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风水师:我的爷爷是修墓人》 第一章 杭城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店里,梁尘面对着相亲对象,坐立不安,好像屁股下的沙发里藏着钉子。 倒也不是梁尘怯场紧张,毕竟都参加过二十多次相亲,他已经算的上轻车熟路。 只是这一次相亲的对象……有些太过磕碜了。 坐在对面的女人一头波浪卷的红发,脸上的横肉像是溺死后泡了十几天的浮尸。 嘴上涂着紫到发黑的口红,那颜色比电影里的厉鬼还要恐怖几分。 女人叫张丽,是房东崔姐介绍过来了。 从两人坐在开始,女人就一直拿着手机,连正眼都没有瞧过梁尘一下。 “既然都是来相亲的,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你父母在杭城吗?如果在的话,我不希望结婚之后跟他们一起住。” “我受不了老年人身上的味道。” 说起父母,梁尘顿时苦笑道:“我从小就跟爷爷住……” “哦,孤儿啊。”还没等梁尘说完,张丽翻了一个白眼,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之色。 这样一个乡巴佬,如果没有父母,在杭州买房一定很困难。 “不过有个干爹,住在西湖边上。” 张丽来了兴趣,第一次将目光从手机上挪开。 在寸土寸金的杭城,住在西湖边上的,非富即贵。 “这么说来你家很有钱了,干哪一行的?” “修坟的。” 听到这个答案,张丽脸上的不屑又重了几分。 “切……这修坟能赚的了几个钱啊?” 对于张丽的尖酸刻薄,梁尘倒也是极度的好脾气,从始至终都带着一脸客气的笑容。 “其实也还好,祖上干过一个大项目,吃喝不愁。” 梁尘的话算是引起了张丽的兴趣,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什么大项目?” “秦始皇陵。” …… 张丽的笑容渐渐凝固,一杯滚烫的咖啡泼在了梁尘的脸上。 “草泥马的,拿老娘当傻逼是吧?” “你这种穷逼,我可是杭城的本地人,不是你这种乡巴佬可以高攀的!” 张丽挎起手里莆田的爱马仕,气呼呼的离开了,临走前还从柜台顺走了一份黑森林蛋糕,点名了要梁尘买单。 梁尘苦逼的抹了一把脸上的咖啡,似乎并没有因为遭受这样的待遇而觉得难受。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姑娘往他脸上泼水了,早已经习惯了。 “唉,啥时候才能找到那个姑娘……”梁尘长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起身结账,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臭小子你要死啊,每次给你找相亲对象,你都跟别人说这些鬼话。” 听着手机里这中年妇女骂街般的嗓门,震的梁尘耳膜一阵刺痛。 这中年妇女梁尘称呼她为崔姐,在西城老街有十几栋房子,算是个典型靠收租过日子的富婆。 不过由于西城老街的房子年代久远,住的人又是形形色色,所以这些老房子偶尔也会发生奇怪的事情。 房子里闹了不好的事情,自然没有租客愿意来住。 为此崔姐绞尽脑汁,道士和尚也是请了不计其数,甚至连国外的牧师都请来过。 但钱花了不少,可房子里的怪东西却依旧没有消停。 直到三年前,梁尘搬了进来,没过两个晚上,老城区的房子就消停了下来。 如果不是这层关系在,崔姐也不会这么热心,每次都按照梁尘的要求给他找相亲的对象。 “崔姐啊,我以前都跟你说过了,这规矩是我爷爷死之前定下来的。” 说起这相亲的规矩,是梁尘爷爷在临死前定下的。 老爷子要求梁尘来到杭城,找一个年纪差三岁,生辰需要相隔十五天一个时辰的姑娘。 并且老爷子还要求相亲时要将祖上的事情如实告知。 老爷子说,如果这姑娘听了梁尘祖上的事情,还同意了这门婚事。 那这女子就是梁尘命里的救星,错过这女人,梁尘难活过三十岁。 “好啦,好啦,这相亲的事就先放着吧。崔姐给你接了一个活。” 崔姐忽然话锋一转,兴冲冲的给梁尘介绍起了风水的活计。 “是某个大老板的女儿,去了泰国之后染了怪东西,现在还在家昏迷呢。” “据说市里的都全部看遍了,好几十个专家都查不出是什么问题,他爸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来找我们的。” 梁尘顿时苦笑道:“崔姐,该不会又跟上次那样不靠谱吧。” 一个月前崔姐给梁尘接了个活,天花板上面有动静,说是家中闹鬼。 结果赶过去一看,发现是家里的水管漏了。 可怜梁尘凌晨三点还得在人家里修水管,倒头来还得自己贴打车钱。 “那个怎么能怪我呢,明明是你自己脸皮薄,不好意思收钱。” “人家孤儿寡母的,再收钱多不好意思啊……” “这次不一样了,人家已经给了十万的定金,姐已经帮你收起来了。” “多少?”梁尘一声惊呼,大有梁山好汉路见不平的架势。 要知道梁尘来杭城三年,风水的活倒是接了不少,可荷包里的钱却没见涨。 如果三年来不是崔姐时时接济着,梁尘早就饿死在大街上了。 “发个位置给我!”嗅到了钱的味道,梁尘答应的极其干脆。 “不用了,我把你的位置给他们了,他们说回来接你。”崔姐笑呵呵的叮嘱道。 “据说这大小姐还漂亮的很呐,你这臭小子可别动了坏心思啊!” 刚挂断电话,还没等梁尘喘一口气,耳后就响起了一个声音。 “是梁先生吗?” 梁尘回头,发现说话的人是个身着唐装的老爷子,估摸着六十左右的年纪,一头白发打理得整整齐齐,唐装笔挺贴身,举手投足见都透露着儒雅庄重的气质。 还没等梁尘说话,老爷子就向梁尘握手道:“我是李家的管事,梁先生如果不嫌弃,可以喊我一声福伯。” “之前我们已经跟崔小姐说好了,事情紧急还请梁先生先上车,咱们车上再聊。” 福伯说着就率先朝大门走去,顺手还刷卡将梁尘在咖啡店的帐结清了。 梁尘看着福伯身材瘦弱,但双脚踏地轻飘,说话时体内气息稳重,至少是四十多年的内功大家。 梁尘心中诧异,心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大老板,才能请到这种内家高手当管事呢。 咖啡店外,张丽因为还没等到网约车,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正愁恼时却忽然看见梁尘这个乡巴佬从咖啡店里走出来。 张丽顿时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将一肚子火气都迁怒到了梁尘都头上。 张丽尖着嗓子嘲讽道。 “哟,穷逼在里面待这么久才出来,该不会是没有钱付账吧?” “也对,这种咖啡厅也不是你这样的穷逼可以消费的起的。” “我看你估计连打车钱都没有,要走回去了吧。” 福伯淡漠的看着叫嚣的张丽,缓缓走到了梁尘身边关切道:“这位是您的朋友?” 梁尘哈哈一笑,摇了摇头。 “好的,那这边请。”福伯说着示意梁尘这边走。 只见福伯及其恭敬的打开了劳斯莱斯的车门,将梁尘请了上去。 看见这一幕,前一刻还在满口喷粪的张丽,此时便是被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诧异与后悔写满了那张肥肉横飞的脸。 第二章 路途中福伯把整件事情的经过向梁尘说了一遍。 原来这次的委托人,是余杭鼎鼎大名的富商,正天集团的董事长李正天。 他的女儿,李檀,在半个月前受朋友邀请去泰国旅游。 结果回来之后就高烧不退,三天后就陷入了昏迷。 更让人觉得诡异的是,在高烧昏迷期间,李檀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一些奇怪的泰语。 听了翻译才知道,她说的是,‘妈妈不要走。’‘查柴害怕’之类的。 见到女儿的这种情况,而且辗转余杭各大医院都不见好转,李正天这才想到了求助风水师。 福伯介绍完这些后,车子也已经开入了西湖北面的灵山别墅群。 灵山别墅群,是国家特供,给南方退休干部和将军养老使用的。 别墅群地理位置优越,早上一开窗,便能将整个西湖包揽在眼底。 李正天则是因为对余杭经济做出重大贡献,因此才被特批允许购买此地的别墅。 经过别墅门口的警卫哨卡,终于是在行驶了十多分钟后,抵达了李家的府邸。 福伯刚将梁尘引入大堂门外,就听见里面响起了巨大的喊骂声。 梁尘一看,原来是家中的女主人正在大声的训斥佣人。 女人面容姣好,四十岁的年纪却因为保养得当,看着就如同三十的少妇,犹如一颗熟透了的蜜桃。 但看这女人的面相,梁尘就不自觉的皱了眉头。 女人眉间轻佻,鼻尖离人中远,下唇轻薄。 显然是个高傲且尖酸刻薄之人,如果她是这家的女主人,肯定非常难对付。 “这就是李小姐母亲?” 梁尘小声向一旁的福伯问道。 “小姐的母亲,因为生小姐难产去世了,她叫刘春华,是小姐的后妈。” 在福伯介绍情况的时候,刘春华也注意到了大堂外的梁尘。 刘春华对着梁尘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着梁尘那一身不超过100块的地摊货衣服,瞬间就捂住了鼻子表情之中满是厌恶。 仿佛在说梁尘是个散发着恶臭的病菌。 “福伯,你把这个乞丐领到家里来做什么?轰出去!” 他娘的,想当初在燕京,那都是别人毕恭毕敬的求老子办事,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 如果不是穷得快要吃屎,崔姐又收了十万的定金,换梁尘三年前的脾气,只怕会当场给臭婆娘一巴掌,摔门离去。 可现在不一样了,钱难赚,屎难吃。 得忍。 福伯看见梁尘脸色难看,连忙向刘春华说道:“这位是梁尘梁先生,是老爷请来救治大小姐的。” 福伯刻意加重了‘老爷’这两个字。 听说是李正天的命令,刘春华虽然不情愿,但也不敢反驳,只能悻悻说道:“既然是老爷请来的,那就来吧。” 刘春华说罢便是又白了梁尘一眼,继续阴阳怪气道:“走路的时候小心点,别弄脏了我家地毯,光是每周送去清洗那可都得五六万。” 梁尘扯了扯嘴角,强行制怒,便是在福伯的引导下去了李小姐的房间。 来到了李小姐的房间,这刚一推门,一股煞气扑面而来。 李小姐正躺在床上,脸上已经呈现出了死人才有的青灰色。 在李小姐床头,还站着一个年轻道士,估摸不过二十五岁的年纪。 那道士仪表堂堂,手中正挥舞着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 光看这模样倒也像是个正派的高人弟子。 结果这道士经文刚一念出来,就让梁尘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虽说梁尘自幼跟老爷子学的是祖传的风水秘术,属于周易遁甲奇门一类。 但总归还是跟道家八卦一衣带水,所以这年轻道士一念经,梁尘就断定他是个骗子。 年轻道士听到有人嗤笑,顿时面露不悦。 “何人叨扰本道做法?” 待看见梁尘这一身乡巴佬的装扮后,更是大发雷霆。 “刘夫人,这是哪里来的乡野之人?如此不懂规矩!” 刘春华正愁没机会赶走梁尘,见着这小子自己往枪口上撞,当即便冷笑着讥讽道:“也不知道我老公是怎么想的,居然信了这种下等人的话,还让管家把他带过来了。” 刘春华说着,便是淡淡的扫了梁尘一眼,极为得意的炫耀道:“黄天师可是我花了三百万,从终南山请下山的。” “人家可是正一教,张天师的亲传弟子,可不像你这种江湖骗子。” “做人得讲究身份,你是你能攀得上的高枝,就别凑着脑袋望上瞧。” “你就赶紧滚吧,下次出来行骗,记得先花钱买一身好一点的行头。” “别跟个乞丐一样。看着让人恶心。” 梁尘从进门到现在,已经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现在又遭到刘春华如此羞辱,自然是没有理由继续待在这里。 “刘夫人是吧?” 梁尘微微眯起眸子,一道寒芒从眼中掠过,便是吓得刘春华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 福伯见着态势不对,已然悄悄的做好了准备。 便是想着万一梁尘动手,也不能让他伤着人。 好在梁尘并没有动手的打算,只是冷不丁的向刘春华问道:“介不介意打个赌?” 刘春华怒视着梁尘,便是冷笑道:“你想赌什么?” “按照这道士的做法流程,下一步应该是要给李小姐贴符咒了。” “我们就赌他贴完符咒之后,你会不会哭着求我回来。” “放肆(屁)!”梁尘一句话,同时惹恼了刘春华跟黄道师。 刘春华冷声道:“你想赌什么?” “我如果赌输了,当场跳西湖拿命给你们两位赔罪!” “如果我赌赢了,你!” 梁尘面色冷峻的对着刘春华一指。 “你以后见到我,要低着眉!顺着眼!” 刘春华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女人,哪里被人这样指着鼻子大呼小叫过。 她面色狰狞道:“好!我看你待会是怎么死的。”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等你跳进了西湖之后,除非你变成一具尸体,不然这辈子别想上岸。” 刘春华一招手,将楼下的几名保镖给喊了上来。 显然今天这事情,如果没有一个了断,刘春华是不打算放过梁尘了。 第三章 黄道士见状,也是同样的暴跳如雷。 他指着梁尘的鼻子道:“既然你也侮辱了本道,那本道也陪你赌上一把。” “如果本道输了……” “你就不用了。”还未等道士说完话,梁尘便冷笑着摆了摆手。 梁尘说罢,便转头跟着福伯走下了楼去。 然而这刚到大门口,梁尘便被四五名保镖给拦住了去路。 “你们给我看着他!待会等道长做完了法事,就把这个乞丐给丢到西湖里去。” 刘春华在楼上冷冷的瞥了梁尘一眼。 一时间被堵在了房中不能出去,梁尘无奈只好坐在沙发上打发时间。 待梁尘见着身旁福伯那淡然的神态时,不由的发出了疑问。 “福伯,您家小姐都这般模样了,怎么见您一点也不紧张啊?” 福伯笑着看了梁尘一眼,“看梁先生这般胸有成竹的样子,鄙人也就安心了。” “福伯就真的不怕我是个骗子?” 梁尘指了指楼上的刘春华,便是略显不忿的说道:“你家女主人可已经把我当成江湖骗子了。” 福伯一脸正式的摇了摇头,“梁先生绝对不会是个骗子。” 看着福伯这般笃定的样子,梁尘反倒是奇怪了起来。 “你怎么就这般确信?” 福伯用着略带玩味的笑意,对着梁尘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解释道。 “梁先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有如此稳重的内息,想必也是个内功行家。” “二十年能修炼到梁先生这样的程度。” “一得有大家亲传。” “二得有十几年如一日的苦磨修炼。” “三还必须有万里挑一的奇佳天赋。” “这三者缺一不可,梁先生光是这一身内功,就绝不可能是江湖骗子。” 听了福伯的解释,梁尘顿时哭笑不得。 原来在梁尘自以为将福伯看透了的同时,谁曾想对方也已经将自己的底细给扒了个底朝天。 “不过老夫倒是有个疑问,还想请梁先生告知。” 福伯说着便是从怀中拿出了一盒中南海,抽了一支给梁尘点上。 梁尘美美的吐了一个烟圈后笑道:“您说。” “竟然您都已经跟我家女主人立下了赌约,为何却不跟那个道士赌呢?” “你说这个啊?”梁尘噗哧一笑,随即眼睛缓缓看向了二楼。 在一阵烟雾缭绕之中,梁尘微微眯起了眼睛道:“他如果输了,就得赔命,我犯不着跟一个死人去讨彩头。” 梁尘话音刚落,刘春华的尖叫声便贯穿了整间房子。 那女人慌张之下,是连滚带爬的逃出了李小姐的房间。 “来人啊,救命……救——命!” 梁尘见势,一跃上了二楼。 “梁大师……梁大师救我啊,救我。” 刘春华此时再见梁尘,已然是被房中的情况给吓得失了神,哪里还有一丝贵妇的高傲。 梁尘没有理会刘春华,径直推开了李小姐的房门。 房间里的煞气四处乱窜,显然是被道士的错误操作激怒了。 李小姐此刻全身已然被凝实的煞气所包裹,让人难以看到体貌。 年轻的道士此时躺在房间的角落处,脸色遍布黑斑,手里还拿着一张鸡血所画的符咒,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唉,这个傻逼……”梁尘见状,长叹了一口气。 倒不是梁尘喜欢落井下石,而是做这一行最忌讳的便是目中无人,盲目自信。 其他行业,学术不精,骄纵自大,可能只会害了自己。 如果是放在这行里,轻则害人害己,重则殃及家小遗害无穷! “梁先生,情况如何?” “不要进来!” 福伯来到房前,刚想进去却被梁尘连忙何止。 梁尘来到了李小姐身边,咬破手指,以血在眉心画了一道凝神咒。 凝神咒结印,凡梁尘所过之处,煞气皆避之不及。 得益于凝神咒,梁尘总算是看清了李小姐的状况。 李小姐那发黑的印堂应该就是这煞气的来源,再观察其生命体征。 梁尘发现李小姐阳气虽然有流逝,但速度却不快,看来缠上李小姐的应该是个小家伙。 “如果没有猜错,你家小姐应该是被泰国的古曼童给缠上了。” “而且炼这古曼童的人,还是个高手。” 梁尘眉头紧锁着向福伯说道。 这古曼童是泰国民间的一种秘术,多是用婴儿的尸体作为材料,炼制而成。 不过泰国民间,一般会将古曼童作为神像供奉,让当地的僧人超度开光,乞求古曼童能保佑家族平安。 不过也有邪术师,会用活生生的婴儿作为材料,配合毁人道的秘术来炼制古曼童。 这种古曼童,自带着婴儿生前怨念,如果加以邪术控制就能为人所用。 给仇人带来厄运,或者是引来煞气。 被这种古曼童缠上的人,轻则霉运连连身体日渐虚弱,严重的就会像李小姐这样,陷入昏迷直至生命力被抽干。 “这该如何是好啊,当初就不该让这扫把星去泰国的,一个女孩子跑那么远做什么。” “还把这种不干净的东西招过来了。” 刘春华此刻是一边哭一边埋怨这李小姐,言行之中处处透露着她对李小姐的厌恶。 “您打算怎么做?” 福伯站在门口向梁尘问道,虽然此时房间中的场景,让他看得心惊肉跳。 但作为老江湖至少还能在面对危险时保持镇定。 “你们在外面等着。” 既然已经确定了这煞气的来源,梁尘心中也有了打算。 梁尘说着,关上了李小姐房间的大门。 梁尘走到了李小姐床前。 “失礼了!” 说罢,梁尘再次咬破指尖,对着李小姐额头轻轻一点。 “凝!” 随着血液滴落,煞气就好似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旋聚在了李小姐眉心。 “牵!” 见时机成熟,梁尘将手指重重往外一拉。 旋聚的煞气瞬间被一股气力牵引,扯出了李小姐的额头。 “不要!” 尚且昏迷的李小姐在此刻猛然睁眼,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痛苦的样子,好像是被人牵魂索命一般。 梁尘见状,连忙停手。 随着梁尘停手,李小姐如释重负,再度陷入昏迷。 “同心咒?”梁尘面色凝重,“这狗杂碎结下这么阴毒的咒,还真不怕遭天谴!” 第四章 “怎么回事?” 福伯听闻房中小姐那凄惨的尖叫声,忍不住闯了进来。 “你家小姐不但被古曼童缠上了,而且还中了同心咒。” 看着尚处昏迷的李檀,梁尘此刻眉头紧锁。 “什么是同心咒?” 福伯在武学上的造诣匪浅,可对风水玄术却是一窍不通。 “就是一种把命格相连的咒术,两者死其一,另一方都会跟着陪葬。” “这种咒术会引天谴,对方这是下了血本。” 梁尘面色虽然淡定,可心中却是疑惑重重。 对方究竟为什么,会不惜以天谴的方式,给李檀下这么狠的咒术呢? 况且看李檀面相,是个极文静的一个姑娘,应该不会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才对。 “那梁先生这咒语有破解的办法吗?” 李小姐是福伯从小看着长大的,如今除了生父李正天之外,也就福伯最关心她的安危了。 “没有。”梁尘面色冷淡的摇了摇头。 福伯顿时面如死灰。 “不过也没有到绝望的时候。”梁尘出言安慰道,“只要找到结咒之人,同心咒就可解开。” “可人海茫茫,这人到哪里去找呀。” 福伯面露苦涩,眼看着李小姐一天天的虚弱,心中更是心急如焚。 “这人既然不惜遭天谴使用同心咒,定是对你们李家有所图谋,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露面的。” 梁尘说着又走回到李小姐床头。 “我先帮李小姐压住古曼童,来争取时间。” 梁尘说着,单手结出一道咒印,随即指尖轻轻往李小姐眉心处这么一点。 “镇!” 原本凝与眉心处的煞气,在霎时间消散无踪,而李小姐苍白的脸色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 李小姐此刻紧闭着双眼,似乎是在睡梦之中遭遇了极为可怕的事情。 “你……你不要过来。” 李小姐惊呼一声,随即睁开了双眼,眼神之中满是恐惧。 惊恐之中,李小姐下意识的抱住了梁尘。 梁尘的脸此刻就能感受到李檀胸前的温度,鼻子里满是李小姐身上所散发的香气。 这种艳福差点没让梁尘流出鼻血来。 “李檀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直躲在福伯身后的刘春华见状,顿时怒不可遏的向李檀呵斥道。 在后妈的训斥下,李檀这才猛然转醒。 “你……你是谁?” 李檀慌忙将梁尘甩开,脸上也因为羞怯而红得如霞云一般。 福伯看见李檀苏醒,大喜过望连忙上前问候。 在福伯的介绍下,李檀这才明白了梁尘的身份。 当即俏脸再次泛红,略显羞涩的向梁尘道谢。 “不客气……收了钱,应,应该的。” 梁尘也自认见过美女无数,可看着李檀那娇羞动人的样子。 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看见梁尘那窘迫的样子,李檀被逗得偷偷一笑,忙将脸缩到了被褥中。 才见面不过半个小时的两人,气氛却熟稔的好似相处了百年之久。 然而这种气氛才经历了不过五六分钟,就被楼下传来的声音所打破。 “张姨,我来见小檀的。”在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声后,一个梳着油头带着金丝眼镜的帅气男子,来到了二楼。 “哟,张公子来了啊。”刘春华见到此人,喜出望外,连忙朝下人喊道:“还愣着做什么,去把新摘的龙井拿来给张公子尝尝。” “不对,不对,张公子刚从米国留学回来,应该喝咖啡才对……” “正好这丫头已经醒过来了,你快去见她吧。” 刘春华对张公子极其客气,同当初对待梁尘的态度有着天差地别。 “什么!” 那人听说李檀已经转醒,脸色微微诧异却很快掩饰了下来。 “这是什么人?”梁尘将对方表情的变化尽收眼底,随即眉头一皱向福伯问道。 “这人名叫张凯,他们家也住在隔壁,他父亲与我们李家常年都有业务往来。” 福伯轻声的向梁尘解释。 看刘春华对张凯的态度,显然是想要巴结他们张家。 “李檀怎么见到张公子,也不打声招呼?” 刘春华埋怨的看向李檀。 张凯走入了房间,便是直接无视了一旁的梁尘,来到了李檀的面前。 张凯刚一近身,一股刺鼻的古龙水的味道便钻入了梁尘的鼻腔。 “小檀啊,我刚一听说你已经醒过来,就立马赶来了。” “现在能见到你没事,我真是太高兴了。” 面对张凯的关心,李檀却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但碍于后妈就在门外。 只好是点头敷衍着。 眼看着这继女对张公子的热情视而不见,刘春华瞪了李檀一眼。 “妈不是说你,以张公子这样的身份跟学识,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张公子愿意屈尊娶你这个拖油瓶,那是看得起你。” “亏了张公子在米国留学的时候,还为你守身如玉,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守身如玉? 梁尘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来。 但看这张公子的面相,虽然表面上一副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样子。 可他眉间却有一股散不去的淫邪之气,这是典型的纵欲过度的表现啊。 要这种人都叫守身如玉的话,夜总会里的姑娘且不是个个都是贞洁烈女。 被刘春华训斥的李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敢落下来。 “要我说,你跟张公子的婚事就这么定下了,你说怎么样?” 看着刘春华想要强行撮合两人的关系, 让梁尘感觉,就像是一颗水灵灵的大白菜,被一头猪给拱了一般难受。 不过心中虽然不平,梁尘此刻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这说到底也是别人的家事。 张凯看见李檀对刘春华结婚的提议默不作声,眉头明显皱了一下。 不过那抹不悦的情绪,很快就被隐藏了起来。 “结婚的事情咱们不着急,不过你既然已经醒了,那今晚说什么也得庆祝一下。” “我在帝豪酒吧办个派对,到时候你可一定得来。” 张凯露出一脸温柔的表情,向李檀邀约。 “这感情好啊,你大病初愈是得多出去走走,年轻人在一起也容易培养感情。” 刘春华立马赞成。 然而李檀此刻却面露难色,显然她对于张凯有着说不出来的厌恶与抗拒。 李檀被逼无奈,只好点头同意,随即又将目光投向了梁尘。 “梁先生也可以一起来吗?” 第五章 “喊他过去做什么?” 刘春华见李檀要拉上梁尘,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我……我现在还有些害怕,如果有梁先生陪着会安心一些。” 李檀低着头,由于心中尚有些恐惧,声音里都带着一丝颤抖,让人怜惜。 不知为何,李檀见着梁尘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仿佛只要梁尘能待在她的身边,世上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夫人,小姐刚刚受过惊吓,让梁先生陪着也能确保她的安全。” 福伯见着刘春华面露不悦,于是立即出面打了个圆场,说着便又将目光投向了梁尘问道。 “梁先生意下如何?” “我倒是无所谓,只要价钱合适,让我在西湖边上裸奔都可以。” 对梁尘来说,没什么比去酒吧更无聊的事情了,不但吵得要死,里面的酒也是死贵。 至于去不去,那就得看李家人的诚意了。 看见梁尘那一脸奸商的样,李檀再次被逗得一展笑颜。 福伯当即从怀中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递到了梁尘的手上。 “这是您救醒小姐的报酬,里面是一百万。” “如果您可以彻底解决此事,老爷答应事成之后在报酬后面再加一个零。” “一千万?” 梁尘听到这话,顿时瞪大了双眼。 倒不是说梁尘对钱有多么看重,而是来余杭的这三年实在是穷怕了。 “去一趟泰国,就得花掉一千万,还真是个赔钱货!” 眼见自己丈夫竟然给了梁尘这么多的报酬,刘春华心中顿时生出了妒意来。 她冷冷的瞥向病床上的李檀,阴阳怪气的语调中尽是嘲讽的意味。 李檀听着刘春华的话,顿时自责的再次垂下了脑袋。 …… 时间来到晚上八点,福伯驱车送梁尘跟李檀两人前往帝豪酒吧。 那是一间坐落于余杭最繁华地段的私人酒吧,想要在里面开一个卡座,除了十万的最低消费外,还得需要会员引荐。 而想要成为帝豪酒吧的会员,那砸在里面的钱,估计足够买上一辆法拉利恩佐了。 当听说张公子今晚打算在帝豪开派对,在余杭能喊得出名字的富二代皆问询而来。 一时间帝豪酒吧外的停车场豪车云集,俨然成了一场大型的名车博览会。 无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妖精在此流连,其中还不乏一些能上得了电视的女明星与模特。 看见这里灯红酒绿的喧嚣,喜好安静的李檀从进来的一刻起,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呵,感情咱们是掉进盘丝洞了,怎么里面全是女妖精呀。” 看着那些露着大白腿,穿着低胸装的妖艳姑娘,梁尘风趣道。 李檀见着梁尘没个正行,噗嗤一笑,刹那间脸上的愁容也消散了不少。 “小檀你来啦。” 张凯忽然之间走来,极其随意的就将手搭在了李檀的肩膀上。 顺手就将一杯装着五颜六色液体的酒杯放在了李檀面前。 “这是我帮你点的鸡尾酒,这里的调酒师是从米国花重金聘请的,快尝尝。” 李檀面色尴尬,然而迫于后妈的压力,一时间让她不知该如何拒绝。 “哟,新鲜玩意呢。”梁尘嘻嘻一笑,还不等张凯反应就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顺便还挥胳膊将张凯的咸猪手给推了开。 那将近有一半白酒度数的鸡尾酒,给梁尘当成开水似的喝到了肚子里。 喝完之后还啧了啧舌,评价道:“整得倒是花里胡哨,喝起来一点鸟味都没有。” “所以说洋酒都是猫尿,还不如二锅头来得实在。” “我说张公子,你这里有更刺激点的玩意吗?” 看着眼前这个土包子喧宾夺主,如果不是碍于要给李檀一个良好的形象。 以张凯那跋扈的脾气,估计梁尘今晚就得消失在余杭了。 张凯忍着没有发作,装做好脾气的冲梁尘笑道:“今晚这里我请客消费,喜欢喝什么随便点。” “有这种好事啊?” 一听说能吃白食,梁尘自然不会跟张凯客气,大手一挥就向服务员要了一箱的衡水老白干。 帝豪酒吧里,随便一瓶最便宜的洋酒都得3000起步,看着土包子要了一箱45块钱一瓶的白酒。 服务员都傻眼了。 不过好在张凯是酒吧的老客户,服务员心里再如何鄙夷梁尘,却也还是从便利店带了一箱回来。 看着一桌满满的廉价白酒,张凯嘴角有意无意的扬起了一丝不屑。 “小檀我去准备一下,待会给你个惊喜。” 张凯对着李檀温柔一笑,借机离开。 没了张凯在一旁膈应,梁尘开心的打开了一瓶白酒,直接对着瓶口就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一旁的李檀看着梁尘这种喝法,心惊肉跳,关切的问道。 “梁先生,你这么喝酒不会有事吗?” 梁尘摆了摆手道:“以前在燕京跟院子里的发小拼酒,这点量只能算热身赛,不要紧。” 但是看着李檀那诧异的目光,梁尘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喝酒的方式实在有些野了点。 于是一脸不好意思的跟李檀解释说:“关键是来余杭都三年了,穷得连江小白都喝不起。” “今天难得白吃白喝,一时没忍住……失态,失态。” 梁尘这实在且不做作的样子,让李檀一时间便觉得非常放松。 好像只要待在梁尘的身边,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你也来一点?” 梁尘倒了一点点白酒,将杯子推到了李檀面前。 鬼使神差的,平日滴酒不沾的文静少女,竟然真的接受了。 可惜酒还没流入胃里,一股强烈的刺激就呛得李檀咳嗽不止。 梁尘见状,非但没有帮忙递纸,反而还极其直男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这是用鼻子喝酒呢?” 李檀羞愤的瞪了梁尘一眼,却是将杯子重重放在了桌子上。 “倒酒,今晚喝趴你。” 李檀此刻的小眼神里满是不服气的意味。 “好,有种!” 梁尘见状,笑嘻嘻的将李小姐的酒杯斟满。 “梁先生……”李檀微醉,便是眼神迷离的轻轻唤了梁尘一声。 “李小姐,要不你别再喊我梁先生了吧,听着怪生分的。” “那你想我喊你什么?” “你喊我‘泥巴’,以前在京大院的时候,哪里的发小都是这么喊我的。” “泥巴?”李檀有些疑惑道:“为什么你的朋友会喊你泥巴?” “我叫梁尘,小时候又喜欢做蠢事,就像是脑子里进了水一样。” “这灰尘和了水,不就变成泥巴了吗?” 听着梁尘的解释,李檀被逗乐得合不拢嘴。 “那你的朋友给你取了什么外号?” 见着梁尘这般一问,李檀的目光黯淡了几分,“我从小就没有朋友,所以也就……” “那我给你取一个吧,李属木,檀也属木,就喊你‘木头’吧。” “木头好难听,不要。” 听着梁尘给自己取的外号,李檀一脸的不情愿。 可梁尘这种直男哪里会管李檀愿不愿意,当即便一口一个木头的喊着。 李檀也不甘示弱,梁尘喊一句木头,李檀就回击一句泥巴。 “木头。” “泥巴!” “木头。” “泥巴!” 一个木头,一个泥巴,就像是上辈子宿命的恋人。 第六章 梁尘与李檀饮着一瓶40块出头的酒畅谈轻笑,在这群魔乱舞的高档夜场里,宛若两个异类。 忽然间,酒吧震耳欲聋的DJ音乐戛然而止,正在众人疑惑间,张凯拿着麦克风走上了台前。 “哇,是张公子啊!” 霎时间张凯的出现,引得下方俊男靓女们的连番尖叫。 “今晚的消费我来埋单。” 张凯豪掷千金的气魄,再次引来山呼海啸似的欢呼声。 “下面我想为我的未婚妻李檀献唱一首歌。” 张凯说着,将手指向了角落处李檀的位置,无数的姑娘们向李檀投来了目光。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由其是听到了那句‘未婚妻’,李檀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显然张凯的这种做法,非但没让李檀觉得感动和浪漫,反而还隐隐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 在众人的欢呼声下,酒吧的音乐再次响起。 一时间张凯便是开嗓,富有磁性的嗓音,悠扬婉转的音乐让众人无不赞叹。 然而在听了一两句张凯的声音后,台下的梁尘却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在笑什么?” 李檀不解,不得不说张凯虽然行事让李檀不喜,但这歌声却是让李檀也挑不出毛病来。 “你没看出这他在假唱吗?” “什么?不可能吧……” 梁尘指了指张凯的腹部解释道:“人在真唱与假唱的时候,气息是不一样的。” “你看这家伙,虽然表情用力看着像便秘,但是腹部都没有起伏。” “很明显就是假唱嘛。” 在酒吧这样嘈杂的环境里,又配合上昏暗的灯光,一般人还真难从中发现端倪。 可梁尘在自家老爷子的严苛教导下,学了近十几年的内功。 对人体气息周转的变化那是了解的相当透彻,因此光看张凯腹部,就看出这小子造假了。 “你怎么这么粗俗啊。” 听着梁尘说出‘便秘’的时候,李檀顿时埋怨道。 “我本来就是个粗人嘛,”梁尘无奈耸了耸肩,“喊我粗俗你到时候可别笑啊。” 李檀嘴上虽然说梁尘粗俗,可真当转头看张凯故作声嘶力竭似的哑剧表演。 却也没有绷住的笑出了声。 “刚谁说我粗俗的?” 梁尘丝毫没有打算给李小姐留面子。 木头羞红了脸,气急败坏扬起手作势要打,梁尘坏笑着赶紧躲闪。 台上已经唱完一曲,台下一时间尖叫与口哨声不断,张凯在众星捧月间宛若一个巨星般站在舞台上。 接受这台下的赞叹,张凯心中得意至极。 这种手段在米国留学的时候,已经被他玩得炉火纯青。 当年多少高贵的贞洁烈女,因为这一招被张凯骗到了床上,乖乖成为其禁脔。 然而当张凯将目光投向李檀的方向时,却没见到自己所想的那般炙热崇拜的目光。 相反,人家姑娘压根就没有理会张凯的意思,此刻正跟梁尘打闹着。 眼看自己精心准备的大戏,却被李檀身边的乡巴佬给搅黄。 张凯此刻对于梁尘的妒愤可想而知。 看着梁尘那一身廉价的衣服,以及土气的装扮,张凯顿时计上心来。 他拿着麦克风走到了梁尘身边,对着众人说道。 “咱们让小檀身边这哥们也献唱一首如何?” 能在这种私人酒吧狂欢的,多少都是见风使舵的人精,眼见张凯这么一说。 心知肚明张公子是想让这个乡巴佬出丑。 于是众人一番起哄,喊着让梁尘上台。 “不不不,我都不会唱歌,上去了不是给人笑话吗。” 梁尘连忙摆手拒绝。 “怎么,难得大家这么有兴致,兄弟你要扫兴啊?” 张凯说着对众人一挥手,酒吧里再次呼喊起来,让梁尘难以下台。 李檀担心的拉了拉梁尘的衣角,“要不回去吧?” “回去也好,像这种地方也不是兄弟你该来的。”张凯冷笑着嘲讽道。 梁尘顿时火大,心想:老子当初在燕京混夜场的时候,你他娘估计还在打弹珠呢。 “好,唱就唱呗。”梁尘一把拿过张凯的麦克风,转头向李檀问道。 “京剧听吗?” “你会唱?” 李檀的眼睛顿时亮起好似发现了宝藏一般。 “嗯,会一点。”梁尘说着,便是一步步踏上台去。 结果刚一上台亮相,场下却是传来了一阵嗤笑与嘘声。 “原来就是个土鳖啊。” “他这身行走该不会是个江湖卖艺的吧?” 一语成谶,梁尘转头就向身边的DJ问道:“有二胡吗?” 在这种夜场酒吧,找二胡…… 霎时间再次引来台下轰然大笑。 为了让梁尘出次大糗,张凯可谓是费尽心思,赶紧打电话让人火速送来了二胡。 “你唱不唱啊,摆着个架势装模作样半天了。” 十分钟过去,台下俊男靓女们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纷纷开始嘘声起哄。 梁尘充耳不闻,调试着二胡。 椅子一坐,二郎腿一架,二胡一靠。 “按龙泉血泪洒征袍,恨天涯一身流落。专心投水浒,回首望天朝。” 梁尘开嗓,便是连麦克风都没用,却让在场千人都听得真切。 那如穿金石的嗓音配合着二胡的苍凉,在一瞬间让场下众人闭了嘴。 全场死寂,只剩下了悠扬绵长的二胡声回荡着。 “夜奔!是夜奔!” 落脚处的李檀更是激动的豁然起身,看着梁尘目光炙热。 ‘夜奔’是京剧戏曲,说的是水浒中豹子头林冲雪夜上梁山的故事。 戏中之词说尽人间沧桑,按理说二十多岁的年纪,唱夜奔难免会有种无病呻吟的感觉。 可这一曲,在梁尘唱出后,却是让人心中震撼,好似犹如林冲亲临诉说雪夜奔梁山的满腔悲愤。 梁尘唱完,原本还在台下嘲讽梁尘的小年轻们,个个都被震撼的目瞪口呆。 在一片死寂过后,李檀眼中隐隐泛着泪光,起身鼓掌。 在李檀的带动下,雷鸣似的掌声响彻全场。 眼见梁尘此刻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焦点,张凯气得青筋暴露,好似是被梁尘给重重的扇了一巴掌。 他神色怨毒的看了梁尘一眼,随之悄然走向了酒吧二楼的包厢。 第七章 “怎么样好听吗?” 梁尘回到台下,便是一脸献宝似的看着李檀。 “呸,难听。” 少女嗔怒似的看了梁尘一眼,眼神里却是藏不住的喜欢。 随即李小姐转过身来,瞪大了眼睛盯着梁尘,便像是好奇似的小猫。 “干……干嘛?” 梁尘被李小姐给看的老脸一红。 “我只是有些好奇,这首‘夜奔’可是出了名的难唱,好多京剧大家都栽倒在了这上面。” “可从你嘴里唱出了,却好像有一种独特的味道。” “可能是我天赋异禀吧,小时候若是真练个几年,说不定现在也是梨园大拿了。” 梁尘没个正行似的回答道。 “呸,不要脸,说实话。” 看似文静的李檀,可爱的向梁尘做了个鬼脸。 梁尘拗不过李小姐,只要如实交代道。 “小时候跟着老爷子在燕京大院。老爷子每次喝完二两酒,就会靠在大院的椅子上,拉着二胡来上一段。” “听了十几年‘夜奔’,耳朵都起茧子了,你说能不会唱嘛。” 说起自家的老爷子,回忆起儿时的故事,梁尘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希冀。 “你想爷爷了?” 眼见原本还嘻嘻哈哈的梁尘,此刻脸上显露的落寞,让李檀莫名的心疼了起来。 梁尘苦笑,倒是嘴硬道:“想那老东西干嘛,找罪受啊?” “三岁开始就让我学风水秘术。” “佛家道家风水学,一百三十六部经典,我现在都能倒着默写。” “五岁开始逼我练武。” “每天雷打不动,两个小时闭息练气。” 梁尘滔滔不绝的向李檀苦诉自己的悲惨童年,列举着自家老爷子非人一般的“滔天罪行”。 可明明是嘴上诉苦,脸上却越显怀念。 “三年前,老爷子两眼一闭就这么走了,临走前给我塞了三百块跟一张余杭的火车票,说找不到命中人我活不过三十。” “我以为没了老爷子,生活终于可以轻松下来了,至少不用被他天天逼着练气抄经。” “后来才发现,练气抄经的习惯已经刻在了我的骨子里,一天不做心里就会觉得空落落的。” 李檀默默的听着,一边给梁尘添着酒,就像个新婚的小媳妇。 “所以你的本事都是跟你爷爷学来的?” “有一半是从他那学的,剩下一半是我老爷子请人教的。” 梁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所以你跟你爷爷都是风水师?” “不不不,”梁尘摆了摆手纠正道:“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一家人只是修坟的。” “秦始皇陵就是我们祖上修的。” 这酒劲一来,梁尘便是嘴碎的将家底一骨碌都跟李檀说了出来。 然而这话一说出口,梁尘心中却是后悔。 当初几十个相亲对象可都是被这句话吓走的。 那些姑娘听完,不是把梁尘当作骗子就是疯子,泼开水骂傻逼都是常规操作。 然而让梁尘没有预料到的是,李檀在听到此话后,却是目光一亮。 “真的啊,原来秦始皇陵是你们祖先修的?” 李檀话语间满是崇拜,丝毫没有嘲讽的意思。 “你相信我说的话?” “当然相信,你可以压制住我身体里的古曼童,想必祖先也都是厉害的风水大家。” 看着李檀这一本正经解释的样子,梁尘心头一颤,霎时间好似是找到了老爷子所说的命中人。 梁尘忽的一下握住了李檀的手问道:“木头你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你这是干嘛……” 第一次被男人触碰双手,李檀心中却并未反感,只是娇羞的垂着头,说话的声音轻如蚊蝇。 梁尘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尴尬一笑赶忙将手松开。 “我是2000年生的。”李檀红着脸说道。 梁尘顿时心惊,2000年生人,那不是刚好跟自己差三岁? “那你的生辰八字呢?”梁尘连忙问道。 李檀继续道:“十月九号。” “跟老爷子所说的不一样啊。” 一时间一种莫名的失落感,让梁尘从天堂跌落到了地狱。 “不过这是我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具体的生日只有福伯记得了。” 李檀的一句话,似乎将梁尘从地狱稍微拉起了一些,好似又能看见光明了。 “那赶紧问问福伯。” “恩?”看着梁尘神情迫切,李檀不解的问道:“你这么着急要我的生日做什么?” “这……” 梁尘一时语塞,总不能跟李小姐说,我想跟你结婚生子,所以特意来对生辰八字吧…… 不过李檀忽然明悟,“是因为古曼童的事情吧?” 见着李檀误会,梁尘只好干笑着不语,心想:果然是个好姑娘啊,都学会抢答了。 李檀说着便拿起手机,“我这就跟福伯发个消息,让他把正确的生日发给你。” 而在梁尘与李檀聊得火热的同时,张凯已经走进了酒吧二楼的包间。 张凯刚一推开房门,只见包厢中一片漆黑,只有角落的沙发上正蜷缩这一个中年男子。 那男子看见张凯,并没有迎上去,反而还极为享受的靠在沙发上,摇晃着红酒杯。 “张公子,找我有什么事情?” 那男子声音沙哑,身材消瘦头发稀疏,面色苍白宛若腐朽的干尸。 “王大师,您明明说过,除了你之外没人有办法把小檀唤醒的!” 张凯虽然被梁尘给整了一肚子的火,但在此人面前却敢怒不敢言,只是语气稍稍强硬的质问道。 “什么,她醒过来了?” 中年男子眼睛一瞪,满脸的不可思议。 “不可能,我的秘术绝不可能被人破解……” “怎么就不可能了,”张凯说着便一指包厢外边,“她现在不但醒过来了,而且正跟救她的人在恩恩爱爱呢。” 张凯一想起李檀与梁尘开心谈笑的画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张凯目光冰冷的看着地上的中年男子,“王大师!你可别忘了咱们之间的约定!” 第八章 当说起约定的时候,王大师的脸色不经意间变化了一下。 他缓缓起身,那看似枯骨一般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来。 “张公子,有事情就慢慢说。” 这枯骨似的王大师,名叫王水。 90年代,他只身一人前往南洋打工,在泰国无意间救下了一名僧侣。 后来才知晓此人竟然是普青教高僧,为报答王水于是就将泰教法门传授给了他。 此后王水靠着高僧亲传的泰教法门,很快就在余杭风水圈里混出了名头来。 行内人称王三爷。 由于王水本人性格阴诡,而且泰教法门多是阴毒,因此在余杭的圈子里大多数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现在人已经醒过来了,王大师还是快点想办法吧。” “王大师,东塘湾的项目还有五天就要开始了。” “这个项目据说华夏银行那便还会派高官过来,亲自监督,如果要是黄了的话。” “你知道后果的!” 华夏银行派人来督办此项目,足可见这个项目的重要性。 王水终于是变了脸,只见他微微扬了扬眉头,将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桌上。 “原本我是想着用控心术迷惑李檀。” “但控心术需要古曼童吸食宿主五日的精气才可完成。 “现在仪式才进行了三天,就被那个年轻人给破解,功亏一篑了。” 听着王水的解释,张凯顿时着急了起来。 “那怎么办?” “张公子莫急,古曼童除了能控心之外,还可以夺舍。” “如果夺舍成功,李小姐就会变成一尊傀儡,到时候她会听从你的所有命令。” 张凯听罢喜出望外,连忙走到了王水身边。 “那还等什么?赶紧夺舍啊!” 王水冷笑了一声举起了两个手指。 “夺舍有一个问题需要跟你说明。” “一旦古曼童夺舍成功,三日后就会杀死宿主,张公子可舍得?” 张凯先是面色一白,随即却冷笑一声道:“这又如何,天底下漂亮的女人多的是,死了一个也不可惜。”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个女人而已。” “张公子果然是大人物啊。”王水展露出一丝笑意,冲着张凯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张公子不想她死之前先尝一口滋味吗?” “古曼童还有催淫的效果,只要我在这里施法,下面的李小姐就会……” 王水说到这里,嘴角扬起一丝淫笑来。 “好!”张凯欣喜若狂的起身,“你现在立刻施法,我马上下楼准备。” 张凯说着,便激动的推开了包厢大门,随即便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一楼角落处,梁尘正跟李檀开开心心的谈着话,喝着酒。 张凯便是不偏时宜的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小檀今天玩得开心吗?” 张凯走向李檀,嘴角还露着一抹标志性的绅士笑容。 在张凯靠近的一瞬间,一股熟悉的味道铺面而来,这种味道常人难以嗅出,可梁尘却能敏锐的捕捉到。 在张凯过来的同时时间 李檀神情一变,眼神在一瞬间变得迷离了起来。 见着李檀脸上的变化,张凯心中暗喜,便是向梁尘露出了个伪善的笑容来。 “看来小檀今天喝了不少酒啊,就让我送她回家吧。” 只要将李檀带走,借着古曼童催淫的效果,李檀便会主动找自己一番云雨,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就不怕她不嫁给自己了。 “拒绝。”梁尘态度坚决,身体便是朝前一挪,挡住了张凯的去路。 梁尘此时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再看张凯那急切的模样,此时让他把木头带走等同于羊入虎口。 “你这是打算做什么?拦住我送自己的未婚妻回家?” 张凯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随即对着远处招了招手。 十几名纹着夜叉恶鬼纹身,赤着胳膊的痞子就将梁尘给团团围住。 “你要是再拦着,今天就让你爬着出去。” 张凯人多势众,自然是毫无顾忌的向梁尘威胁道。 原本维持秩序的保安,此刻应该要出面阻拦,可当见到是张凯闹事,于是果断选择暂时隐身。 听见有人想要跟张公子惹事,众人顿时来了兴致,男的不去泡妞,女的不去钓凯子,纷纷凑了过来看热闹。 “我说是谁这么有胆子,居然找张公子的麻烦,原来是这个傻B啊。” “他该不会觉得自己在台上唱了个戏,就真当自己是个主角了吧。” “还敢泡张公子的未婚妻,估计是死定了。” 看客们议论纷纷,皆是一脸幸灾乐祸。 “我要送我未婚妻回家,劳请你让开!” 在众人面前,张凯似乎还是要保持绅士风度,于是给了梁尘最后一次警告。 “别他娘一口一个未婚妻的喊木头,跟你很熟吗?” 相比张凯那故作姿态的样子,梁尘可就实在多了,当场便不耐烦的怼了回去。 似乎眼前这十几个小混混,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神色淡定的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我如果不是她的未婚夫,那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张凯眼睛微微一眯,隐隐有些一些杀意。 眼见张凯这样问起,梁尘也有些语塞,正当他还在思考该如何回答的时候。 一条短信忽然传到了梁尘手机上,那是福伯发来的,李檀的生辰八字。 梁尘拿起手机一了一眼,接着面无表情的放下了手机。 “你刚刚问我跟她是什么关系对吧?” “听好咯。” 梁尘深吸了一口气,便是用着这辈子最大的声音,向着整个酒吧喊道。 “她是老子媳妇!” “天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