果是无意,她已经和安天楷分手了,就不该再回来! 如果是有意的,哼!那她阮忆慈学的倒是挺快的!想要将安天楷再夺回去?做梦! 她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甚至不惜假怀孕! 郑若兮握紧了拳头,藏起眼里恶毒诡异的冷光。 阮忆慈,我才不会像你那么傻,等到男人被抢走了才开始行动,我一定要先发制人,绝对不会再给你一点点的机会! 第11章 安家老爷子 安天楷本来想直接去16层找阮忆慈,向她表明自己想帮她的好意,又觉得这么追上去有些不合适,而且还有郑若兮在,思考了一番后,他按下28层的按钮,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刚落下,他就拿起了电话,给自己的私人秘书下达了一条指令:“小刘,去查一下,地产部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在谈的项目。” 秘书小刘马上就有了回话:“安总,我正要向您汇报呢,国贸集团决定就城南改建的项目与我们合作,并派出了项目负责人阮总前来与我们商谈合作细节。” 安天楷讶然:“阮总?阮忆慈?” 小刘:“是的,安总。另外,安总,董事长早上来过电话,希望您能亲自跟进这个大项目,董事长还建议您今天先不要露面,先让地产部的部门经理去接触接触,大致了解下国贸的合作条件。” 安天楷:“好,我知道了。” 放下了电话,安天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前一秒他还以为阮忆慈已经陷入了窘迫难堪中,因为记恨他给的伤害才不愿向他求助,他猜测可能是地产部还有什么人是阮忆慈的朋友或是同学,她去那里寻求帮助去了,毕竟公司这么大,人这么多,他不知道也很正常。 可是没想到阮忆慈真的不是来求助的,她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国贸集团的经理?是什么级别的经理? 能只身前来谈合作案的经理,必定是拥有决策的实权的,更何况对方的公司还是实力莫测的国贸集团! 可她不比郑若兮大学毕业就来到安氏工作了,她是上个月才读完研究生,没有半点的工作经验不说,她擅长的还是珠宝设计,根本就不是地产,可国贸为什么会放心将这么大的项目交给她了呢? 国贸以绝对的优势从安氏手中抢走了这个项目,又主动前来谈合作,这本身就有些匪夷所思,如今负责人又是阮忆慈…… 安天楷用手撑在办公桌上,更加的烦闷难安了…… 离开安氏集团的办公大楼后,郑若兮的心情依然很愤懑,便直接“杀”到购物中心去血拼了,明明肚子里没货,她却专往母婴店钻,直到刷爆了安天楷给的一张信用卡,她才罢了手,打电话让安家的司机来接她。 半个小时后,郑若兮带着满满一车的母婴用品回到了安家别墅,车子开进去,刚好撞上安老爷子从另一辆车子上下来。 郑若兮并不认识安老爷子,一眼瞧见老人穿的是很寻常的料子,那车又是早就停产了的老式车,便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她拎着几天前才买的奢侈的包包,蹬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趾高气扬的走到了安老爷子的前面一站,直接挡住了安老爷子的视线,就开始招呼人搬东西,声音尖细:“快点快点,都搬进去……你,我说你呢,耳朵聋了?!你小心着点,这婴儿床可是四十多万的,磕坏了,你赔得起吗?” 安老爷子盯着郑若兮的后背看了两眼,就提起拐杖,在她的肩膀上敲打了两下。 “你干嘛啊?”郑若兮猛地转过身,恼火的瞪向安老爷子:“敲什么敲?不知道我这身衣服多贵吗?” 安老爷子的眉头微微一皱,平静的说:“你挡着我的路了。” 郑若兮没有丝毫的收敛,语气更差,甚至带着明显瞧不起人的意味:“挡着了就挡着了,你急什么?等我将东西搬完再说,你一个到访的客人,就不能等主人家将事情办完吗?都一把老骨头了,还一点规矩都没有!” 第12章 不知礼数的媚俗货 “你……你知不知道这是……”站在安老爷子旁边的他的私人司机兼保镖孟忠良想要直接说出安老爷子的身份。但是却被安老爷子阻止了。 安老爷子说:“忠良!算了,既然人家是主,我们是……客人,等等也无妨!”他刻意拖慢“客人”两个字,带着些提醒。 然而郑若兮却丝毫没有听出安老爷子话里面的意思,她还很享受这种让别人等自己的感觉,遂用手拨弄了一下挑染成板栗色的波浪卷头发,继续指挥搬东西的人。 安老爷子眯起了眼睛,半转过身,低声向孟忠良说了句什么话,孟忠良瞪了一眼郑若兮,翻了走廊的栏杆进入了别墅内。 不到五分钟,这别墅真正的主人安蔚风和孙诺菲带着一群人匆匆赶了出来。 眼见安老爷子竟然站在郑若兮的身后,孙诺菲的面上闪现出丝丝慌乱,忙迎上前。 郑若兮见孙诺菲过来,还以为是来接她的,顿时笑容满面的说:“妈,没有关系的,这里不用麻烦你们,我……” 孙诺菲上前就抓住了郑若兮手,直接将她扯到了一边,然后给安老爷子行了个标准的九十度大礼,才站直了身体,小心翼翼的说:“爸,您回来了怎么也不让忠良提前打个电话,我和蔚风好迎接您。” 爸?郑若兮惊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这个看上去极为普通的老人,竟然是安家老爷子! 她忙学孙诺菲,向安老爷子弯腰行礼,同时嘴里说着:“对不起,真对不起,原来是爷爷,我真是……” 一根拐杖横挡在了郑若兮的身前,安老爷子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量:“你是主,老头子我是客,哪里受得起你的大礼!” 说完,他一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再给郑若兮,而是眼盯着孙诺菲以及刚上前来的安蔚风,冷了脸:“怎么?这就是你们给我挑的孙媳妇?我大半年没有回家,这个家就不认识我这把老骨头了?” “爸,您看看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孩子还小,也没有见过您,所以才对您无礼了些,我替她向您道歉,您不要跟她计较……”孙诺菲堆满了笑容,很不自然的再次向安老爷子弯了腰。 她嘴上帮郑若兮说话,心里却很是不满,她是很怕安老爷子的,当初她使了些手段嫁给安蔚风,却被安老爷子一眼看穿,如果不是顾念她已经怀上了安天楷,她根本不可能跨进安家的大门,这些年她在安老爷子的面前事事躬亲,就是希望能尽可能多的获得他的认可,更害怕她隐藏最深的那个秘密,会被安老爷子发现。 她在心底暗暗骂:这该死的小蹄子,还没过门就给我惹祸,如果不是看上了她的身份背景和她的肚子,我哪里用得着对她这么客气!等着,等这小蹄子嫁进安家后,看我这个做婆婆怎么修理她! 听了孙诺菲的话,安老爷子却只是闷哼一声。 安蔚风只好帮衬两句:“爸,这孩子是Z市市长的千金,独生女,家里从小当宝贝宠着,所以才娇惯了些,她这肚子里也有了,您……您多包涵。” 孙诺菲赶紧接话:“是啊,孩子还小,我以后会好好教,您就不要生气了,天楷带若兮去做过B超了,是个儿子,您啊,就快要有重孙子了!” 第13章 肚子金贵 安老爷子这才多看了郑若兮几眼。 郑若兮赶紧摆出一副接受批评的柔弱可怜模样。 “Z市市长千金?我倒是见过一回!”安老爷子又说:“那还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不过,我记得他可不姓甄?” 郑若兮的身体不自觉的轻颤了一下,心底暗骂一句:这老东西,还是个眼尖心细的! 嘴里却又故作恭敬的说:“我是随母亲的姓。” 安老爷子将拐杖在地上杵了一下:“你小时候是乖巧有礼的,倒是讨人喜欢。”却不想长大了竟是这样不知礼数的媚俗货!可惜了…… “进门吧!”安老爷子不再多看郑若兮一眼,他一把年纪了,安家又是几代单传,就算他很不喜欢郑若兮这个孙媳妇,她那肚子倒是金贵的。 走了两步,他又回过头来看着安蔚风和孙诺菲,不放心的交待:“蔚风啊,你弟弟蔚然今晚过来,那孩子十多年不归家,这终于回来了,可别再失了礼数!” 安蔚风的眼里流露出些许愧疚:“爸,我知道的,当初确是我们对不住他,如果他这次回来是想要安氏的,我愿意还给他!” 孙诺菲和郑若兮惧是瞪圆了眼睛。 孙诺菲心想:什么?要把安氏给了别人?那怎么行! 郑若兮心想:这是什么意思?安氏集团竟然不是属于安蔚风的?不属于安蔚风就轮不上安天楷继承,那她岂不是白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她如此不顾一切的贴上安天楷,是想过富贵日子的,如果安天楷将一无所有,她还要他做什么?! 安老爷子深深的看了安蔚风两眼,长叹了一口气:“你有这个心,我心里多少也有些安慰了,可那孩子的心性,恐怕不会要,毕竟当初……唉,一切等他来了再说吧!” 然而,安老爷子等人一直等到天黑,安蔚风的弟弟安蔚然却还是没有回来。 “去问问吧!”安老爷子发了话。 安蔚风马上起身去查问了。 十分钟后,他回来了,脸上满是失落:“爸,蔚然今儿刚从国外回来,伤寒感冒了,再加上这天也黑了,就不过来了,但他说了,等天楷结婚时一定会到的。” 安老爷子急了:“伤寒感冒?他在哪里?我去看看他!” “不!别去!”安蔚风赶紧阻止安老爷子:“他是因为怕传染给我们才不回来的,就让他好好休息吧。”这话说出来,安蔚风明显有些心虚。 “是吗?”安老爷子深邃的目光投到安蔚风的脸上,他很快明白,所谓的伤寒感冒恐怕只是安蔚风给安蔚然找的借口,安蔚然还是不愿回家…… “算了算了!不来就不来吧,我这段时间就住下了。”说了这么一句话,安老爷子就起身往楼梯的方向走,安蔚风赶紧跟上。 大厅里很快只剩下孙诺菲和郑若兮了。 郑若兮心有余悸的朝孙诺菲的方向挪了挪,扯开嘴角虚假的笑:“妈,今天真是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要对爷爷无礼的,是爷爷他……” “你真不懂规矩了?你还没有嫁给我们天楷呢,这声妈可别叫的太早了!”孙诺菲心情郁闷,语气哪里会好了! 郑若兮愣了一下,有些恼火:这老女人,不是她一听说她怀孕了便拉着她的手让她以后就叫她“妈”的吗?怎么这会儿却又不认了? 压着胸腔里腾起的火,郑若兮又将双手搁在肚子上,伪装可怜的垂下了眼皮:“是,伯母!” 孙诺菲:“你去休息吧,仔细着点你的肚子!” 安家别墅外面的林荫小道上,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SUV,有一个高大的男人倚靠在车身上,借着夜色和树木枝叶的掩护,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可如果往那个方向望过去,却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 片刻过后,男人回到车里,发动车子离开了。 就好像,他从来也没有出现在这里过一样…… 第14章 他不甘心 安老爷子回来后,安家的所有人都悬着一颗心,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有一丁点的地方没有做好,惹得老爷子生气了。 这么压抑的坏境,郑若兮自然是很不习惯的。 她在家里辛辛苦苦的装孕妇,只能喝最寡淡无味的汤水,穿宽松的衣服和平跟鞋,不能看电视玩电脑,就连偶尔刷刷手机,也得藏在洗手间……这样的日子简直太难熬了! 可安天楷呢?他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他在忙什么?难道是忙着去讨好阮忆慈了吗? 这样的想法就像是一颗种子,一旦在郑若兮的心上扎了根。很快就长成了大树,她在暗骂阮忆慈出气的同时,也终于忍不住溜出了别墅…… 安氏集团。 安天楷的心情不错,经过几轮的商讨后,阮忆慈今天要过来与他签订最终的合约。 他穿上自认为最帅气的西装,打好领带,还往身上喷洒了一点香水…… 这几天他都直接住在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一则是为了等阮忆慈每次一来,他就能见到,二则是因为他心怀鬼胎,怕郑若兮前来纠缠。 那天被阮忆慈撞见后,他带着郑若兮回到家,母亲孙诺菲就要求他发布婚讯,他其实还没有准备好结婚,也从未存了与郑若兮结婚的心思,可母亲和郑若兮一起又哭又闹的,他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这些天,他却越想越觉得不甘心!不就是一个孩子吗?为什么有了孩子他就非得和郑若兮绑在一起了? 他自认为他是崇尚自由的人,不愿就此被家庭所束缚! 那股子新鲜劲儿过后,安天楷想要不认账了! 而这想法,在他与阮忆慈接触过几次之后,更加的泛滥。 他没有想到,阮忆慈工作起来的样子,简直是美极了!她严谨认真,不卑不亢,即便是一个人面对安氏地产部所有人的疑问,仍能淡定从容的解答! 她处理问题迅速而精准,虽没有工作经验,耐心、细心却填补了她的不足,遇上不懂的,她能虚心请教,但请教过后,对不起,她代表的是国贸,她所谋的还是国贸的利益,这使得地产部那些自诩老练的人,都不敢再多教她什么了。 而她对他的态度,更是让他无可奈何,她客气而疏远,礼貌而谦逊,且只与他谈公事,在与他商谈的时候,张口闭口都尊称他为“安总”,就算他好几次有心提起过去的事,她脸上的表情也没有慌乱,没有哀伤,没有留恋,没有气愤……她在想什么,他一点都看不出来! 他觉得自己真的就要失去阮忆慈了!而她是如此的优秀,她隐藏起来的才华就像是不小心混在鱼目中的明珠,虽一时暗沉,却终究会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她的美,是内在的,是永久的,不是郑若兮那种只有一副美丽躯壳的人可以比拟的。 他越来越后悔,自己怎么就那么混蛋呢,为什么就不能再多等一等呢!为什么在面对郑若兮对他的媚惑时,就不能果断的拒绝呢! 他甚至开始抱怨郑若兮,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每天穿的那么清凉,明里暗里的挑逗他,他也不会和她滚在一起,他和阮忆慈,也就不会走到今天。 有好几次,他甚至希望郑若兮能遇上什么意外,将肚子里的孩子流掉算了! 他竟愚蠢自私的以为,只要郑若兮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他就能和阮忆慈重修旧好! 转身的时候,安天楷叹了一口气,他希望今天与阮忆慈的会面能愉快些,但当他抬起头,却看见郑若兮扭着腰进来了…… 第15章 哪里像是孕妇 郑若兮身上的连衣裙显然是刚买的,与她脚上的平跟鞋很不搭配,再加上她一扭一扭的动作,看上去实在别扭。 “天楷,你这是要去哪里?”郑若兮走过来,亲密的抱住了安天楷的手,嗲声嗲气的问。 当她闻到安天楷身上的香水味儿后,她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滞。 男人喷洒香水,那必定是为了吸引女人的注意,可安天楷并不知道她要来,那么,他是想去吸引谁的注意?难道是阮忆慈?! “你怎么又来了,你怀孕了,就别到处乱跑,待在家里养胎!” 一个“又”字,一句看似关心实则苛责的话,显露了男人此刻是多么的不耐烦。 郑若兮的心沉了下去,她好不容易才跑出来见他,为了不至于太难看,还刻意先去买了裙子,化了妆,没想到他却是这么一副想要马上甩开他的姿态! “天楷,我这不是想你了嘛!”她将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安天楷的身上,尽可能发挥她娇嗲的本事,安天楷可不就是喜欢她这样吗? 郑若兮却想错了,或许当初安天楷确实是喜欢女人小鸟依人,爱撒娇的,但那不过是因为他在阮忆慈那里得不到作为男朋友的满足感!可当真的与阮忆慈分手,而与郑若兮在一起之后,他却觉得拥有这样的女人简直是一场灾难! 男人都是喜欢多点自由的空间的,郑若兮却无时无刻不想和他腻歪在一起,每当空气里充满来自郑若兮身上的脂粉味儿,他就觉得快要窒息了,他现在恨不得马上躲开,哪里还会再吃她这一套? 伸手将郑若兮从自己的身上扒拉开,安天楷压住内心的火气,才敷衍的哄了她几句:“别闹了,我马上要去开会了,你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我不!”郑若兮撅起了嘴,正要再撒撒娇,却清楚的瞧见了男人眼里的……厌恶? 该死的,他竟这么快就开始厌恶她了? “其实,天楷,我这次过来,是妈的意思,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这婚纱照得去拍了,妈让我来问问你,去哪儿拍。”郑若兮聪明的搬出了孙诺菲这面大旗,又将手放在肚子上,可怜兮兮的补上几句:“如果等到宝宝将肚子撑起来,再去拍可就不好看了。” 安天楷看了一眼郑若兮的肚子,心头却更加的窝火。 “你决定就好!先订下来,等我有时间了再去拍!”扔下这么一句硬邦邦的话,安天楷转身就走。 他走的很快,等到郑若兮反应过来追出去,只来得及看见电梯门无情的关上。 “小刘!今天你们安总要去开什么会?”阴沉着一张脸,郑若兮冲进秘书室质问安天楷的私人秘书小刘。 “甄小姐,是国贸与安氏今天要就城南改建的项目正式签约。”小刘知道郑若兮的身份,不敢不回答。 “国贸?果然又是阮忆慈!”郑若兮一拳捶打在小刘的办公桌桌面上,一张铺满了脂粉的脸扭曲的不像样,这使得她看起来很是丑陋。 “甄小姐,阮总和安总谈的都是公事,您可不要多想了!”小刘忍不住帮阮忆慈说了一句话,在见过阮忆慈之后,他心里委实觉得郑若兮一点都比不上阮忆慈…… “你闭嘴!你也被阮忆慈那个狐狸媚子晃瞎了眼睛吗?”恶狠狠的训斥了小刘一句,郑若兮风一般的冲了出去。 “速度可真快,哪里像个孕妇!”小刘不满的嘀咕了一句。 第16章 简直是痴心妄想 安天楷到达之前,阮忆慈已经坐在了会议室里,合作案的所有的条款都已经确定好了,她今天来就是签个字。 而且付崎之回来了,并答应她签完合约,就不用再来安氏了。一想到不用再继续面对安天楷,她的心情就变得愉悦了一些。 等了约莫半小时,安天楷来了。 闻到安天楷身上的香水味儿,阮忆慈微微蹙了下眉头,她站起来,礼貌性的对安天楷点了下头,面无表情的说:“安总来了,那就签约吧!” 也不等安天楷有回答,她就顾自坐下,拿起笔,将摆放在自己面前的合约文案翻到最后一页,“刷刷刷”的签好了自己的名字,再加盖好国贸集团的公章。最后,她将合约递给了安天楷:“请安总签字!”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赶紧签,别耽误我的时间了! 安天楷没有接过合约,却上前一步,犹豫了一下,开了口:“忆慈,你别再这样对我了,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对不起你,如果我不和郑若兮结婚了,你能……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吗?” 终于将压抑已久的心里话说出了口,安天楷顿时觉得一阵轻松,是的,这才是他现在最想要做的事,不顾一切的追回阮忆慈! 他充满了期待了望着阮忆慈…… “呵~”阮忆慈笑出了声来:“安总不会是喝多了吧,怎么说起胡话来了!今天可是国贸与安氏签约的日子,安总还是清醒些才好!” 她直白的提醒安天楷注意场合。 “不!我没有喝酒,我说的都是真的!忆慈,我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只对你一个人好!”安天楷神情激动。 “晚了!安天楷!你和郑若兮连孩子都有了,婚讯也公布了,恩爱也秀过了,怎么?现在又想抛弃她了?”阮忆慈厉色的反问。 她本来的意思是想让安天楷立刻停止这个话题,谁知安天楷却再次曲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在意那个孩子。 他一着急,竟然说:“这不是问题,忆慈,只要你肯原谅我,肯回来我身边,我会处理好郑若兮,我让她把孩子打掉,我给她很多钱,我让她离开临城,她那样的女人,不过是为了钱……” 阮忆慈没想到这种混账话安天楷竟也能说的出来? 虎毒不食子,可他竟想舍弃了自己的孩子?! “安总,先把合约签了吧!”阮忆慈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话,除了公事,她不想再对安天楷多说一句话,心底对他最后一丝情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甚至开始庆幸自己离开了他。 安天楷却以为阮忆慈被他说动了,只是还有些顾虑,于是说:“好,我这就签,忆慈,签完了合约,我请你吃饭!” 阮忆慈保持了沉默,只在内心打定了主意——吃饭?不了!合约签完,她马上走人! 可她没想到安天楷对她所说的话,都被站在门外的郑若兮听到了,一字不漏! 追过来却听到这么一番足以让她崩溃的话,郑若兮气的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长指甲深深的掐进肉里,眼里射出阴毒的光。 安天楷,原来就算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心心念念的还是她!你想要甩了我,然后继续和她双宿双飞,简直是痴心妄想! 阮忆慈,你竟然在背后阴我,还想唆使安天楷流了我的“孩子”将我送走?那就别怪我对你下狠手了! 四下里看了一眼,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郑若兮悄悄的走开了…… 第17章 阴谋陷害 拿到有安天楷签字的合约书,阮忆慈马上说:“我去趟洗手间!”她这么说了,安天楷总不好留她或者跟着她吧。 “好,我等你!”安天楷满脸温柔的说。 阮忆慈站起来就走,头都没有回一下,出门之后,她直奔电梯的方向,可还没等她走到电梯处,就被郑若兮拦住了去路。 “阮忆慈,好久不见,我们谈谈。”郑若兮连名带姓的称呼阮忆慈,明显来者不善。 阮忆慈冷了脸:“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让开!”她与郑若兮的交情,比与安天楷的感情还要长久,所以才能称之为妞蜜,可如果她早早知道郑若兮靠近她不过是为了得到更多的好处,她绝对不会和郑若兮做朋友! 郑若兮却堆起了虚假的笑:“怎么会没什么好谈的呢,不管怎么说,等我结婚的时候,你也是我的伴娘,你也得跟我说说你想要什么价位的伴娘裙,我好给你准备呀。” “不用了,衣服我自己有!”阮忆慈表示拒绝,张口闭口都是钱的,郑若兮原来媚俗的这么明显,也是她以前昏了头脑,傻傻的识人不清! 难道说,郑若兮第一次靠近她的时候,就是看重了她的家世背景?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那么小的年纪,就有了那么重的心机!还真是煞费苦心! 郑若兮却也不屑的牵了下嘴角。心底暗讽:有?就你,还能穿出什么有品位的衣服! 哼!这样也好,在你阮忆慈的衬托下,也让婚礼现场的人都看一看,我郑若兮有多么的明艳动人! 她是这么打算的,可事实上,当她和安天楷的婚礼真的来临,阮忆慈真的现身,耀眼夺目的却根本不是她郑若兮! 当然,这是后话。 而现在,听了郑若兮的话,阮忆慈只是冷冷淡淡的说:“还有,请你以后不要再在微信上给我发你和安天楷的照片,我答应当你的伴娘,不过是信守当初的诺言,可我并不会祝福你!” 就算她良善,也做不到对他们这种人给予真诚的祝福,而虚假的祝福,她更做不来! 郑若兮愣了一下,马上不屑的笑道:“我想你心里非常非常的清楚,就算没有你的祝福,我依然会过的很幸福快乐!恐怕你永远也无法明白,从别人碗里抢来的东西,是最香的!” 眼角的余光瞧见安天楷走了出来,她上前两步,用一双手牢牢的抓住了阮忆慈的双手。压低了声音:“所以,为了能让我吃的安心,有件事,我必须要对你做了!” “什么事?”阮忆慈很是疑惑。 下一秒,郑若兮忽然就抬高了声音:“忆慈,我求求你,我求你不要将天楷从我的身边抢走,虽然你和天楷恋爱在前,可你们已经分手了啊,而我也已经有了天楷的孩子,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也别做这样残忍的事情,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啊……” “你在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要抢安天楷了?”阮忆慈说着,就想要掰开郑若兮的手,可就在这个时候,郑若兮突然将她整个人往前一扯,在她根本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却又放开了她的手! 这使得,郑若兮直接仰面向后砸了下去。 只听到“咚”的一声响后,郑若兮就已经用双手抱着自己的肚子,蜷缩成一团,很是痛苦的模样! 她的眼里滚出了泪水,竟“恨恨”的瞪向阮忆慈:“忆慈你……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你怎么能推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无辜的啊……来人啊,快来人啊……救救……救救我的孩子……” 第18章 立刻去结婚 “若兮,你怎么了?” 安天楷几步跨过来,将郑若兮抱在了怀里,见她的脸都痛苦的几近扭曲了……他有些手足无措。 不管怎么说,郑若兮怀的到底是他的孩子啊,就算他不想要这个孩子,这一刻却也急了。 他抬起头,狠狠的瞪了一眼阮忆慈:“忆慈,你……你不知道若兮怀孕了吗?你怎么能……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不……”不是我推她的! 阮忆慈是想要这样做出解释的。 但当她看见郑若兮窝在安天楷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抓住安天楷的手臂,一副受了莫大惊吓的可怜模样……她生生的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呵……原来郑若兮之所以拦住她,是想上演这么一场好戏! 不得不佩服郑若兮这精湛的演技!不去演戏真是浪费了她的才华! 阮忆慈牵了下嘴角,算了!不用解释了,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越描越黑的,随便安天楷和周围的人怎么想好了,她不在乎! 可她的心,还是深重的疼痛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她对郑若兮掏心掏肺,可换来的不仅仅是一场残忍的背叛,还有这无妄的陷害! 郑若兮根本不是可以与她无话不谈的好妞蜜,而是贪财好利自私无耻的心机婊! 还有安天楷,他说什么?对她失望?真是好笑! 失望的那个人分明是她阮忆慈!七年的时间,他却对她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什么友情?什么爱情?都不值得! “你笑什么!”安天楷又吼了一句,很显然,他已经认定是阮忆慈推了郑若兮。 他认定了阮忆慈是个狠毒的女人,可他的自恋又让他以为阮忆慈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要回到他的身边。 他犹豫了一下,便想要再和阮忆慈说说清楚。 还没有等他开口,郑若兮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天楷,我的肚子……肚子好疼啊……孩子……”她将脑袋一歪,竟“晕”了过去……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却无一不是批判阮忆慈的。 就在阮忆慈的视线,安天楷将郑若兮打横抱起,急忙忙的冲进了电梯…… 但安天楷没有看到,所有人都没有看到——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瞬间,“昏迷”中的郑若兮睁开了双眼,朝着阮忆慈透射出一抹得意的光! 阮忆慈甚至还瞧见她嘴角上歪出的笑意! 如果她是想要用这样的行为来宣告胜利,那么这一局她确实胜利了! 如果她是想要激怒阮忆慈,那么她也成功了! 愤怒的火开始在阮忆慈的胸腔里燃烧,所有的苦涩、哀痛、冤屈……都在这火种被放大! 果真是人善被人欺吗?就算安天楷和郑若兮给了她无情的背叛与残忍的打击,她都没有想过要报复他们,如果不是国贸与安氏的合作案,她根本就不想再与他们有一丝半点的纠葛。 可为什么他们就不肯放过她? 她握紧了拳头,迈开沉重的脚步,走向电梯。 当电梯门关上,这狭窄的空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阮忆慈终究还是无力的跌坐在了地上…… 还是不够坚强! 可谁又能在如此残忍的打击中屹立不倒呢? 不过两分钟,电梯就降到了一层,阮忆慈赶紧站了起来。 她的骄傲使得她就算快要忍不住哭了,也得回去再哭,绝不能留在这里让人看笑话! 当阮忆慈走出大厦,就看见宽大的广场上停着一辆低调但擦拭的一尘不染的车,男人不过随意的倚靠在车上,却是说不出的优雅贵气。 她突然发了疯似的狂跑上前,不作多想的揪住了男人胸前的衬衣:“付崎之,你敢不敢,现在,马上,立刻,跟我去结婚?!” 付崎之愣了一下,随即,勾起嘴角一抹邪魅至极的笑:“好!” 第19章 流掉孩子 “若兮,你别怕,我这就送你去最近的医院第四医院!”急速行驶的汽车上,见郑若兮“虚弱”的睁开了眼睛,安天楷这样安慰她。 郑若兮急了:“不!不去第四医院!”她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惹人怀疑,马上又放弱了声音:“我的意思是说,还是去第八医院,我做产检都是去的第八医院,医生对我的情况比较了解。” 如果她真的怀孕了,真的有了先兆流产的迹象,当然去哪家医院都能将这盆子脏水泼到阮忆慈的身上,可惜她根本就是假怀孕,肚子里没货,去了不熟悉的医院,很容易会露馅!到时候离间安天楷与阮忆慈不成,反而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样的蠢事她是不能做的! 她扯了扯安天楷的衣袖,可怜兮兮的说:“天楷,我怕……就去第八医院好不好?医生能第一时间为我治疗,再说第八医院也没有多远……” “好吧!”伤者为大,安天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郑若兮。 当安天楷将郑若兮抱进第八医院,找到妇产科,郑若兮却又挣扎着从他的身上下来,“强撑”起笑容对他说:“天楷,你就在外面等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安天楷皱了眉头:“那怎么行,你疼的这么厉害……” 郑若兮:“里面都是在做检查的女人,你一个男人不好进去的!”我怎么可能让你进去!你进去了,岂不是就发现我的秘密了? “可……你一个人,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安天楷还是不放心。 “没有关系的,这都到了医生门口了,万一有什么情况,也有医生照看着。” “那……好吧!”安天楷最终妥协:“我就在门外守着,如果真有什么问题,你就喊我!” “天楷,你真好!”给了安天楷一个自认为好看的笑容,郑若兮“小心”的挪进了医生办公室。 十五分钟后。 当别的病人都已经离开了,郑若兮才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然而年轻的女医生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她说:“若兮,不行!我上次已经说过了,只帮你一次,你该知道,制造虚假的妊娠证明,我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的,如果走漏了消失,肯定会丢了工作,更严重些,还会去坐牢!” 她盯着郑若兮:“而且,若兮,你欺骗了我,你对我说,你是因为爱,才和别人的男朋友在一起了,我同情你爱恨不得的苦,才愿意帮你做那份假的妊娠证明,以帮助你获得他家人的认可,可你并没有告诉我,这个别人,是阮忆慈!” “你?你和阮忆慈是……好朋友?”郑若兮有些难以置信! 坐在她面前的年轻女医生,分明是她来到临城后才结交的好朋友苏璐遥,她也很清楚,苏璐遥就是临城人,已经在临城住了快二十年了。 可苏璐遥竟认识阮忆慈?不会这么凑巧吧?如果是,她会不会告诉阮忆慈自己假孕的事? 苏璐遥:“是!我认识阮忆慈更在认识你之前,如果不是我爸妈搬来临城,我才是她最好的妞蜜!她那么单纯善良,对任何人都极好……你公布婚讯后,我通过你的微博找到了她的,我去看了,她对你真不错,可你,怎么能抢走了她的男朋友?” 郑若兮惊了惊,慌忙解释:“米,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天楷和忆慈做过恋人没错,但那只是曾经,我告诉过你了,就是因为忆慈不能生育,天楷父母嫌弃她,他们才和平分手的!你既然看过我和她的微博了,也肯定知道了她会是我婚礼的伴娘,你想一想,如果真的是我横刀夺爱,她怎么会答应做我的伴娘呢?谁会有那么傻!”这无疑是个好借口。 “这……”苏璐遥将信将疑,郑若兮的话好像有些道理,是啊,谁会傻到做抢了自己男人的伴娘呢,那不是自找罪受?可…… “既然你想要孩子,为什么又要求我帮你“流掉这个孩子”?你……不会是想算计谁吧?” 郑若兮帮过她,所以她当郑若兮是朋友,可郑若兮心机重,她也是知道的。 “苏璐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郑若兮装出一副很生气很受伤的表情:“我虽然在安家如履薄冰,但绝不会去害人!” 她上前一步,抓住了苏璐遥的手,眼神哀切:“只是,自从我告诉安家我怀孕后,我那个未来婆婆就不许我和天楷同房了,不做哪里会有孩子呢?等再过一段时间,我的肚子还没有撑起来,肯定会露馅的,所以我只能让这个孩子消失!” 既然安天楷也不想要这个孩子,与其等他下手,不如借此机会将这罪名扣在阮忆慈的头顶上,她是清楚阮忆慈的性子的,有这么一条“生命”在,她就不可能再心安理得的和安天楷在一起,安家也不会允许!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苏璐遥有些不耐烦,做那份假的妊娠证明时她就劝说过郑若兮了,可郑若兮执意不听,又是哭又是求的,她一心软,就帮了这个忙! 不想一个谎言后却还要跟着更多的谎言! 郑若兮眼里腾起了水雾:“米,我知道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可事已至此,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也只能求你,你再帮我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真的很爱天楷,如果让安家知道我假孕,肯定会拆散我和天楷的,就算他们拆散天楷和忆慈一样,我不想步忆慈的后尘,我没有忆慈那么豁达,忆慈没有了天楷,依旧过的很好,可我没有了天楷,会死的……” 她试图用这一副可怜的模样骗得苏璐遥的同情,可她分明是瞧不起苏璐遥的,她觉得苏璐遥就是如阮忆慈一样的蠢货!苏璐遥有维护阮忆慈的行为,她就先投其所好! “可没有了孩子,安家不就不会接受你了吗?”苏璐遥反问。 “不会的,我这次是在安家摔了一跤,正好趁此机会……他们会对我存着愧疚之心,也就不会赶我走了,更何况,我和天楷的婚讯都公布了!”安家不会在这时候悔婚,自损颜面! 苏璐遥深深的看了郑若兮两眼,叹了一口气:“好吧!这是最后一次!”这个女人把什么都打算好了,假孕的事情又是她帮她做的,就最后再帮她圆了这个谎好了,全当是还了当初那点情份,不过以后,得离这个女人远一些了,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惹祸上身! 如果苏璐遥知道,她两次帮助郑若兮都是在祸害阮忆慈,她绝对不会帮这个忙,可惜等到她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第20章 让她滚回去 在苏璐遥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儿,郑若兮便躺在了平车上伪装虚弱,让苏璐遥将她推了出去…… 安天楷却并没有如他说过的那样等在门口。 他站在走廊的拐角处,不知道在和什么人通电话,脸上竟还有一些笑容。 郑若兮一眼就瞧见了他,她藏在被子下的手很快握成了拳头,心头又酸又涩又恨的! 他这是什么意思?一点都不担心她?还笑得那么开心?难道孩子没了对他果真是一件喜事,是一种解脱? 那他接下来,是不是要一脚踢了她?! 就在她闷闷思考的时候,平车已经到了安天楷的面前。 安天楷这才挂断了电话,凑上前来问苏璐遥:“医生,我未婚……她,她的情况还好吗?我知道,孩子没了,对大人的伤害是有的,要不要紧?” 问这个话的时候,他却并没有看一眼郑若兮,而且就算是个傻子都能听出来,他不想说出那个“妻”字,医生还没有说明情况,他就先断定孩子没了,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孩子”出事? 藏里眼里的疼痛和怨恨,郑若兮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安天楷的衣袖,脸上又露出她那招牌的笑:“天楷,你这是在说什么糊涂话呢,孩子没事,就是我的身体虚弱了些,得住院养几天!” 苏璐遥的目光刷的一下投到了郑若兮的身上!这个女人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郑若兮赶紧对苏璐遥说:“这可多亏了苏医生医术精湛才保住了我的孩子,谢谢苏医生!”是的,她改变主意了,安天楷的表现太让她失望了,也让她有些怕了,她怕她没了孩子作为筹码,安天楷会头也不回的弃她而去! 在这人来人往的走廊,她还刻意抬高了声音,想来苏璐遥也不会揭穿她。 安天楷错愕了几秒钟,才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这……这真是太……太好了!” 他很快转过了脸,帮着苏璐遥一起推动平车,像是想要用这样的动作才掩饰些什么…… 阮忆慈刚和付崎之领了结婚证出来,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她将手机从衣兜里拿起来,看了一眼大屏幕,眉头就皱了一下。 付崎之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知道来电话的人非她所喜,便牵了下嘴角,淡淡的说:“接吧!” 他不知道阮忆慈今天在安氏遇到了什么事,以致于让她如此冲动的就跟他领了证!不过,这不就是他所希望的吗?他故意让阮忆慈去安氏谈合作案,不就是想她多受些刺激,而他才好趁机而入? 当然,这得冒一点风险,但是没有关系,他早就在安氏的高层安插好了自己的手,一旦情况不对,他便会亲自出马,将阮忆慈带走! 他看上的女人,只能来到他的身边!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手段,让她只属于他! 犹豫了一下,阮忆慈按下了接听键。 “忆慈,我是郑若兮,有件事我想要告诉你。” 电话那端的女声,虚弱柔和,像是没有什么敌意。 “是吗?那就说吧!”阮忆慈的声音冷冷清清,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但她心里清楚,郑若兮打这个电话过来,不怀好意。 “我就是想告诉你,虽然你因妒生恨,对我狠下恶手,将我推倒在地,但是很抱歉,你的阴谋并没有成功,我的孩子,还健康的活着!” 她宛如斗胜了的公鸡一般,洋洋得意的宣告,意欲给阮忆慈更为沉重的打击! 阮忆慈轻笑了一声,回应:“郑若兮,我相信你也听说过这么一句老话——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真的以为,你做的事情,不会报应到你自己的身上吗?” 她对安天楷和郑若兮的执著,爱情和友情,决绝之后,彻彻底底! 再有的,就只剩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加倍报之! “得了吧,你也就能说说狠话,你以为,天楷还会相信你吗?他现在可是非常的紧张我……和我的孩子呢!”郑若兮还以为阮忆慈是想要去告诉安天楷这件事是她郑若兮自导自演的,遂有些不安的反驳! 像安天楷那样的男人,并不会有多在意事实是怎样的,他更偏爱谁就会更相信谁,而他现在也开始厌倦她了…… 想到这里,她又恶狠狠的补上了几句:“阮忆慈,我奉劝你还是趁早的滚回Z市去,如果你再和天楷勾勾搭搭的,想破坏我即将到手的幸福,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能对我怎样的不客气?”阮忆慈反问。 如果她没有记错,郑若兮的母亲是个瞎子,父亲是个赌徒,家徒四壁,六亲不靠!无财无权无势,还能怎么对付她? 郑若兮马上就听出了阮忆慈话里面的意思,气的连声音都颤抖了:“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可笑的爱情与家里决裂了,而我,却即将成为安氏集团的少夫人,到时候,我有的是招数对付你!所以,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趁早滚回去求你父亲的原谅,那你还能过些好日子……可如果你执意要挡我的路,我定会让你活的,生不如死!” 这话一说完,郑若兮就率先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阮忆慈将头一歪,有些俏皮的望向身边的男人:“付总,怎么办?有人想要你老婆生不如死呢!” “我,听见了!”付崎之的黑眸眯起危险的冷光,大掌却趁机握在了阮忆慈纤细的腰身上。 嗯,手感不错! 男人的气场太过于强大,就这么简单平淡的几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一股子冰冷的肃杀之气!再加上男人的动作,阮忆慈不禁僵硬了身体,不敢大声的呼吸…… 谁知男人却又将唇压在她的耳朵上,低哑了声音说:“老婆大人,接下来,是不是就该好好的准备准备,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了?”话音未落,他竟突然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她的耳垂! 他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耳际和脖弯里,那带着战栗的刺激感使得她瞬间就空白了大脑,忘却了该如此反应…… 第21章 新婚夜 她心情不佳,他这么做,本只想转移下她的注意力,但当她羞涩的连耳根和整个脖弯都变成了粉色…… 他情不自禁的将另一只手也圈过来,将阮忆慈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瞧着她想要挣脱却又不知该怎么做的模样,他的心情真是好极了! “小忆慈,这一次可是你要求我和你结婚的,你不会以为结婚是小孩子过家家,只走个形式就可以算了吧?还是,你怕了?”他收了收手臂,轻嗅她身上的淡雅清香,故意这样激她。 “谁……谁怕了!”阮忆慈咬了一下红唇,猛地抬起头来不肯示弱,却撞进付崎之似笑非笑的眼眸里——那毫不掩饰的炙热火焰,还有夕阳倾斜入的一抹灿烂的暖光,倒映出她小小的影子,她能清楚的看见自己的脸上分明写满了羞涩和紧张,就连睫毛也在微微颤抖着…… 小忆慈?这称呼,怎么像极了在对他的……宠物,说话?! “我……我们上车回……回去吧!”不过与付崎之对视几秒钟,阮忆慈就败下阵来,她垂下眼皮,心慌慌的给出了这样的建议。 只是个托词,她以为付崎之不会答应,至少在她的眼里,付崎之是属于那种只听从自己决议的男人,诚然,她不了解他,她与他相识不过数日,又哪里知道他深邃的黑眸里隐藏着什么呢? 她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竟这么轻率的就和他结婚了。 夫妻,婚姻,那曾是她最梦寐以求的事,是她的爱情开出的花结成的果,可现在,她却成了“陌生人”的妻子! 阮忆慈并不善于隐藏自己的心事,她这一丝悔意,轻而易举的就被付崎之看破,他微微眯眼,好一会儿,扯出嘴角一抹邪魅肆虐的笑:“好!上车!” 可车在哪里呢?当然不会停在人来人往的民政局门口,它,有那么一点远。 于是,付崎之突然弯腰,将阮忆慈打横抱起! “啊!”身体突然悬空,阮忆慈吓的惊叫出身,为了避免摔倒,她条件反射般的伸出双手抱住了付崎之的脖子。 你……你这是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反应过来后,她想这样对付崎之说,可当他瞧见付崎之那张严肃的脸,却又有些不敢了。 他不说话的时候都自带一种无形的威严,更何况此刻他还绷紧了脸,脸上明显写出“别动,安静!”。 付崎之很快将阮忆慈抱到了自己的车上,然后让司机老李发动了车子。 “我……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望着不断后退的街边风景,阮忆慈又有些不安的问。 “回家!”男人的语气理所应当。 “为什么要回家?”阮忆慈追问,问出声以后,她顿时意识到自己的这个问题有点蠢。 “为什么回家?回家,睡觉!”男人的脸上扶起一抹邪肆的笑意,这么露骨的话使得老司机都呛了一口口水。 然而,阮忆慈却抬起迷茫的小脸:“睡觉?”原谅她纯情了二十六年,就算知道这两个字是嘛意思,也一时无法对它产生条件反射。 “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坦诚相待!”男人耐心的解答,紧接着又反问:“你不会以为,做了夫妻,只是盖着被子纯聊天吧?” “我……”阮忆慈的脸再次刷一下红到了耳根。 她,怎么就没有考虑到这件事情呢,可那种事情不应该是最亲密的爱人之间才能做的吗?他怎么能这么直白的就说了出来,而且,还有司机老李在场…… 虽然她算是“嫁”给了这个男人,可她压根儿就没有做好将自己的一切都交出去的准备,毕竟,他们认识的时间太短,彼此之间都不了解……可如果他强势要求,她能拒绝得了吗? 这么一想,她开始有些害怕,拉着付崎之直奔民政局的那点豪气早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悬着一颗心,她苦苦的纠结着。 直到付崎之将她带回了别墅,不是之前让她住的那一栋,而是他的私人领域! 进门之后,她小心的环顾四周。 厚重的窗帘遮掩了光亮,使得房间里稍稍有些暗,但足以看清所有的布置了! 空间很大,脚下的地毯是复古的花式,仅有的几件家具大气中透着优雅,有很多的书……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完全没有身为主人的感觉,反倒是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贼,正在偷窥着付崎之的一切,以便确定该捞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可到底要捞些什么呢?她不知道。 就在阮忆慈愣神的时候,付崎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件大红色的女式睡衣。 “小忆慈,你今天就穿这件吧!”他将衣服递给她,却又上下打量了她:“嗯,应该挺合适的。” 不知道是他的目光过于炙热还是她过于敏感,阮忆慈竟有一种被看穿一切的错觉。 心慌慌的接过衣服,她抬脚就走。 付崎之目光深邃了几分,眼里一抹戏谑。这就走了?这小东西……知道浴室在哪里吗? 他在心里默数:一步,两步,三步……九步。 阮忆慈转过了身来,一张笑脸涨红如霞:“那个……付总,浴室在哪?” “我叫付崎之,崎之,老公,二选一!” 意识到阮忆慈对他的称呼,付崎之皱了下眉,“命令”似的要求她纠正。 “家……”阮忆慈张了张嘴巴,可怎么都叫不出来。无论是“崎之”还是“老公”。 “前方左转第四间。”叫不出口就先算了,总得给她些时间。 阮忆慈逃也似的朝着浴室的方向跑了过去。 望着她的背影,付崎之眼里的笑意却更深沉了…… 足足占了整个房间的浴室,当然是很豪华的,看见那又大又光洁的浴缸,阮忆慈也很想躺进去舒舒服服的泡个澡,以驱散这一天的疲乏……但这毕竟是陌生的地方,外面还有一个“等”她的男人,她不敢这样做,于是,她选择了沐浴。 可当她快速的洗完,却发现了新的问题——她没有可以换的贴身衣裤,而付崎之给她的睡衣,腰部以下的布料,竟然还是半透明的! 天啊,他不会是想让她穿成这样,今晚就将她……吞吃入腹了吧! 这睡衣……这是女式睡衣,他怎么会有女式的睡衣?难道是他之前的女人留下来的? 别人的睡衣,她是不会穿的! ——给自己找了个自以为最好的理由,阮忆慈拿起了一件折叠好的浴袍。 她对着镜子用浴袍将自己的身体裹的严严实实的,又将衣带打了两个死结,不放心的检查了五六遍,又将自己换下来的贴身衣裤放在外衣里面包起来,并将它们抱在手里,才出了浴室。 付崎之已经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拿着轻薄的笔记本,另一只手快速的操作着什么…… 见她出来,他抬起眼睛,扫了她一眼。双眼半眯起:“原来你有这个爱好!” 爱好? “什么爱好?”阮忆慈表示不理解。 “你,过来!”付崎之放下笔记本,面部表情有些奇奇怪怪的。 阮忆慈的心不可自控的跳了起来,她小心翼翼的往前挪了两步。 “再过来!” 又挪两步。 “再过来!” 再挪两步,后退半步。 男人终于不耐烦的站了起来,两步迈上前,一只手直接圈上她的腰,在她尚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人已经随着他的动作坐在了沙发上。 不,是他坐在沙发上,而她,坐在他的怀里。 脸,如火一般烧着,她听见自己声线在颤抖:“那……那个洗衣机在哪里,我的衣服脏……脏了,别弄脏了你,我去洗洗!” 她不知道,她越是这样难为情,就越会激起男人的兴趣。 “我是说,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他再次提到爱好,随后解释:“你这么迫不及待的穿上我的浴袍,是在诱惑我吗?” 他的视线辣辣的在她的身上游走,直到瞧见腰间那两个不算难看的死结。 呵,他在心底笑了,这小东西,防着他呢! 可他如果真想对她做点什么,就这种小招数,拦得住?! “我……我不知道……”阮忆慈的身体再次僵硬,她真的很冤枉,她哪里知道这浴袍就是他的? “你想多了,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想要和我……?”他倾身,与她的唇保持一厘米的距离。 关于负距离,他解释过了。 “我……”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付崎之的妻子了,而关于妻子的义务,我想你是明白的,是吗?”他还真没想这么快就吃了她,可瞧见她这么可爱的模样,他忍不住想要多捉弄她一会儿。 “我……我还没有准备好……”她鼓起勇气望向他,眼里带着慌乱与恳求。 “可我娶一个妻子回来,并不是只当花瓶的。” “这……对……对不起。”她一阵羞愧。 是啊,他人长的帅,身份尊贵,家强业大,如果他只想要个摆设,随便招招手,来到他面前的女人肯定会如过江之鲫。 可她却偏偏选择了她,为什么是她呢?她还是没有想明白。 但眼下…… 咬下了牙,阮忆慈突然将眼睛猛的一闭! 有什么好害怕的,全当是她嫖了个还算不错的男人! 第22章 接触 如果付崎之知道阮忆慈此时此刻心里是这么想的,他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了她,不说一晚七次,至少也会直接让她下不了床! 但眼下,他瞧见她长长的睫毛盖住她漂亮的眼睛,不自觉的蹙起了眉,更感受到她的身体在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他突然就放开了她,站起来,大步走上了楼去,只留下背影和一句蕴含着笑意的话:“所以,从明天早上开始,你得为我准备一日三餐了!” 不知道她会不会做饭菜,但还是很期待品尝她的手艺。 阮忆慈一脸错愕的愣住了。 他……原来他不是那个意思! 片刻之后,男人的半个身体从楼上探出来,深邃黑亮的眼睛准确无误的将她锁进其中:“放下你那堆脏衣服,有人会处理的,天晚了,上来,睡觉!” 睡觉~睡觉~睡觉~ 阮忆慈的脑海中不断的回想这两个字,又开始紧张起来。 不会是,要和他一起睡吧?都说结婚以后,夫妻都是要睡一张床的,就算她的父母那样,可…… “我睡哪儿?” 她知道这样问有些不合适,但还是问了。 “你?你住在我身后这个房间里。”付崎之听懂了阮忆慈话里面的意思,但却故意的只将话说了一半。 她不得不再问:“那你呢?你睡……住哪儿?” “我住旁边这间……”男人将话说了一半,突然眯了下眼睛:“你,难道想跟我住一间房睡一张床?” 没给阮忆慈回话的时间,他又紧接着说:“如果你有这个要求,我倒是不介意,虽然我今天有些疲惫了,但你的需求我还是能满足的!” “没有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别误会了。”阮忆慈垂下头,不好意思看付崎之,又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好像生怕慢了一点就会被“正法”! 可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回音了?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才发现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开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阮忆慈就起来了,她迅速的洗嗽完毕,就下了楼,并顺利的找到了厨房的位置,开始忙碌了起来。 情窦初开的年纪,她就认为如果有朝一日能为自己心爱的另一半“洗手作羹汤”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所以对学习厨艺,她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冰箱里的食材很充足,她决定多做几个花样,给男人留下个好的印象。 当厨房里香味四溢的时候,阮忆慈拿小勺子舀了一点正熬着的粥,轻轻的吹了吹,准备试一试味道如何,微微侧过了身体,却瞥见了厨房门口站着的男人。 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却一直悄无声息,那张帅气又沉稳的脸上挂着一抹她看不懂的深深笑意。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忙将勺子里的粥倒回去,阮忆慈笑着问。 付崎之没有答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他高大的身体,往那里一站,就挡住了门外的一切,无声的宣告着,他强势的存在!即便是在这热气袭人的厨房,仍像是能感受到冰冷的威压。 他的手里端着一杯香茶,那腾腾的热气往上,柔和了他面部的线条,当他的视线轻轻的投到她的身上,仿佛一瞬间就倾尽了冷酷与柔情…… 他不说话,阮忆慈就有些紧张了,她一只手握紧了勺子的长柄,另一只手又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想要收起笑容,又怕他有什么想法,很是尴尬。 “吃完了早餐后,我们去买衣服。”付崎之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啊?”阮忆慈的眼里写满了不解:“衣服,我自己有,我回去拿一下就好了!” “你原来的那些?我已经让人扔了!”他说的理所应当。 “什么?”阮忆慈瞪大了眼睛,有些生气:“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允许就随便动我的东西?” “不是有人说过吗?告别错的还能和对的相逢!”那些个旧物,留着做什么?让她念想起安天楷吗? 阮忆慈顿时语塞,随即,不再与他争辩。 不得不佩服付崎之的高明,不过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让阮忆慈默认了他的做法。 诚然,她带来的那些东西,大部分都与安天楷和郑若兮有关。 有一件连衣裙是安天楷送的,虽然她从来没穿。因为那裙子实在太短了点,就算扯一扯,也才刚刚过了臀部。 有一套护肤品是郑若兮送的,说是什么国外代购回来的,还说花了她三个月的工资,可识货的她知道那不过是山寨货,里面充满了铅粉,如果用它来护理皮肤,皮肤只会越来越差。 她以前觉得是郑若兮被人坑骗了,还善意的没有说明真相,可现在想来,许是郑若兮有意为之也不一定! 有一条项链是安天楷送的,上面的钻太闪,一看就价值不菲,她曾经还想要还给安天楷,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因为父亲从小就教导她要勤俭朴素,真正的美丽优雅不是靠这些奢侈的饰品来衬托的,那只会显得俗气。 有一双高跟鞋是和郑若兮一起买的,尖细的鞋跟足足有十公分,她根本驾驭不了,却在郑若兮极力推荐下买了,当时,她还给郑若兮也买了另一双……因为她的脚与郑若兮是一个码,这次带过来,是想干脆送给郑若兮的…… 可付崎之的话让她瞬间就能记起,安天楷和郑若兮对她的背叛和伤害。 扔了,也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她是该和过去,彻底的告别! “你不知道吗?明晚是安天楷和郑若兮的订婚宴。你就不想过去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报复?”将阮忆慈的表情尽收眼底,付崎之又吐出一句话。 “订婚宴吗?”阮忆慈的心瞬间被扯痛。 是的了,结婚之前是要订婚的…… 付崎之细细的观察着阮忆慈的表情,追问:“怎么?你怕了,想退缩了?如果你怕了,就暂时别去,但我还是要去的,有些人,我得去见见了!” “我……我跟你一起去!”阮忆慈咬了下自己的红唇,做出了决定。 她怎么发觉付崎之在说这话的时候,情绪突然变得有点复杂?像是有疼痛,有落寞,有,怨恨? 可不等她多问,付崎之已经转身走开了。 临出门时,付崎之接了一个电话,似乎是遇到了点麻烦事,得去处理下,他只好让阮忆慈先过去选衣服,他稍后再到。 “小姐,这条裙子是我们设计师最新设计出来的款式,与您的气质很是相配……” 阮忆慈正听着售货员的介绍,身后却传来了熟悉的女声:“伯母,您看看,这双鞋子,我穿好不好看?” 是郑若兮! 阮忆慈微微偏了下脸,就已经足够看清身后那浓妆艳抹的女人,以及,女人身边的中年妇人。 她听到中年妇人说:“若兮啊,这鞋子好看是好看,可是你现在怀孕了,可不能再穿这么高跟的鞋子,还有……我早就想跟你说说了,你以后就别再化妆了,你们年轻人就是不知道,这些化妆品对宝宝的伤害有多大……” 妇人的眉目之间,与安天楷有几分相似,这使得阮忆慈确定——她就是安天楷的母亲孙诺菲。 再想到郑若兮对她的称呼,伯母? 阮忆慈勾了下嘴角,郑若兮,看来,你并没有如你炫耀的那般,完全获得了安家父母的认可! “阮忆慈?” 就在阮忆慈站在原地发呆的时候,郑若兮也发现了她。 她马上站起来,几步走到阮忆慈的面前,语带嘲讽:“唉哟,我说怎么有些熟悉,还真的是你的,怎么到哪里都能遇见你呢?”言下之意明显,是在怀疑阮忆慈跟踪她! 阮忆慈没有搭理她,连看她一眼都没有,而是侧过身对售货员说:“试衣间在哪里,这件衣服,我去试试看。” “好的,小姐,请跟我来!”售货员给予了阮忆慈和郑若兮同等的职业笑容,就领着阮忆慈去了试衣间。 望着阮忆慈的背影,郑若兮气的牙齿直痒痒。 还是这么一副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样子!哼,阮忆慈,你等着,等我和天楷结婚的那一天,我定要让你颜面尽失,痛哭流涕! “若兮,那是谁啊,长的可真漂亮!多大了啊?”孙诺菲走过来,打量着走远的阮忆慈,夸赞了这么一句。 郑若兮的脸色顿时有些僵硬:“伯母,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老女人,像是很欣赏阮忆慈? 凭什么! 当初她第一次见这老女人的时候,这老女人的眼里可是带着明显的不屑的!就算是她撒下弥天大谎,说自己是Z市的市长千金,又怀了安家的“孙子”,并且对这老女人诸多奉承的,这老女人对她的态度也不见得有多好。 凭什么这老女人一眼就喜欢上了阮忆慈? “若兮,你可别多想,我就一个儿子,现在有了你这个儿媳妇,当然不会再动别的心思,是你表叔家还有一个孩子还是单身,等你过了门,也是你的表哥,我看那个姑娘人长的还算标致,与你又是朋友,想来家境也是不错的,不如……” 原来如此。 郑若兮松了一口气,很快又起了心思。 家境?老女人,你看中的果然还是这个!还想给你的娘家人也找一个家世不错的姑娘,想的可真够美的! 如果你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市长千金,会不会气的吐血? 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发现我的秘密的,等到你知道的时候,已经迟了! 只要我嫁给了天楷,跨进安家的大门,就别想让我再走出来! 至于眼下…… “伯母,其实她不是特别熟的朋友,就是以前的大学同学而已,而且她为人……有些问题!” 第23章 不三不四的女人 “为人有问题?”孙诺菲有些不信:“我看这个姑娘的气质不错,能有什么问题?” “那只是表面的,是她装出来的,她最擅长这个了!”郑若兮迅速的在脑中搜刮着抹黑阮忆慈的话词:“伯母,你不知道,她上学的时候就仗着自己那张漂亮的脸蛋,勾三搭四的,不知道欺骗了多少纯情的男同学! 她的家境也并不是很好,母亲是个瞎子,父亲是个赌徒,家里负债累累,当初她刻意讨好我,和我做了好朋友,就是想靠着我往上爬,后来她……她还欺骗了天楷的感情,不过天楷很快就看透了她,和她分手了!” “她还和天楷有过一段?”孙诺菲有些惊讶,想一想,她的视线变得凌厉了起来:“若兮,难道她就是天楷的那个前女友阮忆慈?” “没错,就是她!”郑若兮的点头,又假装不好意思的解释:“伯母,我知道背后说别人的坏话不好,可您说要把她介绍给我们家亲戚,我就不得不说几句了,以她的品性,真的配不上我们亲戚,更何况,她还是个不能生的!” 她正想着用点手段让阮忆慈滚出临城,以免影响她的幸福和前程呢,又怎么会允许孙诺菲给阮忆慈牵红线呢! “唉哟,幸亏若兮你了解她的底细,不然我就被她骗了,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经郑若兮的抹黑,孙诺菲对阮忆慈的印象顿时降到了最低点,她甚至开始对阮忆慈产生了厌恶感:“这长的倒是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背地里竟做些脏事,我看她之所以不能生,恐怕是人流做多了!” 她抬起头,看见阮忆慈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眼里的鄙视意味更重:“若兮,我记得你和天楷的婚礼,是邀请了她给你当伴娘的吧?就这种女人,你怎么还能邀请她?别脏了我们安家的地方!” “伯母,不是我非要邀请她的。”郑若兮的突然低下了头,声音柔柔弱弱的,像是既为难又无奈:“当初毕业的时候,我和她有过约定,不管以后谁先结婚,另一个人就做伴娘! 自从我看清了她的为人后,就想要跟她划清界限,可她一听说我要结婚了,就跑来跟我提起这个约定,我不想做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就只好答应她了,其实我……我有些担心,我知道她对天楷还没有完全的死心,我有些怕……” 她故意不将话说完,还红了眼眶,她相信以孙诺菲丰富的联想,自然会想到她是想说“她害怕阮忆慈会破坏她和天楷的婚礼!” 果然,孙诺菲皱了下眉头,就说:“怕什么!若兮,我知道你是个善良又懂事的好孩子,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这种狐媚子有机可趁!你家世好,品性端正,和天楷是门当户对的佳配,现在又怀了我们安家的骨肉,我们安家肯定会好好对待你的,我也不会允许天楷做对不起的事情的!” 说到这里,孙诺菲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于是开口问:“对了,若兮,你的父母什么时候过来,我好给他们做最好的安排!” “这……”郑若兮的心有些慌了,她绞尽脑汁想了想,才为难的说:“对不起,伯母,有件事我忘记跟你说了,因为Z市今年要大幅度引进外资,我父亲亲自到国外考察去了,将我母亲也带过去了,短时间内没有办法赶回来,恐怕就……没有办法参加我和天楷的婚礼了……” 孙诺菲愣了一下,脱口而出:“亲生女儿要嫁人,他们都不来?” 郑若兮的泪水马上滚了出来:“我也很想他们来,可是……”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还真惹人心疼。 孙诺菲犹豫了一下,就安慰郑若兮说:“不来就不来吧,像你父亲这样的大人物,忙点也是很正常的,你也不要难过,到时候你和天楷的婚礼是在酒店办,我们定最好的酒店,就将酒店当娘家地出嫁也是一样的,现在很多人不都是这么办的吗?” “嗯!”郑若兮点了点头:“还是伯母考虑的周到。” “我们回去吧,遇到这种女人,买东西的心情都没有了!”孙诺菲又满含唾弃的瞪了一眼阮忆慈。 郑若兮却有些不太乐意,她好不容易才拉着孙诺菲出来逛街,是想要让孙诺菲给她买些东西的,因为她已经把安天楷给的几张信用卡都刷爆了! 而且,她还没有趁机打击一番阮忆慈呢。 她赶紧说:“伯母,就这样走了,好像不太好吧?不管怎么说,也遇到她了,总得过去打个招呼。” 说完,也不等孙诺菲说什么,她就朝着阮忆慈走了过去。 本来,阮忆慈借口去试衣服,就是不想看到郑若兮和孙诺菲,可是没想到,就算她故意在试衣间磨蹭了这么久,她们都没走! 眼角的余光瞥见郑若兮朝着她走了过来,她的脸色冷下去几分。 看来,这个女人就是想再挑起点事! “这条裙子不错嘛,忆慈,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学会打扮自己了?还敢来逛这么高档的店。”郑若兮一过来,就压低了声音,阴阳怪气的讽刺:“呵呵,不过像你这么土气的人,就算穿再好看的衣服,也避免不了被男人抛弃的命运!” 她高昂起头,脸上又满溢胜利者的得意洋洋。 阮忆慈勾了下嘴角,说:“嗯,既然你也说不错,那我就买下这件裙子好了!”她平平淡淡的答话,好像郑若兮与她之间没有过背叛与被背叛。 这也让郑若兮早已准备好的一肚子的话没处倒,气的牙齿都咬响了。 售货员却很高兴,忙说:“小姐,您和这位小姐都很有眼光,这件连衣裙真的跟您的气质很配,嗯,我们店里现在做活动,买这条裙子还可以额外赠送您一条丝巾,裙子的售价是八万八千……” “八万多啊!”售货员还没有将话说完,郑若兮就又开了口,她用怀疑的目光扫视着阮忆慈:“这么贵的裙子,你买得起吗?” 她是知道阮忆慈买衣服的原则的——最多不会超过两千块!这跟她的良好家庭教育有关,买衣服只买舒服的不买奢侈的。 她就不信售货员报价后阮忆慈真的会舍得花这么多的钱买一件裙子! 而只要阮忆慈不买了,她有的是招数让她颜面无存!哭着滚出这家店! 果然,阮忆慈一听报价,便微微皱了皱眉头,她想了想,才对售货员说:“其实这条裙子我也不是很喜欢,我觉得有点花,你再看看,你们这里,有没有款式比较简单些的?” 她说的是实话,刚刚她确实一时冲动想要买下这件裙子,但稍稍冷静了一下,她就觉得没有必要为了和别人赌气而花大价钱买一件自己并不怎么喜欢的裙子。 郑若兮却以为被自己说中了——阮忆慈不买裙子是因为囊中羞涩!语气更加的轻蔑:“我就说你买不起,这种私人订制的高档店,随随便便一件衣服都是上万的!你买不起就别进来逛,白白的耽误人家售货员的时间,你不知道她们的销售额是和工资挂钩的吗?” 她像是在为售货员说话,但咄咄逼人的态势和满是讽刺的语气委实在人听了很不舒服!所以,没等阮忆慈说话,售货员就忍不住说:“这位小姐,也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你们来我们店你们消费,为你们服务,是我应该做的!”她还是个善良正义的姑娘。 说完,她又转过身对阮忆慈说:“小姐,如果您确实不喜欢这件连衣裙,我这里倒是还有另一件款式不错的,是我们设计师刚刚设计出来的,还没有挂牌销售,价位也相对低一点,您要不要再看看?” “好的,麻烦你了!”阮忆慈对售货员的印象不错,遂对她报以微笑。 售货员很快将那条裙子拿了出来,是一件很大气的复古裙,长及脚踝,荷叶边修饰着腰身,一字肩,高贵的紫和沉稳的黑恰到好处的搭配,既衬肤色又显气质。 阮忆慈一眼就喜欢上了这条裙子。 售货员笑容满面的问:“小姐,您试试?这条裙子的定价是两万四千块。” “不用试了,这条裙子,我买了!”阮忆慈说着,便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卡。 售货员接过卡片,眼睛就亮了:“小姐,您这可是黑卡!” “黑卡,那是什么玩意儿?”郑若兮不懂,嘀咕了这么一句。 售货员看了郑若兮一眼,解释:“这种黑卡,是专门为亿万富豪设计的,不能申请,只能由银行选定客户,当然得是他们的超级VIP,限量发行,我在这里工作了五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黑卡呢,果然高大上!” 亿万富豪?超级VIP?郑若兮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阮忆慈,你是哪里来的钱?不会是安天楷给你的吧? “若兮,你还和这种女人多说什么?快走吧!” 见郑若兮跟阮忆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孙诺菲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她走了过来,并当着阮忆慈的面这样说话。 可她的眼睛瞧见售货员还递给阮忆慈的黑卡,她的眼里又流露出疑惑。 郑若兮不是说这女人家世很差,怎么会有黑卡?那种黑卡,当初她曾让安蔚风去弄一张,可是没有成功…… 郑若兮将孙诺菲眼里的怀疑瞧看的清楚,有些不安的转身,拦住了孙诺菲的视线,并用只有孙诺菲才能听得到的音量说:“伯母,走吧,我刚刚也是想多劝说劝说忆慈,就算生活的再不好,也不能做这种事情,实在没钱,我可以先借给她,只要她肯找一份正经的工作去做……可她……算了,这都是她自己选择的,我也不好管了!” 原来是被人养了!真是个不知羞耻的肮脏贱货! 孙诺菲再次对阮忆慈充满了厌恶,还故意抬高了声音说:“走吧走吧,遇上这种女人,真是晦气!若兮,我可警告你,婚礼过后,就别再和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了!” 第24章 怕了,你就输了 第24章怕了,你就输了 提着包好的衣服走出来,阮忆慈一眼就认出了停在不远处的车子。 付崎之来了。 她走过去,敲了敲车窗,司机打开了车门。 抱着衣服坐在了付崎之旁边的座位上,阮忆慈才感觉到车内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她微微偏过头,看见付崎之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 压抑,沉重,森冷。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片刻之后,她小心翼翼的问。 付崎之慢慢的转过头,望着她,复杂又冰凉的目光看的她心底直发毛,但突然,他勾唇一笑。 就像一只狡黠的狐狸,霎时,倾尽了妖娆! 阮忆慈从来不知道,妖娆这个词,也可以用在男人的身上,但这一刻,却真的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形容。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付崎之更是欺身上前,将一双手都绕过她的脖子,摁在了她的座椅背上,这姿势太过于暧昧,像是他们之间马上就要,发生点什么! “你……你想干什么?”阮忆慈吓的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一双手更是紧张的抓牢了装衣服袋子。 “干什么?当然是……” “你……”阮忆慈涨红了脸,有些生气的辩解:“你别这样,我没有那个意思!” “没有?不会吧!我可是看的很清楚的?” “我……”阮忆慈用牙齿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他的话,如刀不血刃,却再次划开了她心中的伤口,疼痛,迅速蔓延…… “真的忘了?那我帮你回忆回忆?”他继续说着:“那天,天昏沉沉的,风很大,你追着安天楷的车跑,眼看着他的车转了弯,拐进街边的小巷里,你……” “别说了!”阮忆慈突然厉了声音,一双清亮的眼睛瞪向付崎之:“不用你提醒,我知道他们是怎样对我的!” “好,很好!”付崎之说:“就是这种眼神,就是这种愤怒!明晚,你就要去面对他们了,如果你继续隐忍着你的愤怒,你就会害怕,就会退缩!对付他们那种人,你怕了,你就输了!” 他抱住她的头:“你要记住,你现在已经是我付崎之的女人,而我,不需要你隐藏,你可以亮出你的利爪,肆无忌惮的去撕毁你那些胆敢欺辱的人,就算造成什么鲜血淋淋的后果,也有我给你收场!” 阮忆慈好像有些明白了,她犹豫了一下,问:“你刚刚到那家店里去了?看见那两个女人了?听见她们对我说的……部分的话了?” 付崎之却没有回答她的话,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语气恢复正常:“你只需要记住我说的话。” 该面对的人早晚都得面对,而有些事,你很快就会明白! 第二天,傍晚。 付崎之带着阮忆慈来到了安家别墅。 人很多,但阮忆慈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安天楷,毕竟是爱过那么久的男人,他的身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她的鼻子又有些泛酸,纵然已看透了那个男人,与其彻底的断了,可自己付出了青春呢?如水的七年光阴,就那样流逝在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何其的委屈! “走吧!注意你的情绪!”身边的男人淡淡的提醒了一声。 顺着阮忆慈的视线看到了安天楷,付崎之有些不高兴,他已经够大度了,但还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人因为别的男人伤心难过。 阮忆慈握紧了拳头,将眼眶里的泪水逼了回去。 付崎之满意的点了下头,视线在这宴会场搜索了一圈,便看见了安蔚风与孙诺菲,他们正端着酒杯,与几个人交谈着,脸上堆满了志得意满的笑容。 呵~看来这些年,这两个人的日子过的还真是很不错呢,那么,不知道他们看到他之后,又会是怎样的表现? 他倒是有些期待! 阮忆慈也很快看到了郑若兮,她穿着及膝的米色及膝礼服,看上去很甜美,然而脸上浓重的妆容却使得她到底少了几分清纯,而且她的小腿有些粗壮,又穿着平底鞋,腿部的线条一点也不优美,反衬得她有那么一点东施效颦的意味。 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好心情,那张涂着鲜红唇彩的嘴咧开了笑,像是恨不得咧到后脑勺去! 很显然,她对今晚的订婚宴充满了期待!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越是看到郑若兮和安天楷这人模人样,阮忆慈心中的火越烧的更旺。 给别人造成了莫大伤害的人,却没事儿人一样的继续他们“高贵”和“愉快”的生活,不知羞耻的接受别人的祝福,可能吗?! 有的人,是天生的王者,即便是他只是往最不起眼的角落一站,依然华光无限,如果多看他一眼,也会忍不住想要靠近他,仰望他,臣服他! 付崎之就是这样的王者。 明明他的低调使得在场的人几乎没有人认识他,然而他优越的外在条件以及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高贵气质已经足够引人眼球! 与他一对比,今晚的主角——安天楷却还显得黯淡了很多。 “这位先生,以前没见过您,请问怎么称呼?”已经有眼光精明的人前来向付崎之打招呼了。 “付!”付崎之只吐出一个字。 那人愣了一下,突然就亮了眼睛:“难道您就是临城近年来最炙手可热的国贸集团的……付总?” 付崎之看了他一眼,表示默认。又接着说:“我还有事,失陪。” “您请,您请!”男人的脸上充满了恭维。 就在这个时候,安天楷也看见了阮忆慈。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那不是阮忆慈吗?她来这里做什么?难道她不知道,今天是他和郑若兮订婚的日子吗? 她是不是来找他的呢?难道她想破坏他和郑若兮的订婚宴吗?就像她想弄掉郑若兮肚子里的孩子一样? 其实,他的心里仍然还有她的影子,也想要她回到他的身边,即便是她对郑若兮做了那样的事情,只可惜迫于家里的压力和孩子,他不得不忍痛放弃她…… 她到底是存着怎样的心思来到这里的? 还有,站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像是,非富即贵!而且,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眼熟…… 安天楷的视线随着阮忆慈和付崎之的移动而移动,直到,他看见阮忆慈一个人走开了。 他终于忍不住迈开了脚步,朝着阮忆慈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天楷,你去哪里?订婚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孙诺菲看见了安天楷的动作,忙喊了他一声。 “妈,我有点小事,去去就回!”安天楷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当他绕过一道院门,果然看见了阮忆慈。 这里,是安家的小花园,园艺师精心将这里整理的很漂亮,各种各样的花热热闹闹的开着,在地灯和路灯的照耀下,更显婀娜。 阮忆慈就坐在花藤下的秋千上。 她原本柔顺的头发被稍稍的烫弯,一半梳在脑后,别着一只闪亮的发卡,另一半就随意的披散的肩头,精致的小脸上不过化了一点淡妆,唇上却涂着复古的红色口红,和她的长裙极其的般配!……不过几日没见,她却好像已褪去了青涩,尽显女人的柔美风情…… 她应该是不太适应穿高跟鞋,所以将那鞋子脱掉了,紫色飘逸的裙摆随着秋千的摇晃而飘起落下,那两只嫩白的小脚若隐若现……轻而易举的就勾起了男人的渴望…… 安天楷看的眼睛都有点发直了,心头也烧起了一把火! 好一会儿,他才悄悄的咽下一口口水,走上了前去。 “忆慈,你……你怎么会来这里?”安天楷站在距离阮忆慈不过一米远的地方,一脸忧伤的问。 他真的很后悔,尤其是在见到了今晚的阮忆慈之后,如果不是自己犯浑要了郑若兮,还折腾出一个孩子来,这么美丽动人的女人本该是属于自己的…… “来参加你和郑若兮的订婚宴!”阮忆慈藏在裙子下的手紧握,扬起脸,清澈明亮的眼睛直视安天楷,嘴角勾起一丝妖娆的笑。 她不过是觉得那边太闷了,想要先来放松放松,以便打起精神,应付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件事情,可没想到,这么快就和安天楷见了面。 他眼里的悔意她看的分明,但那股子忧伤和同情是怎么回事? 安天楷的心跳又漏了一拍,他按压住自己想要将阮忆慈抱在怀里的冲动,满眼“关怀”的说:“忆慈,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明知道今天你来这里会受伤,为什么还要来呢?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还爱着你,可是我……我也是没有办法,为了孩子,我不得不和若兮订婚了……” 第25章 我会心疼 阮忆慈冷笑一声,这个男人,还是这么自恋! 那带着嘲讽的冷笑如针一样刺进了安天楷的心窝,他从来不知道,阮忆慈也是可以仅有这样的,一个表情,就能让人难堪与苦痛的! 那么纯美的她,只有付出,不计回报的她,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忆慈,你……你没事吧?”安天楷的眼神带着沉痛和愧疚,他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再抱一抱阮忆慈,他不甘心,和阮忆慈之间,变成这样一种冷漠与敌对的关系。 然而,还不等他的手放在阮忆慈的肩膀上,阮忆慈已经穿好鞋子并后退了好几步。 她站在光的明与暗的交接处,花木和黑暗掩藏了她一半的身影,她又笑了,就像是暗夜里长出来的妖艳的花,充满了无穷的媚惑,却也是冰冷,危险的。 “安总,你这是想做什么?有了新欢,却还难忘旧爱吗?” “忆慈,你……你不要这样说,你这样,我真的会很心疼的!”安天楷伸在空气中的手有些尴尬,他的语气倒是多了几分真诚。 “心疼?”阮忆慈愣了一下,随即,她说:“算了,你安总的心疼,我这种土妹子可要不起,还是留给你那位既有品位又有女人味还能满足你一切需求的未婚妻吧!” 他这是在可怜她吗?可她阮忆慈,从来就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 她承认,当听见他说出这样的话,她的心中确实还有些许的酸涩,但下一秒,她的眼前就浮现出他和郑若兮在车里交缠着的白花花的身体,那么深刻的画面,或许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忆慈,你怎么就这么犟呢!”安天楷急了:“我知道,是这场订婚宴对你的刺激太大,以致于你都……你还是回去吧,离开临城,回Z市去,你就……就忘了我吧!” 或许,他这么说是好心,是不希望阮忆慈留在这里再受到伤害。 可阮忆慈却并不领情,她抬高了声音,情绪有些激动:“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你和郑若兮都见不得我待在这个城市?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赶我走?是害怕我的存在会让你们的良心受到谴责吗? 可是,你们有什么权利赶我走呢?我没偷没抢没犯法,也不会去做那种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肮脏破事! 我告诉你们,我很喜欢临城,我不可能顺着你们的心愿离开,你们也别想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迫使我离开!”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扯了一下嘴角:“至于你?别再这么自恋了!我早就将你忘的干干净净了!” 说完,她就准备离开了,侧过身,抬起头,却看见院门边站着的男人。 他将身体随意的倚靠在门框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看好戏般的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嘴角分明有一丝丝的笑,却让人看一眼心中就有些泛虚。 阮忆慈的身体有些僵硬,她也不知道自己虚心什么,或许是因为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却还站在这里和安天楷说话,有些不大合适? 可他带她来的目的,不就是要和安天楷等人交锋的吗? “忆慈,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如果你真的忘了我,又怎么会追到这里来?你就听我一句劝,走吧!不然,等下有人认出了你,你会很难堪的!”安天楷固执的表达着他的“关心”! 回应他的,却并不是阮忆慈,而是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声:“自欺欺人的人,恐怕是安总吧?” 安天楷猛地转过身,就看见男人朝着阮忆慈招手:“忆慈,过来。” 他的声音很柔和,那双总是带着冷厉之光的眼睛也充满了宠溺…… 阮忆慈看见他的手,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灯光的照耀下像是也会发光了!她毫不犹豫的就朝他走了过去。 阮忆慈距离他还有三步远的时候,他像是等不及的迈步上前,那只没有拿酒杯的手,落到了阮忆慈的腰上,将她圈进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他的动作,自然而娴熟,像是已经这样做过千百次了一样…… 安天楷瞪圆了眼睛,脸上是满满的诧异! 这,不是刚刚站在阮忆慈身边的那个男人吗?为什么,他能对阮忆慈做如此亲密的动作,而阮忆慈却丝毫都没有反抗? 还有,他叫阮忆慈……忆慈? 该死的,就算是在他和阮忆慈最热恋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亲昵的叫过她,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因为她会不好意思。 可这个男人,他到底是谁?! 璀璨的华光下,男人高贵如王者,女人优雅似女神,她柔情万种的依偎在他的怀中,是那样的和谐,如果再仔细一点观察,会以为他们穿的是情侣装! 他穿黑色的西装,她腰间和裙摆绣着黑色的花,他打紫色的领结,她紫色飘逸的裙摆随风轻轻扬起…… 如此唯美的画面,落在安天楷的眼里,却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很快,他就失去了理智,往前走了几步,怒气冲冲的对阮忆慈说:“忆慈,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我们分手了,你也不用花钱找别的男人扮演情侣来打击报复我!” 花钱?找别的男人?扮演情侣? 付崎之将安天楷的话拆分,注意力落到了这几点上,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就带上了些许冷意,以及,一丝不可察觉的诡异…… 他低下头,望着怀里的女人:“忆慈,我都不知道,你这么有钱,还能请人帮你演戏?” 阮忆慈微愣,随即,她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在想,得花多少钱,才能请得起你呢?” 付崎之:“你准备好了吗?等会儿,我有个惊喜要送给你。” 阮忆慈:“嗯?是什么惊喜?” 付崎之:“如果提前告诉你了,怎么还能叫惊喜呢?” 阮忆慈:“……” 眼看着他们竟旁若无人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情话”?来了?仿若他不过是一团空气!安天楷的理智彻底的消失了! “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不管你今天做什么,我都是必须要和郑若兮订婚的,所以,请你立刻停止你现在的这种行为,否则,最终伤害的只会是你自己!”他试图用这句话劝说阮忆慈“回头”。 “他急了,”付崎之说:“忆慈,需不需要我再帮你解释解释?” “不需要!”阮忆慈说:“我自己来!” “你?行吗?”付崎之眉眼浅笑,表示怀疑。 “你等着看!”阮忆慈赌气般从付崎之的怀里钻出来,转身,几步走到安天楷的面前。 她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安总,我以为有些事情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但好像你依然还是没有弄明白,那么我也不介意再说一次!” 安天楷的感觉很不好,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生命力迅速的抽离,而一旦离开,将会成为他永久的遗憾和伤痛。 他的声音有丝丝的颤抖:“你……说。” “也许郑若兮没有告诉过你,我这一次之所以能跑来临城,是因为和家里闹翻了,我偷了户口本来找你,是想跟你结婚的,但是很可惜,你和郑若兮给了我一场毕生难忘的好戏! 如果你够了解你,就该知道,我是一个有情感洁癖的人,我的眼里揉不下半粒沙子,从我知道你和郑若兮滚在一起的那一刻起,我和你,就彻底的完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再回到你身边!更可能为了你,而做出什么伤害我自己的事情来! 所以,你大可以安心的去订你的婚,也不用再千方百计的想要将我赶出这个城市,以后,我和你们之间就算偶尔还有交集,也绝不会是爱情,或者,友情!”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她稍稍停顿了一下,吸了一口气,落下最重要的一句话:“如果这些还不能让你安心,那么,我还可以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 “你说什么?你结婚了?这怎么可能!”安天楷一点都不信。 他心里真的很痛,原来,她竟是抱着和他结婚的心愿来到临城的,甚至为了跟他再一起,不惜跟家里闹翻,原来,只要他再多坚持一段时间,就可以拥得美人归! 她不顾一切的来找他,可他呢,却回报给她最深重的背叛和沉痛……如果他是她,恐怕也不可能原谅…… 可她说她结婚了?怎么会呢?她既然是想跟他结婚的,又怎么可能一转身,就嫁给了别的男人?! “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就是想让我后悔,想让我离开郑若兮,想让我回到你身边,对不对?一定是这样!” 阮忆慈皱紧了眉头,她没有想到自己都这样说了,安天楷竟然还不信,“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已经结婚了,如果你不相信,我……” 她突然转过身,很快回到付崎之的身边,踮起脚,想也没想,就将自己的红唇压上了,他的。 然后,她扭过头,对安天楷说:“这,就是我新婚的老公!” 不过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在付崎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结束。 他的眼睛骤然半眯,这……这可是他的初吻,就这么被这小东西给,强了?! 第26章 渣男恶女轮番上阵 “忆慈,你……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做?就算你要气我,那也不能和他……” 即便是阮忆慈已经将事情做的这么决绝了,可安天楷却还是没能接受她和付崎之的关系,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眼里满是苦痛和质疑! 他与她相恋了七年,深知她是多么传统的女孩,就连偶尔的牵牵手,都能羞红了脸,可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去亲吻别的男人?! 就算是他背叛了她,他也从未想到过,有一天,她会属于别人,即便是,他们早就已经分手了。 当他看见她和别的男人那么亲密,那强烈的视觉冲击就像一把利刃,剖开了他的皮肉,刺进了他的心! 就算他分明知道,今晚,是他和郑若兮的订婚宴,他不该再继续留在这里与阮忆慈纠缠,可他就是挪不开步子,更不愿就此放手! 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只愣愣的望着阮忆慈,期待她能转变心意,告诉他,这一切只不过是她跟他开的玩笑。他知道她是那么善良的女孩,她不喜欢说谎。 可是,没有!阮忆慈只是回他以沉默,不,冷漠。似乎是不愿再多解释什么,她就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他们两个人看上去的是那么的般配,似乎是比她和他更为般配! 男人也没有说话,但却再次将他的手,从她的身后绕过,落在了她柔软的腰肢上,用这样的动作,无声的宣告着,她已经是他的所属! “忆慈,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么我告诉你,你赢了!我不娶郑若兮了,我这就去和他们说,我这就去取消订婚!”安天楷最终沙哑着声音说。 他承认,他输了,谁让她是自己真正心爱的女孩呢。他以为只要他肯认输,她就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至于那背叛带来的伤害,总是可以交给时间去慢慢的抹平的。 他是真的败给她了,但他也是真的无法再忍受别的男人将她拥入怀中! 他伸出手,眼里也终于有了真诚的恳求:“忆慈,你回到我的身边来,好不好?如果你还对郑若兮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有所顾忌,我明天就带她去医院做流产手术,不管她要多少钱,我都给她,我让她离开临城,走的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再回来!只要你回到我的身边,我愿意为你抛弃一切!” 阮忆慈深深的看着安天楷,许久许久,久到安天楷以为她不会再说话了的时候,她却,笑了。 “安天楷,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后悔了,但,晚了!我阮忆慈要的爱情必须是纯粹的,是不掺任何的杂质的,而这样的爱情,你分明给不起,从你放纵自己沉陷欲海,就已经注定了我和你今天这样的结局!” 她摇了摇头,接着说:“并且,安天楷,我看不起你!不管怎么说,郑若兮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你的,可你,却一心想着杀死这个孩子,你,不过是个不负责任的凶手!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说我已经结婚,也不是为了气你,而是铁一般的事实!你爱信不信!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了,我和我的老公,这就先离开了!” 说完,阮忆慈又主动抓住付崎之的手,两个人都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走出安天楷的视线后,付崎之站住了脚步。 阮忆慈正低头想着什么,没料到付崎之会突然停下来,她的身体还保持着前倾,被他的力度一带,险些摔倒。 他及时扶住了她的腰身。 “你……你想对我说什么话?”站稳之后,阮忆慈抬起头,望着付崎之,她想,他突然停下来,该是有什么话要说。 付崎之半眯起眼睛,语气颇为严肃:“我没有话要对你说,但是你好像得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什么交代?”阮忆慈不明白。 “你刚刚,亲了我。”付崎之的视线挪到阮忆慈的红唇上,耐心的提醒了一句。 就那么浅浅的一下,他只来得及感受到一点柔软和一丝丝类似玫瑰花的淡淡清香,可这感觉却委实是他前所未有的体验,他觉得很不错,忍不住想要更多…… “那个……我……”阮忆慈的脸霎时烧红一片,如果不是还有夜色替她遮掩,她肯定会更加的难为情。 “你别误会,我刚刚也是情急之下才……才那样做的,你……你不要生气,我向你道歉!”阮忆慈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低垂着头,不安的挪了下步子,想要与付崎之扯开些距离,以减轻她的压力,可付崎之的手臂,还圈绕着她的腰,她没有成功。 她听到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我没有生气,你也不需要向我道歉,你现在是我的老婆,老婆亲老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 他拖长了尾音,使得她一颗心更加的忐忑,才缓缓开口:“刚才,那可是我的初吻!就这样被你强要了去,不得不说这是我的损失,那么,你是不是应该补偿补偿我呢?” 只要稍稍用点心,不难听出,他话里面的暧昧意味。 “这……你,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阮忆慈有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先叫我一声老公听听。”付崎之目光如炬的盯着她绯红的小脸,玩性大起。 “老……”她张了张嘴巴,喊出一个字就偃旗息鼓,到底还是喊不出口。 眼角的余光瞥见另一个人正在朝这个方向而来,付崎之突然就放开了阮忆慈。 他一步一步退到不起眼的黑暗角落:“我觉得,你很快就能让我得偿所愿的!” 阮忆慈很不理解他的行为,但很快,她就明白了。 “阮忆慈?你怎么在这里?” 身后传来熟悉的女声。 郑若兮! 她四下里看了一眼,就加快了步子来到阮忆慈的面前。 就这么一小会儿,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小拖尾的深蓝色礼服上点缀着无数亮片,被灯光一照,很是闪耀! 只不过,她因为要装孕妇不得不穿平底鞋,而阮忆慈却破天荒的穿了高跟鞋,这使得裸身高就没有阮忆慈高的她更矮了——她往阮忆慈身前一站,只及阮忆慈的下巴处,她不得不仰起头来看阮忆慈。 原本高傲凌厉的气势顿时消失了大半! 她很快也意识到了这点,但她却并没有退后,反而还又前进了半步,同时,她抬高了声音:“阮忆慈,我真是没有想到,还没有到我的结婚宴呢,你就来了!不过今天来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单身的男士却是不多的。” 言下之意,是阮忆慈死皮赖脸的来到这里,想要借着和她的关系,攀龙附凤! 在她有意的“宣告”下,很快就有些人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朝这边走过来了。 她瞧见那些人的动作,眼里一闪而过的算计。 说实话,她还真担心阮忆慈今晚不会过来,所以之前,她还刻意在QQ上发消息邀请她,只是她并没有回应。 而她之所以希望阮忆慈来,不过是想将那盆还没有完全泼成功的脏水继续泼罢了。 在医院的时候,她因为害怕安天楷会抛弃她,而一时冲动的说孩子还在,可事后细细的想一想,却很是后悔。 怀着“孩子”,不仅要时时刻刻的待在孙诺菲的视线之下,被禁止做各种她喜欢却不能做的事情,而且,安天楷也以此为由,坚决的不肯与她过“夫妻生活”。 这样一来,她每天都却的小心翼翼且憋屈,也根本没有办法在合适的时候将肚皮撑起来,那以后怎么怎么办呢?安家向她要孩子怎么办呢? 别人倒是没所谓,她都能对付了,可那位安家老爷子,不怒自威,她还从侧面打听过,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混过黑道……她越想越觉得害怕,最后她做出了决定——只有再设计阮忆慈一次,让阮忆慈来背“孩子没了”的黑锅,她才能高枕无忧! 而她此时此刻的种种行为,正是为了实现这一歹毒的计划! “算了,来了就来了吧!”她再上前,速度很快的抓住了阮忆慈的手:“走,趁着我的订婚仪式还没开始,我给你介绍一个不错的男士!” 阮忆慈眉头一皱,这郑若兮又开始说莫名其妙的话了,难道是……又想算计她? 果然,下一秒,郑若兮抓着她的手突然反到了她的手下! 如此一来,不知情的人,看到的,完全是她在抓着郑若兮了! 郑若兮还想上演一场她推倒她的“流产”大戏? 这个女人就不能有点新的花样? 第一次让这女人的阴谋得逞,是她没有想到这女人会卑鄙至此。 可如果第二次还中了这女人的算计,就是她阮忆慈愚蠢! 不过一瞬间,阮忆慈就做出了反应,她死死的捏住了郑若兮的手腕,这使得郑若兮即便是将全身的力量往后压也倒不下去。 阮忆慈站在笔直如松,双手僵硬,郑若兮的身体后倾,双手僵硬——她们的姿势,落到众人的视线中,只觉得怪异! 没想到阮忆慈这么快就察觉到她的意图,反应也是如此的迅速,郑若兮有些慌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孙诺菲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阮忆慈,你这不知好歹的女人!你给我放开若兮,如果伤害到我安家的金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第27章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怒斥阮忆慈的同时,孙诺菲已经快步来到了郑若兮的身后,一双手稳稳的扶住了郑若兮,而那充满了愤怒与唾弃的眼睛则恶狠狠的瞪着阮忆慈。 郑若兮有些惊讶,这个老女人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奔到了她的身后?紧张她? 不,最紧张的恐怕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这样一来,她的“流产”计划就要再次夭折了! 不甘心的咬了下牙齿,郑若兮忽然就挣脱了阮忆慈的手,迅速的藏到了孙诺菲的身后,手指向阮忆慈,声音颤抖着控诉:“伯母,她,她竟然推我!” 喊出了这么一声后,她的声音随即变得柔柔弱弱,眼里也迅速的滚出泪水,像是受了无尽的委屈:“她知道我怀了天楷的孩子,竟千方百计的想要害死这个孩子,这可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啊,她怎么能下得下去手,枉我一直将她当成我最好的朋友!” 她用满含泪水的眼睛瞪向阮忆慈,痛心疾首般:“阮忆慈,原来你说再也不会打扰我和天楷的话都是假的,可我却傻傻的相信了,你,你根本还没有对天楷死心,你还在记恨天楷选择了我,可你自己不能生,又不是我的错,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的孩子下手?!” 郑若兮的心里是这样想的:她已经彻底和阮忆慈撕破了脸皮,不怕明着给阮忆慈泼脏水,就算她今晚的计划不能完全成功,至少也要让阮忆慈成为人人唾弃的歹毒恶女,让她没有脸再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下去! 郑若兮还真是个实力派的演员,不仅临场应变的能力绝佳,这演技也堪称一流,如此声色具备的控诉,使得在场的众人包括孙诺菲在内都不由自主的相信了她的话。 “阮忆慈,你到底知道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啊?你也不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的看看,这里,可是我们安家的地方!你竟还敢做出这种恶毒的事情! 我们天楷是和你有过一段,但那不过是受了你的迷惑,现在我们天楷擦亮了眼睛,已经知道谁才是他该娶的人了!你还想来破坏?做梦! 若兮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你以前对她和天楷使过的下三滥的手段,她都不跟你计较了,我也懒得和你追究!可你还不肯死心? 你到底是想要怎么样?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弄掉了若兮肚子里的孩子,就能让天楷到你的身边去吧?如果是,那我今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就算天楷真的再次被你迷惑,就你这种伤风败俗的女人,也休想踏进我们安家大门一步!” 孙诺菲如此当众责骂阮忆慈,她以为这是在帮郑若兮出气,在维护安家的脸面!说完这些,她似乎觉得还不够,就补上一句:“我真是很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父母,竟教出了你这么寡廉鲜耻,心肠恶毒的女儿!” “安夫人,我不知道郑若兮对您说过了些什么,也不想和您讨论她以前以及现在所说的话的真假,但是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那就是你没有任何的资格指责我的父母!” 即便是被加以辱骂般的指责,阮忆慈依然对孙诺菲使用了尊称“您”,如此的礼让已足够彰显她良好的教养,但她也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愤怒。 没有人会喜欢别人指责自己的父母,更何况如果孙诺菲的话被在场的人传扬出去,确实会破坏她父母的好名声! 角落里的男人一直将视线牢牢的锁定在这边,当听见她这么说,他的心里泛起了丝丝的心疼,原来这些该死的女人就是这么诬陷与侮辱她的,可即便是这样,她却还能对她们以礼相待,真是,了不起! 看来,他还真是捡到了货真价值的宝贝! 很好! 她可以忍,他却不想忍!伤害了她的人,早早忆慈,他都得帮她加倍的讨要回来! 只希望当他出手的时候,这些人的表现,可不要让他太失望才好! 作为地产大亨安蔚风的妻子,孙诺菲已经习惯了接受赞美与奉承,还从来没有人胆敢当众顶撞她,更别说阮忆慈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还带了一丝丝的嘲笑意味。 阮忆慈是在笑,笑她的愚蠢,堂堂安家的女主子,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郑若兮玩弄于鼓掌之间! 然而孙诺菲却错解阮忆慈的笑,她以为这是阮忆慈在挑战她,在无声的表达——她阮忆慈就是要破坏安天楷和郑若兮的订婚,就是要不择手段的爬上安家少夫人的位置! 当下,她便气的一张脸都有些扭曲了,她“忍无可忍”!上前两步,就抬起了手掌,扇向阮忆慈的脸,嘴里还骂着:“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贱东西,还敢顶撞我。我今天非要替你的父母好好的教训教训你不可!” 看到孙诺菲的动作,郑若兮在心底笑开了花。 没想到这老女人还真帮了她的大忙! 对,就是这样,再狠一点,要让阮忆慈被千人骂万人责,让她再不敢出现在她郑若兮和安天楷的面前!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孙诺菲的手还没有触及阮忆慈那张嫩白的脸时,就被一只大掌给挡住了。 男人的力气很大,不过轻轻的一捏,孙诺菲的手指直接就发出了两声脆响,疼的她忍不住抽了下嘴角。 她顿时怒气冲冲的朝着男人望了过去…… 到底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人竟敢帮着阮忆慈,而对她无礼!那就一起教训! 可她抬起眼睛,视线里出现那一双冰冷深邃的黑眸时,她嚣张的气焰瞬间就大打折扣:“你……你是……”她不确定了回忆了一下,瞪圆了眼睛,试探着问:“蔚然?” 男人并没有马上放开孙诺菲的手,只扯了下嘴角:“嫂子,我现在叫付崎之,你可以像以前那样,直呼我的姓名,或者叫我——付总!” “蔚然,真的是你!”安蔚风就在这个时候走上前来,当他看见付崎之,脸上即刻溢满了惊喜:“大哥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嫂子?大哥? 聪明如阮忆慈,很快便想到了付崎之与安家的关系——他竟然是安蔚风的弟弟,安天楷的亲叔叔——安蔚然? 当初代表国贸与安家谈改建老区合作案的时候,她简单的了解过安家,知道安家目前的掌权人是安蔚风,安蔚风的妻子是孙诺菲,他们上有安家老爷子,下有独生子安天楷,除此之外,安蔚风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安蔚然,好像是很小的时候就去国外念书了,从来也没有出现在临城公众的视线里过,当然也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模样。 可没想到,付崎之就是安蔚然?! 阮忆慈想起付崎之之前说的惊喜,难道这就是他的那个惊喜?她已经嫁给了他,那她就是安天楷和郑若兮的婶娘! 婶娘啊,这简直太过瘾了,直接就压下他们一个辈分,将他们踩在脚底下…… 还有,孙诺菲刚才说什么?不让她跨进安家大门一步? 不好意思,在孙诺菲毫不知情的时候,她已经已一种绝对的胜利者的姿势走进了安家的大门! 这不是就叫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当不成安家的儿媳妇,她摇身一变成了弟媳妇,还是稳稳当当的落到了安家的户口本上! 这感觉……一个字,爽! “付总?”孙诺菲有些疑惑,她毕竟只是个豪门深宅里的贵妇人,她不清楚国贸集团对安家有过多大的冲击。 而安蔚风和刚刚赶到的安天楷却是十分清楚的。 他们父子俩同时满脸震惊的望向付崎之,并异口同声的问:“你就是国贸集团的……付总?” “正是我!”付崎之微微颔首,面带笑容,像是谦卑有礼,可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厉之气,分明让人不寒而栗! “蔚然,大哥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是国贸集团的……好,好啊,你有出息,大哥真为你感到骄傲!”安蔚风满满的欣慰,眼神真诚,不似有假。 安天楷却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你怎么可能会是蔚然……蔚然叔叔!”相对比与付崎之国贸集团掌权人的身份,他更在乎付崎之是安蔚然的事! 他……他不是和阮忆慈……可他怎么可以是他多年未见的亲叔叔!他怎么可以…… 目的还没有达到,郑若兮当然不甘心话题被转移,她从孙诺菲的身后走出来,又继续那副可怜兮兮的面孔:“原来你就是天楷常常和我说起过的蔚然叔叔。” 付崎之深邃的眸子里,有微微的光动,那一点不辨意味的光,如最锐利的冷箭,瞬间划破空间,刺向了郑若兮。 他亲启唇:“你,是什么人?”分明,郑若兮已经叫了她一声“蔚然叔叔”,可他却还是以一种陌生且冰凉的语气问她。 如果郑若兮稍微有一点点的眼力劲儿,就该马上住了口,如付崎之这种站在王者之巅的男人,她敢惹,就得付出她想都想不到的悲惨代价! 只可惜,她太急于继续她恶毒的计划,太急于对阮忆慈赶尽杀绝了! “蔚然叔叔,你可要为我和天楷做主啊!”她指向阮忆慈:“这个女人,她想要伤害我肚子里的孩子,你的亲外甥,你快将她赶走!” 第28章 叫声老公就帮你 付崎之和安蔚风虽然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但两人的年龄却相差了近二十岁,所以孙诺菲嫁给安蔚风的时候,他不过还是个不足六岁的小男孩!安老爷子安海山老来得子,对他的疼宠远远比对安蔚风的多,以致于安家的所有人都认定了他会是安家的继承人! 后来孙诺菲生下了安天楷,两人还在同一小学念过书,只不过年级不同。 直到,那件事情发生…… 可即便是还那么小的孩子,身上就已经有了那种上位者的气势,那时,她的儿子安天楷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个小奴才! 为了让自己能不那么束缚的享受荣华富贵,也为了自己儿子安天楷的前途,更为了自己在安家的地位,她伙同自己的婆婆钱殊美对安蔚然的母亲付海彤诸多算计,并最终使得付海彤悲惨死去…… 如今,钱殊美早已经离世,可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见不得光的秘密,却没有一刻不在折磨着她,只要安蔚然还没死,她就不能心安!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仍然清楚的记得那个孩子,那么小的孩子,却将断了气的付海彤的沉重的身体从血泊中拉起来,背在了自己弱小的肩膀上,决绝的离开安家! 他带着付海彤走的时候,是冬天,临城连着下了一周的大雪,街道都覆盖了厚厚的雪层,车不能行,他就在雪地里走,走两步,摔倒!爬起来,再走,再摔倒,再爬起来……却连一次回头都没有。 就那样一步一步的,踩着一条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永不能忘记的,血路! 所以她怕那个孩子,怕他的仇恨终有一天会将她烧的连灰都不会剩下! 而现在,那个孩子,长大了!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用似笑非笑的眼睛望着她,温文尔雅叫她,嫂子! 可他手上的力道,却像是,要将她的手捏碎! “蔚然,既然你回来了,我们安家今天晚上就算是双喜临门!就别管这个野丫头了!赶紧将她打发走吧!”孙诺菲拼命的保持着表面的镇定,眼皮却垂了下来,再也不敢直视付崎之。 “嫂子,我说过了,我叫付崎之!”付崎之放开了孙诺菲,退后两步,与阮忆慈站在了一起,偏过头,用只有阮忆慈一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我刚刚说的事情,你考虑清楚了吗?” 阮忆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想让她喊他老公的事情。 “你看,只要你叫我一声,我立刻就站在你这一边,多么划算!不然,你今天真的会很难堪呢!” “我……”她还是叫不出口。 “而且,我还可以帮你的父母也讨个公道!” 他发现,阮忆慈的隐忍已达到了常人所不能达到的程度,可一旦涉及到她的父母,她就像炸了毛的公鸡一样,极具斗争力!所以,他便朝着这个方向,加大了诱惑。 果然,阮忆慈一听到这话,马上就抬起头了。 这一场算计里她在劫难逃,孙诺菲,郑若兮,她们不将她打击的颜面扫地,狼狈彻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周围这些人,也都是闲着没事做,就盼着看一场好戏以成就他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自己难堪一点没有关系,可她绝对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到父母,那是这世上最爱她的两个人,虽然现在,他们因为她叛逆的行为,生气了,可是她相信,只要再过一段时间,气消了,她就可以回到那个温暖的家里去! 她咬了下自己的红唇,开了口:“老……老公……”声音小的,几不可闻见。 付崎之微微皱了下眉头,显然有些不太满意。 算了,也不能逼得她太紧。 见付崎之一直低头和阮忆慈说着些什么,安蔚风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阮忆慈。 其实,他一点都看不上郑若兮这个儿媳妇,如果不是自家儿子搞大了人家的肚子,他是不会接受郑若兮嫁进安家的!这些天,他也总听见郑若兮对孙诺菲说阮忆慈的坏话,他更觉得郑若兮是一个有心计且过于俗气的女人! 但郑若兮的话多少也影响了他对阮忆慈的判断,他以为阮忆慈是比郑若兮更不如的女人,可是今晚一见,阮忆慈分明要比郑若兮好得多! 在商场上混的人,眼睛总不会有错的。面对如此的责骂,却还能做到以礼相待,她不仅有着良好的教养,更有着常人难以具备的定力和魄力! 只是,她没有成为他的儿媳妇,怎么又像是和他的弟弟关系匪浅了? 难道是为了报复天楷和郑若兮? 而郑若兮见付崎之不仅没有听她的话,帮着她赶走阮忆慈,还和阮忆慈在那里窃窃私语起来了,又有些恼火。 让她再开口让付崎之帮忙,她也不敢了,于是转而拉扯了一下孙诺菲的衣袖:“伯母,快将这个女人赶走,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再看见她了,我和天楷的订婚仪式,也快要开始了……” “怎么,我们不想来的时候,你们又是发消息又是送请帖的邀请我们来,我们来了,却又千方百计的想要赶我们走?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付崎之敛去了那一丝丝的笑意,冷漠的说:“多年不见,你们倒是越来越,差劲了!” 稍稍有心的人都注意到了,他说的是“我们”,他们纷纷开始猜测,付崎之和阮忆慈的关系。 他的话说的直接,且带着明显的讽刺意味,然而孙诺菲、安蔚风、安天楷却都不敢有只言片语的反驳。 只有愚蠢而不自知的郑若兮还在继续“叫嚣”:“蔚然叔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是我邀请阮忆慈来的没错,可我也是受了她的蒙骗,不知道她竟会……我又不是傻子,不可能明知她狠毒的想要害死的我的孩子还邀请她来,而她的阴谋现在已经暴露,我……我们才想要让她离开的。” “是吗?”付崎之只是吐出这么两个让人不辨意味的字,便又转头望着阮忆慈,眼里带上了一丝丝的宠溺:“忆慈,你告诉我,你果真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死吗?” 阮忆慈摇了摇头,她看不懂付崎之此时此刻的表情,他明明站在一旁,将一切都看的清楚明白,为什么还要多问她这么一句? “我的忆慈的意思,她没有。”付崎之说,这话是对郑若兮说的,眼睛却望着孙诺菲和安蔚风:“忆慈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郑若兮急了:“蔚然叔叔,你怎么能听信这个女人的话呢,她就擅长的事情就是颠倒黑白!”她跺了下脚:“我看你,是被这个女人给迷惑了!” “我不信任我的忆慈,难道信任你不成?” 付崎之的视线徒然变得凌厉无比,周身所散发出的阴冷寒气,使得阮忆慈也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他接着说:“别说忆慈对你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兴趣,就算她真的想要你的孩子去死,我也会让这个孩子活不到明天早上!” 郑若兮这才意识到,付崎之是和阮忆慈站在一起的! 她气的咬响了牙齿!这男人是不错,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心跳也慢了好几拍! 但那又怎么样呢?不过有着一副好皮囊而已!他竟如此嚣张的对她说话?她可是安家未来的少夫人,就算他也是安家的人,也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儿子,不然也不会离开家门这么多年! 说不定,他以后还得仰仗着她郑若兮过活呢! 这么一想,她更生气的说:“你以为你是谁?我肚子里怀着的可是安家的金孙子,谁胆敢动他一下,一定会死的很难看的!” 付崎之将一根手指竖起来,左右摇了两下:“我倒觉得,未必!不过……”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不过你既然叫了我一声叔叔,那么不妨就再叫叫人吧!” 他一伸手,将阮忆慈搂到了怀里:“这是我新婚的妻子,也就是你的,婶娘!” “什么?她……她是你的……”孙诺菲再次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安静待在付崎之怀里的阮忆慈,如果说付崎之是为了报复,而人故意站在阮忆慈那一边,她没话可说,可他们怎么就是夫妻了呢? 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蔚然,你回来了,我和你大哥,还有爸和天楷,我们都很……很高兴,可有些事情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清楚了,不是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娶进门的,如果你是一时被这个女人迷惑了,做出了错误的决定,我们也不会怪你,可如果你一意孤行,我只怕你以后会栽在这个女人的手上!” “那就多谢嫂子关心了!”付崎之的嘴角依然是那么浅浅的弧度:“但是我和忆慈,我们早就领过结婚证了,她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我今晚来到这里,并不是想要征询你们对她的看法的,而是告诉你们,这个事实的!不管你们怎么想,我都不会在乎,还有……” 他忽然抬高了音量,脸色也沉下去几分:“我最后一次告诉你们,我叫,付崎之!还有,我仍清楚的记着,你们,欠我一条人命!” 从他跨出安家的大门开始,他就跟随母亲姓。 而那些带着血的往事,他死都不会忘记…… 第29章 打脸恶女 第29章打脸恶女 “我清楚的记着,你们,欠我一条人命!” 付崎之的这句话还没落音,安蔚风和孙诺菲的脸色已经是一片惨白。 尤其是孙诺菲,更是连身子都抖抑制不住的颤抖了几下。 怕的,就是付崎之提起这件事,虽然,他们深知当初对付崎之的伤害有多么的深重,深知不能奢望他忘却。 可是他的恨,已让他们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年,而现在,却将,寝食难安! 心不能安的还有郑若兮,她在安氏上班,当然也是知道国贸集团的,只是她没有想到,阮忆慈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和国贸集团的掌权人结婚了? 这怎么可能呢?且不说就她所知的阮忆慈,是一个对感情很纯情很较真的女人,只说阮忆慈在临城,最熟悉的人也不过她郑若兮和安天楷了,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勾上付崎之这种大人物呢? 难道是因为阮忆慈知道付崎之是安天楷的亲叔叔,才不惜手段的嫁给了他,以便打击报复她? 如果真让阮忆慈成为安家的弟媳妇,岂不是要和她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岂不是方方面面都要压下她一头?岂不是经常会和安天楷碰面? 而安天楷,本来就已经开始后悔抛弃阮忆慈而选择她郑若兮了。 就算退一万步,阮忆慈没有这些个心思,可阮忆慈也是知道她一切秘密的人,如果不能将阮忆慈赶出临城,她岂不是要日日胆战心惊的过活? 不!她费尽了心思,嫁给安天楷,是想过富贵的好日子的,如果事事都有束缚,时刻都要悬着一颗心,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付总,我想是因为你身边的这个女人在背后抹黑过我,以致于你很不喜欢我,但你既然是我和天楷的叔叔,而且我和这个女人是来自于一个城市的,我对她的一切都很了解,所以,有些事情我还是想提醒提醒你!” 不得不佩服郑若兮,都已经到了这时候,她竟然还敢出言污蔑阮忆慈,似乎,不将阮忆慈送上绝路,就不收手! 只不过,因为付崎之刚刚对她的态度,她稍稍收敛了些,转为称呼他为“付总”。 “付总,这个女人以前做过的那些事,我就不说了,我也不是非要揭人短处的人,可你刚刚也看到了,这个女人,她对我一个孕妇都能狠下毒手,足以见得她的心有多黑,这样的女人,实在配不上进我们安家的门……” 阮忆慈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像郑若兮这么不要脸的。她看见郑若兮的那张脸,涂了厚厚的口红的嘴一张一合,说出那些跌破道德底线的话,将她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发挥的淋漓尽致…… 她真恨不得冲上前后,狠狠的给郑若兮几个耳光! 只是,她的手被付崎之的大手包裹着,当她忍不住攥紧了拳头的时候,他的大拇指轻轻的在她的手背上敲了几下,示意她稍安勿躁。 好!既然选择了相信这个男人,那就交给他处理好了。 “我确实看见了!”付崎之的眸光微动,嘴角上翘的弧度加深:“不仅看见了,我还……” 他用另一只手举起自己的手机。 “……录下来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他的手机上。 上面正播放着的,正是刚刚郑若兮走近阮忆慈之后发生的一切,当郑若兮抓住阮忆慈的手并迅速的将自己的手放在阮忆慈的手下的镜头,还是个大特写! “我想,在场的,不会都是瞎了眼睛的人,看不清,是这个女人自己抓着忆慈的手,意欲做出是忆慈推了她的动作!” 他没说一个脏字,但却无情的嘲笑了孙诺菲等人,不过是睁眼瞎! “还有,上一次,在安氏集团,这个女人,也上演过这么一出好戏,诬陷我的忆慈不说,还想博取某些人的同情和愤怒,以便顺利的嫁进安家,如果各位想要看视频,我也是有的!” 付崎之一点都不怕告诉所有人,安氏集团时时刻刻都在他的视线之下,他要拿个视频,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情,就像,他要击垮安家,也不用费多大的力气! 他将视线转向刚刚过来的安老爷子,笑得越发的阴冷邪魅:“千方百计的想要弄死这个孩子的人,从来就不是我的忆慈,至于这个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就不得而知了,难道是……这个孩子,不姓安?” 阮忆慈简直想要为付崎之拍手叫好了,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在怀疑郑若兮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安天楷的,这可比揭露郑若兮诬陷她更狠! “好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我和忆慈这就先回去了,哦,对了,还得麻烦大嫂将我妈生前住的那栋楼给收拾收拾,再过几天,我和忆慈就会搬回来住!” 噙着嘴角的笑,付崎之牵着阮忆慈的手,大步离开。 身后,传来安天楷受伤的怒吼:“郑若兮,你竟然敢骗我……” 那将是怎样的一场狂风暴浪,阮忆慈已经不愿去想了,她跟随付崎之的脚步,大方优雅的离开。 她悄悄的抬起眼角,男人完美的侧脸上,至始至终带着一抹笑,像是,报复过后的,志得意满。 可那深邃的黑眸里,分明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隐痛,一闪而过,消失无踪…… 付崎之和阮忆慈回到家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有月光浅浅淡淡的洒下来,一片静谧朦胧的美。 阮忆慈的脚刚刚迈过了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付崎之那磁性十足的声音。 “陪我喝一杯吧,就当你,庆祝今晚的小胜。” 阮忆慈回过头去。 他的嘴角仍勾起那浅浅的弧度,明明在笑,可她却感觉到一种寂寞和悲伤从他的身上蔓延出来…… “好。”阮忆慈轻声回答。 付崎之转身折向酒柜,很快拿来一瓶酒和两个酒杯。 对于酒,阮忆慈了解的并不多,她素爱喝的是茶,只是看一眼那老旧的酒瓶,以及散发出的醇正酒香,她就知道这酒定价值不菲。 好酒,就该细细的品位。 付崎之却倒了一杯后,就仰起头,一饮而尽。 就像是,他喝的不过是一杯白开水。 “你慢点喝。再好的酒,喝的急了,也伤胃。”阮忆慈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付崎之又眯起眼睛,神情有些奇奇怪怪的盯着阮忆慈。 被他的视线这么盯着,阮忆慈当然有些不太自在。 “我……我是你的妻子,妻子关心丈夫,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想不到更好的理由,阮忆慈故作轻松的这么回答。 “嗯!是的!”付崎之点了点头。 “那,你今晚跟我睡?” “啊?”阮忆慈吓的身子往后一缩。 他……他怎么突然就变了话题,而且还说这么直接粗暴的话。 “做妻子的,和丈夫同床共枕,也是理所应当的。”他学着她的语气,补上这么一句话。 “我……”阮忆慈无言以对。 这算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吗? “你到底要不要睡我?嗯?” 像是找到了新的乐趣,付崎之竟放下了酒杯,将身体往阮忆慈的方向倾了倾,一双眼睛牢牢的锁定在她慌乱的脸上。 “你,你说什么,谁……谁要睡你了!” 没想到,他还是个无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你确定不睡?” “不……不……”那个“睡'字她怎么都说不出口。 “那换我也是一样的!” 这话音还没落下,他的人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一双手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我可是很公平的,之前你亲了我一下,现在还给……” 那个“你”字,直接被他的吻淹没了…… 第30章 他的小丫头 安安静静的房间里,男人的热情已如火如荼,女人却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一场不能被外人获知的特殊战役,即将打响! 突然,悦耳的手机铃声从阮忆慈的包包里传了出来。 这声音使得阮忆慈和付崎之同时一愣,两人的头脑也都瞬间清醒了许多。 阮忆慈当即面色绯红的推开了付崎之。 当她慌乱的打开包包,拿出手机,就看见屏幕上显示三个字——昱琛哥。 按下接听键,秦昱琛的声音从手机那端被传递了过来:“死丫头,做什么去了,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 “我……我刚才……”阮忆慈哪里能回答他的问题,她悄悄的抬起头,看了一眼付崎之,却望进他如漩涡般的黑眸里,心跳又慢了半拍。 她赶紧垂下眼皮:“那个……昱琛哥,我刚才,在忙。” “忙?忙就可以不搭理你哥我了?你这个死丫头,去了临城这么久,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报个平安的,亏我当初还帮你逃跑!”他像是生气了。 阮忆慈忙解释:“不是这样的昱琛哥,我只是……遇到些情况,还没有来得及和你说……” 一听这话,电话那端的语气马上就变了:“丫头?你遇到什么事儿了?告诉哥,有任何的麻烦和困难,哥帮你解决!” 阮忆慈的鼻子顿时有些泛酸。 秦家和阮家是世交,祖上都是经商的,只不过后来阮少贤选择了从政。 秦昱琛是秦家的当家太子爷,是那种杀伐果决,狂妄不羁的性子,所以在Z市,没人胆敢招惹他。 可他对阮忆慈却极为宠溺,也许是因为他和阮忆慈是一起长大的,阮忆慈也十分的信任他,不管大事小事私密事,都会告诉他。 当初阮忆慈被安天楷追求的时候,也想要找他“把把关”,只是那时,秦家在M国的生意出了点问题,他出国了。 等他回来,阮忆慈已经接受了安天楷。 只是不知怎的,他特别的不喜欢安天楷,以至于他和安天楷仅有的几次碰面都是不欢而散! 他曾说过,但凡是她想要的东西,他都会帮她得到! 所以,即便是他不喜欢安天楷,却还是帮助她去劝说阮少贤,可阮少贤从来就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他不同意自己的女儿阮忆慈和安天楷在一起,就没有任何的商量可言! 后来,得知阮忆慈要到临城找安天楷,要嫁给安天楷,阮少贤一气之下,就将她锁在了家中…… 苦闷了多日后,阮忆慈向秦昱琛求助。 第二天,秦昱琛就将阮少贤邀请了出去,阮忆慈趁机买了机票,离家出走…… “昱琛哥,我很好,你不要担心。”吸了下鼻子,阮忆慈回应。 现在想想,她的昱琛哥恐怕早就看透了安天楷,只不过怕她伤心难过,才一直没有和她明说。 他到底是最疼爱她的昱琛哥啊。 “秦总,您有个商务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 阮忆慈听到电话那端,秦昱琛的私人秘书小声的提醒了他一句。 紧接着,秦昱琛就快速的说:“丫头,我决定在临城开家分公司,下个月过来考察,你等我来找你!” “好!” 放下手机,阮忆慈的脸上浮起了甜甜淡淡的笑。 其实,她远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她常常会感觉到孤独和无助。 现在好了,秦昱琛要来临城了,她终于有……亲人了。 而付崎之,自始至终都看着她。见她慌乱的向那个男人解释,见她因为那个男人而有了笑容…… 他的心,闷闷的,很不舒服。 他想问,这个打断了他的好事的男人是谁?为什么能轻而易举的改变了她的心情? 他从不相信,男人和女人之间会有很纯粹的友情,那位“昱琛哥”肯定是喜欢这个笨笨的小东西的。 可小东西,是他的! 只是他的! 细细考量了一下,他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现在还不是他能随意的过问她的一切的时候,他得再想象办法,先将这小东西拐上他的床再说…… 在美好的回忆里缅怀了一阵,阮忆慈才发现,付崎之一直保持着沉默。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后背舒舒服服的靠在了沙发上,双手交叉,随意的放在腿上,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叩打着,而那双眼睛,却一直盯着她,里面潜藏的意味,难以分辨。 阮忆慈觉得后脊背有些发凉。 “那个,你……要没有什么事情了,我就……上楼睡觉去了!”原谅她再一次选择逃走,她实在没那么大的勇气,继续和他共处。 “嗯。”他应了一声。 阮忆慈赶紧起了身,可脚步还没有迈开,却又听到他吐出一个字:“有。” 有事? 阮忆慈焉了几分,这男人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 “什么事,你说。”她只好坐回沙发上。 “明天,我有事,你自己将东西收拾下,后天,我们就搬回安家住。” 阮忆慈的脸色一沉:“我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 她更想说,我能不能不搬?但马上就觉得不大合适,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他去哪里,她自然就要去哪里。 可这里的条件丝毫不比安家差,他为什么要搬回去呢? 很快,阮忆慈就想起了付崎之在安家说过的话,他说,他们欠他一条人命! 难道,他搬回去是为了向他们讨要这条人命?是为了报复? “你……好像和安家人的关系,不那么好?”阮忆慈试探着问。 “他们害死了我的母亲,就在我十一岁的生日那一天,每一个人,都是,凶手!” 付崎之的话,平平淡淡的,情绪上也没有丝毫的波动,就好像,他说的,是别人的事一样。 阮忆慈却突然有丝丝的心疼他,虽然她并不知道付崎之与安蔚风等人之间发生的具体的事情,但他还那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的疼爱。而伤害了他母亲的人,还是他的,亲人。 那是怎样的悲痛! 难怪资料说他自幼就出国学习了…… 什么学习?恐怕只是躲起来,一个人,孤独的,舔舐那鲜血淋淋的伤口! 可他终究从一个柔弱的小男孩成长为了如此优秀卓越的男人。 当他云淡风轻般的说起往事,内心里又澎湃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你今天帮了我,但我不会感谢你,我想我也可以帮你,做些事情。”她想要安慰他,但又觉得他这样的男人,是不需要同情的。 所以,她伸出了友好的手:“付崎之,我们合作吧!” “合作?”付崎之黑眸微眯。 “是的,合作!虽然我并不知道他们以前都是怎么对你的,但是我选择了你,就相信你!而我,自从和安天楷分手后,就只想离他和郑若兮远远的,可他们却偏偏找上门来,对我赶尽杀绝! 明明,被辜负被伤害的人是我,可他们却摆出一副受尽委屈的可怜模样,来博取大家的同情,来损毁我,甚至是我的家人的名声? 像他们那样的人,你退让一寸,他们就会逼近一尺,你退让一尺,他们就会再要一丈,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他们给别人造成了难以修复的伤痛,却还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美好的生活? 我决定了,我要与你合作,我们一起联手,让他们,恶有恶报!” “呵~”付崎之轻笑了一声。反问:“你既然知道了我想要对付他们,难道就不怕,我只是在利用你?毕竟,一般的人,都会这么猜想。利用你和安天楷、郑若兮的关系,去打击报复他们,似乎,真的,会更容易些。毕竟,我看得出,安天楷的确后悔了,他的心,仍然在你的身上!” 他知道她说这话,是想安慰安慰他,倒是聪明,知道他不会接受同情,不过,这种安慰法,还真是,有趣! 她像极了一只高贵优雅的猫,有点懒,有点乖,温和无害,可一旦触碰到她的底线,她就会伸出她的利爪,给对手狠狠的还击。 他的心情忽然就变得明朗了许多。 “能利用得了我,是你的本事,我坚持我们可以精诚合作,各取所需!” 阮忆慈抬起头,不再回避的望进付崎之的眼里,嘴角也浮出一抹自信的笑。 “那么,你需要的,又是什么呢?” 这小东西的笑,真美,他差一点,又要把控不住! 看来,这定力,还得再修炼修炼! 虽说他不是个随便的人,想找个恰当的时候再细细的“品尝”她,可万一他没忍住,将她给强办了,引起她不好的感觉,就不妥当了…… “谁知道呢?或许是想要让他们失去他们最在乎的东西,又仰或者是看着他们过的不安稳不幸福,我就会满足呢。”她随意这么一说。 男人却放在了心上。 “很好!”他说:“记住你现在说的话!还有……我必须要告诉你,逆流而上的鱼,没有退后的余地!” 她还不知道他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可总有一天她是会知道的,而那个时候,她还能露出如此迷人的笑,说,她相信他吗? 他不得而知…… 第31章 没脸没皮 两日后,阮忆慈和付崎之一起,回到了安家的老别墅。 安老爷子,安蔚风,孙诺菲,安天楷和郑若兮,都等在大门口。还带来一些人,准备帮忙搬东西。 然而,阮忆慈的东西不多,一个小巧的皮箱已足够装满。 付崎之的东西更少,只有一个小小的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他们低调的来,像是前来投宿的旅客。 孙诺菲的脸色有些难看,当她从安天楷那里了解到“国贸”的家底儿后,她以为,付崎之回来,肯定会搬来一些好东西,或者带来价值不菲的礼物。 她在心底算计——只要这些东西进了安家的大门,那就归她了,她可是这个家的当家女主子! 就算付崎之如今真的财大气粗了,不也得尊称她一声“大嫂”?! 可当付崎之牵着阮忆慈的手从车上下来,她往那车后望了又望,也没瞧见半辆搬家的车? 她的如芸算盘,空打了一番! 郑若兮的心情更是差到了极点,只要看见阮忆慈她就妒忌,而这次,阮忆慈却不仅能光明正大,神气十足的跨进安家的大门,居然还让所有人包括她这个“孕妇”在内,都等在大门口接她?! 尤其是看到付崎之亲手为阮忆慈打开了车门,并牵着她的手下手,两人甜甜蜜蜜的走过来,她的十指,深深地掐往掌心…… 付崎之带着阮忆慈在安家众人面前站定,不冷不热的出声:“爸,大哥,嫂子。” 阮忆慈也跟着男人喊:“爸,大哥,大嫂。” “唉哟,我可受不起你这一声大嫂!”孙诺菲白了阮忆慈一眼,语带鄙夷,她的意思很明显——她根本不接受阮忆慈这个弟媳妇,阮忆慈没资格这么叫她! “没办法,某些人,就是这么没脸没皮的!”郑若兮拐弯抹角的骂人。 而阮忆慈却丝毫不高兴的表情都没有,她亭亭玉立的站在付崎之的身边,面带淡淡的笑容,不卑不亢:“也好,咱们是平辈,以后就不用尊称了,好吗?孙诺菲。” “你……你竟敢连名带姓的叫我?”孙诺菲愣了一下,更加怒不可遏。 没错,就辈分而言,她和阮忆慈还真是平辈,可四十多岁的她和二十多岁的阮忆慈站在一起,她就是那朵难看的黄花! 而阮忆慈,却分明是一支含苞待放的玫瑰,那么的美好。 “我就说她是个毫不知礼貌为何物的野丫头,也不知道是谁给了她胆子,竟敢在我们面前如此的嚣张!”郑若兮那凉飕飕的讽刺又脱口而出! 不是说国贸集团财力莫测吗?怎么搬个家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搬过来?看来,传闻由假,说不定,国贸不过是个空壳子,说不定,国贸还欠着银行数不清的贷款呢! “都给我闭嘴!”眼看这安老爷子的脸色越来越差,安蔚风终于忍不住喝止了孙诺菲和郑若兮。 “今天,是崎之回家的日子,既然崎之已经和忆慈结婚,那忆慈就是我安蔚风的弟媳,谁再敢多说一句对她不好的话,别怪我即刻将她赶出去住!” 过去,他们对付崎之的伤害那么重,他还肯回来住,已经是万幸了,这两个女人,还在这里冷嘲热讽的!说人家阮忆慈不懂礼貌?在有眼睛的人看来,都是她们没有教养! 她们就没瞧见老爷子已经生气了吗?! 孙诺菲没想到安蔚风竟然会当众呵斥她,一张老脸更加的僵硬,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安蔚风:“蔚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没看见是这个野丫头对我无礼吗?可你这胳膊肘竟然往外拐?你是不是糊涂了?” 这么多年了,安蔚风对她的感情虽然一直是平平淡淡的,却也从来没有大声对她说过话,这和他温和的性子有关,可不管怎么说,她是他的妻子,可怎么付崎之一回家,他就连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了?! “妈,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人家来者是客,爸也只是想给他们留点面子,哪能真的去帮了外人呢!您快别生气了!”郑若兮看似是在劝慰孙诺菲,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在挖苦付崎之和阮忆慈! 阮忆慈偏过头,看了一眼付崎之,见他对她抖了下眼睫毛,示意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望着郑若兮:“甄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和安天楷,也不过是才举办了订婚宴,你们还没有结婚,也没有领过结婚证——你们还不是夫妻,你根本就还算不得是安家的人,而我老公,可安老爷子的亲生儿子,我也是安家名正言顺的弟媳妇,所以,真要说一说谁是外人的话,你才是吧?!” “你……”郑若兮气的捏响了拳头。 同时,她还有些不可置信。 在她的眼里和记忆力,阮忆慈就是那种单蠢善良能欺负,柔弱无能好把控的女人,否则,她郑若兮也不能虚情假意的和她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最后将她的男人都抢走了,她都没有察觉! 可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凌厉且毒舌了? 她对她的态度突然这么差,该不会就是来算计她的吧? 该死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她,她郑若兮本来可以有一场风光无限的订婚宴!可最后,却变成了责骂质疑她的声讨会。 好在她足够的机智,马上就趁着上洗手间的时候给苏璐遥打了求救电话,在苏璐遥的立证下,安家才相信她是有孩子的,且孩子就是安天楷的! 不然,她肯定已经被安家扫地出门了! “如果,你们果真拿我和我的老公当外人,不欢迎我们回来,那也没有关系,我们这就离开,也省的让别人看了笑话去。”阮忆慈看了两眼周围,语气依然是那么冷冷淡淡的。 这里是临城的富人区,当然不只是安家安家在这里,周围的别墅里,还住了其他人,这时候,已经有人,等着看好戏了。 俗话说的好,家丑不外扬,阮忆慈的话,也是在提醒安家注意维护好自己的脸面。 “进去吧!”安老爷子将拐杖在地上杵了一下:“难道,你们还真想将你们的亲弟弟和弟媳妇拒之门外?那我这把老骨头是不是也该趁早滚开?” 这话,显然是对安蔚风和孙诺菲说的,而“弟媳妇”三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也代表他已经承认了阮忆慈。 “爸,我怎么会将弟弟和弟媳妇拒之门外呢,更不可能让您……您不要生气了,这事情我马上处理好!” 老父亲都开了口,安蔚风赶紧的走上前,作势要拉付崎之的手:“崎之啊,快带着你媳妇进门,别听你嫂子胡说,她就是这一张不知好歹的嘴巴!看在哥的面子上,你别和她计较……” 转过身,他又厉声对孙诺菲说:“还不快给崎之道个谦?崎之这么多年漂泊在外,今天好不容易回家了,你做大嫂的,怎么能这么对待他们夫妻?” “哼!”孙诺菲恶狠狠的瞪了付崎之与阮忆慈一眼,让她道歉?办不到! 但她也知道继续留在这里触怒老爷子和自家丈夫并没有好处,便从鼻子里哼出了这么一声,转身进门去了。 孙诺菲一走,郑若兮就有点孤立无援了,她可不敢保证,没有孙诺菲的庇护,她会不吃亏,于是也赶紧追着孙诺菲去了。 大门口,只剩下付崎之,阮忆慈,老爷子,安蔚风和安天楷了。 付崎之从自己的伺机兼私人管家的手里拿过了他带来的那个盒子。 他迈步上前,站在了老爷子的面前,先朝老爷子微微弯了下腰,便说:“爸,上个月,您请我回来,还对我说,您想念母亲了,是吗?” “崎之啊,你回来了,爸很高兴,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对不起你妈……”老爷子的身体有些颤抖,声音的哀痛,也不像是假的。 豪门里,多得是见不得光的事,当年,就算明知道自己的妻子付海彤有多么的贤淑,可就因为海彤不能生,他就接受了母亲的安排,找了一个女人来代孕,而这个女人,就是钱殊美。 那时的钱殊美是模特出生,年轻貌美,又会哄人开心,在晚上的那档子事儿上,也有的是花样,他渐渐的就迷失在这种新鲜刺激中,冷落了付海彤。 后来钱殊美顺利的怀孕了,并生下了安蔚风,就千方百计的想要搬进安家别墅来住,他也是想要拒绝的,但抵不过钱殊美寻死觅活的,还总拿孩子威胁他,他也只好应允了她。 可从钱殊美住进安家别墅的第二天起,付海彤就搬到了旁边的小楼里……直到付海彤老来得子,生下了安蔚然(付崎之),才重新搬回主楼。 他以为,安家人从此可以和谐幸福的过日子了,他有两个儿子,还有安天楷这个孙子,人生也算是圆满了! 可那件事情的发生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付海彤自杀了,安蔚然(付崎之)决绝的离开了安家,钱殊美很快也生病死了…… 唉,往事不堪回首! 付崎之将老爷子的表情收入眼底,歪了下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分辨不出是讽刺还是苦涩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只是,他的语气很冷,很冷,比雪夜里结成了冰还要冷。 “既然爸这么想念妈,那我代表妈送给爸的这份礼物,想必爸会非常喜欢的!” 他当着老爷子的面,将那个盒子缓缓的打开…… 第32章 渣男就像狗谁要谁牵走 听说付崎之有礼物送给他,安老爷子的脸上浮起了欣慰的笑容,可当那个盒子被缓缓的打开,他的视线触及到盒子的东西的时候。他的眼睛骤然就瞪圆了。 “这……这……这是……”他惊的后退了好几步,如果不是他的私人保镖孟忠良及时的扶住了他,他恐怕已经跌倒在地了。 阮忆慈和安蔚风都疑惑的将视线投向了盒子。 那里面,是一个特别烧制成的玻璃球,中间有隔层,上半球装着绯红的液体,下半球,赫然是泡在药水里的两只苍白的眼球! 付崎之又笑了,笑声里有仿佛无尽的阴冷和伤痛:“我总是在想,你们,到底还记不记得我的母亲,她死了,就死在你们的眼前,可为什么你们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替她收尸,就任由着她在那冰天雪地里! 我那时还小啊,我从学校回来,我不知道我的母亲,那么善良,温柔,连小三和野种都可以容忍下来的母亲,她怎么会躺在那里,动也不动,温热的身子成了冰! 我永不会忘记,她流的血,她的死不瞑目! 可你们知道吗?我却连她的遗体都得不到!” 当年,他背走了付海彤的遗体,可那么小的孩子,背着一个死人,是多么的引人注目! 很快,便有人找来了殡仪馆的人,无论他如何的哀求,他们都毫不留情的要带走付海彤的遗体,同时,还抢走了他挂在脖子上的玉佩作为丧葬费! 他唯有跟着他们走! 甚至,当他们发现付海彤身上的衣服是限量品,便将她的衣服都剥了去……她的母亲,是衣不蔽体的被送进焚烧炉,烧成了一堆谁也不认识的黑灰! 他只能趁他们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悄的扣下母亲的眼珠…… 如果不是母亲的良善温柔以及那敦敦教诲一直影响着他,他恐怕早已经精神失常,又或者沉入了黑暗的地狱! 如今,他早已经让那些人,生不如死。 可那种无助和绝望,他怎么能忘? 怎么可能忘?! “你妈她……”安老爷子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却又有些不解的问:“你不是把你妈……的遗体带走了吗?” “你以为,一个不过十一岁的孩子还能将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带去哪里?”付崎之反问。 他不知道,他们都不知道。 可怜他的母亲,直到死前都还惦记了给他过生日,惦记着给安天楷买冬装! 自杀?不,他不相信! 他仍深深的记着,母亲的隐忍和刚毅,纵使被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与伤害,她还是如同蒲苇,柔软却坚韧。 他知道的,就算是为了他,为了还那么幼小的他,她也不会自杀!她不会忍心让他孤独无依…… 是谁杀死了她?间接?直接? 他都会查出来,然后,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就这么一小会儿,付崎之便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他退后一步,将盒子轻轻的盖上:“看来,你对这份礼物,不是很满意,那么,我再换一份好了!不过,另一份礼物我暂时还没有置办好,那就留给你大寿的那天,再揭晓?” 本来,也没想将盒子送出去,那是他母亲的血和眼,是他唯一的留念,他曾日日夜夜抱在怀里的,仅存的一丝丝温暖! 他将盒子递给了阮忆慈。 阮忆慈赶紧用双手接了过来,聪明如她,大概也能想到,付崎之的母亲,是这豪门里的牺牲品,名利和欲念的双重诱惑下,越善良的人遭受的苦痛会越深重。 她将盒子抱在了怀里,好像能听见那个女人在里面哭泣,如果她不死,现在就是她的婆婆……她一定会是一位很好相处的婆婆…… 付崎之看见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和虔诚的眼神,心,微微有些漾动。 她,尊重他的母亲。 她,是和他的母亲一样善良的女人。 他感受到了一些暖意,也在心里落下一个决定。 ——跨进这安家的大门,他会好好的保护这小东西,任谁也不能再伤害她一分! “崎之,过去的那些事,就让它过去好不好?我们欠你的,我们都会尽可能的弥补你,大哥只希望,你回来后,我们还能是和谐融洽的一家人。”安蔚风这样说话。 他的母亲和妻子当年对付崎之母子做过些什么,他并不全知晓,但她们合伙挤兑、诬陷、贬低、嘲讽……他是知道的。 付崎之看了安蔚风一眼,好一会儿,才说:“小楼收拾好了吗?” 安蔚风忙回答:“收拾好了,昨天,你嫂子带着人,收拾了一整天,小楼多年没人住了,有些陈旧,所以你嫂子还让你将外墙重新粉刷了一遍,但是里面的布置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你去看看,满意不满意,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告诉大哥,大哥给你去办好。” 付崎之抿紧了唇,直接越过安蔚风,走进了别墅内。 安蔚风性格忠厚,作为大哥对他也还算不错,他心里也明白,可他却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是他们对他的母亲付海彤伤害的开始…… 阮忆慈赶紧分别向安老爷子和安蔚风点了下头,就跟上了男人的脚步。 “爸,蔚然他……” 眼看着付崎之和阮忆慈的身影消失在了花树的后面,安蔚风转过身,扶着安老爷子,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 “他肯回来,已经不容易了,再给他些时间,耐心等等吧!”安老爷子无奈又难过。 往前走了两步,安老爷子又站住了脚:“蔚风,你觉得,小北的这个媳妇,怎么样?” “不错!配得上我们蔚然!”安蔚风如实的说出了他的看法。 “嗯,依我看,也是挺好的!”安老爷子想了想,又说:“蔚风,有些事,我想你心里也是清楚的,你……唉,算了!” 他一摆手,摇了摇头:“年轻人的事,我这把老骨头管了也是白管,只盼着你们自己能心眼清亮些,我老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少日子,我只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小北心头的怨恨消散了,能看到你们兄弟都……好好的。” 傍晚的时候,阮忆慈在小楼的周围随便走走,以尽快的熟悉下坏境,就遇到了郑若兮。 与其说是遇到的,还不如说是郑若兮来找她的。 这小楼长时间没人住,所处的位置又有些偏僻,如果不是刻意的,还真难走来这边。 “阮忆慈,我要和你谈谈。”郑若兮伸手拦住阮忆慈,抬起了眼睛。 像是为了在身高上压住阮忆慈,她穿了一双十公分的高跟鞋。还在唇上涂抹了唇彩,但一看就是匆匆忙忙的涂上去的,嘴角处,有点花了。那张没能好好化妆的脸,也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阮忆慈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怎么会没什么好谈的呢?难道你不好奇,为什么你们明明揭穿了我,我却还能好好的待在这别墅里?” “那是你的事,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阮忆慈淡漠的说:“在给别人泼脏水的时候,你就该想到,这脏水,也可能会泼到你自己的身上,这不过是你自食其果。” “哼,我真是没有想到,过去这么多年,我都错看了你!”郑若兮的语气徒然变得尖锐:“阮忆慈,原来你也有这样俐齿伶牙的一面,你说,你嫁进安家,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你是不是,还没有对天楷死心,是不是,还想破坏我的幸福!” 阮忆慈勾了下嘴角:“郑若兮,我希望你脑子能清醒一些,不是所有人,都只偏爱名利,而不重视人品。” 她说的是选择男人的标准,她想郑若兮是听得懂。 果不其然,郑若兮的脸色跨了下来,有些气急败坏:“阮忆慈,别以为你嘴硬,我就拿你没有办法,就算在同一屋檐下,你也休想从我的手里将天楷抢回去!” “抢回?”阮忆慈冷笑一声:“所以,你是承认,你才是那个寡廉鲜耻的小三儿了?” 郑若兮的眼睛划过愤恨的光,但很快,她又摆出一副“洋洋得意”的嘴脸:“我承认又怎么样?不承认又怎么样?我告诉你,过程怎么样并不重要,重要是结果,你我之间较量的结果就是,你还是败给了我,你还是像垃圾一样被天楷抛弃了!” 她以为,她将话说的这么难听了,阮忆慈肯定要气坏了。 然而,没有。 阮忆慈不仅没有半点情绪上的波动,竟然还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郑若兮,我倒是觉得,你有些可怜!我才刚刚踏进安家的大门,你就迫不及待的来找我了,你这么急于证明你的胜利,恰巧暴露了你的心虚!” 抬头的时候,阮忆慈看见男人高大的身影,正朝着这边大步走来。 瞧见他眼里浅显易懂的担忧,她嘴角的笑更加的迷人…… “郑若兮,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渣男就像狗,谁要谁牵走!难道,你连自己的狗都看管不住,还总是担心,这条狗会被别人给牵走了?” 第33章 权利 “你……” 阮忆慈的话气的郑若兮握紧了拳头,连身体都有些颤抖。 她正要骂回去,却听到身后传来了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转过身去,她就看见男人大步朝这里走了过来。 他的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邪魅笑意,黄金比例的身材,穿着剪裁得体的纯手工西装,行走间透出王者的优雅贵气,强大的气场使人见而尊畏…… 这么优秀的男人,甚至是比安天楷还要出色,饶是郑若兮,也有些心动。 只是,男人如黑曜石一般深邃黑亮的眼睛,自始至终都只看着阮忆慈。 明明,这里站着两个女人,可他的眼里,却只有阮忆慈一人! 郑若兮不禁有些妒忌,脸色也更加的不好。 昨天,她也听未来婆婆孙诺菲说过了,这付崎之对安家人有怨恨,这次回来,极有可能是为了报复。 而他和阮忆慈在一起,显然对安家的打击会更容易些,毕竟,阮忆慈是安天楷的前女友,而安天楷至今还没有对她完全的死心! 可付崎之看阮忆慈的眼神怎么会这样的……温柔? 他不会是真的喜欢上阮忆慈了吧? 郑若兮满腹狐疑的时候,付崎之已经来到了阮忆慈的身边。 丝毫不顾忌还有郑若兮在场,他长臂一勾,就将阮忆慈圈进了自己的怀里,同时低下头,满眼宠溺的望着她:“你没事吧?” 这话里面的意思,好像郑若兮会对阮忆慈做出多大的伤害一样。 郑若兮当即有些不满:“付总,这都进了一家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今天也不过就是闲来无事,来找我昔日的好妞蜜聊聊天,你至于这么紧张吗?”而且刚刚,难看的,还不是阮忆慈! 她扯开了一丝难看的笑,心底却恨极了。 他们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在她的面前秀恩爱的样子?! 实在刺眼! 为什么阮忆慈总是这样的命好? 无非,她就也是家世好一点,可是她人傻单蠢!论才华,论美貌,论……哪里比得上她郑若兮,且她的家世,在这遥远的临城,根本就还没起半点的作用。 却凭什么,刚和安天楷这个钻石王老五分手,转身就勾上了付崎之这个高富帅?! 而现在,还和她住在了同一屋檐下! 难道,她郑若兮一辈子都要生活在阮忆慈这个该死的女人的阴影下? 不!她不甘心! “你说的有些道理,”付崎之勾了下嘴角,接着说:“那么就麻烦你以后看见我的忆慈——你的婶娘后,绕着点走路!” 这话气的郑若兮那张脸愈加的发白。 她还以为总是保持一抹笑意的付崎之总还是会有友好的时候的,还在心里算计着找到了合适的机会就去他面前大献殷勤,以趁机损毁阮忆慈在他心里的美好形象…… 可没想到,这男人不仅是这般的维护阮忆慈,就连说话都是这样的残忍无情! 他不带一个脏字,就一针见血的戳中了她的致命伤! 他奚落她,嘲笑她,讽刺她,却又没有点名道姓,让她即便是气的想要揍人,却也无处发泄,只能硬生生的将苦水往自己的肚子里咽! 难道连孙诺菲都很忌惮他,这个男人确实不太好惹! 咬了咬自己的牙齿,郑若兮放低了姿态:“忆慈,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如果阮忆慈不是还在恨她,这世上的男人那么的多,她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安天楷的亲叔叔,偏偏要嫁进这安家?她们早已经做不成好姐妹,却要做亲戚? 况且,阮忆慈除了过于保守,不肯随了安天楷的愿,别的事情上,她对安天楷可都是百依百顺的,还经常会亲手下厨为安天楷准备饭菜……总而言之,她对安天楷的感情是很深的,哪里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忘却的一干二净了? 她笃定,阮忆慈现如今这么做就是还在记恨她和安天楷,就是想要报复! “你为什么,非要认定我是恨你的呢?”阮忆慈皱了皱眉头,有些无奈的反问。 “因为我抢走了你的男人。” 还是,这个没有一丁点改变的答案。 事实上,她现在除了吃的,穿的,用的好一些之外,过的,也挺悲哀的。 孙诺菲事事都压着她,时时刻刻都盯着她,而她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过活,生怕自己“假肚子”被发现了。 安天楷对她的厌倦越来越明显,偶尔,甚至不再加以掩饰。 看上去,她是抢走了原本属于阮忆慈的一些东西,可却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又一个的坑,终究还是要她自己万分辛苦的来填! 难堪了,委屈,疲惫了,她就更认定自己落到这种地步的原因就是因为阮忆慈! 如果阮忆慈离开了临城,安天楷就不会对她忽冷忽热,摇摆不定…… 如果阮忆慈离开了临城,她的订婚宴就是圆满的,而不是充满了质疑和指责…… 如果阮忆慈离开了临城,她就可以高枕无忧的享受豪门富太太的美好生活,而不用担心受怕…… 可她也清楚最为根本的原因,是她先做了阮忆慈和安天楷感情之间的第三者,是她罔顾了和阮忆慈之间的姐妹情谊,为了摆脱贫困不堪的生活和卑贱的身份地位,不知羞耻的用身体勾搭了安天楷。 阮忆慈恨她,也无可厚非! 但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她阮忆慈也主动和安天楷分手了,难道就不能再忍一忍,别再在她和安天楷的面前晃? 以阮忆慈的家世背景,她要找个高富帅并不困难,她就不能将安天楷让给她吗? 只要阮忆慈肯离开临城,不做她的绊脚石,有朝一日,阮忆慈找到了别的好男人,她也是会送上祝福的…… 一个人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是很难将她的想法改变的。 阮忆慈算是明白这个道理了。 郑若兮和安天楷一样,都知道她过去有多好,所以他们觉得她会一直那么好。 可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在被当枪耍,当傻子看待了这么多年! “郑若兮,我最后说一次,我真的不恨你!” 抬起眼睛,阮忆慈正巧看见安天楷也在朝这个方向而来,她犹豫了一下,抬了声音:“我一点都不恨你,相反的,我还要谢谢你!” “谢我?为什么?”郑若兮一脸的疑惑。 阮忆慈的脑子不会是坏掉了吧?她这么明里暗里的算计她,她居然还说要谢谢她? “因为,你让我看清了某些人的真面目!”阮忆慈亲启红唇,将音量控制的不轻不重,刚好足够安天楷听到:“我阮忆慈要的男人,是纯粹而优秀的好男人,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次品货,你帮我做出了筛选,我又怎么能不感谢你呢?而且……”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真的要恨,我也不会恨你,虽然你一再刷新着无耻的底线,但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也是有过付出的,所以,真正可恨的是那个经受不住诱惑的人!” 安天楷听到这番话,哪里还能再走过来,他就像是一根木头桩子一样的,杵在了那里。 他穿着得体的西装,脚上是擦的一尘不染的皮鞋,打着整齐的领带,手腕上戴着昂贵的钻石手表……他浓眉大眼,面容俊美,开豪车,身居高位。 可这些,都改变不了他已经槽糕透了的形象! 在阮忆慈的眼里,他已经脏了…… 她是真的,不想要他了…… 原来,有些事,不能做错,一旦错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而有的人,不能错过,一旦错过,就再也追不回来了…… “忆慈,走吧!”付崎之拥着怀中佳人,语带暧昧的开口:“天晚了,我们该回去,睡觉了。”没想到自家小东西的攻击力还是挺厉害的,三言两语便说的安天楷和郑若兮都无言可对了…… 对手太弱,突然就有些无趣了,还是回去,研究研究怎么攻破老婆大人的壁垒。 而这一句话,不仅宣示了他的主权,再一次,兵不血刃的刺痛了安天楷的心…… 当阮忆慈与付崎之一起,经过他的身边时,他试图伸手去挽留,但终究没有抬起来抓住她。 “忆慈……”他的声音里有不加掩饰的流露出对阮忆慈无尽的眷恋和悲痛。 但阮忆慈没有回头,她只是跟随着付崎之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远去…… 回到小楼,阮忆慈才发现了一个很重大的问题。 小楼里,只有二楼的主卧室有一张大床,别的地方,出了藤制的座椅什么的,连个小凳子都没有! 那她晚上要怎么睡? “忆慈,你是不是在想,你今晚,要睡在哪里?” 男人一语中的,戳破她心事的同时,语气里暗含些捉弄的意味。 “我……没关系,我打个地铺就好了!”急中生智,阮忆慈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那怎么行?你这副柔弱的小身子,怎么受得住地上的寒冷呢?” “那……谢谢你。”阮忆慈偏过脸,她以为,男人的意思,是打算让她睡床,而他睡地板,所以,她为他的体贴而温暖,朝着他投去感激的一笑。 谁知,付崎之接着说:“不用谢,睡我,是你的权利!” 第34章 李代桃僵的假货 阮忆慈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付崎之的意思,是要她和他一起,睡在这张大床上。 她的脸瞬间就红的好像天边艳艳的霞。 那怎么行呢? 那样的情景,光是想一想,她就已经羞的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我……我决定暂时不行使我的权利。”顺着付崎之的话,阮忆慈这样说。 她还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试图讨好一下他,以便让他打消和她共枕眠的想法。 然而,男人对她的话和她的讨好都置若罔闻。 他勾起嘴角一抹邪魅至极的笑,轻启那张好看的唇:“也是,我的义务!” 说完,他还上前半步,几乎就要贴着她的身体了。 她吓的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傻笑着说:“那个……今天,有点热啊……呵呵……” 笑完,才意识到,自己这行为,有多欲盖弥彰。 “对不起,我……我还没有准备好……”她低垂下了头:“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些时间?” 男人将视线牢牢的锁定在她的脸上,像很享受看到她小脸绯红,双手不安的攥紧衣角的感觉。 “好!”他最终落下了这么一个大方的字。 “我今晚,去上面睡。”付崎之竖起一根手指,朝上指了指。 “上面?”阮忆慈有些疑惑,这种复古的小楼,最上面,是有个小阁楼的,可那个小阁楼,能睡人吗? “我小的时候,母亲爱种花花草草,小楼外种喜阳的,小楼里种喜阴的,一年四季,花香扑鼻,而我和母亲就睡在阁楼上,阁楼冬暖夏凉,雨天可以听雨打芭蕉,晴天可以看满天星辰……” 回忆起往事,付崎之的脸上浮现出发自内心微笑,很温暖,没有一丝丝的阴冷厉气…… “我母亲也喜欢那些花花草草,我小的时候,她养了一盆子水仙花,花开的特别好看,可我那时很调皮,爬到桌子上将花朵都掐下来拿去和昱琛哥扮家家去了,气的母亲好几天没和我说话……” 阮忆慈的嘴角,也勾起暖暖的笑。 “那,你们都是怎么上去的?”她望了一眼高高的阁楼,又四下里看看,没有发现任何可以上去的工具,于是发此一问。 “以前,有架木制的梯子,很简易的那种,我不敢上去,都是母亲背着我……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腐烂了。” 阮忆慈笑了:“原来你小时候,还是个胆小鬼呢!” 她揶揄他,是想让他的心情好一些。 谁知,他的脸色却猛地沉了下来。 “因为有母亲的庇护,我才有了个还算美好的童年,可母亲去了……我看着她躺在冰冷的雪地里,流了那么多的血,我好像一瞬间就长大了……” 他咬响了牙齿,黑亮的眸子里射出阴冷的光:“我一定会查出,是谁害死了母亲,等我找到那个真凶,死人,我要将她挫骨扬灰!活人,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自他身上腾起的冷气,使得阮忆慈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她缩了缩脖子,迟疑了一下,上前一步,抓住了付崎之的手。 “付崎之,我知道你很……很难过,但我想你的母亲,她肯定是不希望你难过的,她希望你能快乐幸福的生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抓住除了父亲和秦昱琛之外的男人。 付崎之抬起眼睛,深深的看了她一会儿,扯开嘴角笑了:“如果她还在,我想她会很喜欢你这个儿媳妇的,你放心,我肯定会如她所愿,过的很,性,福的!” 又是这种邪魅放肆,却该死的诱人深陷的笑容和语气。 “那……你快去找个梯子来吧,阁楼空置多年,想必有很多的灰尘,总得先打扫打扫,我等下,帮你打扫?” 付崎之眸光温和:“好。” 这天晚上,付崎之带着对母亲付海彤的回忆,睡的很好。 阮忆慈却失眠了。 她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睡不着,干脆就坐了起来。 她到现在都还常常恍惚,自己真的已经嫁人了吗?付崎之真的已经是和她领了证的丈夫吗?她选择和付崎之一起来对付安家人到底是对还是错?这一场无爱的婚姻里,她将失去什么,又能得到什么?付崎之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付崎之…… 想的多了,脑子越发的混乱,她仰起头,望着阁楼的方向,只觉得很是疲惫。 不知不觉的,也终于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醒来,已经是早晨了,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古旧的小楼,暖暖的一片。 她的身上盖上了被子,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 [有些事要去处理下,饿了去旁边的小厨房,给你做了早餐。] 他还会做饭? 阮忆慈有些惊奇。 她穿好衣服,洗嗽完毕,正要去往小厨房,却有人来了。 是安老爷子。 他四下里看了看,没有看到付崎之,脸上顿时有些失落。 “崎之他有事要去处理,天还没亮就出去了。” 阮忆慈本来是想先叫一声“爸”的,可单独面对这年龄足够当她爷爷的老人,她到底叫不出来。 可她也不想看到老人伤心难过,于是就解释了这么一句。 安老爷子听到她这么说,知道她这是在安慰他,他心里明白的很,就算付崎之在,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我来看看!” 想了想,安老爷子又说:“既然崎之出门了,你就和我一起去吃早餐吧!” “我……”阮忆慈想告诉安老爷子,付崎之给她准备了早餐,但安老爷子却已经转身往外走了。 她只好转而说:“好的。” 阮忆慈和老爷子刚刚在餐桌上坐下,楼上就传来了孙诺菲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弟媳妇过来了,不是说有小厨房开小灶的吗?怎么?也来吃我们这些粗茶淡饭来了?” 而站在她孙诺菲身后的郑若兮,脸上也是显而易见的不开心。 “以后都是一家人,一起吃饭多好!是吧?爸。”安蔚风从门外进来,听见了孙诺菲的话,眉头皱了皱,就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并坐在了安老爷子旁边的位置上。 “嗯。不想吃,就不要吃。”安老爷子语气清冷淡漠。 这话,当然是对孙诺菲和郑若兮说的。 转过头,他的脸上却又重新浮起了笑意:“忆慈啊,你看看,这些饭菜,你吃不吃得惯,如果吃不惯,我让厨房重新做!” 孙诺菲和郑若兮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对她们就是冷脸子,对阮忆慈倒是热情? 凭什么她们不想吃就不吃,阮忆慈吃不惯就让厨房重新做? 还真是,偏心! 还想让阮忆慈这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享受这些美食,却把她们拒之门外?做梦! 这么一想,孙诺菲就一把拽住了郑若兮,带她下了楼。 郑若兮很快就明白了孙诺菲的意思。 这是想在餐桌上多打击打击阮忆慈,让她食不下咽! 好啊,这可是她拿手的活儿。 她毫不客气的跟着孙诺菲一屁股坐下了。 “忆慈啊,你的父母是做什么?家里还有什么人啊?”老爷子又开了口。 郑若兮脸上的表情一僵,眼皮子刷的就射向了阮忆慈。 这老东西,没事问这个做什么?如果阮忆慈真的将她的家境情况都说出来了,那她扯下的慌岂不是就要漏了? “爷爷,您问这个做什么啊?她家里的条件,我是知道的,一般,怕是会不好意思说。”郑若兮试图用这样模糊的话将安老爷子糊弄过去。 长辈都没有和她说话,她却抢着答了,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安老爷子因此瞪了她一眼,又说:“忆慈和崎之既然已经领完结婚证了,就该选个好日子,将婚宴好好的办一办,也该将忆慈的父母请过来,我们两家人坐在一起商量商量,让他们提一提他们的要求,像忆慈这么好的姑娘,我们安家断然是不能委屈了她的。” 孙诺菲马上凉凉的讽刺:“和他们有什么好商量的,小门小户的,恐怕连过来的路都找不准,还能有什么要求?!” 这老爷子真是没事找事,阮忆慈这种贫民窟里面走出来的野丫头,也值得被如此重视?! 她的儿媳妇可是Z市市长大人的千金!家世好,身份尊贵,那才配得上好好办一场婚宴呢! 郑若兮的垂下了眼皮,藏起里面的心虚。 如果她市长千金的身份是真的,她当然会很高兴听见孙诺菲这样奚落阮忆慈,只可惜她不过是个李代桃僵的假货!甚至比她制造的那些和安天楷的甜蜜恋爱的过往更假! 她第一次见到孙诺菲的时候,为了博得她的好感,顺利的嫁进安家做富太太,就借用了阮忆慈的身份,孙诺菲信以为真,还一直对她客客气气的。 这是因为,她和阮忆慈从来就没有,当着别人的面,面对面的谈论过彼此的家世问题,这也是,她千方百计想将阮忆慈赶出的原因。 可现在这种情况,却是她始料未及的! 不行,不能让阮忆慈说了真话。 可是她,她该怎么办才好呢? 阮忆慈并没有发现郑若兮的异样,也不知道郑若兮连她的身份都敢冒充,听到安老爷子这么说话,她觉得这是对她父母的尊重,而且,离家多日,她也真的很想见他们,如果能借着这次的机会,再和父亲好好的谈一谈,获得他的原谅,多好。 这么一想,她就说:“我是家里的独生女,父亲是Z市的……” 第35章 不知羞耻的狐狸精 只听见“啪啦”一声脆响,阮忆慈到了嘴边的话就被迫中断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不同的投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是郑若兮打碎了她面前那只上好的白瓷碗,碗里面的汤洒了她一身,使得她看起来有些狼狈。 她用手捂着肚子,脸色分外的苍白,额头上还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妈,我……我肚子疼……好疼……”她咬着牙,眉头都皱成了一个标准的“川”字,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若兮,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肚子疼?该不会是,动了胎气吧?”孙诺菲顿时绷紧了神经。 “我……我不知道……”郑若兮用力的憋出几滴可怜的泪水:“只是真的……好痛啊!” 她这么做,无非是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她这里来,让他们谁也没有心思再去管阮忆慈,也同时让阮忆慈没有机会说出她的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见郑若兮疼的像是快要死了一样,阮忆慈的眼里闪过一道谁也没有察觉到的精光。 她问:“是不是感觉上腹部在一阵阵的绞痛?口干?头晕?恶心想吐?身体发冷?” “啊?”郑若兮愣了一下,紧接着就痛呼:“对,是……我有些冷,我好疼……啊……” 阮忆慈的嘴角勾了一下,心里已经明白,郑若兮又在演戏了! 她说的这些根本就不是先兆流产(也就是动了胎气)的迹象,而是食物中毒的迹象,如果郑若兮真的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应该是下腹部疼痛而不是上腹部,也不会恶心和口干…… 只是郑若兮为什么要演这么一场? 难道…… 郑若兮是怕她说出她父母的身份不成? 是怕因为她市长千金的身份使得安家人对她另眼相看了?还是……别的什么她还不知道的隐情? “不好,若兮疼的这么厉害,恐怕真的是动了胎气了!赶紧的,将她送到医院去!”安蔚风也有些慌乱了。他是知道女人怀孕是有多危险的,孙诺菲不过是他的第二任夫人,而他的第一任夫人就是怀着孩子上了手术台,结果母子两人,都没能再活着走出手术室! 孙诺菲也告诉过他,郑若兮是Z市市长的千金,如果她在安家丢了性命,安家肯定是难脱责任,更何况郑若兮肚子里的还是他的孙子! “这又是怎么了?”安天楷从楼上走下来,见一家人都围着郑若兮,模样慌张,就有些不耐烦。 可当他视线,投到端端正正坐在餐桌前的阮忆慈的身上时,那双原本还困倦着的眼睛,却突然间就亮了很多。 在这个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要等到失去过后,才开始珍惜。 安天楷就是这样的人,从前的时候,他只顾自己快活潇洒,以为无论怎样,阮忆慈都会站在原地等他,却是到现在才知道,她也是会转身走开的。 一旦走开,就再也不会回头。 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他肯定会不惜一切的买来吃,因为他越来越明白,阮忆慈才是那个他真正深爱的人。 所以,即便昨天,阮忆慈已经那样直接的奚落了他,他依然无法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 “天楷,你还杵在那里干什么?你没有听到,若兮都疼得这么厉害了吗?还不快过来!”孙诺菲转过头,瞧见安天楷的表现,顿时有些发火。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看那个该死的狐狸精! “天楷,快带着若兮去医院,若兮肚子里怀着的可是你的孩子,如果若兮和孩子出了什么差错,我饶不了你!” 安蔚风也跟着提醒了安天楷一句。 安蔚风当然也注意到了自家儿子的视线落到哪里,也看见了儿子眼里对阮忆慈的眷恋,这多少让他有些不解。 孙诺菲和郑若兮不是说,是因为阮忆慈的品行不端又不能生养,儿子才和她分手,继而选择了郑若兮的吗?可他和阮忆慈接触之后,却发现阮忆慈样样都很出色! 她的谦逊有礼,她的温婉大方,她的不卑不亢…… 如果单独了看郑若兮,这孩子除了任性娇气些,到也还算不错。 可当她和阮忆慈站在了一起,差异立显!就算她穿再漂亮时尚的衣服,化再精致的妆容,戴再贵重的首饰,也远没有素面淡妆的阮忆慈的那种优雅从容的贵气。 这个阮忆慈,真的像她们所说的那样,是贫民窟里出来的野丫头吗? 不太像…… 所以,儿子这是后悔了吗? 已经晚了…… 不管怎么说,郑若兮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况且郑若兮的身份摆在那里,如果她们母子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可就麻烦了! “天楷,我真的……真的很痛,快送我去……医院!”郑若兮脸色苍白,也虚弱无比的叫喊了安天楷一声。 男人的心思不在她的身上了,她当然是知道的。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就不能稍微收敛些吗? 虽然她对他的感情没有阮忆慈当初那么深重,可她为他付出了多少?甚至不惜赔上了自己清白的身子。 可难道快活过了,新鲜劲儿没了,就留不下他一丝的眷恋吗? 他就不知道,女人怀孕,就是在和阎王爷赛跑,跑赢了,才能得到一条新的生命,跑输掉了,就会连自己的性命都搭了进去? 他就这么不在乎她和“孩子”的命?! 她突然也开始有些后悔了,不知道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可她已经将一切都押在了安天楷的身上,还能有回头的余地吗? “天楷,带她去医院看看,别真的闹出了性命!”安老爷子也发了话。 安天楷终于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没错,自己再混,也不能漠视生命。 他几个大步走到郑若兮的面前,将她打横抱起来就往门外走。 他一直紧皱着眉头,却,不是因为有多紧张郑若兮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而是,在厌烦这个女人又在给他找事! 急速行驶的车上,孙诺菲抱着郑若兮,看到她极其难受的样子,再听到她长一声短一声的痛呼,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就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催促安天楷。 “天楷,你快点开好不好,你没听到,若兮有多痛苦吗?” “天楷,快点快点,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 “天楷,你就不能再开快一点吗?若兮和孩子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看你要怎么办!” “天楷……” 终于,男人满含火气的吼了一声:“妈,我已经开到最快了!” 由于来过了两次,安天楷轻车熟路的就将郑若兮送到了苏璐遥所在的医院,看着郑若兮被推进了急救室,又看着急救室的门被关上。 安天楷转身就走。 “你站住!你这是要做什么去?”孙诺菲马上呵斥了他,脸上的表情也变的很难看:“你不是想告诉我,你还想回去找那个狐狸精吧?!” “妈,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忆慈她……她怎么就成了……”安天楷想要为阮忆慈辩解两句。 孙诺菲怒气冲冲的打断了他的话,痛心疾首般的说:“天楷,你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若兮和孩子吗?那可是你的亲儿子啊!我看你,就是中了那个狐狸精的毒,你还是趁早的清醒清醒吧!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孙诺菲的一席话,让安天楷站在了原地,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自嘲,没错,他就是中了阮忆慈的毒,他就是想要回去找阮忆慈,他就是想要时时刻刻的都看到阮忆慈。 那本该是他的女孩! 她会亲手给他准备精致美味的饭菜; 她会为了给他买一份生日礼物,在大雨中,跑遍整个城市; 她会在他生病了的时候,细致的照顾他; 她会因为他受了一点点的伤,就哭的红了眼睛; 她会在他高兴的时候,无所顾忌的陪着他毫无形象的笑; 她还会在他难过的时候,豪气万丈的说要借个肩膀给他靠,说她也可以罩着他…… 她曾经当他是她的全世界,可他却对她做那么残忍的事情,还无情的抛弃了她! 他终于弄丢了他的女孩,再也找不回来…… 他真的好后悔,好难受,好苦痛! 而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他真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看到安天楷嘴角的那抹自嘲,孙诺菲的脸彻底的跨了下来,她不过是试探性的问一问,可没想到竟真的猜中了安天楷的心情。 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她哪里还能忍不住? 对着安天楷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阵数落:“天楷,你竟然真的是想回去找那个狐狸精,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那个狐狸精,她到底有什么好,不过就是仗着天生一副狐媚子样儿,勾三搭四!而你却要为了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放弃郑若兮这个市长千金?你简直太糊涂了……” “妈,我不准你这样说忆慈,她不是你说的那种女人,她不是!”安天楷终于忍不住,朝着孙诺菲怒吼了一句。 他的眼睛瞪的圆圆的,双手握成拳头,捏响了骨骼,活像一头狰狞的兽…… 第36章 得不到,才珍惜 “安天楷!你是不是疯了?” 孙诺菲被安天楷突然的怒吼吓的后退了两步后,吼了回去。 “忆慈忆慈!你就知道忆慈!你心里是不是就只剩下那个狐狸精了?你竟然为了她和我顶嘴?你简直太……太让我伤心了!” 从小到大,她的儿子都是很听她的话的。 她让他往东,他绝对不会往西,她让他往左,他绝对不会往右。 可现在是怎么了?他竟然为了那个女人怒气冲冲的吼她?! 孙诺菲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阮忆慈使了什么狐媚子的手段将安天楷给迷惑了,否则,他怎么会忘记了,她这个做母亲的才是最爱他,也是他生命里最为重要的女人?! “妈,你说的没错,我是疯了,我真的快要疯掉了!”安天楷后退几步,无力的坐在了靠墙的椅子上,双手抱头,抓住了自己的头发:“妈,你不知道,我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她,我真的好想她……” 是因为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是他的母亲,他才敢说出自己压抑已久的心里话。 对阮忆慈的思念,与日俱增,他是真的很想她,想的连呼吸都变得那么的苦涩。 没有了阮忆慈,他的世界只有一片荒凉,而他不知道,他还能在这荒凉里支撑多久…… “天楷,你醒醒吧,那种女人,你以为她是真的喜欢你吗?她不过就是看上了你的家世你的钱!你为她神魂颠倒,寝食难安,可她呢?她在做什么?她已经和付崎之——你的亲叔叔睡在一起了!” 孙诺菲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眼中的优秀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的失魂落魄。 她的内心,前所未有的震惊!随之而来的,就是对阮忆慈更深的憎恶! 那个狐狸精,她到底对天楷做了什么?竟然让他如此的痛苦? 看来,若兮说的没有错,只要有那个狐狸精在的一日,安家就一日不会安宁,她是该好好的想想办法了…… “妈,我说过了,忆慈她不是你说的那种女人!”安天楷的手指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有些泛白。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手指向急诊室:“妈,是不是,郑若兮,对你说了忆慈的坏话?以至于,你对她存了这么大的偏见?” 孙诺菲愣了一下,她对阮忆慈的坏印象,确实大都是从郑若兮的话里面总结出来的,但是, “没有,若兮她从来就没有说过那个女人的坏话,她一心一意,都是为了你好!”她坚决的否认了。就算她知道,郑若兮将阮忆慈说的有多么的不堪,不堪到,偶尔,连她都觉得有一点过分。 “你要搞清楚,现在为你生孩子,为你命悬一线的女人,是郑若兮,以后要和你结婚,和你过一辈子的女人,也是郑若兮,不是那个阮忆慈!” “不!我不要!”安天楷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孙诺菲的手,近似疯癫的说:“妈,我不要娶郑若兮了,你让我和郑若兮解除了婚约,让我去将忆慈追回来,好不好?” 他手上的力道很大,仿佛如果孙诺菲不答应,他就会马上疯掉了一样! 孙诺菲疼的皱紧了眉头,可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她心里的痛。 “天楷,我告诉你,我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自毁前程,放着好好的市长千金不要,却去娶一个伤风败俗的女人!难道你还没有意识到,付崎之这次回来,就是来跟你争家产的,他是故意利用阮忆慈来勾搭你,击垮你的意志,以便达到他的目的! 你也看到了,你爷爷,还有你爸爸,都已经将心偏到了他的那一边,你只有和郑若兮结婚,借助她的家世背景,才能赢了付崎之,才能把安家的财产紧紧的攥在手里,否则,我们都会一无所有的!”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孙停也有些累,她缓了缓气,看见安天楷的神情有些松动,又放低了声音,语重心长般的说:“天楷,就算是退一万步,我们可以不去争夺那些财产,妈也不怕跟着你过苦日子,可你,也不能不管郑若兮,不管怎么说,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你的,如果不是你当初对她动了心,她的肚子,能平白无故的大起来吗?” 她好不容易才挣脱了安天楷的手,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劝说“天楷啊,妈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之所以如此疯狂的想那个女人,不过是因为你还没有得到过她?妈是过来人,妈知道的,这人啊,总是会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多一些念想的!你乖乖的,听妈的话,不要再想那个女人了,时间会将你对她的那份不该有的念想,慢慢的冲淡的……” “妈,我……”安天楷的态度软了下来,他不知道孙诺菲说的话是真还是假,他的眼里只有一片迷茫…… “如果你真的不喜欢郑若兮了,那也没有关系,等到我们利用她,牢牢的控制住了安家的财产,不管你要多少女人,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妈绝对不会再多说一个字,好不好?” 她才刚刚说了可以不去争夺财产,转眼又说要利用人家握紧财权,如此自相矛盾,她自己倒也不觉得有什么,说到底,像孙诺菲、安天楷、郑若兮这样的人,都是自私自利的。 可她却不知道,她和安天楷说的所有的话,都被站在急诊室门内的两个女人听得一清二楚。 这两个女人,其中的一个,当然就是郑若兮。 另一个,是医生苏璐遥。 苏璐遥用满是怀疑的目光深深的看了郑若兮一会儿,有些愤愤的走到了急诊室的最里面。 她有些话要问问郑若兮,但又怕孙诺菲和安天楷听到。 她还是想,再给郑若兮留些脸面。 “郑若兮,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的跟我解释解释,市长千金,是怎么一回事?”随便坐在了平车上,苏璐遥抬起眼睛,盯着跟过来的郑若兮,语气清冷。 “米,我……”郑若兮才刚刚开口,豆大的泪珠就从她的眼眶,顺着她那张过分苍白的脸,滚入了她敞开的衣领中…… 精湛的演技再次登台! 任谁看上去,都觉得她是非常的可怜…… 然而,苏璐遥这一次,却没有如同前几次一样的安慰她。 并且,她用一种类似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她,就好像,她从来不认识她一样。 狼来了的事儿做一两次还能骗骗人,可接二连三的做,谁也不是傻子! “米,对不起,是……是的,我骗了他们,可我也是没有办法,我真的,很爱很爱天楷,为了让天楷的家庭能够接受我,我借助了忆慈的身份,我骗他们说,我就是Z市的市长千金,你也是忆慈的朋友,你知道的,忆慈的母亲姓甄,我就说我是随了母亲的姓,所以,并没有引起她们的怀疑……可是你知道吗?” 她上前,抓住了苏璐遥的手,哀哀的说:“安天楷,他后悔了,当初,是她抛弃了忆慈,选择了我,可是当忆慈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却又对忆慈起了心思,可是你知道吗?忆慈嫁人了,嫁的还是国贸集团的掌权人付崎之,而付崎之的另一个身份,却是安天楷亲叔叔——安蔚然!而他们现在,也搬回了安家。” “什么?”苏璐遥有些不可置信:“这……不会吧?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就是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又或者,是人为的……”郑若兮抬起手背,胡乱的擦了一把脸,这使得她看上去,更加的可怜。 “米,不管这是不是巧合,事实都是这样的了,忆慈,是不可能再回到天楷的身边了,她已经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可天楷却每看到一次忆慈,对我的厌倦,就更多一分。……” “他很后悔,从他的话和他的表现,我都看出来了。”苏璐遥很冷静的说。 “你也听到天楷的母亲说的话了,其实她说的没有错,安天楷,他就是因为还没有得到忆慈,所以才对忆慈念念不舍的,而我,却是他已经得手了的女人,他玩腻了,就不再珍惜了,就想将我一脚踹开了……” 她的眼泪又忍不住的往下掉落,这一次,却是真的有些为自己悲哀。 苏璐遥总算有些松动了,她皱着眉头,想了想,说:“若兮,既然你心里清楚,为什么还要让我继续帮你撒谎?你为什么不能趁着这次机会,让这个孩子消失?为什么不主动去和安天楷分手,这样的男人,他根本不可能让你幸福的,你嫁给他,只会受到更深的伤害,你……” 苏璐遥的话还没有说完,郑若兮就突然情绪激动的打断了她的话。 “可我爱他!米,我知道天楷他不算是一个好男人,他软弱,自私,花心……也许忆慈就是看透了他的本质,才离开了他!可我做不到,我已经将我的心,我的身体,我的一切都给了他,我已经没有办法再离开他了,如果真的不能嫁给他,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这话,还算有几分真。 她无力的跌坐在了地上,模样无助又迷茫…… 第37章 老少通吃的贱货 苏璐遥沉默了好一阵,才说:“可你总这么瞒着,也是不行的,再过一段时间,你的肚子还没有撑起来的话,任谁都会怀疑的,还有市长千金的身份,早晚有一天,是会被揭穿的!更何况,真正的市长千金——忆慈,现在还和你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想了想,她说:“你是不是不好跟他们说?那我可以帮你去说,你这么做都是因为太爱那个男人,而且,你和安天楷也确实睡……在一起了,他得讲点良心,得对你负责!” “不!不行!”郑若兮扑上前,再次抓住了苏璐遥的手:“米,你没听到他们说的话吗?他们在乎的,除了孩子,就只剩下市长千金的身份,如果他们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市长千金,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抛弃我的,那样的话,我怎么还能活下去? 苏璐遥,我求求你,你再帮我一次,反正你也已经帮了我那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了对不对,你放心,等我当上了安家的少夫人,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你想要多少钱?十万?一百万?一千万?我都给你!” 本来,苏璐遥见到郑若兮如此悲哀的求她,还真的想再帮她一次,如她所说的那样,她已经帮了她多次,不差这一次,可这话,本该是她苏璐遥说,从郑若兮的嘴里说出来,就带了那么点瞧不起人,却又拿人当枪使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难道,为了所谓的爱情,就可以冒用别人的身份?就可以忘记了生养自己的父母? 难道,她从苦日子里挣扎出来,跨进豪门后,就以为,这世上多有的一切都可以用钱来买? 包括感情?包括人格?包括尊严? “你……郑若兮,你简直……算了算了,你走吧,别再来这家医院了,也别再来找我,我和你之间的交情,就到今天为止吧!” 苏璐遥最终愤愤的扔给了郑若兮这样的一句话,就转过身,将急诊室的门打开了。 她也是真的,不想再和郑若兮有交集了,这样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惹祸上身,而以郑若兮的自私自利,等到她苏璐遥真的遇到麻烦的时候,恐怕不仅不会帮她,还会唯恐对她避之不及! 门开之后,不过两三秒钟,孙诺菲就过来了。 “医生,怎么样?我们若兮和孩子的情况,都还好吗?” 她的表情急切,眼里流露出焦急和担忧,像极了一个慈爱的母亲。 但苏璐遥早就看透了这些人的本质。 她只是淡漠的说:“送来的还算及时,大人和孩子都没有什么事情了,请在这里签个字,然后就可以将人带回去了。” “这样就可以了吗?不用再多个B超什么的检查?也不用再住院观察几天了?”孙诺菲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不用!”苏璐遥耐着性子说:“甄小姐的情况已经很稳定了,医院的坏境并不好,你们还是带她回家,好好养着吧!”那个女人的身体,好的不能更好了,哪里还需要做什么检查?简直是浪费医疗资源! 说完,她也不等孙诺菲再说话,就转身朝自己的办公室走过去了。 “这是什么医生啊,连张好脸子都没有,我们下次,不找她看了!”孙诺菲抱怨了这么一句。 偏过头,却发现安天楷还呆愣在原地,仿佛对于郑若兮母子平安的消息,毫不在意。 她只好转过身去,扯了安天楷一下:“还愣着做什么,快跟我一起进去看看若兮,今天幸亏是没有出什么事情,如果真的出了事,你以为,你未来的岳父,那位市长大人,能轻饶了你?” “妈,没事就行了,我就不进去了,我……我去把车开过来。”他一点都不想面对郑若兮。 那只会让他越发清晰的记起,自己是如此开始这个错误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里面躺着,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能不去看看她?天楷,你该知道,我们是商人,有的是钱,可你未来的岳父是政客,手里握着权,Z市还是我们A国除了京城外,最为发达的城市,那他的关系网肯定是既牢固又宽广的,他要是想对我们安家做点什么,也不是不可能的,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这样的后果!” 即便是她这样温声细语的劝说了,安天楷仍目光呆滞的站在原地,孙诺菲又火了。 “安天楷!你别再执迷不悟了!我今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可能让你去找那个狐狸精,那个女人,她都已经是别人的妻子,难道,你还想去做个男小三? 就算你罔顾了自己的名声,我也不会让你毁了安家的脸面!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妈,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逼他呢。 “我是你亲妈,不管我让你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现在必须娶郑若兮,至于以后,只要不是阮忆慈,别的女人,都随便你!” 孙诺菲最后又压低声音说了这么两句话。 这话,也同样进入了躺在病床上,装睡的郑若兮的耳中。 她藏在白色被单下的手紧紧的攥着,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面,只有借着这刺痛,她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会跳起来,狠狠的给孙诺菲母子两巴掌! 他们母子,竟还想过河拆桥!这如芸算盘也打的太响亮了些吧! 只要她成功的嫁进了安家,以她的手段,她会甘心做那条待宰的鱼吗?绝不会! 等着瞧吧! 半个小时后,孙诺菲和安天楷带着郑若兮回到了安家别墅。 还没走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 “将!爸,你又没路走了哦。” 是阮忆慈。 安天楷的眼睛骤然的一亮,这甜美又欢快的声音是属于阮忆慈的。她还没有走,这是在……和爷爷下象棋?! 是阮忆慈! 孙诺菲的脸色猛地一沉,这贱丫头,竟然还没走?!而且她还和老爷子,自己的丈夫都相处愉快? 这该死的狐狸精,还老少通吃不成? 大厅里,阮忆慈和安老爷子各坐一边,果真是在下象棋。 “忆慈啊,没想到你的棋艺这么好,老爷子这都输了第六局了!”安蔚风也在一旁观战,并由衷的夸赞了阮忆慈一句。 “大哥谬赞了,是老爷子让着我。”阮忆慈顺着安蔚风的话,谦虚的说。 其实,她的棋艺,也确实是很精湛的,那都是在和阮少贤常年累月的对战中练出来的! 当安老爷子问她是不是会下象棋的时候,她不假思索的就回答了“会”! 在她看来,父亲教会她的东西,都是温暖的。她如今惹火了父亲,不能回去,就在这象棋里找找父亲的感觉,也未尝不可。 而且,安老爷子对她也很慈爱…… 只是,她在和父亲阮少贤对战时,都是不留情面和余地的,可没想到老爷子的棋艺真是有些……臭!她每盘都暗暗让他先吃掉她的一车一炮,或者一车一炮一马,老爷子却还是输…… 偏偏老爷子还越下越起劲,她又不能让的太明显了,还真是有些苦恼。 就在她正想着用什么借口不下了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孙诺菲的声音。 “天楷,还不快将若兮抱去楼上休息?别让某些只会污染空气的人再冲击了她!” 这话,是对安天楷说的,话里面的意思,却是在指责阮忆慈! 然而她又没指名道姓,阮忆慈也不好回击些什么话。 “没有关系的,我已经好多了,就先在楼下坐一坐,休息的多了,也不好的。”郑若兮拒绝上楼,当然是也想趁着付崎之不在阮忆慈身边的机会,再打压打压阮忆慈。 而且,她也只需知道,阮忆慈到底有没有,将家境情况都告诉安老爷子和安蔚风。 她慢步过来,坐到了沙发上。 孙诺菲见她坐下了,便也跟着坐了下来。 很快,她就眼带不屑的瞟了阮忆慈两眼,就充满讽刺的说:“到底还是个不知礼数的野丫头,见到我们回来了,让招呼都不会打一个!” 这便是,明着奚落阮忆慈了。 因着,在医院里安天楷的表现,她对阮忆慈的敌意更重了。 只要是看到阮忆慈,她心里就不舒服! “就是,都是一家人了,怎么连招呼都不打。”郑若兮也跟着嘀咕了一句。 听到孙诺菲和郑若兮这么明显的针对阮忆慈,安老爷子和安蔚风都皱了眉头。 安蔚风正想帮阮忆慈说句话。 阮忆慈却微笑着开了口:“你好,大嫂。” 她语气温和,像是毫不介意孙诺菲和郑若兮对她的态度。 孙诺菲愣了一下,不知道阮忆慈怎么这么听她的话了。 随即,她就听见阮忆慈说:“不过,大嫂,好像无礼的人,不止我一个吧?” 她偏过头,朝着郑若兮露出一抹诡异的笑:“甄小姐,你说对不对?” “你说什么?是什么意思?”郑若兮一时没有明白阮忆慈的意思,但是那一声“甄小姐”的意味她还是知道的。 这是阮忆慈在与她拉开距离。 要知道,阮忆慈以前都是亲切的叫她“若兮”的。 “我的意思是,甄小姐做为晚辈,是不是也应该,向我打个招呼,叫我一声,婶娘?” 阮忆慈声音清脆动听,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第38章 老公出手狠不留情 婶娘? 郑若兮的脸色黑下去几分,阮忆慈分明比她还小半岁,却要她叫她婶娘? 这不是摆明了想要将她踩在脚底下吗? “阮忆慈,你……你也太欺负人了!” 她最讨厌的事,就是被别人踩在脚底下。 所以,她才来到一个没人知道她贫困窘迫家境的城市。 所以,她才不知道羞耻的爬上安天楷的床,做了破坏别人感情的三儿。 所以,她才冒用了好友的尊贵身份,想要借此高枝,活的更好。 “你说我欺负你?呵~什么叫做欺负?”阮忆慈微微挑了下眉头,望向郑若兮:“我记得我已经跟你说过一次了,可如果你记性不太好,那么我不介意再说一次,你——郑若兮,不过安天楷未过门的女人,而我,却和是你未来公公的亲兄弟领了结婚证的人,没过门之前,请你称呼我一声付夫人,过门以后,请你叫我一声婶娘,这合情合理,怎么能算是欺负你?” 说这番话的时候,阮忆慈始终面带笑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郑若兮,或许是隐忍的久了,她突然发现,奚落人的感觉也还算不错。 郑若兮气的脸色发青,却又找不到可以反驳阮忆慈的话。 她确实还没有和安天楷领结婚证,算不得是名正言顺的安家人。 就算她成功嫁入安家了,以阮忆慈的辈分,还是死死的压着她! 不得不佩服阮忆慈的这一手,还真的漂亮! “阮忆慈,你这是什么话?你以为,你嫁给了付崎之,就可以在我们安家为所欲为了吗?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承认你是我们安家的人!” 孙诺菲眼见郑若兮在阮忆慈的面前吃了哑巴亏,竟不顾形象的指着阮忆慈就骂。 “你在嚣张得意些什么?你不过就是我们天楷不要了的烂货,却又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子的手段勾搭上了付崎之,我们没有明着骂你是还想给你留几分脸面,可你却给脸不要脸,死乞白赖的住进我们安家,还不知羞耻的勾搭天楷,使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想让天楷回到你的身边,现在还想我未过门的儿媳妇?!” 这话,已经是赤果果的辱骂了! 稍微冲动些的人,肯定都直接冲过去和孙诺菲对掐起来了。 但,阮忆慈没有。 刚开始,她是有些愤怒的,可当她看到郑若兮脸上又浮起了得意,却又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挫败敌人,从来,也不是单靠一张嘴皮子就可以成功的。 女人的谩骂和侮辱,越难听,就越是透露着她的内心有多么的黑暗和狠毒! 即便是,付崎之不在这里,她没有帮手。 可安家老爷子还坐在这里,孙诺菲的丈夫和儿子也还在这里。 他们,就算不帮她说话,总还是明是非的。 所以,她就那样视线清冷的望着孙诺菲,一直等到她骂完,才淡漠的说道:“我表达三个意思,希望你,你们都能听到耳朵里去,第一,我没有想到,想要得到你们谁的承认。第二,是你们请我和崎之回来住的,如果你们只是心口不一的骗子,没有关系,祭奠完母亲,我们很快就会搬走,与你们老死不相往来,也无妨! 第三,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不要再将你们那些黑暗龌龊的想法强加到我的身上,否则……” “就别怪我付崎之对你们不客气!”男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接下了阮忆慈的话,对在座的所有人做出警告! 那阴凉至极的声音,带着森森寒冷的霸气,屋子里的温度,都仿佛随之降到了零下摄氏度。 “妈,我说过了,你不要这样说忆慈,忆慈她……她绝对不是你说的那种女人!你还当着爷爷和爸的面说这种……你确实有些……过分了!” 安天楷忍不住开口了:“而且,忆慈……忆慈她没有勾搭我,是我缠着她,是我忘不掉她,是我……” “安天楷,你别说了!”郑若兮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连身体颤抖了起来。 她的男人,当着她和全家人的面,在维护别的女人。 这让她,情何以堪?! “天楷,还说你没有被这个女人所迷惑,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既然今天我把这个话都说出来了,你爷爷和你爸也都在这里,我索性就不吐不快,这狐狸精……” “啪!” 孙诺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左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打她的人,当然是付崎之。 明明他刚刚才到门口,可转眼间,就站在了孙诺菲的面前,如此快到诡异的速度,简直令人吃惊! 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只打的孙诺菲的脸直接歪向了一边,眼冒金星,身体重重的砸在了她身后的沙发背上…… 足足一分多钟,孙诺菲才反应过来,她用一只手捂住了左脸,不可置信的瞪向付崎之:“你……你竟打我,就为了这狐狸……” “啪!啪!啪!”孙诺菲的没有遮挡住的右脸上又挨了狠狠的三巴掌。 她的泪水都被打了出来。 “啊!付崎之!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想杀了我吗?”孙诺菲叫喊了起来,那尖锐的声音击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只觉得分外的刺耳。 她转过头,看着安蔚风:“安蔚风,你是死人吗?你没看到,你的弟弟,他在打我吗?他竟敢打我?” 安蔚风是她的丈夫,她被人掌掴了,第一时间求助的自然是安蔚风。 安蔚风却并没有马上做出她想要他做的反应,他沉默了。 打完人,付崎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阴冷的笑意。 “杀了你?那还不至于,毕竟,你不承认我的妻子,我却还是承认你是我的,大嫂的!可如果再让我听到一句类似今天这样,对我的妻子人身攻击的言语,我保证,你会付出你想都想象不到的,沉重的代价!” 他的狂妄和放肆,不加任何的掩饰,就像他对自己女人的保护,一样的果决。 “忆慈,你怎么样?” 走上前,付崎之毫不在意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以绝对保护着的姿态,将阮忆慈拉起来,拥进了自己的怀里,并开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检查。 “我没事。”阮忆慈据实以答。 孙诺菲、郑若兮、安天楷回来之前,她一直很好,而后,也不过是受了些言语上的辱骂……她也并不是那种内心过于软弱的人,真的没有多大的关系。 更何况他已经帮她教训了辱骂她的人。 她靠在他宽阔的胸膛,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暖意,鼻子突然,就有些酸涩了。 她怎么都想不到,他为了维护她,竟会当众教训了他的,大嫂! 在她受欺负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站过来,狠狠的还击了欺负的人,连半点的情面都没有留下! 如这样的保护,就算在她和安天楷热恋的时候,安天楷也是不会做的,安天楷的性子本就是软弱的,但凡遇到冲突或矛盾,他永远都只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就算是那一次,他们一起出去露营,她被几个混混调戏了,他也只会出钱买他们离开…… 他永远都只会用钱解决麻烦! 好在,安家的累积起来的财富,让他有用不完的钱…… 她抬起头,看见男人那双冒着阴冷厉气的眼里,似乎还蔓延出对她的紧张和担忧…… 她的心,同时也有些迷茫了,早已经谈好,他们之间,不过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无爱婚姻。 可他却对她这样的好,而她的眼睛,却似乎在这种“好”的影响下,一次比一次,延长着,停留在他身上的时间。 就连她的心,也因他开始乱了…… 这还没有完。 在确定阮忆慈确实没有受到任何身体上的伤害后,男人抬起了眼睛,利箭一般的视线冷冷的射向坐在沙发上的安老爷子和安蔚风。 “您二位,坐的可真够稳的,怎么?我不回来,您二位就打算一直看着?” 这声音,有些媚! 对,就是那种属于女人的娇滴滴的,妖媚。 然而落到安老爷子和安蔚风的耳朵里,只觉得异常的阴冷。 “崎之,不是,大哥……”安蔚风想要解释两句。 当然,他想要解释的,是自己为什么没有帮阮忆慈,而不是,要替孙诺菲说话。 他很清楚,和在这里的所有人一样的清楚,孙诺菲挨的这几巴掌,那就是她自作自受,明明阮忆慈没有对她无礼过,她却用那么难听的话来说阮忆慈。 “是不是,都无所谓,安蔚风,我就问你一句话。”付崎之挑眉,手指孙诺菲,眼盯着安蔚风:“我打了这个女人,你觉得,怎么样?” 安蔚风愣了愣,好一会儿,憋出两个字:“该打。” “什么?安蔚风,你说什么?”孙诺菲气的暴跳了起来:“安蔚风,你脑子里是不是灌水了?他打了我的脸,也就是打了你的脸,你不好好的还击回去,却还说他打我是应该的?你,你,你……” 她气的直跺脚,视线又瞟到阮忆慈身上,就像发了疯似的嘶吼了起来:“是你,都是你,你这个女人,老少通吃啊你,你说,我不在的时候,你都使了什么狐媚子的手段去迷惑他们,让他们都听了你的话,让他们都……” 额头处一凉,孙诺菲的话戛然而止。 男人的身上,有杀气,是可以明显感觉到的,杀气。 那股子阴冷,仿佛能透过皮肉,渗透到骨髓里去,只需一秒,就足以冻结人的灵魂! 而压在孙诺菲额头的,是一把刚刚好能藏在掌心里的手枪,漆黑的枪管将金属特有的冰冷传递到她的皮肤上,使得她骤然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惨白了脸色,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第39章 知错但不认错 “崎之,你别……别冲动!” 见付崎之真的动了怒,安老爷子忙站起来,阻止。 枪,枪,枪! 这个男人,竟然随身藏着枪! 在A国当今这么文明的社会里,他竟然用这种杀伤力十足的武器对准了她的脑袋? 这些年,这个男人到底是做什么去了? 刚刚还气焰嚣张,愤怒疯狂的女人这会儿彻底成了软脚虾,她颤抖着双手,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将之抬起来。 “家……崎之,这枪……枪可不是闹着好玩儿的东西,你别……别这样,万一走……走火了就……快把它收起来,收起来!” 她试图将抵在她额头上的枪推开,却又觉得手上没有力气,也不敢,加大了力气。 带着哭腔的声音,泄露了她的害怕…… “大嫂,你抖什么?我说过了,我是不会杀你的!”付崎之的脸上,浮起不加掩饰的不屑:“也就是你,才让我破例将同样的话,说了第二次,可你如果还是不能好好的听话,对我的忆慈客气些,不要说那些不该说也不要想的话,否则,你信不信,就算我要你当场血溅五步,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他毒舌,腹黑,阴冷,蔑视一切! 那些蛰伏在黑暗里的人,他们,曾送给他“嗜血阎王”的名号,而这个名号绝对不只是用来吓吓人的,而是他,确实有分分钟就弄死人的本事! 聛睨一切的黑眸轻飘飘的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付崎之勾了下嘴角,收起了自己的随身手枪。 速度快的,即使将视线搁在他的身上,也没有看清,他将那可怕的武器,藏在了哪里。 “崎之,你也是知道的,你大嫂,她的心眼其实不坏的,就是这张嘴巴有些……你别和她计较。” 安蔚风陪着笑脸,帮孙诺菲说了话,到底,孙诺菲也是他的妻子,是他儿子的母亲。 “嘴巴关不紧,就好好的看管好,别让人替你抽了!” 扔下这么冷硬邦邦的一句话,付崎之就拥着阮忆慈,头也不回了离开了。 眼看着他们的身影彻底的看不见了,孙诺菲直接瘫软了身体。 但是很快,她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了起来:“你们……你们都看到了吗?他打我,他威胁我,他回来到底是想要做什么的啊?” 她偏过头,痛心疾首般看着安老爷子和安蔚风:“爸,蔚风,我看他真的是疯了,他这些年,在外面,到底是做什么的?他的心,怎么变得这么冷,这么狠?! 我是他的大嫂,我还会害他吗?我指责阮忆慈,不过是因为那个女人确实行为不端……我这都是为了他好,为了我们安家好啊?他娶那样的女人进门,就算是罔顾了自己的脸面,可我们安家的脸面,却还是要的啊! 可他,竟为了那个女人打我,他拿枪对准了我的脑袋!他还想杀了我,天啊,这简直……他,他,难道他这是在记恨我吗?可当初那件事儿,是我一个人的错吗?是吗?不是!难不成他还想要我们所有人都拿命去弥补他失去母亲的痛吗?他……” 她终于意识到,付崎之和阮忆慈,远没有她想象中的简单,他们,一点都不好对付! 她真不该这么冲动的,这直接导致了自己的颜面扫地! 她的脸很疼,她的心更疼,尽管嫁进安家这么多年,她早就看透了安家人的自私和冷漠,可她目前还是安家的当家女主人啊! 可她被打了,她的公公,她的丈夫,她的儿子,竟没有一个人帮她?! 她突然觉得,自己,也是悲哀的…… “行了!别说了!”安老爷子将手里的拐杖往地上用力的杵了一下,脸色黑沉沉的:“管好你自己的嘴巴,别再去招惹他们夫妻!” 或许,孙诺菲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这些年,确实谁也不知道付崎之做了什么?他走安家走的时候,身无分文,可现在回来,却成为了势力足以与安家相抗衡的,国贸集团的董事长兼执行CEO,而今天,他还拿出了,枪! 可安老爷子不敢想,在他的心里,付崎之还是他的儿子,尽管,他对不起这个儿子,但他仍奢望能得到儿子的原谅,所以,袒护他,是必然的! 目送安老爷子上楼,安蔚风转过头,本还想安慰孙诺菲几句的,瞧见她那满面泪痕,毫无形象的糟糕模样,却也有些厌烦了,只摇了摇了头,说:“带若兮去休息吧,她怀着孩子呢!别再闹出什么闪失。” 付崎之本来是拥着阮忆慈朝着他们目前住的复式小楼走去。 可刚离开安家人的视线,他就放开了阮忆慈,大步大步的往前走了。 当他处理完公事回来,找遍了小楼的里里外外,都没有找到阮忆慈的身影时,而且小厨房里,他给阮忆慈准备好的早餐,也丝毫没动…… 他慌了。 安家的那些人,一个比一个自私,且他们都对阮忆慈有些心思。 安老爷子和安蔚风肯定想从阮忆慈的身上探听些关于他的消息。 安天楷还没有对阮忆慈死心,逮着机会就会纠缠她。 郑若兮费劲了心思想要给阮忆慈难堪,想要将她赶出临城。 孙诺菲更是千方百计的想要打压阮忆慈…… 是不是他们中的谁,将阮忆慈带走了? 他匆匆的赶往别墅的主楼,心里想着,不管是谁,如果胆敢伤害他的女人一丝半点,他不介意,提前让那个人享受享受“死亡威胁”的滋味儿! 他来到主楼的大厅外,还没有进门,就听见孙诺菲那番侮辱性的话! 胸腔里的火一瞬间就肆虐的燃烧了起来…… 他毫不犹豫的冲进门去,狠狠的给了孙诺菲一巴掌! 打完了人,他才发现,原来这屋子里不只是有孙诺菲和阮忆慈,安老爷子,安蔚风,安天楷,郑若兮,都在! 这算是,他们一家人,合起伙来,欺负他的女人? 那就别怪他,不给他们留下半点情面了…… 所以,他才气的不惜动用了那把自己从未示人的“掌心雷”。 而现在,离开了那些人的视线,他才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他快步的往前走着,以便好好的疏离下自己的心绪…… 或许他的小东西还不知道,她入了他的眼,也就入了他的心,他娶她,绝不是只想要一场有名无实的婚姻,也不是只想与她合作,报复安家人。 他是想要得到身心完整的她的。 虽然,她现在心里还有安天楷的影子,还对他充满了防备和不信任。 但是没有关系,他有的是办法,让她离靠自己越来越近,直到,她的眼里和心里,都只剩下他付崎之一个人! 所以,他并不知道,如果再看到安家人欺负她,哪怕只是言语上的欺负,他会不会做出,如同今天这样的,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吃惊的冲动事! 这是一个严肃且重大的问题,他必须要考虑清楚了。 眼见付崎之越走越快,快的,连她小跑着都要跟不上了,阮忆慈以为,他是在生她的气了。 他走的那么快,脸色又阴沉的有些可怕,连她已经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了,也没有发觉……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没用?在面对孙诺菲等人的时候,还击的不够狠? 不安的想了一会儿,她咬了下自己的红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抬起脚步就朝着越走越远的付崎之狂奔了过去。 终于,在付崎之的脚步即将踏进小楼时,追上了他。 骤然停下的脚步让她的身体没稳住,直接撞在了付崎之的后背上。 她牵了下嘴角,有些疼。 “嗯?”付崎之骤然一愣,有些不解阮忆慈此时此刻的动作。 她走个路,还能撞到他? “你怎么了?”他问,语气有些清冷。 “我……我……”张了张嘴巴,阮忆慈却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开场白。 一着急,她就做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大胆的动作。 她猛地伸出手,从男人的身后,抱住了他的腰身…… 男人的身体骤然间就僵住了,低下头,他看见自己的腰间多出了一双嫩白的小手。 这双漂亮的小手,十指紧扣,牢牢的压在他的肚子上,像是生怕力气小了,就抱不住他了。 而身后那小身子,也在微微的颤抖着…… 他以为,她是因为在安家人那里受了委屈,想让他安慰她几句。 正要开口。 却听见她声音弱弱的问:“老……老公,你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为什么?”他不解的问。 又因为她那一声“老公”,而感觉到了一些暖意。 他记性很好,这应该是她第一次,主动叫他,老公。 “因为我很没用,我让你替我收拾烂摊子了!” 说完这句话,她却又马上补上了两句:“但其实,我是有回击她们的,只是你来得晚,没有听到。” 这是,知错,却不认为自己错了的意思?! 这小东西,总是这么有趣呢! 男人的嘴角,悄然的勾起一抹动人的弧度,他心头的阴霾,也悉数散尽。 “所以呢,你现在,是想要跟我说什么?”他突然起了,揶揄她的心思。 “你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你知道的,在这里,除了你,我没有别的人可以依靠,如果连你也不理我,我……” 她再次开口,带着浓浓的鼻音。 哭了? 男人的眉头微皱,抓着她的手,转过了身。 还真是哭了。 她抬起头看他,那双美丽的眼睛前面,迷蒙了一层雾水,却没有丝毫的难看,反倒是,越发显得清澈黑亮,眼里的波光流动,美的动人心魄…… “小东西……”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再度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那语气里,分明充满了无可奈何的宠溺…… 第40章 飞上枝头还是麻雀 隔了几日,阮忆慈提着藤编的菜篮子,来到了距离安家别墅最近的百货商场。 自从上次,她主动抱了付崎之之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变得微妙了许多。 付崎之依然很忙,她也依然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但他每天中午和晚上都会回来吃饭。 国贸集团,是有自己的工作餐厅的,请的厨师,都是在国际上都享受盛名的。 所以,她相信这并不是因为她的饭菜有多么的美味。 至于是因为什么,她想不到,也不敢去想…… 他想吃,她就做,也当是,多了一个陪她吃饭的人。 精心挑选好了今天的食材,阮忆慈提着篮子,从地下一层,搭乘扶手电梯,来到了一楼的大厅。 刚刚走下电梯,她一眼就看见了从大门中间的通道处进来的两个女人。 那是,孙诺菲和郑若兮! 而她们显然也已经看见了她。 “今儿出门真是不利,车子半路坏掉不说,好好的逛个商场也能遇到某些……不顺眼的人!”孙诺菲有意的抬高了声音,让阮忆慈能将她的话听清楚。 她的言语,却已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口口声声骂阮忆慈是伤风败俗,不知羞耻的狐狸精了。 阮忆慈只是看了这对婆媳一眼,就没有再看第二眼。 她的嘴角勾起满不在乎的浅浅弧度,迈开了大步走向大门左边的通道处,准备离开。 但郑若兮却捕捉到了她的那一抹浅笑,以为她是在嘲笑她们,脸马上就跨了下来。 她紧走几步上前,就伸手拦住了阮忆慈的去路,再一次言辞愤怒的质问阮忆慈:“阮忆慈,你别走!咱们今天就把话彻底的说清楚,你说,你不惜借助天楷的亲叔叔嫁进安家,是不是还对天楷有什么心思,你是不是还想着要破坏我和天楷之间的感情,想要当个人人唾弃的三儿!” 她的本意,是想在这人来人往的商场里,往阮忆慈的身上泼脏水,以博得同情,也让那些不知情的群众鄙视、唾弃阮忆慈。 她的声音很是尖锐,又演的那么逼真,很快就有人或者围了过来,或者站在原地,等着看好戏了。 可当群众们都竖起了耳朵,听到的,却是阮忆慈清清冷冷的话。 “郑若兮,我真不明白,是你的脑子有问题呢?还是你的智商太低?你到底要我重复几遍才听得懂?我早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过你,我阮忆慈,是一个有情感洁癖的忍,既然你和安天楷已经在床上滚过了,我就不会再对他有念想了!别人用过的东西,我嫌脏!如果你觉得他好用,你就继续用下去就好了,不要再来和我说起你与他的事情,那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你……”郑若兮气的脸色铁青的一片,她没想到,阮忆慈还真能当众说出不屑再要安天楷的话。 这倒是没有给她自己留后路了,不然,如果她真的还想和安天楷在一起,又怎么会当众鄙视安天楷呢? 难道她是真的不打算把安天楷追回去了? 阮忆慈看了愣在原地的女人一眼,又吐出两个字:“还有。” “什么?”郑若兮下意识的反问,她倒是要听听看,这个女人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下一秒,阮忆慈的脸上浮起一抹魅惑至极的笑,嘴里却说出让郑若兮恨不得跳起来撕烂了她的嘴巴的话。 她说:“好狗,不拦路!” 言下之意,是郑若兮在她的眼中,不过是条狗,还是条拦路的恶狗! 这下,不仅是郑若兮气的想要吐血,就连孙诺菲也不顾形象的冲了过来,指着阮忆慈就是一阵数落:“阮忆慈,你别以为你飞上了枝头就可以变成凤凰,麻雀永远都只会是麻雀!就像,你只能提着这种劣质的篮子去地下负一层买那些难吃的东西,而我和若兮却是要去顶层的高档餐厅的!” 阮忆慈眉头微挑,她还从来不知道,买个菜,也能分出个尊卑。 又听到孙诺菲怒气冲冲的说:“还有,你这只麻雀,是吃了豹子胆吗?竟敢这样对我们若兮说话,难道你不知道若兮的身份吗?难道你就不怕若兮的爸爸找你的麻烦吗?若兮的爸爸,可是能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孙诺菲也是气的找不到别的话来驳斥阮忆慈了,才突然想到了郑若兮“市长千金”的身份,她打算用这尊贵的身份,来压一压阮忆慈,当众为自己和郑若兮,找回一点面子! 然而,她的话一喊出来,阮忆慈却只有些淡淡的疑惑。 而郑若兮,却霎时间就苍白了脸色。 不好! 孙诺菲这老女人,该不会是打算告诉阮忆慈,关于她郑若兮的父亲是Z市的市长的事情吧? 如果是说给别人听,她当然乐意让这老女人去说,可如果是说给阮忆慈听,那绝对是一件能让阮忆慈笑掉大牙的事情! 想到这里,郑若兮赶紧拉扯住了孙诺菲:“妈,算了,您别说了,不管我们说什么,她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的,我和她相识多年,现在对于她的人品,已经彻底的不抱希望了!我们走吧,不要和她计较了。” 郑若兮这样说,当然是想要阻拦孙诺菲说出她的“身份”,同时,也表现表现自己的大度和不计较。 可这话落到了孙诺菲的耳中,却觉得郑若兮过于懦弱了些。 这怎么行呢? 她强压着安天楷娶郑若兮,就是想借着郑若兮的身份地位,帮助她和安天楷稳拿安家的财产的!如果郑若兮每次对阮忆慈对上,都只是忍让,那未免有失她的初衷! 她转过头,对着郑若兮,将语气放的温和了些:“若兮啊,妈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你总是让着这个女人,只会让她得寸进尺!再说了,你爸爸会让你被人骑在头顶上拉屎吗?妈告诉你,对这种人,咱们就不该忍!” “可是,妈,我……”郑若兮慌张的抓紧了孙诺菲的手,却一时找不到可以让孙诺菲放弃说话的借口。 阮忆慈却来了兴趣,她看了一眼郑若兮,又看向孙诺菲:“她的身份?她有什么样的身份?她的爸爸,又是怎么样的大人物?你说,我洗耳恭听!” 她是知道郑若兮的爸爸的,那个男人,不仅酗酒,还好赌。 他喝醉了酒或者赌博输了钱,回到家里,就会对郑若兮,郑若兮的妈妈,还有妹妹,拳打脚踢的。 有一次,没钱可赌了,竟然拿郑若兮当了筹码。 那时,郑若兮刚满十八岁,已经出落的很漂亮了,那天,她和郑若兮一起走在路上,却被好几个混混围住了,才知道郑若兮的爸爸竟然将她给“卖”了,如果不是因为她和郑若兮在一起,而且其中的一个混混是在电视上见过她的,恐怕她和郑若兮,都会被塞上那辆肮脏的面包车,而后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她们连想都不敢想…… 第二天,郑若兮就哭着求她借钱,整整二十万。 她家里祖上是经商的,累积下的财富几辈子也花不完,二十万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可却是郑若兮无论如何都拿不出来的! 为了友谊,她将钱拿给了郑若兮。 而直到现在,这二十万,郑若兮都没有还给过她一分! 所以,孙诺菲和郑若兮现在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们还能找到那个老流氓,来教训她一顿? “妈,您别说,别……” 听见阮忆慈的话,更看见阮忆慈正在以一种看好戏的态度等待着,郑若兮彻底的没了主意,她连忙开口,想要阻止孙诺菲。 然而,孙诺菲却迫不及待的说:“你真的不知道吗?那我今天就告诉你,张大了你的耳朵听好了——我们若兮,那可是Z市市长唯一的千金!那是真正的枝头凤凰!奉劝你,别再和我们若兮作对,否则,以若兮爸爸的权势,如果对你,或者你还留在Z市的家人做了点什么……哼!你可别怪我们没有事先的提醒你!” 她高昂起头,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你说什么?你说她,郑若兮,是Z市市长的女儿?” 阮忆慈瞪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要知道,Z市的市长阮少贤,那是她的老爸! 而她,也是阮少贤的独生女,什么时候多了个姐妹?还是,郑若兮! 瞧见阮忆慈惊讶的反应,孙诺菲还以为阮忆慈是被她说出来的话给吓住了,便又趾高气扬的说:“怎么样?怕了吧?怕了以后就给我安份一点!” 想了想,她又说:“阮忆慈,你和我们若兮做了这么多年的妞蜜,却不知道若兮爸爸的身份,那是因为我们若兮善良,谦虚,不想让你因为知道自己的家境比她的差而感到自卑!可没想到,你却当她是个软柿子,想捏就捏!我今天也是实在气不过了,才将这些都说了出来!” 郑若兮与孙诺菲第一次说起阮忆慈和她自己的时候,就是这样说的,孙诺菲信了,于是,现在,理直气壮的用这些来训斥阮忆慈。 孙诺菲甚至越说越得意:“怎么样?阮忆慈,你今天知道了若兮的身份,是不是悔不当初?那别再那么嚣张了,也休想再欺负她,更别想再对我的儿子使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否则,我一定会让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哈哈哈……”阮忆慈将视线投到了郑若兮的脸上,清楚的瞧见了她的慌乱,窘迫和难堪,实在没憋住的笑出了声来…… 第41章 智商破表 阮忆慈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孙诺菲那么的喜欢郑若兮,却一次又一次的说她只是个身份卑贱的野丫头。 却原来,是因为郑若兮对她撒下了这样的弥天大谎! 看到孙诺菲如此得意的嘴脸,阮忆慈忽然有些喜欢上了郑若兮导演出来这一场好戏。 孙诺菲知道什么是妞蜜吗?那就是从小长大的好朋友,小时候就在一起了,又怎么会,不了解彼此的家庭情况呢? 如果,孙诺菲知道她今天训斥她阮忆慈的一切,不过是在自打脸面,而郑若兮不过是在她的面前演戏,更不是什么市长千金,的时候,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你,你笑什么?” 见阮忆慈竟笑的这么夸张,孙诺菲不禁又有些疑惑了。 这个女人,这是怎么了?知道了郑若兮的身份,她不应该诚惶诚恐吗?怎么,还笑了? 难道是,受的刺激太大,疯了? 阮忆慈够起嘴角明艳动人的笑,先看了一眼郑若兮,才望着孙诺菲:“你,想知道?” “妈,别在和这种人说话了,她的嘴里,根本就没有一句真话!” 这一次,郑若兮直接站在了阮忆慈的前面,拦住了孙诺菲与阮忆慈交汇的视线。 她真的害怕,阮忆慈会将她的身份揭穿,告诉孙诺菲,她不仅不是市长千金,还有着,那么不堪的家庭! 如果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她一定落荒而逃了,可孙诺菲和她一起,她不得不拉着孙诺菲一起走。 否则,得知真相的孙诺菲,极有可能,不会再接受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更不会,让她嫁进安家! 孙诺菲却推开了郑若兮:“若兮,你没管,你就是心软了,才一直被这个女人欺压,我今天非的问问清楚,她到底是在笑些什么!” 阮忆慈笑的更加的明艳动人:“郑若兮,看来,你这未来的婆婆,是真的很想知道呢?”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郑若兮急了:“你要为你说过的话负责!” “负责么?”阮忆慈的嘴角再度勾起:“是我负责,还是,你负责?” “妈,我……我觉得我的肚子有点不舒服,我们可不可以,先回去了。”郑若兮不得已,使出了杀手锏! “若兮,若兮你这是怎么了?” 一听郑若兮说肚子不舒服,孙诺菲赶紧转过身,扶住了她。 “就是有点……不舒服,恐怕是被……”郑若兮皱紧了眉头,瞟了阮忆慈一眼。 未言之意明显——她的不舒服,是被阮忆慈给气的。 “肯定是被某些不知好歹的女人给冲撞了,真是……快,我们快回去!”孙诺菲一边拐弯抹角的骂着,一边扶着郑若兮,快步离开了。 目送她们婆媳远去的背影,阮忆慈又笑了。 郑若兮的演技,真是越发的,炉火纯青了。 但她却觉得,与郑若兮相斗,越来越,有意思了…… 从百货商场回到小楼,阮忆慈就钻进了小厨房,开始精心准备今天的晚餐…… 当她正在用小火慢熬最后一道鸡肉香菇煲的时候,她明显的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道辣辣的视线。 转过身,果真看见男人已经站在了小厨房的门口。 夕阳的余晖从他的身后斜过来,给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明明暗暗的光影里,他的俊美,如一杯历经岁月沉淀的红酒,散发着媚惑人心的魔力,而他的眼,那么亮,那么热,那么深邃,就像是永不见底的漩涡,让人看过去,靠过来,就会弥足深陷…… “你……回来了?” 尽管两个人已经相处多日,她还是不习惯男人那意味明显的视线。 就像她,在他的面前,是不着寸缕的,是他迟早能吃到嘴里去的,猎物。 “今天,去买菜的时候,遇到孙诺菲和郑若兮了?”他问。 很显然,这是一个疑问句,但经由那动人的声线,传递出来的意思,却是肯定的。 阮忆慈有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 他说:“我派了人,在暗中保护你!”说完,又补上一句:“一些,隐藏在普通人中的拥有特殊本事的人,你放心,除了在你与安家人的交锋时,保护你的安全,他们绝对不会给你的生活和自由造成任何的困扰。” 这话,很坦白,也让阮忆慈对他更为疑惑。 他有钱,有枪,还有人……他好像,越来越不简单了。 阮忆慈眼里流露出来的意思,付崎之也看懂了,他想了一下,说:“有些事,你暂时还不需要知道,等到了恰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他的小东西,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富家千金,就算她足够的勇敢和坚韧,到底不适合这么快就接受那些过于黑暗和冰冷的东西,那些过去,以及,他如今的某些身份! “好的。”阮忆慈乖巧的答应。 垂下眼皮,她的心里却腾起了丝丝的酸涩。 他果真,还是不够信任她吗?所以,也不肯,让她多了解他一点? 也好。 人与人之间,总是了解的越多越深,就越容易受到牵绊和伤害。 就如同她曾经对安天楷和郑若兮的抛心抛肺,只换来他们的剜心一刀! 而她和付崎之的开始,只是因为两个人有共同的报复目标! 她和他的婚姻,就像是用沙垒起来的墙,只怕是风一吹,就会倒下,而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会分手,就会退回,彼此的,陌生人的位置。 这样一想,阮忆慈就握了握拳头,将心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生长出来的,那一丝丝对付崎之的悸动,再悄悄的掐死…… 吃饭的时候,阮忆慈收到了一则消息,是秦昱琛发过来的。 消息说,她的父亲阮少贤早就已经原谅了她,只是还拉不下脸面打电话给她,于是,侧面向他打探关于她的消息,他已经告诉了阮少贤,她在临城过的很好。 阮忆慈的眼睛里有些湿润,她就知道,那就是她的父亲,虽然他很重规矩和面子,却一直都是最爱她的! 她几乎都能想到父亲想昱琛哥旁敲侧击的打探她消息时的情景。 他肯定是先借口请昱琛哥喝茶,喝了昱琛哥一肚子的茶水后,再拉着他下棋,然后趁着他又是憋着尿又是失去了大片阵地,慌乱焦躁的时候,突然来一句:“忆慈最近和你联系了吗?” 昱琛哥一定是憋着一张红脸,脱口而出:“联系了。” “嗯。” 等到这一局棋终于下完,昱琛哥会说:“伯父,我得去……” “来来来,再来一局,昱琛啊,今儿高兴,就在家里吃饭吧,我让你甄姨给你准备你最爱吃的菜!你还愣着什么?来!” 昱琛哥只好继续憋着,继续陪着下棋……棋下一半,又是猝不及防的一句:“忆慈在那边过的好吗?” “挺好。” “嗯。” 一局结束。 “伯父,我得去……” “去什么啊?别回去了,你看看你这个孩子真是……还客气什么,在这里,就和在自己家里一样啊,来,再来一局……” “呵,呵呵……”想到这里,阮忆慈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付崎之看着她尽在咫尺的明媚笑容,心里有些闷闷的。 给小东西发消息的人是谁?怎么会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惹的她开心的笑了? 他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笑什么?” “你不知道,昱琛哥在他的面前,就没有赢过,不管是棋艺,还是智商!他其实挺有趣的,就是老板着一张脸,好像别人借了他的米,还了他的糠!” 阮忆慈并没有发觉付崎之的异样,她大方的将她的心中所想分享了出来。 “有趣?” 阮忆慈:“嗯,有趣!” 付崎之:“男人?” 阮忆慈:“嗯,一个智商破表的男人。” 有趣的,智商破表的,还能将小东西惹的开怀而笑的,男人! 付崎之将这些关键字词串联起来,黑眸半眯,忽然,就换了个话题。 “你今晚和我睡?” 阮忆慈:“嗯。”两秒钟后,她反应过来:“啊?” “他智商破表,我色气满满!”他盯着阮忆慈,语气清冷:“你当着我的面,为别的男人而笑,我生气了!” “咳咳……咳咳咳……”阮忆慈被刚刚喂到自己嘴里的一口汤给呛住了。 好一阵,她才缓和过来,抬起眼睛看向付崎之,他还是那么盯着她,好像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她放下汤勺,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你……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只是试探性的一问。 付崎之却毫不犹豫的回答了:“是,我就是吃醋了!我就是吃那个有趣的,智商破表的,男人的醋了,所以,你得负责,平息我的醋!” 醋还会起火? 阮忆慈被他一再强调的简单粗暴的话惹的面红耳赤。 瞪着一双清澈水灵的眼睛,她无辜的说:“可是,那个有趣的,智商破表的,男人,是我爸……” 男人拿着筷子的手明显的一顿,好一会儿,他才黯哑了嗓音,咬牙切齿似的说:“那也是男人!不等了,我已经给过你准备的时间了,我今晚,就要睡了你!” 第42章 你咬疼我了 付崎之只吃了一碗饭,就放下了碗筷。 阮忆慈揣着一颗忐忑的心,悄悄的用眼角的余光窥探着他的动作。 他的脸色,貌似没有刚刚那么阴沉莫测了。 他的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他的心情看上去不错,那,是不是,就能暂时的放过她了? 可如果他果真不打算放过她了呢? 难道自己真的能将一切都交给他了吗? 在她二十多年的执著里,那是只有与她相知相守一辈子的人,才能够拥有的。 可她与付崎之的婚姻,却没有明天…… 作为他的妻子,如果拒绝,是多么的不负责任,可若给予了,她又能否事过而无悔? 就在阮忆慈迷茫且不安的视线里,付崎之顾自上了楼。 阮忆慈忙迅速的收拾好碗筷,钻进了浴室。 她有着自己的小小心思,洗完澡钻进被窝里装睡——她睡着了,男人总不好意思吧?! 可当她以最快的速度的洗完澡,脚步轻快的走出浴室,却看见男人已经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等着她了。 “没想到,你也是这么迫不及待!”付崎之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至极的笑,说出口的话是那么的简单粗暴! 阮忆慈的身体一个僵硬,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 原来,他刚刚上楼,是去楼上的浴室洗澡了?可那个浴室不是坏了吗?怎么会,这么快就修好了? “我……我没有……”她站在了原地,否认,觉得自己已经挪不开步子了。 垂下头,她的视线投到自己只穿着凉拖鞋的脚上,头发上湿漉漉的。 她以为弄湿了头发,穿的普通些,就会减少男人对她的兴趣。 付崎之只看了她一眼,喉头就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随即,他半眯起了眼睛,几个大步就走到了阮忆慈的面前。 噙着嘴角恰到好处的笑,他貌似大方的问:“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想好了吗?今晚,要不要和我睡?” 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心头一喜,脱口而出:“不要!” “好,我知道了!”男人一弯腰,就将阮忆慈打横抱了起来。 同时,贴着她的耳朵说:“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渡过有生以来,最美好的一个夜晚的!” “啊?你……”阮忆慈瞪圆了眼睛:“我……我明明说的是不要!” “嗯,我知道,女人嘴里的不要,就是要!”男人的黑眸里带着邪恶的笑。 该死的,他竟然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那我要!”阮忆慈改了口,语气还带着丝丝得意。 这下,他该自食其言了吧? 谁知,付崎之笑得越发的狡猾:“忆慈,你是个女人,说话怎么能这么直接?矜持一点好吗?……” 阮忆慈顿时有一种恨不得堵上付崎之嘴巴的冲动! 敢情左右都是他有理,那还假装大方的说“再给她一次机会”做什么? 她真是欲哭无泪…… 她今晚,是真的逃脱不了被“吃”掉的命运了! 那,就这样吧。 早早忆慈,她都是要经历的,其实,他对她还算不错,而且,他们也已经领了结婚证了,就算只是从作为她妻子的义务上来说,她也是无法拒绝他的……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付崎之才放过了阮忆慈。 陷入深深的睡眠之际,阮忆慈偏过头,借着那浅浅的天光,瞧见窗外竟然飘起了雪花。 冬天,真的来了,天气会越来越冷的。 但,被男人紧紧抱在怀中的她,似乎连心,都开始温暖了起来…… 第43章 安利已吃完继续斗贱三 第二天,阮忆慈因为被付崎之折腾的连下床都有些困难,干脆就一觉睡到了中午。 直到肚子开始“咕噜咕噜”的抗议了起来。 她坐起来,穿上厚实的衣服,来到了小厨房,准备找些吃的。 看见电饭煲和电蒸锅都保持着保温的状态,就知道付崎之已经给她准备好的饭菜。 也是到这几天她才知道,付崎之的厨艺,比她的还要好的多。 他做的菜不仅香气四溢,美味十足,还充分的保留着食材原本的营养和色泽,就连摆盘都处理的精致漂亮!只让人看一眼,就会食欲大动! 吃完饭,阮忆慈准备出门了。 从昨晚开始,雪就一直在下着,外面早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大朵大朵的雪花从天空中飘落下来,如同翩翩起舞的白玉蝴蝶,美的惊心动魄! 这份洁净与纯澈会让人的心也变得轻松愉快,也吸引着人去走近它,欣赏它,拥抱它…… 所以,阮忆慈也想去那雪地里走一走,就像小时候跟着父亲一起去玩,她会在雪地上印上一串串的小脚丫,若是累了,就伸出双手,父亲会将她抱起来,开心的转几个圈圈…… 想到父亲,阮忆慈的鼻子又泛起了酸涩。 天气这么冷,父亲是不是还在到处去忙碌?走在冰天雪地的他,有没有多穿一件衣服? 父亲的生日就在过年的前一天,她是不是可以选择这个日子,回家? 可,如果父亲问起她在临城的生活,她该怎么回答呢? 她嫁了人,却不是当初带给父亲看过的那一个男人? 她嫁了人,却独自一个人回到娘家? 她嫁了人,却像是在做贼,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知道? “唉~”长叹一口气,阮忆慈又想,她的父母,终究是最爱她的,应该也是会接受,她这一场,生米煮成了熟饭的,婚姻吧?! 就在阮忆慈沉浸在自己的纠结和思考中时,她的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女声:“阮忆慈!” 阮忆慈转过身,看见披着奢华皮草大衣,戴着真皮手套的孙诺菲,撑着一把伞,朝她走了过来。 她的皮靴踩在厚实的雪地上,发出“吱呀吱呀”的碎响声。 “孙夫人,有事?”阮忆慈扯开嘴角一丝丝客气的浅笑,她记得孙诺菲说过,不会承认她是安家的弟媳妇,那她也不必称呼孙诺菲为“大嫂”,可如果称“安夫人”吧,安家总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主人的,想来想去,就叫“孙夫人”好了。 这样带着明显距离的称呼让孙诺菲脚下的步子微微顿了一下,才继续走了过来。 “阮忆慈,我们谈谈?”孙诺菲的语气很冷,明明是个问句,被她说出来,却像下命令一样。 这无疑让阮忆慈有些不悦,但她却并没有将这份不悦表现出来。 她只是朝着孙诺菲的身后看了看,却并没有看到郑若兮的身影。 “嗯?孙夫人今天,没有和甄小姐一起来?” 孙诺菲和郑若兮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不是总表现的不是母女胜似母女?不是总在她的面前,上演婆慈媳孝?不是总合起伙来,找她的麻烦? 可今天,怎么就只有孙诺菲一个人来了? “我们若兮身怀有孕,当然要好好的养着,又怎么能在这种大雪的天气里出门呢,万一磕着碰着了,那可就是安家的大事!再说了,我们若兮那可是金枝玉叶,当然不用像你这种野丫头一样劳碌奔波了!我听说,你打算过几天,就结束新婚假,要去上班了?看来,付崎之,也不是很怜惜你,不然他又怎么会让你,这么快,就去工作!” 孙诺菲走到距离阮忆慈还有三四步远的地方,就停下了,她的脸上,明明是带着看似和蔼的爱,可说出口的话,却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 阮忆慈轻笑了一声,并没有因为孙诺菲的挖苦而生气,反而点了点头,说:“孙夫人说的没错,我阮忆慈,天生一副劳碌命,这是因为,我觉得,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都还是脚踏实地的好,如果像某些人一样,只会靠着找捷径、托关系、寻背景而骗的自己想要的生活,一旦这生活反过来给了她一巴掌,说不定她所有的努力,都会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 阮忆慈说的,自然是郑若兮。 她并不急于揭穿那个女人,是因为她想要看看,当那个女人扯下的谎言,被彻底的揭穿的时候,会怎么样? 她知道,这谎言继续的时间越长,最终造成的后果,便会更加的严重! 她们对她的欺辱,总要加倍的让她们尝一尝,才好! 诚然,孙诺菲并不傻,阮忆慈这话,也引起了她的怀疑,她隐隐觉得,阮忆慈这话里面,似乎另有所指? 但怀疑的念头只是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逝,还不足以引起她的重视,她今天来找阮忆慈,是有别的事。 “阮忆慈,你除了能靠着你这一张利嘴,为你某些无耻的行为,作出狡辩,也就没剩下什么了,我不和你计较,我今天来找你,是……” 话说一半,她就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纸,丢到了阮忆慈面前的雪地上。 “这个,给你,拿着吧!” 孙诺菲的态度傲慢,语气里是满满的不屑,就连这动作,也带着些侮辱人的意思。 因为好奇她给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阮忆慈还是上前一步,弯下腰,将那张纸捡了起来。 竟然是一张现金支票! 阮忆慈有些惊讶的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是一后面拖着六个零。 一千万! 孙诺菲这个女人这是想做什么?为什么要给她一千万? “孙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那种挖空了心思也想攀权附贵的脑袋会想不到吗?别装了!我也不想再和你这种人多说废话,只要你离开安家,离开临城,这么大的一笔钱,就都归你了,你就能一辈子,吃喝不愁!”孙诺菲挑高了眉头,用极其讽刺的视线看着阮忆慈。 “所以,孙夫人花这一千万,是想买我离开?”阮忆慈将支票拿在手里,语气里暗含着些不明意味。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阮忆慈,你有了这一千万,也该知足了!” “一千万啊,那是有挺大的一笔钱了!”阮忆慈点了点头,忽然就转了语气:“可如果,我还不知足呢?”她笑起来,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这安家的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的,想不到别的招数,就想拿钱将她打发了了事? 和安天楷分手的时候,他说,你要多少钱? 现在,孙诺菲扔给她一千万,让她滚蛋? 她们怎么就认定,她阮忆慈,缺钱呢? 好像,这孙诺菲也是瞧见过付崎之给她的那张黑卡的。 而就算付崎之没有给过她钱,她也是吃穿不愁的。 阮家数代经商,累积下来的财富是后代人几辈子都花不完的,就算后来父母阮少贤为了Z市谋发展,经常自掏家底支持Z市的经济,而且每次拿出去的钱,都是千万以上的单位。仍然只支付了阮家金库的一小部分。 “阮忆慈,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孙诺菲一听阮忆慈竟然说“还不知足”,顿时有些火了。 “我告诉你,像你这种身份卑贱的野丫头,是没有资格嫁进我们安家的!如果不是你耍了手段,先和付崎之领完结婚证了,你以为,我的公公和丈夫,会接受你吗?” 她再一次,提到了身份的尊卑。 这使得阮忆慈脸色一沉,冷冷的反问:“我没有资格?那你认为谁有资格?你那位未来的好儿媳吗?” “若兮当然有资格!”孙诺菲理所应当的说:“我们若兮,那是正儿八经的市长千金!和我们天楷,那才算是门当户对!而你呢?你是什么?你不过就是路边上长的稍微好看一点的野花而已!所以,我奉劝你,还是趁着现在我给你钱,拿着钱滚蛋,否则,等到付崎之玩腻了你,将你一脚踹开,你可就是人财两空!” 瞧着孙诺菲那趾高气扬的姿态,阮忆慈差一点就要忍不住说出“郑若兮根本就不是什么市长千金”的真话了。 当她抬起眼睛,看见了付崎之和安蔚风一起,正在自从孙诺菲的身后,大步走来。 她红唇一勾,改了主意。 她将那张支票对折了一下,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并扬高了声音,很“高兴”的说:“那就谢谢,大嫂了!” 可随即,她就压低了声音:“孙夫人,我没想到,你还挺有钱的,既然你给我钱,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但是,想让我离开我的丈夫,离开安家,离开临城,抱歉,办不到! 我猜,这一千万,是孙夫人的私房钱吧?孙夫人随随便便就能拿出这么大的一笔私房钱,这足以证明,嫁进安家,还能得到更多的钱,那我,又为什么要只甘心于得到这么一点点的钱,就离开了呢?” 她笑起来,像一朵风情万种的红玫瑰,娇艳妖美,诱人深陷。 却着实将孙诺菲气的想要跳起来,暴打她一顿。 然而,还没等到孙诺菲有所动作。付崎之的声音已经阴冷冷的在她的身后响起。 “大嫂,这又是来做什么?” 一个“又”字,已经透露了他的不满! “崎之,你可别误会,大嫂是来给我送钱的!她说我们结婚,她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我们的,就给我们一笔钱,让我们喜欢什么,自己去添置!你瞧,足足一千万呢!” 错开了孙诺菲,阮忆慈快步上前,主动投入了付崎之的怀抱,她将那张支票拿出来,塞到了付崎之的手里,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老公,没想到,大嫂这一次,还挺大方的……” 第44章 赔了笑脸又赔钱 第44章赔了笑脸又赔钱 “崎之,我知道大嫂不太喜欢我,可没有想到,她竟然能这么大方,大嫂到底还是大嫂……” 阮忆慈仰着小脸,脸上的笑容甜甜若兮,可付崎之分明从她那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里看到了得意的狡猾…… 只需稍稍的想一想,付崎之就明白了,孙诺菲这次趁着他不在的时候过来找阮忆慈,九成九是想用钱将阮忆慈打发了。 孙诺菲好像一直以为阮忆慈就是旮旯里出来的野丫头,可他却是心眼明亮的——他的忆慈,那才是真正的耀眼明珠,她的骨子里都透着优雅贵气,她是在良好的家庭教养下诞生并成长起来的玫瑰,不仅有着美丽的外表,更有坚韧且强大的内心。 可孙诺菲却想用区区一千万就将她打发了?简直太可笑了! 他的忆慈,不发脾气,不屑争斗,不代表她不会! 这不,她只不过顺势小小的还击了一下下,就让孙诺菲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的将苦水咽进她自己的肚子里去。 一千万,对孙诺菲来说,倒是不少呢! “嗯,既然是大哥大嫂给的,那就收下吧!”付崎之宠溺的摸了摸阮忆慈的小脑袋,也笑了。 他的忆慈,演的这么开心,他又怎么能够不配合呢! 把安蔚风也一并加入“感谢”的人之中,这笔钱,就算稳稳妥妥的落到忆慈的口袋里了。 “好的!”阮忆慈马上“很乖”的偏过头,甜甜的对站在付崎之身后的安蔚风说:“谢谢大哥!” 又转过头,看向孙诺菲:“谢谢大嫂!”语毕,却又朝着孙诺菲悄悄的勾起一抹嚣张得意的笑。 这一招,是向郑若兮学的,保管能让孙诺菲气血倒流,怒不可遏,而她却,有气不能撒!只能生生的憋着! “崎之,忆慈,你不用跟我们客气,这都是大哥大嫂应该做的!”好不容易才得了弟弟弟媳一张笑脸,安蔚风的心情大好。 可孙诺菲的心情槽糕到了极点!该死的阮忆慈,天杀的狐狸精!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骗去了她近一半的私房钱!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儿子整天魂不守舍的,看到这女人眼睛就挪不开地方……恐怕这女人的存在会耽误了儿子的幸福和前程,她哪里舍得拿出这么大的一笔钱来? 这是她省了多少年才累积下来的…… 看到这女人把支票折好放进衣兜里的时候,她还在心里鄙视了这女人果真是个不要脸的拜金女,可没想到,一转眼,这女人就给她来了这么阴损的一招! 这女人当着付崎之和她的丈夫安蔚风的面,说出这么一番令她猝不及防的话来,不仅稳妥妥的拿了她的钱,还让她不得不赔着笑脸装“好人”,这真是气死她了! 阮忆慈一直看着她,一直看着。 所以,她清楚的读懂了孙诺菲眼里的愤怒。 如果可以,孙诺菲一定会冲过来,狠狠的教训她一顿吧?! 只可惜,孙诺菲她不敢,她还得顾忌着她和安蔚风的脸面,她更害怕触怒付崎之。 瞧着孙诺菲吃瘪的样子,阮忆慈嘴角勾起的弧度越发的媚惑动人…… 而付崎之拥着阮忆慈,高大的身体替她挡住了风雪,宽厚的胸膛给她火热的温暖,眼睛却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孙诺菲,又望向安蔚风:“大哥大嫂,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就请回吧,我和忆慈还有事要办呢!” 任傻子都能听得懂,他这就是在下逐客令了! 且,逐客的理由还是“要办事”! 阮忆慈的身体一僵,脸红到了耳根子。 “咳,咳咳……”安蔚风有些尴尬的假咳了两声,说:“那好,我和你大嫂,这就先回去了,崎之,你可是已经答应了我的,过几日爸过生日,你会带着弟妹过去吃饭的。” “嗯。”男人淡漠的应了一声。 临走的时候,孙诺菲又回过头,狠狠的剜了阮忆慈一眼,心中暗骂:果真是千年的狐狸精,连付崎之这种阴冷可怕的男人都被她迷的神魂颠倒的,可她也不过就是一双不知道被多少人穿过的破鞋!肮脏的贱货! 只是,一千万打发不了这狐狸精,她又该用什么办法对付她呢? 难道真的要等到她在安家站稳了脚跟,再伙同付崎之,和她争家产? 不!她绝对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她得好好的想一想了…… “小东西,老实交代,那个女人过来找你说了些什么?” 进了门,付崎之就抱着阮忆慈坐在了沙发上,噙着嘴角的笑意,如是问。 “如你所见,给了我一千万,让我拿了这笔钱滚蛋!”阮忆慈用了一句话概括。 “滚蛋?”付崎之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深邃的眼里眯起一道危险的冷光。 他的小东西,他好不容易才将之拐到身边,该死的老女人,竟想趁着他不在,将他的小东西赶走?!老女人的皮这么快就又痒痒了? 阮忆慈倒是还没有发现付崎之的异样,她继续说着:“是啊,她说以我的身份,没有资格嫁进安家,给我一千万,让我知足,让我离开你,离开安家,离开临城……不过……” 她的眉毛弯起好看的弧度,嘴角的笑加深:“不过我告诉她我不知足!我说既然她能如此轻易的就拿出一千万,那么嫁到安家肯定得到更多的钱,那我又为什么要只满足于拿到一点点的钱就离开了呢?” “嗯?”付崎之低下头,望向阮忆慈,瞧见她神采飞扬的模样,那张小红唇一张一合的,便又有些心猿意马了…… 这小东西,不错不错! 这么快就知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了! 看来,他的担心,还真是有些多余了,只要小东西有心和那些人斗,她们就不是小东西的对手! 见付崎之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阮忆慈的心却又悬了起来。 他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是不是……觉得她对孙诺菲说的话…… 他不会相信她骗孙诺菲的话,以为她真的是个拜金女吧? 毕竟,他现在还不知道她的真正的身份…… 这么一想,阮忆慈就有些慌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在意这个男人对她的看法了…… “你……你是不是,生气了?”她小心翼翼的问。 “生气?为什么?”付崎之回过神来,瞧见她眼里的不安,有些疑惑的问。 “因为我坑了孙诺菲的现金支票,还……那样说话!”阮忆慈将头垂下了,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角,声音弱弱的。 还没等到付崎之有回答,她又猛地抬起头,提高了音量解释:“但其实,我不是想要她的钱,我那样,只是为了气她,我不是那种……” 一根修长的手指压在了她的唇上,成功的阻止她继续说话后,那饱满的指腹就开始轻轻的摩擦她的唇瓣。 男人动听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满足:“忆慈,你做的真好!如果再有下一次,那些人胆敢再来招惹你,你就该将这次的精神发扬光大,让她们吃不了兜着回去,她们骂你,你就骂回去,她们敢起了动手的心思,你就趁着她们还没有动手的时候,加倍的打回去!骂的越凶残越好,打坏了也不要紧,你老公我会给你善后的!” “啊?”阮忆慈的眼里露出惊讶。 原来,他不是在误会她是个拜金女啊,他还夸她做的好,还让她这精神发扬光大! 她的心里暖暖的,脸上也浮起了丝丝的甜蜜。 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她又问:“那如果……我打不过,怎么办?” “那也没有关系!”付崎之说:“打不过,你就赶紧的搬救兵,当然,你只能求助于你的老公我,我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你的身边,给他们狠狠的一击!” 这话,听起来,像是一句誓言,有点霸道,有点甜蜜,更多的,是蔑视一切的嚣张! 阮忆慈,有些感动…… 可下一秒,却又听到男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我的忆慈,你今天的表现这么好,我是不是应该奖励奖励你?” “付崎之!” 第45章 她的竹马来了 四天后,安老爷子的生日。 天还没亮,阮忆慈就起床了,她先将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了,又找出一个好看一点的袋子,将给安老爷子准备的生日礼物装了进去。 这礼物,是她用细软的毛线亲手编织的一件背心。过去的这几天,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她都是在做这件手工活儿。 她觉得,如安老爷子那样的人,什么好东西都见过了,她也就不必再花钱去买什么,而她亲手编织出来的背心,却代表着她诚挚的孝心。 不管怎么说,安老爷子都是付崎之的父亲,是她的公公。 每次看到她编织这件背心的时候,付崎之的黑眸里总浮动这些不明的意味,似乎有些不高兴,可他,却也没有阻止她…… 阮忆慈抬起头,看向了阁楼。 付崎之还没有起来,又或者是,他昨晚就没有睡? 因为昨晚,她的鼻端,总是萦绕不散一股淡淡的酒香味儿。 这小楼里,就只有她和付崎之两个人,不是他在喝酒,又会是谁呢? 他怨着安家人,可当他将自己藏在一个谁也没注意到的角落里,却也是痛苦的…… 那她,是不是应该帮着他,尽管的查清付海彤的死因? 又或者,想办法,尽量的缓和他对安家人的怨恨? 想到这里,阮忆慈叹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等着付崎之从阁楼下来。 可一直等到太阳出来,且主楼那边都已经开始热闹了起来,还没有看到付崎之的影子。 犹豫了一下,阮忆慈走上了木制的楼梯,打算直接喊一声付崎之。 这也是她第一次,来到阁楼。 阁楼并不小,因为只放了一张榻榻米,一张软布沙发,一张茶几,几件落地的艺术品,三面的墙上都有窗户,就连头顶上也有大大的天窗,反倒显得宽敞又明亮。 付崎之还穿着昨晚的那件睡袍,坐在榻榻米上,面向窗外。 窗台上,果真还放置着一瓶酒。 酒杯在付崎之的手中,被他轻轻的摇晃着,冰冷的液体在透明的高脚杯中缓缓的流淌,却远不及他的眸光更冷! “你……” 阮忆慈刚开口,就被男人突然射过来的凌厉视线给吓住了。 她缩了缩脖子,有些不自然的站在了原地。 见吓着她了,付崎之微微皱了一下眉,面部的轮廓温和了一些。 他朝着她招了一下手:“过来。” 阮忆慈愣了一下,才小心的往前走了。 可她的人还没有走到榻榻米的前面呢,男人却像是等不及了一般,忽然从床上一跃而起,在她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的大掌已经紧紧的扣在了她的腰身上。 他的身体的重量压到她的身上,猝不及防的她就摔在了那张榻榻米上。 或许是他将力道控制的好,她的背,摔的一点也不疼。 但随即,他的唇就压上了她的。 又一次,她没来得及设防,就让他轻而易举的将他嘴里的酒,都渡入了她的嘴里。 那冰凉凉的液体,突然充满了她的口腔,她下意识的将之吞咽了下去,随即,就感觉到嘴里和喉管里,一片火辣辣的烧…… 随之而来的,是他的吻,带着些狠意,像一直干渴的兽,疯狂的汲取她的美好…… 这样的付崎之,无疑让阮忆慈有些害怕。 反应过来后,她伸出双手,抵在他的胸膛,正准备用力的反抗,他却又忽然放开了她。 “忆慈,这酒,好喝吗?”男人的声音在阮忆慈的头顶上响起。 她赶紧坐起来,就看见付崎之优雅的举着酒杯,笑的邪魅又得意。 “你……”你怎么能这样的捉弄我,害得我又是害怕又是担心的。 她想要这样质问他,但终究,只是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说:“不好喝,辣死了!” “我却觉得很是好喝呢!”付崎之说:“我喝了一晚上的苦酒,也就是现在这一口子,才尝出些甜味儿。” 那深邃的不见底的眸眼里,一丝悲痛转瞬即逝…… 他放下酒杯,语气变得平平静静的:“忆慈,你不知道,昨天,是母亲的忌日,也是母亲的,生日。” 阮忆慈瞪大了眼睛,心,突然就被生生的扯痛了。 难怪,昨天一整天,付崎之都有些反常。 一大早,他就拿着花铲和大剪子,精心的修理了小楼四周的每一棵花树…… 午饭是他做的,鱼里面放了很多的醋,很酸很酸,他自己却都没有吃出来…… 午后,他半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有睡着,可眉头紧皱,拳头握紧…… 晚饭,他没有吃,提着水桶,拿了软布,将小楼的窗户干干净净…… 傍晚,他给自己泡了一壶茶,打碎了一只茶杯,弯腰去捡拾地上的碎片时,也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保持着那僵硬的姿态,足足五分多中,直到,碎片划伤了他的手指,流出鲜红的血来…… 她以为,他的这些反常行为,是因为他抗拒参加今天安老爷子的生日,可原来,是因为付海彤是在这个日期,死去的…… 他的母亲,生在这个日期,又死在这个日期,这本身,就已经很让人难过了。 却偏偏,还是安老爷子生日的前一天。 那些人,他们在热热闹闹的准备着给安老爷子过生日,可谁记得来问一句,付崎之,他好不好? 原来,所谓亲情,可以如此的淡漠和凉薄,而那些人口中的弥补,又是什么呢? 这样想着,阮忆慈就觉得自己给安老爷子编织的那件背心,有些可笑,又,有些沉重。 是不是在付崎之的眼里和心里,她只给安老爷子准备礼物了?只给安老爷子过生日了? 而在付海彤的忌日和生日里,给安老爷子准备生日礼物,无疑是多给了他一重伤害! “我……对不起,我不知道……”阮忆慈低垂下了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局促又不安。 “与你无关。”付崎之上前一步,将阮忆慈抱在了怀里:“而且,我并没有告诉你,你不必感到抱歉!你来,是想叫我一起过去给老爷子过生日吧?” 阮忆慈点了一下头,很快,又抬起头,望着付崎之,语气坚定的说:“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去了!”勉强去和那些自私的,他们都不喜欢的人热闹,不仅疲惫,也于心不愿! “不!我们还是,要去的!”付崎之的嘴角又勾起一抹邪魅的冷笑:“总要看着他们活的有多安稳,笑的有多心安理得,我才继续我的计划,才好,让他们,万劫不复!” “可是……”阮忆慈还是有些担心,他带着这样的情绪去,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不用担心,我说过,不管遇到任何的事,我都会给你撑腰!”付崎之说。 他以为,阮忆慈是在担心安家人又找她的麻烦。 “我……”阮忆慈想解释下,她其实是在担心他。 想一想,还是说:“那……好吧。” 半个小时后,阮忆慈和付崎之一起,来到了别墅主楼。 还没进门,阮忆慈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安老爷子,您客气了,您和我爷爷本来就是好友,我这次来临城发展,还要仰仗您多多提携!” 阮忆慈的眼睛一亮,话冲口而出:“好像是……是昱琛哥!” 秦昱琛? 付崎之的黑眸半眯,忆慈的那个……竹马?! 踏入大厅,阮忆慈一眼就认出了坐在沙发上,正和安老爷子聊着的男人。 果真,就是秦昱琛。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背板挺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似温润如玉,阮忆慈却知道,他有多么的腹黑! 抬起头,安老爷子看见了阮忆慈和付崎之。 “崎之,忆慈,你们过来了,快快快,过来坐,今天啊,家里来了贵客了!” 忆慈? 秦昱琛猛地转过了头,眼睛在看到阮忆慈的那一瞬间,溢满了惊喜。 “丫头!”他欢快的叫了一声,并马上站了起来,几个大步走到阮忆慈的面前:“丫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老爷子有些惊奇:“怎么,秦少认识忆慈?” “当然了!”秦昱琛说:“我和丫头是从小玩到大的!丫头不管是什么事,都会第一个先告诉我!” 他这话说到后面,视线就投到了阮忆慈身后的付崎之身上。 这个男人,是和丫头一起进来的,他和丫头,是什么关系? “原来秦少和我家忆慈是自小玩到大的,那可真要好好的感谢感谢秦少多年对忆慈的照顾和关心了,否则,我又怎么能娶到这么好的她呢?” 付崎之上前,当着秦昱琛的面,搂住了阮忆慈的腰身,嘴角噙起一抹邪魅的笑,客客气气的对秦昱琛如是说。 秦昱琛眸光一冷,视线在阮忆慈腰身上的那只大掌上停留了一秒,又抬起眼睛,朝付崎之伸出“友好”的手:“你好,请问你是?” “忆慈的丈夫。”付崎之言简意赅。 第46章 走到哪里都要勾搭男人 “我是,忆慈的丈夫,付崎之。” 付崎之再次重复自己的身份,将另一只手伸过去,与秦昱琛的手相握。 同时,他收了收自己放在阮忆慈腰身上的手掌,无声的宣告着他的所属权! 付崎之在笑,是他常有的那种邪肆却意味深深的笑。 秦昱琛也在笑,却是阮忆慈从来都没有在他的脸上见过的陌生的笑,看似温和无害,却又带着迷蒙不清的诡异…… 而包括阮忆慈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这两个男人的手在相握的一瞬间,都暗暗的使了劲儿,只不过,两人的力气相当,才得以保持着相对的平衡。 气氛,有些奇怪…… 秦昱琛只觉得付崎之放在阮忆慈腰身上的那只大掌,刺目极了!如果不是他开口就说是丫头的丈夫,且丫头并没有否认,恐怕他早就一拳招呼到这个男人的脸上去了。 这个男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了…… “听说家里来了贵客?”孙诺菲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秦昱琛和付崎之同时放开了手。 “付先生,很高兴见到你。”秦昱琛看起来温文有礼。 原本以为,付崎之也会回一句“秦少,也很高兴见到你!”谁知,他只是清清冷冷的应了一声:“嗯。” 就在秦昱琛转身的时候,跟着孙诺菲一起从楼上走下来的郑若兮,脸色一白,只觉得呼吸瞬间就有些不畅了。 秦昱琛?! 怎么会是秦昱琛! 秦昱琛,他怎么来到安家了!! 郑若兮下意识的往孙诺菲的身后站了站,有些害怕秦昱琛看到她。 她和阮忆慈做了多少年的“朋友”,秦昱琛就做了阮忆慈多少年的“护花使者”。 她深知,秦昱琛表面是个风度翩翩,温润有礼的君子,可实际上却是个阴冷莫测,凌厉风行的腹黑男! 而且她早就察觉到,秦昱琛对阮忆慈有着非一般的特殊情感。 因为只要是关于阮忆慈的一点点事情,他都会纠缠到底。 上学的时候,有个高年级的学长,看见漂亮的阮忆慈,只朝着她吹了一声口号,喊了一句:“美女,约吗?” 结果,却被秦昱琛带人打肿了嘴巴,打断了一只胳膊,并将他赶出了学校! 如果,被秦昱琛知道,她不仅用那么下三滥的手段,抢走了阮忆慈的未婚夫,还伙同孙诺菲,几次三番的侮辱她,陷害她,往她的身上泼脏水……他一定不会轻饶了她! 就算她能很好的将这些事都解释过去,秦昱琛,也是知道她的底细的人之一。 一时之间,郑若兮有些慌了手脚,她迅速的在脑中思考着应对之策。 安蔚风倒是热情的给孙诺菲做了介绍:“这是Z市秦家的少爷。” 孙诺菲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原来是秦少,欢迎你来安家做客。” Z市秦家,她是知道,常常会出现在电视上,秦氏明面上的财力都远超了安家好几倍,暗里面的就更不用说了,且秦氏商业,几乎涵盖的经济的全领域,其影响力,在国内外那都是享有盛名的,秦家的少爷,当然算得上是在真正的贵客了。 “老爷子,该吃饭了。”孟忠良弯下腰,提醒了安老爷子一句。 “好!我们这就开始吃饭吧!”安老爷子看了一眼四周,又对孙诺菲说:“天楷呢?怎么还不下来,去叫他!”语气里,已然有些不满了。 孙诺菲却没有听到,她的视线,越过秦昱琛,投到了阮忆慈和付崎之的身上,脸色就跨了跨:“崎之,忆慈,这都快十点了,还以为你们不过来了,爸却坚持要等着……” 言下之意,就是在责怪付崎之和阮忆慈摆谱,让安家人都等着了。 付崎之似笑非笑的扫了孙诺菲一眼:“我倒是不想来,可忆慈想来尽一份孝心!” 他转过头,满眼宠溺的望着阮忆慈:“但凡是忆慈喜欢做的事,我都会支持她!” 这话,无疑是在抬高阮忆慈,也让安家的所有人都知道,别再轻易的招惹阮忆慈,如果想要讨好他,不如先讨好他的妻子! 秦昱琛当然也注意到了孙诺菲对阮忆慈的态度不善,他那双总是笑着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阴冷,只是,他还没有搞清楚,阮忆慈和安家人的关系,所以,他暂时的忍耐着…… “都上桌吃饭吧,既然秦少和忆慈打小就认识,那也不算是外人,秦少,这边请!”安蔚风热情的招呼着。 秦昱琛笑着点了点头。 “昱琛哥,你说你要来临城,我还以为你得过些日子才来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你了!”饭桌上,阮忆慈很开心的对坐在她对面的秦昱琛说话。 在她的心里,秦昱琛是她最为信任的人之一,她是家里的独生女,一直都很羡慕别人家有哥哥,而秦昱琛,则刚好填补了她的这个遗憾,她一直当秦昱琛,就是亲人!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见到亲人,她当然是非常的高兴的。 “傻丫头,那是因为,我也想要尽快的见到你啊!”只有在面对阮忆慈的时候,秦昱琛脸上的表情是真实却愉快的。 她是他精心呵护了多年的丫头,当初帮助她离家出走的时候,他也问过自己,会不会后悔? 哪怕全世界都知道他深爱他的丫头,可丫头不明白,也是无济于事的。 单相思的苦,他独自尝了多年,可当他看到丫头眼里恳求的泪水,还是放她离开了。 虽然,他那么明确的知道,她的丫头一旦离开Z市,就会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可现在,却是怎么一回事?丫头嫁的男人,却不是当初丫头带给他看的那一个? 孙诺菲将阮忆慈和秦昱琛的互动看在眼里,心里对阮忆慈的鄙视却再次加深。 她的眼睛里,也渐渐的浮起一抹怨毒。 阮忆慈这该死的狐狸精,走到哪里都想要勾搭男人! 她的男人付崎之可还坐在她的身边呢? 哼!真不要脸! 可她,怎么会认识秦氏集团的少爷?而且看起来,这秦少,已经被她迷惑住了…… 难道说,秦少是她刻意拉过来,给她助阵的? 以趁机,谋取她在老爷子心目中的地位? 做梦! 她孙诺菲,是绝对不会让她的光彩,盖过她的好儿媳郑若兮的…… 想到这里,孙诺菲往自己的身边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郑若兮还没有过来。 郑若兮站的远远的,像是有些不敢过来似的。 孙诺菲的眉头皱了皱。 这郑若兮,果真是富贵家庭里养出来的娇弱的花儿,才和阮忆慈过了几招,就怕了? 真没用! “若兮,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吃饭!”孙诺菲只好喊了她一声。 “哦,好,好……”郑若兮只要揣着一颗上下不安的心,朝着桌子走了过来。 她刚坐下,秦昱琛就出了声:“若兮?你也在这里?” 郑若兮吓的身子一哆嗦,又赶紧强撑起镇定的姿态,勉强自己挤出笑容:“是,是啊,昱琛哥,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原来秦少和若兮也是好朋友啊!那就更不用客气什么了,若兮现在,是我们天楷的未婚妻,我们也就算是一家人了!” 见郑若兮和秦昱琛也是认识的,孙诺菲心中又是一阵欢喜,还自作主张的将秦昱琛和郑若兮的关系冠上了“好朋友”的名号。 她心里美滋滋的,真好!若兮也和秦家少爷很熟。 若兮当然和秦家少爷熟了!若兮是Z市市长的千金,秦家是Z市最大的民营企业,两个人的家里面肯定是有来往的……说不定,阮忆慈还是跟着若兮才认识了秦昱琛呢! 微微偏过头,孙诺菲看见了安天楷已经下了楼,脸上的笑容就笑的更开了。 “天楷,快过来吃饭,就等你一个人了!” 她的话,也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将视线往安天楷的身上递了递。 秦昱琛的眼睛最先眯起。 如果他没有看错,这个男人,才是丫头说过的,要结婚的对象!丫头离家出走,也是为了这个男人! 原来,这个男人,是安家的孙子?也是,安天楷,是姓安的,也怪他当初并没有很在意这个男人,竟没有好好的调查调查他的背景…… 但阮伯父显然是调查过的,而且,也见过了安天楷,否则,他不会坚持反对丫头和安天楷在一起。 毕竟,稍微有些家世的人都知道,临城安家的人,是出了名的自私凉薄…… 那……付崎之是安家的什么人? 还有,郑若兮怎么成了安天楷的未婚夫? 隐隐约约的,有些事,快要被串联起来了…… 安天楷走过来,还是那副失魂落魄的颓废模样,连招呼都没有打,就一屁股坐在了孙诺菲与郑若兮中间的位置上。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付崎之就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一只手,放在了阮忆慈放在桌面的纤纤玉手上…… 安天楷的脸色,一瞬间就黑沉了下来,他那一双眼睛,更是死死的盯着付崎之的那只手,像是要以自己的眼光做了刀子,将付崎之的那只手,活生生的给剁下来似的…… 第47章 吃,还是不吃 “咳,咳咳。”安蔚风假咳了两声,以此来警示安天楷要注意场合。 安天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藏在桌下的拳头握紧,垂下了眼皮。 那眼里,苦涩的自嘲和不甘的失落,却均被坐在他身边的郑若兮看的真真切切。 她真恨不得狠狠的甩安天楷几巴掌! 既然他是如此的喜欢阮忆慈,当初为什么管不住自己?任由着她随意一勾搭,就和她滚了床单? 他分明就是个自私不堪的男人,还装什么情圣?! 难道他会不知道,他这副模样,根本换不来阮忆慈丝毫的心软,只会让他自己,还有她郑若兮,越发的难堪?! 她真的愤怒到想要狠狠的揍他一段,但最终,她却只能将这份愤怒继续隐忍下去。 她还没有成功的嫁进安家,她还没有从安家得到她该得到的好处,她不能早早的就和安天楷撕破了脸皮!她不能让这个男人这么快就彻底的厌弃她! 如果男人靠不住,那就只剩下钱财,这二者,她总得捞到一样! 而富贵的日子,奢侈的生活,距离她,已经只有一步之遥。 这样一想,她的心里又多少有了一点点的安慰…… 她重新浮起脸上温柔的笑,转过身,体贴的对安天楷说:“天楷啊,你是不是因为昨晚给爷爷准备礼物,而没有休息好呢?” 她将眼角勾起,尽可能的施展她那娇媚的姿态…… 可因为她要伪装孕妇,而不能使用化妆品,脸色有些发黄,额头上还爆出了几颗小痘痘,那样的笑容却显得有些虚假了。 “我没事,吃饭吧!”安天楷回过神来,敷衍的回应了郑若兮一句,就埋下头,开始吃饭。 他以为,那天在医院的急诊室外,母亲孙诺菲说的话是有几分道理的——他是因为从来就没有得到过阮忆慈,才会不甘心放弃。 可过去了这么几日,他却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仍然清楚的记着,他和阮忆慈的一点一滴。 雨天共过的那把红伞,晴天放飞的那只金鱼风筝,春天里去赏过的花,秋天里去采摘过的果子,还有她在风里奔跑的模样,长长的发,嘴角甜美的笑…… 他第一次向她告白的日期,他第一次牵着她的手,她满脸绯红的娇羞。 大学毕业后,她恋恋不舍的送他离开…… 还有,以后的每个夜晚,煲的电话粥…… 她是他心里开出的花,虽茎叶柔弱,却早已扎根深长! 他根本忘不掉她!他终究还是深深的爱着她的,只爱着她一个人! 他白天想她发疯,夜晚想她失眠! 只要一想到,她嫁给付崎之,她每晚都会和付崎之,睡一张床,盖一床被子,他就恨不得冲到那边去,一把火,点了那栋小楼! 而再关于她和付崎之更为亲密的事,他却是连想都不敢想了! 他好恨,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那样的糊涂,为什么要和郑若兮上了床,为什么还要折腾出一个孩子,为什么,到最后,竟然会丢了,他最爱的女孩…… 他的心里全是悔恨,他的眼里全是哀伤。 就算,他知道,自己的心事,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就算,他清楚,阮忆慈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身边。 就算,他明白,继续颓废,沉陷,疯狂下去,只会有嘲笑和难堪。 可他,却还是无法将自己的视线,从阮忆慈的身上移开,他更加无法,将阮忆慈的影子,从自己的心里抹去…… 而现在,才吃了两口饭,他的眼睛,又不自觉的看向了阮忆慈。 坐在安天楷身旁的郑若兮,再一次,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 僵硬着脸上的笑,她夹了一块猪肝,放在了安天楷的碗里:“天楷,你最近都瘦了很多,来,多吃一点,你都是快要当爸爸的人了,不好好的照顾自己,以后,又怎么照顾我和宝宝呢!” 她心里的酸水,都能够直接泡菜了! 她的未婚夫,就这么不加掩饰的,盯着他的前女友看,眼神里,满是悔意和柔情。 却全然没有将已“怀孕”的她放在眼里。 这算不算是,对她抢了妞蜜未婚夫的,最大的打击和讽刺?! 安天楷回过头来,瞪了郑若兮一眼。 他当然知道郑若兮话里面的意思,是要他顾忌一下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他现在最反感的就是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不让他看,他偏要看!如果不是她当初勾搭他,他和他的女孩,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这逆反的心思一上来,安天楷就将已经夹到他碗里的猪肝再次夹起来,一伸手,放在了阮忆慈的碗里:“忆慈,来,多吃点。”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聚集在了安天楷的身上。 有不解,有警告,有愤怒,有…… “丫头不吃内脏内的食物!”最终,却是秦昱琛开了口,语毕,他又夹了一小块鸡肉,放在了阮忆慈的碗里:“丫头,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小鸡肉,来,将它吃了,补补身子。” 不得不佩服秦昱琛,他一直都保持着旁观者的姿态,时机已到,果断出手! 他的这个话,不仅奚落了安天楷,而且也是在告诉所有人,他秦昱琛,才是最了解阮忆慈的那个人!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丫头带着户口本,前来临城,打算嫁给安天楷——安天楷,已经和郑若兮暗度陈仓,有了孩子——丫头和安天楷分手,嫁给了付崎之…… 孙诺菲对付崎之有着明显的敌意,安老爷子和安蔚风却对他的到来很欢喜……再估算一下付崎之的年纪,莫非他……就是安老爷子的那个从未露过面的儿子——安蔚然?! 十有八九就是这样了。 丫头没有做安家的儿媳妇却做了弟媳妇,这实在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难道……丫头这么做只是为了报复安天楷和郑若兮对她的背叛与伤害?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至少,他还有机会,将丫头追回来…… 还有……郑若兮!安天楷!胆敢伤害他的丫头,呵~不给他们一点颜色,他就不是丫头的昱琛哥! 秦昱琛说话之后,饭桌上的众人又是各有各自的姿态和想法。 孙诺菲又将阮忆慈痛骂了一番,当然,只敢在心里。 安老爷子和安蔚风都想要打破这种诡异的僵局,但却一时没想到该说什么。 郑若兮充满怨毒的扫了阮忆慈一眼,愤恨不已。 安天楷陷入了极其尴尬的境地…… 但尴尬的人不止安天楷,还有阮忆慈。 她苦恼的看着自己碗里的猪肝和鸡块,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吃,还是不吃? 吃吧,猪肝她肯定不爱吃,至于鸡块……如果她吃了,晚上回去可能会被吃! 因为,她发现,她身边的男人,自始至终,都在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他的嘴角勾起那浅浅淡淡的弧度,眼睛微微的眯起。 他的眸光很淡很淡,淡的,任谁也猜不出他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天楷,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孙诺菲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 “哈,哈哈哈,都吃,都动筷子,别客气……”安蔚风打着哈哈圆场。 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郑若兮脸上的笑,却再也维持不住,她低下头,藏起了眼里阴冷的光。 阮忆慈,如果,你嫁给付崎之,就是这样的目的。 ——要和我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要让安天楷对你神魂颠倒,对我不屑一顾! ——要让我受到这样的侮辱和难堪! 那么,恭喜你,你做到了! 可我,绝对不会就此认输的! 只要等我嫁进安家,成为安家名正言顺的少夫人,我一定会牢牢的将金钱和权利都控制在手心里,我一定会过的比现在更好,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将我踩在脚底下! “来,老公,吃猪肝,猪肝明目又补血!” 纠结了好一会儿的阮忆慈忽然想到了解决目前“困境”的好办法,她将安天楷的给她夹的那块猪肝夹到了付崎之的嘴边。 她很没有骨气的笑着,颇有些谄媚的意思,那一声“老公”,更是赤果果的讨好。 付崎之勾了一下右嘴角,顺着她的意思,打开了唇瓣,以便她将那块猪肝放到他的嘴里。 他优雅的咀嚼着,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但那双深邃的黑眸却再次浮起一抹深深的意味,淡淡的眸光轻飘飘的往阮忆慈的碗里扫了一下。 阮忆慈顿悟,他这意思,还有块小鸡肉没有处理掉?! 再次夹起鸡块送到他的嘴里,阮忆慈有些委屈,她真的很喜欢吃鸡肉,以前都是有多少吃多少,可现在却因为这个男人,没得吃了…… 可为了晚上不遭殃,她也只好牺牲一下自己的嘴巴了。 “秦少,你既然和忆慈自小就认识,那应该也知道忆慈的家庭状况吧?你能不能告诉我,忆慈的父母是怎样的人呢?我一直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父母,才能教养出忆慈这么温婉大气的好孩子!”安老爷子开了口。 他这么问,一方面是想缓解下餐桌上的气氛,另一方面,却也是真的想要了解阮忆慈的家境。 但郑若兮听到这话,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的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