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这记者能处，有事他真报》 第1章 现在的记者，只看钱了 “何主编，这家奶茶店的味道并没有网上流传的那么好，如果我的判断没错，奶茶中的香精和色素量都严重超标。” “还有，奶茶里牛奶的味道喝起来有些奇怪，不排除用料有问题的可能性，这篇夸赞奶茶店的报道我是不会写的，就算写……” 也是找出奶茶店用料不符合食品安全的证据，报道出来。 江城市，滨阳区，莺莺奶茶店门口。 很多的年轻人顶着炎热的大太阳，排着长长的队，只为等一杯网红奶茶。 时不时的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黄牛，在人群中挨个询问：“小姑娘（小伙子），我这有刚买到的奶茶，二百一杯考虑一下？” 在人群的不远处。 一穿着牛仔裤白衬衫的青年，正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拿着手机和上司汇报工作。 陈牧发在工作群里的消息。 在几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就被何主编撤回了。 紧接着。 手机铃声响起。 在手机屏幕的。 凛然是“何主编”三个字。 几乎是在电话刚接通的那一瞬间，那种暴躁又带着些高高在上的命令的声音，就在陈牧的手机里响起。 “我是让你想办法夸一夸奶茶店，帮他们招揽更多的顾客，不是让你去做美食家挑毛病的！” “如果真要挑毛病，我找几个美食鉴赏家不比你专业多了！” “我告诉你为什么要夸这家奶茶店，因为人家给了我们推广费，年轻人，你懂不懂什么叫做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别说这家奶茶店的奶茶是勾兑的，就算是这家奶茶店卖的东西难喝到狗都不喝，你也要给我夸出花来，因为我们收了钱，懂吗！” …… 主编的这几句话，直接给陈牧来了个透心凉。 年轻人沉默了快一分钟的时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强迫着自己冷静一点，不要对电话那边的人破口大骂。 “主编，我可以深入暗访。” “这家店的奶茶绝对有问题，如果我们可以抓住这家店的食品安全问题，一样是大新闻 ，到时候您想要的热度也会有的。” 陈牧的话还没有说完 。 电话那边的何主编就已经冷笑出声。 “热度？” “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就算你真的报道出来了，我们报社也不见得可以得到多少热度。” “当我们所谓的独家新闻刚写出来，就会有很多的自媒体营销号，直接对我们的内容复制粘贴，到时候爆了的只有新闻，却不会有多少人知道我们报社的存在。” “反倒是像现在这样，谁给了钱，我们就帮谁报道正面的言论，我们可以蹭到的热度更多，而进了腰包的推广费，才是实实在在的！” “这家奶茶店的营销组还是很靠谱的，现在都已经把钱打到报社的账户上了。” 话说到这里。 何主编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 严厉中，透着些苦口婆心。 “小江啊，我知道，你是年轻人，有理想，有冲劲。” “稍微看到一些不那么公平的事情，就热了血，上了头。” “等你年长一些你就懂了，人啊，尤其是男人，是要养家糊口的。” “你这么一闹或许真的把一些事曝光出来了，可以让这家奶茶店从此关门大吉，但然后呢？” “然后？”陈牧不明所以的重复着何主编的话。 何主编的声音，在手机那边再次响起。 “用不了多久，这些人换一个招牌，再买一些通稿，还可以继续做他们的网红店，赚他们的钱，可我们报社呢？” “如果这件事是我们捅出去的，以后哪里还有店铺敢找我们买营销，你已经出了校园了，要明白现在的社会是很现实的，哪怕是我们这样的报社，你好好想想吧……” “年轻人的正义感我懂，如果你真的想要报道，那你就辞职吧，不要连累了报社的其他同事。” 电话，挂断了。 陈牧坐在路边，麻木地喝着奶茶。 香精的味道充斥着口鼻，陈牧却依旧像是自虐一般，一杯一杯地，麻木地喝着别人要排好几个小时队才能买得到的网红奶茶。 突然。 陈牧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耳畔，却回响着大学第一堂课的时候，老师在课堂上，对他们说的第一句话。 也是每一个新闻人。 每一个媒体人，都应该牢牢记在心底，刻在骨子里的一句话。 新闻报道，实事求是！ 新闻报道，实事求是…… …… 陈牧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自己的眼皮格外的沉重。 只能听得到自己身处的环境有些嘈杂。 还有一个中年女人，凄厉的哭骂声：“我女儿就是喝了你们奶茶店的奶茶，现在才会躺在医院中的，你们奶茶店居然连派个人来看看都不愿意！” “你们自己用料有没有问题，自己不清楚吗？上来就说我讹人？” “我一定会找媒体曝光你们这家店的！” 陈牧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还有自己受伤的吊针。 他这是，在医院？ 陈牧一动，就听到有人喊道：“护士，十八号床的病人醒了！” “十八号床，陈牧，你是因食物中毒住院。” “问题不大，结算一下医药费就可以出院了。” 陈牧点点头：“好。” “那个无良商家居然挂了我电话，怎么会有这么做生意的啊，他家的食品安全肯定不达标，医生都说了，我女儿就是喝奶茶喝的，是食物中毒！” “我现在就要去找媒体曝光他们！” 听到这里，陈牧脚步一顿。 毅然决然的转移了脚步，走到那位大姐的身边，“大姐你好，我是记者，或许我可以帮你……” 一个小时后。 陈牧带着摄影机里满满的素材离开医院。 回到住处以后，第一时间写了辞职报告，发给主编。 随后。 陈牧换了一个邮箱账号，给奶茶店的招聘邮箱投了简历。 就在这时。 “嘶——” 陈牧倒吸一口冷气。 他的脑子里，突然想是针扎一样的痛了起来。 陈牧捂着脑子，心里起疑。 奶茶店的害人奶茶这么离谱吗，连脑子都能喝坏了？ [叮咚！] [实事求是系统，正在绑定！] 捂着脑袋都陈牧突然愣住了。 看着他面前虚拟大屏。 陈牧激动的蹦了起来，目露狂喜！ 系统？ 他也能拥有系统了？ 他看过一些网络小说，知道系统是多逆天的东西。 如果有系统的帮助，他后续曝光熊猫奶茶店，一定不会出问题的！ [新手奖励：奶茶店店员身份*2，奶茶店受害者线索*2，系统摄像*1] [触发任务：曝光奶茶黑店。] [完成任务奖励：体力+10，新闻线索+1，可藏身的高级公寓一套。] 在接下来的五天时间里。 他可以以两个奶茶店店员的身份，潜入莺莺奶茶店多家分店的后厨，进行暗访。 除此之外。 他还可以联系到其他的黑心奶茶受害者。 有了这些证据。 大不了他回头自掏腰包，买个热搜。 一定可以曝光这家黑心店铺。 免得更多的消费者，遭受到无良奶茶的侵害！ “系统，你能显示一下我的基本情况吗？” 陈牧尝试着召唤系统。 他记得他看过的那些小说里，宿主都是这样的系统沟通的。 随着陈牧一声落下。 虚拟大屏再次出现在陈牧眼前。 [姓名：陈牧。] [职业：暗访记者。] [体力：30。] [相貌：80（作为暗访记者，略显眼。）] [撰稿能力：60.] [实事求是态度：80.] 陈牧的目光落在实事求是态度后面的分数上，有些恍惚。 他好像突然明白，这个系统为什么会选择他了。 实事求是。 看似简单的四个字。 可能做到的记者，没有几个了。 一周后。 一个名为“行人间正义之事”的直播间，悄悄的爬上了各大直播平台的热搜榜。 很多网友一点进去。 就是大家早就看过千百遍的，莺莺奶茶店的营销视频。 “你的人间正义，就这？” “这家奶茶店，我还真去喝过，味道真没有网上传的那么好，还不如我家门口的某雪，起码便宜。” “我更倒霉，女朋友非得要买，要发朋友圈，二百块钱买了一杯贼难喝的辣鸡。” “辣鸡直播间，举报了！” 直播间弹幕骂声一片。 就在这时。 莺莺奶茶店的营销视频，突然消失在直播间里。 取而代之的是。 医院里。 一个母亲凄厉的哭声。 “就是那家叫莺莺奶茶的网红奶茶店，他们家卖的东西不卫生，把我女儿都给喝住院了！” “这么小的孩子，食物中毒啊，可他们奶茶店还不负责！” 随着第一个母亲的哭声响彻在直播间。 后面。 脸上被打了马赛克的受害者，受害者家属，一个接一个的出镜，接受采访。 “一杯奶茶而已，孩子想喝我就给她买了，谁能想得到呢……” “不是我们做家属的不沟通，我们已经去协调，可奶茶店反咬一口说我们碰瓷。” “医生已经明确说过了，是食物中毒。” “如果是上还有后悔药，就算女儿不开心，我也不会给她买那杯奶茶，这哪里是奶茶，简直是致命的毒！” 与此同时。 弹幕。 炸了！ 第2章 这记者能处，有事他真敢报！ 直播间弹幕： “我去，这是曝光啊，给主播跪了！” “这些网红奶茶店，买的那么贵，用料居然还有问题？” “惊呆了老铁，马上分享直播间，现场直播吃大瓜！” “前面的让一让，啤酒饮料矿泉水瓜子喽！” “这怕不是个蹭热度的吧，随随便便找几个人遮住脸，就可以曝光了，人家医院知道你借人家的地方当背景墙栽赃陷害吗？” 随着几个家属的采访视频播完。 直播间的画面一暗。 一段“咚咚咚”的音乐声，响了起来。 很多正在观看直播的网友，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就连心脏。 也随着音乐的节奏狂跳了起来。 直播间的人数，也在这么几分钟的时间里。 随着开播时的几十人，攀升到了五六百人。 “各位网友你们好，我是主播，各位叫我陈记就好。” 一道清冷的男音，响彻在直播间里。 直播间黑漆漆的画面，也随之亮了起来。 这个陈记所处的环境，像是在一个狭小的更衣间里。 他没有漏脸。 网友们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看到他所处的环境。 摄像头动了动。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手里握着一只手机，出现在直播间的镜头里。 还没有等一些女性观众开始为这只手舔屏，陈记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各位，为了新闻的连续性，也为了保护记者所在的位置，本次新闻将会采用暗访的方式，你们做看到的内容，全部为录播。” “此刻为十月十五号，帝都时间十三点十一分。” “暗访记者身处在江城市莺莺奶茶店，铁南一店的员工更衣室，接下来，记者将带你们前往莺莺奶茶店的备料操作间，查看一下莺莺奶茶店最真实的情况。” “为了证实暗访记者所说的时间线准确，接下来，记者将会证明自己。” 证明自己？ 怎么证明？ 广大直播间观众还处在疑惑中。 镜头中的那只手，就已经在用实际行动来为他们答疑解惑了。 手机被解锁。 随后。 先是点入了浏览器，在搜索框里面搜索了当日的日期。 在证明了真的是十月十五号后。 又点入了微博。 点开微博实时热搜榜，刷新了一下里面的实时评论。 弹幕： “好家伙，这就是暗访记者的谨慎吗？” “信了信了，陈哥咱啥时候去备料间啊。” “这就开始叫陈哥了？陈爹，咱快去备料间吧，我都快急死了！” “啧，你们这群狗男人，就不像我们女孩子一样，懂得什么是矜持。老公，咱快去看备料间吧，人家都等不及了呢~” “叫老公的那个大兄弟，我点开你的资料，你的性别写的是男啊？！” “……” 像是听到了直播间观众们的声音一样。 镜头中，那只修长的手，悄悄的竖起了一根手指，立在视频画面的正中央。 伴随着还有男人轻轻的声音，“嘘。” 这一声，就像是响在观众的耳边一样。 随着“嘘”声落地。 镜头也移动了起来。 这是一段没有经过剪辑的视频。 男人从更衣室出去以后，走了不到半分钟的路程，就直接到了莺莺奶茶店的备料间。 地上还有很多被踩烂的水果。 苍蝇绕着那些黑漆漆的水果飞。 一个没有戴手套的中年女人，直接用手去掰篮子里那些已经黑了一部分的芒果。 徒手掏出那块黑漆漆的部分，然后手都不洗，直接剥了皮就扔到备料台，下一个人也是洗都不洗，就直接切丁。 “……” 直播间的弹幕，直接陷入了窒息的状态。 “小陈，你的正好。” “牛奶快用完了，你从后面搬一箱过来。” 陈牧“哦”了一声。 直接去了备料间隔壁的仓库。 整个仓库看起来也是极为埋汰。 也许是之前的备料间看起来太过于惨不忍睹了，看到这脏兮兮的仓库，很多人居然觉得还好。 “起码牛奶还是干净的。” “废话，这种盒装牛奶都是密封包装的，直接开一整箱，里面当然干干净净的。” “我已经录屏了，回头一定要发到短视频平台，和主播一起曝光这家辣鸡奶茶店。” 他们才庆幸了几句。 主播就像是能预感到弹幕内容一样。 摄像头直接对准了牛奶的生产日期。 生产日期八月二十三号。 保质期45天。 紧接着。 陈牧在仓库里，一箱一箱的翻过。 镜头也在那些牛奶的生产日期扫过。 八月二十三日。 八月二十三日！ 还是八月二十三日！ 陈牧大概拍摄了二三十箱，就没有继续下去了。 因为，没区别！ 这一整仓库的牛奶，都是过期的！ 陈牧搬了一箱过期的牛奶，走向备料间，嘟囔着：“谁做的采买，怎么都是过期的牛奶，这能做给顾客喝吗？” “嗤！” 备料间里，也不知道是谁先笑出了声音。 一个大姐手脚麻利的拆开了牛奶箱，用一个脏兮兮的剪子剪开牛奶盒的一个角，擦也不擦就往牛奶的备料桶里倒。 一边倒，一边笑嘻嘻的说道：“一听小陈说这话，就知道小陈是个刚入职的新人。” “这牛奶，店里就是故意买的这种过期了，但是没有过期几天的。” “现在市面上的牛奶，防腐剂很多的，像是这种过期牛奶虽然过了保质期，但实际上都是没有怎么变质的，再加上一些奶茶的配料，顾客基本上喝不出来的。” “尤其咱们这样的奶茶店，和超市的那种售卖方式又不一样，超市顾客可以看到生产日期和保质期，但我们的顾客看不到牛奶的保质期啊。” “而且，小陈，你知道这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吗？” 陈牧用伪装出的期待声音问道：“是什么？” 那大姐道：“自然是成本啊！” “这牛奶啊，只要过期了，各大超市都是要赔本甩卖的，像是我们店里采购的这一批，只需要用正常牛奶三分之一的价格，就可以买到了。” 视频中。 大姐的声音洋洋得意。 而直播间的弹幕上，一种网友早就气到牙痒痒。 “怪不得陈记要曝光这家奶茶店，先不说备料间的环境，只是用过期牛奶这一点，就……不是东西！！” “一杯奶茶卖三十多，几块钱一盒的牛奶你们还要省，黑心钱也特么不是这么賺的！” “前面那些孩子喝奶茶食物中毒，都是真的吧，就这奶茶店还不赔钱呢？” “我不是洗白，有没有可能是这家门店员工中饱私囊，不是莺莺奶茶店的问题……” “刷新三观，有些商家賺钱真的没有底线了！” “只是商家吗，那些网红和营销号也别跑，连这家奶茶店是什么情况都不搞清楚，就直接给这黑心店引流？” “对对对，我女朋友就是看了某网红的推荐才去的，如果真的喝坏了，网红也是要负责任的！” “你们都在关心网红，而我只在关心陈记，这种可以真正为了真相，为了民众站出来的记者，才是真正的好记者！” “可不，陈记这人能处，有事他真报啊！” “岂止是真报，他是真敢报啊！” “……” 直播画面，在这个时候却切换了。 十月十六号。 莺莺奶茶店晨江路一店。 更衣室。 一样的证明日期和时间的办法。 随后。 陈牧带着镜头，走入了备料间。 莺莺奶茶店三中分店。 莺莺奶茶店华明街分店。 莺莺奶茶店龙泉路分店。 莺莺奶茶店…… 莺莺奶茶店一家又一家分店的备料间和仓库，出现在陈牧直播间的镜头里。 一样脏兮兮的备料间。 一样坏了大半的水果。 一样不戴手套，直接用手扣的备料方式。 一样过期的牛奶之类的原材料。 一样又一样铁一般的证据。 摆在直播间所有观众的眼前。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更是从起初的几百人，上千人，突破到了此刻十万的在线人数。 并且还在疯狂的上涨中。 最后。 出镜的是江城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一位医生。 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一脸严肃的面对镜头。 “我愿意搭上我职业生涯的前途，来为那些就诊患者们作证，在过去的一周时间内，我院接收了三十几位食物中毒的患者。” “在他们每一个人陈述病况的过程中，这些患者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在病发当天，喝过莺莺奶茶店的奶茶。” “……” 【当前主播已离开直播间】 直播内容到这里戛然而止。 而直播间里。 网友们愤怒的情绪可止不住！ 他们录制了直播内容。 剪辑成了短视频。 发在他们的社交媒体上。 随着看到这些视频的网友越来越多。 一个名为#熊猫奶茶店 食品安全#的热搜，出现在各大社交平台热搜榜的尾部。 每间隔几秒钟。 词条热搜的位置，都会伴随着关注的人越来越多，而上升。 在这个词条的下面，还有几个相关词条，也在随着新闻热度的不断发酵，慢慢的攀升着。 一个小时后。 热搜炸了！ #莺莺奶茶店 食品安全# #莺莺奶茶店 曝光视频# #奶茶店使用过期牛奶和坏掉的水果# …… 第3章 用过期食品，这是个产业链 《莺莺奶茶店声明》 莺莺奶茶店好歹也是靠营销出名的奶茶店。 热搜一爆炸。 就第一时间选择了回应舆论。 在这则声明里。 把所有的责任，全部都推到了基层员工身上。 并且表示。 这些都是奶茶店的“临时工”，门店已经进行了开除处理。 如果没有陈记者的爆料，他们也不会抓到这些害群之马。 奶茶店的负责人，更是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表示，希望可以见陈记者一面，他一定会当面感激陈记者的。 声明文案写的很好。 可网友们却是半点也不买账。 “临时工，又是临时工，有的时候真的受不了这些企业了，一出问题就把问题推给临时工，完全不考虑企业自身的问题。” “奶茶店：要索赔你们去找临时工，奶茶店也是受害者。这声明劳资只看到了几个大字，你们能奈我何！” “还当面感激陈记者，要我说这就是鸿门宴，只要陈记者露面了，他们肯定要发难的！” “完全不提赔偿的事情，都有人喝奶茶喝到了医院里，这是完全不打算负责了，是吗！” “……” 无数的网友蜂拥而至。 跑到莺莺奶茶店的微博下大肆辱骂。 任凭他们怎么骂。 莺莺奶茶店的微博都开启了装死模式。 而那些原本还在报道莺莺奶茶店使用过期，不合格的原材料的自媒体营销号。 就像是在一瞬之间，全部被人买通了一般。 纷纷改口。 《莺莺奶茶及时承认错误，态度堪称业界典范》 《网红奶茶店爆污名，原来是被临时工坑了》 《奶茶店黑幕：究竟是谁要害莺莺奶茶店？》 …… 还在等着帮黑心奶茶受害者讨个说法的网友们。 看到这些通稿，更是差点被气到吐血。 “之前营销奶茶好喝就算了，现在都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拒不赔偿，不负责，你们这些自媒体到底是怎么舔着脸继续给他们做营销的啊？” “我算是看清楚了，有些营销号真的除了钱什么都不认，取关了。” “如果这个时候可以有人站出来，就好了……” 互联网上铺天盖地的为奶茶店说话的通稿。 凉的。 是普通网友的心。 还有…… 那些现在躺在医院里的，喝奶茶喝出问题，还索赔无门的受害者们。 有可能就是明天的他们。 “兄弟们，快看，陈记的直播间又开了！” “就是那个曝光过期奶茶的陈记？他不会打算继续为受害者发声吧？” “看到没有，个别营销号的个别行为，不要覆盖所有的媒体从业者，我们还有陈记这样的良心好记者啊！” 很多网友一点进直播间。 主播还没有出镜，像是还在准备接下来的直播内容。 直播间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 还有一张图片，挂在直播间里。 不是别的。 正是莺莺奶茶店的那则道歉声明！ 那些本来还因为营销号那些洗白通告一肚子气的网友们，看到这则道歉声明，纷纷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记这人能处，有嘲讽他是真开啊！” “带着一肚子气来的，现在笑的肚子疼。” “我已经开始期待陈记接下来的直播内容了，大概率还是和某奶茶店有关系。” “陈记：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不珍惜。” “陈记怎么还不出来说话啊？” “陈记：大招cd，勿扰，稍后开大。” “哈哈哈哈……我不光喜欢看陈记打脸，我还喜欢蹲直播间看你们这群沙雕！” 主播不出现。 也不耽误陈牧直播间里的人，越聚越多。 终于。 在又过了几分钟以后。 在直播间里，一众观众的期待中。 直播间的音乐停了。 莺莺奶茶店的道歉声明也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暗访记者陈牧的第一视角。 陈牧坐在一台车里。 车应该是在某个拐角里，但摄像机的功能却好到出奇，明明天已经黑了，却还是把不远处那些正在搬运商品的工人，拍得清清楚楚。 “新闻的热度我看到了，莺莺奶茶店正在尝试着逃避责任，群众的目光，似乎也都聚集在莺莺奶茶店的食品安全上。” “呵呵……” 男人清冷的笑声，响彻在观众的耳畔。 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是很短的一声笑，他们却在陈记的笑声里，感受到了嘲讽？鄙夷？ 陈记好像…… 不光看不起莺莺奶茶店，还有点看不起他们这群吃瓜群众？？ “奶茶店的过期原材料，是谁在提供？” “只有莺莺奶茶店一家在使用过期原材料，还是有更多的餐饮商家，也参与其中？” “他们这么做多久了，又有多少过期的食材，不符合食品安全的餐饮，被端上了顾客的餐桌？” 弹幕： “……” “！！！” 陈记的声音不算大。 但他们问出的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记警钟，敲响在直播间观众的耳畔。 是啊！ 只有莺莺奶茶店的问题吗？ 不是的！ 自古以来。 擒贼先擒王！ 这是很久以前就有的道理，可为什么莺莺奶茶店的事情爆出来以后，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莺莺奶茶店一家身上。 却没有人进一步的思考。 有没有可能，这是一整个行业，都存在的问题？ 是真的没有人想到，还是这样的声音，都被那些收了钱的自媒体营销号删除拉黑掉了？ 很多的人。 甚至都不敢深想。 镜头里。 那些人已经装满了三辆大车。 正在进行最后的检查。 而与此同时。 镜头黎，也出现了陈记拿着手机的手。 搜索引擎确认帝都时间。 微博热搜确认拍摄时间的真实性。 这两步做完后。 前面的大车，终于出发了。 而陈记。 也终于踩下油门。 跟随在那几辆大车的身后，悄悄出发。 视频全程，有加速，无剪辑。 直播间里的一些网友，也忍不住悄悄的开始讨论了起来： “主播真的有点东西，我开车几十年了，做了几十年的司机，但论追踪的能力，我可能真不如主播。” “前面的司机大佬，详细讲讲？” “放个耳朵。” “玉臀轻置！” “你们仔细看，陈记在开车的同时，一直在卡对方的视角。三辆大车的后视镜，都看不到陈记这辆车的存在。他在卡对方视角的同时，也注意了拉扯彼此之间的距离。” “比如，不会出现某一个红绿灯大车过去了，他过不去，从而跟丢对方的情况。” 随着这位“老司机”的弹幕发出来。 弹幕更没有办法冷静了。 “他说的是真的，我之前打出租跟我老婆出.轨的车，就因为红绿灯跟丢了，陈记完全没有出现过因为红绿灯被卡的情况！” “这车开的，比我打车的那个司机强多了！” “前面的大佬，说出你的故事……” “我有个朋友，想听完整版。” “我也有个朋友……” 直播间里的气氛，意外的轻快。 而与此同时。 直播画面里。 陈记一直在追踪的。 前面的大车。 也终于在拐进一个胡同以后，停了下来！ 而陈记。 也在这个时候下了车，手持摄像头。 悄悄的靠近了过期食品的交易现场！ 第4章 黑心商家，居然这么多！ 弹幕： “我的天，这么近的嘛，陈记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暗访记者，真的要承担好大的风险。” “希望这个直播间千万不要被封，作为消费者，我们有权知道真相！” “我已经录屏了，陈记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们一定会把你冒险拍下的真相，扩散出去的！” “陈记，安全为重啊！” “……” 高清镜头。 高科技的收音设备下。 不远处交易现场，不仅被拍摄的一清二楚。 就连他们之间的对话，也可以清楚的传到直播间观众们的耳中。 大车副驾驶。 一个光头男人从副驾驶上走下来，简单的和对接人打了个招呼，就指挥着装卸工把车上的牛奶都卸下来。 送到接头人自带的推车上。 “头哥，这次的价格能再便宜点不，你看，我这次可是一次性要了一百箱。” “你这东西还是过期的，不值钱的！” 戴着眼镜的斯文男搓着手，给光头男递了一颗烟。 头哥就着斯文男手里的打火机点了烟，吐了一口烟雾，眉头紧皱：“叶非，你也别难为我。” “市场价四十多一箱的牛奶，你现在十五块钱就能拿到，如果不是过期你能拿到这个价格？” “实话和你说，你要是给不起钱，这货我也不卸了，你不要有都是人要！” “你以后还是提高成本，去买那些不过期的原价牛奶吧。” 说着。 光头男冷着脸把烟扔到地上。 用脚捻灭，就要走。 “头哥等等！” 眼看着光头头也不回，斯文男快步追了上去，伸手把人拉住。 低头做小，又递了根烟过去。 又小心翼翼的给人点了火，“头哥，我就随口说说，如果不能便宜我也要啊。” “我在多给您一百块，您消消气，拿去喝酒。” 说着斯文男从兜里又掏出了一百块。 放在手中那一小沓百元大钞上，塞到头哥手里。 “hetui。”头哥在手上吐了点唾沫，快速的点了手里的钱。 十六张。 确认无误以后，转身回了副驾驶。 装卸工把那一百箱牛奶卸完以后，也就回到车上，准备出发去下一站了。 这时。 一直很稳的镜头，突然推进！ 斯文男的脸，清楚的出现在镜头里。 弹幕： “我勒个去，这哥们儿我熟啊，在短视频平台火的很！” “这不是短视频里那个，放着亿万家产不继承，只想创业做麻辣烫那哥们儿吗？” “我还吃过他家麻辣烫呢，味道的确不错，就是有的时候吃完了，容易窜……” “好家伙，我也是，我还以为是我肠胃不好，打算过段时间去医院看看呢，没想到是这个黑心的！” 前面三辆大车驶出胡同。 陈牧也在斯文男指挥着人带着那些过去牛奶回到店里后，重新驶动车子，跟了上去…… 直播画面中。 继续追踪三辆大车的陈牧，听起来情绪并没有什么波动。 很快。 陈牧跟着三辆大车，到了他们接下来的目的地。 皇丰广场。 后侧的胡同里。 陈牧在他们停车以后，也跟着停了车。 熄了火，悄悄藏好。 只有摄像机还在如实记录着不远处，正在发生的一切。 深夜的这里，没有什么人。 光头下了车，靠在车旁给人打电话。 弹幕： “好家伙，车怎么停在这里了，兄弟们，我现在有种不祥的预感……” “在这里打电话，怕不是出来的人，就是要买那些过期食品的吧，我吐了，怎么有这么多的无良商家啊！” “这群人賺着钱，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难道就不怕自己的顾客真吃出来什么问题吗？” “我是江城的，给大家科普一下，皇丰广场身侧是江城客流量最大的美食街，没有之一。要是连这个地方都沦陷了，我真的不敢想象，还有多少店家用的食材是没有问题的……” “说不出什么心情，我每周都要和小姐妹去皇丰那边打卡，我真的好害怕一会儿来买东西的那些人里，会出现我熟悉的脸。” 直播间人数极速增长。 最紧张的，还是江城本地的观众。 要知道。 陈记追踪的这条过期食品再销链，追溯到的可都是江城的商家。 而这些过期食品，很有可能在他们出去吃饭的时候，被商家再加工后，端上了他们的餐桌。 过了几分钟。 皇丰广场附近的商家陆陆续续的出来，取他们预定好的过期食品原材料。 一位中年大叔拉走了几箱米酒。 “我认得那位大叔，他是春喜烤肉店的负责人，怪不得我上次觉得米酒有问题！”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带走了几箱鱼丸。 “这不是张三米线的小姐姐吗，我经常去她家吃米线的，小姐姐人也很好，怎么会……” 一位年轻小伙儿带走了一推车死鱼。 “虎虎烤鱼，他家不是活鱼现宰吗，我明明记得每一次去他家吃烤鱼，服务员都会把活鱼捞到我们这桌来，给我们看的啊……” “……” 随着一个又一个市民们熟悉的商家面孔，出现在购买过期食材的人群中。 网友们的心态。 这次是真崩了！ #江城 过期食材再售卖# #莺莺奶茶黑心店# #究竟还有多少黑心店# #食品安全问题# …… 一个又一个。 和直播内容有关的热搜，被愤怒的网友们顶了上去。 一些不明前因后果，没有看过陈牧直播的网友们，在点进热搜后，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短视频和动图。 纷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些黑心商家，都不会吃他们自己做的东西吧。” “我一个外地的，都听过皇丰广场美食街的名头，应该会有很多的家长带着孩子去解馋，小孩子抵抗力差，他们就不怕有人吃出问题吗？” “作为业内人士，悄悄的爆料一下，像是这种过期没有几天的食物，大概率是不会吃出问题的，最多就是拉肚子，他们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改这么干的吧。” “这居然都形成产业链了，如果不是陈记曝光出来，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们经常吃的东西，居然这么可怕……” “有没有人知道，直播刚开始的时候，陈记蹲守的仓库是哪个超市的？究竟是哪个黑心的超市老板，在悄悄的给这群人渣供货？！” 第5章 你收的黑心钱，交税了吗？ [江城小喇叭：第一手消息，陈记跟车出发的仓库，是新海超市的仓库！ 我这人能处不，有消息我是真给你们分享！] 在全网都在骂黑心过期食材供货源的时候，一个江城本地的营销号站出来，接着陈牧后面没有点明的那部分爆料了下去。 很快。 前几天博文都没有多少流量数据的他，迎来了他做自媒体账号以来，最大的一波流量。 “居然是新海超市，他们管理层难道是疯了吗？” “亏我之前还觉得乘风超市不如新海的服务好，没想到服务好的背后居然是这样的。” “是啊，我一直以为新海是江城最良心的大超市了，卖的比一般超市都要便宜一些，临期的产品也会积极的拿出来打折处理，没想到……” “真的是新海吗，我记得新海的临期商品都会打折的，我之前去抢还没有抢过那些踩点排队的老太太。” “都已经这种时候了，难道还会有博主冒着被企业告的风险出来造谣吗？除非陈记出来回应，说小喇叭在造谣，不然我就信这条爆料了。” “可不，江城那么多的营销号，都是媒体行业里的，我就不信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有小喇叭站出来爆料了，就凭这一点，小喇叭这人就真能处！” 整个评论区。 就算有质疑的声音，也被网友们骂走了。 就凭这么一条爆料微博，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江城小喇叭]这个营销号。 就成为了陈牧之外，网络上讨论量第二大的爆料博主。 粉丝量以十倍百倍的速度，疯狂的上涨着。 江城市两大龙头超市之一的乘风超市。 也在这风口浪尖之下，发了一条新微博。 「乘风超市：用诚信经营商品，用良心面对顾客。对不合格商品，说不！对再次售卖过期商品，说不！」 评论区： “新海超市能不能看看，这才是大超市该有的态度！” “支持乘风超市这种负责任的企业，已经充了一千块钱的购物卡，以后只会在乘风超市买东西，再也不会给新海超市贡献一分钱！” “曾经在新海超市买过东西的，赶紧去开发票，这样的垃圾企业早点完蛋吧。” “@新海超市，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完蛋玩意！” “那些喝奶茶喝出问题的受害者，你们是不是也要负责一部分，毕竟过期牛奶是你们提供的。” “@新海超市，别装死了，滚出来回答问题！” …… 随着网络上的声音越来越大。 新海超市终于站出来回应。 只是。 对于网友们的那些指责。 新海超市全盘否认。 新海超市的官方微博表示他们并不是[江城小喇叭]口中过期食品供应链的源头。 甚至！ 他们都不知道有这个销售链的存在。 [行人间正义之事]这位主播直播中的出发仓库，也并不属于新海超市。 [江城小喇叭]所发的这条造谣微博，转发量，评论量，点赞量均已超过五百。 超市的法务部已经做好了取证流程，接下来将会走上诉流程，对于这种造谣的行为绝不姑息。 新海超市的回应速度，已经算快的了。 但吃瓜网友对于这样的说法，接受度并不高。 “笑死，又来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上来就直接律师函警告了，让发声者闭嘴，让群众看不到事情的真相吗？” “岂止啊，估计威胁完小喇叭，私下又要去警告陈记了，毕竟是陈记让他们的恶行曝光的。” “我以前最喜欢去的超市就是新海，觉得新海是良心企业，但现在……” “为什么新海超市只针对小喇叭，不针对陈记，怎么就没有人怀疑小喇叭说的真实性，从头到尾他可什么证据都没拿出来过！” “笑死！为什么不给陈记发律师函，还能是因为什么，怕锤呗！” “我以后每天都会蹲小喇叭和陈记的社交账号，他们为我们这群普通消费者发声，作为消费者，我也希望发声者可以保护好自己的人身安全。” “有道理，已经在关注了。” “关注了！老天保佑，两位平安顺遂！” “……” 江城市。 一座出租屋内。 一位年轻人坐在电脑前，看着自己微博账号上，不断增长的粉丝量和各项数据笑得合不拢嘴。 啧！ 这热度蹭的，可真爽啊！ 这才一两个小时的时间。 他就从一个粉丝只有两三万的糊糊营销号，一跃成为三四十万粉丝的大v博主。 并且粉丝是还在疯狂的增长中。 照这么下去。 他以后接广告的宣传费，岂不是单条就要好几万？ 甚至！十几万！ 不行。 热度这个东西，转瞬即逝。 他要趁热打铁，在互联网上立一个正直的人设。 争取让网友们在遇到不公的事情时，第一时间就会想到他，这样就算是舆论热潮褪.去，他账号的数据也不会跌落的太过惨淡。 想到这里。 年轻人说干就干。 转发了新海超市的维权微博。 [江城小喇叭：感谢各位网友对我的关心，博主现在人非常安全。关于某超市的声明，我也打算回应一下。 从小喇叭选择站出来进行爆料的那一刻开始，就从未有过对这种恶势力低头的打算。 如果他们真要告我，我肯定会奉陪到底。 如果真的上了法庭，审判长问我，小喇叭请说一下你是怎么造谣新海超市的。 我会回答！ 我只是把他们做过的事，复述了一遍！] 发完这条微博。 年轻人满心欢喜的点开了自己的评论区。 果不其然。 入目满是一片支持声。 “博主这人能处，有事他是真抗着！” “我只是把他们做过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别的不说，这句话真的太顶了！” “从今天开始，小喇叭和陈记，在我这里都是可以封神的存在了！” “捷报！莺莺奶茶店所有的门店，都已经被查封了，这次不需要他们道歉，直接关门大吉了！” “干的漂亮，什么时候查一下新海超市，作为万恶之源，他们需要负的责任更多！” “新海超市的行为是真的low，自己做错了事拒不承认，还打算捂嘴敢说真话的博主！” “我刚从有关部门的微博那边过来，接下来将会严查江城市食品安全的问题，这些黑心商家一个都别想跑！” “笑死，还有人出来卖惨，说如果不是原材料太贵了，他们也不会选择过期原材料。” 出租屋里。 年轻人正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那篇嘲讽新海超市的博文，数据正在以一个以前的他都不敢想象的速度飙升着。 笑得完全合不拢嘴。 就在刚刚的几分钟之内，他的微信上，就多了十几个要找他做推广的商家。 并且！ 每一个都出手阔绰！ 年轻人伸手去碰鼠标。 准备关掉微博页面，去看看江城那些市中心的大平层都多少钱，用不了几个月，他就买得起了！ [您的特别关注“行人间正义之事”回复了您的微博。] 他的手才刚刚碰到鼠标。 一条提示消息，就出现在他的电脑屏幕上。 年轻人低声啐了一口，慌里慌张的点开他的微博页面。 只见！ 评论区第一的位置上。 一个名为[行人间正义之事]的账号，正稳稳的坐在他评论区热评第一的位置上。 [行人间正义之事：兄弟，你收的那些抹黑新海超市的黑心钱，交税了吗？] 第6章 内幕：商场黑公关 小喇叭抹黑新海超市？ 还收了钱？ 如果换一个人来说这种话，肯定早就被网友给喷个体无完肤了。 可现在开口的人是陈记啊！ 是那个。 伪装成莺莺奶茶店员工，拍摄莺莺奶茶店卫生不合格，使用过期原材料证据视频的陈记。 是那个。 扒出了过期原材料再售卖的销售链，并且一路暗访跟踪下去，让他们看到了那些黑心商家真实面目的陈记！ 小喇叭那一句没有证据的爆料。 在曾经战绩赫赫的陈牧面前，没有一点信服力。 更！ 没有多少可比性！ 年轻人的手。 停留在评论楼上好多次。 最后还是狠了狠心。 点开了[行人间正义之事]那条评论下面的楼中楼。 入目的内容。 让年轻人那颗本来就悬着的心。 直接从万丈高楼跌落，摔了个稀巴碎。 “一开始我就不相信这个小喇叭，没图没证据，就跑出来捶人，果然是个无良营销号。” “是啊，谁主张谁举证，不能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看到陈记的这条评论，在看到前面他那条义正言辞的微博，我真的想吐了。” “新海超市在江城这边口碑一直很好的，小喇叭爆料的时候我还伤心了一下，如果连新海都守不住行业底线，那我们还有放心菜吗。还好还好，新海超市是被小人陷害的！” “希望新海超市的法务部给点力，让这个造谣的小人付出代价！” “……” 是他跳的太狠了吗？ 这个陈记怎么亲自跑到他的评论区来打假了？ 年轻人正目眦欲裂的看着评论区。 明明几分钟前，他的评论区还是一片对他夸赞的声音。 这个陈记刚出现。 就把那些他已经唾手可得的美好未来。 毁了！ 全毁了！ “叮咚——” “叮咚——” 手机微信的提示音像是催命一般，不间断的响起。 年轻人点开微信就看到。 [海海视频：小喇叭你好，您现在的微博数据已经不符合我司的审核标准，我司将会取消和您的广告合作，请您退还全部定金，否则我们将会采取法律手段。] [果果肉脯：小喇叭你好，我方已取消和你的合作，鉴于取消原因为小喇叭造谣知名企业，造成了不好的社会影响。如拒绝退换，将会追溯法律责任。] [橙橙纸业：小喇叭你好……] [李嫂速食：小喇叭你好……] [妞妞彩妆：小喇叭你好……] 入目所及。 全都是取消合作，要求退定金的商家。 年轻人要哭了。 他…… 他哪有钱还给这些商家啊！ 几个小时前收到的那些定金，他全拿去还网贷了啊！ …… 互联网上。 小喇叭的生死，有需要赔偿商家多少违约金，并没有多少网友在意。 比起小喇叭，他们更在一起的是结束直播后，又突然出现在评论区的[行人间正义之事]。 “陈记，请问你说的小喇叭黑心钱抹黑新海超市是怎么回事？他收了谁的钱？” “新海超市的东西还可以买对吗，求陈记理理我。” “陈记知道小喇叭收了多少黑心钱吗，只要你把数字爆出来，我们这群正义网友一定会监督他，积极纳税的！” “……” 正在看评论区的小喇叭：“……” 要哭了。 别说钱他都花光了。 就算是钱还在，这种黑色交易，他也不敢明确上报税收啊！ 毕竟！ 如果真的纳税，是要标明来源的，他敢出卖背后的大老板吗？ 他不敢啊！ 明明是在自己的微博里。 小喇叭拿着手机，愣是一句也不敢回复。 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 希望那位陈记，不要继续爆料了。 希望那位陈记只是随口说说，并不知道…… 小喇叭一边祈祷，一边刷新了页面。 小喇叭：！！！ [行人间正义之事：乘风超市给了小喇叭十万，具体内容请大家观看一段视频。视频链接。] 小喇叭脑子“嗡嗡”的。 却还是手贱的点进了那段视频链接里。 就算是死，他也要搞清楚，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个陈记，哪里来的证据。 视频保持了[行人间正义之事]的一贯风格，全程只有加速，没有剪辑。 视频一开始。 只有一个空镜头。 小喇叭和对方负责接头的人都没有出现。 一直到…… 倍速视频快速的播放到三分钟后。 一个穿着黑色体恤带着黑色帽子的年轻人，压低了鸭舌帽的帽檐，从咖啡厅门口走了进来。 拿着手机。 坐在了咖啡厅最角落，也是提前被人隐藏了摄像头的那一桌。 小喇叭：“……” 这什么鬼陈记！ 这么阴险的吗！ 弹幕： “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我此刻的心情，哈哈哈哈，陈记yyds！” “陈记：你以为我在现场？不！我只是预判了你的位置！” “好家伙，这一段完全就是智商碾压了！” 小喇叭才坐下没多久。 一个穿着西装，身材有些肥硕的男人，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屁.股坐在小喇叭的对面。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把小喇叭早就为他点好的冰咖啡一饮而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弹幕： “啧，这一幕可太真实了，这不就是夏天靠冰水续命的我吗？” “这人是不是就是小喇叭的接头人，我们要见证新海超市被陷害的全过程了吗？” “我感觉我就坐在他们两个旁边，但他们却看不到我。” “突然有了上帝视角。” 西装男用冰咖啡续了命以后。 就很直接的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掏钱。 里面都是一沓一沓的百元大钞。 西装男先随手抓了几沓放到桌子上，推到小喇叭的面前。 看着面前的四万块。 陈牧的镜头里。 看到那些钱后，小喇叭很没有骨气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一边把钱往自己的兜里装，一边有些抖：“张哥，咱俩合作了有一段时间了，你还是第一次出手这么阔绰……” “说吧！你是要让兄弟上刀山，还是下火海！” 闻言。 张哥的唇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 “没那么严重，莺莺奶茶店的那个热搜看了吗，如果那位陈记者往下追踪了，并且还准备追踪过期食品的供货源头，我希望有个人可以站出来，把所有的锅都推到新海超市的头上。” 小喇叭皱着眉，一脸为难道：“张哥，这事不小，如果新海追究我责……” 小喇叭的话还没有说完。 只见那张哥“啪”的一声。 又是一沓百元大钞，就这么拍在了小喇叭的眼前！ 第7章 真没办法，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咕嘟——” 这次。 所有观看证据视频的网友都听到了。 收音器里。 小喇叭响亮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哪怕双眼已经在直勾勾的盯着眼前那一沓百元大钞，他还是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努力的！ 让他的贪婪不要表现得那么明显！ “张哥，你也知道，我们做自媒体的，口碑还是很……” 啪—— 话还没有说完。 又是一沓百元大钞，砸在了小喇叭面前。 小喇叭懵了：“张哥，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要不您还是把钱都收回……” 啪—— 张哥再一次把百元大钞，拍在小喇叭眼前。 小喇叭：“！！！” 弹幕： “！！！” “虽然我不耻他这种行为，但有一说一，如果是我，我也经不住这么砸钱……” “哪怕是隔着屏幕，我都已经感受到这种震撼了，不是我维持不住底线，实在是他给的他太多了！” “这个张哥才是最恶心的，难道就没有人想过，他为什么可以这么任性的往小喇叭面前砸钱吗？” “这些钱，可能都是他卖过期食品的黑心钱！” 视频画面中。 小喇叭看了桌子上那三沓百元大钞许久。 挣扎着从自己随身的背包里，拿出张哥最开始给他的那五万，往张哥那边推去…… 啪！！！ 这次，张哥一次性掏出了两沓百元大钞。 算上之前已经拿出来的，整整十万块现金，就这么明晃晃的摆在咖啡厅的桌子上。 摆在！ 小喇叭的眼前！ 张哥眯眯着眼睛，盯着坐在他对面的青年：“这个价位，如果你不做，会有很多人愿意做。” “况且，你的信用卡和网贷，都欠了不少吧。” 青年猛然抬头：“你怎么知道的！” 张哥冷哼一声：“还能怎么知道，那些催款电话都已经打到我这个合作方这里了！” “我接！这个任务，我接！” 小喇叭慌张的叫嚷着。 把所有的现金都收到了书包里。 在张哥带来的保密协议上签了字，摁了手印。 视频到这里，画面一暗。 结尾处。 只剩下了一张图片。 是一张搜索引擎里，人物百科的截图。 张建华，男，四十二岁。 乘风超市公关部总监，任职十年。 百科里张建华的人物照片，和[行人间正义之事]所录制视频里的“张哥”。 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视频评论区： “这连环瓜吃的我有点反应不过来，是乘风超市买通了小喇叭，把他们自己做的坏事，全都推到新海超市上？” “这招也太阴险了，如果今天没有陈记所拍摄的视频，搞不好在一段时间内，新海超市的口碑都会大打折扣，客流量也是……” “乘风超市好像一直把新海超市当做竞争对手，基本上新海超市有的促销手段，用不了几天，乘风超市也会有。” 还有很多网友，直接跑到乘风超市之前那条微博下去。 在评论区里，嘲讽全开。 “笑死，你挺能演啊，自己做错的事推锅给别人就算了，还敢装无辜。” “大家还要注意一点，如果去乘风超市买东西，一定要注意商品的生产日期，他们货架上大部分都是临期商品！” “超市里卖临期商品，过期的再买给一些餐饮店，这个乘风超市才是真正的黑心超市吧！” “之前像模像样的嘲讽别人，现在自己翻车了吧！” “用良心面对顾客？乘风超市的良心，我看真不怎么值钱啊！” “……” 面对这一大批骂声。 乘风超市的公关部选择了一个最简单，也是他们眼中，短期内最有效的处理方式。 关闭评论区。 左右互联网也是没有记忆的。 只要他们装死，装过这段时间。 还是会有人来他们超市买东西的。 最多…… 过期食品暂时不私下售卖了，先避避风头。 [叮！系统奖励已发放，请宿主查收。] 陈牧洗澡完出来，消失了好几天的系统声，突然出现在他的耳畔。 随即。 下一秒。 “嘭——” 从天上突然掉下来两个东西，砸在陈牧的脑袋上。 “系统，你他！……” 陈牧刚被系统这奇葩的发放奖励方式，激的准备问候一下这坑爹系统的祖宗十八代。 国粹刚出口一半。 陈牧就看到掉落在地的红本本，还有一张门禁卡。 打开房产证。 看到房产证上的地址。 饶是陈牧自诩见过世面，手都不自觉的抖了下。 系统当真是…… 大手笔啊！ 他以为系统所说的可藏身的高级公寓。 也就是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小区，没想到竟然是春江公寓！ 春江公寓。 江城几乎没有不知道这个公寓小区的。 最早。 春江公寓里所住的，大部分都是一些正在创业的高知分子。 这群人基本上都是高智商人才。 也因此。 春江公寓的安保水平，一直远远的超出其他小区。 春江公寓不仅安保好。 地段更是处在江城市一环的位置。 附近还有个不错的学区。 名声在外。 想在这里定居的人有很多，但价格也让人望而却步。 放在几天之前。 陈牧就算是做梦都不敢想。 有一天。 他居然会在春江公寓，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两百平的大房子！ 陈牧马马不停蹄的收拾东西。 叫了个车。 前往春江公寓。 一个小时后。 车上。 闲下来的陈牧。 查看自己的属性版面。 [新手任务剩余奖励，体力+10，新闻线索+1。] 陈牧在心里说了声确定。 就瞬间感受到，一股暖流流过他肢体的四肢百骸。 再看向属性面板的时候。 上面的数据已经有了变化。 [姓名：陈牧。] [职业：暗访记者。] [体力：40。] [相貌：80（作为暗访记者，略显眼。）] [撰稿能力：60.] [实事求是态度：80.] 体力才仅仅40. 他就已经感受到，自己的状态比之前强了好多。 如果体力可以达到更高…… 陈牧也只是想了一下，就去查看了系统奖励的新闻线索。 看到上面的内容后。 陈牧变了脸色。 …… [江城市食品安全局：针对@乘风超市私下售卖过期商品一事，已成立调查组，即刻出发！] [江城晚报：食品安全问题，关系甚广，据有关报道，我市将大幅度拍查食品安全问题。] [江城民声：最新报道，皇丰广场附近美食街，高达五十家商铺食品卫生不合格，即日起吊销其相关营业执照。] 有关部门这一动。 就是电闪雷鸣。 两天后。 调查结果出炉。 暗访记者陈记所拍摄的内容全部属实。 新海超市暗中盗卖过期食品长达三年，总涉案盈利金额高达六千七百三十四万人民币。 覆盖全市一百一十三家店铺。 因本次社会影响过大。 全部吊销营业执照。 这调查结果一出来。 互联网上彻底炸了锅！ “过期食品上餐桌，已经长达三年了？每周都要出去开小灶的我，准备去医院做个体检了，哭了……” “至少这次一口气把害群之马都揪出来了，短期之内也没有人敢顶风作案了吧。” “我们的要求简单又卑微，只是希望吃进肚子里的每一口食物，都是干净的。” 更是有许多的媒体跳出来。 针对乘风超市的恶劣事件。 纷纷发表了文章。 《民众的信任，企业要接的住》 《乘风超市被查封，做生意还是要诚信为本》 《莺莺奶茶店负责人发声，会对奶茶受害者负全责》 《米线店老板哭着道歉，家里上有老，下有小》 …… 各种各样的后续报道，持续了好多天。 突然有网友发现。 “后续报道这么多，陈记怎么消失了？” “该不会是料挖的太狠了，被人盯上了吧？” “陈记还是很谨慎的，一直都没有露脸，之前追踪新闻那么累，可能已经在休息了……” “快看陈记微博！！！” “快去！！！我不允许还有人没看过陈记的新微博！！！” 随着一部分网友的嚎叫声。 一大堆吃瓜群众。 点入了陈牧的微博。 只见微博主页，挂着一条几分钟前发的新微博。 [行人间正义之事：今晚八点，直播间不见不散。] 在微博下面，是一张艺术性极高的预告海报。 海报上。 有一群女孩儿，她们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的背影，看起来绝望又无助。 地上。 还有一滩不是那么明显的血迹。 海报最中间，写着几个大字。 [你本应该，是最爱自己的人！] 第8章 陈记者，我凭什么相信你！ 明明现在还是上午。 可每一个看到这张海报的人，都感觉自己的心不自觉的揪了起来。 海报中的的这些女孩儿，看起来年纪都不算大。 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甚至还有穿着高中校服的未成年女孩儿。 她们…… 究竟遭遇了什么？ 陈牧的爆料直播还没有开始。 热搜就已经开始上升了。 #陈记 新报道# #你本应该，是最爱自己的人# 顺着热搜点进去，铺天盖地的都是网友们的讨论声。 “我恨不得现在就穿越到八点，我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那群女孩儿，看起来像是遭遇到了非常难过的事情，同为女孩子，我真的好担心她们。” “其实我们应该清醒的，陈记既然发了预告，应该已经掌握部分证据了……” 还有一部分网友。 已经在某瓣某乎，开了一些猜测的帖子。 拐卖人口？ 校园暴力？ 又或者是被困在某个地方…… 主要是能猜测到的可能性，都被网友们猜了个遍。 晚上七点五十。 在[行人间正义之事]直播间里蹲守的网友，已经超过二十万。 在开播前五分钟。 和上次一样。 直播间里。 开始播放一些其他人的视频。 有网红和粉丝分享妆容的。 有女孩子展现美貌的。 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出现在直播间的预告视频里。 网友们看的不明所以。 直到…… 最后一个视频。 画面。 是在一首中式小曲里展开的。 画面一开始。 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身子优雅的走在街上。 她仿佛属于这个时空，却又仿佛高贵于这个时空。 随后。 画面一转。 一个穿着改良汉服的女孩子，站在桌子前，一只手轻轻的提着袖子，在纸上写娟秀的毛笔字。 看起来岁月静好。 画面再一转。 一个中式的大院子里，女孩儿正坐在院子里刺绣。 画面转到厨房。 女孩儿正做着中式的糕点。 镜头往上抬。 几个女孩儿正在一起演奏，有弹古筝的，有弹琵琶的，还有吹笛子的。 这是一段。 很多网友都见过不止一次的广告。 “云阳女德学院，带你找到不一样的自己。” 广告反复播放了三次以后。 带着密集的“DuangDuang”鼓点声的音乐在直播间里响起。 随着音乐响起。 直播间的画面，也开始有了变化。 是女德学院微博下方，截止到曝光日期当天十一月一日。 把头像和用户名全部马赛克掉的部分评论截图。 “如果当初我也学了民乐，我会不会像她们一样优雅。” “这就是经典永不过时吗，昨天逛街的时候刚买的当季新款裙子，可和旗袍姐姐比起来，我简直像一只土狗。” “女德学院，招收成年人吗？我想改变一下自己。” “这里好像有我们梦想中的生活，还有我梦想中的自己，优雅，博学，多才。” “她们就像是高贵的天鹅，而我只是一只丑陋的癞蛤蟆，啥啥都不行……” “小孩子可以去学习吗，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我希望我女儿长大以后，也可以变成视频里的模样，温婉知性。” “……” 顺着这些评论的头像点进主页。 在资料上性别那一栏上，大部分都是女性。 直播间弹幕： “有问题的，就是这所女德学院吧。” “去年我老婆还说把孩子送过去呢，但因为家里没有那么多钱耽搁了，或许家穷帮我女儿逃过一劫？” “我女儿就是从女德学院出来的，的确变得和视频里一样，看起来很有那种古典韵味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变好了，我们的关系却莫名的疏远了很多。” “还问为什么，女德学院都被陈记曝光了，这家学校肯定有猫腻，只是大众不知道而已！” “陈记：猎杀时刻！” “……” 随着网友们在弹幕上讨论的越来越多。 直播间的背景音乐，也逐渐变得忧伤起来。 第一幕。 是在一家精神病院内。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面对镜头的时候，泪眼汪汪，满目惊恐。 镜头推进。 一个特写，停在了女孩儿纤细的手腕上。 在那上面。 是一道道致命的刀口。 “你自杀过。” 响彻在观众耳畔的男声，用的是极为肯定的语气。 不少正在观看直播的网友，神色都跟着凝重了许多。 他们听得出来。 这是陈记的声音！ 女儿的手轻轻的覆在自己的手腕上。 手腕上。 满是深深浅浅，新新旧旧的伤口。 脸上带着一种满足的笑容。 “是啊。” 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就像是自杀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面对镜头，女孩儿轻轻的歪了歪头。 “陈记，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镜头后的陈牧：“不知道。” 女孩儿对着镜头，温柔的笑着。 那温婉的笑容。 简直和直播没开始之前，直播间预告时播放的云阳女德学院里，那些古典美女的笑容一模一样。 不！ 不仅仅是笑容！ 神态。 哪怕是下意识的一个举动。 都和宣传片里一模一样。 在陈牧的直播间里，看到一个女德学院的“成品”。 网友们不会觉得女德学院成功。 相反的！ 他们觉得这一幕看起来，触目惊心！ 女德学院。 到底是怎么训练这个女孩儿的，居然把人训练到了精神病院？ 镜头里。 女孩儿沉默了良久。 像是在给自己做心里功课一般。 这段视频。 陈牧并没有像过期食品案的暗访视频一样，选择快进一些没有干料的部分。 而是…… 陈牧在采访这个女孩儿的时候，坐在女孩儿的对面，等待了多久。 直播间的观众们，就在直播间里，等待了这个女孩儿多久。 尽管直播间的画面里，只有一个女孩儿静静的坐着。 可在线人数。 不但没有下降。 甚至还在大幅度的上涨着。 [叮！系统检测到，有直播平台管理员，正在企图强行关闭直播间。] 春江公寓自己的公寓内。 正在开着直播间看实时弹幕的陈牧闻言后，唇角冷冽的勾勒起一抹弧度。 这群人。 手真的真够长啊！ “系统，有办法阻止他们吗？” [叮！经系统加固，所有平台都无法强行关闭宿主的账号和直播，只要宿主保持实事求是的态度，系统将是宿主永远的后盾！] 直播画面中。 一直没有动静的女孩儿，突然直视镜头。 眸子里。 再也不是那模板一样刻出来的温柔可人。 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滔天的恨意。 “陈记者，你真的可以保证，你采访我的视频，会放在网络上被很多人看到吗？” “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 “我又！” “凭什么相信你！” 第9章 那些记者，没有人报道过真相 “哦？” 镜头后的男人没有直接回答女孩儿的问题。 而是尾音微微上扬。 更像是在好奇。 女孩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许是。 太久没有遇到过一个可以交流的人了。 陈牧只是一个微微上扬的单音。 都不需要追问。 女孩儿就自顾自的讲述了下去。 “你知道，在你之前我见过多少个记者吗？” 女孩面对着镜头笑得云淡风轻。 “三十二个，整整三十二个，你是我见过的第三十三个记者！” “前面那三十二个记者，都说过和你相似的话，说他们采访我以后，一定会曝光那个女德学院的真面目，帮我讨个公道。” “可后来啊，当我真的看到新闻，新闻里的内容，怎么和他们说好的不一样呢？” 女孩轻轻的歪了下头。 眸子里满是绝望。 “他们把我的采访视频，换了一个配音，变成了感谢女德学院对我裁培的配音。” “你敢相信吗？到了现在，女德学院优秀校友的介绍里，还有我的照片呢……” “我啊，可是他们的优秀案例啊！” 听到这里。 很多网友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尝试着去点开女德学院的官网，想要去看看优秀校友的那一栏里。 是不是真的和视频中女孩说的一样，有她的照片。 可当网友们找到网址的时候。 只看到官网上写着几个大字。 [服务器正在维修。] “女德学院应该也看到直播了，在想紧急公关措施吧。” “来不及修改网页内容，就直接关了服务器，真是好一招釜底抽薪！” “这个报道出来真的是正确的吗，之前三十几个记者都没有报道过真相，这不也变相的证明了女德学院的势力不小，我有点担心陈记者和这个女孩子的安全问题。” “这个女孩说的话是真是假，还没有证据呢，难道就因为一次过期食品的直播，网友们对这个突然蹦出来的陈记就全盘信任了？” 直播画面中。 镜头后的陈牧。 像是在拍摄这段视频时，就已经预料到直播间弹幕上，网友们在说些什么一样。 一台手机。 出现在镜头中。 老规矩。 要证明一下视频拍摄时间的真实性。 在搜索引擎里，搜索北京时间。 十月二十八日。 上午九点十五分。 随后。 视频里的那只手，又带着网友们看了微博，某音，某瓣，某乎的当日实时热搜。 进一步的证实了拍摄时间的真实性。 这才在搜索引擎里，打下了“云阳女德学院”几个大字。 点击搜索。 第一个就是官网。 点入官网，官网主页的指示栏上，第二个就是女德学院的优秀校友展示。 说是优秀校友展示。 不如说。 是在向那些对女德学院有向往，却还在犹豫不决的潜在学员（潜在客户），展示他们的训练成果。 陈牧的手在优秀校友的页面，上下滑动了好久。 也没有找到女孩口中的她。 从采访开始，陈牧第一次质疑女孩说的话。 “我在优秀校友的页面上，似乎并没有见到你。” 女孩看了眼陈牧手中的手机。 “第二排，第一个。” 第二排。 第一个？ 陈牧的手落在那张图片上，放大。 然后把手机举起。 在镜头中。 坐在陈牧对面的女孩，和陈牧手机中，女德学院图片上的女孩，是平行的效果。 刚好形成了一个视觉上的对比。 弹幕： “卧槽！我从来不爆粗口，除非忍不住！！” “这尼玛，真的是一个人吗？” “我现在甚至开始有些心动了，如果我扛得住女德学院的教学方式，我也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吗，我开始想给自己报名了……” “虽然这个变化很心动，但报名真的不至于，陈记的曝光才刚刚开始，我们看到的，可能也只是冰山一角。” “这效果简直是大变活人了，不过也有些心疼，这么大的变化，究竟遭遇了什么啊……” “你们发现没有，她并不认可她现在的模样，可那所学校的教学，却强行让她有了下意识反应和肌肉记忆。” 官网优秀校友的图片上。 是女孩改造之前的模样。 照片里的女孩，剪着和男孩子一样齐眉的短发。 正在跳起来投篮。 动作轻松，笑容肆意。 是很多人学生时代，班级里都会有的那种假小子。 在图片旁边。 还有女孩的名字。 宁婉婉，女德学院优秀校友。 在属于宁婉婉的主页里。 不仅有宁婉婉进入女德学院前的照片，还有宁婉婉作为“优秀校友”的展示视频。 视频里的宁婉婉。 和网友们之前看过的宣传视频中的那些女孩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没有骗你吧，我真的是他们的优秀校友。” 熄灭了手机屏幕。 陈牧看着自己面前的宁婉婉。 心中却多了新的疑点。 “你为什么会去女德学院？是你自己报名的吗？” 不知为何。 想到刚刚看到的那张照片，在陈牧的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以前的宁婉婉应该并不会羡慕女德学院宣传视频里的生活方式。 应该是一个大大咧咧，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女孩子。 听到陈牧的问话。 宁婉婉温婉的摇了摇头。 抬手，轻轻的捋了捋鬓角的碎发。 眉眼温顺。 当真是好一个美女摸发。 可手腕上那明晃晃的疤痕，却又让人无法专心的欣赏她那带着氛围感的美貌。 “是我妈，偷偷给我报名的。” “陈记者，你愿意听听我以前的故事吗？” 陈牧点头：“洗耳恭听。” 宁婉婉微微的仰头。 似是在回忆以前的生活。 “我小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妈妈带走了弟弟，爸爸带着我留在了老家。” “我爸是开货车的，经常要去跑长途，所以在很小的时候他就把我寄养在隔壁叔叔家，刚好我和叔叔家的儿子也是同学，他们家接送孩子上下学的时候，也会把我带回来。” “隔壁叔叔家是开武馆的，我和小沈一放学，就跟着叔叔回武馆写作业。” “写完了作业，我也会学着那些来武馆的人，去做那些武术的动作，再后来那个叔叔觉得我有天赋，就收了我做徒弟。” 说到这里。 宁婉婉笑了笑，“陈记者，你搜一下我的名字，后面加上武术两个字，或许可以看到不一样的惊喜。” 第10章 居然是武术冠军？ 武术？ 镜头中的陈牧，还在重复之前的流程，和网友们证实拍摄时间。 一些正在看直播的，手速稍微快一些的网友。 已经点开了搜索网页。 「宁婉婉 武术」 哪怕在搜索之前，很多网友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或许宁婉婉在武术这个领域里，是有一些小小的名气的。 可当网友们真的摁下回车键。 里面的内容…… 《十五岁少女宁婉婉，全国武术锦标赛少年组亚军》 《全国武术比赛青年组排名出炉，冠军宁婉婉年仅十八》 《消失的冠军，宁婉婉为什么不参加武术比赛了？》 …… 宁婉婉在武术这个领域里。 拿过全国大赛的金奖。 甚至还有自己的粉丝基础。 点进武术论坛。 还可以看到一些宁婉婉以前的照片。 那些照片记录了…… 宁婉婉在领奖台上，意气风发的模样。 宁婉婉在比赛中，英姿飒爽的模样。 宁婉婉安慰败落的对手，温柔的模样…… 虽然武术这个领域，对于很多网友来说，并不眼熟。 可还有那么一部分人，多年来一直在打听着宁婉婉的下落。 每一次有武术赛事的时候，论坛里都会有人假设。 如果宁婉婉还在参加赛事。 那么这场冠军会花落谁家。 可不论那些武术粉如何的想念宁婉婉。 宁婉婉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就像是再也不要回到武术这个领域里一般。 就在最近这几天。 还有关于宁婉婉的讨论帖子。 有一个宁婉婉的五年老粉表示，他自己做了点小生意，生活还算是富裕。 他想要买个热搜寻找宁婉婉，来征求一下其他粉丝的意见。 在他的眼中。 宁婉婉比谁都爱武术，突然消失在各大赛事上，并且像是人间蒸发一般，这本来就是不正常的。 他怀疑。 宁婉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才会突然消失。 他不在乎宁婉婉还会不会回到各大赛事，他只想知道自己曾经的偶像，现在生活得还好吗？ 可他又担心。 如果他真的买了热搜，会不会对宁婉婉现在的生活有影响。 因为一旦更多人关注到宁婉婉不比赛的事情，会不会有一些路人辱骂宁婉婉，说她不知道珍惜自己的天赋。 论坛上。 很多因为直播点进来的网友，看到这位粉丝的帖子。 纷纷忍不住注册账号回帖。 “兄弟，你不用花钱，热搜我们会帮你顶上去的！” “她真的过得不好，不过现在已经有人关注到这件事了，以后的她一定会好好地！” “她变成了一个她自己都陌生的模样，希望你们粉丝可以安慰一下她。” “在那个鬼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啊，那群人知不知道，他们毁了一个武术新星！” “……” 直播间里。 陈牧也看完了曾经一些关于宁婉婉的报道。 “或许你愿意告诉我，你母亲是什么时候回到你身边的，又为什么要把你送到那个地方去？” 顿了一下，陈牧道：“恕我直言，以前的你已经非常优秀了，我很难理解她的目的。” 全国第一的大赛成绩。 宁婉婉在武术这个领域里的优秀程度，足够碾压许多同龄人。 宁婉婉托着下巴。 黑长的秀发落在脸侧，镜头里的女孩儿美得像是一幅画。 自带岁月静好的氛围感。 听到陈牧的话，唇角微微上扬。 勾勒出一抹讽刺的弧度，“大概，是觉得我丢人吧。” 镜头后。 陈牧愣了一下。 看直播的网友也难以理解。 “兄弟们，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全国第一丢人这种说法。” “如果我有以前宁婉婉一半的优秀，我爸妈都会每天好吃好喝供着我的。” “以前我也学过武术，后来因为太苦坚持不下去，以前的宁婉婉真的很厉害了，而且她得第一的那个奖项，在武术界的含金量非常高，是正儿八经的国家级赛事。” “全国第一都丢人，我突然感觉我也好丢人……” “……” 宁婉婉的讲述。 才刚刚开始。 “我十八岁那年，在我获得冠军的金牌回家后，我的师傅告诉我，我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 一行清泪。 顺着女孩的的脸颊缓缓淌下。 镜头中。 镜头后的陈牧，递了张纸巾过去。 “谢谢。” 宁婉婉接过陈牧的纸巾，“也是在我父亲的葬礼上，我见到了很多年没有见过的母亲，在葬礼结束以后，她问我愿不愿意和她一起去江城。” “虽然她已经组成了新的家庭，但一直都给我留了一个房间。” “我父亲不在人世了，她和我很久未见的弟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亲人。” “回到自己家人的身边，又能有什么危险呢，我没有多想就跟着她回家了，可当我们住在一起以后，我们之间的矛盾开始出现了。” 宁婉婉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苦涩。 “她的那个新家庭，特别在意表面工夫。家里有很多的规矩，晚辈早上起来要给长辈敬茶，女孩子应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初到那里的我，感觉自己和那个家格格不入……” “真正导致这一切的，是某一次她带着我出去聚会。” “其他人带的女儿，都穿着漂亮的裙子，一头黑长直的秀发，说话也温声细语的，穿着运动服的我和那个地方格格不入，那也是我第一次开始怀疑，我这样的，真的算个女孩子吗？” 弹幕： “小姐姐，你算啊！你当然算啊！” “我真的要哭了，当自己和大环境格格不入的时候，人真的会本能地怀疑自己的。” “你真的已经很好了，应该坚持做自己的啊……” 陈牧又给宁婉婉递了张纸巾。 “我记得你说，是你妈妈把你送进去的？” 镜头中。 宁婉婉苦笑着点头。 “从那场聚会回来以后，我妈在家里跪下来求我。” “求我……去改造一下自己……” “求我……像个女孩子一样……不要再让她丢人了……” “不仅仅是她，我的继父，还有我多年未见的弟弟，那段时间我身边所有的人，都是那么劝我的，劝我像个女孩子一样……” “再后来的某一天，她带回了女德学院的招生简章。” “还有，女德学院的入学同意协议。” “已经陷入自我怀疑的我，在上面签了字，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在那张纸上签了字！！” 说到这里。 一直在努力压抑着自己情绪的宁婉婉。 像是情绪突然泄洪一般。 抱着自己。 在镜头下失声痛哭。 第11章 被欺负了，还要反思自己？ 后面的事。 尽管宁婉婉还没有说出口。 但所有看直播的网友，心里都清楚。 宁婉婉那时签的字。 很可能。 已经毁了她的一生…… 如果没有签下那纸合同，她就不会去女德学校。 如果没有去女德学校。 现在的她…… 可能还在武术比赛上扬名立万呢！ 宁婉婉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吸了吸鼻子，继续道：“签了字以后，她就把我打包送到女德学校去了。” “陈记，你是不是以为，那个地方和戒网瘾学校一样，只要反抗到处都是暴力等着我？” 随着陈牧点头。 宁婉婉在镜头下夸张的笑着。 “哈哈哈……” “哈哈哈……” 宁婉婉的笑声，尖锐又刺耳。 看着镜头中宁婉婉疯癫又凄厉的模样。 网友们这才意识到。 不论现在的宁婉婉，在镜头下看起来是一副多么岁月静好的模样。 可他们必须要清楚地意识到。 陈记采访宁婉婉的所在地。 是精神病院！ 宁婉婉就这么死死地盯着镜头：“如果是暴力，我不会畏惧任何人，面对暴力，我有绝对自保的能力。” 是啊。 她可是武术比赛冠军。 陈牧轻叹一声：“那后来，你到底遭遇了什么？” 宁婉婉盯了镜头半晌。 突然。 脸上那种疯癫凄厉的神情又不见了。 恢复了最开始那种温柔顺从的模样。 “你听过，冷暴力，软刀子吗？” 陈牧：“哦？” 宁婉婉：“很多被送到那里去的女孩子，都是去改造的，因为他们和宣传片中的那种女孩，还有着很大的距离。可陈记，你知道吗，她们就算是看起来再不像那种模样，可和那时候的我比起来，她们每一个人，都可以是女德学院的优等生。” “至少，他们看起来像个女孩子……”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感受到被排挤的滋味。” 她性格开朗。 社交能力很强。 这么格格不入还是第一次。 宁婉婉勉强的勾了勾唇，却又怎么都笑不出来：“我以为，被排挤的时光很快就会过去，可我没想到，那只是噩梦的一个开始……” “我入学第二天，女德学院开始正式上课。”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从早上的全校动员大会开始，到后面的每一节课，所有的老师都会点名让我上台。” “他们每一个人都指着我，对剩下的所有学员说，幸好你们不是她这样的，还没有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能看到下面所有学员的眼中，对我的嘲笑，还有他们心中的庆幸，庆幸至少还有我给她们垫底……” 哪怕宁婉婉已经很努力去控制自己的情绪。 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一些，让自己的逻辑条理更清晰一些。 可直播间的观众们。 还是在宁婉婉这短短的几句话里，感受到了什么叫字字泣血。 “如果只是学院针对她，我还可以理解，但老师这样摆明了就是学校的问题吧。” “把一个第一天入学的新学员，揪出来单独批评，请问那时候的宁婉婉真的做错什么了吗？如果没有做错，又为什么要遭受到这样的待遇？” “怎么没做错，你们忘了，那时的宁婉婉并不符合这所学校对于女孩子的要求，所以她的存在，在那所学校里，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吧……” 一只拿着水杯的手，出现在镜头中。 陈牧道：“眼泪都快哭干了，喝点水补充下水分？” “谢谢。”宁婉婉接过水杯道。 喝了口水，缓和了下情绪。 宁婉婉抽了张纸，擦了擦眼泪，“晚上回到寝室的时候，我所有的生活用品，都被同寝室的人扔到了外面。我问她们为什么，她们说，她们来这里是要做高贵的淑女的，不允许我那些男孩子气的生活用品，出现在寝室里，那会脏了她们的眼睛的！” 弹幕： “？？？” “高贵首先要人品好吧，这种垃圾室友，这样的人就算是真的学明白了，也只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 “别说这些学生了，从他们上课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不对劲了，从一开始，这所学校就给所有人定下了一个条框，女孩子只能是他们要求的模样。” 陈牧的声音。 再一次出现在直播间里。 陈牧：“你忍了？” 宁婉婉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 陈牧：“那你做了什么？” 宁婉婉露出了一个孩子般的微笑。 语气轻快：“我把她们和她们的行李，全都扔了出去。” “既然她们这么不愿意和我一起住，这么不待见我的东西，那该滚出去的就是她们啊！” 弹幕： “姐姐，帅气！” “就应该是这样的，当面对这种校园暴力的时候，就应该永远的对那些人说不！” “这也就是武术冠军，如果没有宁婉婉这样的战斗力，在三个排挤一个的时候，也只能默默的忍气吞声了吧。” 哧！ 陈牧没忍住。 面对宁婉婉的目光，陈牧摆了摆手。 “我一般不会笑的，除非忍不住……” “那后来呢，发生了什么？” 宁婉婉笑容淡去，轻叹一声道：“还能发生什么，她们找到了女德学校的老师，学校老师来到寝室教导了我，这不是一个淑女，一个有涵养的女孩，应该对室友做的事情。” 陈牧：“那你就没有问他们，你那三个室友的表现，就是有涵养的吗？” 弹幕： “陈记问得对，那几个室友也没涵养啊。” “如果这是普通的学校，那几个室友肯定会被处分的，把别人的东西直接扔出去，这种行为太过于恶劣了。” “甚至都可以报警，行李属于私人财产，你只不过是个室友，你凭什么处置？” 宁婉婉深深的看了镜头一眼。 “陈记的疑问，我也曾对女德学校的舍管老师，问过相似的话。” “可陈记，你知道老师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陈牧：“怎么问的？” 宁婉婉咬牙切齿道：“她说，我为什么不能反思自己，为什么她们不针对别人，只针对我。” 第12章 女装潜入 弹幕： “？？？” “这什么脑残言论，宁婉婉是受害者啊，还要反思？？” “她们该不会觉得，宁婉婉不够淑女，就活该被室友这么对待吧？” “……” 弹幕上。 网友刚问完。 就听到宁婉婉说的话。 “她们说，如果我有淑女该有的样子，就不会被那么对待了。” “女德学院所处的地方特别偏僻，我即便是有能力打晕保安跑出去，没有驾照不会开车的我，徒步根本无法离开那个地方。” “没有办法，我只能暂时留在那里，可我没想到，我高估了自己……” “她们每天都对我洗脑，说我这样是不对的，女孩子应该是什么模样。在那个地方，只有那些符合学员模板的女孩子，才可以获得同学们的友善。” “渐渐的，我也变得不认识自己了……” “……” 一直到陈牧带着直播镜头离开精神病院。 网友们才逐渐地回过神来。 弹幕： “所以，这其实就是pua吧？” “那么多人一起洗脑，即便是宁婉婉这么厉害的人，都扛不住，其他的女孩儿应该更惨吧。” “主播怎么出来了？” 弹幕还在好奇，陈牧怎么不继续采访宁婉婉了。 就看到陈牧找到一家路边的咖啡厅。 支好摄像头。 拿出笔记本电脑。 在一个和女德学院相关的论坛，发布了一些宁婉婉所说的内容。 很快。 就被女德学院的拥护者围攻了。 “你口中的那个朋友，该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女德学院给了你不一样的未来，你就是这么回报你的母校的？” “我已经和学校方面举报了，到时候肯定会有人给你寄法院传票的。” “笑死，你都说了，你朋友人已经在精神病院了，你宁可相信一个精神病说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正常人，到底是女德学院有问题，还是你有问题？” “为了黑而黑，真的没有这个必要。” 一连串的评论看下来。 直播间的观众都跟着窒息。 走论坛曝光这条路。 似乎并不能改变什么，还会换来更多的恶语相向。 如果没有陈牧站出来。 是不是…… 哪怕宁婉婉没疯，依然维权无门。 因为！ 根本没有人信她！ 就在这时。 镜头突然切换了一下。 出现在镜头中的，是一面镜子。 镜子里。 还有一个戴着口罩遮挡了真实面容，正在和镜头招手打招呼的“女孩子”。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衣领上戴着一个粉色的领结。 下面是一件浅色粉的jk裙，小腿上是白色的长袜。 柔顺的秀发被扎成了两个俏皮的双马尾。 完全就是学院风的美少女装扮。 无数的宅男正在对着镜头里的jk少女滴口水。 这时。 “少女”开口了！ “女德学院的拥护者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宁婉婉已经是精神病了，她说的话，真的可信吗？至少在法律上，如果受害者本身有精神类疾病，她所说的话并不会被完全相信。” 随着“少女”开口。 弹幕先是凝固了一下。 然后炸了！ “我裤子都脱了，这怎么是个男人的声音？！” “我怎么听着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陈记？陈记是你吧！” “我就说这妹子看起来有点高，感情直接是个男人假扮的？” “我勒个去，这记者是真的能处，有jk他是真穿啊！” “这腿，这肤色绝了，不开口妥妥一个肤白貌美的女神啊！” “……” 弹幕上还在震惊着。 陈牧伸手，从一边拿出了一沓东西来。 镜头给到。 最上面那张纸上，赫然写着《女德学院入学协议》 随后。 又翻出了一张纸。 最上面的名字和银行账号被陈牧盖住了。 下面的汇款明细上，清楚地写着，女德学院入学学费。 而下方的金额是，十万元！ 陈牧：“我上大学学新闻的时候，老师对我们这群未来的新闻人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新闻报道，实事求是！” “对于我来说，即便是宁婉婉说的，也只是片面之言。” “真相如何，我打算带着大家，一起去女德学院去看看！” 镜头再一转换。 陈牧已经坐上了女德学院的车。 弹幕： “我好像明白陈记女装的原因了。” “为了真相，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原来这才是属于媒体人的模样。”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外面已经是山路了，宁婉婉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想要徒步逃离女德学院太难了，因为这个地方太偏僻了。” “陈记也不是自己开车，遇到危险可怎么办啊。” “这是录播，既然这部分内容可以放出来，至少陈记自己，应该是全身而退了！” “哪怕知道陈记后面一定是安全的，可我的一颗心现在还是悬着的。” “谁不是呢……” 也许是为了证实视频的真实性。 起初。 镜头一直对着车窗外。 似是要记录下一路的路线，记录下女德学院的具体位置。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有一个女人。 坐到了陈牧的身边，和陈牧搭话：“陈雪你好，我叫苏落落，是你未来在女德学院的辅导员，我们可以提前熟悉一下。” 没等陈牧回答。 苏落落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来这边做老师，也两年多了，但是选购十万元套餐的学员，还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 “或者说，学校开学开办以来，第一次见到。” 苏落落看着陈牧的目光中，都带着光。 是那种。 看到冤大头般，贪婪的目光。 “哦。”陈牧淡淡的回应了一声。 目光重新回到车窗外。 陈牧不搭理她，苏落落也没有羞恼，相反脸上的笑容越发客气。 “我们学校有悠久的办校历史，你这十万块钱一定不会白花的，三个月后你从学院出来以后，一定会有一个非常巨大的变化的！” “哦？” 随着陈牧一个侧身的动作。 镜头从车窗外，换到了苏落落的脸上。 这也是陈牧上车以后。 第一次仔细的打量着自己面前的这位，未来将要带着她的辅导员。 苏落落不算是第一眼的美人。 但看久了却很有韵味。 可落在陈牧的眼中，这女人浑身上下只写了一个字，假！ 明明是一台有些破烂的面包车，这女人却还是穿着坐车途中并不会感到很舒适的旗袍，和一双高跟鞋。 哪怕是一个随意的坐姿，都在下意识的凹着造型。 完全是和宁婉婉一个流水线下培育出来的产物。 在镜头后方。 观众们看不到的地方。 女装的陈牧，唇角微微的勾勒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我一直以为，只有那些百年名校才算得上历史悠久，苏老师，你们校长知道，他们学校的老师这么敢吹吗？” 因为陈牧的话。 苏落落变了脸色。 第13章 成为女德学院的新学员 没等苏落落接话。 陈牧的下一个问题就抛了出来：“你说你是我的辅导员，那我岂不是要叫你一声苏老师？” “苏老师，请问你有教师从业资格证吗？” 苏落落：“……” 弹幕： “陈记，你冷静点，寄人篱下态度要好一点啊！” “这荒郊野岭的，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吧，忍一忍！” “这苏老师的反应好像有点不对劲，难不成真的没有教师从业资格证？” “没有教师从业资格证算什么，人家开办没几年，还敢吹历史悠久呢！” 镜头中。 苏落落勉强收好心头的震惊。 在脸上重新勾勒起恰到好处的笑容：“陈雪，既然你选择了我们学校，你的心里应该也是非常认可我们的。” “从我们建校以来，让很多的学员在这里，找到了属于她们的女性光辉。” “在学校官网上，还有很多改造成功的示例。” 陈牧淡淡的“哦”了一声。 并没有展现出多感兴趣的样子。 索然无味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这个苏落落在女德学院里，可能只是一个小角色。 …… 足足五个小时的车程。 在几十倍速的倍速播放下。 镜头中。 载着陈牧的车，终于在直播间观众们的期待下，停在了女德学院的门口。 苏落落带着陈牧先去了校长办公室。 陈牧一到，就接受到了校长对于她这位“十万块豪华套餐”学员的隆重接待。 校长先是给他倒了水，拿了一些零食。 然后热情的和他介绍学校的情况。 弹幕： “我也是女德学院出来的，为什么我去学校的时候，就没有得到过这么热烈的对待？” “前面的简直是同命相连的苦逼校友，大概因为陈记是最贵的套餐，摆明了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吧。” “居然还有女德学院的学生在看直播，有什么内幕吗？” “也没什么内幕，陈记不都曝光的差不多了，就宁婉婉说的那样呗。” 校长七七八八的说了一大堆。 最后说道：“陈雪，我前面和你介绍的都是学校的基本情况，接下来要和你介绍一下学校的学员守则。在我们学校，学生是不允许带手机的。” “我们对学员的要求，是按照上个世纪大户人家对自家小姐的要求来进行的，那个年代还没有手机，所以……” 校长的手摊在陈牧的面前。 摆明了就是要没收手机了。 弹幕： “陈记前面那么刚，现在肯定不会给吧。” “不给的话，那也太不给校长面子了。” “陈记现在的人设是富家小姐，性格难搞一些也正常。” “……” 弹幕上，观众们的猜测不断。 陈牧拿着手机，在手里转了一圈。 “我明白，既然来了这里，我肯定是要守贵校的规矩的，不过……” 校长：“不过什么，陈小姐，如果不是过分的要求，我们肯定会尽量满足。” 陈牧没说什么。 而是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两万块。 直接拍在了校长的桌子上，“我有洁癖，还请校长给我行个方便。” “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陈小姐自然是单间，我现在就带陈小姐去看宿舍。”校长嘴上说的客气，手下却是动作麻利，飞快的把钱锁进了抽屉。 直播间的观众们：“……” 如果你收钱的速度慢点，我们大概还会相信你的鬼话。 从校长室去宿舍楼的路上。 陈牧一路和校长寒暄着。 却一直在暗中控制着系统的特质摄像头，给观众们拍摄了一下这所女德学院的真实情况。 学院的装修更像是民国时期世家的感觉。 无处不显得高贵和优雅。 可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应该是和电视剧里一样精致的画风。 可不知道为什么。 很多正在看直播的观众，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总会感受到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却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一路上。 也会遇到几个学员。 大家都穿着风格各异的旗袍，画着画风一致的妆容。 看到校长的时候，都会恭恭敬敬的打个招呼。 走到寝室楼的时候。 直播间的观众都跟着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好家伙，这是大手笔啊！”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宿舍，突然有些嫌弃我们学校了。” “抛开女德学院逼疯学员的事情，单看宿舍，的确有点那种大家族的感觉了，我真的好喜欢这种有意境的地方。” “……” 和在城市里常见的宿舍楼并不一样。 女德学院不论是上课的学堂，还是学生们和老师们住宿的地方。 都是一座座的院落。 就像是很多人在电视剧里或者是电影里看到的那种中式宅院一样。 校长把人送到。 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校长离开没有多久，就有其他的老师给陈牧送来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和学习的资料，道具。 他们离开以后，陈牧火速锁门。 打开行李箱的一个暗格。 拿出了一个手机大小的仿真鸽子。 弹幕： “陈记，你还记得你是来爆料的吗，你现在拍摄的这些东西，已经让我有些向往女德学院了。” “是啊，女德学院好像没有宁婉婉说的那么不堪，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世外桃源一样，不论外面的人生活是什么样的，但她们依然可以与世隔绝，生活在属于自己的那一方净土。” “你是来爆料的，不是来玩玩具的，你说你弄个破鸽子干嘛？” “说到鸽子，这玩意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做的也太逼真了吧，这是哪位手作大佬的作品，陈记的人脉未免也太广了吧？” 镜头画面中。 穿着裙子的陈牧走到窗边。 轻轻的一抬手，把鸽子扔了出去。 鸽子就扇着翅膀，飞上了天。 与此同时。 直播间原本属于陈牧视角的画面，突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是一个高空俯拍的视角。 很多网友联想到刚刚，陈记抬手往窗外扔鸽子的那一幕。 弹幕： “兄弟们，我有个不好的预感！” “我也……该不会是我见识浅薄了吧……” “国内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公司了吗，这做的也太逼真了，导致我完全没想到，这居然是那个东西……” “是什么啊，你们能不能不要卖关子了？” “磨磨叽叽的，我帮你们说了吧，刚刚那个鸽子，怕不是是个无人机？” “卧槽？” “卧！槽！” 第14章 加入我们，就能嫁入豪门 无人机对于大众来说，其实早就算不什么新鲜玩意。 很多喜欢这类的高科技，摄影爱好者家里都有。 会喜欢拿去拍摄一些作品。 但市面上的无人机，可没有陈牧手里的这种。 巴掌大，小巧易收纳。 当然。 这并不是最让人惊讶的。 真正让他们惊讶的，无人机的仿真程度。 这样的一个无人机，哪怕是出现在不合适的地方。 看到的人也只会小小的惊讶一下，这个地方怎么会有鸽子。 很难想象到。 这可能是一个长得像鸽子的无人机，它正在拍摄你。 这样的产品出现，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科技正在进步。 坏事是…… 这种东西，很显然不适合量产。 一旦流入一些有心之徒的手中，很难想象，他们会用这种东西做些什么。 观众们还没有来得及深想。 就看到无人机转瞬之间，已经到了女德学院的房顶。 并且还在往更高的高空飞去。 随着后面的画面披露在观众们的眼前。 无人机在房顶上空两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视频里，清清楚楚地表明了此刻距离地面的距离，六米。 可是…… 直播间里的网友们惊讶的发现，女德学院的围墙，可能要远远的高于这个高度。 这么大一个女德学院，被高墙围得死死的。 谁也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无人机的高度还在持续上升。 一直到十二米的高度，网友们才看到高墙外的天空。 根据无人机的粗略测量。 整个女德学院，最高的建筑高达四米。 而女德学院的高墙，却高达十一米。 弹幕： “看到这个数据，我好像突然明白，之前的那种违和感，究竟从何而来。” “世外桃源的前提是，与世隔绝啊。” “女德学院在这里，给所有的学生塑造了一个小世界，可外面的世界，和高墙里的终究不一样，我不知道她们毕业以后可以去做什么。” “三个月的培训，也培训不出来什么吧。” “之前觉得这里是个世外桃源，可现在我更觉得，这里只不过是一个，专门为了这些有淑女梦，名门梦的女孩子，塑造的一个漂亮囚笼罢了。” 镜头中。 无人机也只是绕着高墙飞了一圈。 在确认无人注意到后，在飞回陈牧的住处。 而陈牧则是重新把无人机赛会了行李箱的暗格里。 把自己需要的东西取出来以后。 又在行李箱的夹层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密封袋。 从里面取出了一根长长的的头发。 在底部的两个轮胎处，打了个死结。 弹幕： “陈记暗访怎么还带着女人的头发，难不成是有女朋友了吗？” “说女朋友的，还是不要在这里秀智商了……难道看不出来陈记有多小心吗？” “他是怀疑，可能会有人在他不在的时候，悄悄地前来检查行李箱。这才专门选了一个有暗格的行李箱藏无人机，在行李箱的底部系头发，是因为那里是一个视觉盲区。有了这根头发， 如果有人来动了他的行李箱，他是可以发现的。” “陈记的这波操作在大气层，我起初以为他最多就是采访一些受害者，没想到居然真的混进来了。” “……” 第二天一早。 陈牧早早的起来洗漱。 然后拿着一件旗袍，坐在桌前叹气。 旗袍在女德学院，相当于普通学校校服一样的存在。 有所不同的是。 女德学院的旗袍，也是分等级的。 陈牧分到的银灰色旗袍，代表的是新生的等级。 陈牧看着自己眼前的旗袍。 第一次。 他选择成为暗访记者后的第一次。 有了退缩的念头。 也没有人告诉他！ 女德学院还强制衣着啊！ 直播镜头中的陈牧心如死灰。 弹幕上的网友们，一个比一个更能幸灾乐祸。 “陈记勇敢点，穿上它，你会找到不一样的新世界！” “jk都穿了，区区一个旗袍你还怕它？” “昨天穿jk的时候我就看出了，陈记腰细腿长，真的会很适合旗袍！” 陈牧纠结了一会儿。 还是穿上了那件旗袍。 直播间的观众不知道的是。 陈牧会穿旗袍，并不仅仅是为了暗访任务继续下去。 还有点心疼钱…… 女德学院的校服费用，并不计算在学费内。 就这么一件旗袍，就花了他三千多大洋。 鬼知道。 他之前在报社做实习记者的时候，一个月基本工资才两千块！ 在倍速的播放中。 直播间的观众们，就这么看完了陈牧浑浑噩噩的一个上午。 上午的课程。 基本上和宣传片中的差不多。 哪怕已经是倍速了，很多网友依然看的哈气连连。 甚至还有人开始质疑。 “爆料？就这玩意？” “兄弟们，还是散了吧！” “过期食品产业链的曝光，确实有点东西，但这次的女德学院也证明了，这个陈记没有我们想象中的水准，没有办法一直保持那种程度的爆料。” “……” 随着有人开始提出质疑。 也有越来越多的观众，选择了离开直播间。 公寓里。 正在看后台数据的陈牧，看到直播间的在线人数直线下降，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因为他知道。 用不了多久。 这群观众，还会回来的。 很快。 当陈牧在女德学院的第一堂“女德课”即将开始。 直播间的内容，也不再是倍速播放。 一个漂亮的女老师，在下面学院憧憬又羡慕的目光中，走上了讲台。 “各位同学下午好，其实从我们这批学院开学开始，就有很多的人质疑，我们为什么要改变自己，变成别人眼中高贵又知性的女子？” “各位同学，有人愿意说明一下，自己的想法嘛？” 课堂中。 陆陆续续的，有女孩子举手回答这个问题。 “为了变成更好的自己！” 老师：“你可以这么理解，但并不仅仅是这样。”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漂亮？” 老师摇头。 “为了提升自己的内涵！” 老师摇头。 直到。 一道有些胆怯，却又带着些试探的声音响起：“为了嫁给有钱的男人？” 台上的老师笑了起来：“这位同学，真的很聪明。” “我们这里很多的学员，学历不行，家世不行。像是这样的学员，想要改善自己的人生轨迹，只有一个捷径，那就是嫁入豪门！” “而我们女德学院存在的作用，就是带领普通的你们，找到嫁入豪门的可能性。” 弹幕： “？？？” “好家伙，这才是女德学院的真面目吧！” “呕了，就你们也配说自己在宣扬传统文化，培养女性自信？” 直播镜头中。 女老师还在大声的讲述着学校的理念。 给学生们灌输一些“嫁入豪门”的思想。 “自古有句话叫做，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还有一句话叫做，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 “你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拥有一种高贵的气质，让那些有钱的男人可以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你们，并且认为带你们出去是一件有面子的事。” “随后在接触的过程中，你们可以用自己精湛的厨艺，吊住他们的胃，成为贤妻的不二人选？” 陈牧环顾四周。 身上藏着的镜头，也随着陈牧的动作，拍下了这些学员们听着这位老师动员的话时，眸子里的那种悸动。 她们！ 在向往这位老师所说的那种假设。 有人并不能完全理解女老师所说的话。 “可是老师，我们又为什么要学习传统文化，而不是学习一些西式的社交，据我所知，现在一些高档的宴会中，西式的社交更常用一些。” 女老师嫣然一笑：“这位同学所说的有一定道理，不过各位同学可以设想一下。一场高端的宴会上，当所有人都穿着西式的晚礼服，那么穿着旗袍，成为晚会上唯一东方美人的你，又会收获多少男人的青睐？” 教室里的女孩子们，有些骚动和身边人窃窃私语着。 她们仿佛已经看到了！ 当她们离开女德学院以后，美好的未来。 名为「行人间正义之事」的直播间内。 原本正在不断下滑的直播间在线人数，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出现了巨大的回弹。 而一些传统文化爱好者。 在听到女老师的这些理论以后，纷纷控制不住，在弹幕上发表自己的“看法”。 “疯了吧，就这样的三观，也敢做老师教学别人？” “作为一个传统文化爱好者，面对传统文化时，我一直都抱着崇敬的心思，因为对于我来说，传统文化是属于我们华夏五千年来的历史沉淀，不应该是你们取悦男人的工具。” “虽然还不知道宁婉婉是怎么疯的，但就仅仅凭借他们这可笑的办学理念，女德学院真的不应该存在，简直是社会的蛀虫！” “……” 弹幕上。 网友们一个比一个愤愤不平。 而直播画面中。 “哧！” 陈牧的一声嗤笑，更是迎来了整个教室的注目。 女老师正准备开骂。 可当她注意到，发出不合时宜笑声的，是学校的这位“大客户”陈雪时。 还是强压下怒火。 努力的微笑着，问道：“这位陈同学，请问你对我刚刚说的话，是有什么不同的见解嘛？” 第15章 恶性竞争，人造炼狱 在女老师不可思议的目光下。 陈牧居然大摇大摆的起身，走上了讲台。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女德学院要做的，就是把你们这些学生包装成精致的商品。” 镜头往女老师那边侧了一些。 观众们看不到陈牧的表情，却能看到女老师脸上的表情谈不上好看。 陈牧的话。 还在继续。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如果这些人中真的有人成功的嫁入豪门了，或者是嫁了个有一些钱的人家，等待她们的，有不一定幸福的婚后生活，还有女德学院不断的威胁……” 不断的威胁？ 看到女老师那比之前更难看的脸色。 一个教室里的同学，对陈牧说的话将信将疑。 忍不住在下面悄悄地和身边人小声讨论。 女老师的脸色一变再变：“陈同学，造谣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陈牧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哪怕你们被包装成精致的商品，可女德学院清楚地知道，你们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光鲜亮丽。” “如果在这个时候，他们私下找到你们，要求你们给她们一定的金额，才不揭穿你。这钱你们给不给，你们必须给！因为，只有你不被揭穿，才能继续维持婚姻，做你们的豪门富太太！” 女老师深呼吸一口气。 居然直接大踏步的走上讲台。 想要抓住陈牧让他闭嘴。 陈牧灵活的翻下讲台，躲在教室的另一边。 口中的话，却没有停。 “为了维持着你们的婚姻，你们就要给女德学院钱，如果只是一次，相信大部分人都愿意破财免灾，毕竟已经嫁入豪门了，就算是吐出去一些，以后的你们还是可以获得很多钱。” “可谁又能保证，当他们威胁你们第一次以后，就不会威胁你们第二次吗？” 教室内。 哗然一片。 弹幕上： “！！！” “看女老师的反应，陈记者说的，就是他们的目的吧！” “看到这一幕，我更担心陈记的安全了，谁知道现在正在给我们直播的陈记，是不是已经缺胳膊断腿了！” “如果女德学院培养的这些女人，要的不仅仅是有钱人的钱，还有那些大佬们公司里的秘密资料呢，细思极恐！” “是啊，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娶回家的枕边人，可能是别人的傀儡……” …… 女老师抓不到陈牧，阴沉着脸色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 很快。 从外面冲进来十几个保安。 恭恭敬敬的“请”陈牧去校长是一趟。 校长室里。 女校长的不断地在办公室里踱步，脸色谈不上好看。 这个陈雪和其他的学员不一样，陈雪是学院里唯一一个，她亲自招进来的学员。 最开始。 她和陈雪是在一个高端咖啡厅遇到的。 陈雪正在打电话和她的家里人吵架。 她说她已经很努力了，但还是很难变成家里人所希望的那种大家闺秀。 听到这些的时候。 她也没有当回事，只觉得可能是女德学院的招生目标。 但也不值得她亲自出马。 可在几分钟以后，她就打脸了。 陈雪不小心碰掉了车钥匙。 一辆玛莎拉蒂，一辆兰博基尼。 那一刻开始她就意识到了。 一直在培养假名媛的她，这次可能遇到了真名媛。 这！ 不论对于她，还是对于女德学院。 可能都是一个机遇！ 如果以后有这个女孩带着，女德学院培养出来的“名媛们”，就可以以陈雪朋友的身份，陪伴着陈雪一起出入上流社会的一些宴会。 有她们在背后教导。 相信这些姑娘们，一定可以顺利的嫁入豪门。 于是。 她接近了陈雪。 并且直言自己的身份，表示她可以帮助陈雪，成为一名合格的淑女。 可现在…… 她的目标还未曾实现。 陈雪倒是先一步，给她惹了事。 若这是其他的学员，她一定会把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姑娘，扔到小黑屋里，去关上几天。 可偏偏，这是陈雪。 陈雪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得罪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对于她来说，可不算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但她要怎么做，才能敲打一下陈雪呢？ “吱嘎——” 她还在思考着，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响动。 陈雪连门都没敲，就推门进来了。 反倒是陈雪身后的那些，女德学院的保安恭敬的帮她带上了门。 陈牧一坐下。 就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校长，我是不是闯祸了？” 校长：“？？？” 这个陈雪的表现，怎么和她预测中的不一样。 陈牧趴在桌子上，一副知道自己做错事的老实模样，“我好像无意中揭穿了你们的计划……” 说着。 他的眸子里露出一抹胆怯。 “你是不是，要杀我灭口了。” 校长：“！” 哦。 她想起来了。 抛去这个陈雪真名媛的身份，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刚刚步入社会的小姑娘，还不懂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想到这些。 校长的脸上，重新挂起和善的笑容。 “陈小姐说笑了 ，其实……” “哪怕陈小姐自己没有发现，我也会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对陈小姐坦白我们在做的事。” “如果陈小姐愿意帮女德学院，把这些学员介绍给一些有钱人，我相信以后的我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 在校长的注视下。 陈牧想也不想就摇头，“我不可以……” “不，你可以的！” 校长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早就准备好的支票。 推到陈牧的面前。 “陈小姐，这里是五百万的支票，后续陈小姐每成功的介绍一位我们的学员嫁入豪门，我们都会追加一百万的报酬。” “当然，我知道这些钱对于陈小姐来说，可能算不上什么，所以我专门为陈小姐准备了其他的条件。” 直播间中。 陈牧的声音，变得急切了起来：“什么条件？” 校长：“后续，我们从这些学员身上赚到所有的钱，都会无条件分给陈小姐三成。” 直播间的画面一黑。 在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 「后续：陈小姐答应了校长的合作提议，从这一刻开始，她们成为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而校长对“陈雪”的许诺，并没有签订合同，后续给多少，又怎么给，陈雪这边都没有一个明确的保障。 而相反的，从陈雪第一次帮校长牵线开始，她就已经有把柄在校长手中了。 即便出身名门，陈雪的命运，可能和女德学院里的这些女孩没有太大的区别。」 看完这几行字的观众们：“……” “看起来简单的合作，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多的算计？” “如果真的有陈雪这样一个女孩，或许真的会因为自己对女德学院的好奇心，从而走上一条万劫不复的道路吧？/” “还好，陈雪不是真的陈雪……” …… 等到直播间再次亮起来的时候。 画面里。 不再是之前那种没有经过丝毫剪辑的视频。 而是一个又一个视频片段拼接而成的。 在这些片段里。 陈牧用他的镜头，清楚的对直播间的观众们，展现了女德学院最真实的模样。 功课没有做好的女孩，是要被关到小黑屋里的。 没有人知道小黑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其他学员能看到的只有。 不论之前如何不听话的学生，从小黑屋里出来以后，都会变得特别守规矩。 而其他的学员。 也会因为害怕被关到小黑屋里，更努力的去学习，女德学院灌输给她们的那些东西。 之前广告视频里，女孩子们要学的那些刺绣，琴棋书画。 学院也只是象征性的教了教。 其他的时候。 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训练她们的仪态。 老师拥有着掌控学员在学院里命运的权利。 除此之外。 她们还有一些其他的规则。 比如。 每一个班级会有班长，班长拥有处置班级里每一位学员的权利。 班长之下。 还有小组长，寝室长。 每一个带“长”字的学员，都在这所学校里，拥有对自己同学的“生杀大权”！ 如果你想要在这里不被欺负。 那只有一个办法。 就是在每周老师评级的时候，做的比其他的学员更好。 学员们进步的目的，再也不是什么提升自己。 而是为了更好的在这里生存。 每一次考核，对于学员里的每一位学员来说，她们的生活都会有着巨大的变化。 一些之前被压迫的学员，成功上位。 就会在第一时间，去利用她们这一周内有限的权利，去镇压其他的学员。 长此以往。 恶性循环。 在所有的学员里，只有一个人可以置身事外，那就是陈牧假扮的陈雪！ 渐渐的…… 开始有一些学员。 出现了和宁婉婉一样的情况。 精神开始失常。 即便是这样，她们还是在努力的“提升自己”，努力的让自己再下一次的考核中，得到一个比较好的成绩。 她们。 根本不敢停下。 她们。 是在努力的生存！ 直播的内容，到这里截然而止。 而所有观看了这场直播的网友们。 这一刻！ 都觉得。 就好像有那么一刻沉甸甸的大石头，压在他们的心口上，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第16章 这热度，他们怎么好意思蹭？ 也许。 女德学院里的那些姑娘，以后会做一些。 在很多人眼中不是那么光彩的事情。 可做那些事…… 又真的是他们的本意吗？ 有多少人。 最开始只是想要改变下自己，却被女德学院灌输了那种可怕的思想，最终成为他们的傀儡？ 宁婉婉是个例吗？ 显然不是的。 宁婉婉只是女德学院众多学子中，最典型的一个示例。 女德学院里。 不止一个宁婉婉。 #宁婉婉 曾经的武术冠军# #女德学院 害人不浅# #女德学院 办学三观# …… 一连几个热搜热搜词条，出现在热搜榜的尾部。 有一些网友之前并没有吃过这个瓜，只是好奇的点了进来。 可当他们看到宁婉婉的现状。 看到女德学院里可怕的生存环境，看到老师在教学的时候，对那些学员们说过的话。 纷纷加入了顶热搜的队伍里。 “21世纪，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女孩子想变得更好一些，这本来没什么错，错的是那些利用她们的心理，尝试着洗脑他们，并且控制他们的人渣！” “我以前是个武术比赛爱好者，可能武术这个圈子对于你们来说冷门了一些，但宁婉婉真的是那届新人里最出彩，也是最有天赋的，真的想不到……” “我是宁婉婉的老粉，我现在好后悔，没有早一点公开寻找她，如果我们粉丝早一点找到她，会不会她还有重回赛场的可能性！” “该死的女德学院，你们知不知道，宁婉婉原本还可以拿很多很多的冠军！还有宁婉婉的那个亲妈，究竟是什么垃圾玩意！” “兄弟，我看过你的帖子，现在也只能说一句，希望这所学校早一点被封掉，希望那些人渣都可以受到法律的制裁！” 热搜引爆后。 警方迅速介入调查。 女德学院被封禁。 在互联网上，关于女德学院的一些话题讨论，却依然居高不下。 《女德学院的背后，培训机构的价值观》 《挂羊头卖狗肉——女德学院》 《讨论：若宁婉婉没有进入女德学院，现在可以获得多少奖牌》 …… 随着一些媒体的争相报道。 也有一些民乐，传统文化领域的大佬，陆陆续续地站了出来。 「陈玉（帝都音乐学院琵琶教授）v：民乐不该是取悦别人的捷径，而是属于我们的传统音乐，属于我们的文化自信。」 「张明（帝都音乐学院琵琶教授）v：犹抱琵琶半遮面。可能在很多人的心中，琵琶和美是挂钩的，可在我的心中，琵琶美在有人懂它。」 「刘峰（华清大学古汉语教授）v：腹有诗书气自华。学识、书卷气，需要的是日积月累，而不是三个月的速成班。」 「袁觥（帝都美术学院服装设计教授）：致每一位差点被#女德学院#所迷惑的女孩子，不论是旗袍，还是传统汉服，都可以出现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而不是经过培训，才可以穿着。 不要把你的自信，托付到一个陌生人，又或者是一个培训班的手里。只要你自信，那你就很美。」 随着一连串的大佬们站出来。 网友们也发了一些奇妙的“华点”。 “女德学院：大佬们，求求你们别说了，我们是学院，不是速成班，培训班。” “笑死，她们把自己编排的极为高大上，结果在人家专业人士的眼中，只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产物。” “我是一名学了十年琵琶的普通学生，讲真的，看到这条热搜的时候，我们专业的人一个比一个气愤。想把一项乐器学精，可能需要一辈子的时间，也未必做得到。在这些人的眼里，难道我们的民乐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掌握，并且精通的吗？” “小妹妹别气了，她们不想精通，她们只想骗钱啊！” “比起这些，难道就没有人好奇，陈记到底是怎么离开女德学院的吗？即便是当年的宁婉婉，都没有办法，陈记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想到那崎岖的盘山路。 还有那些全部被女德学院藏起来的交通工具。 吃瓜群众们沉默了。 是啊。 陈记，到底是怎么下来的？ 徒步吗？ 还有他的旗袍和jk？ 以后还有机会再穿吗？ 不知为何，想到女装的陈记，哪怕只是一个没有露脸的背影。 观众不论男女，心中多少都有些兴奋。 …… 春江公寓。 「叮！女德学院暗访任务已完成，正在发放任务奖励。」 「叮！您的易容术已到账。（易容术：宿主可以在不同的暗访任务中，随心所欲的改变容貌，进一步的潜伏在暗访对象身旁，必要时也可扮演他人。）」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 陈牧的眸色亮了一下。 系统不愧是系统。 发放的奖励，都是他这个暗访记者用得到的。 「叮！新的暗访任务线索已到位，请问宿主是否查看。」 陈牧：“是。” 陈牧坐在椅子上抻着腰。 这几天在家剪辑视频，他的身体都要生锈了。 对于新的任务。 他可是迫不及待了呢！ …… 和之前的过期食品事件一样。 女德学院的恶性事件，引起了相关部门的重视。 每当调查有了新的进展。 吃瓜群众们都可以第一时间，在互联网上看到《警情通报》。 而身为女德学院受害者之一的宁婉婉。 也遭遇到了社会的重视。 一天后。 宁婉婉所在的精神病院表示。 在知道女德学院被曝光以后，宁婉婉的精神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 不一定会痊愈，但至少是可以出院的状态。 宁婉婉出院当天。 无数记者的话筒和摄像头对着她。 面对那么多的镜头，一脚踏出精神病院大门的宁婉婉，有些迟疑。 面对摄像头的双眸，露出一丝不自觉的胆怯。 很多正在看记者直播的网友。 在看到这一幕时，纷纷忍不住骂出声来。 “真的是服了，需要曝光的时候，他们改了宁婉婉的采访音频，换成给女德学院正面曝光的内容。现在东窗事发，这些记者怎么好意思舔着脸来蹭热度？” “她这么害怕镜头，也证实了这些记者里，有她熟悉的脸吧。” “真可惜，陈记居然不在现场，不过陈记要是知道宁婉婉精神状态好转的消息，一定会非常欣慰的吧。” “……” 在很多记者直播间的直播画面中。 宁婉婉踏着一只脚。 似是还在犹豫，要不要踏出来。 “婉婉！” 一位穿着修身款旗袍，梳着发髻的女人。 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一脸亲切的冲着宁婉婉招手，“婉婉！” “别，别过来！” “我真的努力在做淑女了，我不会让你丢人的！” 宁婉婉之前还很平静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突然的崩溃了起来。 第17章 为人父母，怎么不需要上岗证？ 无数记者的直播镜头，清楚地记录着这一幕。 女人还在试图靠近宁婉婉。 “婉婉，别怕，我来接你回家了。” “别怕……” 脚下小幅度的靠近宁婉婉。 “不，不要……”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宁婉婉凄厉的哭喊声，响彻在直播现场。 也响彻在每一个看直播的观众的心扉。 “现场那么多记者，就没有人上去帮帮宁婉婉，拦住那个女人吗？” “那么对镜头对着她，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他们只是为了新闻热点。” “我的心都跟着揪起来了，有谁在江城，可以去现场帮帮她吗？” “……” 无数的网友，敲着键盘干着急。 “不要！” “不要过来！” 跌倒在地的宁婉婉，惊恐地看着那个穿着看起来极为精致的女人。 起不来，就蹭着地往后躲。 “婉婉，是妈妈呀，你不认识妈妈了吗？” “不要过来，不要！” 眼看着女人就要走到宁婉婉面前。 突然！ 无数记者的镜头下，冲出一道修长的声音。 来人穿着一个帽衫，帽衫的帽子里带着个棒球帽，脸上戴着口罩，鼻梁上架着墨镜。 现场这么多的高清摄像头支在这里，愣是没有一个人，拍下这人长什么样。 男人一把拽起地上的宁婉婉，“还好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宁婉婉的情绪在霎那之间居然有了回转。 整个人依然有些颤抖地躲在男人的身后，“带我离开这里，好吗？” 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单手抱起了宁婉婉。 头也不回就往外走。 “站住！你要带我女儿去什么地方？” “我是她妈妈，我有权带她回家！” 女人此话一出。 新闻直播间再次炸了锅。 “宁婉婉的亲妈？？” “我想起来了，宁婉婉会变成今天的样子，女德学院有一部分责任，可更大的责任在她亲妈那里吧！” “是的，就是这个亲妈规定女孩子只能有一种样子，不停地贬低宁婉婉，如果不是这样，宁婉婉也不会好好地武术冠军不当，去什么狗屁倒灶的女德学院！” “她怎么还有脸来说宁婉婉是她的女儿，宁婉婉这一辈子都被她毁了！宁婉婉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或许就是做了她的女儿！” …… 直播现场。 无数的镜头都对准了场中的男人。 宁婉婉的妈妈挡在男人和宁婉婉的面前，轻轻的拢了拢鬓边的秀发。 哪怕处在这么多对她并不是很友善的镜头下，依然努力的维持着她的“优雅”和“慈母形象”。 目光看向男人身后的宁婉婉。 “婉婉，新闻上的事情，妈妈都看到了。” “妈妈也不知道女德学院居然是那样的，妈妈和你一样，都是受害者，和妈妈回家，给妈妈一次补偿你的机会好不好？” 说着。 她还鄙夷的看了挡在宁婉婉身前的男人一眼，咋舌道：“自爱的女孩子，可不会在未婚的情况下，随便的和男人离开。” 弹幕： “？？？” “她不会想说，宁婉婉和这个男人一起离开，就是不自爱吧？”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来历，但我总觉得就算是这么一个不愿意露面的人，也比宁婉婉亲妈靠谱多了……” “……” 直播现场。 听到她妈的话后。 一直躲在男人身后的宁婉婉，情绪好像在一瞬之间镇定了下来。 轻轻地晃了晃前方男人的胳膊。 “可以，让我和她说两句吗？” 男人什么都没说，但身子却往一边挪了挪。 给宁婉婉一个正面面对她母亲的机会。 可男人距离宁婉婉并不远。 那个距离，就像是…… 宁婉婉的情绪有可能被激怒，又或者遭遇到什么人身伤害，男人都可以在第一时间冲上去！ 然后！ 保护她！ “婉婉，我的女儿，跟妈妈回家。” 旗袍女人唇角挂着一抹骄傲的笑意，看着宁婉婉。 她这个女儿，虽然她一直不怎么满意。 以前不像个女人，后面又变得精神不正常。 但，她这个女儿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比如。 宁婉婉特别听她的话。 “我不会和你走的。” 下一秒。 唇角那么骄傲的笑意，就僵硬了起来。 她不可思议的看向宁婉婉，“你说什么？” 宁婉婉冲着她认真的鞠了一躬：“我很感激您，给了我生命。我可能这辈子，都做不到您对我的设想，所以我不打算和您回去了。” 宁婉婉直起腰来。 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眸子锃亮。 人群中一个记者看着这样的宁婉婉，怔了神。 是他的错觉吗？ 刚刚那一瞬间，他居然觉得宁婉婉看起来，有点像几年前，在武术比赛上的那个她了？ 说着。 宁婉婉又对着四周的镜头鞠了一躬。 “之前陈记和我说，社会各界现在都在关心我的情况，在这里我要和每一位关心我的人说一句谢谢。” “后续我会去福利院中工作，在福利院里有一位曾经在精神病院工作过的医生，她会每天和我住在一起，保证我的精神状态不会伤害到孩子们。” “我的后半生，会一直在福利院里，教那些喜欢我们传统武术的孩子们，也许我不会再上职业武术的比赛赛场了，可我相信，在十几年后，甚至是几十年后，我的学生们一定会称霸赛场的！” #宁婉婉 福利院# #我的学生们 会称霸武术赛场的# #为人父母，怎么不需要上岗证# 宁婉婉和神秘男人离开以后。 很多相关的词条快速的冲上了热搜。 在接近半个月的时间里。 每天都有人讨论宁婉婉的事情。 可是渐渐的，网友们的讨论，有了偏差。 “看惯了陈记的新闻报道，再去看某些明显收了钱的营销号，我都觉得索然无味。” “因为陈记在意的，只有新闻本身。” “说起这个我就生气，这些东西明明都是陈记爆出来的，可是新闻火了以后，好多媒体都去捡热度，明明这些热度，应该是属于陈记的……” “前面的大兄弟，你知道为什么陈记做新闻暗访从来不露面吗？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媒体行业里的人，都在打听陈记的身份，给他个教训吗？陈记一直隐藏身份，才是最安全的！” “像是这样报道真相的记者，不应该得到行业里的歌颂吗？” …… 无数的网友，心中都有着不同的疑问。 陈记，去哪了？ 为什么业内人士，会不喜欢陈记？ 不论网友们是怎么想的。 可是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陈记和他的账号「行人间正义之事」，就像是消失在互联网上了一般。 直到。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 「行人间正义之事」这个账号，再一次的出现在了微博上！ 「行人间正义之事：今晚八点，不见不散。」 在这条微博里。 还有一张手绘的图片。 一群孩子，穿着旧旧的衣服，在一个大院子里愉快的玩耍着。 可是…… 在他们的头顶，乌云密布！ 还有一只黑漆漆的利爪，向下抓来！ 第18章 这是我最后能帮你做的 在海报上，还有一行字。 「天真？天真！」 两个天真，一个问号，一个感叹号。 把网友们弄的心痒痒的同时，却又跟着焦急了起来。 “这次的受害者，不会是孩子们吧？” “也有可能他们是施害者，孩子也不见得都是天真可爱的。” “不，你们仔细看这张海报，所有的孩子都在利爪之下，却还在天真地玩耍着，很显然他们并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 “有了这张海报，背后的施暴者该颤抖了！” “越来越担心陈记的安全了，他怎么什么都敢报啊，陈记一定要记得保护好自己！” …… 江城市。 晚城日报报社。 主编办公室内。 何主编也在看「行人间正义之事」的主页。 「行人间正义之事」这个账号，可以说是横空出世。 可在业内。 每一个从业人士，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陈记，感情都是不一样的。 有很多想报道一些事情真相，却又无能为力的记者，把陈记当做榜样。 一些上了年纪的记者，看到陈记直播的时候，会有些恍惚。 他们在年轻的时候…… 也曾有过和陈记一样的想法。 只不过…… 大部分的人，在走上社会以后，都明白了什么叫做人情世故。 最初的梦想，和那一颗赤子心。 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还有一部分人！ 就是最初把商业媒体模式，带入到这个行业中的那些人。 他们做出了一个和传统报社电视台完全不一样的，自媒体营销号模式。 他们的新闻也非常简单。 他们是一些人手中的“大喇叭”，只要给的钱足够，什么样的宣传他们都敢做，什么样的舆论，他们都敢带！ 这类人。 也是最看不惯陈记的！ 在他们看来。 陈记砸的可不仅仅是那些不良商家的饭碗，还有他们的饭碗！ 因为之前过期食品的事情被曝光。 皮绷紧了的，可不仅仅是江城的这些商家，还有分布在全国各地的餐饮店，网红店。 全都大幅度地提高了食材的质量。 生怕成为下一个“莺莺奶茶”，下一个“乘风超市”。 很多店铺，成本都是固定的。 食材的成本上去了，营销的成本就会随之减少。 在这些人的眼中，陈记报道的不是真相，而是在炸掉他们的钱包。 这群人疯狂的在圈内，打听和陈记有关的任何消息。 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 这个暗访记者陈记，被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发现真实身份。 那等待他的结果，将会是什么。 还有…… 何主编再一次的，点开了右下角的一个视频页面。 这不到两分钟的内容。 这两天里，他已经反复地观看了上百次。 在宁婉婉出院现场，带走那个宁婉婉的，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男人。 像极了报社之前的那个实习生。 陈牧！ 还有…… 「行人间正义之事」这个账号，也是在实习生陈牧离职以后，才出现在互联网上的。 而在陈牧离职之前。 陈牧也曾明确的指出过莺莺奶茶的食材有问题，并且主动地提出了暗访莺莺奶茶店的请求。 何主编的心中。 差不多已经有一个答案了。 最近在网络上风头正盛的「行人间正义之事」，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就是之前在他们报社实习过的实习生，陈牧！ 一壶老白茶下了肚。 何主编还是叹了一口气，走向了报社人事部的办公室。 算了…… 既然陈牧帮无数曾经热血过的记者，做了他们想做的事。 那！ 他这个行业内的老前辈，也该为这个年轻人做点什么！ 磨平陈牧在报社里实习过，存在过的证据。 大概。 也是他现在唯一可以帮陈牧做的了。 …… 晚上五点半。 距离「行人间正义之事」直播开始还有两个半小时。 互联网上。 又被扔下一个重磅炸弹。 江城市公安的官方微博，转发了「行人间正义之事」的预告博。 「江城公安v：嗯，再蹲了，等待陈记的新证据/转发微博……」 这条下面的评论区： “？？？”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微博，我要高呼一句，陈记牛逼！” “官方会转发陈记的微博，也是因为陈记前面的战绩赫赫吧，陈记是做实事的，他是真的在为了受害者们在发声！” “……” “悄悄的问一句警察叔叔，你们知道陈记的真实身份吗？我真的好好奇，陈记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长得很帅气？” 整个评论区。 只有这条评论，获得了「江城公安」的回复。 「江城公安v：嘘，不要好奇，他越神秘，才越安全！」 “啊啊啊，我哭了，他越神秘，才越安全！” “陈记在为一些可怜的受害者们发生，可他在帮助别人的同时，自己也变成了那些坏人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啊……” “一会儿陈记直播，千万不要问他到底长什么样了，他是个暗访记者，他长什么样不重要，他可以带来多少的新闻，多少的真相才重要啊……” “其实官方也站出来了，这也算是一个好的信号吧，陈记勇敢冲，你用真相保护我们，我们也会用舆论保护你的！你的身份不重要，你的安全，才重要！” “……” 晚上七点五十五分。 「行人间正义之事」的直播间，和前两次一样，提前开启。 循环播放着一段宣传片。 在一个看起来很温馨的院子里，穿着干净衣物的孩子们在院子里玩耍着。 活泼，开心。 图书角里。 孩子们带着笑容，大声的朗读着好心人捐赠的书籍。 积极，好学。 到了饭点。 孩子们端着自己的餐盘，排队打饭。 勺子每一次落下，里面都有满满的大米饭，青菜，肉，汤！ 三荤一素，健康又丰盛。 学艺术的志愿者，带着孩子们唱歌，画画，学习乐器。 整个宣传片，都有着温馨的配乐，和温暖的画面色调。 在宣传片的最后。 是一个收款账号。 「角落福利院，期待您的捐赠。 您的每一份善意，都可以让祖国未来的花朵们，茁壮成长！」 第19章 是谁！克扣了给孩子们的善款！ 从这个眼熟的宣传片出现在直播间以后。 就已经有很多网友的心，不自觉地跟着揪了起来。 等到“福利院”的捐款账号出现在屏幕上的那一刻。 直播间的弹幕。 瞬间骂翻了！ “别告诉我，真实的情况和宣传片中的不一样！！！” “福利院自己都说他们是祖国的花朵，怎么敢对他们不好啊！” “角落福利院在江城隔壁的海城市，并且在海城市算得上规模比较大的福利院，里面有很多很多被抛弃的孩子，我希望真相和我们想的不一样，真心的希望……” 角落孤儿院的宣传片，在直播间连续的播放了三次以后。 又变成了新的画面。 更准确的来说，是循环播放的一组照片。 都是一些海城又或者邻市有名的企业，给角落孤儿院捐赠的照片。 照片里。 孤儿院的代表抱着大大的捐赠卡片，笑着和那些企业代表合照。 这曾经。 是多少人看着会欣慰的照片啊！ 弹幕： “现在那些企业，应该都后悔没有好好调查一下就捐赠了吧！” “善心本来就是无罪的，捐赠善款本来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只可惜被有心之人给利用了。” “所幸，还有一两分钟的时间，我们就要触摸到背后的真相了。” “我一边看直播一边哭，打从心眼儿里可怜这些孩子，先是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抛弃，现在又要被人利用骗取善款……” “还好，我们还有陈记这样，还好……” “……” 八点整。 在无数网友的期待下。 暗访直播正式开始！ 镜头晃了晃。 一个穿着浅色牛仔裤的白色T恤的男人，出现在镜头对面的镜子里。 尽管没有露脸。 但就这么一身装扮，处处透露着属于男大学生的青春活力。 陈牧简单的走了一下流程，证明了一下这段视频的拍摄时间。 就从更衣室走了出去。 等陈牧走到外面的院子里的时候，一道很多看过陈牧直播的网友都有些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笑吟吟的冲着陈牧招手：“陈恒，快来！小朋友们很想和你一起玩呢！” 镜头前的女人穿着一身轻便的运动装，简单的黑布鞋。 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唇角挂着爽朗朝气的笑容。 看到这熟悉的面孔。 直播间原本就不算少的弹幕，随着女人的出现，攀上了一个小高峰。 “这这这，这是宁婉婉吧！” “宁婉婉之前温柔的模样，我总觉得有些违和感，果然，这样朝气蓬勃的宁婉婉，才是真实的她啊！” “没想到上个案子的直播还有后续，宁婉婉的笑容好灿烂，现在应该过得不错。” “真的没有人质疑宁婉婉是不是个灾星吗，她去女德学院，女德学院有问题。现在来福利院教孩子们武术，孤儿院也出了问题，这女人多少有些玄学在身上……” “可算了吧，陈记既然报道了，就说明问题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出现的，别人做错了事情，凭什么要宁婉婉背锅啊！” 陈牧走到宁婉婉的身边。 把自己手里的介绍信递过去。 “婉婉姐，这是我的介绍信，等志愿活动结束以后，希望福利院方面可以帮我盖个章。” 说着。 陈牧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毕业证还差点学分呢。” “好。” 宁婉婉带着陈牧简单的在福利院里面逛了一下。 福利院几百平占地面积，五层楼。 有孩子们住的宿舍，上课的教室，图书角，放玩具的教室。 还有舞蹈教室，武术教室，音乐教室。 一个一个教室逛下来。 哪怕是见多识广的网友们，都忍不住有些咋舌。 角落福利院不愧是海城最大的福利院，这福利院的场地看起来真的很不错。 孩子们的生活环境，不说远没有他们想象中的糟糕。 甚至。 还比很多人设想中的，更好一些。 可随着陈牧和宁婉婉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一些网友，还是发现了一些看起来有些蹊跷的地方。 “你们有没有发现，陈记都已经站在宁婉婉的面前了，可宁婉婉好像第一次见他一样。” “我也奇怪，宁婉婉的表现让我怀疑这次新闻的真实性，有没有可能宁婉婉是陈记请的演员？”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陈记做了伪装，导致宁婉婉真的认不出来他，难道你们忘了陈记上次还在女德学院里扮演了那么多天的女孩子……” “想到陈记上次的女装，我的眼泪从嘴角流了下来。” “嘶哈嘶哈——” 陈牧大概的熟悉了一下福利院的情况。 就去完成他今天的志愿者工作，做小朋友们的奥数小老师。 一个上午。 时间就这么平平无奇的过去了。 到了中午。 陈牧和宁婉婉一起给小朋友们打饭。 可当镜头拍摄到餐车里的东西的时候。 都懵了！ 一大桶的蛋花汤，里面能有两个鸡蛋就不错了。 去掉蛋花汤。 福利院提供给孩子们的，只有两个菜。 土豆丝和清炒白菜。 弹幕： “？？？” “宣传片里，不是说孩子们三荤一素吗？” “果然，如果这家福利院没有问题，陈记大概也不会来！” “企业和网友们捐的钱去了哪，为什么院方要克扣孩子们的伙食？” “……” 和很多愤怒的网友们一样。 陈牧一边给孩子们打饭，一边一肚子的疑问。 等到给孩子们打完饭。 陈牧和宁婉婉推着餐车，走在返回后厨的路上。 陈牧还是忍不住问道：“婉婉姐，孩子们的饭，是被克扣了吗？” “我来之前，也看过咱们福利院的宣传片，宣传视频里孩子们吃的明明很好的。” “是不是！福利院有领导，克扣了？” 嘶—— 听到陈牧说的话，看直播的网友们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家伙。 陈记是真刚啊！ 一点也不拐弯抹角，有话直接问！ 两个人到后厨的时候，后厨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宁婉婉递给陈牧一份午饭：“我们边吃边聊吧。” 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 宁婉婉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着碗里的饭，苦涩的笑了笑，“其实，我刚来福利院的时候，我也有过和你一样的问题，我甚至还为了这个，大闹过院长办公室。” 陈牧：“啊？” 宁婉婉，这么猛的吗？ 宁婉婉咬着牙，捏着拳头道：“可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后，我才知道，院方没有克扣过那些给孩子们的善款，甚至校长这辈子的积蓄，都搭在了福利院里。” 陈牧：“那为什么……” 宁婉婉：“下午有企业来捐善款，到时候我带你去看一眼，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陈牧：“好。” 第20章 带病上阵，何苦为难一个孩子？ 下午一点。 陈牧和宁婉婉一起，带着孩子们在福利院的院子里集合。 集合的时候。 陈牧和宁婉婉蹲下来，手里都拿着一块热毛巾。 一个个的帮孩子们擦脸，整理衣服，整理发型。 再过一会儿。 那些对福利院捐赠的企业代表，将会到这里，对福利院进行捐赠。 不光他们来。 还有一些媒体也要来，企业捐赠福利院的这一幕，将会被拍摄下来。 在新闻上播放。 陈牧在给最后一个小女孩儿擦脸的时候，女孩儿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伸手摸了摸小女孩儿的额头。 扭头对宁婉婉道：“婉婉姐，我带着孩子先回去吧，她发烧了！” 宁婉婉没有理会陈牧。 而是走到小女孩儿的面前，蹲了下来。 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温柔道：“小水，再坚持一下好不好，一会儿拍摄结束姐姐就抱你回去休息。” “姐姐答应你，只要你好好配合，等到你的发烧好了以后，姐姐做主，连续一周你的餐盒里都有一个大鸡腿好不好？” 听到大鸡腿。 小水的眸子都亮了起来。 用力点头，神情乖巧：“好！” 陈牧：“……” 直播间的观众们：“……”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根本不会相信。 在这个孩子本应该最吵闹的年纪，在这个闹起来狗都嫌的年纪。 居然会有发着高烧的孩子，被区区一个鸡腿，就收买的服服帖帖。 “回头看到我家拿个鸡腿都不吃的臭小子，我决定今天晚上昨晚一点肉都不给他放了，惯的！” “懂事吗，委屈换的！” “我看这个宁婉婉越来越不顺眼了，她曾经也是其他事情的受害者，为什么就不能对一个孩子好一些呢？” “小水还发着高烧呢，难道就没有人在意孩子的健康吗？” “我家孩子有一点咳嗽感冒，我都马上抱去医院的，这个高烧都不管，没有爹妈就没人疼啊……” “福利院里那么多的孩子，怎么这个拍摄就非小水不可？” “……” 福利院现场。 陈牧有些看不下去，“换一个，不行吗？” 小水脸上的红晕已经到了不自然的程度。 一个发了高烧的孩子的健康，难道就没有拍摄来得重要吗？ 宁婉婉找了一片退烧药给小水吃了下去。 “准备好了吗，要开始拍摄了。” “要是准备好了，无关人等马上退场啊！” 药刚吃完，电视台的摄影师就一脸不耐烦的过来询问。 这么大的太阳，晒死人了。 他还要赶紧收工回车里吹空调呢！ “好了，好了。” 宁婉婉一边讨好的冲着摄影师笑着，一边拉着陈牧，默默退开。 福利院的院子里。 孩子们正在被摄影师指挥着。 按照他们的方式拍摄。 陈牧和宁婉婉一起站在窗边的屋檐下，陈牧担忧的目光，就没有从小水的身上移开过。 “陈恒。”宁婉婉喊陈牧。 陈牧：“嗯？” “你说，陈记如果看到我这么对小水，会不会后悔，他曾经帮我讨过公道？”宁婉婉托着下巴，问道。 陈牧摇头：“不会。” 宁婉婉：“为什么？” 陈牧：“陈记帮助的，只是女德学院的受害者，而你只是那时候恰好是受害者而已。如果你真的做了坏事，那么陈记可以报道女德学院，也可以报道到你坏的那一面。” “扑哧！” 宁婉婉看着陈牧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分析的挺起来很像是那么回事，不过虽然你姓陈，但你也不是陈记，而陈记，也不见得就姓陈……他那么神秘，谁又能说的清他的想法呢？” 陈牧：“……” 直播间弹幕： “哈哈哈哈，突然好想看一眼陈记现在的表情。” “陈记：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几分像自己？” “陈记：这辈子就没有这么无语过。” …… 陈牧看了一眼一脸苦笑的宁婉婉，正准备试探一两句。 没想到。 宁婉婉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一般，居然主动开口了，“你知道我为什么，看到小水生病了，还是让小水坚持一下吗？” “为什么？”陈牧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 宁婉婉仰着头，不去看陈牧脸上的表情：“很多人经常在网络上看到，有哪个好心人领养了一个孩子，可你知道吗，还有一部分孩子，是不会被人领养的。” “一直到十八岁，都没有人会领养的……” 陈牧：“什么样的孩子？” 宁婉婉：“带有先天残疾的孩子！即便是有领养家庭来这里领养一个孩子，也是要考察的，考察他们选择的这个孩子是不是乖巧懂事，长得好看不好看。有很多人是带着他们对于一个孩子的设想来的，可只有健全的孩子，才会符合他们的设想，有先天残疾的孩子，几乎不会有领养家庭选择。” 陈牧：“……” 宁婉婉的话虽然过于真实，但这可能是福利院最真实的情况。 宁婉婉垂了垂头，目光落在了拍摄现场的方向：“在我的眼中，小水是在用自己的劳动力，去养活福利院里其他的孩子……” 陈牧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 但为了观众们可以看懂宁婉婉真实的意图，还是假装没听懂问了下去：“福利院还有很多的孩子，都可以去拍摄捐赠现场的视频，为什么一定要小水带病上阵呢？” 宁婉婉：“因为小水，是福利院里长得最好看的孩子！” 弹幕： “！！！” “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么个原因。” “容貌焦虑，容貌内卷，居然已经从这么小的孩子身上开始内卷了吗？” “恕我直言，这么简单的理由不能说服我，这不应该成为一个让孩子带病上阵的理由。” 陈牧看到宁婉婉的嘴唇有些干裂，把自己手边没有开过的矿泉水递了过去。 “谢谢。”宁婉婉道了声谢，要说的话，却没有到此停下，“早在半个月之前，对方来我们幼儿园考察的时候，就已经放过话了，如果来拍摄的时候没有小水，这笔钱他们就不捐了！” 陈牧皱眉：“还可以这样？” 慈善捐赠，什么时候还有这样的附加条件？ 宁婉婉冷笑：“这样？这还不是最过分的！” “等会儿，我带你去看更过分的！换做我之前的脾气，我肯定把这帮孙子的破事嚷得满世界都知道，可现在为了这些孩子们可以有饭吃，我……” “也不仅仅是我，福利院的大部分志愿者，工作人员，都不得不忍气吞声！” 第21章 弄虚作假的善款数额 不得不？ 忍气吞声？ 直播间的弹幕上，那些原本还在感叹企业做慈善，都是好企业的网友们。 听到宁婉婉说的话以后，瞬间想象到了一些无比可怕的事情。 “这些人，不会对孩子们做坏事吧？” “就算他们想，福利院的人应该也不同意吧？” “yysy，我觉得宁婉婉现在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单纯了，但如果真的有人做出一些不利孩子们的事情，宁婉婉肯定会不顾一切把事情闹大的。” “我也觉得，这些企业做的事情，虽然让福利院的人不齿，但还在他们的容忍范围内，因为他们还需要依靠忍气吞声，去养活这些孩子们……” “害……成年人的世界，总是要学会忍耐和低头。” 这样的拍摄，对于这些来参加拍摄的孩子们，似乎也不是第一次了。 在不到半个小时之内的时间里，孩子们就高效率地配合了摄影师，拍摄出了他意想中的视频。 拍摄刚结束。 就有一个女老师急匆匆地把小水接走了。 看到陈牧的目光落在小水离开的方向，宁婉婉道：“如果你担心，去看看小水的情况也可以。” “接走她的那位女老师叫刘敏，来福利院之前，曾经是一名医生。后来家里出了一些变故，就选择来这里做一名校医，福利院给她提供吃住就可以。” 陈牧笑着回道：“那她的付出，远远超过她所得到的。” 宁婉婉起来伸了个懒腰。 当目光落在企业代表的那边。 尽管唇角还挂着一抹弯弯的弧度，可那双水汪汪的眸子里，剩下的只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冷厉。 眼看着宁婉婉向着那些企业代表的方向走去。 陈牧毫不犹豫的抬脚，跟在了宁婉婉的身后。 这一刻！ 一个暗访记者的直觉告诉他。 跟上去！ 就可以探究到秘密的其中一二！ “米副总，你好，我是本次角落福利院和你对接的人，我们去办公室详聊？” 宁婉婉主动地伸手去和企业代表打招呼。 米副总上下打量了一番宁婉婉，突然冷笑出声：“呵呵……” “看来贵福利院并不怎么在意我们公司这次的捐赠，不然怎么会让一个刚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女人，来和我们对接！” 弹幕： “好家伙，这嘴未免也太毒了吧？” “虽然话不怎么好听，可我觉得这个米副总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如果你的公司给别人捐了上百万，对方却只派出了一个有精神病史的人来和你对接，我想大部分的人心中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舒服吧。” “害！或许会有些同情宁婉婉，但米副总说的话，我也只能说一句，人之常情罢了……” 听到米副总的话。 宁婉婉脸上的笑容纹丝未变。 就像是没有听到对方的恶语一般，“米副总，和您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位志愿者，陈恒，985大学财务专业的在读大学生。” 听到985在读。 米副总的脸色稍有缓和，轻轻地冲着陈牧点了点头。 算是打过招呼了。 嘴上却不怎么客气。 “区区一个985，我还以为是华清的高材生呢。” “也是，你们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福利院罢了，连工钱都给不起，怎么可能请得起华清、帝都大学的高材生呢。” 直播间弹幕： “我去，这高高在上的姿态，我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和我领导见面的那一天。” “985 211在读的我瑟瑟发抖，原来在一些人的眼里，只有华清、帝都大学这样的，才算是名校。” “讲真的，真正的大领导，有不少还是平易近人的，就只有一些不上不下的小领导，有一点点的小权利在手里，那姿态摆得，足足的！啧！” “弹幕上的某些人真的有些过于敏感了，一个公司的副总经理，还算不上大领导？” …… 米副总肉眼可见的高傲，宁婉婉就像是看不到一般，笑着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还请米副总挪步，详谈。” “我给您带路。” 财务室。 说是财务室，实际上只是一个有着一台电脑，还有一个办公桌的狭小屋子。 米副总四处打量着。 脸上的嫌弃几乎要溢出屏幕。 等到宁婉婉把茶水端上来的时候，米副总连伸手喝一口的意思都没有。 不耐烦的从随身的包里抽出了一张支票，“你们赶紧收钱，给我开收款证明，我还要回公司呢。” 宁婉婉垂眸开电脑。 “好的，您稍等。” 陈牧没有说话，只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位。 这样才可以让摄像头，清楚地拍摄到支票上的数字。 人民币。 两万元整！ 看到这个数字。 直播间弹幕： “？？？” “我记得刚刚在拍摄视频的时候，不是说宽宽食品对福利院捐赠一百万元的慈善款吗，这怎么真到了给钱的时候，缩减了这么多？” “好家伙，一百万变两万缩水了几十倍啊！” “笑死，区区两万块，还犯得着兴师动众的动用支票？” …… 财务室里。 宁婉婉很快做好了登记。 随后，打印了一份收款证明。 在下面的落款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最后在自己的名字右侧，盖上了幼儿园的公章。 与此同时。 陈牧又悄无声息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位。 身上的隐藏摄像头，清楚的拍摄下了那张收款证明上写的数字。 福利院收款。 一百万元整。 弹幕： “？？？” “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 “该不会是福利院或者企业方面，有人在中饱私囊吧，我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么个可能性了。” “这就是宁婉婉之前说的，为了孩子们隐忍吧，虽然有人在弄虚作假，可两万块也是钱，足够养活好多孩子了……” “我是不是骂错宁婉婉了？如果是我做错了，那我可以和宁婉婉道歉的！” 米副总已经嫌弃死了这个她眼中“穷酸”的地方。 拿到了她想要的收款证明后，二话不说就抬脚离开。 尽管。 对方对福利院的嫌弃，已经快要溢出屏幕。 宁婉婉还是面带笑容，好声好气的和陈牧一起，把这位“米副总”送到了福利院的大门口。 恭敬的目送对方上车，离开。 车子扬长而去。 “咳咳，咳咳……” 陈牧看着被汽车尾气呛到蹲在地上咳嗽的宁婉婉，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刚刚那样的弄虚作假，对于福利院来说，不是第一次吧？” 明明！ 宁婉婉才来这里不久，可…… 业务！ 居然熟练得很！ 第22章 他们做慈善，是为了省钱 宁婉婉仰着头，笑得骄傲又凄凉：“是啊，不是第一次。你知道吗，我来这里的时间虽然不多，可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做这样的事情了。” “我的业务，现在看起来是不是熟练得很！” 陈牧看着宁婉婉，心情复杂。 “可这是错的……” 对方带着那份收款证明回去，很明显是要入账的。 可！ 做假账！ 是犯法的！ 这个宁婉婉，究竟知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 宁婉婉站了起来。 和陈牧对视着，毫无悔过之心。 “陈恒，你现在还是个未出社会的大学生，如果再过几年，你一定会理解我现在所做的事。” 陈牧轻叹一声。 “宁婉婉，你这样，就不怕那位曾经帮了你的陈记伤心吗？” 听到陈牧的话，宁婉婉垂下了头。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眶有些红，可她还是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努力的。 不让泪水滴落下来。 她现在。 是孩子们眼中的大人。 如果连她们这些大人都被打倒了，还有谁来守护孩子们呢？ “陈记还有很多大事要做，应该注意不到角落里的我……” “陈恒，你还是个没有出校门的学生，看待事情的时候，一些想法过于天真了。” 宁婉婉走到福利院的门口。 看着那些在院子里开心玩耍的孩子们，眸子里流露着点点温情。 “福利院里，为什么需要我们这些大人，因为天塌下来有我们这些高个子的扛着，再难再苦，都要给尽可能的给孩子们一个开心的童年。” 陈牧叹了口气：“如果你真的要守护这些孩子们，首先自己要行得正，坐得端。” 宁婉婉扭头看陈牧，满目讥讽。 “你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人间疾苦。” “你知道，那些企业为什么要来这里捐赠？如果是为了善心，为什么他们捐了的钱又要要回去？可如果不是为了慈善，来这里进行虚假慈善，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直播间弹幕： “好家伙，宁婉婉给我问懵了！” “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猫腻！” “我好像明白了，陈记来这里的目标，就是为了虚假慈善吧！要知道，角落福利院，每个月都会收到几次上百万的捐赠，如果真的收到了那么巨额的善款，不可能给孩子们吃的东西，都那么清汤寡水的！” 距离真相越近。 陈牧反而有些不忍心追问下去。 反倒是宁婉婉，一开口，就没有打算闭嘴。 “刚刚那位米副总，摆明了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个穷酸地方，她来不是想做慈善，而是为了完成一项，她所需要的业绩。” “你是学财务的，难道还不知道吗，在一部分城市，如果企业做了慈善，到了一定的金额，是可以被当地的扶持政策选中的！” “他们想要被扶持政策选中，却又不愿意真的付出那么多的钱财，这才有了角落福利院和他们之间的交易。” 陈牧：“……” 宁婉婉：“这些企业最开始找了很多的福利院，但只有我们答应和他们合作了。” “你知道吗？十年前，海城有十几家福利院，十年前的那些福利院，现在只有角落福利院，还在！” 宁婉婉的声音，都在颤抖。 可陈牧还是在她的口中，听到了一丝骄傲的痕迹。 陈牧：“难道就没有民间的好心人吗？” 宁婉婉：“一个条件普通一些的工薪家庭，培养一个孩子出来，可能都会花光夫妻二人的工资，甚至是积蓄。福利院里的这些孩子，就算不精细的养着，如果没有和这些企业的交易，我们也养不起。” 我们也养不起！ 宁婉婉的话，像是一记重锤，锤在陈牧的心间。 也锤在直播间每一位观众的心里！ “第一次，我希望陈记的直播爆料，不要继续下去了。” “宁婉婉可能做错了，可她的初衷，又让我忍不住和她共情，如果是我处在宁婉婉的位置上，或许我会做出和她一样的选择。” “十年了，福利院里的志愿者来来去去，可大家都做出了一样的选择，是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别人是为了利益，而他们只是为了，让这些孩子们可以有一个安全并且不用担心温饱的生长环境。” 宁婉婉指了指福利院的另外一边。 那是他没有带陈牧去逛过的地方。 “跟我走，我带你更深入的了解一下这个地方。” 陈牧抿着薄唇，跟在宁婉婉的身后。 在这栋楼里的孩子稍微大一些，七八岁，甚至是十来岁。 每一间教室，都有老师教着孩子们不同的技能。 有美容美发，有茶艺，也有汽修。 也有舞蹈和音乐教室。 可这类教室里的孩子，远没有美容美发和汽修教室里的多。 每走过一个教室，陈牧都只是默默地在门口站一会儿。 悄悄地调整身上隐藏着的摄像头角度，面前只有他能看到的虚拟大屏幕上，看到拍摄的画面效果是他想要看到的，才会随着宁婉婉，走向下一间教室。 “前几天有一个女学生来这里做志愿者，她问我，在外面学习舞蹈和音乐，一节课都要三位数，为什么福利院里免费，可选择的孩子却还是少之又少？”宁婉婉一边带路，一边笑着说道。 弹幕： “那位女同学说的，也是我想问的。” “前几天我去给女儿报少儿舞蹈课，大班两百，小班五百。我想了想，小班的教学效果更好，还是咬着牙给孩子报了小班。这些孩子们，怎么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福？被抛弃在福利院是福？这种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 陈牧看着那些孩子们，叹着气。 “我好像，大概明白为什么了。” 男人清冷中带着丝无奈的声音，响彻在直播间每一位观众的耳畔。 “普通人家孩子学这些，是为了陶冶情操，是为了以后多一条选择。” “可这里的孩子学这些，是为了增大活下去的几率。你们院长，其实挺有先见之明的，如果有一天福利院倒闭了，年纪稍大一些的，法定年龄到十六岁的孩子不得已辍学，至少他们在社会上，是有生存技能的。” “唉……” 王大富是一位普通的办公室白领。 原本追陈记的这期直播，只是想在上班摸鱼的时候，多一些的乐趣。 顺便。 拿着键盘，对那些做错了事，但比他牛的人，猛喷一顿！ “至少他们在社会上，是有生存技能的。” 听到陈牧的这句话 ，王大富心中隐藏了很多年的伤口，似乎在这一瞬间决堤了！ 他高中就辍学了，在工地上摸爬滚打了好些年，年过四十才终于坐上了办公室。 高二那年家里突遭变故，无奈，刚成年的他只好走上打工为家里还债的道路。 那时候。 就算是他有一身蛮力，也没有几个招工的地方愿意要他。 人家想要的，都是成熟的熟练工，谁也不愿意带他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新手。 最后的他，只找到了一个工地，一车一车的帮人家搬砖。 早上五点搬到晚上十点多，一天的工资只有一百块，偶尔还要被包工头克扣。 这些选择学美容美发和汽修的孩子，哪里是不懂事。 而是，太懂事了！ 王大富吸了吸鼻子，在网络上搜到角落福利院的汇款方式，捐了一万块过去。 全国各地。 还有很多和王大富一样的人，正在给角落福利院捐款。 突然！ 直播间的弹幕，一下子全变了！ “求求大家，快去帮宁婉婉说句话吧！” “宁婉婉被警察抓走了！” “警情通报！宁婉婉被带走现场！我哭了，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啊！” “她只是为了孩子们啊，陈记，你爆料这些的时候，想过没有那些钱以后，孩子们要怎么办，等待福利院那些好心人的代价又是什么吗？你只在意真相，却不在乎善良！” 第23章 他们老了，你不想负责 从「行人间正义之事」这个账号出现在互联网上的那一天开始。 在很多人的眼中，这个账号代表的就是正义！ 他会把坏人做了坏事的证据，原原本本地发到互联网上来，让更多的人知道。 当舆论扩大到一定程度，当知道真相的人越来越多。 坏人即便是即便是想要掩盖真相，也迟了！ 可这次…… 无数的观众，在弹幕上开始反思，真相到底代表了什么？ 宁婉婉做的，明明是好事啊！ 直播间的屏幕黑了下去。 「当前主播已离开直播间」 #宁婉婉 被调查# #海城税务介入调查# #海城众多虚假慈善企业被调查# #角落福利院 善意的虚假# #陈记 没有心# …… 一连几个热搜，都和陈牧这次直播有关系。 海城税务局虽然没有准备，但效率极高。 几乎是陈牧直播间刚爆出来，就已经请求警察援助，第一时间冲到了相关的涉事公司，还有角落福利院。 出示调查令，查证。 各种热搜词条里。 网友们骂什么的都有。 可最大的骂声，居然在揭秘者陈记的身上。 “我真的不理解，宁婉婉都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他怎么还不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非黑即白？” “之前那些没有和企业合作的福利院下场是什么，现在角落福利院都快被这个家伙搞倒闭了，不知人间疾苦的记者，能不能不要胡乱报道？！” “快看这个视频，气死我了，陈记能不能以后不要直播了，我再也不想看了！” 一个角落福利院现场的视频，被网友发到了网上。 角落福利院现场。 警察带走了不少角落福利院里的志愿者，还有相关的负责人。 看着那些熟悉的人被人或押着，或带着银手镯。 孩子们慌乱的哭嚎着。 可年幼的孩子们，又怎么会是那些大人们的对手。 他们不知道福利院的老师们到底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这群陌生人是从哪里来的。 只知道。 自己亲近的人被一群陌生人带走了！ 他们。 却还是无能为力！ 一张张无助又稚嫩的脸，让更多的人愤怒地拿起了键盘。 “曝光的人，在曝光之前难道就不知道想想后果吗？” “后果？你忘了，陈记是记者，是媒体，为了热度他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虽然这些孩子很可怜，但那些企业做的事情，难道不值得被曝光吗？陈记只是道出了真相，我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 “笑死，他有本事曝光，他怎么没有本事照顾那些可怜的孩子们啊！” “……” 连续好几个小时。 几乎只要一刷新网页，就能看到一些网友对陈牧大骂特骂的声音。 “或许，他真的有本事呢？链接：……” 一条陌生的直通车链接被人甩了上来。 带着一肚子怒气的网友点进去以后，只见…… #角落孤儿院 新捐款# 话题最上面的详情介绍，也很有意思。 「角落孤儿院三小时之内重大变动，部分负责人被警方带走，女教师陈晨临危上阵，成为角落福利院新的负责人。海城知名企业旭日地产，江城新海超市官宣，即日起，每年将会对角落福利院捐赠善款两百万元整，角落福利院每个月将会对社会公布善款支取明细，愿意接受大众监督。不久前，记者连线旭日地产，新海超市的相关负责人，双方都表示，选择捐赠善款，是因为陈记联系过他们。」 短短的几行字。 满满的内容输出。 一部分没有骂过陈牧的网友，瞬间扬眉吐气。 “谁说陈记不管的，两个企业一年四百万的捐款，完全可以养的起这些孩子们了！” “他真的是一个骨子里善良的人，在选择揭露真相之前，就已经帮孩子们想好了后路。” “他只是联系了一下，又不是他捐了钱，搞不懂为什么这么多人护着一个见不得光的记者。” “我更搞不懂有些键盘侠在喷陈记的时候，他们又为这些孩子们做过什么吗？捐过钱吗？” “陈记见不得光？是为了给我们带来更多的真相，陈记才没有露面的，有些人这么跳脚，难道是这是曝光受害者请来的水军吗，几毛钱一条，赚钱带我啊！” …… “嗷嗷嗷！！” “狗系统，你能打个招呼不！” 网络上纷纷扰扰。 公寓里。 被无数网友导论的热点，陈记，陈牧本人。 正在公寓的地上疼的满地打滚。 “死系统，你该不会在报复我吧！” 刚骂了一句。 陈牧就感觉疼痛来得更加汹涌了！ 一股股陌生的力量，正在操控着他的身体。 快速的把全身的骨头卸开，接上，修复，再卸开…… 仿佛有一辆沉重的大卡车，在他的身上，一次次碾压。 “靠！有完没完了！” 五个小时以后。 陈牧躺在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在他的身子底下，是一滩汗水。 他！ 居然还活着！ 没被狗系统给折腾死！ 「叮咚！锁骨术已发放到位！」 「锁骨术：宿主可以用来在暗访任务重改变身形，系统建议结合易容术一起使用，效果更佳。」 系统冷冰冰的提示音在耳边响起。 陈牧“噌”的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 火速的窜到镜子前，褪去自己身上累赘的衣物。 他要变成一个一米四的男人。 镜子中。 他的身体，正在以一个诡异的程度改变着。 然后！ 一个一米四的陈牧，出现在镜子中！ 陈牧目露狂喜！ 「叮咚！新的任务线索，任务资金已到位。请宿主择日前往。」 陈牧点开任务线索。 看着上面的内容…… 陈牧二话不说，拎着所需要的物资出了门。 这群家伙。 人畜不如！ …… 三个月后。 某扑论坛。 一个名为“陈记何时回归”的帖子，一个无聊的网友正在做着日常记录。 “没有陈记的第九十五天，所有的媒体婉婉类卿。” “没有陈记的第九十六天，发工资了，给角落福利院捐了一百块，希望孩子们可以好好地。” “没有陈记的第九十八天，宁婉婉在法庭上笑着说，她感谢陈记，因为陈记告诉了孩子们，世界本应黑板分明，她会站在法庭上是因为她真的做错了。” “没有陈记的第九十九天，卧槽！陈记回归了！” 楼主和往常一样，在准备发帖的时候，去看一眼「行人间正义之事」的微博。 没想到。 居然看到了新的，直播预告！ 「行人间正义之事：今晚八点，不见不散，宁城，我来了！」 文字下面。 是一张直播预告的配图。 一群坐着轮椅的老人，看着镜头的目光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信任，悲伤，绝望…… 海报配字。 “他们老了，你不想负责了？我可以帮你！” 第24章 在陈记查到我们之前，要自查！ “宁城表示瑟瑟发抖，陈记来宁城搞事了，你们快准备准备曝光之后抓人啊！” “这是对老人们的儿女说的话吧，有的人子欲养而亲不待，有的人双亲健在也不愿意抚养。” “曝光出来是对的，我倒是要看看这群对自己父母都没有感恩之心的人，以后还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在我们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是他们拉扯着我们长大，可现在他们老了，跟不上时代了，但这都不应该成为我们不要他们的理由。” “比起这些这些，我更害怕后面的那句，我可以帮你！究竟是谁在帮这些不孝子，难道，就连不赡养父母，也有产业链了吗，细思极恐！” 人都会有老的那一天。 很多人心疼的，不仅仅是老一辈。 还有…… 未来的自己！ 如果陈记要爆料的东西，真的和他们猜测的一样。 那些人是怎么做到的？ 养儿防老这句话，以后还有用吗？ 李大丰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最近他家里出现了一些情况。 儿子娶了媳妇以后就搬出去住了。 也是在儿子结婚以后的一两年里，儿子总是拐弯抹角的和他要房子，要他出租出去的房产，要他老家的房产，甚至是！ 他和老伴正在住着的这套房子。 他儿子的原话是。 “你们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早晚都要给我，干嘛不早点过户给我？难不成以后我还能不养你们了不成？” 李大丰昨天刚和儿子大吵一架。 这房子啊，他不愿意过户。 因为！ 他还真的就怕，他儿子以后不养他和他老伴！ 儿子结婚这些年，房贷不够的时候和他们要钱，车贷不够的时候和他们要钱，生活费不够的时候也和他们要。 每一次他都说：“爸，我这个月手头有些紧张，过两个月我就还你。” 可别说过两个月…… 两年都过去了，一分钱没还不说，反而和他借的钱越来越多，开口也越来越不客气！ 这几个月。 更是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隔三差五就带着一袋水果来家里找他和他老伴聊房子的事情，不论开场白是什么，说到最后只有一个核心思想。 我是你们的儿子，你们只有我一个继承人，把房子给我！ 有好几次。 他老伴都差点松口答应了。 可只有李大丰。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听儿子说那些话的时候，心里各种不舒服。 儿子工作以后没有连一件一百块钱的衣服都没有给他们买过。 他不差一件衣服。 他差的是儿子不做实事的态度。 他所谓的孝顺，从来不是行动，而是用嘴说出来的。 他说，他是个孝顺儿子！ 可他说他是，就真的是吗？ 李大丰这些天，心里本来就不得劲儿呢。 一刷手机，就看到了短视频平台，有很多人都在分析「行人间正义之事」发布的新闻预告。 说很有可能，帮年轻人不赡养老人，已经成为了一个产业链。 看到这个。 李大丰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儿子。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搞清楚了这个陈记究竟在哪里直播，戴着老花镜，注册了一个直播平台的账号，等着晚上和老伴一起看直播。 焦急等待直播之余。 他还没有忘记把网友分析的小视频，发到同事群，朋友群。 …… 熊熊直播。 “咚咚——” 数据监控部部长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数据组长皱了皱眉。 新来的助理有点不懂规矩，难道不知道现在是他的休息时间？ “请进。” 数据组长压抑着怒火。 希望这个新助理，找他是真的有事情。 不然。 呵…… 新助理一进来，就是一脸焦虑的模样。 快步走到领导面前，把带来的数据铺在领导桌子上。 “袁部长，我们后台的数据出现了问题，今天新用户注册的上涨幅度，比我们之前每日的涨幅，高了百分之三百多。” 对于助理铺在他面前的文件夹，袁部长看都没有看一眼。 就谴责的看着助理，“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冒冒失失的？” “前几个小时平台不是刚宣布，当红流量穆瑾俞成为熊熊直播的代言人，现在无非就是一些粉丝在注册账号，习惯平台的模式，准备晚上给她们的爱豆打赏而已。 这都是正常的数据浮动，不用在意。” 助理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如果是这样，我不会在这个时间打扰您的，麻烦您看一眼今天新增用户的群体画像。” 嗯？ 有什么问题吗？ 袁部长随意的喵了文件一眼。 然后。 往下一探脑袋，愣是头都趴在了文件上，盯着“群体画像”那部分数据瞅。 “确定，这部分数据是准确的吗？” 新增用户里。 年龄在40以上的新用户，居然占据了高达百分之七十的比例。 并且。 在这份数据后，还有一个括号，里面写着！ （根据数据监测，此年龄层新用户注册比例，还在不断增长中。） 能在优胜劣汰极为严重的直播平台公司做到这个位置，袁部长自然不是草包。 看到这个数据。 立刻问道：“你去调查一下，是不是有人帮我们做了引流？” “如果可以找到这个人，一定要详细的问清楚，对方究竟做了什么，这对于我们公司来说，可能是个提升日活量的好机会！” 直播平台。 虽然现在在社会上的普及率比较高。 但…… 四十岁以上的年龄层。 不仅是对于熊熊直播，对于大部分的直播平台来说，都可以说成是一个难以攻克的难关！ 如果他们可以先一步的掌握这个人的引流方法。 或许！ 他们可以先同行一步，打入这个年龄层的市场！ 听到袁部长的话。 助手的表情，瞬间变得微妙了起来。 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再来找您汇报之前，已经调查过了。这一切，都是因为陈记今天的直播预告。” 陈记？ 袁部长皱着眉头，绞尽脑汁。 他怎么觉得？ 陈记？ 这两个字听起来有些耳熟呢？ 突然！ 袁部长的脑海中，浮现了几个月之前的一个画面。 那天，三个月之前的一个晚上。 领导给他打电话，要求封掉曝光女德学院的直播间。 那一天！ 公司的技术部门全部败退。 明明是他们的直播平台，可他们所有人，包括大老板在内。 居然都没有关闭这个直播间的权限！ 也是从那天开始。 技术部前前后后请了不少的外援，试图找出无法控制「行人间正义之事」后台的原因。 可。 业界大佬找了一个又一个。 每个人都是相似的话。 “这位陈记的身后，应该有一位非常厉害的电脑高手，他完全有能力直接搞崩你们的平台，却只保护了他自己的直播链接。 至少我是没办法帮你们，实在不行的话，就让他播呗，他流量不也挺大的？” 那些大佬说得轻松。 可只有熊熊直播的这些负责人，心里才是真的苦。 这个陈记固然能带来流量，但不也是个定时炸弹吗？！ …… 后来！ 在福利院的事以后，这位陈记在全民讨论他的舆论巅峰，消失了…… 没想到！ 三个月之后！ 他又出现了！ 而且平台，又一次的选择了熊熊直播？ 想到这里。 袁部长坐不住了。 拿着资料起身，快步往出走去。 一边走，一边对身边的助理吩咐道：“你去联系公关部，运营部，还有技术部门，针对陈记今晚的直播，我们需要举行一个联合会议。” 助理：“袁部长，那您呢？” 袁部长走的方向，明显不是会议室的方向，公司所有的会议室都聚集在一起。 袁部长：“找大老板汇报工作！” 从这一刻开始。 熊熊直播务必要在陈记盯上他们之前，开始自查，有任何的问题，和违规行为，他们都要先于陈记揪出来，并且把这部分不受规矩的人驱逐出公司！ 不然的话…… 陈记选择在他们平台直播。 早晚会注意到熊熊直播的。 鬼知道。 未来的某一天。 「行人间正义之事」会不会出现在他们的身边，成为他们身边的一个普通同事？ 不！ 怎么可能是普通同事！ 这个“普通同事”，可是随身带着隐藏摄像头的暗访记者啊！ 第25章 蓝v矩阵，陈记排面 下午五点。 在「行人间正义之事」的微博下方，多出了好多条蓝v的回复。 「宁城税务v：搬个小板凳，看看有没有我的任务。」 「平安宁城v：只要陈记证据确凿，我们随时出发！」 「宁城环卫v：虽然大概率没我什么事，但万一有我的任务呢，搬个小板凳坐好啦！」 「宁城妇联v：时刻准备着！」 …… 搞直播的不少。 直播新闻的，「行人间正义之事」也不是第一个。 但！ 从「行人间正义之事」的评论区翻下去，十几个，二十几个，三十几个…… 全是蓝v！ 这还是吃瓜群众们，第一次在一个记者的微博下方，看到这样的排场！ “好家伙！蓝v矩阵，陈记这是何等的排面啊！” “经过之前的几次新闻，现在就连官方都相信，陈记新闻的真实度了！” “我希望陈记的身份可以一直不要暴露，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平安宁城v：请放心，我们会保护好他的。」 “啊啊啊，我居然被回复了，我相信你们，也相信陈记，相信所有的好人都一定会一生平安的，对，一定会一生平安的！！” “奇了怪了，我爸今天问我，知不知道有一个搞直播的叫陈记，问我怎么看陈记的直播，陈记已经火到老年人的圈子里了吗？” “笑哭，我今天回家听到我爸正在神秘兮兮的和我妈说，现在有一个神秘组织，可以让老年人消失，给我整的贼无语，再三保证我肯定会孝顺，晚上还会陪他们一起看陈记的直播。” “我家也差不多，陈记这次的直播预告，被好多人疯狂解读，然后发到老年人的群里，弄得我家的长辈一个个都人心惶惶的……” …… #对父母负责# #行人间正义之事 直播预告# #陈记排面 蓝v矩阵# #带着父母一起看陈记直播# …… 陈牧晚上的直播还没有开始，相关的词条就已经快速地爬上了热搜榜单。 一些明星买好的词条，都被压在了下面。 只有和直播相关的词条，排名不断的上升。 参与话题讨论的人，也越来越多。 转眼间。 就到了晚上七点五十分。 宁城。 书海家园503室。 叶成是一个和父母住在一起的普通上班族。 今天原本是准备邀请有好感的女同事，一起共进晚餐的。 可他父母不知道怎么了。 从下午开始，就神神秘秘地给他打电话。 一个下午打了十几个。 问他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们支支吾吾什么也没说。 下班的时候。 叶成连公交都没有去挤，而是难得破费了一下，直接打车回家。 结果…… 一进家门。 老两口就神秘兮兮的和他打听着，知不知道一个很厉害的大记者，叫陈记？ 一开始。 叶成还真没想起来。 可老两口说到后面。 冒着生命危险做暗访记者？ 直播真相？ 他好像，知道陈记是哪个了！ 一直到看到「行人间正义之事」主页挂着的预告，他才搞清楚父母怎么这么着急，一边安抚着老两口，他绝对不会成为那种不孝子的。 一边…… 把直播软件安装到电视上。 此时此刻。 叶成和父母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着果盘，等着直播开场，心中的感觉多少还有些微妙。 和父母一起看电视，自然不是第一次。 但…… 他之前真的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和父母一起看直播。 嗯…… 还是父母主动要求的。 “当前主播不再直播间，意思是这个频道只有陈记一个人支撑吗，这个直播平台未免也太穷了。” “爸妈，直播和电视台还是有区别的，大部分的直播间都只有一个主播，只有主播开直播了，我们才能看到。” “陈记是每天晚上八点直播吗，要不你教教我们怎么调这个什么直播，以后每天晚上八点，我都和你妈在这里守着，看陈记直播。” “对对对儿子，我们都退休了，很闲的，可以每天看陈记直播的。” “爸妈，距离陈记上次直播，已经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陈记只有拍摄到新的内容，并且整理好了以后才会开直播的。这样，我以后会盯着陈记的直播消息的，以后只要陈记直播，我们就一起看好不好？” “……” 一家三口言语之间。 转眼。 时间来到了七点五十五分。 电视上再也不是黑漆漆的模样。 一个脸上打着马赛克的女人，对着镜头大声的哭嚎着：“我快要被逼死了，我真的，快要被我父母逼死了！” “我结婚以后，和老公的婚姻一直都很幸福，可前段时间我老公家拆迁了，分了几套房子以后，我们家的天塌了！” “我父母每天都跑到我婆家闹事，要求我和我老公把我们的房子过户给我弟弟，我婆家的人现在都说我是扶弟魔，邻居们每天都对我指指点点的，这是要逼死我吗！” 画面一转。 又是一个脸上打着马赛克的女人。 “友友们，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肯定不会选择互联网求助这条路。我从小是妈妈带大的，我爸总是很忙，几乎从来没有管过我。” “最近一段时间，有好多的亲戚找上门来，说我爸爸借了他们好多钱消失了，要求我父债子还，我没有那么多钱，我也不想为他的错误负责，我该怎么办啊？” 画面又变了。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脸上打着马赛克。 记者问：“卢先生，根据你自己的表述，你说，你是因为你父亲把你从楼上推了下来，才坐上轮椅的吗？” 轮椅上的男子艰难地点了点头。 一开口。 声音中更是掩饰不住的颤抖。 “我爸他总是没有钱，前几天我回老家和我爸说，我在外面打工攒了七八年的钱，终于攒够了县城的首付，希望他可以和我一起去县城看看房子。” “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不让我买房子，还让我把钱给他，我自然不能干，然后争执之间……” 一个又一个的年轻人，中年人。 或愤怒，或哭泣的求助着。 叶成的妈妈看着这些片段，擦了擦眼泪。 “这些孩子也太可怜了，怎么会摊上这样的父母？” “为人父母，哪能这样啊。” 叶成惊疑不定的看着直播画面。 脑海中。 只有一个想法。 这直播内容，真的没有问题吗？ 怎么好像有些货不对板？ 直播预告的海报上。 受害人，很明显是老年人啊，怎么突然变成年轻人了？ 第26章 陈某人斗胆问同行！ 看着直播画面。 叶成叼着根烟，总觉得有些不习惯的地方。 突然。 叶成一拍脑袋，“我就说差了点什么，没开弹幕！” “弹幕是什么？” 面对父母求知欲爆棚的眼神，叶成笑着给父母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做弹幕。 听完了叶成的话以后，两位老人满目的惊叹：“原来，只要开了弹幕，就可以看到好多人同时在屏幕上发的消息，这未免也太神奇了吧。” “小成啊，你快开开那个什么幕，给我们涨涨见识。” 叶成在手机上打开弹幕设置。 瞬间。 直播画面上密密麻麻的！ 全部都是网友们的弹幕。 “我想起来了，这不都是前段时间热度很大的维权案吗？” “是的，最后这些父母都出来道歉了，并且承诺不会和儿女要东西，以后也不需要儿女抚养他们。” “对对对，当初那个什么「晓晓帮忙」还专门去了一趟事住的所在城市，实地进行调节的，那场直播我也追了！” “「晓晓帮忙」这次应该骄傲了，陈记会关注的记者，绝对差不了的！” “倒也不必这么说，「晓晓帮忙」比陈记火的早多了，做的实事也比陈记多，要认可也是「晓晓帮忙」认可陈记，轮不到陈记来认可「晓晓帮忙」。” “弹幕太多了，我要看不过来了！” 儿女们控诉偏心父母，不靠谱父母的视频，在直播间播了足足五分钟。 尽管很多的新闻，都是网友们看过的。 可当这些新闻出现在陈记的直播间中，网友们依然津津乐道。 “每次看到这类新闻的时候，我都非常清醒，我有两位很好的父母。” “原生家庭，真的会跟随一辈子的，比如之前陈记报道过的宁婉婉，如果没有她那个妈，她这一生应该可以在自己喜欢并且擅长的领域里发光发亮的吧？” “每次想到宁婉婉，都觉得好可怜，可我也没有办法埋怨陈记，因为做错了就是做错了，陈记曝光那些企业的现象，本质上并没有错……” 咚！ 咚！ 咚！ 随着时间来到八点整。 直播正片，准时开始！ 音乐刚开始响起的时候，画面还是黑色的。 激情澎湃的鼓声，渐渐的落幕，取而代之的是二胡声。 画面。 也从这里开始显现。 一组动画，出现在屏幕上。 随着母亲痛苦的哭声，一个粉嫩的婴儿“哇哇”落地。 刚成年没有几年的父母，很多的时候，他们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孩子，可当自己的骨肉落地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开始学着，努力着，去做父母，去照顾一个小小的生命。 两个年轻人磕磕绊绊的，尝试着为人父母。 年轻的妈妈开始不再化妆，不买新衣服，可给孩子买的所有东西，都竭尽所能买他们可以负担得起的，最好的。 年轻的爸爸不再打牌，打游戏，在主业之余默默的找了一份副业，尽可能的多负担一些这个家庭的经济开销。 一个小小的婴儿。 渐渐的学会了在地上爬，然后是走路。 咿呀学语。 第一声爸爸妈妈。 上幼儿园，上小学，上初中，上高中，上大学…… 成长的过程中，他们之间有过争吵，有过代沟，也有过相互包容和信任。 时间有的时候很漫长，可有的时候又是那么快。 一转眼。 小小的婴儿长成了大人的模样，考上了大学，背上行囊背井离乡。 曾经年轻的父母，两鬓染上了斑白。 作为曾经的年轻人，他们渐渐的跟不上这个时代。 对智能手机实用还不熟练，不愿意用手机绑定快捷支付，觉得不安全，固执的使用现金。 不会买网上的网上的东西，只好打电话给孩子求助。 刚开始的几次，孩子还会耐心地回答问题。 语气中甚至透着点点的骄傲。 他会了父母不会的东西。 可随着次数越来越多。 孩子的态度开始大不如前。 “都已经说了多少次，你们怎么还是学不会呢？” “我很忙，能不能自己在网上找找攻略？” “你们又没有多少钱，根本不值得人家惦记，把钱放在支付软件里怎么了，怎么就非得用现金呢？” “时代不一样了，三四千块钱一个手机是很正常的价格，对自己好点不行吗，买个好点的手机，多玩玩不就什么都会了？” 原本对于新鲜事物充满好奇，兴致勃勃问孩子的父母。 渐渐的…… 开始不敢给孩子打电话了。 怕给孩子添麻烦，怕成为孩子的负担。 对于孩子的现在，他们已经帮不上忙了，就尽可能的不要去拖孩子们的后腿了。 双方之间通电话时，聊的内容越来越简单。 孩子和父母，都不再去分享自己生活中遇到的琐事。 曾经每天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原本应该是最熟悉的亲人，渐渐的，在一些时候也会开始变得客气和陌生。 一行大字。 出现在屏幕上。 「向你请教的他们，做错了吗？」 看到这里。 叶成的眼睛有些红了。 曾几何时。 直播画面中的这些话，他也曾对父母说过。 原来。 只有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又或者站在父母的角度，曾经的他居然这么过分！ 弹幕上。 和叶成有差不多感受的网友，还有不少。 “昨天我才刚和我爸吵完架，现在看到这段视频，我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我以前一直觉得，我和父母之间有隔阂了，有代沟了，他们总是不理解我，到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是我把他们推远的……” “我打电话给我妈道歉了，我妈好开心，说之前想在网上买个东西，怕我不耐烦就没买，问我可以帮她吗，她给我钱，我现在在哭，她在安慰我……” “摸鱼在办公室看直播的我，没忍住哭出了声，然后我们主管来了，和我要了直播链接以后，还顺道扣了我的工资，我哭的更大声了……” 随着孩子那一声声不耐烦的回答落地。 直播画面里的时间线。 突然！ 开始急速倒退！ …… 咿呀学语的时候，孩子连一句话都说不明白，父母还是一句一句耐心地引导着。 孩子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走路的时候，父母在前面笑着拍手，等着他慢慢地奔过来。 刚上幼儿园的时，九九乘法表背了一遍又一遍，却还是错误连篇，父母好笑的鼓励着。 上了小学，很简单的题孩子依然做不出来，父母气的半死，晚点却又端来一杯热牛奶。 快上初中的时候，在橱窗里看到一双很好看的球鞋，想到不算富裕的家庭条件，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和父母要。可这一切，还是被父母看在眼里，生日的时候，收到了合适尺码的球鞋。 濒临中考，父母的水平已经不能辅导孩子了。 两口子商量了一个晚上，决定多做一份兼职，给孩子找一个不错的家教补补课，这样才有机会上一个好一些的高中。 孩子考上高中，两口子的积蓄已经不算多了，还是在上高中之前，带着孩子出去旅游了几天。 上了高中，孩子成绩的每一次波动，他们都会随着焦虑。 弹幕： “不知道为什么，前后一对比，我哭了！” “父母曾经在我们这个年龄，养育了我们，并且对于我们那些幼稚的行为没有任何的不耐烦，他们现在只是稍微有点跟不上这个时代了，我们帮帮他们就好了，可我们的态度……” “曾经的他们没有任何的不耐烦，我们却……” “这不是个曝光直播吗，陈记什么时候开始走煽情路线了，刚下班的我在地铁上哭得好惨啊！” “我以前一直觉得，我算是个很孝顺的女儿了，现在看我算个屁啊，我凭什么那么对待对我那么好的人啊，我真的太不是个东西了！” …… 书海家园503室。 叶成看着屏幕上的那些弹幕。 吸了吸鼻子，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父母，哽咽道：“爸妈，对不起……” 叶成的父母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握了握儿子的手，眼圈泛着红。 电视里。 直播间内。 音乐的声音越来越小。 直播间里，开始出现了新的画面。 拿着摄像头的人似乎是在车里，车灯照料了前方一块空荡荡的空间。 一道清冷的男声响起：“各位观看直播的网友们大家好，首先按照我们一贯的规矩，先和各位网友确认一下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距离我出发去新工作地的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 “现在是一月二十三号，凌晨三点五十分。” 报完时间后。 一直拿着手机的手，在镜头里，先是用手机里的搜索引擎搜索时间，确认了一下日期和时间，的确和主播说的一样，没有弄虚作假。 随后。 又打开各大社交平台的热榜，来证实没有弄虚作假。 …… 叶成的父母，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暗访直播。 惊讶道：“这位陈记，这么严谨的吗？” 叶成笑着点头：“是啊，可能正是因为严谨，他才会比任何人都更执着的去追求真相，如果没有这份执着，我们大概也看不到这么多的真相。” 他们这个社会。 还有陈记这样的记者。 本就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 陈牧没有露脸。 声音里，却带了很多的轻松。 “我想，从我出现在互联网上以来，大概有很多的人都会好奇，为什么我不在一些媒体行业里正常的上班，而是选择做一个风险极大，甚至不赚钱的暗访记者？” 观众们：“……” 这些，他们的确在网络上讨论过一轮又一轮，但他们也没想过有一天，陈记自己会主动的提及。 这又是什么路数？ 坦白局吗？ 陈牧：“其实，我只是看到了一些同行隐瞒真相的现场，又想起来，上大学的时候，我们老师对我们说过的第一句话，新闻报道，实事求是！” “呵呵……” “新闻报道，实事求是！” “我，陈某人，在这里斗胆问一句各位同行！现在的你们，还有多少人记得这句话，又有多少人做到了！” 第27章 先收钱，后采访 一句话清晰的传入观众们的耳中。 直播间里。 在密密麻麻的弹幕中，居然真的出现了一些同行的声音。 “作为同行，我很惭愧，新闻报道，实事求是，我并没有做到。” “刚工作的时候，我也曾热血过，后来领导告诉我要懂得什么叫人情世故，并不是所有的新闻，都可以如实报道，这样你才可以站得更高。” “我好像只是一个职场人，而不是新闻人了……” “向陈记致敬！——来自一个没有保持初心的新闻人。” “业内还在坚持初心的人不是没有，但没有那些追名逐利的人张扬。只能说，守原则的人，如果没有办法站得高，那么就会被人排斥，哪个行业都是如此，害……” 直播画面中。 陈牧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 “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大概……” “因为这次曝光的对象，算得上是同行吧。” “不破不立，业界的毒瘤如果不拔！新闻人的名声，都会被他们抹黑掉！今天要曝光的这群人，可能是第一个，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的曝光，对于同行会比其他行业更加苛刻！” “新闻这个行业，如果不说真话，那你们还算什么新闻人！” 点火。 车子出发。 摄像头记录着一路的道路和风景。 开车的男人没有再说话，可直播间的弹幕，却从来都没有停下过。 “作为一个同行，我希望陈记可以曝光一些业内的脏事，就是有一些恶臭的上司，才会导致新入行的记者，也不敢报道真相！” “其实大部分的人，都想要守本心，如果可以拔除这些行业毒瘤，我们新闻人完全可以站起来的！” “燃了燃了！让行业老鼠滚出新闻业，还我们一个干净清白的新闻业！我们应该是群众的求助点，是群众的发声人，而不是帮那些商家说话的傀儡！” “我也曾遇到过和陈记相似的情况，最后我离开了这个我曾经无比热爱的行业，只能说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汤。有些行业臭虫真的对不起热血满满的新闻人！” “我不是新闻人，可看到你们说的，心里也酸酸涩涩的。相信陈记，陈记曝光了过期食品产业链以后，我们全家都可以放心的在外面吃饭了，相信这次以后，新闻行业也会恢复成最开始的模样！” “心都是提着的，陈记惹得人越来越多，可千万不要暴露身份，可千万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啊！” “……” 车子。 停在一个繁华大楼的停车场。 当陈牧带着隐藏摄像头，来到他新公司的正门的那一刻。 直播间的弹幕。 再一次飞速地刷了起来。 “兄弟们，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楼，看起来好像有些眼熟？” “好像，和我追的一档节目是一个楼，我去，我该不会追个新闻节目也能塌房吧？” “瑟瑟发抖地抱紧震惊的自己，你们说的那个节目，该不会是「晓晓帮忙」？？？” “这栋楼里最有名气的栏目组，大概就是「晓晓帮忙」了，而且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陈记前面放的那些受害儿女的新闻，好像全部都出自「晓晓帮忙」之手！” …… 陈牧在楼下等了一会儿。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从楼上匆匆的赶下来。 “你好，是陈宇吧？” 陈牧客气道：“您好，我是陈宇，是新来的实习生。” 女孩子：“我叫苏雪，是晓晓姐的助理，因为紧缺人手的关系，你暂时先做一段时间晓晓姐的助理。” 随着陈牧点头。 苏雪又道：“稍后我带着你去签署保密协议，入职手续等我们去采访回来再办可以吗？其他部门的同事，还没有到上班的时间。” 陈牧抬了抬手机，按亮了屏幕。 此刻凌晨四点二十一分。 其他的部门的确还没上班。 “那就麻烦雪雪姐了。” 苏雪笑了笑，带着陈牧上了楼，去签署保密协议。 一直到陈牧签了字。 苏雪看向陈牧的目光，才稍微柔和了那么一点点。 带着陈牧离开法务部。 路上。 “陈宇，刚刚保密协议的内容你看仔细了吧。”苏雪问道。 陈牧点了点头：“一旦泄密，公司将会追责违约金十万元。” 苏雪冷声道：“十万块，对于你们这些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做事的时候严谨一些，不要给自己和同事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好的，谢谢雪雪姐提醒。”陈牧的声音里，带着莫名的笑意。 苏雪带着陈牧去了停车场。 他们上车的时候，木晓晓和一个司机已经在车上了。 看到陈牧和苏雪一起上车，木晓晓对着陈牧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一路无话。 凌晨五点多。 房车到了一栋居民楼的楼下。 房车一到。 就有人敲响了车窗，“请问，是「晓晓帮忙」吗？” 苏雪下车，邀请对方上车。 陈牧侧了一点身子，刚好拍到上车女人的正脸。 女人穿这一身简单的家居服，一脸疲色。 弹幕： “我看过这期「晓晓帮忙」，这女人就是最开始，说她父母要她婆家拆迁的房子给弟弟的那个，好可怜的，还被婆家人骂成扶弟魔，不过现在没有上镜时的精致妆容。” “笑死，陈记是挖不到什么新闻，就拿一个可怜的女人开刀吗？” “也不一定，没准这里面真的有瓜呢，怎么陈记哪里都不去，偏偏就去了「晓晓帮忙」节目组，偏偏就跟着她木晓晓？” “看微博，「晓晓帮忙」给陈记发律师函了，要求陈记现在立刻停止直播，并且表示回对陈记追责，讨要保密协议违约金！” “尴尬了，这个时候发律师函，和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什么区别，这不是自己把自己捶死了，后面有不能被大众知道的东西，yue～” 女人一上车。 就先打开了随身带着的包。 从包里掏出了五万现金，递给木晓晓：“晓晓姐，这是我们说好的，定金。” 木晓晓淡淡的“嗯”了一声。 没有去接的意思。 反倒是一边的苏雪，反应迅速的接过女人递过来的钱，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验钞机，反复的点了三四遍。 确认数目正确，没有假钞。 这才对着木晓晓点了点头，暗示对方，这钱是靠谱的。 苏雪手脚麻利的把钱收起来。 一回头。 就看到新来的实习生一脸懵的坐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显然。 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 苏雪笑笑，给了陈牧一个安抚的眼神，坐到她身边，小声的安抚道：“别担心，以后你跟在晓晓姐这边，类似的场面还会见很多的。” “不过，这批实习生里，最幸运的就是你了。” 陈牧：“为什么？”声音透这些不自然地颤抖，他真没想到，拍摄居然这么顺利，才刚混到木晓晓身边，就能见到这样的“大场面”！ 苏雪只当他在害怕。 继续道：“不过，自古以来，风险和利益总是并存的，你跟着我们干，私下拿到的钱，一定会比你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甚至几倍十几倍，也不是没有可能。” 苏雪的话音落下。 陈牧颤抖中带着些激动的声音，再次响起：“谢谢雪雪姐提点，我知道，能成为晓晓姐这边的实习生，是我的福气！” 苏雪给了陈牧一个“懂事”的眼神。 弹幕： “好家伙，如果陈宇不是陈记假扮的，而是一个普通的实习生，那么这一幕简直就是一个新人记者堕落的开始。” “如果陈宇在这个时候选择不同流合污，他也必须要守口如瓶，不然的话十万块钱的违约金对于一个实习生来说，可以说是一笔想都不敢想的巨款了！” “这简直就是连环套路……” “我之前还以为木晓晓是个好记者，我一直在追她的「晓晓帮忙」，以为她是真心在帮助那些人，现在我甚至不敢想……” “有没有可能，他之前的那些直播调节都是不公平的，我们在为了木晓晓犀利的言语拍手叫好的时候，实际上是在给坏人鼓掌？” “细思极恐！” “……” 在陈牧的不远处。 木晓晓终于摘下了脸上的墨镜。 打量了女人一会儿。 摇了摇头：“何小姐，你这身装扮不行，在我们开始录制之前，有必要换一套衣服，并且重新做一下妆发。” 被称为何小姐的女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我特地没化妆，在脸上打了一些阴影，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一些，这样不行吗？” 木晓晓冷漠的勾了勾唇角。 “作为一个媒体人，我比你更清楚，什么样的装扮可以引起更大的舆论，什么样的妆容可以让你通过这场录制，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何小姐：“还请您赐教。” 木晓晓：“换一身体面，价格不算太低廉，但是看起来温柔一些的衣服。头发用抓夹在后面简单的夹起来，显得日常且随意。” “最后，就是你的妆容，一定要精致且高贵。” 何小姐目露茫然：“可是……如果我看起来已经是一副有钱人的模样，舆论还会偏向我吗，如果舆论不偏向我，我要怎么通过舆论，达到我的目的？” 木晓晓：“何小姐有所不知……” 第28章 你是来还房子的吗？ 木晓晓还在循循善诱。 “网络上的风向每天都会有变化，而现在的人，会更愿意看到一个看起来生活的很好的女人，被一群可恶的娘家人纠缠的八卦。” “他们喜欢看在他们眼中，已经生活的很好，很富有的人，被拉下神坛，一地鸡毛。” “你看起来越精致，他们反而会越可怜你。因为到时候舆论的声音会是，如果你没有这样的父母，你将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和美好的人生，这样的对比，也会更强烈一些。” “何小姐，既然你在那么多的媒体中，选择了和我合作，你应该选择相信我的专业。” 何小姐面色有些犹豫。 可最后。 何小姐还是点了点头。 “晓晓姐，麻烦你们进去等吧。” 何小姐带着木晓晓一行人回到了自己的大平层，一个人先去换衣服，准备按照木晓晓说的要求去打扮自己。 女人换衣服化妆，需要不少的时间。 直播间里的网友们，和陈牧一起，陷入了漫长的等待。 等待的时间里，现场没有什么瓜，可直播间的弹幕却都还沉浸在木晓晓前面说的那些话里。 “那么多的媒体选择了他们，是不是代表，做这种黑心生意的媒体，不只有「晓晓帮忙」一个？！” “怪不得陈记之前的语气那么愤怒，原来真的有这样的害群之马，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做着黑心报道，木晓晓，着黑心钱你拿着不心虚吗？” “怎么可能会心虚，人家拿着黑心钱换了大房子，日子过得可舒服了呢！” “我看过那期直播，记得当时弹幕的模样，我只能说木晓晓真的很懂网络舆论，那一天网上的反应，真的和木晓晓预测中的差不多……” “我也看过，可我在不经意之间，成为网暴何小姐父母的一员，我真的好难过，也不知道要到哪里才可以和两位老人道歉，老人能看到我的道歉吗？” 在倍速播放的等待时间里，过了十几分钟。 陈牧抬了抬手，手表正对镜头。 早上六点半。 足足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何小姐才终于换好衣服，整理好妆容，姗姗来迟。 录制开始之前。 木晓晓先是指挥着摄影师，拍摄一下何小姐家的内部情况，看一下富丽堂皇的豪华大平层。 而木晓晓本人，则是把早就准备好的台本，递给了何小姐。 “我简单的总结了一下，你需要在镜头面前表现的，是一个哪怕受到了很多的委屈，却也只能压抑着的富太太形象。” 何小姐点头。 木晓晓继续道：“你其实非常喜欢你的父母，甚至很向往亲情，很想和其他的女孩子一样，孝敬父母。可你在自己的原生家庭里，只感受到了父母的重男轻女，和对你的不尊重。” “他们偏心至极，从小到大，你必须让着自己的弟弟，所有的好东西都是弟弟的，这次要房子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过分，所以你终于忍不住了，才会和我们求助。” 何小姐点头。 认真的记下木晓晓说的每一句话。 然后双方开始彩排。 直到何小姐的表演，在木晓晓的眼中合格了。 木晓晓这边才终于开启直播。 在「晓晓帮忙」的直播过程中，何小姐也开启了她声泪俱下的表演！ 弹幕： “那天我真的好同情这位何小姐，没想到这一切居然都是排练好的。” “这种节目居然也是有剧本的？何小姐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真实的，而是木晓晓一句一句教出来的！这就是我看了很久的「晓晓帮忙」吗？” “怪不得那么多媒体人说，有行业毒瘤，这不就是活生生的行业毒瘤吗！” “何小姐的演技这么好，何苦为难年迈的双亲，直接去演艺圈赚钱不就得了。” “……” 「晓晓帮忙」的直播，也只开了一会儿。 直播完何小姐声泪俱下的模样，水军引导了一下网络舆论后。 木晓晓就关闭了直播。 在何小姐的带路下，一同前往何小姐父母家，准备帮何小姐“讨个公道”！ 路上。 苏雪靠着窗户发呆。 突然。 一个被流彩糖纸包装的很漂亮的糖果，出现在她的眼前。 一侧头。 就被青年灿烂的笑容，晃了眼。 苏雪扒开糖果，放进嘴里，甜滋滋的味道蔓延了味蕾。 就听到身边青年的声音，“雪雪姐，一会儿我可以一起上去吗，我想看看采访现场是什么模样的。” 苏雪怔了一下。 还没有说话。 就看到陈宇笑着指了指她，道：“雪雪姐，你已经吃了我的贿赂了。” 苏雪哭笑不得：“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以后你就是我们团队的一员了，当然可以一起上去。” 本来是不可以的。 可谁让？ 吃人嘴短呢。 陈宇这小子，真的滑头。 一颗糖果，居然就贿赂了她。 她也没出息！ 居然被贿赂成功了！ 又过了一会儿。 车子停了下来。 陈牧跟随着木晓晓一行人一起下车，在苏雪他们没有注意到他的时候，悄悄的给了这篇环境一个特写。 和何小姐住的豪华大平层不一样，何小姐父母和弟弟的住处，是有些年头的老旧居民楼。 房体墙外斑驳。 路口的垃圾桶满到冒出来，也没有人收拾。 车子进来的时候，更是连个小区的门都没有。 就连单元的入户门，都掉了半扇。 随着何小姐一起走进门洞。 楼梯上扔着已经被人踩烂的香蕉皮，墙体上都是各种各样的小广告。 看着这样的环境。 观者的心情各不相同。 “这个何小姐自己住的那么好，却让自己父母住这样的地方。” “你们说这话可就不对了，何小姐住的好，是因为嫁了一个有钱的老公，但老公简单的孝敬一下可以，凭什么拿出自己家的大房子给岳父岳母住？” “只能说，看完何小姐的住处，再看她父母的，落差真的挺大的。” “想到何小姐刚刚的表演，我总觉得这件事可能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就算她的父母不是无辜的，但何小姐本人，也绝对有做错的地方。” “我也好奇，陈记为什么专门把这部分的内容拿出来做直播了，我们往后看吧。” …… 木晓晓一行人到了何小姐父母家门口以后。 马上开启了录制。 但不知道为什么，后面明明有可能是很有矛盾冲突的精彩画面，木晓晓居然没有开直播，而是选择录播。 “谁啊？” 何小姐在门口敲了两声门，里面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 一个穿着运动装的男人出现在陈牧的镜头里，男人一看到何小姐，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你是准备来还房子的吗，如果不是，那你可以走了，这里不欢迎你。” 第29章 那房子，真的是你的吗？ 男人的话声一落地。 陈牧直播间的弹幕，就直接炸了！ “兄弟们，我好像知道了，为什么这么有话题度的一幕，「晓晓帮忙」都不直播出来，原来不是不要热度，而是另有真相。” “还房子是什么意思？之前这位何小姐不是口口声声说，她的父母想要强占她老公家里的拆迁房吗？难不成这房子实际上不是她老公的？” “吃瓜的我，瓜掉在了地上，被吓的！” “……” 看到何小姐不说话，男人反手就要关门。 就在这时。 一直站在何小姐身后的木晓晓突然上前一步。 伸手拦住了男人即将关上的门，并且凭着一股子蛮力，硬生生的把即将关上的门给拽开了！ 拽开了！ 摄影师更过分，直接冲进了人家家里。 站在开门男人的身边，自顾自的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拍摄角度。 面对镜头，木晓晓端起话筒。 笑容优雅的开口，对站在她对面的男人道：“这位先生你好，我是「晓晓帮忙」的主持人，我叫木晓晓。” “今天来这里，是因为你姐姐木晓晓找到了我们，希望我们可以帮她调解一下和你们之间的关系，请问，我们可以进去说吗？” “何花你找的人？”男人不屑的目光，从木晓晓和何花两个女人的身上扫过。 被叫了一声何花的何小姐，脸色瞬间更难看了。 一跺脚，道：“何长生，我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现在改名了，叫何淼淼！不叫什么何花！” “哦。”何长生阴阳怪气的拉长了尾音，“是啊，我都差点忘了，有的人现在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连爹妈起的名字都看不上了，只有洋气的名字，才能配得上你这位阔太太。” “何淼淼，啧，这么多水，你也不怕被淹死。” 何淼淼一瞪眼睛，就要和何长生吵。 站在她身后的苏雪，毫不客气的踹了她一脚。 何淼淼愤怒回头，对上苏雪充满暗示的眸子，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优雅的缕了缕头发，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高贵一些，和这个穷地方格格不入一些。 只要她好好配合木晓晓，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彻底的摆脱这个不算富裕的原生家庭，无忧无虑的过她的富太太生活去了。 这对于她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战！ 可千万不能掉链子！ “没时间看你在这搔首弄姿，不是来还房子的，就滚回去。” 何长生不耐烦的准备关门。 “嗯？” 何长生拉了一下门，门纹丝不动。 又一下。 依然纹丝不动。 这次，出手的不是别人。 正是之前一直默默的站在后面，当透明人的陈牧。 陈牧皮笑肉不笑的指了指摄像头的方向。 “兄弟，我们是来做采访的。” 看到这一幕，苏雪悄悄的给陈牧竖了个大拇指。 这个新来的实习生，上道！ 何长生嗤笑一声，冷眼看了何淼淼一眼，咋舌道：“不愧是你啊，自己平日里就是一派臭无赖的做派，骗过来的记者也是一样的无赖。” “如果我不配合采访，你们大概是要强闯入户了？” 说着。 何长生往后看了一眼，就看到自己身后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 笑声更大：“哦，不，是我错了！你们已经强闯入户了！” “进来吧。” 何长生连句话都懒得说，扭头进了屋，直接坐在了沙发上，冷眼看着木晓晓和摄影师在那里调整角度。 何淼淼一坐下，就谴责的看着何长生：“长生，你真的越来越不懂事了，家里来客人了，你连倒杯水都不会吗，简直不懂礼数？” 何长生冷笑，道：“请进来的是客人，强闯进来的，是强盗！” 对于何长生的冷嘲热讽，木晓晓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一直面带笑容地面对着镜头，不断的调整自己的角度。 几分钟以后。 录制正式开始。 镜头前。 木晓晓带着得体的笑容，“温柔”的询问着何长生：“何先生你好，听说你一直和你姐姐讨要房子，为什么会惦记姐夫家的拆迁房呢？” 何长生皱眉，道：“那房子本来就是我父母的，被何淼淼这个无耻的女人骗走的，我帮我父母把他们的养老钱要回来，有什么不对吗！” 直播画面到这里，突然暂停了。 取而代之的。 是「晓晓帮忙」的之前播出过的画面。 这里。 何长生回答的是！ “何淼淼这个无耻的女人，房子我要有什么不对吗！” 「行人间正义之事」直播间弹幕： “？？？” “这两个回答，完全就是两个意思啊，难不成是配音了？” “你们还记得之前那个宁婉婉吗，她还在精神病院的时候，好像说过，曾经有好多记者采访过她，可等到新闻实际播出的时候，被配音了！” “我们看到的新闻，不一定是我们看到的，我们听到的，也不一定是听到的！” “我是做后期的，经过我粗略的判断，这段音频应该是经过剪辑了，而不是配音。” 直播画面。 再一次回到原本的现场。 何长生摆明了就是不配合的样子，对此，木晓晓也不恼。 举着话筒。 笑眯眯的，继续抛出新的问题。 “姐姐有自己的生活，为什么要强迫姐姐做‘扶弟魔’呢？” 何长生皱眉：“让她先把房子换回来。” 「晓晓帮忙」直播画面。 何长生：“房子。” 木晓晓：“房子是姐夫的，不论是姐姐还是姐夫，都拒绝把房子给你们，为什么还要一个劲的纠缠姐姐和姐夫一家呢，是看不得姐姐好吗？” 何长生一脸愤怒：“什么时候成了她的房子了，那房子本来就是我父母的，是他们在结婚的时候骗我父母签了一个奇怪的字，等我父母去收租的时候，房子突然就变成了她男人的名字！” “那是他们的房子吗，那是他们骗的！” 「晓晓帮忙」画面。 何长生：“xxxxx！哔！哔！xxxxxx！” 视频到这里，就截然而止了。 很快。 屏幕再一次的亮起。 天空黑漆漆的，画面还是何长生家楼下的小破巷子里。 和早上不同的是。 这一次。 前来的只有陈牧一个人。 何长生开门的时候，看到门外的人愣了一下。 陈牧率先开口：“我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何长生挑眉，一脸的不信任。 陈牧往后退了一步，给双方之间留下了一个安全距离，“如果你介意我进去的话，我们也可以找一个时间，约一个地方见面。” 何长生：“你来干嘛？” 陈牧：“我是一名暗访记者，我是来帮你的。不过，你要告诉我，一切的真相。” 何长生：“我凭什么相信你？” 陈牧：“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砰—— 面前的大门骤然关上。 紧接着。 屋子里传来了男人带着些暴躁的声音，“等我换个衣服，我们出去说！” 为了保密，陈牧带着何长生回到了自己的临时住处。 趁着何长生喝水的时候，陈牧问出了从他第一眼见到何长生以后，最大的疑问：“何先生，冒昧的问一句，我去了你家两次，但却一次都未见过令堂，令尊！” 按照何长生和何淼淼的年纪推算，何长生的父母起码应该都已经退休了。 而他刚刚到何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陌生人敲自家的门，老人就不会好奇的出来看一眼吗？ 这明显不正常。 一般来说。 只会有两个可能。 一个，老人不在家。 另外一个，老人行动不便，且不能出声。 第30章 舞蹈课，比亲爹亲妈还重要吗？ “我能抽烟吗？” 何长生从兜里掏出一小包香烟。 陈牧点头以后，何长生掏出火机点了火。 过了好一会儿。 何长生长吐一口烟雾：“半年前，一场车祸，我母亲过世，而父亲植物人，现在每天躺在家里，由护工看护着。” 弹幕： “我记得，我看过这期直播的，何淼淼说的是，他父母每天都到婆家闹事，而何长生说他妈半年前就去世了，他爸是一个植物人，那去何淼淼婆家闹事的人是谁？” “无语，到了现在了，怎么还有人会相信何淼淼的说法？怕不是忘记了，何淼淼说的大部分话，都是木晓晓写的稿子，并且手把手教出来的！” “连自己家的事情，都要别人给她写稿子，这女人还有一点可信度吗？” “「晓晓帮忙」一连发了好多条微博，核心内容只有一个，要求陈记立刻停止本次直播，他们越是这样，我反而越相信陈记这次爆料的真实性。” 听到何长生的话以后。 陈牧也是一愣。 他倒是没想到。 “什么时候的事？何淼淼知道吗？” 何长生苦笑着摇了摇头，掏出手机，在里面翻找着文件：“陈记，我给你听点有意思的东西。” 何长生在手机里，找到了几段音频。 “这是我接到我父母出事的电话后，给何淼淼打的第一个电话的电话录音。” 说着。 在镜头下。 何长生按下了播放键。 第一段录音。 “何淼淼，爸妈出事了，你马上来医院一趟！” 何长生的话音刚落。 “哧！”何淼淼不屑的笑出声来，“哦，真的吗？那可太好了！” 何长生懵了，“何淼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爸妈……” 话还没说完，就被何淼淼打断了，“我巴不得他们早点死，他们死了就没有任何我唧唧歪歪房子的事了，晚安，我该死的弟弟。” 第一段录音，到此为止。 在陈牧的镜头下。 何长生叼着烟，闷不作声的点开了第二段录音。 “何淼淼，都没有和你开玩笑，爸妈真的出事了。” “作为他们的女儿，你……” 依旧是话还没有说完，何淼淼冷淡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并不关心他们怎么样了，如果没事我挂了，我还要上舞蹈课呢。” “你那狗屁舞蹈课，就比爸妈更重要吗？” 何长生嘶吼出声。 “何长生，你居然敢吼我？”何淼淼不可思议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你知道我在婆家的生活有多不容易吗，因为原生家庭不上档次，他们总是嫌弃我是个土包子！” “我现在每天真的特别忙，练瑜伽、学舞蹈、还有珠宝鉴定课！我所有的时间都排的满满的。知道我为什么现在学这些妈？是因为你口中的爸妈，他们从小没有给我这么好的教育环境，才会导致我这么大的年纪了，还需要补课！” “我现在的生活，你们已经帮不上我了！所以，何长生，我求你！求你以后和爸妈一起，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我每次看到你，我就会想到我那普通又平凡的出身！” 何长生；“姐，爸妈他们，真的出……” “嘟嘟……” 何淼淼挂了电话。 何长生一根烟抽完，又点燃了一颗新的烟。 苦笑着道：“那通电话，我好像明白了，她说的是真的，爸妈是不是真的死了，在她眼中还没有她的舞蹈课重要。” 何长生揪着头发：“陈记，你知道吗？我想不明白，我真的想不明白！” “我他妈！真的想不明白啊！一个狗屁的舞蹈课，狗屁的上流社会入场劵，真的就能比亲爹亲妈是不是还活着，更重要吗？” “爹妈以前，明明是最喜欢她的，她怎么可以……” 一行清泪，顺着何长生的脸颊滑了下来。 这滴泪。 不仅落在了何长生的衣襟上，更落在了直播间观众们的心里。 弹幕： “这才是何淼淼的真面目吗？” “在那个高端精致的家庭里，何淼淼难道不会觉得喘不过气来吗？” “她连亲生父母都不要了，却还要别人看得起她，这什么诡异的三观？” “嫁给一个有钱人，打入有钱人的生活圈，就那么重要吗？” 在何长生的对面。 陈牧只是调整了一下镜头。 “何先生，可以说一下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何长生：“我母亲离开人世之前，让我拿手机录像，她有遗言。” 说着，何长生看了眼摄像头的方向，“我倒是无所谓，可人死为大，陈记你如果把这段视频放出去，可以帮我母亲打一个马赛克吗？” 陈牧点了头。 何长生才拿出了他母亲临终前的那段视频。 身上满是血污的女人躺在病床上，脸上还扣着氧气罩。 身边一些医疗机器上，密密麻麻的线，都贴在女人的身上。 “妈！” 女人挣扎着把氧气罩从脸上拿下来的那一刻，一声悲戚的叫声，刺入了观众们的耳膜。 弹幕： “眼看着自己亲近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这对于何长生来说，刺激真是太大了。” “看着这个画面，我就想骂何淼淼，她这种辣鸡也配为人子女？” “滑稽。父母的生死，对于某些人来说，可没有舞蹈课重要。” “就这！还先倒打一耙呢！” 直播画面中。 脸部被打上马赛克的女人，轻轻的抬了抬手。 示意何长生闭嘴。 双目看向镜头。 “我叫李淑珍，是何花和何长生的母亲。现在说的这些话，大概是我的临终遗言。” 何长生哽咽着：“妈，你不会死的，不会……” 李淑珍的声音，还在继续：“我的女儿，骗走了我们的房子和积蓄。如果我或者我老伴死后，她来了我们的葬礼，房子的事既往不咎。可如果她没来，长生……” “妈，您说！您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何长生紧握着母亲的手，眼泪不要钱的落下。 李淑珍：“如果她没来，长生，请你帮我和你爸，要回属于我们的东西。要回来以后，你自己留下娶媳妇，或者捐出去都好。长生，妈对不起你……” “妈！” 李淑珍的手，无力的从何长生的手中滑落下去。 “嗡——” 在病床边，心电图机器的屏幕上。 属于李淑珍的那条线，也变成了一条可怕的直线！ 电视机前。 叶成一家三口都在为这一幕抹着眼泪。 可就在这时。 在镜头后方。 陈牧那平静的过分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何长生，你母亲说，房子是被何淼淼骗走的，而何淼淼说，你的父母一直在追着她要属于她婆家的拆迁房。” 第31章 谁主张，谁举证！ “可以说一下，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陈牧的语气中，带着毋庸置疑的威严。 完全没有给何长生拒绝的机会。 弹幕： “我还在为了何母离世的那一幕哭着，陈记怎么可以这么冷静啊？” “陈记真的，一直以来都冷静到非人的地步，可能这就是暗访记者？搞不懂？” “不然呢，难道抱着何长生哭一场说你真可怜吗，何长生现在需要的是帮他的父母讨个公道，而陈记也在帮他这样做！” “陈记的直播间是怎么了，今天怎么有这么多的妖魔鬼怪质疑陈记？” “笑死！一个暗访记者，难道追随者也准备搞饭圈那套，质疑一下就是妖魔鬼怪了？你们有多少人知道，木晓晓已经决定起诉了，他一个签署了保密协议的人，居然跑出来爆料，真是可笑！” …… “房子？” 听到陈牧的话，何长生苦笑一声，“是啊，如果不是房子，何花大概也没有机会，遇到那个男人……” “四年前，那时候我在外地上大学，我妈给我打电话，整个人都特别开心，说家里住了好多年的房子，终于要拆迁了。” 何长生回忆着那一幕，声音还有些颤抖。 “因为我家四口人的关系，拆迁给我们四套回迁房，一套一百平。她说，她都想好了，回迁房一到手，她就卖两套，然后拿卖房子的钱换一套大的，我们一家四口住。” “剩下的两套房子，我和姐姐一人一套，给我们以后结婚用。” 弹幕： “双方的说辞，差距真是越来越大了。” “何淼淼说的是，父母重男轻女，可一人一套的话，这不是很公平吗？” “看前面何长生母亲最后的那段遗言，何淼淼大概真的伤到了父母的心。” “我搞不懂，为什么短短的一段视频，就这么多人开始站何长生了？陈记一个到现在都不敢露出真面目的人，他能保证自己拍摄的内容都是真的吗？” “兄弟，多少钱一条啊。难不成陈记还有本事，让木晓晓配合演出不成，如果陈记真有那本事，木晓晓现在还犯得着在微博上跳脚？” 听着何长生的分享。 陈牧开口追问道：“后来呢？房子，是怎么没的？” 何长生抬眼去看陈牧手中的镜头。 熄灭了手中的香烟。 看向镜头的目光，坚定又充满信念。 一只手轻轻的抬起，平行在耳边，“我，何长生，面对镜头保证，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愿意为我说的话付出法律责任。” “这些都是实名爆料，也希望相关部门，和我姐夫所在的企业，可以对一些人的行为，进行严查！” 做完这些。 何长生才再一次开口，讲述他们一家人的遭遇。 只是。 他好像意识到了。 陈牧的镜头，是他目前为止，可以找到的最快的一条，为父母讨公道的渠道。 “四年前，家里拆迁。因为那年她刚刚大学毕业的关系，在我父母的心中，认为让何花去办理拆迁相关的手续，比他们靠谱。” “所以在几天以后，何花带回一份文件，给我父母签字的时候，我父母也没有细看，毕竟……” 何长生的唇角，刮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常规情况下，又有哪个做父母的，会怀疑自己的亲闺女呢？” 弹幕： “靠！这句话说的我，破大防了！常规情况下，哪个做父母的会怀疑自己亲闺女啊！” “何淼淼对得起父母对她的信任吗？” “我保持意见，何淼淼做这种事，起码理由吧，动机是什么？” 何长生叹了口气。 继续道：“当初负责拆迁我家那片的，地产公司的主要负责人，就是我姐姐现在的岳父，卢常华！” “那时候，我姐姐已经在和他儿子卢翔谈恋爱了，在卢翔带她回家见家长后……” “卢常华对我姐姐提出了要求，如果我姐姐愿意把家里拆迁的四套房子，都送给他家，他愿意勉为其难的接受我姐这个儿媳妇。” “毕竟，我家的条件和卢家比起来，天壤之别。我姐要高攀他儿子，首先要聊表孝心吧？” 陈牧：“听起来很不合理，你姐答应了？” 何长生摇头：“她质疑了。” 听到何长生的话，看直播的网友们瞬间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弹幕： “我就说，一个正常人不至于傻成这样，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 “还好，还好……” 网友们还没有庆幸上几句。 就听到何长生的下一句话…… “她问卢常华，卢常华要怎么保证，她按照卢常华说的去做了，她儿子就一定会答应和她结婚？” 弹幕： “？？？” “重点不应该是，自己家的房子，凭什么要拱手送人吗？” “自己家的房子？虽然她母亲有过分她一套房子的想法，可实际上，老房屋是属于父母的，那么根据正常的法律法规，回迁房也是属于何淼淼父母的。” “如果对于签署合同的具体内容，何淼淼的父母并不知情，并且何长生可以拿出来充足的证据，那么作为一名律师，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何淼淼犯法了！” “在她的眼中，嫁入豪门，居然比不坑害父母更重要……” “白眼狼！真的是白眼狼！” …… 因为愤怒。 何长生的双目布满了血丝。 在他的对面。 陈牧冷静的一如既往。 “何长生，我国律法主张，谁主张，谁举证！” “为了你不被反告，如果你拿不出证据，证明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为了你的你坐上被告席，这段内容，我不会播出。” 弹幕： “好家伙，我们考虑到的，陈记早就考虑到了！” “我们现在还能看到这一幕，是不是代表，何长生有证据，可以证明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以后谁再说陈记只在意真相，不会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去思考，我就和谁急！” “陈记能说出这种话，证明在他的眼中，何长生不要受到二次伤害更重要，防止有些人倒打一耙，从加害者摇身一变，变成受害者。” “陈记的担心不无道理，你们难道忘了，在「晓晓帮忙」的帮助下，有些人，真的变成了大众眼中的受害者！” …… 直播镜头中。 站在镜头前的何长生，并不知道一段时间后，他的这段采访会被很多网友同时观看。 他只知道。 眼前这个，不知道会不会播出的镜头，是他为父母讨公道的一个机会！ 面对镜头。 何长生目光坚定。 一字一句的道：“证据！我有！” 第32章 我们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话刚说出口。 何长生就有些迟疑了。 “或许，也不能说成是证据。” “我拿出的东西，只能证明我说的话是真的，可要拿去打官司，还是不够的。” 陈牧：“你咨询过律师？” 何长生苦笑着：“是啊，问过。” 男人的眸子里，露出回忆的神色。 “出事的时候，我还在外地上大学。” “有一天晚上，我妈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我们家的房子，没了……还说我姐带了人来，让他们老两口赶紧从房子里离开……” “拆迁！明明是很多人心中最美的白日梦，可怎么到了我家，就一切都变了呢？原本的房子没有了，回迁款和回迁房都没有，姐姐和父母反目成仇，我们一家人被那群人用强制的手段，从住了二三十年的地方，扔了出去……” “或许，人真的会在一个瞬间突然长大。慌忙定了回家车票的我，坐在火车上，脑海中居然有一个很清晰的想法，我姐，不可信！” 何长生一边说着。 一边在手机里，翻出了一个尘封已久的文件夹。 “每一次，我在面对我姐，我姐夫，又或者姐夫的家人时，我都会在第一时间，打开录音设备。” 何长生的唇角微微上扬，“因为我知道，还是个学生的我，力量或许还太微薄。” “可！”何长生的目光越发坚定，“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如果有一天，真的出现了一个可以帮助我们的人，起码，我要拿出部分证据。” 何长生说得轻松。 可也只有何长生自己，才知道从他母亲的那一个电话开始，这些年来，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何长生拿出的第一段视频。 是在入门之前拍摄的。 只可惜。 作为一个普通人，在不能一边看着拍摄成果的同时，一边调整摄像角度的情况下。 就算是拍摄了视频，也很难拍摄到想象的内容。 这段视频。 能用的只有音频内容，视频镜头一段有用的都没有。 一连三段视频。 陈牧一口气都放在了直播中。 第一段。 何长生回家，质问何淼淼。 何淼淼理直气壮，表示这个普通的家庭对于她来说只是累赘，把自己家的房子送给未来的公公，是因为她本来就高攀了，自然是要做一些事去证明自己的价值。 而把自己家的四套回迁房拱手相让，就是她表忠心的方式。 第二段视频。 依然没有拍摄到什么有用的画面，手机镜头全程都在拍摄着地板。 不过…… 哪怕第一段和第二段视频的镜头，对准的都是地板。 只要是明眼人也都能一眼看出来，这两户人家的地板，不是一个档次。 第二段视频的地板，一看就比第一段视频镜头里的地板贵上好多。 “淼淼啊，你弟弟说我们骗走了你们家的房子？” 一道温柔的女声在录像中响起，语气里满是质问的痕迹。 “卢翔，要不算了，这婚还是别结了，这样的亲家我可结不起。” 紧随其后的，是一道稍微年轻一些的男声：“淼淼，按照之前的说法，这几套房子，不是你的嫁……” “啪——” “啪啪！！”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三道响亮的巴掌声就随之响起。 紧接着。 镜头激烈的晃动了一下，何长生愤怒的声音响了起来：“何花，你疯了吗，你居然为了几个外人打我！” “你知不知道这四套房子对于爸妈来说意味着什么，这四套拆迁房，可能是他们这一辈子的积蓄！” “你帮着外人到家里坑蒙拐骗就算了，你居然还为了外人打我，你还有没有良心，有没有良知了？” 许是听不下去。 一道年纪稍微大一些的男声开口道：“何长生是吧。转让合同上面有你父母的签名，不论他们因为什么原因签的合同，在签字的那一瞬间，房子就已经不再属于他们了。” 何淼淼小声对何长生说道：“卢叔叔愿意和你说这些，已经很给面子了，长生，你快给卢叔叔道歉。” “卢叔叔，对不起呀，家里的弟弟没有管教好，冲撞到你们了。” 年纪大一些的女声：“你这弟弟，属实没教养。” “……” 第三段视频。 画面只能依稀的看出来是一个很黑的巷子里。 何长生还没有开口。 就有一道男声率先响起：“有律所工作的朋友告诉我，你去找律师了。” 何长生又惊又怒：“卢翔，你跟踪我！” 男人不屑的冷笑着。 “你也配？实话告诉你，就算我父亲设计让你父母签下了转让合同那又如何，还不是因为你有一个愚蠢的姐姐，愿意配合我们？” “何长生，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在外面说我们家骗了你们家的房子，别怪我直接告你造谣。” 何长生：“可这是事实！” 卢翔：“是吗？对比我们两家的家庭条件，别人只会认为是你们反悔了，准备撒泼打滚拿回已经送出去的东西。” 卢翔：“况且，这种事我们家又不是第一次干了。不然，我在房产公司位高权重，就可以让我们母子的日子过得这么舒坦？怎么可能！” 三段视频截然而止。 出乎意料的。 镜头居然再一次的切换了。 陈牧和苏雪一起坐在保姆车的后排，可能是因为特殊的原因，陈牧没有说话。 但镜头里的手机，却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用搜索当天新闻和日期的方式，给网友们证实了一下视频的拍摄时间。 一月二十八号。 下午一点三十三分。 保姆车开进了别墅区，停在一个豪华的大别墅前。 木晓晓新的采访对象，出现在镜头里。 车子刚停下。 木晓晓一行人就被人请了进去。 随着一道曼妙的身影出现在直播镜头中。 弹幕。 已经学会抢答了！ “这期「晓晓帮忙」我也看过，就是那位说她父亲借了很多钱不还的小姐姐！” “我看到新闻的时候，她住的环境很差的，人怎么出现在豪宅里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破旧的房子是拍摄场地，而不是真实的生活环境？我瞎猜的，骗子姐姐可不要告我造谣啊！” 第33章 你知道的，是有人让你看到的 接下来。 观众们在直播间里看到的，是似曾相识的流程。 找到一个可以交谈的地方。 木晓晓先是把准备好的剧本给了女人，随后带着女人过了几遍剧本。 等到情绪到位了。 换服装，换妆容，换场地。 这一切最好之后。 一个可怜的受害者形象，就出现在了木晓晓的直播间中。 「行人间正义之事」的直播间内，在线人数迎来了一波庞大的增长。 “看到晓晓姐维权，我原本是来帮她骂主播的，可看到这一幕，我人傻了！” “追了木晓晓直播好几年了，她在我眼中，是一个肯为了群众做实事的记者，可一直以来，我们看到的都不是真相，而是木晓晓想要让我们看到的！” “如果，我们当初看到的直播，都是虚假的。那有没有可能，我们曾经网暴的那些人，全都是舆论的受害者？” “有些人想得未免太多了，如果他没有做错，为什么要道歉呢？” “就是，也许木晓晓只是帮她们找到了一种更容易维权的方式，她们没有说谎！” 拍摄完成，直播完成。 回程的车上。 入职以来没有和木晓晓有多少交流的陈牧，主动的坐到了木晓晓的面前。 态度诚恳的问道：“晓晓姐，请问我可以请教您一个问题吗？” 正在闭目养神的木晓晓不耐烦的睁开眼，可看到那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还是把到了嘴边的呵斥咽了下去：“问！” “那些被当事人在镜头前控诉的人，真的公开给他们道歉吗？” 眼看着在他开口以后，木晓晓一下就难看起来的脸色。 陈牧的语气顿了下。 像是在犹豫后面的话应不应该说，可终究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追问了下去，“如果他们本就是无辜的，难道不会在网络上，和‘被害者’互撕吗？” “一旦发生这样的现象，很有可能会影响我们节目的口碑？” “呵！”木晓晓冷哼一声，看向陈牧的目光，充满了“核善”，“哦？原来你还在为节目组着想？” 弹幕： “才入职没有几天，就问一些内幕操作，陈记这是犯了职场的大忌。” “领导让你知道的，你要做好保密工作，领导不让你知道的，你就当没有这回事儿。这才是职场生存守则。” “陈记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只怕过了今天，木晓晓就要让陈记从节目组滚蛋了。” 明知道视频是几天前录制的，任凭他们在弹幕上如何的提心吊胆，也改变不了什么。 很多网友却还是在担忧的敲着键盘。 仿佛。 追问职场黑幕的不是陈牧，而是他们自己！ 面对木晓晓“核善”的目光，陈牧依然不卑不亢，淡淡道：“晓晓姐，我只是个刚毕业的穷学生。” 弹幕： “陈记！高啊！” “如何在刨根问底以后，给自己的行为圆场，请看陈记表演！” “你们在说什么，陈记怎么就高了？” “我的智商仿佛下线了，难道只有我看不懂他们在吹捧什么吗？” “一个刚毕业的穷学生等于没有钱等于没有社会经验，没有钱等于赔不起违约金，就算是木晓晓回答了他，他也不会泄密，没有社会经验等于莽撞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人而不自知。他问这样的问题没有恶意，只是好奇心上来了。” “666，原来领导的怒火，还能这么面对！” “我居然在一个暗访记者的直播间，学职场生存守则？？？” “……” 听到陈牧的回答后，木晓晓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在你的口中听到这样的问题。” “嘶——”陈牧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在直播间中传来。 陈牧仿佛这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问题有多冒犯一样，“晓晓姐，一样的错误，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可顿了一下。 陈牧又忍不住追问道：“晓晓姐，你可以解答一下我刚刚的疑问吗？” 声音里，多了一丝不好意思的感觉，“我，真的挺好奇的……” “扑哧！” 坐在后面，一直在听着两个人对话的苏雪，没控制住的笑出声来。 对上木晓晓和陈牧两个人投过来的目光。 苏雪笑眯眯的对木晓晓说道：“晓晓姐，要不你还是给这小子解答一下吧，不然这小子可能今晚都睡不着觉，我当年不也是这样的……” 听到苏雪提到她的当年。 木晓晓的目光中多了些回忆的神色。 勾着唇，“这小子虽然鲁莽了些，倒是比你当年强了不少。” “也罢，那我就给这小子解答一下吧。” 陈牧马上摆出一副无比期待的模样，“晓晓姐，可以说的详细一点吗，我笨，我怕我听不懂。” 苏雪坐在后面继续笑。 “晓晓姐，这次这小子有我当年的风范了吧，得寸进尺，脸皮够厚啊！” 在苏雪夸张的笑声中，木晓晓一脸的无奈。 也许是有苏雪打圆场的关系，木晓晓连带着对陈牧的态度，都比之前柔和了许多。 “如果你在这行里的时间多一些，就会发现，大部分的网友都是愚昧的！” 弹幕： “？？？” “愚昧的？好家伙，木晓晓这是指着我们这群网友的鼻子骂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当我们在夸她是一个不错的记者的时候，木晓晓看着我们，就像是看着一群傻x？” “yue了！我一直以为，只有那些追星的小女孩才会塌房，没想到我追新闻吃瓜，也有塌房的一天。” “木晓晓：网友，愚昧！” 听着木晓晓的话，陈牧茫然：“愚昧？” “不会吧，我之前在网络上吃瓜的时候，看到很多网友都非常的条理清晰，可以有理有据的举例出他们的观点。” 木晓晓勾了勾唇：“可你说的这种，终究是少数。” “大部分的网友，都是在一部分人提出观点以后，跟着附和，这部分人，根本没有属于自己的分辨能力。” “只要买一部分水军引导言论，那么舆论就会按照我们决定好的方向去走。” 木晓晓眯着眼睛，神色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当舆情被扩大到一定地步，敢于站出来说出真相，为自己维权的人，其实没几个的。” 第34章 互联网有记忆，也没有记忆 在木晓晓的面前。 陈牧依然是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求教道：“我还是不理解，我们伪造出的这些言论，损害的是他们的切身利益。为什么他们被泼了一盆脏水，却连站出来帮自己澄清的勇气都没有？” 木晓晓笑。 那笑容中，是绝对的自信。 开口，也是笃定的语气：“那是因为，我们陷害的人，绝大部分，都只是普通人。” 陈牧：“什么意思？” 木晓晓：“对于大部分的普通人来说，维持眼前简单的生活，让自己的平静不被打破，这才是最重要的。根据这样的特点，那些被我们陷害过的人，有很大的可能，并不愿意成为互联网的焦点。” “现在是一个大数据时代，我们可以在互联网上铺垫谎言，也可以让互联网上，遍布一个人的信息。” “一旦他们站出来，反驳「晓晓帮忙」爆料内容的真实性，迎接他们的，将会是专业水军编造的各种谣言，铺天盖地的遍布在互联网的每一个角落。” 陈牧还是不理解：“可，这是犯法的。他们就不会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权吗？” “哧！” 后排的苏雪听不下去了。 猫着身从车后座挪到了前面来。 一边在陈牧的另一边坐下，一边开口道：“听你说话就知道，是个没有怎么在社会上打拼过的学生。” “一旦选择通过法律途径维权，你知道需要付出多少的时间和金钱吗？金钱这部分，可以暂时不谈，可光是时间，就已经是绝大部分有工作的普通人消耗不起的。” “花费工作的时间去维权，就意味着要放弃手头的工作，为了维权到处奔波。” “可现在的人和以前的人可不一样，他们的工资不仅仅要维持自己的生活，还有车贷房贷，甚至是各种透支卡的还款。一旦没有工资维持，所有需要还款的，都可能逾期……” 木晓晓把话接了回去。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也是没有记忆的。” “就算他们真的有一天，打赢了官司。现在这些辱骂他们的网友看到新闻以后，也只会感叹一声，哦，原来是个被陷害的倒霉蛋啊。然后，就没有后续了。” 陈牧：“……” 弹幕： “我气木晓晓的理直气壮，毫无愧疚，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又觉得她说的是对的。” “如果是短期内的澄清，可能真的会有效果，可一旦时间拖得太长，后续就算是澄清了，也很有可能不会被注意到，我们能记住的，只有最开始的那一盆脏水。” “这互联网，属实是让木晓晓这个无耻之徒给玩明白了！” 木晓晓低头看手机里的消息。 口中的话，却不曾停过。 “如果你是当事人，你就会认真的思考这些利害关系。有了我们给他们泼脏水的经历后，他们会下意识的，把我们大部分的同行，都想象成一样的人。” “在他们的眼中，只要是我们的同行，都是和我们一伙儿的。” 听到这里，一直在装傻的陈牧，也装作恍然大悟一般，道：“所以，通过其他媒体来维权这样的便捷渠道，才刚刚出现在他们的脑海中，就被他们自己否定了。” “可是……”陈牧顿了一下，继续道：“这本应该是，他们最快的维权方式……” 找到其他的媒体。 曝光黑心的媒体。 只有同行从业者，只有竞争对手，才知道要如何对抗这样的“新闻恶势力”。 才知道。 如果用舆论，帮受害者扳回一城。 可是…… 求助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被他们自己，在心中默默地否定了。 心情复杂的，不只有陈牧。 还有无数在看直播的吃瓜群众。 “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角度，设身处地的想象了一下，我可能不会维权，只会摆烂。” “她们的势力可能没有多大，可是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在自己的脑海中，为木晓晓想象出了一个很可怕的背景，那些当事人也是这样的吧……” “有一说一，木晓晓能把她的‘黑事业’做出今天这个成绩，也是因为她早就预测到了网友们的反应，和受害者们的选择……” “她说我是愚昧的，我却连怎么反驳都不知道。” “……” 苏雪给木晓晓倒了杯茶。 还忘记见者有份，顺手给陈牧也倒了一杯。 纸杯塞到陈牧的手中，手里的纸杯明明是温热的，可陈牧坐在这两个女人中间，感受到的却只有彻骨冰寒。 不论是木晓晓，还是苏雪。 她们没有人意识到她们做的是错的。 又或者…… 她们什么都知道。 可…… 她们还在为她们巧妙的手段洋洋得意着。 她们根本不在乎，那些真正的受害者，在经历过这短暂的网络暴力以后，接下来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模样。 认识不认识的人，都会对他们指指点点。 求知的过程中，生活的过程中。 这些看似不起眼的舆论，都可能成为他们生活的阻碍。 画面。 到这里黑了下去。 可很快。 又亮了起来。 这一次。 画面里没有苏雪，只有木晓晓。 苏雪生病了，作为临时助理的陈牧临时上阵。 暂时做一天木晓晓的助理。 “木记者，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早，我都忘了去迎接你了。” 一套现代风的别墅门口。 穿着真丝家居服的男人从别墅里走了出来，一看到木晓晓，就热情地迎了上来，打着招呼。 木晓晓和男人一边寒暄着，一边往别墅的方向走去。 一踏入别墅的大门。 陈牧就悄悄地调整了一下摄像头。 站姿调整角度，用思绪操纵镜头画面推进。 给了靠近墙角的楼梯，一个大大的特写！ 别墅的整体装修，都是轻奢的现代风。 看起来就像是有钱又有品味的人住的地方。 可…… 只有陈牧给了特写的这个角落，和别墅整个客厅的风格看起来，格格不入。 被做旧的水泥楼梯。 还有旁边一些斑斓的墙皮。 如果只看这一个角落，可能会认为这是个破旧的小房子。 可当镜头再一次拉远。 整个客厅的画面，呈现在直播间观众们眼前的那一刻。 敏感的吃瓜群众们，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我好像看过这期「晓晓帮忙」，这个眼睛男，不就是之前坐轮椅的那个吗？感情他的腿是好的？” “这个角落，就是早就不知好的拍摄场地吧？” “「晓晓帮忙」到底都帮助了一些什么样的人渣啊，一个两个的，都花钱给自己的父母泼脏水，难道父母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就是养了一群白眼狼不成？” “气得肝疼！” 第35章 十万块买轮椅？ 木晓晓打量了一下那个布置好的角落。 笑容渐大，“吕先生当真是我合作过这么多的当事人中，把现场布置的最好的。如果只拍摄这个角落，效果一定非常逼真。” “不知道我之前让吕先生准备的轮椅，吕先生准备好了吗？” 说到轮椅，吕先生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苦恼。 “轮椅，还是请木记者和我一起去仓库选一下吧，我也不知道哪种会符合拍摄需求，所以就让下属多买了几台轮椅。” 在“当事人”吕先生的带领下。 木晓晓和陈牧随着吕先生一起，走到别墅的一面墙后。 看着吕先生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直播间的弹幕陷入了新一轮的高涨。 “我看到了什么？在自己的家里，有电梯？” “有钱人的生活，朴实无华且枯燥，就是穷人怎么也想象不到。” “这位吕先生和之前那几位不一样吧，他的父亲可是一个赌鬼，即便是有钱人，也供不起一个赌鬼父亲吧，我不觉得吕先生做错了什么。” “就是，弹幕上一些人的三观简直骇人听闻，就因为吕先生是有钱人，就活该和之前的何淼淼之流打成一丘之貉？” “这位吕先生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像是受到过优等教育的儒雅之士，应该不是大家想象中的坏人，还是继续看直播吧，一会儿我们就知道，吕先生身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了。” 吕先生带着陈牧和木晓晓去了别墅的地下二层。 推开一间储物间的门，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十台轮椅。 吕先生一进去，就迫不及待的给木晓晓二人介绍着那些轮椅。 “基于之前木小姐嘱咐过的，不要买太贵的，这是我的团队最后帮我筛选出来的十台轮椅。” 说着。 吕先生走到那两台看起来最贵的轮椅旁边，对木晓晓二人介绍道：“这两台都是国际知名的轮椅品牌，常用于医疗领域，算是很多行动不便患者的第一选择。” 木晓晓：“价格？” 吕先生：“价格不贵，大概在八到十万左右。” 木晓晓/陈牧：“……” 直播间弹幕： “……” “八到十万，买一台轮椅？我不理解？” “大哥，你知道什么叫不贵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台轮椅，都够普通家庭买一辆代步车了！” “好家伙，十万，够我买两台国货之光了。” “果然，对于有钱人来说，十万八万的都是小钱吗？明明是用不上的，演戏用一次就会闲置的东西，居然还一口气买了两个？？” 吕先生也算是个聪明人。 看到木晓晓和陈牧脸上的表情，心中就已然有了答案。 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看来，这两台轮椅，应该不是合适的道具，那这台呢？” 木晓晓和陈牧二人顺着吕先生走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依然是一台看起来很新的轮椅。 这次不需要木晓晓开口询问，吕先生就主动开口介绍道：“这台轮椅，是这十台轮椅里面最便宜的，只需要三万元，你们觉得这台合适吗？” 木晓晓：“……” 抬手揉了揉额角，看到身边同样一脸无语的陈牧，木晓晓开口道：“陈宇，你觉得，吕先生的这几台轮椅，哪个会更符合我们的拍摄风格一些？” 陈牧毫不犹豫道：“恕我直言，一台没有。” “为什么，这些可都是我的助理……” 吕先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牧苦笑着打断了：“吕先生是想说，这些都是你的助理在很多的轮椅里，精心挑选出来的，是吗？” 随着吕先生点头。 陈牧继续道：“如果是我来拍摄，这里所有的道具轮椅，我一台都不会选择。” “我们拍摄的目的，本身就是为了欺骗网友，正因为这样，我们拍摄画面里的每一个细节，都需要经得起观众的反复观看。” “像是轮椅这样的物品，可能在生活中并不是很多家庭的必需品，但一些家里有老人的家庭，可能都会选购，认出这些轮椅的品牌，和价格，对于观众们来说，并不算难事。” 说到这里。 陈牧看了一眼一边的木晓晓。 在注意到木晓晓眼底赞同的神色后，陈牧才继续把没有说完的话，说了下去。 “说完这些，我们可以回到晓晓姐给吕先生准备的人设上，按照我们剧本里的内容，吕先生应该是一个被赌鬼父亲不断的索要钱财，逼迫到几乎没有退路的可怜人。” “我斗胆问一句吕先生，您认为，这样的一个人，买得起一台崭新的，价值三万的轮椅吗？” “按照剧本，您的腿只是暂时不适合用力，这轮椅可能过个几天，就不需要坐了。如果我是剧本里的人物，这三万块，我是不会花，拿不出，也舍不得！” 吕先生：“……” 吕先生苦笑着看向木晓晓，“看来，真的是术业有专攻，看来我们这边的不专业，可能会耽误到木记者您的时间了，抱歉。” 木晓晓得体的笑着：“吕先生客套了，如果您就是专业的，哪里还需要花钱请我呢。” 说着。 木晓晓带着些许赞赏的目光，落在一边陈牧的身上。 她这个新来的助理，真的很有天分。 就算是偶尔有一些小冒失，那只不过是新人的通病。 在工作起来的时候，木晓晓有的时候甚至会忘记，在自己身边的人不是苏雪，而是陈宇。 作为一个行业里的新人，陈宇真的算得上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在专业的部分，从来都不会落下。 看待一些新闻点，也往往会说出一些让人惊喜的逻辑。 也许。 她可以尝试着，传授陈宇一些东西。 未来。 让陈宇和她一样，在一档新的栏目里独当一面。 作为回报。 陈宇这个她亲手带出来的行业新人，在她未来有一些要求的时候，想必陈宇也不会随意的拒绝她。 又或者说。 把她身后一部分的靠山展现给陈宇看后。 陈宇。 也不敢得罪她！ 想到这里。 木晓晓看向陈牧的目光，更加意味深长了一些，“陈宇，让我来考考你，如果给你两个小时，搞一台符合拍摄要求的轮椅，你会去哪里？” 陈牧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医院附近的一些小店，里面会有租借轮椅的服务。” “价格不算高，日租金大概在一两百左右，是普通人可以承担的价格，而且相对来说会稍微老旧一些，符合我们的拍摄需求。” 木晓晓：“那就麻烦你一趟了。” 作为一个临时助理。 陈牧的工作完成度还算是合格，跑到医院附近找了一家可以租借轮椅的小店，站在店里熟练的和店家砍价。 八十块钱拿下。 回到别墅后，听到价格的吕先生，唇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 好像…… 和八十块钱比起来，十万块买轮椅的他，的确有些草率了。 整个拍摄过程都十分顺利。 只要是在看直播的网友，这一刻，脑海中都明白了一件事。 被赌鬼父亲推下楼的吕先生，也是跟着跟着木晓晓的剧本在表演！ “吕先生，门卫那边有您的电话。” 拍摄刚结束。 吕先生的助理，就拿着他的手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在吕先生接通电话的那一瞬间，电话那边一道浑不吝的男声，透过收音效果一般的手机，响彻在整个直播间！ “吕天，你给劳资滚出来！” “你自己借的钱，凭什么我这个当劳资的要帮你还！” “那些催债的最近又来找我了，你再不出来把钱还了，我要报警了！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居然陷害你劳资！” 第36章 你借的钱，凭什么我来还？ 随着这道声音响彻在直播间。 弹幕刷的更快了！ “好家伙，吕先生居然真的有个负债累累的爹！” “有没有可能，这位吕先生只是隐藏了自己是有钱人的事实，剩下的并没有说错，他的父亲真的和他说的一样不堪？” “是我的耳朵出问题了吗，我听到的怎么是，吕先生的爹说，钱是吕天借的，而不是他？” “弹幕智商真的人均盆地，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有人宁可相信一个赌鬼的说法，也不愿意相信吕先生这个真正的受害者！” “……” 在陈牧的镜头下。 突然听到那声音的吕天，吕先生，脸上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窘迫。 吕先生父亲的污言秽语，正在不断的传来。 “早知道你个白眼狼这般的忘恩负义，你小的时候我就该……” “你要是再不滚出来，我就跑到电视台去闹，跑到各种各样的公众场合去闹，跑到你的公司去闹，让所有的人都好好看看，你这个白眼狼，是怎么对待我这个爹的！” “别总是对我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有钱人的姿态，你拿着老子的家底，拿着劳资第身份去借钱，你真以为你以后就能赚大钱了？” “你做梦！你知道什么叫做付不起的阿斗，公司的那些老东西，随便来一个都能把你骗的团团转，只有你个小傻x还以为自己是个聪明人！” 骂声透过吕天手里的手机源源不断的传出来。 吕天的脸上黑漆漆一片，阴沉着脸色看了一眼木晓晓的方向。 木晓晓的脸上，还是那标志性的笑意：“吕先生放心，在录制结束后我们的摄像头就已经关闭了，我是来替您解决麻烦的，而不是来给您添麻烦的。” 吕天抿了抿唇。 “我还有事，就不送木记者了。至于尾款，稍后会有人打到木记者的账户里。” 木晓晓笑：“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了。” 回程路上。 车子快要开到附近的一个地铁口时，陈牧打破了车内的宁静：“晓晓姐，可以在前面的地铁口把我放下吗？” 木晓晓皱眉：“不回公司？” 苏雪没有请假的时候，可是很少会在半路把她扔下，让她一个人回公司的。 陈牧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语气里，歉意满满：“晓晓姐不好意思，今天是一个我很重要的人的生日……” 陈牧的话还没有说完。 木晓晓：“刘叔，前面地铁口把他放下。” 刘叔：“好嘞！” …… 陈牧下车后。 先是确认了木晓晓的车已经离开。 这才戴上口罩，做起了热身运动。 弹幕： “我怎么有个，有点离谱的猜测？” “陈记不会准备回去，拍吕天和他爹争吵的现场吧？” “听起来有点不靠谱，虽然地铁口不算远，但也有两三分钟分钟的车程了，就算是跑回去也要个七八分钟，等到了估计也拍不到什么了。” “我也觉得这个猜测离谱，但不知道为什么，感受着镜头的晃动，我总觉得陈记好像在酝酿着什么，可能真的会回去拍摄。” “……” 镜头。 突然大幅度地往下晃了一下。 掌控镜头的人，应该是突然蹲了下来。 就看到陈牧脱了鞋。 在鞋底的地方，轻轻的掰了一下，鞋底就多了两个轮子出来。 重新穿上这只鞋子后，陈牧又用同样的手法，在另一只鞋子上进行了相同的操作。 弹幕： “？？？” “暴，暴走鞋？” “别告诉我，这玩意还可以用来暗访追踪？！” “我靠！好像是真的！” 弹幕上还在不断的猜测着。 突然。 镜头以一个极高的速度移动了起来。 沿途的风景证明。 他们可能真的没有猜错。 陈牧这一滑的目标！ 可能正是吕天所住的别墅区！ 关于吕天这条线的曝光，还没有结束！ 陈牧！ 准备带着这直播间里所有的观众，回到别墅区一起去。 看看那父子反目的现场！ 看看！ 吕天父亲“赌债”的真相！ 三分钟后。 陈牧居然真的用暴走鞋，一路滑到了别墅区附近。 找了个角落，把暴走鞋恢复原样。 “站住！你好像并不是我们这里的业主！” 陈牧才刚刚靠近别墅区的门口。 就被负责任的保安给拦了下来。 “害！”陈牧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这种地方，就算是我努力个几十年，可能首付都凑不出来。” 说着。 陈牧指了指自己的这张脸，“大哥，几个小时之前我们见过的，你看看我这张脸。” “就那个开着保姆车出去买东西的那个，那时候还是您检查的我的身份证件呢。” 保安打量了陈牧几眼：“嚯！你这一说，还真有些眼熟了！兄弟你是电视台的吧。” 陈牧苦笑着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外面的方向，道：“我今天跟着跟着我们的节目主持人一起来的，然后我们晓晓姐的平板落在吕先生家了，让我回来取一下。” “行，那我和吕先生通报一……” “嗯？”保安的对讲机才刚刚拿起，就被陈牧一只手给拦了下来，“保安大哥，我劝你别通报，直接让我进去吧。” 看到保安紧皱的眉头。 陈牧好声好气的，继续往下说道：“吕先生现在应该一肚子气，您这一通报，也就是多了一个挨骂的人，这骂我自己挨就够了。” 说着。 陈牧还拍了拍保安大哥的肩膀：“只有打工人，才最懂打工人的苦啊！” “您是不知道，我跟着的那位主持人，难伺候极了，可为了钱为了生活，咱不还是要笑脸相迎吗？” 保安大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 镜头下。 看向陈牧的眼神一下子友善了许多。 “既然这样，你就快去快回吧，都不容易。” 保安用自己的卡在大门口的卡口上刷了一下。 把陈牧给放了进去。 陈牧笑着和保安大哥挥手道别。 等到了保安的视觉盲区，陈牧再一次，在别墅区的路上，火速的奔跑了起来。 要快！ 要更快一点！ 要是去晚了，就拍不到吕家的大瓜了！ 第37章 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在距离吕家别墅还有些距离的时候。 镜头就远远的拍摄到，有人在吕家别墅门口争论着。 陈牧隐蔽身形。 在靠近吕家别墅附近以后，找了一个树丛隐蔽起来。 然后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一只乌鸦。 把“乌鸦”放飞以后，直播间直接切换到了乌鸦的视角。 弹幕： “好家伙，我以为以后无人机拍摄都是用鸽子，没想到这次居然出来了个乌鸦……” “陈记的手里，究竟还有多少这种奇奇怪怪的小玩意？” “上次鸽子以后，相关论坛出了好多个技术讨论帖，讨论陈记的无人机，看样子今天晚上又要出现一堆技术贴，吃瓜ing。” 乌鸦飞进院子，落在别墅院子胖的树上。 而乌鸦，也刚好记录下了院子里的一幕。 在木晓晓镜头下温文尔雅的吕天，此刻和一个老者站在别墅门前的院子里。 那双之前看起来还有些温润的眸子，这一刻只剩下了狠戾，狰狞！ 反倒是他对面的老头。 一身廉价的衬衫和西装裤，哪怕被洗到褪色，依然干净整洁。 老头看到飞过来的乌鸦，瞬间乐出了声。 指着树枝上的乌鸦，道：“乌鸦进屋，坏事要来。吕天，你可能要摊上事了！老天有眼啊！” 吕天皱了皱眉。 一脸的不耐烦：“我可以给你一笔钱，送你出国，从此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hetui！” 老者跳起来就要给吕天一个大嘴巴子。 “吕沉毅！”吕天灵活地躲开，面目狰狞的大声叫着老者的名字，“我是在帮你！” 被称之为吕沉毅的吕天他爹闻言，可是半点都不领情。 冷笑道：“是啊，花个十几万把我送出去，到时候那些催债的追到国外把我打死，你可能在国内笑的比谁都开心，给你劳资办葬礼的时候，你还能多收份礼金呢！” “先是和我撕破脸皮，自立门户。然后暗中骗了我的签字，和公司里的那些老东西里应外合，把劳资名下的股份过户到你的名下，我以为这已经是你的极限了，没想到你他娘的还能做的更离谱！” “把公司过户的事情隐瞒下来，去帮你劳资借高利贷。先把劳资的家底都骗光，然后再物尽其用再套一笔钱出来，你他娘的也想得出来！” 吕沉毅盯着吕天双目布满了血丝。 可笑声却满是痛快。 “劳资自以为年轻的时候，就挺阴险的，没想到你小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半年前，我还是一家公司的掌权人，现在家产全被骗光了不说，还莫名其妙的背上了上亿的高利贷，而这一切，只他妈因为劳资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给认了回来！” 吕沉毅笑的直哆嗦。 吕天也只是理了理自己的袖口。 淡淡道：“你没有养过我。” “是我母亲一个人把我带大的……” “你他妈放屁！”吕沉毅跳起来，指着吕天的鼻子骂：“狗屁一个人带大的，你那个娘自己连个收入来源都没有，你从小大的私立学校学费哪里来的你想过吗？你怎么住的起一百平的房子的，你想过吗？你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缺过零花钱，你想过吗？” “这些，难道都是你那个赚不了的妈给你的？” 吕天的脸色更加难看。 抿了抿唇。 正要说话。 就听到吕沉毅那根本不打算停下来的声音，还在大声的叫嚷着：“你那个妈，怀了孩子就跑了，等生了你以后，带着你回来和我要钱。你知道……” “吕沉毅，你现在说这些，有用吗？”吕天冷冷的看着吕沉毅，那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吕沉毅有些懵：“什么意思？” 吕天往前走了一步。 莫名的。 吕沉毅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在他心中向来一无是处的儿子，在这一刻，居然给他带来了一种诡异的压迫感。 吕天唇角上扬，冷漠，乖戾。 吕天仗着自己比吕沉毅高一些，低着头，俯视着这个曾经在他眼中，也曾高高在上过的父亲！ “你不是一直口口声声说，作为一个父亲，你很爱我这个儿子，并且你为我付出过很多？” “呵！”吕天唇角上扬的弧度比之前更大了些，“既然如此，我伟大的父亲，用你的声名狼藉，为我带来一个亿的家底，难道不也是父爱的体现？” 弹幕： “我勒个去，别说是亲爹，就算是陌生人用别人的名义去借钱，都是违法行为了吧？何况，还是高利贷！” “你可以对你的父亲有不满，有埋怨，但兄弟，你这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啊！” “吕天的父亲不是赌鬼，他的父亲，只是一个被儿子陷害的可怜人……” “我刚刚去搜索引擎上搜到了，吕天的父亲吕沉毅原本是一家小型物流公司的老板，也算是个有钱人了，但是半年前突然把自己全部的股份过户给自己的儿子，但新闻上写的都是正常的继承，没想到背后居然……” 吕天擦了擦自己不小心碰到吕沉毅的手，一脸的嫌弃。 “我只不过是用你的名义借了一个亿而已，你就对我如此的死缠烂打，我凭什么相信你的父爱？” 说到这里。 吕天脸上的表情，全部消失。 转身。 往别墅大门的方向走去。 “五分钟，五分钟后如果你还没有离开，没有消失在我的生活中，我会请人来清理你。” “我的父亲！” 吕天回了别墅，关了门。 吕沉毅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唇角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在别墅的门前踱着步。 最后！ 站在了树下面！ 仰头往上看！ 目光笃定！ 弹幕上，很多的网友瞬间疯魔了。 “他怎么在这里停下了？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在看摄像头？” “我去，我也有这种感觉，这老爷子就是在看摄像头吧？” “毛骨悚然，他是什么时候发现摄像头的，如果他发现得早一点，那刚刚的那些话，是他想让我们听到的，还是我们正常可以听到的？” 就在弹幕上，到处都是惊恐的声音时。 镜头下。 吕沉毅的唇角正在诡异的上扬着。 第38章 你只是个拍八卦的 突然。 乌鸦起飞了。 绕着吕沉毅飞了一圈后，缓缓地往小区外飞去。 在无人机后置摄像头的记录下。 吕沉毅双手插着兜，不紧不慢的跟在“乌鸦”的身后。 弹幕： “无人机，是在给这老头带路吧。” “当爹的果然发现了无人机，姜还是老的辣。” “无人机要带老头去哪里？该不会要和陈记会面吧，这老头可能被他儿子坑了，但本质上也绝对不是个小角色，陈记还是小心点，保护好自己吧。” “搞不懂为什么都到了现在了，还有人为了陈记在担心。难道陈记就是个简单的角色吗？” 无人机带着吕沉毅出了小区。 落在一个小巷子尽头的墙头上。 吕沉毅看着面前停下来的无人机，唇角上扬：“我还以为，摄像头后的人，会和我见一面呢。想从我这里挖消息，你不准备对我提问吗？” 乌鸦：“……” 回答吕沉毅的，是无尽的沉默。 老人盯了无人机一会儿。 也不知道是怎地想的。 自己就点了点头，似乎在开口之前，已经在心中说服了自己。 “也是，你只是个拍八卦的。没必要为了一点小八卦，冒着暴露的风险站出来。” 说到这里，连自己都觉得可笑：“想不到啊，有一天，我居然会把自己的希望，放在一个狗仔身上。毕竟，我都不确定，你会曝光，还是……拿着这个视频，去和吕天那个逆子勒索钱财！” 弹幕： “陈记，拍八卦的？哈哈哈哈！！” “老爷子的担心不无道理，你们忘了，好多那种八卦狗仔，动不动就是周几有大料，然后料主把钱给了，大料就没了。” “其实我也好奇，陈记不实名制出来，就很难赚到钱，他靠什么维持生活和暗访成本的，难不成是有人赞助他吗？” “为了陈记的安全，就算是有好奇心，也忍一忍。他的身份不重要，他给我们带来的那些真相，才重要！” …… 直播画面中。 镜头绕着老爷子转了一圈。 就像是。 无人机绕着老爷子飞了一圈！ 吕沉毅看向无人机的目光，没有多少的信任。 “刚刚我和吕天那个逆子争吵的话，都是故意透露出来的，不过也是真的……” “如果你真的能爆料出去，请多调查一下吕天这个人，把我的资产全部转移到他的名下，这不是他一个人做得到的，在他的身后还有人在帮他。” 说到这里。 吕沉毅扬了扬头，笑了起来。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这个小狗仔有这个本事把真想挖出来。” “挖不出来，拿着我说的话去威胁那小子要点钱也不错，他把劳资坑的这么惨，凭什么这个臭……” 巷子口传来阵阵脚步声。 一群拿着器械的男人堵在那里：“吕沉毅，你什么时候还钱！” 画面。 突然黑了！ 弹幕： “？？？” “老爷子还安全吗？？？” “后面呢？怎么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 漆黑的屏幕上。 开始出现字幕。 「主播已帮吕先生报警。」 弹幕： “还好，还好，有警方介入调查就好了。” “可能会有人想要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可有了陈记的插手，社会关注度已经变大，坏人不会再有可趁之机了。” …… 一阵舒缓的音乐再次响起。 和直播刚开始一个画风的漫画，再次出现在直播间中。 孩子步入大学，开始见识到很多以前未曾见识过的世界。 他们去了河底捞，知道火锅也可以有人服务的这么到位，在吃火锅的同时还可以做免费的美甲。 他们去玩了剧本杀，去了一些地方旅游，知道这个世界，远远要比老家精彩。 他们会去很多很多父母舍不得去的地方。 然后开心的和父母说着，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模样，还鼓励父母工作之余不要总是在家里那一亩三分地。 有时间的话，也可以暂时的放下手头的工作，出来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父母总是会笑着说好，放下手机，默默的给见世面的孩子多转了一些生活费，怕孩子兜里的生活费，支撑不起来他们在外面的精彩。 弹幕： “我也这么干过，现在想想，那时候我生活费好像真的比之前多了些，我妈妈说是因为公司发了绩效奖。” “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我们踩在他们的肩膀上看世界，却还在说他们没有见过世面。” “以前我总觉得我父母太节约了，人总是要活在当下，手里有钱就去花，就去玩难道不好吗？可是毕业以后，开始自己赚钱了我才懂，他们不是舍不得，他们只是比我们有远见，知道要留一部分钱，来随时面对生活给予我们的苦。” “前段时间突然被公司裁员，我连房租都交不起，后来我爸知道以后什么也没说，给我转了两万块……” 画面一转。 “作为一个新闻人，我们一辈子都不应该忘记的一个准则应该是，新闻报道，实事求是！” 头发花白的教授，站在讲台上说着。 讲台下。 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眸子里神采奕奕的看向教授的方向。 一遍遍的。 大声的！ 跟着教授一起念。 “新闻报道，实事求是！” “新闻报道，实事求是！” 这短短的八个字。 不仅仅是他们新闻人的初心，更是前辈们一代代的传承。 他们这些做新闻的人，只有坚守好自己的岗位，做好自己应该做的。 才可以帮助更多有需要的人发生。 媒体的存在。 本就是为了照亮真实。 一转眼。 四年的时光过去。 同窗的人。 有中途因为个人原因休学的。 有一毕业就迫不及待的离开校园，回到家长的庇护下走上职场的。 还有一部分想要更进一步的人，选择了考研。 而更多的毕业生。 都在毕业的这一年，懵懵懂懂的走出校园，踏入社会。 在不断地投简历，面试，投简历，面试。 最后。 终于有一家自己喜欢，对方也有意向的公司，招聘了他。 动态漫画中的主人公，在第一天上班的早晨早早的起床，把自己收拾的清爽干净，然后在人潮拥挤中，挤上了上班的道路。 一路上。 车很堵，人很挤。 年轻人眸子里的神采却未曾熄灭过。 他毕业了！ 有工作了！ 以后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养活自己了！ …… 画面又是一转。 在一个私人传媒公司，毕业生每天在公司里，给前辈们做着端茶倒水的工作。 终于。 他的勤奋被领导看到了，他很幸运，以一个新人之姿，可以去参与一次采访任务。 年轻人兴高采烈的和前辈们一起出发。 这时的他。 还不知道…… 前方等待他的，是深渊！ 第39章 新闻报道，实事求是！ 第一次出新闻。 他所看到的，见到的。 就刷新了他这些年来，作为一个预备役新闻人的认知。 原来。 他们报道的新闻，不是事情的真相。 而是按照一些人的意图去定制的。 各种变相的商业广告。 还有…… 利用新闻曝光的方式，去吸引热度。 把一个话题变成社会热点。 然后把黑锅，全部都泼在“金主”竞争对手的身上。 发生在眼前的一幕幕。 颠覆了一个新闻人的三观和认知。 他开始尝试着，用自己的方式去和前辈们交流。 “这样是不对的。” “新闻报道，应该实事求是。” “那些真相，一样可以给我们带来热度。” “你们报道之前，都没有暗访过后厨，没有去品尝过这家店的菜肴，如果有因为报道去了这家店的顾客，发现并没有新闻中说的那么好呢？” 在场的前辈有很多。 却好像只有年轻人才知道，这不应该是一个记者做的事一般。 他在一个个前辈的身边游走着，努力的想要那些前辈知道，他们做的都是不对的。 可换来的。 只有一声声的冷嘲热讽。 “啧，果然也只有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才能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 “这么做的人多了，你还能全都劝了？” “我们只是帮忙打个广告而已，坏事又不是我们做的，犯法了吗？” “这样的新闻才是大家愿意报道的，需要做的事情不多，报酬却相当可观，可比死工资强多了！” “等我人脉够了，我就去做个营销号，钱都不需要和公司分，多爽！” “……” 虚假的拍摄任务结束。 前辈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讨论着，这次的外快要怎么花。 他们并肩的走在前面。 只有年轻人。 一个人，迷茫的站在原地。 脑海中。 反复的回荡着几行字。 想要报道真相的我，错了吗？ 为什么这么多的新闻人，只有我想要报道真相？ 我是不是该融入他们，按照前辈们的方式去工作。 可是…… 画面中的小人，轻轻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位置。 “可如果和他们一样，我的良心，好像会痛。” 漫画小人一个人站在街道上。 身边的陌生人们一个个都行色匆匆。 只有他一个人。 和周身的一切格格不入。 “我该和他们一样吧！” “我真的该和一样吗？” “我真的该和他们一样吗……” 行色匆匆的路人越来越多，可好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向。 只有漫画小人，他想去的方向…… 弹幕： “靠，我不是个记者，看到这一段我都跟着窒息。” “这一段真的太压抑了，不知道原型是谁，可我想对他说一句，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前辈们！” “好多人渐渐的不再坚守岗位，甚至还反过来嘲笑那些守原则的人傻。” “你真的没有错，坚持下去，你会成为一个和陈记一样的好记者。” “……” 漫画小人回到公司后。 去找了自己的直属领导。 和对方分享自己这次的见闻，并且表示前辈们这么做是错的，希望直属领导可以站出来，管一管。 规范一些公司内这样的风气。 可结果…… 领导是怎么说的？ “真想不到，我还能在公司里看到你这样的蠢货。” “那么有正义感，来我们这种传媒公司做什么，大电视台的记者，总台的记者，都很有责任感，你怎么就不去呢？” “哦！我想起来了，你考不进去啊！” “我们公司一直都是这么运营的，你要想继续在这里工作下去，就赶紧和前辈们学习一下运营人脉，多帮公司接一些广告单子，做不到就尽快滚蛋！” 被骂懵了的年轻人沮丧地离开领导办公室。 关门的那一瞬间，还听到了领导的低声吐槽。 “真是长见识了，没想到还能在公司里遇到这么蠢笨的死脑筋。” 年轻人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麻木的帮着前辈们整理素材，写稿子。 可不论他在做什么。 脑海中却还是不断地回放着之前发生的那一幕幕。 还有领导的那些话。 手下的工作也没有做好。 内容却搞错了好几次，挨了好多次的骂。 沮丧中。 年轻人接到了教授的电话。 电话中。 老教授询问了他最近的工作如何。 年轻人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愉快一些，违背着良心，把公司和前辈们都夸了个遍。 电话里是欢快的分享声，可现实中，却是一张强颜欢笑的脸。 弹幕： “这小哥看起来，好像是我妈打电话的时候，报喜不报忧的我。” “尽管自己被破公司伤到怀疑人生，可和教授打电话的时候，还是不忍心让教授知道，还有一些新闻人早就做不到实事求是了……” 电话里。 老教授关心了几句。 又询问道：“陈宇，你还记得，大一我给你们上第一堂课的时候，对你们说的那八个字吗？” 弹幕： “陈宇？这不是陈记这一次的化名吗？” “有没有可能，这不是杜撰出来的东西，而是陈记曾经的真实画面。” “广告，不就是最开始的莺莺奶茶店吗？” “求求教授，不要再刀孩子了，陈记他很想做到，可是他看到的同行们，有好多都已经做不到了！” “感谢老教授的这通电话，挽救了一个年轻记者的良心。” 画面中。 年轻人的眼圈有些红。 却还是努力的让唇角上扬。 腰板挺直！ 对着手机，铿锵有力道：“新闻报道，实事求是！” 洪亮的声音，打扰到了一些前辈。 引来了一些谴责的目光。 可年轻人并不在意。 因为电话里，是老教授新闻的声音。 “对！新闻报道，实事求是！” “几十年前我上大学的时候，我的老师对我们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这八个字！” “陈宇！你现在已经工作了，以后的你是我的同行，是一名记者，我希望你一辈子都可以做到这八个字，一辈子都可以守住新闻人的底线！” 手机这边。 年轻人摘下自己脖子上的工作牌。 眸子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固执而认真的应着老教授：“好！” 第40章 拨开眼前的黑雾，是光啊！ 通话结束。 漫画小人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在桌面上，创建了一个全新的文档。 文档的名字是…… 《辞职报告》 弹幕： “哭了，既然这家公司守不住行业底线，那就离开这家公司！” “曾经帮莺莺奶茶做过广告的营销号，现在全都关了评论区，陈记杀疯了！” “「晓晓帮忙」还在上蹿下跳，说要告陈记！” “作为一个曾经的记者，看到这个短片真的泪崩，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和陈记一个教授，我们大学时教授对我们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新闻报道，实事求是！” “感谢陈记，把这一幕幕曝光出来，如果没有大众监督，某些臭鱼烂虾真的会一直死不悔改，在行业里搅浑水。” “……” 画面再次变暗。 再次出现。 又是崭新的画面。 暗访记者混入传销组织，冒着生命危险记录下一幕幕真实。 暗访记者潜入某赌博网站，混入高层，可以拿到几百万的巨额年薪。却还是在拍摄到自己想要的画面，找到这些人犯罪的证据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一个前辈记者被富豪拿着几百万砸在眼前。 记者只是笑笑，劝对方好自为之。 暗访记者意外掉出摄像头，被人追着打。 …… 虽然。 这些都是通过动态漫画的形式表现出来的。 可！ 观众们都清楚！ 这些都是真人真事。 曾经！ 又或者是现在！ 真的有很多很多的记者，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努力的去记录真相，曝光真相。 陈牧带着些怅然的声音，再一次响彻在观众耳畔。 “作为一个记者，我真的很爱自己所从事的这个行业。” “曝光出这些后，我也很害怕，害怕……在这些曝光后，会有外行人对于这个行业带上有色眼镜，认为没有好记者了，其实并不是的……” “好记者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一些跳梁小丑，却在破坏整个行业的口碑。” 说到这里。 陈牧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再开口。 语气中，是毋庸置疑的坚定！ “这次直播，是对于「晓晓帮忙」的曝光，也是对于一些行业臭虫的警告！” “有人盯上你们了，要么从今天开始好好的做个良心记者，要么等着被曝光！” 漫画。 到这里结束。 画面。 到了一座办公大楼里。 镜头下。 再次出现了一只手机。 日期。 一月二十三日。 下午五点半。 陈牧进了木晓晓的办公室。 陈牧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最后停在了沙发前。 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在镜头下打开。 塑料袋里，整整齐齐的码着十五沓百元大钞。 弹幕： “一月二十三号，这个日期好像就是直播刚开始的时候，陈记在木晓晓所在公司的入职时间？” “十五万，陈记这么有钱的吗？” “陈记好像真的很有钱，盲猜一下，就算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起码也是有人赞助他的。” “「行人间正义之事」陈记真的就像是他的账号名字一样，在做他自己认为正确的事，以后陈记的每一次直播我都会看，我帮不了陈记什么，但却可以让他每一次曝光出来的黑暗，都被更多人知道，被更多人抵制。” “真没有人觉得这个陈记有问题吗？他曝光了这么多的社会阴暗面，实际上，就是在制造恐慌吧？” “怎么？陈记不曝光，这些行业蛀虫难道就不存在了？只有拨开眼前的黑雾，才能更清晰的看到光明，陈牧现在充当的，就是拨雾人的角色！” “……” 在镜头下。 陈牧又从包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三个字“违约金”。 和那个黑色的袋子一起塞到木晓晓办公室的沙发下面。 随后。 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当前主播已离开当前直播间」 毫无预兆的。 直播间黑屏了！ 看得入迷的观众们这才反应过来，直播结束了。 弹幕： “快去看陈记微博！” “十五万买个不理亏，陈记真的大手笔了！” “「晓晓帮忙」已经关闭评论区了。” “笑死，刚还是陈记刚。” 书海家园503室。 和父母一起看直播的叶成整个人还在被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 身边是父母的催促声。 “好多人都说微博有新的内容，怎么看？” “儿子，你给我也下个那什么博呗。” 在父母的催促声中。 叶成决定先带着父母把瓜吃全了。 手机直接投屏到电视上。 然后先点开了陈牧的微博。 两分钟前，刚更新了一条视频。 视频里是陈记在办公室放钱的那一幕。 发这条视频的同时，「行人间正义之事」还非常张扬的在微博上艾特了「晓晓帮忙」的官微。 「行人间正义之事：@晓晓帮忙，违约金已到账，如果找不到，记得报警，这个金额够了。」 晓晓帮忙：…… 围观网友：“！！！” “哈哈哈哈哈！” “@晓晓帮忙，违约金收到了吗，没收到说一声，大家一起帮你报警。” “陈记的确违约了保密协议，但是钱也赔你了！之前上蹿下跳的，怎么现在不出来回应一下了？” “卧槽，木晓晓真敢回击啊，大家快去看木晓晓微博，这次真的炸了！” 吃瓜群众点进木晓晓微博主页的时候。 就发现木晓晓之前的微博全部都清空了。 但，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 木晓晓刚刚更新的微博。 还有！ 微博里的内容！ 「木晓晓v：躲在阴沟里不敢露面的陈某长这样@行人间正义之事，图片jpg。」 微博的正文里。 附着一张图片。 图片里。 实习生陈宇和木晓晓的苏雪凑在一起，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相视一笑，岁月静好。 如果没有一切的前提因素，画面中的这两个人一定会被一些小女孩凑到一起，嗑cp。 可在这样的环境下看到这张照片。 网友们心中剩下的，只有欣喜和惊恐…… “陈记长得真的有些好看啊！” “我给我朋友看陈记的照片，朋友问我这是哪家视频网站新出的偶像剧，男女主都好好看。” “我滴天，有生之年，我居然看到了陈记的真面目！” “你们还记得之前的乘风超市不？乘风超市曾经的投资人，转发了木晓晓的微博！我靠！陈记不会被人报复吧！” 第41章 全网曝光，通缉榜单 霍海中，男，四十七岁。 罗成集团董事长。 之前互联网扒出来的，乘风超市产业链真正的受益者。 而乘风超市，只是这位掌权者旗下集团庞大的产业链里的一个小喽啰。 像是这种级别的大佬。 哪怕是在互联网上和人呛声两句，都是掉了逼格。 之前乘风超市事件过后，有人吃瓜群众扒到他的时候，也只敢在和好友的私聊里八卦几句。 谁也不敢言明，乘风超市的恶举到底是不是这位大佬授意的。 而现在。 在谁也不敢对这位大佬点名道姓的情况下。 这位大佬居然自己跳出来转发了木晓晓的微博？ 「霍海中v：哦，原来长这样，转发微博//木晓晓v：躲在阴沟里不敢露面的……」 霍海中的微博刚发出来几分钟。 评论区就炸了锅！ “这条微博什么意思，是我想象中的那种意思吗？” “前所未有的害怕，照片曝光以后，真的还可以保证陈记的安全吗？” “我不懂，陈记虽然是一个暗访记者，给一些人带来了一些麻烦，可目前为止还没有到这种级别的大佬都需要亲自下场的地步吧？霍总会不会被盗号了？” “霍总的这条微博，真的太意味深长了@江城警方，可以保护一下陈记的安全吗，求求！” “希望霍总可以收拾一下这个家伙，有些东西都是业内公认的手段，他一个外行跑过来曝光，破坏了多少行业的利益，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支持这么个见不得光的家伙。” 因为一个陈牧。 各大社交平台都变得乱糟糟的。 有说陈记破坏了行业规则，对于很多行业来说都算是个定时炸弹，这次肯定要被收拾的。 有说陈记曝光的行为，侵害了很多当事人，当事企业的隐私权，现在知道这个人长什么样了，曾经的受害企业有权对他上诉。 也有说陈记维护了很多普通人的切身利益…… 一些看热闹的记者，可不在乎这后面的深意是什么。 第一时间敲着键盘，跟上了这波热度。 各种蹭热度的，落井下石的新闻稿，铺遍全网。 《惊！暗访记者陈记真实相貌曝光，疑似被得罪过的大佬追杀？！》 《最新消息：要清肃记者行业的人，即将被清肃？》 《观陈记被曝光有感：靠侵害他人隐私哗众取众，非长久之计！》 《暗访记者陈记，究竟谁才是行业臭虫？》 一条接一条的新闻稿。 铺遍网友们可能会看到的每一个角落。 随着看到的新闻稿越来越多。 一些声音，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我看了好多通稿，怎么那么多新闻行业的人站了出来，指责陈记才是那个行业臭虫？” “我也没有办法理解，还有好多人站出来支持木晓晓，木晓晓收钱带舆论网暴真正的受害者真的没问题吗？” “我前面的评论已经被删了，现在好像只有骂陈记的评论才能存活。” “人家那么多大媒体大报社的记者，不比一个藏头露尾的臭虫强多了，支持木晓晓维权！” “除了之前官方的言论，剩下的关于陈记的正面言论好像都删得差不多了，这究竟是谁干的，还有没有民众的言论自由了？？？” “……” 木晓晓一连发了七八条微博。 条条微博剑指“陈宇”。 「木晓晓v：藏头露尾的人，究竟是谁？」 「木晓晓v：我以后做不了公众人物了，那你呢，你还能做暗访记者吗？鱼死网破啊！」 「木晓晓v：有的人表面上看起来像个人一样，实际上连做个采访都要藏头露尾！」 「……」 木晓晓自己的公寓里。 妆容华丽的女人眼泛泪花，咬着牙，一条接一条的发着微博。 针对“陈宇”的话，一句比一句狠。 木晓晓一不小心手抖，碰开了评论区。 直接被针对她的骂声占满了目光。 “我看到好多你合作过的品牌方都发布了解约公告，你接下来要赔不少钱吧？活该！” “在？退圈！道歉！” “每天问一句，木晓晓这个行业臭虫什么时候滚出媒体行业？” “你有什么资格骂陈记？如果陈记真的出了什么事故，舆论第一个不放过你！” “真的不需要好好调查一番吗？这个木晓晓的能力是不是太大了，居然有这么多的营销号站出来把矛头对准陈记？难道重点不应该是清理木晓晓这样的行业臭虫吗？” 木晓晓咬着牙。 陈宇…… 陈宇！ 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她一定会在招新助理之前，多花费一些时间去了解新助理的底细！ 如果不是因为团队里意外地混入了陈宇这个人。 她在圈内，一定还是前途无量的。 “上个月刚拍了宣传片的帽子潮牌，已经把律师函发过来了，如果不赔违约金，就走法律程序。” 苏雪一手拿着平板，另一只手拽了一个凳子坐到木晓晓的身边。 把平板推到木晓晓的面前，把收到的那些解约邮件给木晓晓看。 木晓晓颤抖着手点开邮件内容，快速的翻到了违约金的位置。 一百万！ 她就算是在圈内有些人气，她也只不过是个记者。 她不是那些明星，随随便便一个普通的代言，都可以赚到上百万。 这一百万，对于她来说，可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就在上个月。 她才刚刚买了一个别墅。 一个月十多万的房贷，没有了黑收入，还将被公司开除的她，要怎么办啊？ 木晓晓吸了吸鼻子。 再次点开自己的评论区，就像是自虐一般，一遍遍的去翻看着评论区那些针对她的恶言恶语。 那些骂她的账号里，有好多的头像和网名都是她熟悉的。 这些人。 都曾是「晓晓帮忙」的忠实观众…… 一直白皙的手，按住了木晓晓的肩膀。 长长的头发落在木晓晓的肩上。 俯首在木晓晓耳边的苏雪，唇角洋溢着一抹诡异的弧度：“记得我们说好的，利用你最后的热度，站出来吸引火力，违约金我替你出一半。” 第42章 为了真相，置身生死一线 木晓晓一侧头。 就能看到苏雪那张精致却又没人性的脸。 对上木晓晓的目光，苏雪懒洋洋的坐了回去。 无聊的摆弄着手腕上的手链，“怎么，你也打算和那个陈宇一样，站出来曝光我吗？” 苏雪抬眼。 唇角的弧度更大。 “手机在你手里，你当然可以曝光我，但后果……” 苏雪眯了眯眼睛。 木晓晓根本不敢继续去看苏雪。 重新拿起手机，准备编辑新的微博。 突然。 “啪——” 手机不小心掉落在地，木晓晓满目仓皇，无措的去拽苏雪的衣角。 不争气的眼泪一滴滴的掉了下来。 “完了，我完了……” “完了，这次真完了……” 木晓晓蹲在地上抓头发。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苏雪颇为嫌弃的看了木晓晓一眼，俯下身去捡起被木晓晓失手摔在地上的手机，在看清楚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内容的那一刻。 整个人瞬间僵住。 「记者林毅v已转发您的微博：不晓得为什么全网话术统一，陈记是一位我非常敬佩的记者，如果以后他做不了暗访记者了，那我所在的电视台，会有属于他的岗位！」 作为一个圈内人，苏雪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位的份量！？ 林毅，一线记者出身，现已转行做访谈节目主持人，水果台的访谈一哥。 「记者胡海v已转发您的微博：作为行业臭虫，没有愧疚之心就算了，还站出来挑衅林记着这样的好记者？」 胡海，一线记者出身，现在为海豚台新闻频道的总负责人。 「记者罗骆v已转发您的微博：只有做过暗访记者的人，才能理解陈记的一颗真心。对于行业臭虫我也曾想过曝光，但我在业内早已不是生面孔，这才作罢。转发这条微博，只想对陈记表示最崇高的敬意。敬！每一个为了真相，曾把自己置身于生死一线的暗访记者！」 罗骆，一线记者出身，曾多次已暗访的方式，打入一些行业内部，获取他们作恶的真相。 其中一次战绩，广为人知！ 罗骆为了证实某个化妆品公司的营销方式，里面疑似带有传销的因素，以底层销售人员的身份，潜入了这家化妆品公司。 因为业绩突出，创意鲜明。 屡次升职，两年爬到了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上。 却没有被眼前的金钱迷幻双眼。 在拿到这家公司带有传销性质的足够证据后，选择辞职，曝光真相！ …… 木晓晓的公寓里。 苏雪阴沉着脸色，点开了罗骆的评论区。 她真的没想到。 没想到…… 这些记者哪怕是知道，他们这群人在行业内的势力有多么的根深蒂固。 居然还敢在他们把陈宇的黑稿铺得到处都是的时候，站出来帮陈宇说话？！ 几位记者的评论区。 还有热搜话题内的实时评论。 在短短几分钟之内！ 全变了！ “好多前辈记者都出来科普了，像是陈记这样的暗访记者，在一些臭鱼烂虾没有被一网打尽之前，身份就暴露是很危险的！” “看到这些后站出来的记者，我才知道什么叫做正常人的逻辑，前面那么多记者站出来围攻陈记我都惊呆了，我甚至都开始反思陈记揭露真相是不是做错了。” “某些记者真不愧是玩弄舆论的，词藻玩弄的真厉害啊。原来曝光真相就是制造恐慌，难道陈记不曝光一些坏人就不存在了？陈记把坏人曝光了，才是把我们这些普通人消灭一些潜在的危险！” “媒体收了有钱人的钱，就可以在舆论上把真正的受害者变成施暴者，再变成网络暴力的受害者，这么恶劣的影响，居然还有很多记者在为木晓晓说话？” “不是说已经开始调查木晓晓了，连带着那些帮木晓晓说话的人，都一起查查吧。” 当苏雪从评论区回到热搜页面的时候。 就看到。 另外一批当事人的新言论。 「刘苏苏（前女德学院学员）：我还以为陈记真的被曝光了，可我看了半天新闻，你发的这张照片，和我在女德学院所见的完全不是一个人啊？@木晓晓v」 「何洛（前女德学院学员）：这张照片里的青年看起来还有点稚嫩，但是我见过的陈记是那种很大气的长相，这完全不是一个人啊？」 这种算是比较温和一些的言论。 还有…… 比较激烈的。 「张甯（前女德学院学员）：@木晓晓v，在？狗急跳墙也不是这么跳的，你发的照片里的这个人，和我所见过的陈记完全不是一个人。咱们先不提这个年轻人会不会因为一张照片被网暴，光是陈记得罪的那些人，也不是这个年轻人得罪得起的吧？如果那些想要对陈记报仇的人，找错了对象，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木晓晓也凑了过来。 看了眼身边苏雪难看的脸色，愤愤不平道：“这个陈宇绝对请人公关了！我们和陈宇一起工作了好几天，难道还不知道他张什么样子吗？！” 苏雪直起身来。 轻蔑的看了眼木晓晓，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傻子。 “如果，我是说如果。” “我们看到的陈宇，真的不是这个陈记真实的模样呢？” 木晓晓有些跟不上苏雪的思维：“什么意思？” 苏雪冷冷道：“你看过互联网上的一些仿妆高手吗？” 木晓晓：“什么？” 苏雪：“有一些人，可以通过化妆和调整形体状态，把自己在视觉上变成一个全然不同的人，就怕，这个陈宇，会这样的手段……” 苏雪的眉头微微皱起。 希望。 这些都只是她简单的猜测。 不然。 如果猜测变成现实，对于她和她身后的人来说，都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如果你知道一个人的真实模样，还可以做到有效防范。 可如果…… 在他们去做一些可以轻易获得巨大利益的事情时，身边任何一个人，陌生的，亲近的，都有可能是这个暗访记者陈记？ “特么的……”苏雪咬牙切齿。 随着互联网上，一个又一个女德学院的前学员站出来。 吃瓜群众也懵了。 “我怎么觉得，都已经这种关头了，木晓晓不会说谎的？” “可这些学员也没有说谎的必要吧？” “你们确定陈记是很大气的长相？我怎么看到了另外一种说法，说陈记是那种看着温和，实际上掩饰不住痞气的年轻人？这已经出现第三种对陈记真实面容的形容了……” 第43章 有没有可能，这都是陈记？ 还有第三种说法？ 看着温和，实际上痞气的年轻人？ 好事的网友顺着那条评论里的链接摸了过去，果然看到了，传说中的第三种言论！ 「郭琳：可能没有人认识我，但很多人应该对角落福利院有印象，我曾经是角落福利院的志愿者，现在也是。以下，是关于我自己的证据。」 在郭琳的评论区。 自称曾经是角落福利院志愿者的郭琳，放出了几张照片。 是她在不同时期，在角落福利院做志愿者的临时工作证。 其中有一个时间。 和陈记之前在角落福利院时间重合。 吃瓜群众：这个郭琳，可信！ 「郭琳：之前没有站出来开口过，是因为大家对于保护陈记的真实长相，都有着不约而同的默契。但是对于网络上现在的这些流言，我表示困惑。 作为一个曾经亲眼见过陈记的人，我敢用我下半辈子的财运来打包票，我见到的陈记绝对不是木晓晓所发那张照片里的模样。 也不是一些前女德学院学员形容中的模样。 我所见到的陈记，是一个表面上看起来有些温润，可实际上带着些痞气和傲气的年轻人。 各位认真的想想，也只有这样的一个年轻人，才更符合一个敢于站出来揭露行业内幕暗访记者的形象吧？ 在此。 我也想问@木晓晓v一句，你照片里的那个男人，究竟和你有什么仇？ 如果那些想要对陈记寻仇的人，误伤了他，他可能连一个为自己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你要祈祷照片里的年轻人不要出什么意外，一旦他出了意外，你跑不了，你要负责！@木晓晓v……」 郭琳的这些话，让很多刷到的网友，都跟着激愤起来。 “这番话说得太好了，我已经开始同情那个小哥了，陈记得罪的人太多了，这真不是一个普通人能背得起的锅，木晓晓其心可诛！” “原本我以为木晓晓发的那张照片真的是陈记，可现在吃瓜的我懵了……” “奶茶店的员工也出来了，又是一种截然不同的说法，陈记到底长什么样啊？” “有没有可能他们说的都对，陈记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队？” “我突然想起来了！宁婉婉！陈记唯一采访过两次的人，还是两个不同的案件！可是谁还记得，宁婉婉在角落福利院见到陈记时的表现？” “我我我！我也想起来了！宁婉婉好像完全不认识陈记！” “我看过那场直播的，那时候弹幕上好多人嘲笑宁婉婉，现在看出现在宁婉婉面前的陈记，实际上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吗？这居然是个团队？” “就没有人想过，陈记其实就是一个人，只是他有伪装自己的办法？某音那么多的化妆大佬，调整体态的大佬，如果陈记两者都会，那……” “细思极恐！” “陈记牛皮我已经说累了！希望陈记可以安然度过这次风波，然后……没有然后了！以后有没有新的曝光不重要了，陈记安全最重要！” 几个热搜话题内。 参与讨论的网友越来越多。 陈牧微博账号「行人间正义之事」的粉丝数量，也在这短短一个晚上，涨了五百万。 并且！ 涨幅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还在不断持续的增长着！ 一个小时后。 木晓晓被公司正式开除。 又是一个小时后。 所有和木晓晓有商业合作的品牌方，全部宣布和木晓晓解约。 并且。 由于木晓晓事件给品牌方带来了很多不好的影响，品牌方将会在解约的同时，把木晓晓告上法庭，索要巨额的违约金！ “有人知道，木晓晓这次要赔多少钱吗？” “几千万跑不了了，如果合同比较严格的话，上亿也有可能。” “木晓晓在记这里算是人气高的，可如果和明星比人气还差很多，居然也有这么多代言，惊呆了我。” “这女人大概已经疯了，现在还在网上骂陈记呢，她就不想想，如果她自己没有做那些恶事，陈记也拍摄不到这些内幕啊！” “笑死，你们只记得木晓晓了，何淼淼那几个现在也都在网上道歉呢，录视频对被害者下跪道歉，受害者基本上都是父母，心软就原谅了，害……”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其实这些当父母的真的应该狠下心来，说什么都不原谅的，能做出这种恶事的人，应该得到的不是原谅，而是法律的制裁。” “我也觉得不该原谅，现在也只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 “也有不原谅的好吧，何淼淼的老公都已经说要和何淼淼离婚了，结果何淼淼那个弟弟何长生站出来了，说陈记给他留了十万块钱，赞助他打官司用的。他说什么也不能辜负陈记的期待，他要打官司，把父母的房子要回来，如果要的回来会把其中一半的房子卖掉变现，捐给角落孤儿院。” “又是十万块，陈记到底多有钱……” “何淼淼这事，我只能说陈记干得漂亮！丧心病狂……” 晚上零点整。 木晓晓各大平台的社交账号，全部被封。 “呼！好家伙，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公众人物被封号！” “这次真的见证历史了！” “我已经截图发朋友圈了，木晓晓被封号了，普天同庆！” “惊呆了我，木晓晓居然还有粉丝洗地？我一直以为记者没有脑残粉，木晓晓粉丝这次算是让我见世面了。” “对对对，我也看到了！呕了！那群粉丝说，就算是陈记认为木晓晓做错了，也该和木晓晓好好交流，而不是直接曝光出来，毁掉木晓晓精心经营多年的事业。” “人麻了！这是陈记认为木晓晓做错了吗？木晓晓就是做错了好吗？他们凭什么替那么多的受害者，说原谅？” “我有一个律师朋友说，木晓晓这件事如果受害者报警的话，可能会升级成刑事案件，而不是民事纠纷。” “终于不用看这个疯婆娘在互联网上上蹿下跳了！” …… 【您关注的博主「行人间正义之事」已上线。】 【您关注的博主「行人间正义之事」发布新微博。】 第44章 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行人间正义之事：@木晓晓，这位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还有那些盯着我的人，有本事可以来找我，没本事，那就等我找你！截图jpg.」 短短的一条微博过后。 火速下线。 只留下一群吃瓜群众，目瞪狗呆，风中凌乱…… 然后！ 开始疯狂打call！ “啊啊啊啊！陈记牛皮，我已经说累了！” “看陈记这么有恃无恐，我突然开始相信之前听起来最扯的那个说法了！也许陈记真的，有改变容貌和形态的办法，陈记牛皮！” “有本事可以来找我，没本事等我找你！啊啊啊，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狂啊，陈记，我想和你谈恋爱啊！” “悄悄点开龙珠的主页，看着资料上的蓝色性别标识，我陷入了沉思……” “记得曝光刚开始的时候，陈记说过木晓晓这样的已经是个产业链了，木晓晓只是其中一环，应该还有更多的没有揪出来的吧……” “哪怕在我们眼中陈记已经无所不能了，可他也只是一个人，我希望他可以给我们带来更多的真相，但我更希望，他自己是安全的！” “陈记！牛啊！你是我滴神！” “……” 春江公寓。 刚刚结束直播的陈牧。 脑海中响着系统地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完成短线暗访任务，曝光木晓晓！」 「叮！恭喜宿主获得奖励，神级车技（此车技可媲美专业赛车手，拥有此车技者，可以开着五菱宏观，超车法拉利）。」 陈牧：“……” 虽然听起来很牛。 但他可没有开着五菱宏观追法拉利的癖好。 万一追车过程中，把人家的法拉利刮了蹭了，系统不报销他这个屁民可赔不起…… “我靠！狗系统，你就不能提示一下吗？！” 突然！ 一股剧烈的刺痛涌入陈牧大脑。 陈牧趴在桌子上，揪着自己的头发。 想要努力的忽略着这种莫名的刺痛感。 他还没有适应大脑里的刺痛。 紧接着！ 一股更加强烈的剧痛，涌向了陈牧的四肢百骸！ 陈牧能感觉到他的大脑里，好像多了很多他从未经历过的画面和知识点。 一个世界级的赛车手对于路况会有什么样的分析。 在一群车里，要怎样在其他车都没有让开打算的前提下，缝隙中驶过，越过所有的前车！ 还有…… “狗系统！你一个系统就没有镇痛剂之类的东西吗？” 「叮！鉴于宿主等级太低，暂时不配拥有！」 “你他娘的！” 一股更大的力量，涌入陈牧的四肢百骸。 一个小时后。 “呼……呼……” 春江公寓里。 一个浑身是水的男人，虚脱的躺在自己的汗水里。 陈牧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连继续骂系统的力气都没有了。 “嗯？” 陈牧一闭上眼睛。 在努力的去探索那些赛车知识的同时，他感觉自己的四肢仿佛拥有了肌肉记忆一样。 脚掌向下。 手虚空的握着幻想中的方向盘。 系统出品！ 果然不同凡品！ 「叮！宿主已获得十万元奖励金！」 「叮！请宿主自行选择下一阶段暗访任务！」 陈牧懒洋洋的目光在虚拟的光屏中浏览者。 突然！ 目光落在光屏的某一个角落！ 神情渐渐的阴冷了下去！ “他娘的！这帮孙子！” …… 另一边。 江城某个角落。 在木晓晓面前牛轰轰的苏雪，此刻正卑微的跪坐在一个“女人”的面前。 女人穿着一双鲜红色的高跟鞋，涂着烈焰的大红色口红，大红色的指甲。 却长着一张！ 比男人还要粗旷的脸！ “苏雪，你们这批人里，带着木晓晓的你，业绩向来是最好的，没想到……” 对上“女人”那意味深长的眸子，苏雪不自觉的抖了抖，往前跪爬了两步，抓着女人的脚踝，卑微地乞求着：“姐，给我一次机会，我……” “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对吧？” 突然鲜艳红指甲的手指，轻轻的抬起了苏雪的下巴。 “女人”看着苏雪那张精致的脸，心底的厌恶更加强烈。 该死的。 如果不是苏雪还有用，她绝对不会让这么漂亮的货色，出现在她的团队里…… “对，我一定可以。” “我可以做得很好的！” 苏雪忙不迭的在“女人”面前保证着。 “很好，我这还真有个新任务交给你，又或者说，非你不可……” “女人”眯着眼睛道。 “只要新任务你可以完成好，那么你带木晓晓失败的事情，我们既往不咎！除此之外，你还可以获得额外的报酬，如何？” 额外的报酬？ 苏雪有些惊疑不定。 这个人。 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你只需要这样……” 两个小时后。 苏雪从屋子里出来，关门的那一瞬间，眸子里只剩下嗜血的冰冷。 陈宇，陈记！ 你可知！ 一场针对你的大幕！ 正在拉开！ 第45章 敲下键盘，他们便是神！ …… 《木晓晓，新闻行业的老鼠屎！》 《谁将会是下一个木晓晓，陈记针对新闻领域的曝光是否还会继续？》 《细数木晓晓多年恶行》 《惊！多位受害者现身说法，木晓晓原来如此面目可憎！》 《陈记之所以是陈记，是因为他身后还站着一整个行业！》 在木晓晓被封号以后。 那些之前还在说着「行人间正义之事」才是真正的行业臭虫的记者们，就像是一夜之间，突然醒悟了一番。 纷纷删除了之前指责过陈记的文章。 转头对木晓晓大骂特骂。 热度如同他们想象一般，蜂拥而至。 只可惜。 评论区里的那些内容，却不见得是他们想要和愿意看到的。 “如果你早点骂木晓晓，可能我会关注你，现在爷只想拉黑你。” “有些人之前不是说陈记才是行业臭虫吗？怎么现在删博了，哦，原来是木晓晓被封号了，所以你这个臭虫也开始害怕了。” “有些记者就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别看了，骂的就是你这个狗东西！” “陈记到现在都没出事，要归功于陈记自己牛皮，别说你站在陈记的身后，你之前内涵陈记的内容，可有不少网友都录屏了！等陈记下一次曝光记者行业臭虫的时候，你这只臭虫一定会出现在陈记的暗访名单上。” “可算了吧，别抬举他，陈记就算是要报道，也要报道几个有名气的，就他这种小角色，连木晓晓的名气都不如，有报道的价值吗？” “陈记不上线以后，我刷新闻都没有力气了。” “陈记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开新直播啊？” “你们确定闹成这样，陈记以后真的还可以继续做暗访记者吗？我真的好担心他的安全问题，有传闻说还有人疯了一样在找陈记……” 日子日复一日。 各大社交平台的热搜榜上，也从来不缺乏有社会关注度的热点事件。 每一次有一些社会性质新闻时。 都可以在评论区看到一些相似的言论。 “记者同志辛苦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条新闻时我第一个想法是，如果是陈记，陈记会怎么报道这条新闻……” “五个月了，陈记的账号一点动静都没有，以后大概真的不打算继续做暗访记者了吧。” “陈记最后一条微博看起来还挺刚的，也许只是休息一段时间，也许是遇到什么难啃的骨头了，静心等待就好了，陈记一定还会再回来的。” “这几个月的新闻简直笑死，之前一些内涵过陈记的记者又开始了，写一些胡言乱语的东西，污蔑陈记就是报道了木晓晓的隐私理亏了，才不出现的……” “那些无良营销号我看到一个拉黑一个，没有热度的时候就搞两个小鲜肉的照片对比谁更好看，让娱乐圈的那群粉丝互撕他们就有热度了，就这种人也配做新闻人，也配和陈记做同行？” “啊啊啊啊啊！！！” “我好像！看到！陈记上线了啊！” …… 【您关注的博主「行人间正义之事」已上线。】 很多在网上摸鱼，吃瓜的网友。 都在「行人间正义之事」上线的那一刻，看到了微博的提醒内容。 纷纷放下自己手里正在喷的傻狗，正在吃的瓜。 火速的点入「行人间正义之事」的微博主页，搬好小板凳，乖巧坐好。 【您关注的博主「行人间正义之事」已发布新微博。】 这条提示刚出现在关注「行人间正义之事」用户的主页的那一瞬间！ 就有无只手指！ 急不可耐的！顺着提示点了进去！ 陈记！ 终于！ 回归了！ 【「行人间正义之事」：今晚八点，不见不散。「图片」jpg.】 点开预告图片。 在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是一把散发着光芒的键盘。 那光芒。 洁白！且圣洁！ 一双模糊的手，正覆在键盘上敲打着。 在键盘下，是已经干涸的血色。 海报上。 一串飞扬的大字，震撼着每一个观者的心灵。 「敲下键盘，他们便是神！」 看到这几个大字。 一瞬间！ 镜头前！ 不知道有多少人把手从手机的屏幕上，他们仿佛被海报上的字给…… 内涵到了！？ 足足过了几分钟。 「行人间正义之事」微博的评论区，才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了一些头像。 “第一次，我有点不敢评论陈记的微博……” “同楼上，我还默默地忏悔了一会儿，希望陈记这次曝光的不是我，我昨天指责一个不给狗狗吃肉的女孩了，害怕，瑟瑟发抖……” “这好像是第一次，陈记暗访的主题，这么好猜。” “这一期的主题应该是网络暴力吧，敲着键盘的是键盘侠！总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别人，严以待人，宽以律己。” “看到这张海报，我突然想起曾经有一句形容键盘侠的话。那些网暴我的人，他们站在圣光下，我看不清他们的脸……” “哭了！陈记永远滴神！我上次在网上po给爸爸吃鱼头，自己吃鱼肉的视频，被几百人追着骂了好几个月！他们说我对我父亲不好！我就不懂了，胖头鱼，难道不是鱼头比鱼肉好吃吗？他们没吃过胖头鱼吗？我爹他就喜欢吃鱼头啊！剁椒鱼头，酸菜鱼头！口吐芬芳……！！” “啊……这……原本还很生气，看到你这笑出了声，这个年代原来还有人连剁椒鱼头都没吃过，网络喷子真的好可怜啊，哈哈哈哈哈哈！！！” “大兄弟，你吵到了我的眼睛！” “……” 与此同时。 在国内的各个角落。 还有一群人默默地停下了正在网暴的举动，开始瑟瑟发抖的回忆起来。 最近这几个月，他们身边有没有出现新的好友，新的同事。 这个人的身上，有没有可以藏隐形摄像头的地方。 靠！ 怎么一回忆！ 突然这几个月接触过的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好可疑！ 救命！ 他该不会！ 要上陈记的直播间！ 成为陈记的男主角了吧！ 不要啊！ 不！要！啊！ 求！求！了！ 第46章 陌生人可以摧毁你眼前的幸福 《行人间正义之事账号回归，新曝光直指网络键盘侠？》 《暗访记者陈记再回归，他的真实身份竟还未曝光？》 《细数近年来，网络暴力带来的惨案》 《心理分析：带你走近网络圣母，键盘侠》 …… 「行人间正义之事」的预告一发，很多热度神经敏感的记者，就第一时间意识到，这将会是新热度！ 陈记前几次直播带来的热度，他们已经吃了好几个月。 只要账号热度下降的时候，就写几篇关于陈记暗访直播的分析，又或者写一些对陈记真实身份的猜测。 这样的文章，不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 都会给账号带来一波极大的热度。 五个月！ 陈记的旧直播他们足足吃了五个月！ 终于！ 迎来新饭了！ 这一次。 在直播间里蹲守的，不仅仅只有想要探索未知的吃瓜网友。 还有很多的媒体行业从业者。 记者，编辑，网红，甚至是明星！ 纷纷蹲守在直播间里。 他们蹲守的可不是一场曝光直播。 而是！ 后面几个月的热度新趋势！ 晚间。 七点五十五分。 …… 直播预告片，准时开播！ 一段舒缓轻快的音乐，在直播间里播放着。 动态漫画中。 一个男孩抱着自己课余时间打工两个月给女友买的礼物，走在去见女友的路上。 虽然还没有看到女友，但他的脑海中，已经脑补到不久后的画面了。 女友一定会非常惊喜的对他说：“亲爱的，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坏了，却舍不得换？” “亲爱的，你对我真的好好啊～” 对了！ 还要给女孩子仪式感！ 男孩停下脚步，给手提袋拍了照片。 上传到各大社交平台。 分享了自己的打工经历，还有给女朋友挑选手机时所做的功课。 约会过后。 男孩回到家里，点开手机里的社交平台。 却发现。 评论区的声音，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 一群人祝福他和女朋友很好的感情。 祝福他们在毕业以后，可以携手走入幸福的婚姻殿堂。 而是…… “点进来之前，我还以为是什么好手机，两千块钱的破手机你也送的出手？” “真替你女朋友心酸，满心欢喜的拆礼物，结果就是个拿不出手的破玩意？！” “既然都去打工了，为什么不送女朋友好一点的，难道不知道女孩子都喜欢水果手机吗？拍照好看，手机颜值高，拿着还有面子。” “打了两个月工，肯定赚了不止两千，说到底，现在的男人啊，根本不舍得为女朋友多花钱。” “楼上的姐妹你们都错了，两千块钱的破手机都需要打工两个月，他女朋友真可怜，遇到这么穷的男人，贫贱夫妻百事哀，希望他女朋友及时止损吧。” 动态漫画里。 看着这些网友们的言论。 动漫小人眸子里的光芒一点点的消失了。 过后的几天。 走在大学的校园里，明明走过的每一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关注他。 他却觉得。 路过的每一个人，都仿佛在对他指指点点。 “看到没有，就是那个屌丝，送女朋友手机居然才送个两千的。” “他女朋友快和他分手了吧？没钱谈什么恋爱啊！” “现在结婚都要房子车子彩礼，他这么穷，给得起吗？” 每一句话。 都是一滩口水。 这些口水。 正在一点点的淹没小人。 直播间弹幕： “我好像在某书刷到过类似的帖子，那个男孩最开始，明明只想分享自己的幸福的。” “两千块钱的手机怎么了，那是他辛辛苦苦打工给女朋友买的，喷他的人是不是连个可以送手机的男朋友都没有啊？” “他还是个学生，这群网络喷子知道一个学生一个月的生活费是多少吗，知道两千对于学生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吗？” “明明在不久之前，他还很幸福的……” 口水一点一点的淹没动漫小人。 另一个小故事开始了。 年轻的小伙子刚刚通过公司的面试。 开心的打电话，和家里人分享找到实习公司的喜悦。 在地铁口下车的时候。 一个老太太突然晕倒在地。 一群人围着老太太指指点点，只有他默默的掏出手机，打通了120. 为老太太叫来了救命的救护车。 当救护车到来以后，围观群众都站的远远的，只有他跟着医护人员一起上了救护车。 到医院后，给老人家垫付了医药费。 可当老太太的子女赶到，一场碰瓷开始了！ 小伙子一边帮自己争辩，一边委屈着。 他是好心，怎么就没有好报呢？ 小伙子报了警，警察调取现场监控以后，确认为家属碰瓷。 原本。 小伙子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他又可以继续自己普通又不平淡的生活了。 可当天晚上。 他就出名了！ 老太太家属碰瓷他的时候，有围观群众拍摄下了老太太家属的碰瓷现场。 起初评论区还有一些同情他的声音。 可渐渐的。 一些言论，让他开始彻底的怀疑。 他帮老太太叫救护车，把老太太的生命放在第一位。 是不是…… 真的，错了？！ “那么多人都选择围观，只有一个傻子冲上去叫救护车了，不讹他讹谁？” “保护好自己，才能保护别人，我看他冲那么快还以为家财万贯，随便怎么老太太家属怎么碰瓷都无所谓呢。” “老太太醒来也好委屈的，她生病很久都没有去医院，就是因为没有钱。这个小伙子把人送到医院去，又不给人家承担医药费，属实有点不负责任。” “现在的年轻人属实有点不知人间疾苦，自以为是的去做善事，却在人家没钱付医药费的时候拍拍屁股走人。” “你没钱给人家看病，冲那么快干嘛，轮得到你装大尾巴狼？” 漫画小伙子的身前，有一颗红色的善心。 在网络上一条接一条的言论攻击下。 小伙子的胸膛中。 善心被伤害的七零八碎。 …… 直播间的弹幕。 再一次！ 激烈的刷了起来！ “虽然很生气，但又必须要承认，漫画里的这些画面，好像都似曾相识。” “小伙子做的明明是善事，却有一群人敲着键盘指责他，难道那些人不知道，他救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吗？” 第47章 心寒又真实 无数正在看直播的观众，看着动态漫画里的一幕幕。 心口都憋着一口气。 “最可怕的是，现实生活中，发生过相似的事。” “曾经我在路上帮一个老奶奶扶了车子，老奶奶走了以后，我听到很多人在小声的议论，说我就不怕被碰瓷吗，家里应该很有钱吧。” “什么时候开始的，连做了善事都要被人议论，以后还有人敢做善事吗？” “小时候做善事，明明是一件很骄傲的事情，可现在不知道怎么了……” …… 小伙子关上手机，努力的去忽略网络上的那些声音。 想要用最好的状态，去面对明天的实习。 然而。 第二天一早。 他接到了实习公司的电话：“很抱歉，您现在并不符合我们公司的用人要求，实习你不用来了。” “可以请问一下原因吗？我明明通过了公司的初试，笔试和面试的。”小伙子急切的问道。 这家公司算是他所在的城市，所学的专业最有前景的一家公司。 光是初试和笔试，都可以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他已经成功的从一群面试者中杀出重围了！ 怎么会…… 突然…… “昨天网络上有一个很火的视频，里面是你被你所帮助的老太太家属碰瓷的内容。” 小伙子茫然：“可后续警察来后，事情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是家属碰瓷，而不是我的责任，我只是做了一件善事。” 电话那边。 HR冷笑一声：“善事？” “容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后续你在公司的项目组里，有一个重要的项目，需要你上台阐述我们公司给出的方案。” “但是！在你前往目标地点的路上，遇到了一个需要救助的病人，其他的路人不会出手相助，都在袖手旁观。而如果你不留下救助他，陪他一起等救护车的到来，他可能就会死，你会怎么做？” 小伙子迟疑道：“我可以帮他叫救护车，然后继续前往项目现场。” 人事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持续追问道：“可如果这时，120告诉你，这个人如果在几分钟之内，没有人采取急救手段，就会死！” “他们会在电话里，教你如何去救这个人。一边是对于公司来说至关重要的，资金牵扯几千万的大项目；另一边，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你要怎么选？” 动态漫画里。 小伙子哽住了。 几次试图张嘴，却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他知道HR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可！ 他说不出口！ 明明被追问的是动态漫画中的漫画小人。 却有很多正在看直播的观众，却感受到了相同的窒息。 “我好像看到了面试中的自己，被面试官追问的丢盔弃甲的模样。” “对对对，不过这个HR真的有点厉害，虽然站在小伙子的角度很委屈，可站在公司的角度，这个点是完全正确的！” “……” 将近半分钟的沉默。 HR的声音，再次打破了沉默。 “我来替你回答，你会选择那条鲜活的生命。” 小伙子无力道：“是……的……” 错过公司的项目，事后，他一定会努力的去争取一个合作方谅解的可能性。 可是…… 如果错过的是一条生命。 他这一辈子，可能睡觉都不会安稳。 晚上一闭上眼睛。 他就会想起，原本，他是可以救下那个人的。 又会想起…… 如果！ 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那样的冷漠，以后自己父母遇到一些意外的时候，真的会有路人，伸出援助之手吗？ 下意识的张了张口。 准备为自己争取一下。 HR的声音，到了这个时候，却又比之前柔和了很多很多。 “讲真的，从我个人的角度，我真的很佩服你这样的人。哪怕是遭遇到了碰瓷，甚至是网络暴力，可下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依然愿意伸出援手，你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也会是我非常敬佩的那类人。” “但是！” “我现在并不是以个人的身份在和你交流，而是一家公司的HR。公司需要的，是会把公司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员工。” “你这样的性格，对于公司来说，就是一个不定时炸弹，所以很抱歉，公司的大门不会再为你敞开。” “不过是金子哪里都会发光，也祝福你在未来，可以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再见！” HR礼貌又疏离的结束了这次通话。 漫画小人呆呆的坐在原地，双手抱着腿，眸子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他轻声的呢喃着：“可是，这就是我最称心如意的工作啊……” 一幕幕的画面，在屏幕上浮现着。 有还在大学时，他认真的做就业攻略的模样。 有刚发现这家公司时的欣喜。 有挑灯夜读，为了笔试和面试努力时的模样。 还有…… 刚刚得到面试结果，开心的走在路上，遇到昏倒老太太之前的画面。 最后。 所有的画面全部消失！ 屏幕上。 只剩下一个蜷缩着抱着自己，摸摸伤心的漫画小人。 在他头顶的位置上。 浮现了一行小字。 “我，是不是做错了？” 弹幕： “你没有做错啊！什么时候善举也变成了错的？” “可是我觉得HR说的也没有错，商人重利，从公司的角度出发，他的存在对于公司来说，可能真的是未知的风险。” “是啊，如果只是一个普通职员可能影响不了什么，可以后一旦升职，坐到了管理层的位子上，他真的会成为公司年度项目的不定时炸弹。” “道德层面我站小伙子，可是，唉……” …… 动态漫画消失在屏幕上。 摄像头轻轻的晃动了一下。 一道看起来有些矮小的身影，出现在摄像头对面的镜子里。 男人有些沙哑的声音，出现在观众们的耳畔：“各位直播间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陈记。” “接下来，我将会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嘘！” 摄像头开始移动。 从厕所出来，是一条长长的，有些破旧的走廊。 陈牧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门前。 伸手，推开了眼前的门。 在门口的视角下。 不算大的屋子里，全景一目了然。 不到四十平的房间里，挤满了二十多个工位。 每一个工位的电脑上，都同时连接着几十台手机。 听到门口的响动，屋子里的人警惕的抬头往门口的方向看了过来。 在看清楚来人以后。 笑呵呵的对陈牧招了招手：“小陈，你来的正好，帮我去楼下买个咖啡。等干完了这票，哥们儿请你吃香的喝辣的。” 第48章 没钱，就创造賺钱的机会 “没时间。” 陈牧冷哼一声，走到自己的工位前，从桌子下面拿出一瓶咖啡，随手扔了过去。 “就这玩意，爱喝不喝。” “喝，有就行，我这人一点也不挑。”男人笑呵呵的接下了咖啡，一边灌着咖啡，一边在键盘上快速的敲打着。 陈牧默默的给自己也开了一瓶咖啡，默默的在工作群里找了一份没有伙伴还没有接下的新水军任务，准备开工。 点开一个名为《明星公关》的文档。 一点开，就看到了几张混乱的照片。 男人和漂亮的女孩子在酒店的房间里的照片。 和几个漂亮的女孩子在KTV的照片。 还有一些在夜店的照片。 陈牧往后滑了一下椅子，踹了自己身边工位的男人一眼，指了指自己的电脑屏幕。 “咻~” 看清上面内容的那一瞬间，男人兴奋的吹了声口哨。 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一边看，还一边冲着后面的同事们招手。 “来，优先吃瓜！” 这段视频陈牧在发之前，做了后期处理。 女孩子的脸部都被遮挡住了。 而那个投入其中的男星，脸却完完整整的，暴露在镜头内。 弹幕： “？？？” “我好像吃过这个瓜，但男主人公不是那个叫胡寰宇的新晋流量吗，这怎么还换人了？” “该死的胡寰宇！之前就总是碰瓷我家哥哥，没想到现在更是买通了大名鼎鼎的陈记，一起陷害我家哥哥！” “我怎么看不懂，弹幕上的妹妹们怎么那么激动，她家哥哥是谁？她们的哥哥都是同一个人吗？看来是个大家族啊！” “有没有可能，我家哥哥只是粉丝对爱豆的一种称呼，和血缘并没有关系。” “这群粉丝口中的哥哥，就是陈记镜头里照片上的这个人吧，柳城，算是成名多年的流量了。” “我想起你们口中的柳城是谁了，是不是那个前几年一部言情剧爆火以后，就开始疯狂的接烂片恰烂钱那个！！” “下场无路人，弹幕上说我家哥哥不好的，都是胡寰宇粉丝吧？” “胡寰宇刚脱粉两个月的粉丝在这里，我是不是误会他了？” “……” 陈牧的同事趴在电脑前，认真的阅读着任务要求。 看了半晌以后，同事突然一拍脑袋。 “我想起来了，之前那个叫【饭点吃瓜】的营销号，不是发过一个塌房预警吗，四千万粉的当红流量私生活混乱！” 说着，同事点开手机，看了一眼微博。 发现【饭点吃瓜】已经把之前的预警微博删掉了，而最新的微博下，是吃瓜网友们的一片骂声。 到了嘴边的瓜！ 飞了！ 另外一个剃着寸头的同事，也在摸着脑袋，“柳城，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那么熟悉呢？” 隔壁的同事无语道：“当红顶流，这都不熟悉你也别干水军这行了，业务一点都不熟练……” 寸头皱眉：“不是这种熟悉……” “啊！我想起来了！”寸头一个箭步冲到自己的电脑面前，打开桌面的一个加密文档，“给你们看一组照片，网上绝对没有的那种！” 陈牧和其他几个同事一起凑了过去。 悄悄的调整摄像头的角度。 随后。 寸头电脑上的照片，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了直播间观众们的眼睛里。 柳城和一个女子在电影院热吻的照片。 两个人一起从民政局出来的照片，两个人还在民政局门口对着结婚证拍了照。 医院产房外。 柳城焦急等待的照片。 别墅区里。 柳城带孩子的照片。 寸头咋舌：“我和你们讲，这柳城其实早就结婚了，还在镜头前卖单身人设，营销国民男友的称号。” “我以前以为这人只是卖卖人设，没想到私底下居然玩的这么花，而且，你们知道吗……” 寸头一脸的神秘兮兮：“柳城他老婆给他生了三个孩子了，这要是知道自己头上有这么大一块青青草原，不知道还愿意陪着他隐婚不，弄不好还会把离婚闹的满城风雨呢。” 直播间内： 柳城粉丝：“？？？” 胡寰宇粉丝：“！！！” 吃瓜群众：“好大的瓜！我仿佛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 寸头一只手搭在陈牧的肩膀上，乐呵呵的道：“小陈，快去带哥们儿们看看，柳城准备怎么排除这些照片的危险。” 陈牧带着一大群吃瓜的同事。 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文档往下滑。 就看到了最下方的公关要求。 【把所有的照片换脸成胡寰宇，多方面爆料，快准狠的镇压胡寰宇的粉丝，把所有为胡寰宇说话的人打为脑残粉，逼胡寰宇退圈。】 第49章 黑锅丢给竞争对手 在「行人间正义之事」直播前一个月。 当红流量胡寰宇因为一档艳照门事件，被多家品牌解约。 就连好不容易竞争下来的s级电视剧项目《四海为家》，剧组也官宣换人。 尽管还有一些粉丝拼命地维护胡寰宇。 可胡寰宇还是在一夜之间，从炙手可热前途无量的娱乐圈新晋当红流量，变成了一个声名狼藉的艳照门男主。 大部分和胡寰宇有关的视频文章下方，到处都是对胡寰宇的骂声。 “哇偶，这就是那位酒店哥？” “我吃了个瓜，说这男的可抠了，房费都是女方拿的。” “他粉丝不是一直都在吹哥哥是顶流吗，哥哥的顶流， 哥哥都不掏钱的？” “有几个受害者已经拿着聊天记录出来锤了。结果这哥们儿还发了律师函，说要告人家。真以为吃瓜网友没文化吗，如果是铁了心的要起诉，要发的是法院传票，而不是律师函。” “哥哥就是装装样子，你怎么可以拆穿哥哥呢？哥哥单纯的很，发了退圈声明还说自己是被冤枉的，真被冤枉了哥哥会退圈吗？” “哥哥还有潮牌店呢，临走前虐一波粉，还不是为了方便以后继续割韭菜？” “……” 一直到刚刚。 从胡寰宇这个名字，出现在「行人间正义之事」的直播间里的那一刻。 弹幕上。 到处都是对胡寰宇和胡寰宇粉丝的嘲讽声。 跳得最高的，是柳城的粉丝。 尽管很多的营销号一直都在说，柳城和胡寰宇是同一个类型的流量明星。 可在他们眼中。 这些通稿全都是胡寰宇自己买的，是胡寰宇在越级碰瓷给自己抬咖。 柳城的粉丝开始疯狂的辱骂胡寰宇。 胡寰宇粉丝也不是吃素的，双方维持了几天的骂战，也就彻底的结下仇来。 把双方之间的仇恨彻底点燃的点，是几个月之前的角色竞争。 萝卜台《四海为家》的男主角竞选。 《四海为家》是s级项目，更是一个可以帮流量波口碑的项目。 八十年代的年代剧，整个剧组的导演编剧，甚至是幕后工作人员，都是金奖卡司阵容。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拿到了《四海为家》的男主角。 就相当于拿到了下一届视帝的提名。 在公布男主角人选前几天，柳城被狗仔拍下和编剧导演聚餐。 就在全网都以为柳城一定是男主的不二人选的时候，《四海为家》的官博毫无预兆的官宣，胡寰宇定妆《四海为家》的男主角色照。 在《四海为家》官博官宣当晚。 网络上就流传一组剧组内部工作人员的聊天记录，内容简单明了，胡寰宇能拿下男主，并不是因为胡寰宇的演技更好，而是胡寰宇背后有人，带资进组。 可现在…… 很多的观众嚼着嘴里的瓜，怎么吃怎么不不对劲。 这瓜。 吃错了？！ 弹幕： “我好像想起来了，《四海为家》的救场男主，是不是就是这个柳城？” “我家哥哥已经在给陈记发律师函了，帮艳照门男主洗白的烂记者，等着被告吧！” “我的天啊，都过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有人骂陈记是烂记者？” “陈记每一次的暗访，都冒着巨大的风险，有些不懂的人就闭嘴吧！” “有些人已经开始跳脚了，小爷我追陈记直播这么久，多少也总结出来了一点经验。那就是！按照陈记的性格，如果没有铁证，是绝对不会曝出来的，有些粉丝还是看好吧，看清楚你们家哥哥是什么样的人！” …… 在收到柳城经纪人的预付款以后。 陈牧和其他几个同时火速的忙了起来。 先是用ps技术换脸，把所有柳城的脸都换成胡寰宇的脸。 随后，电话警告几位“女主”。 如果在接下来对胡寰宇的曝光过程中，她们愿意配合演这场戏，那么她们可能会得到一笔不菲的报酬。 如果她们不愿意配合，那也不要出来坏事，否则…… 在一切准备就绪以后。 这些“属于”胡寰宇的黑料，并没有被马上铺遍全网。 水军公司还为了这场陷害，专门开了一场会议。 在这场会议中。 他们对胡寰宇和胡寰宇工作室的反应进行了预测。 甚至！ 对胡寰宇的粉丝进行了群体画像，预测胡寰宇粉丝可能会采取的洗白方式。 会议室里。 寸头大哥一脸严肃的站在会议室的最前段。 给陈牧他们这群新手进行讲解。 “这次行动，我们的重点是快准狠！” “胡寰宇粉丝所有的洗白行动，都可以用我们储备的路人号去进行对线，把所有粉丝的澄清都打成脑残粉的臆想症。” “随后，我们要把一部分女性网友拉进这场舆论战。” 寸头大哥手中的激光笔在ppt的“同理心”三个大字上打圈。 “照片里的几个女人，我们要把她们塑造成胡寰宇的女朋友，就算不是胡寰宇的女朋友，也是胡寰宇给了她们恋爱的错觉。” “女性群体在看到同性被绿，被男人渣的时候，会有一种很强的同理心，而这就是我们这次行动所需要利用起来的主力军！” “大量的账号把胡寰宇艳照门事件上高度。” “主要从女性在恋爱中和婚姻中被抛弃被渣后该如何自保，可能会受到多少的伤害这几个角度入手。” “只要这波节奏带成功，后续我们的水军就可以悄无声息的撤退，剩下围攻胡寰宇和胡寰宇粉丝的，将不再会是我们，而是真正愤怒的路人网友。” 会议室现场。 陈牧拿着本子，认真的记录着寸头哥所说的水军要领。 坐在陈牧隔壁的小哥开口恭维道：“头哥不愧是老油条，到时候全网都是胡寰宇的黑料，我们就可以和柳城那边要尾款了。” 寸头眼睛一瞪。 把桌子拍的“哐哐”响：“蠢货！任务的重点是毁掉胡寰宇的名声吗？当然不是！我们真正的任务，是让胡寰宇离开娱乐圈，把《四海为家》的男主位置让出来！” “当他声名狼藉的时候，我们真正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第50章 他占了不该占的位置 寸头的手在电脑的触摸板上轻轻的碰了一下。 ppt翻到了下一页。 会议室的幕布上，正放映着一张很清晰的表格。 表格上。 清楚的表明了胡寰宇身上所有的商业代言，还有一些已经签了合约，或在进行中，或在筹备中的电视剧，以及综艺节目。 寸头手中的红外线笔，在整个表格的外框上画了一个大圈。 “这些，才是接下来的重中之重！” “因为我们的工作性质，我们更清楚胡寰宇在舆论爆发以后，可能会采取的应对手段。” “所以！从我们收下柳城的定金，把和胡寰宇相关的虚假黑料洒满互联网的那一刻开始。你，我，我们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有回头路了！” “要么！我们凭借自己的本事，让胡寰宇彻底的从娱乐圈滚蛋，然后顺利的拿到柳城许诺给我们的尾款。” “要么！等到胡寰宇的团队反应过来，我们等着被‘查水表’！” 寸头犀利的目光 ，扫过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 “兄弟们，你们要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们所有人，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 坐在陈牧身边的兄弟在发抖。 他知道。 互联网水军，赚的就是黑心钱。 可是……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原来。 像他这样，在现实生活中向来查无此人的小角色，也可以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迸发出这么大的能量。 他只需要躲在这个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对着电脑敲敲键盘。 就可以把一个在娱乐圈正当红的顶流，拉下马来。 他现在，这么厉害的？ 在他们的身边。 还有几个脸色不太好看的新手。 弹幕： “看这些人的样子，这些人应该没有想过，他们的图谋这么大吧？” “瑟瑟发抖，一个活在聚光灯下的人，都可以被这样陷害，那我们普通人呢？这些网络水军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们看到的言论，都是这些网络水军，想要让我们看到的……” “……” 哧！ 一道哧笑声，打破了室内凝固的气氛。 陈牧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看着寸头：“头哥当真是先斩后奏的一把好手。我就一个问题，你如何保证事后胡寰宇不会请律师上诉，只要把那些营销号一层一层的告下来，查到我们这些人头上，对于胡寰宇来说只是早晚的问题。” “人挪死，树挪活。” “如果保证不了我们的安全，那……” 后面的尾音，拖得意味深长。 寸头深深的看了陈牧一眼。 随后，唇角弧度扩大。 “能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就要看各位够不够努力了。” 手指向幕布所在的方向，“看到了吗，只要这些所有的品牌和电视剧，综艺项目全部因为胡寰宇的名声受损问题对胡寰宇提出解约，并且索赔巨额的违约金。” “那么！接下来！” “在退出娱乐圈以后，胡寰宇这个倒霉蛋只会被巨额的债务搞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时间来找我们这些人的麻烦。” 真的吗？ 会议室内，响起了真真的窃窃私语声。 “头哥说的，好像有道理啊。” “头哥可是这行的前辈了，这票他不是也参与了，他总不能把自己也送进去吧。” “打官司这种事可是很麻烦的，请律师更要花不少钱，到时候胡寰宇早就是个穷光蛋了，根本请不起律师来找我们麻烦。” “有道理……” 对于会议室里的这些声音，寸头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只是转过身去。 点了一下笔记本的页面。 随后。 ppt翻到了下一页！ 这一页上，同样是一个表格。 不同的是。 表格的第一列上的名字，是会议室所有在座人员的真实姓名。 第二列。 则是一串数字。 寸头懒洋洋的声音适时响起：“看到了吗？这后面的数字，就算你们每一个人在这单公关任务里，可以拿到的最少数额。” “如果我们这次任务完成的足够好，那么后面的数字，很有可能会翻倍。” 陈牧不着痕迹的往后靠了靠，把会议室里其他人的表情录了个全景。 弹幕： “这群人刚刚还在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还在担心这种行为是不是违……”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们看看后面的金额吧！” “最少的一个人，都可以在这单水军任务里拿到十万块，老天爷啊，为什么当一切曝光以后，我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这么赚钱的工作！” “果然，风险和利益，都是并存的。” “别说这些人看起来有些狂热，我看到这些数字，我也狂热啊！” 直播间的弹幕上。 到处都是为水军的巨额报酬震惊的声音。 “哗啦——” 随着寸头一抬手，掀开了投影仪的幕布。 幕布后面。 一副挂画面积的钱墙，映入了会议室内，所有人的眼帘！ “嘶！” “嘶！” 也不知道是谁先倒吸了一口冷气。 会议室里的大家！ 好像都坐不住了！ 第51章 有钱，就可以改变舆论风向 弹幕： “有没有大佬目测一下，这里有多少钱？” “一沓是一万的话，粗略估计一下，这些现金足足有一两百万！” “我突然，想去这家公司上班了。” “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啊，靠！” “……” 会议室里。 近乎所有的新人，都扑到了钱墙那里。 疯狂的呼吸着。 空气中，到处都是钞票特有的味道。 短暂的动员结束后，寸头宣布继续开工。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句古语放在此刻的水军公司，特别应景。 直播间的观众们，眼睁睁的看着寸头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其他人，继续这场任务。 先是大量的水军账号涌入胡寰宇代言的品牌下方，要求品牌方和胡寰宇解约。 并且，愤怒地表示！ 如果品牌方不和胡寰宇解约，继续用这样一个道德上有问题的艺人，作为品牌方的代言人，他们以后一定会抵制这个品牌的所有产品。 一开始。 胡寰宇的所代言品牌的官博下方，只有水军的声音。 可当一系列的营销号截图转发了这个现象以后。 要求品牌方和胡寰宇解约这个请求，似乎在短时间内，变成了“民意”！ 水军悄无声息地退出。 把舆论场地还给大部分的路人网友。 这些网友在营销号的带领下，兴奋的跑到一个又一个品牌方的微博下方大喊。 “到现在还不解约，是要袒护胡寰宇到底了？” “兄弟们，记住这个品牌，以后再也不要买！” “艺人应该带给观众正确的导向，品牌方真的认为，选择胡寰宇这样的垃圾艺人作为品牌代言人，没有问题？” “欢欢食品已经和胡寰宇解约了，希望你不是最后一个！” 随着第一个品牌方欢欢食品站出来宣布，由于恶劣的道德问题，胡寰宇以后将不再会是欢欢食品的品牌代言人后。 那些胡寰宇正在代言的品牌，纷纷兵败如山倒。 宣布和胡寰宇解约，并且将会对胡寰宇追究巨额的违约金。 每当有一个品牌，宣布和胡寰宇解约，网友们都会兴奋的争相奔走的告诉更多的陌生人，又有一个品牌，和胡寰宇解约了，胡寰宇要完蛋了！ 弹幕： “一个多月之前的那场狂欢我也参与了，当时只觉得兴奋，觉得为娱乐圈铲除了一个祸害，可现在看到陈记直播出来的这些东西，我只觉得胆寒……” “胡寰宇粉丝快哭死了，那件事以后潮牌店都关了，哥哥自己都放弃了，没想到真的会有沉冤昭雪的这天！感谢陈记，谢谢陈记还他清白，真的谢谢。” “柳城才应该是被网暴的那个人！自己做过的破事，就因为是竞争关系，就直接把所有的黑锅都扣到竞争对手的身上了？” “恶性竞争到这个地步，随便放在哪个行业都有些离谱了。” “你们都在关心柳城这个人如何恶劣，只有我在关心这些水军的可怕吗，柳城只是一个雇佣者，可是计划到执行，全部是这些水军搞出来的。” “他们懂得网络舆论的趋势，知道要怎么操控舆论。” “而且他们的时机把握的很好，把一个话题热起来以后，他们就撤，可留下来的真路人，已经在按照他们的思路去走了，我们分明是给人家当了免费水军啊！” …… 所有品牌和电视剧，综艺节目的合作方，官宣和胡寰宇解约。 放在一个多月之前，看到这一幕，绝对全网狂欢。 可现在。 更多的观众只会觉得胆寒。 比起柳城这样的恶人，他们更害怕的是陈记所曝光出来的这家水军公司！ 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 他们就可以在互联网上，指挥着所有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活埋”一个活在聚光灯下的人。 一个活在聚光灯下的明星，尚且如此。 如果轮到他们自己…… 弹幕： “有没有人发现，这个水军公司的手段和木晓晓之前帮有钱人搞事情的手段，有异曲同工之妙？” “是的！施暴者先一步站出来倒打一耙，率先一步占领舆论高地，就算是后期被害者出来说些什么，大部分的人也只会认为被害者在狡辩。” “陈记在曝光木晓晓的时候，就曾经说过，木晓晓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这是要一鼓作气，直接把这条产业链揪出来吗？” “有可能！当初曝光奶茶的时候，不也是因为一仓库的过期牛奶，追查到了整条过期食品再销售产业链！” “业内人士告诉你们，对于这样的水军，我们把他们称之为黑公关。” “求求陈记了！一定要把这条黑公关的产业链揪出来！” “……” 胡寰宇退圈。 柳城那边给水军公司结算尾款。 那之后的几天，互联网上胡寰宇的热度一点点下去。 渐渐的，好像没有多少人记得娱乐圈里，前几天还有一个耀眼的顶流男明星，叫胡寰宇。 互联网上。 也渐渐是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 网上岁月静好。 水军公司可不是。 “娘的！最近怎么一个大单都没有了！” 寸头在办公室里翻遍了所有任务单，看到上面那些不到七位数八位数的酬金数额，就开始不耐烦的摔鼠标。 整个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谁也不敢说话触他的霉头。 和一些装鹌鹑的新人比起来，水军公司的老员工们显然对于头哥这样的状态见怪不怪里。 陈牧拿起手机打字，给旁边的大哥看。 “头哥这是咋了？平时也不这么暴躁啊？” 身边的大哥有些奇怪的看了陈牧一眼，身边这小子也不算新人了，居然连这样的八卦都不知道？ “寸头在外面欠了不少钱，一个月要还款的数额就高达七位数，这几天又快要还款了，估计开始心急了吧！” 就在两个人还在用手机悄悄打字交流的时候。 寸头突然一拍桌子。 表情阴冷的站了起来：“最近没单子没关系，只要我们把互联网搅浑！到时候大家就会排着队来给我们送钱了！” 第52章 原来都是反串！ “好久没有搞事情了啊。” 陈牧身边的大哥轻轻地揉着手腕，笑眯眯的，眸子里难掩兴奋。 陈牧环顾了一圈。 身上的摄像头也跟着转了一圈。 办公室里。 几乎所有水军公司的老员工，此刻的表情都是兴奋的。 搞什么事情？ 寸头在最缺钱时做出的决定，是要搞一件很有赚头的事情吗？ “陈风，你过来。” 就在陈牧和直播间网友还在疑问的时候。 就看到寸头对着陈牧的方向招了招手。 陈牧“哦”了一声，走到寸头的身边，在寸头的示意下给自己搬了个凳子。 安分的坐在那里，完美地扮演好一个小弟的角色，等待着寸头接下来的吩咐。 “陈风，你进我们公司已经有两个月了，你觉得做水军最重要的是什么？” 寸头犀利的目光落在陈牧的身上。 陈牧还没有怎么样，直播间的观众们反而先一步的帮陈牧紧张起来。 “好家伙，陈记是真狂啊，这么多次了，却还是连个姓都不换？” “这种领导问话真的好可怕，因为根本搞不清楚领导在想什么，问的话背后有没有什么深意。” “和陈记同期的人好像有很多吧，为什么只找陈记谈话？陈记该不会暴露了吧？” 陈牧先是愣了一下，可很快，就笑了起来。 “既然您问了，那我就浅答一下个人见解，如果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还希望头哥可以不要嫌弃。” 寸头笑道：“自然不会。” 陈牧的语气严肃了一些，“按照我个人的理解，水军最重要的是傲气，大局观，果断，还有尊卑。” “哦？”寸头的语气微微上扬：“细说一下？” 陈牧伸手去碰矿泉水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寸头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个年轻人在自己面前紧张的模样。 又是深呼吸了一口气。 陈牧才终于开口，把话讲了下去：“在我的眼中，傲气是作为水军的基础，如果当你在和另外一个人进行争吵的时候，连你自己都觉得自己是错的，那么那你要怎么去吵赢这场架？” “对于我来说，做水军时的傲气就是，我说的，就是对的！” “还有就是，每一场舆论战中，我们是下棋的人，是操纵棋子的人！” 听到这里，寸头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许多。 陈牧：“大局观和果断，在我这里是相辅相成的。就拿我们之前做过的胡寰宇事件举例，凡事把握一个度，并且在第一时间找到大众的痛点，充分的利用起来。我们只需要把事情推动一下，不能因为眼前的胜利就得意忘形，穷寇莫追！” “最后的尊卑，说的是我们和金主的关系。水军不只有我们这一家公司，如果无法和金主之间保持一致良好的关系，那么很有可能下一单生意，就要被送到其他的水军公司去。” “所以不论我们的心中，对于金主有什么样的意见，只要这个人可以给得起钱，那么他就是爷！” 面对头哥审视的目光。 陈牧不卑不亢道。 “好！” 头哥毫无预兆的鼓掌，大声叫好起来。 “好！” 随着头哥开了一个头，办公室里，一直在悄悄地竖起耳朵偷听陈牧和头哥之间对话的同事们，也纷纷忍不住跟着鼓起掌来。 陈牧虽然说的不对。 但抓住的每一个点，都是身为水军最为重要的点。 新员工在反复的品味着陈牧刚刚说的话，试图根据陈牧总结出来的这些东西，让自己也可以在工作中找到一个更大的进步点。 而老员工，却多少在陈牧说的话，和寸头的态度里，品味到了更多的东西。 看来。 以后要和这个小陈打好关系。 这个小陈，要被重用了啊！ 寸头一声下令，其他人都带起耳机，继续手头的水军工作。 看到其他人都开工了。 寸头登陆了一个微信账号。 随后。 点开了一个名为“自媒体营销号”的微信群。 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然后按下回车键。 「新热点，想要的打钱！」 寸头这条消息发出去一分钟，都没有人回复他。 直播间的弹幕上，也多了些嘲讽的声音。 “不过一个做水军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个牛人？” “这态度，谁嘞你？大概率是为了在后辈面前展现一下自己很牛批，结果翻车了。” “我扫了一眼上面的聊天记录，好多都是眼熟的大营销号，人家流量比你大多了，你一个破水军头子凭什么和人家这么嚣张。” “我靠？？” “我是不是看错了？？” “你们居然是这样的营销号？？” 就在直播间的吃瓜群众们还在吐槽着头哥的狂妄自大时。 在头哥私聊的对话框里，出现了第一个营销号“娱乐小沈”。 【娱乐小沈：「图片」】 寸头点开图片，上面正是一张十万块的转账截图。 与此同时。 寸头在银行的网页上，点击了一下刷新。 银行账户里，多了十万块余额。 这钱！ 营销号是真的给头哥打过来了！ 确认钱已到账以后。 头哥在电脑的桌面上打开一个名为「搞事」的文件夹。 把其中一个标价十万的文档，给“娱乐小沈”发了过去。 “娱乐小沈”是第一个。 却不是最后一个。 【“瓜田吃瓜”转账十万】 【“人性测评”转账二十万】 【“顶流小鲜肉”转账十五万】 【“互联网狗仔”转账十万】 …… 每过个十几秒。 都会有新的营销号，带着转账截图来私聊寸头。 每当这个时候。 寸头都会在银行后台确认，真的收到了这笔钱。 在确认金额以后。 会把一个和付款金额对应的文档发给这些营销号。 连续十几分钟后。 寸头还在收钱，发文档。 「行人间正义之事」的直播间里，吃瓜群众们人已经麻了。 “有人统计过，这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寸头收了多少钱吗？” “浅算了一下，几千万。” “人麻了，怪不得一个月七位数的负债都敢背，人家十几分钟赚了几千万啊！” “这么多营销号，居然都是从水军公司进货的？这里面好多熟面孔的！” “他们到底要搞什么事情，居然值得营销号给头哥这么多的钱？我不理解？！” “我不理解+1！” “我不理解+2！” “……” “我不理解+10086！” “……” “我不理解+身份证号……” 第53章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断断续续的收款，维持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 寸头最后一次刷新银行账户的网页。 镜头下，赫然记录着。 在寸头的账户余额里，多了整整四千万。 弹幕： “半个小时，四千万，这赚钱速度是不是有些魔幻了……” “那些被通报要补税几十亿的，也没有这个扯啊。如果可以一直保持这个速度收款，岂不是一个晚上赚到的，比某些头部带货主播双十一，六一八的入账还多？” “为什么我看到的水军，都是五毛一条，一块一条，而寸头……” “这大概就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啥状元，水军状元吗？网络喷子键盘侠大首领寸头？江湖人称头哥，敢不尊重头哥，水军喷死你。” “哈哈哈哈，前面的大兄弟，有内味儿了！” “……” 办公室里。 看着寸头一系列操作的陈牧：“……” 从系统提供给他线索的时候开始，他就大概猜测到这家水军公司，也许比他之前调查到的水深许多。 可……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 居然会深到这个地步！ 就这么一个破破烂烂，遍地烟头的办公室。 居然在短短的半个小时之间，可以达成这样巨额的交易。 比起寸头在半个小时内收到的巨款，真正让陈牧耿耿于怀的，是另外一件事。 这群人的操作熟练又熟悉。 那些营销号显然不是第一次和寸头进行这样的合作了。 不然的话。 也不会寸头在群里轻飘飘的发一句新热点，就有那么多的营销号上赶子转账给寸头。 那些营销号，曾经在和寸头的合作中，吃到过不小的利益。 在“新热点”中可以获得的利益，要远远的超出他们付给寸头的这笔钱。 想到这里。 陈牧惊疑不定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寸头的背影上。 这个家伙。 究竟准备做什么？ 寸头确认好金额，一回头看到的就是。 陈牧那执着炙热中透着些疯狂的目光。 唇角上扬，语气中透着说不出的得意：“陈风，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吗？” “想！” “特别想！” 寸头的话音未落，陈牧就已经情不自禁的接话。 “头哥，如果您愿意带带我，以后我独立指挥的水军任务，您拿大头！” 在陈牧说这句话的同时。 正在直播间观看直播的吃瓜群众们，也不自觉地停下了敲弹幕的手。 因为！ 在直播画面中，多了几行关于水军酬金分配的小字解说。 原来。 以刚发生不久的柳城陷害胡寰宇公关案例为例。 独立指挥水军任务的任务负责人，可以获得全部酬金的百分之五十。 每出现一场大型水军任务。 酬金的分配，公司老板拿一成，任务负责人五成，其余的执行者按照工作量比例，去分配剩下的四成佣金。 弹幕： “也就是说，胡寰宇事件时发给其他人的那么多酬金，只是全部酬金的其中一半？哦，不，只是四成？” “是我的关注点歪了吗，我怎么觉得这家公司的工作制度还挺人性化的，只要你的工作做得够好，你拿的分成可以比老板还多！” “淦！坏事都是负责人做的，真出事了拿的少的老板也更方便甩锅呢。” “水军公司还缺人吗，我想去应聘，我一个月拿个十几二十万就行，我不贪，我真的一点也不贪啊啊啊！！！” “……” 听到陈牧的效忠，寸头唇角的笑意更大。 轻轻的拍了拍陈牧的肩膀，“其实也不用大头，后续你执行的水军任务，把利润拿出一成给哥就行，毕竟……” 寸头点开银行账户的收款记录给陈牧看，苦口婆心道：“这可相当于哥做水军的看家本领了，这都准备交给你了，你给哥一成你也不亏。” 陈牧：“两成，我给您两成，不过希望您可以倾囊相授。” 闻言。 寸头眼前一亮，“好！” 说着。 直接把笔记本从电源线上拔了下来。 单手抱着笔记本往外走，示意陈牧跟上。 随着陈牧关门。 直播间的画面瞬间一分为二。 左边的画面，是陈牧跟着寸头一起离开公司的画面。 而右边，则是陈牧和寸头离开以后，办公室内的画面。 陈牧和寸头前脚刚离开，办公室里就出现了此起彼伏的叹气声。 原本还想着，寸头教授陈风的同时，他们也可以悄悄的跟着蹭个课的。 没想到…… 反倒是那些老员工好笑的看着这群突然被泼了冷水的家伙，“做不了项目负责人，你们不也可以赚到其他人赚不到的酬劳吗？” “我们这批人进公司两年多了，可这么多年公司里唯一拿得出手的负责人只有寸头一个。” 沮丧的新人：“只有头哥一个吗？可刘哥你们，不是也很厉害吗？” 他们这群刚进公司的，都是这群老员工带着，手把手教出来的。 很多在水军工作中，对于他们来说很难处理的问题，这些老员工只需要看一眼，就可以在一个非常短的时间里，给出最佳的解决方案。 可现在。 这群老员工居然亲口告诉他们，寸头是唯一可以指挥大型水军任务的负责人？ 弹幕： “好家伙，原来这负责人不是谁都能当的。” “按照这个老员工的说法，寸头以前其实想过培养其他人，但都失败了是吗？”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寸头说要教陈记，岂不是把陈记当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的？” “这一幕，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位暗访记者的新闻，原本只是去调查企业的罪证，结果一不小心当上了公司总裁……”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不过按照陈记的本事，也不是没有可能在水军公司混成头目，滑稽。” “……” 办公室里。 老员工长叹一声，苦口婆心的对那些还有心沮丧的新人说道。 “听哥一句劝，当不上负责人也不见得是坏事。一场大型水军项目负责指挥的主要负责人，要完美地把握好各种细节，我们这群水军什么时候进场，什么时候退场，都是有讲究的。” “把握好了，我们全身而退，把握不好，你们觉得‘查水表’的什么时候来敲我们的门。” “要我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我们也没有人家那种大局观，没有主持大局的本事，就老老实实的赚我们的黑心钱得了。” 新人们：“前辈说的有道理。” 另一边。 寸头带着陈牧坐电梯一直到顶层。 在一大扇门门口停下，低头掏钥匙…… 第54章 花光积蓄为女友父亲治病 “进来吧，记得换鞋。” 开了门。 寸头给自己找了双拖鞋，又拆了双新的拖鞋扔到陈牧脚下。 陈牧换了鞋，跟在寸头的身后进了屋子。 看清里面的情况后，也是忍不住的咋舌。 原以为在公司楼上，应该是另外一间会议室，又或者是办公室。 结果。 这里居然是一间很大的房子，粗略目测一下，这间房子起码有个两三百平的面积。 寸头随手把衣服把沙发上一扔，往沙发上一蹦，柔软宽大的沙发把他弹了起来。 寸头笑呵呵的拍了拍隔壁的位置，对陈牧道：“小陈，坐。” 陈牧做出一副小心拘谨的模样，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一边的小沙发上。 四处打量了一下，方才开口问道：“寸头哥，这里是？” “是我的临时住所，要是公司任务比较繁忙，没时间回家的时候，就在这里稍微将就一下。”寸头很是随意的开口说道。 稍微？ 讲究？ 陈牧什么也没有说，默默的环顾了一圈这间房子。 弹幕上的网友们，就直接帮陈牧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头哥，你在看吗，我也想在这样的房子里将就一下！” “这房子先不说市值多少钱，光是装修都要几十万的。” “掏空了全家积蓄才买了个几十平小房子的我，看到头哥的临时住所，‘哇’的一声哭出了声，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咕嘟—— 直播间里。 几乎所有在直播间看直播的网友都听到了。 在隐形摄像机辅助的收音设备下，陈牧狠狠地吞咽了一声口水。 惊叹的声音，紧接着就响了起来：“将就？” “我这一辈子，如果能有一个这样的房子，那简直死而无憾了！” 寸头笑呵呵的看着陈牧，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后道：“知道吗，如果你可以成为大型水军任务的主要负责人，这样的房子，一次到两次，你就可以赚到手。” 咕嘟—— 陈牧不可思议地看向寸头，“头哥，我可以冒昧的问一句，您买这套房子，花了多少钱吗？” 寸头笑道：“大概一年前买的，也就花了四五百万的样子。” 陈牧：“……” 直播间弹幕： “！！！” “一两次任务就可以，就算是两次，算下来大型水军任务的主要负责人，一次最少可以分到两三百万？？？” “之前就已经知道这家水军公司很赚钱了，但现在寸头说的这些，还是远远的超出了我的认知！凭什么别人赚钱这么容易啊！” “四五百万，也就？” “你们都在震惊，我却不以为意。毕竟，前几天刚刷到过一个日薪两百多万的明星。” 陈牧还没有说什么。 寸头就已经从沙发上起身，陈牧赶紧跟着寸头站起身来 。 完美地饰演出一个下属小弟该有的姿态。 “既然你喜欢这套房子，我带你四处看看吧。” 寸头带着陈牧在室内转了一圈，最后指着那一整面的超大落地窗，对陈牧说道：“这套房子最不受我待见的一点，大概就是窗外的风景。” “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一群人在忙忙碌碌的，完全没有一点生活气息，更没有自然气息。” “以后有时间，我带你去我家转一转。别墅山庄，整个山庄就十栋别墅，走在山庄的院子里，就像是走在景区里一样，那样的环境才是真的惬意。” 听着寸头的话。 陈牧也跟着期待了起来：“若是有机会，我也很想看看，您真正的豪宅。” 寸头冲着陈牧挥了挥手：“走吧，带你去看一下工作的东西。” 到了书房 。 寸头打开桌面上的笔记本。 看到笔记本桌面上的东西，陈牧轻轻地挑了挑眉。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台笔记本才是寸头做大型水军任务真正的主机。 楼下的那台电脑，相当于只是这一台笔记本的显示器。 如果以后真的有什么突击检查之类的突发事件，寸头只需要在楼上断了主机和外接显示器之间的联系，仅仅是楼下那台电脑上的东西，很难查出来什么。 寸头点开那个名为热点的文件夹。 先点开了第一个五万块的文档。 里面的主要内容为，女孩常年不赚钱，靠男孩养活，却要和男孩分手。 再点开五万块的文档。 里面的内容就变成了。 女孩一年花男友十余万，男友没钱后，提出分手。 弹幕： “好家伙，这两个主题下来，明显第二个看起来更让人生气。” “贵有贵的道理，真的是一分钱一分货了。” “看到这两个文档里的内容，我大概能对上是什么热搜了，难道我们当初看到的新闻，并不是真相吗？” “当事女孩子被网暴了好久，生平都被人肉出来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回应过。” “……” 直播画面中。 寸头已经点开了第三个文档。 里面的内容为。 分手半年，前男友企图要回为女友花过的十余万元医药费。 陈牧眯了眯眼。 不从水军的工作性质，和寸头的意图以及人品来看。 寸头真的很是一个非常会抓新闻热点的人。 三个文档里的内容，说的明明是同一件事，但第三个标题相比前两个，就很微妙，因为他增加了一个性别对立的话题点！ 从网友们点开这个标题开始，原本的论点就会变成。 分手以后，为前任花过的钱，是否应该要回。 而不是这两个人之间，为什么会有十几万的金钱纠葛，还有女友为什么要提出分手。 想到这里。 陈牧居然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寸头的鼠标挪到二十万那个文档上，就在陈牧满怀期待的等着新内容的时候。 寸头手上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扭头，笑呵呵的看向陈牧，“陈风，如何是你，二十万的内容，你会怎么写？” 陈牧短暂的沉思了一下，二十万的主题就脱口而出：“小伙儿花光积蓄为女友父亲治病，老人出院后，女友主动提出分手！” 寸头的唇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随后。 点开了价值二十万的文档。 第55章 抓住网友心理，就是抓住了钱途 价值二十万的文档，里面的内容赫然是！ 《一二十岁女大学生母亲重病，男友仗义掏空全部积蓄相救，女友母亲出院以后，竟然惨遭分手？》 弹幕： “好家伙，我现在都怀疑，这文档怕不是陈记写的吧……” “只是把父亲换成了母亲，其他的内容和陈记说的一模一样！？” “我好像开始明白，为什么水军公司里那么多的水军，寸头却只看上了陈记，提出收陈记为徒的意愿。” “讲真的，只看前面的几个文档，我绝对无法举一反三到这个地步！” “不知道该说头哥牛，还是该说陈记牛。” “为什么你们所有人的关注度都在谁更厉害上面，难道就没有人关心文档里的内容，曾经霸榜热搜好几天吗？” “我想起来了！最开始还有女孩子为了女主人公说话，恋爱后把所有为女方花过的钱都要回去，这种男人也不值得托付，分了活该。” “那只是事情刚爆发时的言论，后期网上出现了不少聊天截图证据，”“……” 直播间的弹幕上，到处都是吃瓜群众们的惊叹声。 镜头下。 寸头更是直接为陈牧竖起大拇指，“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对于舆论的把控，你真的很有天赋。” “我们，该开工了。” 寸头开启水军工作室的线上会议，在简单的指挥下，水军们就有条不紊的，按照寸头的要求忙碌了起来。 第一天，某论坛帖子开始预热热度。 《女孩常年不赚钱，靠男孩养活，却要和男孩分手》 这条帖子吸引了不少的年轻网友。 起初。 帖子下面，还是相对友好的讨论。 可很快，画风就变了…… 因为。 水军上场了！ “男人的钱也是自己辛辛苦苦赚到的，现在要回来是应该应分的，没起诉让这女的坐牢就这哥们儿心慈手软了。” “女朋友都不是了，凭什么要惯着她？” “这哥们儿摊上这样的女朋友，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打开评论区差点被某些脑瘫的言论笑死，就凭着楼主的一方说辞，有些脑瘫就要给楼主的前女友定罪，凭什么？” “这叫定罪？你要是摊上这样一个男朋友，我看你……” 加速过的视频里。 内容直接倍速播放到拍摄时间的一个小时后。 帖子《女孩常年不赚钱，靠男孩养活，却要和男孩分手》已经成功爬上几大社交论坛的热榜。 水军们已经退场，留下真正的网友们留在论坛里争吵着。 第一批给头哥转账五万块的营销号，更是在热度刚起来的时候，就及时地写出了几篇关于这帖子的软文，带起了节奏，及时引流，给自己的营销号带走了不少的热度。 眼看着热度已经顶起来了。 另一个名为《女孩一年花男友十余万，男友没钱后，提出分手》的帖子，也开始在论坛热榜的底部，悄悄的往上爬着。 一点进去。 看到的就是几张逻辑合理的聊天记录截图。 贴主自称是男方的好友：“他真的是一个很疼女朋友的人，被甩以后，这个蠢货最在意的居然不是那些被骗走的钱，而是他的女朋友不要他了？！” “发这条帖子只是因为是在看不过去论坛上某些人还在对我朋友冷嘲热讽，他这么好的人，不应该遭受到你们的言语暴力！” 帖子里面的几张聊天记录，日期都是男方被甩的那几天。 整个聊天记录里，男方没有说过女方任何一句不好。 通篇都在回忆，他们曾经的感情是多么美好。 一个痴情却又被渣女欺骗的可怜男人的形象，跃然纸上。 寸头还在指挥着水军把这几张聊天记录往各大社交平台上铺，身边的陈牧却指着其中一张图对寸头道：“头哥，你看这张图的时间，是不是有问题？” “靠！还真是！” 寸头顺着陈牧手指的方向，点开了那张图。 就看到在聊天记录里，男方头一天晚上和兄弟说要去找女方挽留一下感情的时间，和第二天早上已经买了早餐在前女友的寝室楼下等待的时间一模一样。 寸头骂骂咧咧的打开微信群艾特全体。 要求所有手里有账号的人，把之前他们发出的聊天记录重新编辑一下。 “等这次结束以后，劳资非得找后期部那些煞笔好好算一笔账！” “剧本和时间线都是编剧提前写好的，他们这群蠢货，居然连图都p不明白。” “煞笔！一群煞笔！” “……” 寸头骂骂咧咧的，手下的动作却一直都不曾停下过。 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他们的网络水军在各个帖子下面带节奏。 只要争吵一开始。 这群人马上就撤退，跑到下一个帖子下面引战。 只留下一群真的被激起怒火的网友，在电脑前急赤白脸的敲打着键盘。 弹幕： “我自闭了，刚刚镜头里出现的某个帖子，正是我和一个网友对骂八百贴的帖子，我这算不算上电视了……” “我也上电视了，当初看到那些帖子的时候，真的气死，好同情那个可怜的男的，摊上那样一个女朋友就算了，还要被一群脑瘫骂。” “我就不一样了，我比很多人都理智，我只是在帖子下详细的分析了一下他被绿的可能性。”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对被我追着骂了好久的女孩说一句对不起？聊天记录的图都是寸头的人p的，也许事情的真相，和我们之前看到的并不一样呢？” “从被网暴开始，那个女孩只上线过一次，希望她坚强一点，千万不要寻短见啊！” “说一句对不起就会原谅的，都这么多网友给她道歉了，不原谅也太小气了，再说了，大家又不是故意的，只是被寸头带节奏搞错了事情的真相。” “被弹幕上的某些智商盆地惊呆了，你们追着人家骂了一个多月，你们轻飘飘的一句搞错了，就想获得当事人的原谅？你们配吗？” “淦！有没有人可以联系上当事人，给大家报个平安？平白无故被网暴的她，现在的日子……” 第56章 见证水军工作全过程 直播中的画面，网友们看的生气。 可对于已经已经存在的过去，也无能为力。 镜头下。 寸头打开了一个名为“15w”的微信群。 「寸头：话题#分手后，曾经给女友转过的钱可以要回来吗？#限时五分钟。」 寸头刚发完这条消息。 陈牧就按照寸头之前的吩咐，打开平板，实时刷新话题里出现的营销号。 对照着表格，确认好每一个付款的营销号，一个不落的全部跟上了这波节奏。 寸头开始指挥人，顶热搜。 十分钟后。 话题#分手后，曾经给女友转过的钱可以要回来吗？#出现在热搜榜尾。 一个小时后。 热搜榜前十。 再然后。 热搜榜一，后面还多了一个黑红色的“爆”字。 顺着热搜榜一的话题一点进去，第一眼看到的都是营销号们推的同一篇文章。 《分手半年，前男友企图要回为女友花过的十余万元医药费》 点开热搜话题里的实时。 看到的就是…… “这女的想找的不是男朋友，是冤大头吧？” “看完了前因后果后已经惊呆了，就算恋爱关系中男孩为女孩花钱，已经被当作理所应当的事情，但起码也要有一个限额吧，十几万你说不还？” “男的现在为什么没钱了，因为你花光了人家的全部积蓄，傻*****！” “为什么到现在还有人为这个女人说话？什么叫都是一面之词，等当事人出来回应？笑死，你怕不就是那女的小号吧！” “分手是应该的，这种垃圾女人也配不上这么善良的男人，但钱你必须还给人家！” “已经有网友摸到线索了，这女的是江城的人，之前是一个舞蹈工作室的少儿舞蹈老师，各位江城的孩子家长们还是睁开眼睛看看吧，千万别把你们的孩子送到这样的女人那里学习。” “前面的大兄弟说到点上了，面对对自己倾囊相助的男友都这么狠心……” “……” 当事女孩邵卿的人生履历，身份证号码，家庭住址。 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被人扒了出来。 更有一些“自称”是邵卿高中同学，大学同学的人，也逐渐的出现在热搜话题里。 “我和邵卿是一个高中的，她人品一直不怎么样。” “我就说邵卿大学怎么休学了，原来是去治病了，像这样的人就活该得病，绝症才好呢！” “我凭什么要口下留情，没有和邵卿当过同学的人根本不懂一个人可以讨厌到什么程度，你们可以管住自己的嘴，却没有资格来劝我善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懂不懂？！” “进来之前就想骂人，什么样的畜生能这么对自己的恩人，看到是邵卿，哦，那不奇怪了。” “……” 留下这些邵卿的“熟人”继续在热搜话题里进行爆料。 寸头点开了名为“20w”的微信群。 通知付过款的营销号，从现在开始一直盯着群消息。 他一通知，就开工。 每有一个营销号回复“1”，陈牧就在表格上做好标记。 直播间弹幕： “最开始爆发的时候，我还在话题里说过，不要着急网暴，等当事人站出来，对照一下双方说辞再做判断，结果好多人追着我骂，说我是邵卿请的水军。” “寸头搞了这么多的假熟人，我就问你们，你们谁看到了能不迷糊？” “对对对，那时候还想着，果然人品不怎么样的人，人缘也都不怎么样，结果现在，唉……” “这个所谓的陈记，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就是在给邵卿洗白吧，请这么多人配合你演戏，花了不少钱吧？” “到了现在还有人质疑陈记？真是服了，所有人都希望陈记直播的是假的，这样恶心的事不曾发生过，问题是，陈记只拍真相……” “……” 所有的准备工作就绪。 在寸头的指挥下。 一个名为#男子掏空积蓄为女友母亲治病#的热搜，悄悄的出现在热搜榜尾。 开始预热。 陈牧在话题里核对发过文章参与话题的营销号。 有没有付了钱的金主没有跟上这波热度。 在确认不缺人后，寸头开始指挥水军部门刷热度。 眼看着几个相关话题的位置越刷越高，寸头却指挥着水军们停工了。 只留下一批人做舆情监测。 却没有水军相关的账号，继续参与网暴邵卿的过程。 “头哥，几个相关话题都已经在热搜前排了，为什么我们不继续刷数据了？”陈牧问出了直播间无数网友，最为好奇的问题！ 第57章 寸头什么时候坐牢？ 寸头直接回答陈牧的问题。 而是先刷了热搜第一话题的页面。 随后开始滑动鼠标的滚轮。 每到一个营销号的转赞评页面，寸头都会停顿一下方便陈牧看数据。 在热搜之前，这些营销号的评论区都只有零星几个人。 而现在。 最差的数据，居然也有两三万的转赞评。 数据好的，更是冲破了十几二十万。 弹幕 ： “我好像发现了华点，这些营销号现在的数据，好像和他们给寸头的钱数是挂钩的！” “这些营销号的博文里，都明里暗里的暗示，想要关注后续，就给他们点个关注。” “对对对，这个套路我也看到过。” “……” 大概的划了一下这些营销号的数据给陈牧看。 寸头又点开其中一个营销号的评论页面。 随手点进几个评论楼。 就看到里面的网友早就因为意见不合，吵得面红耳赤，激烈到相互问候祖先。 时隔一分钟。 寸头刷新了一下页面。 楼中楼里网友们激烈的对骂，又多了上百条。 寸头：“我们还有必要刷数据吗？” 陈牧：“没有了……” 弹幕： “没有了……” “虽然我不欣赏寸头做的这些事，看到这里也要说一句，头哥牛哇！” “这寸头要是被哪个明星的工作室聘请了，这不随便明星怎么作妖都不会翻车，就这种级别的舆情公关，整个娱乐圈怕不是都没几个。” “原来，在一开始，他就预料到了网友们的反应。” “说请了寸头就不会翻车，倒也不至于，这不，我们还有陈记！” “对啊！有陈记在，寸头自己都翻车了！” “我去微博看了一眼，据说已经有多位受害者报警了，寸头这是聚众造谣，危害了很多人的名誉权。” “那些在陈记镜头下出现过的营销号，全都删了之前造谣邵卿的微博，关闭了评论区，还是被一群人圈出来骂。” “他们活该！！” “……” 毫无预兆的。 直播间镜头突然关闭。 「主播已离开当前直播间」 弹幕： “？？？” “陈记不会是这次把事情搞大了，直播间被人强行关闭了吧？” “直播平台不背这个锅！陈记直播间好像被互联网大佬加固过，即便是平台也没有办法在后台直接关闭陈记的直播间，不然你们以为陈记的直播间凭什么可以存活这么长时间……” “哭了！居然在弹幕上看到公司同事，前几个月因为关不掉陈记的直播间，天天被领导训话。” “陈记这么秀吗？我一直以为是直播平台扶持陈记，没想到……” “赶紧去看微博，热搜已经炸了！” “……” 热搜炸了？ 还在直播间讨论的热火朝天的网友们，马上意识到。 去微博！ 那里！可以让他们看到更多的热闹！ 只见整个热搜榜单。 基本上上面所有的词条，都和今晚这场直播有关。 #胡寰宇报警# #柳城老婆起诉离婚 #（据悉两人已结婚多年，并且拥有三个孩子。） #粉丝爆料和柳城酒店相约细节# #胡寰宇冤死了# #寸头 水军头子# #寸头 营销号联动# #水军有预谋网暴无辜素人获利# #多家营销号被禁言 # #陈记 我想要清肃这个行业# #当事人发声 我前女友没错# #当事女孩发声 你们赚的钱，带血！# …… “看到热搜都惊呆了，多久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了，整个热搜都和同一场直播有关。” “能搞出这么大场面也是有原因的，寸头一行人的所作所为，大概率已经涉及到刑事案件，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被立案调查了！” “有人拍到柳城回经纪公司了，事情真的大条了。” “胡寰宇站出来维权了，有好多家律所都表示愿意为他免费打官司，之前那些提出索赔的品牌方也都反水了，表示愿意继续用胡寰宇做他们的代言人。” “胡寰宇和柳城的事情，现在基本上已经明朗了，柳城老婆甩出来的证据已经把人锤死了，柳城逃不掉的。” “最恶心人的，还是那个治病分手的事件，当事男女主都站出来回应了，看到真相的我惊呆了下巴！” “其实他们早就站出来回应了，但每一次他们的消息才刚发出来，就被那些水军们给聚众举报了，那群狗东西有在做舆情监控！” “真的是人血馒头了，每天问一句，寸头什么时候坐牢！” 第58章 十几万辅导出一个状元，值不值！ 在「行人间正义之事」直播到，寸头为了用流量吸引钱财。 故意包装出一个全网都厌恶的人。 一位微博账号名为「付出十几万的我，从不觉得我是大冤种」的网友，也再一次，勇敢地站了出来！ 【「付出十几万的我，从不觉得我是大冤种」： 差不多的内容前前后后发过十几次，但都被人举报到不显示正文内容了。 今晚看陈记直播，原本是想调整下心情，没想到，我居然在陈记的直播间中看到我和我的前女友，被陌生人在互联网上陷害的全过程！ 二零二二年，三月十五日，我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天！ 我和我前女友和平分手，对于曾经给出过的那十几万，我也从未想过要回来。 可能和人喝酒说过一些对这段感情的不舍，渐渐的就有一些越来越离谱的谣言版本，传播了出去。 起初，我没有在意过，前女友知道以后，没有怪我，也没有在意过…… 可我们都没有想到，三月十五号那天，一切都变了！ 前女友被骂上热搜，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闻名全网。 热搜刚上没多久，我就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我不停的在网络上回复，我才是当事人，我才是那个给了前女友十几万的男人，聊天记录是假的，我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可…… 我每一次澄清，都会被人举报，或者被群嘲。 你是邵卿请来的水军吗？ 你收了邵卿多少钱？ 你该不会是邵卿的姘头吧？ 相似的言论，在短短几个月之内，我听过上千次，上万次！ 所有对我恶言相向的话，我都不会难过，我是个男人，我撑得住。 可是…… 可是！！！ 我真的很怕邵卿看到这些话，怕她伤心，怕她难过，怕她受不了互联网上那些声音的刺激，做出一些让所有人追悔莫及的事情来。 可每次这么想的时候，我又会更悲观的去想。 也许，就算是邵卿有一天，真的被这些网络喷子逼到自杀那一步，他们也不会忏悔自己的过错。 他们不会认为，一个网络暴力受害者的死，是他们造成的。 而会说！ 她真的有他们说的那门不堪！ 就比如！ 当我发出这条微博时，下面一定少不了嘲笑我舔狗的声音。】 很多吃瓜网友看到最后一句话，都跟着愣了一下。 随后。 点开了「付出十几万的我，从不觉得我是大冤种」这条微博的评论区。 就见到： “兄弟，我看出来了，你是真的喜欢她。” “舔狗也不是这么当的，她骗了你十几万，还用完一脚把你踹了，不是事实？” “跟你这种舔狗同为男人，真让我感到恶心！” “舔狗闭嘴吧，我说一句，邵卿女表子早晚会死在钱上！给我点赞！” “……” 没过多久。 「付出十几万的我，从不觉得我是大冤种」发出了第二条微博。 里面是几张他学生时代的成绩单。 高一高二的时候，月考期中考期末考，都在三四百分的分数线上徘徊着。 可高三开始。 他的成绩在在短短一年之内，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每一次考试。 成绩都会比之前提高几十分，甚至是上百分！ 最后一张图。 是他的高考分数。 叶青，高考总分742，省排名1. 在发这几张图的同时。 叶青还附上了一句话。 「付出十几万的我，从不觉得我是大冤种」：“那些互联网喷子们，我只想问你们一句，三百多分到七百多分！邵卿把我辅导成高考状元，我这十几万，花的值不值！” 评论区： “？？？？” “散了吧，这哥们已经疯了。” “虽然不知道邵卿当年高考多少分，但她的大学也不过是个三本，兄弟你说的你自己信不？” “你是状元你牛，但你拿网友们当傻子就不对了。” “笑死，我就更坚定了，邵卿绝对有问题，不然怎么会把堂堂一个高考状元，搞成现在这种神智不清的鬼样子。” “你们真的相信他曾是高考状元？而不是什么冒充的？” “三本学生辅导华清学生，骗鬼都不带这么骗的！” “兄弟，你这水军，一定很便宜。” “原本看陈记直播，我都开始思考邵卿是不是被冤枉的，现在一看你这架势，我只有一句话，邵卿活该！” “……” 伴随着评论区的骂声一片。 「付出十几万的我，从不觉得自己是大冤种」在互联网上的一片争议声中，义愤填膺的，发出了第三条微博！ 第59章 她改变了我的人生，自己却跌落谷底 这一次。 叶青放出的不再是自己的成绩单。 而是！ 高一高二那两年，邵卿的成绩单。 高中前两年，一直稳坐年级第一。 评论区： “假的吧？” “邵卿如果之前的成绩真有这么好，怎么最后只上了个三本？” “江城一中的人想起来了！邵卿，我们学校当年，每次考试之前大家都要拜一拜的女学神，就是不知道高考的时候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考崩了。” “我和邵卿不是一个学校，但是同一届的应届生，一直到二模，邵卿的名字一直都出现在全市前三，结果到三模的时候全市前一百突然都查无此人了。” “高考的时候，更是查无此人，现在想想，学神当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有了寸头的前车之鉴。 现在的网友哪里还会相信所谓的熟人爆料。 谁知道这些自称和邵卿同一届的考生，真的是和邵卿同一座城市，同一届的考生，还是邵卿请来的水军？ 可这样的质疑声，还没有出现多久。 更多万能的网友，就真的扒出了邵卿叶青那一届几次大考的大榜。 无一意外。 邵卿在高一高二时期，从未掉出过全校第一，全省前三的成绩。 而高三，在二模之后，成绩开始突然下滑，高考成绩更是查无此人。 在叶青的评论区，也出现了更多的真熟人。 “叶青能当上高考状元，的确是邵卿的功劳。” “高三那年，我们班主任打算死马当活马医一次，搞出了一个高考一帮一的小组活动，邵卿和叶青他们两个是同一组的，邵卿帮助叶青。” “对对对，当年叶青成绩突然大幅度提高，刺激的其他原本不当回事的小组，也开始努力给自己的一对一对象辅导了，就是为了比一比，谁的题讲得更好，哪个学霸带出来的学渣更厉害一些。” “我和他们是一个班的，有一说一，我到现在都感谢我的同桌，感谢邵卿和叶青。我同桌就是被叶青进步刺激到的学霸之一，在那短短的一年之内，揪着我学习，揪着我给我讲题，我的成绩愣是从三本线上下，被我同桌拉到了一本线。” “我也是当年的受益者，感谢老师，感谢邵卿和叶青的刺激，感谢当年帮我补课的同学，如果没有你们，我现在的人生可能艰难许多！” “前段时间我就在网上说过，邵卿她应该不是互联网上说的那种人，但我的账号愣是被人举报到封号。” “……” 这一次。 在叶青的评论区站出来的这些，邵卿和叶青的熟人。 基本上每一个站出来的，在帮他们说话的同时，还晒出了自己当年的学生证，和成绩单。 这些曾经的同窗。 都选择实名制的站了出来！ 帮邵卿和叶青解释一句！ 看着这些格外真实的熟人评论，吃瓜网友们开始有些动摇。 “要是有人把我儿子培养成高考状元，别说十几万了，二十万我也愿意给啊！” “陈记的直播大家不都看到了，网上流传的那些聊天记录根本不是叶青说过的话，而是寸头的人编写的剧本，为什么有的人宁可相信一群把网友当傻子骗的网络水军编写出来的谎言，也不愿意听当事人口中的真相？” “最开始我还在帮受害者和喷子们解释，以为他们没有听懂叶青口中的真相，可随着一遍又一遍的解释，我好像明白了……” “我也明白了！有些人根本不是听不懂，而是真相和他们想的不一样，他们只会去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毕竟！如果邵卿是无辜的，他们还怎么继续在网上骂人啊？” “键盘侠非蠢即坏！” “……” 随着网络上对邵卿的质疑声越来越少。 叶青发了第四条微博。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这其实才是互联网社交应该有的边界感和社交距离。 当年我高三的时候，我父母都在外面忙工作，没有时间管我。 别人家的高三生放了学，可以吃到父母准备的热乎饭菜，得到殷勤的问候。 而陪伴我的，只有永远不会为等我而亮灯的空房子，和自己顺路买回去的，在小摊上打包好的夜宵。 看到这些，某些喷子也不用着急喷我父母。 他们很爱我，只是每个人表现爱的方式不一样。 高中前两年，我的成绩一直平平，他们以为我也就是三本的水平了。 所以他们一直在外地工作，想要为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买一套全款的房子。 这样以后，即便我只上个了三本，毕业了生活也会比别人轻松一些。 跑题了，让我们说回邵卿和十几万。 邵卿帮我补课没有多久，就发现我一个人在外面吃饭的事。 她回家和伯母沟通了一下，从那天开始，我一日三餐，都是在邵卿家里吃的。 年少的我不好意思，他妈妈象征性的收了我一个月三百块的伙食费。 也希望网络喷子不要说他们收了钱，但凡自己做过饭的人，都知道一个月三百块会是什么样的伙食。 而那一年，在邵卿妈妈精心搭配的营养食谱下，我高三那年，突然感受到了一丝温情。 白天和邵卿一起上课，晚上去邵卿家补习吃饭，那大概是我人生中比较美好的一年。 可谁知…… 不是每一个好人，都会有好报，高三二模之后的几天。 邵卿家，出事了。 邵卿妈妈得了胃癌，晚期！ 我亲眼看着那个天之骄女，因为一夜之间的家庭变故，眸子里的神采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距离高考没有多久的邵卿，放下了手头繁重的学业。 一边复习，一边在医院照顾母亲。 毫无意外，三模她考砸了。 我带着我所有的生活费，去医院找她。 我想，到了我该还人情的时候了。 那一天。 邵卿没有收我的钱，只是哭着和我说。 她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是妈妈随时可能消失在她生命里的可怕画面，她没有心情去学习，更没有能力去学习了。 她求我！ 求我…… 帮她考个状元，好不好……」 这条微博发出没有多久。 叶青又发了第五条微博。 第60章 会出院，是因为放弃治疗 「她是一个很清高，很要强的女孩子。 在高三最难的那一年，她也没有接受过我的钱。 一直到前几年，我重新找到了她。 我陪着她照顾她母亲，我会和她分享在华清里学到的东西，也会把我的笔记给她看。 每次当我说这些的时候，我都可以看到她眸子里亮起点点星光。 可我更知道…… 如果没有高三那一年突如其来的变故，我现在的人生，可能也是她的人生。 我经常陪伴在她的身边，仗着长期的陪伴，我和她表白了。 她答应我了，我却知道她并不喜欢我，我在她心中只是一个很亲近的人，比如爱人，我想我在她心中的形象，更接近于亲人，一个年纪相仿的哥哥。 癌症晚期可以坚持几年，已经算是极限了。 阿姨又一次进医院，需要很多钱的时候，邵卿手头变卖房产的钱，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了。 那时候。 我们已经算是名义上男女朋友的关系了。 在她开口拒绝我之前，我先一步把手头所有的钱，都存到了他妈妈在医院的账户里。 对她说。 你可以用委屈自己，却不可以让阿姨没有医药费。 就这样，她暂时的接受了我的钱。 为什么说是暂时，请看这个。」 在这条微博的下面，还有一张图片。 一张白色的纸，上面娟秀字迹的手写欠条。 欠条的右下角，是邵卿的签名和手印。 评论区： “从一开始，邵卿就没有想过不还钱！” “可怜的邵卿，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有些人还是不要在评论区假好心了，在你们说邵卿好的时候，麻烦把之前骂邵卿的话删一下谢谢！” “……” 曾经在互联网上，一遍遍呐喊着，却没有听众的话。 突然有这么多的网友关注了起来，听着那段属于他和邵卿的故事。 叶青也好像在突然之间，多了很多的倾诉欲。 没过多久。 当吃瓜网友们刷新叶青微博页面的时候。 就看到了叶青的最新发布！ 「伯母的身体越来越不好，邵卿却找到了，给了我这个欠条，并且对我提出了分手。 她说，我对她的感情，也许只是因为当年的感激。 这一次医药费的事情，她也很感激我，她现在也许还没有能力把这笔钱还给我，只能先写一个欠条。 而我。 收下欠条，也只是为了让她安心。 最后。 说一个，喷子们不知道的事情吧。 被发到互联网上的那张伯母出院的图片，并不是伯母痊愈了。 而是伯母选择了放弃治疗。 不论邵卿如何坚持，伯母都不愿意继续治疗下去了。 有一天。 邵卿不在，我偷偷的劝伯母，继续治疗下去吧。 只要继续治疗，总是有希望的。 伯母亲口和我说，她不想继续成为女儿的负担了。 她清楚。 如果没有她突然的病倒，她那成绩优异的女儿，将会有多么绚烂的人生。 家里已经没有钱了。 她不能让女儿，为了她那虚无缥缈的生机，欠下更多的钱，消耗更多的青春。 伯母出院前几天，我去了医院好几次。 但我从来都没有进去过那间病房。 因为，每一次当我站在病房门口，我都能听到病房里，邵卿的哭声。 她总是在求伯母，可不可以继续治疗下去…… 最后。 邵卿还是没有拗得过伯母，亲笔签下了放弃治疗的协议书。 伯母出院的那天。 是我开车去接她们，送她们回去的。 网络喷子们！ 就在寸头把她送上热搜的那一天，阿姨，去世了……」 发完这最后一条微博。 叶青就下线了。 评论区： “原本，我一直很冷静的看叶青发的这些东西，可看到那最后一句话，我哭了……” “当所有人都在骂她的时候，她在面对母亲的死亡。” “母亲也是心疼女儿的，只是她们的家庭条件，真的不允许。” “一边悲伤的接受母亲的死讯，一边还要承受着网络暴力，真希望那天她没有看社交平台，没有看到那些恶语相向……” “作为一个女孩子，我居然有些羡慕邵卿，在最艰难的时候，可以遇到叶青这样的同学。” “她可以遇到叶青，是因为她本就值得。要知道，没有邵卿和邵卿妈妈的帮助，也许叶青根本考不上华清，做不了什么高考状元！” “我去邵卿的微博下道歉了，我欠她一句对不起。” “我也去！” “我也去！” “我也……” …… 「叮！本次暗访任务，失败！」 「叮！危险尚未解除，请宿主继续留在营养舱里，接受治疗！」 在江城的某个角落。 腰部一个巨大伤口的陈牧，闭着眼睛躺在系统提供的营养舱里，脸色苍白。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他的伤口已经被修复了大半。 陈牧闭着眼睛。 不知道是第几次，在回忆着任务失败的那天，发生的那一幕。 那天。 又一次的水军任务结束，他们接到了一个新的任务。 只是。 这次任务的权限很高。 据说，涉及到一些足以让他们捉进…… 每一位负责人只可以携带一位下属，毫无疑问，寸头选择了他。 而他。 也天真的以为，他终于有机会，拍摄到水军公司真正的底牌，和秘密了！ 可谁知…… 他刚走到那位传说中背后大佬的办公室门口。 整个办公楼，都响起了巨大的警铃声！ 携带着系统提供的高科技隐藏摄像头的他，暴露了！ 不是他的演技不好，而是在那间办公室的门口，对方有检测出系统提供摄像头的手段！ …… 「叮！本次任务失败原因检测结果已出！」 「叮！低估目标风险等级，本次任务将会无限期暂停，鉴于非宿主个人原因造成任务失败，本次将不会对宿主进行惩罚！」 「叮！宿主的身体即将修复完毕，请宿主在任务列表里，选择新任务！」 “系统！” 躺在营养舱里的陈牧，突然睁开眼。 “我想申请，继续本次暗访任务！继续调查水军公司！” 第61章 寸头，身亡！ 「叮！系统正在重新测评风险指数！」 「叮！叮……叮！！！叮！！！」 「叮！叮……叮！！！叮！！！」 「……」 系统错乱的声音，足足维持了将近一个小时。 「叮！风险评估结果，sss+」 陈牧的眸子里一片清明，“系统，如果我执意要去继续调查，成功率是多少。” 「叮！计算结果为百分之一！」 陈牧哽了一下。 从他拥有系统以来。 在系统各种高科技手段的帮助下，他所进行过的暗访任务，可以说全都顺风顺水。 而这次…… 是他第一次任务失败！ 没想到，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 寸头背后老板的秘密，在系统超出这个时代的计算能力下，居然也无法探究？ 「叮！宿主请看！」 系统没给陈牧继续开口的机会 直接在陈牧的眼前，展开系统光幕。 陈牧定睛一看。 只见！热搜第一！ #寸头身亡# 寸头？ 死了？ 陈牧不敢置信的看着光幕里的内容。 点进热搜。 原来。 在他开启直播之前，江城市不远处的一位渔村村民报案。 他们和往常一样江上捕鱼，不曾想，江上意外飘来一具男尸。 经鉴定。 男尸正是近日在互联网上收获骂声无数的水军头子，寸头！ 不仅如此。 陈牧还看到了在他微博的私信页面，有一个非常眼熟的头像。 「平安江城v：陈记，关于寸头案，有一些细节问题，不知陈记是否方便来做一趟笔录？」 关于水军公司幕后的内幕，寸头是陈牧唯一的线索。 可现在！ 寸头一死，所有的线索，全部断掉。 即便陈牧有心继续调查下去，也没有头绪。 思虑再三。 陈牧还是选择了回复警方。 「行人间正义之事：短期之内，不太方便。」 另一端，「平安江城」的回复，也非常快。 「平安江城v：鉴于陈记工作的特殊性质，我们可以理解陈记，但也请陈记配合我们做一个线上笔录。」 「行人间正义之事：配合你们的工作，是我的义务，谢谢理解。」 「平安江城v：请问陈记。最后一次见到寸头，是什么时候，陈记的暗访任务，又是在哪一天结束的？」 「行人间正义之事：最后一次见到寸头是在三月二十九日，下午一点半左右。暗访任务，也在那时候被迫中止。」 「平安江城v：被迫终止？」 「行人间正义之事：我暴露了。不过我可以把暴露之前的录像，交给你们，或许里面有可以帮助到你们的线索。」 在系统的帮助下。 陈牧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把暴露和被追杀的视频发送到警方指定的邮箱中。 …… 一个月后。 春江公寓小区内。 “小陈，又去跑步了？今天跑了几公里？” 一位帅气的年轻人脖子上挂着一条擦汗的毛巾，手里拎着路上买的早餐，正慢悠悠的走来。 “王大爷，又遛狗呢。”陈牧笑呵呵的应着王大爷，有些得意的给大爷看了眼自己运动手环上的数据，“今天跑了十公里。” “厉害！”大爷竖起大拇指，“记得半个月之前，第一次见你去晨跑，你跑个五公里就累瘫了，我遛狗路过还差点给你打120.” “没想到这才半个月的时间，你不但能跑下来十公里，而且看起来……” 王大爷上下的打量了一番陈牧此刻的状态，再次竖起大拇指，“还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年轻人的潜力，当真是让人佩服啊！” 陈牧笑呵呵的，“大爷，明天见！” …… 回到公寓。 陈牧一边吃早餐，一边在搜索引擎上，打出了“寸头”两个字。 从寸头的死讯被警方宣布在网络上的那天开始。 陈牧每天都会关注一下寸头案件的进展。 在他录像视频的帮助下，警方找到了事发地。 不仅如此。 还找到了，捅了他的那个人！ 那个人，认下了全部的罪状。 可陈牧知道。 背后的那个人，可能早就跑掉了。 哪怕是那天指挥人追杀他的，可能也只是江城这边的负责人，是背后人手下的一个小喽啰。 寸头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些人防的不是寸头，而是跑掉的他！ 怕他变换新的身份，再次接近寸头，套取消息！ 合上电脑。 陈牧目光如炬。 “系统，打开任务列表。” …… 三个月后。 「行人间正义之事」最后一条直播预告的微博下，网友们的评论数，已经超过百万。 “已经四个多月了，陈记什么时候出新的暗访直播啊？” “别陈记陈记了，你们陈记早就进去了。” “寸头死讯一出，陈记就彻底消失在互联网上，你们还不懂吗，陈记可能早就被请去喝茶了！” “讲真的，寸头可是把陈记当自己的接班人去培养的，结果反手直接一个曝光直播发到网上，我想想都提寸头委屈，怎么就认识了这么个白眼狼？” “有的人当真是疯了！寸头做的事情犯……陈记不曝光这样的人，难道还要助纣为虐不成？这么恨陈记，怎么，你也干过水军吗？” “上次的曝光之后，好多水军都不敢轻举妄动了，生怕成为下一个寸头。” “警情通报里的凶手也不姓陈啊，有些键盘侠能不能不要在网上造谣了，陈记每次执行暗访任务，都会消失一段时间，这四个来月，可能也只是去执行暗访任务了。” “陈记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代称，又不代表他真的姓陈。如果没有陈记的曝光，寸头现在的小日子可能还过得风生水起，绝对是陈记和寸头有了什么冲突，然后……” “猜猜猜！编编编！那么会猜，那么会编你们怎么不去当编剧编故事？陈记为了真相，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你们这些狗东西居然还在网络上造谣，你们还有心吗？” “呦呦呦，某暗访记者的狗又开始叫了，你们就等着吧，你们的陈记再过个十年二十年才会上线，因为那时候，他出狱了！” “……” 这天晚上。 无数网友的微博界面，都亮起了同一条提示。 【您的特别关注「行人间正义之事」，已上线！】 第62章 萌芽的虚荣心 【您的关注特别关注「行人间正义之事」，已发布新内容！】 无数的网友。 在看到这条提示的第一时间，就顺着提示，点了进去。 那个男人。 终于！ 回来了！ 「行人间正义之事」：今晚八点，直播间不见不散。 博文下方，是一张网友们熟悉的，直播预告。 一群年轻有活力的男孩女孩，在草坪上欢笑着奔跑着。 原本，这是一副很美好的画面。 可预告上面的配字，却让人揪心。 「也许，你会怀念曾经的自己。」 评论区： “陈记刚回来，就又开始虐我了！” “什么叫曾经的自己？这群年轻人，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和海报上一样快乐了吗？” “为什么我看这张海报，什么都分析不出来，陈记的海报，向来都是细节满满的，有没有大佬来解答一下？” “海报上的这些年轻人，看起来是刚上大学的年纪，其他的我也看不出来什么……” “我好像看出来了，你们仔细看这些人的衣服和配饰，甚至是手机，都是很贵的单品！最前面那个男生手上的那块表，十几万呢！” “我也认出来了，这群人都好有钱，不会是一群倒霉的有钱人吧？” “好像除了他们很有钱，也看不出来其他的细节了。” “……” 这样的讨论声并没有维持多久。 「行人间正义之事」的评论区就被另一种声音给占据了。 “啧，陈记怎么刚上线啊？是刚被放出来吗？” “整天搞这些故弄玄虚的东西，有本事你直接露脸啊？” “寸头到底是不是你杀的，你怎么还能出来直播？” “评论区的某些人脑子是不是有坑，如果凶手真的是陈记，那陈记早就被抓起来了，即便没有抓到，网络上也会有通缉令的。” “这些人也就是仗着陈记不方便暴露真实身份，暂时没有办法告他们，就无法无天！” “陈记也别光曝光那些影响力大的恶性事件，随便在评论区找个喷子跟拍一天吧，让我们看看网络喷子在现实中的日常生活，是如何的不如意！” …… 陈记居然出来了？ 他居然出得来？ 上次寸头水军的爆料，很多的自媒体营销号吃了好几个月的流量。 却没有和前几次一样，等待「行人间正义之事」再次上线。 业内和网络上的消息，还是有些不同的。 业内流传。 这个所谓的陈记，得罪了很多大佬。 他出现的次数越多，曝光的风险就越大。 很多的业内人士都默认，这个陈记应该是一个聪明人。 把“寸头水军”事件，作为他暗访记者生涯的最后一个任务，才有可能不暴露身份。 也许…… 还有机会在互联网上，留下一个传奇般暗访记者的形象。 谁也没想到。 在那些被他得罪过的人，都牢牢盯着他的时候。 这个陈记！ 居然还敢出来曝光。 他难道不知道。 他每一次开启曝光直播，都会暴露他曾经去过的地方，和接触过的人吗？ 也许，那些盯上他的人，现在还没有办法破解他的真实身份。 可！ 随着时间和线索的叠加，陈记真实身份的暴露，也只是时间问题。 不退反上。 这个陈记，到底是热血，还是…… 另有依仗？ 这只是一部分，能接触到业内层次的营销号运营者的想法。 更多的，刚入门的营销号运营者，想法就简单多了。 「行人间正义之事」又出现了。 还愣着干嘛！ 抓紧时间，蹭热度啊！ 《陈记再出现，新的直播预告内容竟是……》 《简要分析，寸头的死，和陈记究竟有没有关系？》 《陈记评论区沉沦，原来网友对他积怨已深》 《直播预告，强如陈记，也要为流量低头》 《从自媒体的角度浅析，如果陈记实名认证，将会在各大自媒体平台赚到多少流量钱》 《……》 晚间。 七点五十五分。 「行人间正义之事」直播间，预告片准时开始播放。 熟悉的动态漫画。 和沁人心脾的乐声。 这次预告内容的主人公，是一个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年轻男人。 拿到录取通知后没多久，年轻人就背井离乡，带上行囊，走入了大学校园。 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在大学校园里，年轻人是一个很普通的存在。 普通的相貌，普通的身高，普通的家境。 就像是大部分的新生一样。 他的生活一直都是这样的，他早就已经习惯了，也很喜欢自己一直以来的状态。 直到…… 同寝室里，出了一个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他的室友乍一看，和他也差不了多少。 普通的身高，普通的相貌。 刚相识不久时，他们在学校里的存在感相差并不多。 直到。 新生聚会的那一天。 室友大方的结了原本所有新生都要AA的吃饭的帐。 一下子。 就让所有人记住了他！ 从那天开始。 年轻人和室友一起出去的时候，经常会听到有人在小声地讨论着室友。 “他就是那个新生聚会上给全场买单的大佬吧，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绝对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好吗，你看他手里的手机，水果牌的新品，将近一万块呢！” 水果手机，将近一万块？ 年轻人下意识的，把自己手中价值两千多的新手机，揣回了兜里。 明明那是他高中时无比喜欢的手机。 明明…… 那是父母送给他的升学礼物。 可不知道为什么。 在知道室友手机价格的那一刻开始，他手里的手机，好像开始让他羞于拿出来。 再一次又一次的团体活动中。 在同学们的流言蜚语中，他渐渐的知道了，室友那些看起来很普通的东西的价格。 上千的牛仔裤，五千多的球鞋。 两三千的耳机，几百块的洗面奶。 每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生活用品，都是他难以想象的价格。 明明知道，他的家庭负担不起这样的消费。 可莫名的…… 他居然开始在不自觉中，一次次的点进水果手机的官网，去看那价格不菲的手机。 心猿意马。 如果。 他也可以拥有这样一部手机呢？ 在某一天的课后，他在路边的电线杆上，看到了上面贴着的广告。 手机分期，24期！ 第63章 恶性循环，以贷养贷 弹幕： “突然想起来，我的第一个水果手机，也是这么来的。” “上学的时候听着别人羡慕的声音开心极了，可一个月大几百的分期，对于一个还没有赚钱能力的学生来说，真的算得上是一笔巨款。” “作为过来人我想说，手机，可能只是一个开始……” “感谢我的父母，遇到我这么个儿子，还是帮我还了……” …… 直播间里。 动态漫画，还在继续播放着。 年轻的大学生默默的记下了传单上的联系电话，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拨通电话号码。 接电话的，是一个年轻的业务专员。 哪怕年轻人有很多的问题，业务专员也一直用热情有耐心的态度，回答他所有的问题。 只要他按时还款，手机分期将不会给他带来任何不好的影响。 全程。 业务专员没有对年轻人进行任何的劝说。 结束通话以后，年轻人没有马上去分期手机。 而是劝说了自己很久。 手机虽然好，但也不是没有用的。 即便这样。 每当他和室友走在一起的时候。 目光。 总是会情不自禁的，落在室友手里的水果手机上。 看着。 真的很好看。 如果有一天…… 他也可以拥有这样一台手机。 一定。 也可以收获学校里很多女孩子的青睐吧！？ 毫无意外。 年轻人纠结了很多天，终于还是再一次地拨通了手机分期的传单电话。 提出了手机分期的需求。 分期公司的效率很高，年轻人上午打的电话，下午就有专员到学校帮年轻人办理手机分期业务。 几天后。 年轻人拿到手机。 收获了身边人羡慕的声音。 “好家伙，原来你家也这么有钱啊！” “这手机要一万多呢，差不多我一年多的生活费！” “该说不说，贵有贵的道理，这手机拿在手里的质感都不一样。” “可以借我看看你的手机吗，我看上这款很久了，只是没钱买……” 随着身边羡慕的目光越来越多。 年轻人也逐渐的飘飘然起来。 仅仅是一个手机，就让他在班级里打响了知名度。 让班级里很多的女孩子，都知道了他的姓名，知道了他的存在。 如果！ 他还有其他的很贵的东西！ 会不会…… 生活费不够还分期的钱没关系，他可以去打工。 同学问起，他就说是因为不想总花父母的钱，想要自己勤工俭学才去打工的。 这个想法才刚出现在脑海里。 年轻人就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贷款买了一个两万多的笔记本电脑。 可打工，却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学校门口的小饭店，给小时工开的工资一个小时八块钱，对于他的债务来说，只能算得上是杯水车薪。 年轻人前前后后找了不少工作，都填不上债务的窟窿。 画面一转。 寝室里。 只有富二代室友一个人。 富二代室友在年轻人的桌子前站了良久。 过了一会儿。 年轻人回到寝室的时候，寝室已经空无一人。 年轻人拿了几本书，准备先去上课。 书本里。 却飘下了一张纸条。 「信用贷，助你解燃眉之急」 弹幕： “他借钱的事，富二代室友早就知道了？” “都是一个寝室的，眼看着自己的室友越陷越深，这个富二代不拉一把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把他推下深渊？” “推下深渊真不至于，人家只是放了一个传单，到底要不要去贷款，只有年轻人自己才能做主吧。” “我算了一下，他现在的负债算上不菲的利息，也就四万多，如果现在和家里坦白，还有上岸的可能性。” “以贷养贷，恶性循环！” “作为一个曾经深陷网贷过的人此刻一定要说一句，遇到这种情况，及时认清自己，早点和家里坦白求助，才是最佳选择。” “如果最后真的换不起，所有的网贷一起爆了你的通讯录，你终究还是会连累自己的父母。” “好想知道，他的富二代室友，到底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 第一次。 直播间预告的动态漫画，没有演到结局。 画面就变成了直播镜头。 网友们这才意识到。 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八点整。 陈记曝光直播开始的时候。 “各位，晚上好。” “现在是二零二二年六月三号，中午下午一点，我刚吃完饭，准备带你们去看看我今天的工作。” 话音刚落。 镜头突然向下。 陈牧拉开自己背包的拉链，给了背包里面的东西一个特写镜头。 弹幕： “好家伙，这里面，最少得有十万块！” “陈记啥也不怕，该不会是有后台的富二代吧。” “多半是富二代，随便出手都是十万二十万的，我感觉陈记完全不是个差钱的人。” “呦，不敢露脸的东西又出来直播了，寸头的死真的和你没关系吗？” “警方不是已经通报过了，杀死寸头的真凶已经被缉拿归案，怎么到现在还有疯狗咬着陈记不放？” “陈记你快看看弹幕吧，这些要你的疯狗，有一个算一个，暗访下看看，没准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行走的……万……” 直播内容是几个月之前录制的，陈牧自然看不到弹幕上网友们的反应。 在简单的给网友们展示了一下背包里的东西后，陈牧就背着书包，扫了个小电驴出门了。 倍速时间播放了两分钟后。 陈牧到达了他的目的地。 港城。 华南电子市场。 陈牧扫码锁了共享小电驴。 背着背包。 大踏步地走向电子市场。 弹幕： “江城和港城的距离很远的，陈记这次居然跑这么远？” “江城人民松了口气，这次瓜应该和我们没啥关系了。” “华南电子市场，我好像看过很多电子博主在这里采购过，卖的大部分都是二手手机电脑，陈记带这么多钱来这里做什么，买手机？” “我勒个去！联想到前面的预告漫画，我好想吃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瓜。” “那些分期公司也太恶心了吧，两头吃？？？” 第64章 分期买了个二手手机 陈牧进入华南电子市场以后，没有任何的迟疑。 目标明确的走向他目标的柜台。 弹幕： “看样子，在录制这段内容之前，陈记已经在他现在工作的地方，干了一段时间了。” “来这家柜台，看来陈记已经是个老手了！” “这家柜台，有什么说法吗，前面的大兄弟给兄弟们解惑一下呗？” “价格比其他家低，但也挺黑的，很多老手博主都在这家店翻过车，没有检测好手机，用九九新的价格买了个八五新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 “好家伙，陈记才干这行多久啊，面对这种老油条店家，能行吗……” “……” 陈牧刚停在柜台前，店家就娴熟的从柜台里拿出了一箩筐的手机。 “小陈，你来的正巧。” “刚来了一批好货，都是九九新的。” 陈牧随手从框里拿出一个水果手机。 8+256g，99新的水果13. 水果13是水果手机上个月刚发行的新款，全新的价格大概在一万出头。 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外观，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 “这个，报个价。” 店家看了陈牧一眼，给出了一个价格，“85.” 弹幕： “85？扯呢吧？就算是二手手机也不至于便宜成这样啊。” “陈记已经不是之前的陈记了，为了流量和噱头，都已经开始拍剧本了。” “如果二手的水果13八十五块钱一个，请直接给我来一车，谢谢！” “今天也是被弹幕的智商惊呆的一天……” “看过一些混迹华南电子市场的主播们直播的人，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这是电子市场的报价行话，85不是八十五块钱，而是八千五……” “好家伙……” “好家伙……” 听到店家的报价，陈牧没有回答。 而是趁着人还不多，给自己拖了个凳子坐下。 然后。 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电脑，就准备连接手机。 “小陈，你这就不厚道了。” 看到陈牧的举动，店家脸都绿了。 陈牧指了指四周，“我单不做，你暂时好像也没有其他的生意。” 下午一点多，正是华南市场生意好的时候。 其他的柜台前客流量都不小，只有这家店，门可罗雀。 至于为什么没有生意。 大家心里都有数。 店家：“……” 店家还在试图挣扎：“用电脑验货，都是拿回去验的，你在这里验货会影响我的生意的。” “哦？” 眼看店家不愿意，陈牧也不强求。 放下手机，准备装电脑：“我今天准备拿二十台九九新的13，我想，我应该可以找到一家愿意让我现场验货的柜台，人家应该不怕被影响生意。” 说着。 陈牧毫不犹豫，起身就走。 “小陈，你等等！” 一听到陈牧的拿货量，店家马上从柜台里冲了出来。 拉着陈牧往回走。 “害！我就是随便说两句，你怎么脾气就那么大？” “别人肯定不能在我的柜台验货，但小陈你可是老哥儿我的忘年交。” “这样！你在外面验货，的确有些影响我的的生意，你进来吧，你到柜台里面来，老哥儿柜台里的机子随便你验。” 店家带着陈牧进了柜台。 刚一进去。 就把刚刚给陈牧的那筐手机拿了回去。 从柜台底下又拿出了一筐水果手机，放在陈牧的眼前。 “你看这筐，这筐随便你验，个个完美无瑕！” 陈牧淡淡的“哦”了一声，拿出带来的电脑，开始验机。 弹幕： “所以，之前那筐手机，多半是有掺进去的。” “我就是二手机采购的，这家店在华南市场的口碑真心不怎么样，柜台拿走的手机，检查出问题来了，他们就不承认了，说是顾客自己弄坏的，现在没点本事的，都不敢去他家拿货。” “他家虽然便宜，但是架不住掺着卖，老手翻车的太多了。” “之前那筐绝对是掺着的，后面这筐有没有问题也不好说，毕竟这家店前科累累。” “……” 倍速播放的视频里。 陈牧大概验了一个小时的手机。 还真的找出了几个有问题的，有换过后玻璃的，换过电池的。 连换过屏幕的都有！ 陈牧每验出来一个有问题的手机，老板都尴尬的笑笑，默默的把手机收了回去。 一下午的时间，陈牧才终于在柜台里验出了二十个，符合要求的手机。 到了要结账的时候。 陈牧突然改口，“八五太多了，八三，这二十台我都要了。” “八三？你疯了吧！” 听到陈牧的开价，店家瞬间变了脸色。 声音也大了许多，“别说八三了，就算是八五，你问问整个华南市场，除了我家水果13，8+256的谁能给你这个价格！” “价格都已经压得这么低了，你还这么砍，不厚道吧！” 随着店家的声音放大，周围其他柜台附近，很多正在做交易的店家和顾客，都忍不住往这边瞅。 被人围观了。 陈牧也不介意，只是笑呵呵的道：“出来做生意，谁不想压低成本。” “八三这个价格，你绝对还有得赚，况且……” 陈牧的语气稍稍顿了一下，再开口时，语气更加的有恃无恐，“虽然我们才认识一个多月，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在你家拿货的数量已经超过五百台了吧？” “你给我一个绝对优惠的价格，留住一个稳定进货的客户，好像还是你更划算一些。” 店家沉默。 这个小陈说的有些道理，但这个价格…… 店家还在犹豫。 不远处的一个店家，就冲着这边大声喊道：“小陈，你要是来我这一个月走五百台的货，八三这个价格我可以给你！” “一个月五百台，八三我也可以考虑一下。” “小陈，要不你看看我家，我家的货品质更好……” 随着第一个竞争者出现。 越来越多的店家，或真，或带着玩笑的意味开口，招揽着陈牧。 听到这些声音。 店家的脸色瞬间更难看了。 手脚麻利地开了单子给陈牧：“八三就八三，长期合作！” 第65章 包装一下，就是全新机 陈牧干净利落的去结了账。 可拿了机器以后，又转回了柜台。 老板看着陈牧，一脸的警惕：“你刚刚不是验过货了，手机没有任何问题！” 陈牧耸肩，“我知道。” 没等老板开口，陈牧就说道：“我记得，做手机密封那家的店主，是你的小舅子？” 老板：“……” 老板：“你怎么连这都知道。” 陈牧笑呵呵的欣赏着老板的崩溃，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我刚去了一趟那边的柜台，封一个手机，你家小舅子要三十。” “不知道老板能不能去刷个脸，咱都是一家人，打个折呗？” 老板一瞪眼：“谁跟你一家人？” 陈牧：“你不是管我叫兄弟来着？要不是兄弟，下次我可不来了。” 老板：“……” 一个小时后。 陈牧哼着小曲，背着封好的二十台手机，离开了华南电子市场。 弹幕： “我就是收购手机的，现在只想说，学到了……” “那家老板可以说是公认的难搞，而且货还黑，没想到他居然也搞不定陈记。” “就没有好奇，陈记怎么就这么厉害，他好像什么行业都懂一点。” “不然你以为暗访记者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需要的不仅仅是曝光真相的决心和支撑暗访生活的资金，更重要的，还有随机应变的能力和超强的业务能力，不论混入哪个行业，都可以如鱼得水。” “说个离谱的，我们老板在等着陈记去做销售，说到时候可以和陈记学一下做销售的经验。” “我是卖保险的，我们老板也这么说的……” “我们也……” 陈牧刚回到公司。 就叫了快递上门。 按照分期公司后台里，贷款人分期手机的地址，把这些手机全部快递了出去。 做完这些。 陈牧去了下一个地方。 港城职业技术学院附近的破旧烧烤摊。 “陈哥。” “陈哥。” 陈牧一到，就有几个小黄毛等在那里。 一看到陈牧，全都恭恭敬敬的起身迎接。 弹幕： “好家伙，陈哥，陈记这走到哪都混得开啊。” “我现在真的有些可怜那些分期手机的人，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买了一个自己舍不得买的手机，结果还是个二手的。” “给不了解网贷的人简单的科普一下，一部一万多的手机，分期12个月，一年利息两千块，这是分期公司从贷款者身上赚到的钱，现在又从手机上做手脚，分期出去一部手机，一年他们净赚3500+，简直是一本万利！” “……” 陈牧刚一坐下。 一个小黄毛就小心翼翼的给陈牧倒了杯啤酒。 “陈哥，我这个月手头有点紧，钱是真的还不上，不知道能不能宽限几天。” 穿着修车工衣服的男人，也是一脸的苦逼，“我老婆昨天把我的工资拿去给儿子交学费了，我又找了一份送外卖的兼职，陈哥帮着通融几天吧，我不想让我老婆孩子知道我这点破事。” 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一杯一杯的给自己灌着啤酒，“给我点时间，再过几天我们老板就不在公司了，到时候我从公司的账上挪点出来还债。” 黄毛一把夺过中年男人手里的酒杯，骂道：“刘胖子，你个狗娘养的，这顿酒是哥几个儿AA孝敬陈哥的，你喝这么多做什么，回头这几瓶酒钱你自己付。” 几双眼睛。 都充满希冀的落到了陈牧这边。 这些都是负债的老油条了。 深知在这片，几家网贷的催债，都是陈哥一个人负责。 只要陈哥松口了。 他们多少能给自己争取到一点时间，去筹钱。 陈牧低声笑道：“几位兄弟，我也是帮人打工的，这饭我就不吃了，这主，我也做不了……” 说着。 陈牧转身就要走。 突然。 黄毛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上的名字，黄毛的眼睛都亮了：“陈哥，我有朋友要借钱，借利息最高的那个！” 看到停下脚步的陈牧。 黄毛三步并作两步，奔到陈牧的面前。 眼巴巴的搓了搓手，“陈哥，我记得，拉一个人，还款可以延期一个月的吧。” 在黄毛期待的目光下，陈牧接过了他手里的手机：“喂？” 一个晚上。 黄毛几个人介绍了四五个贷款的，而他们近在眼前的债务，也终于可以暂时的拖延一个月。 画面一转。 已经是第二天。 陈牧在公司里帮领导整理贷款人信息。 在整理信息的同时，也悄悄的拍摄下周围人的工作内容。 有言语催债的，有给线下催债公司打电话求助的。 还有…… 帮忙的…… 在网贷这个小圈子里，一个新的，借贷人没有申请过的贷款公司，叫新口子。 而还有那么一群人，长期以贷养贷，靠薅口子生活。 可…… 长时间的以贷养贷，这群人的征信，早就无法在贷款平台正常的获得额度，并且成功借款。 而在这个小圈子里，还有另外一拨人，他们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叫，网贷中介。 网贷中介是做什么的？ 不良征信借贷人无法申请下来的贷款软件额度，只需要用他们给的链接去申请，就可以奇迹般地，下款！ 当然。 这么厉害的中介，也不是白帮贷款者借钱的。 贷款者下款的钱数，要抽两成给中介。 先付款给中介，网贷软件后下款。 弹幕： “到手的只有八成，还要还好几千的利息，牛啊！” “我之前还不理解，借个一两万的，咬咬牙也能还上，原来中间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算账的又来了，借款一万二，给中介两成提成，到手九千六百块，按照六期还款，总还款数一万四千块，实际到手金额和实际金额的差距足足有四千四百块！” “我勒个去！这种真的不算高利贷吗？” “以前看过很多网贷的新闻，一直都直到网贷黑，但没想到这么黑……” “中介在网贷公司干活，所以他们根本就是一伙儿的吧，借出去一份钱，吃两份利息？？？” “什么叫两份利息，其中一份叫中介费，呕！” 第66章 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 下午。 陈牧接到了同事的电话。 帮她去新闻部代班一下午。 弹幕： “为什么网贷公司还有新闻部？” “同不理解，难道还能写网贷是正能量的，是该全民普及的？” 陈牧一到新闻部。 就娴熟的打开电脑上的那些新闻通稿。 登陆公司高价买下的那些营销号发布。 只见。 通稿上的标题，大致为…… 《母亲节，我为妈妈分期了一部手机》 《分手后，我贷款买下了驴牌包，高傲的从他面前走过》 《儿子学费差一万，四处借钱无门的我，意外看到了它》 …… 这些所有的通稿，顺着点进去，最下面都会有贷款软件的通道。 弹幕： “我好像，看过类似的内容？” “还有短视频呢，有的网贷公司，短视频拍的还挺好看的，我几分钟看完了，才发现是广告。” “卷死了，有的短视频广告，比小说写的都精彩。” “……” 陈牧又开始了另外一项工作。 数据统计。 在某些平台里，存在一些炫富博主。 而这样博主的评论区里，往往不缺少一些羡慕的声音。 有些人是羡慕博主所用的那些奢侈品。 还有一些人，遇到了事，需要钱解决，可又手头困难。 这部分群体，就是网贷公司的目标。 翻看评论区用户主页发布过的内容，浏览曾经发布过的评论。 推测这个人现在的情况，进行简单的画像，来确认这个人算不算网贷公司的潜在客户。 如果算。 就把这个人的主页，发到另外一个群里。 到时候就会有人去把一些诱惑，摆在这些潜在客户的眼前，诱惑他们入坑。 这些可怜的家伙。 以为贷款，是可以救他们于水火的。 殊不知…… 搞定这些以后。 陈牧又点开了一个新的文档…… 整个一下午。 陈牧工作的核心内容，只有两个。 一个。 是发掘潜在客户。 另一个。 则是舆情监测！ 所有对网贷不利的言论，都会有一批属于网贷公司的水军，去评论。 把所有指向网贷公司的言论，改成…… “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 “网贷公司也没有把刀架在这些人的脖子上，说到底，还不是他们自己虚荣。” “不还钱，影响的可不仅仅是你自己……” “……” 弹幕： “有没有人有同感，网贷公司的这些手段，看起来好像也没有多高明？” “网贷风险大，大家好像都清楚，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多人往里面跳。” “仅仅是我在直播间看到的部分，网贷的受众群很广，还在上学的大学生，刚入社会的年轻人，在家带孩子的宝妈，迫于生活压力的年轻人，还有为了医药费而拼搏的病患家属……” “这些群体，还是有一个共同点的，没钱……” 屏幕突然黯淡了下去。 再次亮起。 陈牧所在的环境已经换了。 一个巨大的会议室里，一个胖胖的男人，站在演讲台上面。 冲着台下的人，大声地辱骂着。 “一个月的时间里，来我们公司贷款的人数下滑了百分之二十，公司里怎么就养了你们这么一群废物？” “你们知道，隔壁公司这个月的业绩是多少吗？是我们公司的整整两倍！” “我们差本金吗？不差的！差的是你们这群废物，兜里有钱，都借不出去！” 台下。 一道女生小声地嘟囔着：“也不全是我们的问题吧，上个月网贷爆雷上了热搜一次，现在普通缺钱的人，也不会选网贷了……” 随着第一道声音响起。 下面附和的声音，也开始增多。 “原本很多的潜在客户，都觉得新闻里那些催债的人很可怕。” “以贷养贷，利滚利的害处，很多人都会担心。” “我们以前也是这么去诱惑潜在客户的，只能说等风波过去了……” 嘭—— 胖男人手里的玻璃水杯，直接从台上飞了下来。 砸到台下的人群中。 瞬间！ 整个会议室里。 鸦雀无声！ 胖男人把自己面前的桌子拍的啪啪响。 “你们做的是什么，说你们是网贷经理，实际上，你们就是销售，知道吗？！” “你们要做的，是把我们的贷款产品，推送给那些需要钱的人，并且帮助他们在我们的平台借款。” “至于网络上的舆情。” 胖男人冷笑一声：“这就是今天开会的主要内容，因为上个月网贷弊端的热搜，不仅仅是我们公司，其他的网贷公司，多多少少也受到了一些影响，让我们原本的潜在客户，转化率出现了一些问题。” “不过！” “没有机会，我们才更应该要创造机会！”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这则新闻？” 说着。 胖男人在电脑上鼓捣了一下。 会议室最前面的大屏幕上，就出现了一篇几日前的报道。 主要内容为，现在的毕业生，找工作困难，各公司内卷严重。 底薪高强度的工作，遍地都是。 即便一些公司很多的条件，听起来已经极不合理。 还是会有大批大批的待业青年，为了一个高强度的工作挤破头。 最为离谱的是…… 明明有明文规定，要求公司为员工缴纳五险一金。 可当新员工到公司面试的时候，还是会有很多hr恬不知耻的表示，试用期十五天，没有工资，试用期通过后，实习期一年，没有五险一金。 爱干就干，不干滚蛋。 这样的公司，不止一家。 曾经有一位刚毕业的大学生，在求职的过程中表示，按照规定，用人单位应该在新人的第一个月，就为新员工缴纳五险一金。 结果。 却被前来面试的公司老板喷了个狗血淋头。 “你还没有为公司带来收益，就想着薅公司羊毛？” “现在的年轻人，不像我们那个年代的人都脚踏实地的，一个个都好高骛远。” “……” 鼠标向下滑动。 网页下方，是一片职场年轻人委屈的声音。 “早九晚六，月薪两千块，我真不知道我这大学到底读来做什么。” “有的时候，真的想去摆地摊，自己做自己的老板，也没有什么不好。” “我已经在准备自己创业了，真的不想在这狗屁公司给人当狗了！” “上个月给领导垫付的快递钱，领导到现在还没给我，我问他要，他反而说我不懂事。” “……” 网贷公司的会议室里。 胖子双眸都在闪着光。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所要去创造的机会！” 第67章 你们，听过寸头吗？ 领导双眼放光。 在台上激动地挥舞着双手：“你们，听说过寸头吗？” 台下。 陈牧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身边传来了一些同事们的讨论声。 “领导，你说的是那个被陈记曝光过的寸头吗？” “那个寸头，我记得好像已经被人害死了。” “如果是陈记直播里的寸头，我好像有印象。” 领导一拍桌子，大声道：“对，就是那个狗屁陈记直播里的寸头，在我看来，寸头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也是我们需要去学习和效仿的人！” “他非常懂得利用和操纵互联网舆论，更是深谙互联网流量变现的方式！” “我们这次要做的，就是效仿寸头！” 领导指了指屏幕上，那些正在抱怨工作的年轻人。 转身在身后的小黑板上，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大字，“自主创业！” “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在网络上引导的言论。” “你们去找一些年轻人因为和领导理念不合，辞职后自主创业成功的自媒体分享视频。” “记住！几个条件！视频的主人公一定要没有家庭背景，并且现在的生活极度奢华，他的视频不需要合理，但一定要让观者有共鸣。” “一组去筛选合适的视频，二组，去写软文通稿，主要围绕着趁着年轻拼一把，离开一眼望到头的人生，去打拼一个全新的自己。” “我们要做的，就是煽动那些对于自己现状并不满意的年轻人，裸辞，走上自主创业的道路。” 说到这里。 领导在电脑上轻轻的划了一下。 ppt划到了下一页。 继续给员工们开会。 “接下来，由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公司结合市场现状，推出的新产品，大额商贷。” “颠覆了我们以往主攻小额贷款市场的思维，接下来我们的潜在客户群体，将会是选择自主创业的年轻人。” “这也牵扯到了我们要在接下来这场舆论战中，所需要煽动的重点，既然打算创业，那就不要扣扣搜搜的，一万两万的摆个摊。” “直接花个十万二十万盘个店面，弄个花里胡哨的网红店出来，一步到位。” “一旦我们这一部分的思想传达成功，接下来，这群已经裸辞的年轻人，就会面对一个新的尴尬境遇。” “因为辞职后，没有稳定收入的关系，正规的贷款，无法审批下来。” “而这时，我们需要去做的，只是把我们的广告，放在他们可以看到的地方……” “……” 直播到这里。 画面突然黑了下去。 只剩下几行文字。 「网贷公司的暗访，到此就结束了。」 「网贷公司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们做的，只是抛出了一个饵……」 弹幕： “如果那些陷入网贷的人，一开始就可以控制住自己，不去借钱，根本不会有后续那么多的糟心事。” “网贷公司也许用了很多手段，但却没有能力按着当事人，一定要在他们那里借钱！” “网贷坑的，只是利息高，可真正选择从网贷公司借钱的，是他们自己……” “别说利息，有的人薅口子薅到最后，就算是网贷公司不要他们利息，本金他们靠自己也换不起吧。” “总是去想不属于自己的生活，都是成年人了，怎么就不能踏踏实实的？” “……” 直播间的屏幕，从黑色，变成了白色。 就像是。 一个暗无天地的地方，一下子拨云见雾，照进了光。 又是一行黑色的字，出现在白底的屏幕上。 「接下来，所有的采访内容，都获得了当事人的首肯。」 「为了保护当事人隐私，将会对所有被采访者的面部，打上马赛克。」 …… “你真的不是骗子吗？我接受你一个小时的采访，你就给我一万块？” 直播间的画面再次出现。 一个看起来不算大的空间里，一个穿着比较文静的女孩子，有些慌张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掌镜的人没有说话，只是拿了一打现金，还有一个面具。 把钱和面具，一起推了过去。 “你可以先验一下，钱是不是真的。” “我已经开始拍摄了，如果你担心，我后期播出的采访画面里，没有给你的脸打码，你可以带上这个面具。” 年轻的女人先是抓起面具，戴在了脸上。 戴上面具以后，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低头点钱，确认数量没有错以后，又细细的确认每一张都是真钞。 重新把钱放在桌子上。 “可以请问一下，采访内容，你要拿去做什么吗？” “你又准备，对我采访些什么。” 女人放在桌子上的双手，有些紧张的摩擦着另一只手下的衣袖，“我，不会脱衣服的……” “噗嗤！” 掌镜的人没有忍住笑出声来。 随后。 一道温润中还透着笑意的声音，出现在观众们的耳畔。 “想什么呢。” “考虑到你是个女孩子，被陌生人约出来会紧张，我专门找了一个带有包间的闹市区茶馆。” 说着。 一直修长的手出现在镜头中，轻轻地指向门口的方向。 “为了让你有安全感，我也没有锁包间的门。” 弹幕： “身为一个女孩子，我刚刚真的可以理解她的惊慌，她很想要眼前的这笔钱，可又很担心这么大一笔钱，是不是需要付出什么不可言说的代价……” “弹幕上的姐妹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和陌生人走，陈记是好人，可你们遇到的，真的会是好人吗？三思！” “不论在什么环境下，都要记得保护好自己。” “陈记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会在采访的同时，注意到当事人的情绪，并且用一些微小的细节，给女孩子安全感，陈记yyds！” “你们都在吹陈记如何的温柔，只有我在关心陈记的安全吗？每一次的曝光视频，何尝不也是对他自己的曝光，那些盯着陈记的坏人，早晚有一天，可以查到陈记的真实身份吧？” “……” 陈牧拿出一台笔记本，摆在桌子上。 点开文档。 “我想采访下，你是怎么走入网贷这条路的。只要你愿意和我分享你的故事，这一万块就是属于你了。我想，这一万块，大概足够你多挣扎一个月的时间了。” 第68章 这笔钱，可以让我喘息一个月 女孩的手落在钱上，把钱放到包里，仿佛整个人都踏实了。 “我接受你的采访，这笔钱，可以让我喘息一个月……” “分享我的经历，是需要什么固有的逻辑，还是随便我怎么说都可以？” 盖碗注水，倒茶入公道杯，公道杯分茶，推到女孩面前。 陈牧自己品了一口茶，这才开口道：“随便怎么说都可以，网贷以后，你应该也很久的时间，都不曾和人分享过自己的苦楚和压力。” “现在，在这台摄像机下，除了我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我，和未来在屏幕面前看这段采访的网友们，都愿意做一做你的垃圾桶，听一听你的心路历程。” 女孩双手轻轻的把玩着茶杯。 轻声开口道：“为了接下来可以更好地讲述我的故事，我给自己起一个化名，叫做小丽吧，美丽的丽，希望网贷彻底结束以后，我的人生也可以过的美丽大方。” 陈牧笑着附和：“这是个很好的寓意。” 小丽苦笑着道：“会接触网贷，这还要从我上一段恋情说起。 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非常没有存在感的人。 成绩不上不下，长得不漂亮也不算丑，但就是不打眼。 还有些社恐，别人主动和我说话，我都要鼓足勇气去回答别人，更何况，又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主动有热情的来搭理我，在我没有走出自己的茧房之前，可能也很难变成一个受欢迎的人。 因为这些因素，一直到大学毕业，我都没有谈过恋爱。 遇到我前任，是在一个休息日。 我从公司加班出来，看着时间还早，想着也忙了一个月的时间了，不如看场电影犒劳一下自己吧。 在电影院，我遇到了我的前男友。 他拿着一杯冰可乐，就那么直接的塞到了我的手里。 对我说…… 我买了双人套餐，分你一杯可乐，你借我看看，你选了什么电影好吗？ 我给他看了我选的电影后，原本是想把可乐钱给他的，可他看到名字以后就直接走了，我喊不住他，后来有很多人看我这边，我有点不习惯，就不了了之了。 可后来，我在电影厅里，又遇到了他。 他买了我隔壁位置的电影票，拿着爆米花对我说，双人套餐的爆米花只有一桶，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吃？” 弹幕： “不是分享网贷的故事吗，怎么变成爱情片了？” “这爱情片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我想和她前男友学搭讪技巧。” “作为一个女孩子，听起来觉得这个男人有趣，但是不油腻，她前男友真的有两把刷子啊！” “找到自己单身的理由了，原来是不会撩……” “她真的很爱她的前男友，明明已经分手了，可在提到他的时候，语气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温柔上许多。” “……” 女孩掀起面具的一角，背过身去喝了口茶，平复了一下思绪。 才继续面对镜头分享自己的故事。 “他是一个很开朗的人，也很温柔。在那场电影以后，他用我们两个都单身，要不要以后一起结伴看个电影什么的理由，加了我的微信。 明明以前，我是不会答应加陌生人，可在面对他的时候，我答应了…… 相互加了微信后，他每天都会来找我聊天，就这样一来二去的，我们渐渐的熟悉了。 从网上的聊天，到线下的约饭。 再后来，我们在一起了。” 陈牧看着眼前的女孩。 拿起公道杯，帮她添了茶水，“那段感情，对于你来说，是非常珍贵的回忆。” 女孩拿着茶杯的手抖了下。 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可…… 目光对上眼前的摄像头，她突然想起来了。 她是收了钱的，如果没有好好的分享自己的故事，眼前这个自称是记者的男人，很有可能把那一万块钱要回去。 而那一万块，对她真的很重要。 “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我也很好。 平时我们一起吃外卖，等到休息日的时候，他会买菜回来做饭给我吃。 我有些社恐，他就帮我和人交流。 他很懂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我在想什么。 总是可以在我逃避之前，拉我拉出茧房，带我去看外面的世界。 我们在一起两个月的时候，那天我回到出租屋，就看到他一个人默默的收拾着行李。 我慌了…… 我问他，是嫌弃我太闷了，还是怎么样。 他拉着我坐在沙发上，对我说，他创业失败了。 现在很多之前合作过的人，都在和他要违约金。 他要和我分手，是为了不拖累我。 我说，我想帮他。” 镜头下。 女孩抬起头。 看向镜头的眸子里，满是不解。 “两个相互喜欢的人，不应该是相互扶持着，渡过难关的吗？” “我对他说，我愿意帮他，我可以给他钱，让他去度过眼前的难关。” “而且啊，他在我眼里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男人，那时候我一直坚信着，就算是我暂时拿钱给他，以后的他一定可以把这些钱千倍百倍的赚回来。” “可当我问了他究竟需要多少钱，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天真。他要十万块，而我那时候自己攒下的存款，只有三万，还有七万块的巨款……我去哪里找……” “他中间合伙人催款的电话，出去打电话了，而我，在沙发下面，看到了一个网贷的传单。”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我填了申请，借了七万块，连着我存折里的三万块，总共十万块钱，一起转给了他。” “他还给我写了欠条，可后来……” 啪嗒—— 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 陈牧没有说什么，只是拿了一包手帕纸，递了过去。 女孩拿着面巾纸，把手伸进面具里，擦拭着眼泪。 “后来，某一天，当我下班回来以后，他还是消失了。” “我找到了他的公司，却发现那个地方，早就人去楼空，仔细回想我们的这两个月，我好像除了他的名字以外，什么都不知道，有可能，连名字……” “后来，我去报警了，可我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就连那十万块，都是给的他现金。” “他消失了，我的爱情没了，我的人生，也比之前更糟糕了……七万块的负债，一个月最少要还八千块，那时候的我一个月月薪才一万……” 第69章 还不起钱，又拉不下脸 小丽隔着面具捂脸哭着。 她哭，陈牧就给她抵纸，倒茶。 来回这么几次。 小丽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小声的说道：“记者先生，对不起……我情绪失控了……” 她在陈牧的镜头前分享自己的故事，是因为她拿了陈牧的一万块。 她哭的这几分钟里，显然浪费了陈牧的时间，属实不该。 “他消失以后，我抓狂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比起钱，我更在乎的是我那么大一个男朋友，怎么一夜之间，就不见了呢……” 小丽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快一些。 弹幕： “小姑娘，你快醒醒，别怀念那个骗子了。” “连身份都是假的，这种人有什么值得你怀念的？” “也许你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他的确对你很好，可别忘了，他对你所有的好，都是有目的的，他在惦记你的存款，还有你的信用额度！” “以前我只觉得网贷的人都是自作自受，可看到她，我突然有些可怜她。” “就这种脑子都没长的女人，弹幕上怎么有那么多傻呗共情？？希望你们以后有女儿的时候，也可以养出来这么个虎玩意！” “如果是站在她父母的角度来说，可能会有一些伤心。可如果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又有几个男人，会不希望遇到这样一个对自己全心全意的女人呢，如果我遇到了，我不会像她遇到的那个渣男一样，我一定会珍惜她，爱护她，因为这是一个很爱我的人……” “……” 听着小丽有些哽咽的声音。 陈牧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他知道。 在眼前这个情况下，他其实，也帮不了眼前这个女孩些什么。 小丽努力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重新面对镜头。 “我沉浸在失恋的情绪里很久，可突然有一天，我接到了催债的电话，我突然意识到，我好像没有资格去为了一个已经销声匿迹的前男友去悲伤。” “因为，如果我还不上钱，用不了多久，网贷公司那些负责催债的人，就会用催债电话打爆我的通讯录，告诉我的每一个家人朋友，同事……” “我，在外面欠债不还。” 小丽苦涩的笑着。 到了这个时候。 这个不善言辞的女孩子，却仿佛一下打开了话匣子。 “我的社交圈子本来就窄，我不希望因为这样的事，让身边本来就不多的朋友远离我，再加上……” “我并不认为，我借的是网贷，我就可以找借口不还钱。” “起初我每个月省吃俭用，半年的时间，还了四万多，我的负债连本带利还剩下四万，那段时间我真的觉得，再熬一熬，我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可就在我晚上在外面做送外卖的兼职时，我收到了家里的电话，我父亲生病住院了。” "我妈问我，能不能借给她两万块，家里的钱之前被姑姑借走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谁也没想到。" “挂了电话以后，我又去借了两万的网贷，给我妈妈转过去了，并且说他们养育了我这么多年，爸爸生病了，我给点钱是应该的，对于不能回去陪在病床边尽孝，我很抱歉。” 小丽的目光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只是。 这一次，眼泪没有再滚落下来。 “对于那两万块，我是有心理准备的，在我看来，只要我节俭一些，再多送几份外卖，用不了半年的时间，肯定可以清空所有的债务的……” “可在那之后没有多久，由于公司行情不好，公司裁员裁到了我的身上。” “虽然后来我很快就找到了新工作，但中间有一些间隙，导致我一个月没有工资收入，我又借了一笔钱，导致我的收入，已经跟不上我的债务了。” “在那以后，我和很多的堕入网贷的人一样，走入了以贷养贷，不断恶性循环的日子……” “不过我算是比较积极面对的那种，虽然我也会以贷养贷，但每个月，我负债的总数都在减少，我这个月是最后一个月需要还九千的月份，下个月五千，后面还有三四个月，一个月三千多，然后我的债务，就彻底清空。” “后面，我大概也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总之，记者先生，我非常感谢你的这一万块。” “我不知道对于你来说，这会不会是一笔巨大的金额，但对于我来说，完全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原本她就算是还上了这个月的钱，也要过上身无分文的生活。 可有了陈牧给的这一万块，就完全不一样了。 用陈牧给的钱还款，她这个月原本准备还款的工资，就可以去应付下个月的负债了。 可以说，就这么一万块。 小丽就可以彻底的，从网贷的重压下爬起来。 镜头下。 小丽虽然戴着面具，可眼底却盛满了温柔和对生活的希望。 弹幕： “我好像懂了，陈记为什么会选择她作为采访对象。” “对于有的人来说，一万块可能并不会终止他们的堕落，可对于小丽这样，对生活充满了热爱的人，也许会拯救她的人生。” “一万块也许不多，但足够缓解当事人的危机。” “她虽然社恐，不善交际，还被一个人渣欺骗过，却不影响她热爱自己简单的生活。” “虽然她的危机解除了，可听她说的那些话，我还是气得肝疼，凭什么那个骗了钱的狗东西逍遥自在，留下受害者在这里一个人面对失恋和网贷的双重压迫啊？” “小丽不是报警了？那个骗子呢？” “……” 直播画面中。 一个多月之前的陈牧，就像是可以猜测到一个多月后，直播间里的弹幕一般。 坐在小丽的对面，帮直播间的网友们。 问出了！ 他们最大的疑问！ “冒昧的问一句，你的那位前男友现在被抓住了吗？” 听到陈牧的问话。 小丽先是怔了一下。 可很快，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滴落了下来…… 第70章 三岁画老，听过吗？ 小丽轻轻地摇了摇头：“因为没有他的照片，再加上我给的都是现金，没有转账证明，证明我真的曾借给过他十万块……” 弹幕： “这么说来，她这事想要立案，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知道真实身份，没有转账证明，甚至连这个人存在过都证实不了，这个闷亏这姑娘也只能吃下了。” “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看到好人在受苦，坏人拿着骗走的钱逍遥自在，我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我也不甘心，但这种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真的神仙也难助……” …… 陈牧的声音，再一次响彻在直播间里。 “你和你的前男友在一起那么久，就一张他的照片都没有吗？” “一张，合照都没有吗？” 小丽突然一拍脑袋，“好像，还真有。” 掏出手机，翻相册。 找到一张图片，推到了陈牧的面前。 “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还真的一张都没有，我每一次说要拍张合照发朋友圈的时候，他都会说他不喜欢拍照，讨厌镜头。” “这是偶然一次，我看到别人发给他的，据说这是他小时候的照片。” “也是我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拍下来的。” 陈牧拿着手机，仔细的端详了片刻。 “你确定，这真的是你前男友小时候的照片？不是其他人的？” 小丽认真的点了点头：“非常确定，这张照片是他专门和家里要的，好像是要拿去做什么，但具体要去做什么，我不知道……” 陈牧迟疑了一下。 “我可以用你的手机，点个外卖吗？” 小丽看向陈牧的目光虽然茫然，但还是念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刚刚给过她一万块的酬劳。 礼貌的点了点头：“可以的。” 小丽的视角看不到陈牧具体在买什么。 可直播间的观众，却看得一清二楚。 陈牧买了几张素描纸，还有2b铅笔，和削铅笔的刀片。 还有一把尺子。 弹幕： “怎么突然开始买这玩意了？” “陈记不会准备给我们直播画画吧……好好地暗访记者不做了，准备转行做才艺主播了？” “也许是准备画一张小丽的画像，送给小丽呢，毕竟这个小丽简直符合我对未来老婆所有的幻想。” “滚犊子吧，陈记才不会和你一样呢，我总觉得陈记把买画笔这段也放在直播中，应该是有其他的深意，虽然我也想不明白……” “弹幕总是废话一堆，陈记的直播还没有结束，要做什么后面肯定会给出解释的，鸟悄的闭嘴等着看结果就得了。” “可不，弹幕总是一堆屁话……” “……” 港城不愧是大都市。 陈牧下单不到二十分钟，外卖跑腿小哥就把陈牧下单的东西，送到了陈牧和小丽所在的茶馆包间。 随后。 陈牧真的开始茶馆里，削铅笔，画像。 只不过。 陈牧画的，不是坐在他眼前的小丽。 而是。 小丽手机里，小丽前男友的童年照。 眼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记者，拿起画笔，开始素描。 小丽也懵了：“陈记，你这是……” 陈牧没有抬头。 一边用尺子画线，在素描的画像上标记骨点，一边头也不抬的回答道：“我想尝试一下，画出照片上人二十多岁的模样。” “这样你看我画出来的画像，我们就能判断，这张照片究竟是不是你前男友的童年照了。” “如果真的是，你拿着他的画像重新去报警，至少可以确认这个人的真实身份，确认了真实身份，后面就好办了，只需要调查一下，这个人有没有来源不明的十万块……” 小丽：“……” 指了指陈牧手下的前男友童年画像。 “记者先生，您的意思，该不会……” “要拿着一张他的童年照，来画出他现在的模样吧？？？” 小丽觉得，陈牧现在所在做的事情，已经颠覆了她的认知。 正在埋头作画的男人，头也没抬。 专心于描绘推算骨点，口中淡淡道：“三岁画老，不过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做到，先试试看。” 小丽：“……” 弹幕： “……” “三岁画老，我知道真有牛皮的画师做得到，但我不理解，为什么你一个暗访记者，也会三岁画老……” “三岁画老？这个陈记又开始吹了，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做到过吧，当真是吹牛不打草稿，你一个暗访记者难不成还准备创造奇迹？” “倒也不是没有人做到过，不了解的可以搜一下画像师这个职业，曾经真的有画像师大佬做到过三岁画老这项神技。” “我们今天，不会要在直播间中，见识到这份神技吧？他一个暗访记者？真的可以吗？” “就算是陈记做不到，也正常吧，他自己不也说了不确定，先试试看。” “做不到就交给专业人士去做，又不是专业的画像师，在这里装什么装啊？” “害！没准以后人家会转型做绘画主播呢，这不现在已经在开始立人设了，估计等这个所谓的陈记露脸的那天，就是用他开始用流量赚钱的时候了，啧，人心不古啊……” “我真的烦死这个陈记了，一个暗访记者，没事就占着热搜不放，寸头的事情，他真的干净吗？” “不确定他究竟能不能做到，但作为一个美院研二的学生我想说，这个陈记的手法，挺专业的，画的又快，描像又准……虽然我不确定，这和直播间的倍速播放有没有关系。” …… 在直播间里。 观众们看着陈牧画了一个小时。 可实际上。 大家都能清楚地看到。 在最开始陈牧拍摄的时间里，他和这个小丽见面是上午九点钟。 可当陈牧放下画笔的时候，茶馆窗外的天空，已经黑了许久了。 就连一直坐在陈牧对面的小丽，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缩在座位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陈牧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 走到小丽的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睁开眼睛的同时，把画好的画像，递到了小丽的眼前。 第71章 三岁画老，真的存在！ 被从睡梦中扰醒的小丽，整个人还没有清醒。 眼泪倒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一个人喃喃的嘟囔着：“白秋你这个狗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坑的我好惨，你知道那十万块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一笔钱吗！” “你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看来，我画对了？”女孩的眼泪还在留着，却有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响了起来。 啊？ 小丽猛然的睁大了眼睛。 看了看自己眼前的画像，又看了看眼前的陈牧。 指了指桌子上还插着充电宝的手机，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音调：“你真的，凭借一张他小时候的照片，就画出了他现在的模样？” 重新坐了回去。 陈牧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后续，你拿着这张画像去报警。” “记得和他们说，在你住的房子，和公司附近，去寻找一下这个人的踪迹，我个人觉得，他对你的诈骗是有预谋的，至于是怎么个预谋法，大概只有找到这个人，才能知道真相了……” 小丽一会儿看着画像。 一会儿抬头去看陈牧，整个人都呆呆地。 过了一会儿，突然去掐自己的胳膊，口中喃喃的，“真的画出来了，我不会是在做梦的吧……” 弹幕： “这小姑娘有毒，好端端的你掐自己做什么，搞得我也跟着掐了一下自己，来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三岁画老，陈记，真的做到了？？？” “我居然在一个暗访记者的直播间里，看记者三岁画老，还成功了？？？” “作为一个美术生，同时拿笔开始画的，我啥也没画出来，陈记……” “我也是，虽然说这段视频是倍速处理过的，可以想到我连童年照的骨点都没有标完，现在整个人就都处在悲伤中，蓝瘦，香菇……” 小丽兴高采烈的带着陈牧给他的画像去报警了。 她走以后。 陈牧也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然后走入夜幕中。 …… 画面再一次的亮起。 这次是在一个饭店的包间里。 在陈牧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一大桌子的菜。 在陈牧对面的位子上，还坐着一个叼着烟，带着面具，身形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男人。 正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坐在他眼前的陈牧。 “你就是那个说要拿一万块采访我的记者？” “兄弟，你该不会是个骗子吧，你这浑身上下一个名牌都没有，看着也不像是能出手这么大方的主啊？” 陈牧冷笑一声，“一身名牌的你，看着也不该是个负债累累的穷鬼。” 男人大怒，拍桌而起，指着陈牧的方向，鼻子喷气：“你！” “我怎么？”面对这个男人，陈牧完全没有上一段采访时，面对小丽的那种温柔。 语气空前的冷淡：“我可以采访的对象，不止你一个。就不知道你，如果没有我这一万块，会不会被催债的人，堵上门。” 听到陈牧说的话。 还在虚张声势的男人，突然有些萎靡不振的跌坐回身后的位子上。 开口的时，语气还有些不自在。 “你……” 陈牧冷漠道：“没有时间和你浪费，直接切入正题吧。” “我姓陈，是一名记者。我现在在收集一些网贷亲历者的心路历程，我需要你如实分享给我你的经历，而之前说好的一万块，而是我给的报酬。” “如果你愿意分享你的故事，我们可以继续录制。如果你不愿意，那也没关系，我可以删除现在已经拍摄的所有画面。” 钱，自然也不会给了。 男人推了推脸上的面具。 有些不自在的道：“可我怎么确认，你真的会给我一万……” 啪—— 男人的话音未落。 一沓百元大钞，就被人粗暴的甩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男人：“……” 干净利落的收起了钱。 也深谙什么叫做，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乖乖的分享起自己的网贷经历来。 “你这要拍视频，我多少要给自己起个名字，就叫我阿强吧。”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经历。” “当初会走上网贷这条路，是为了装比。” 陈牧：“……” 弹幕： “好家伙，猝不及防！” “和我猜测的差不多，但这哥们的坦率，远超我的想象。” “这怎么还有点开始破罐子破摔了？” 阿强的话顿了一下。 指了指桌子上的菜，对陈牧问道：“如果一会儿这些菜剩下了，我可以打包带走吗？” 陈牧：“可以，不浪费粮食，是美德。” 阿强“嘿嘿”笑了一声。 因为可以把剩饭剩菜带走，看陈牧的目光，都顺眼了不少。 阿强把双手举起，展示在镜头前。 那是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 “记者先生，你说我这双手好看吗？” “我小的时候，街坊邻居看到我这双手，都会对我爸妈说，你家这孩子手长得这么好看，不去弹钢琴白瞎了。” 陈牧：“……” 弹幕： “啧！虽然我不怎么看得上这个阿强，但这双手，长得还真是那个。” “从这哥们儿一开口，就带着一股欠揍的味儿。要我说，小丽欠网贷是被熟人坑了，但这个阿强多半是活该。” “陈记：你看我，愿意搭理你吗？” “笑死！能让陈记都无语了，这阿强也算得上是个人才。” “……” 陈牧不回答他。 阿强也不觉得尴尬。 只是一边欣赏着自己的那双手，一边说道。 “高考后，上大学前的那个暑假，家里不再逼着我去学习。那是从我小学开始，在紧张的应试教育里，第一次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假期。” “我去了从来没有去过的网吧，玩了高考之前从来没有机会去触碰的网络游戏，在网络游戏的世界里，我觉得我是无敌的！” “我是峡谷的指挥官，我是天生的adc！” 阿强又在摄影机前，举起了自己的双手，欣赏着：“像是我这么完美的一双手，天生，就是应该敲打键盘，在峡谷里指点江山的！” “于是，在那个假期，我对自己的人生有了一个新的规划，我要成为一名电竞选手！” “像是我这么完美的一双手，应该出现在电竞赛场上，出现在最万众瞩目的镜头下！” 第72章 差生文具多 弹幕： “这哥们儿，多少有点大病……” “如果说因为喜欢游戏，想要成为电竞选手，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打游戏的人，多少都会有过这样的痴心妄想。” “你要是说你游戏打得好，才想去做电竞选手，我多少也能接受，但手好看去做电竞选手，这是什么理由？” “你们能理解吗，我不理解……” “……” 直播画面中。 陈牧终于没有继续沉默下去，“我能问问，在你喜欢的那款游戏里，你经常打什么位置，又是什么段位。” 阿强：“我经常打adc，段位是黄金一。” 陈牧：“……” “一直，都是这个段位？” 阿强摇头，“这是我最高段位，我一直都在进步。” 陈牧尴尬：“那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啊……” 阿强得意：“当然！” 弹幕： “黄金一的指挥官，祖安指挥官吗？” “最高段位黄金一，就可以去当职业电竞选手了？哥们儿，就算是你做梦，多少也要做个现实点的梦吧。” “你们能理解他的思路吗，我理解不了……” “……” 镜头中。 阿强仿佛根本感受不到陈牧无语的情绪。 得意洋洋的和陈牧分享着，自己曾经的那些经历。 “我是一个非常有行动力的人，当我认为我以后会成为一名职业电竞选手以后，我就为自己配备了最好的装备。” “我在网上做功课，装了一个性能不错的主机，给自己打造了一个电竞房，还有专业的机械键盘和电竞椅……” 陈牧：“花了多少？” 阿强掰着手指算：“最开始，一口气投入了五六万，算到现在，已经断断续续的投入了十几二十万了。” 陈牧：“只是购买这些打游戏的硬件？” 阿强：“当然！我从来都不买皮肤，等我以后成了职业电竞选手，俱乐部肯定会送我一个满英雄，满皮肤的账号的！” 陈牧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角。 做记者这么久了，第一次在面对当事人时，感到头疼：“那你现在负债多少，一个月要还多少钱？” 听到陈牧的问话。 刚刚在镜头前，还兴致勃勃的阿强，眸色一下子就暗淡了。 垂着眸，说话都没有了生气：“算上利息的话，现在需要还的总数差不多五六十万的样子，每个月要还网贷公司七八万。” “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是网贷公司的催款信息。” 弹幕： “好家伙，五六十万？网贷能借出来这么多，这哥们儿也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为了一个根本就不现实的梦想，花了这么多钱，简直是沾点啥……” “这就是传说中的差生文具多吗？游戏打的不怎么样，反而为了个破游戏欠了这么多的钱，我不理解……” 陈牧后面没有和阿强说几句。 就结束了这次采访。 就在直播间所有的观众，都以为陈记是不愿意搭理这个阿强的时候。 他们突然发现！ 直播间的画面，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 阿强离开饭店后，镜头有些颠簸的跟在阿强的身后。 暗访，还没有结束！ 陈牧！ 在跟踪这个阿强！ 阿强带着打包好的饭菜，在茶馆周边绕了三四圈，时不时的会回下头。 就像是…… 在勘查，他有没有被人跟踪一样。 弹幕： “兄弟们，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呢？” “这个阿强，怎么离开饭店以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对对对！就是变了个人一样，我还在想要怎么形容呢！刚刚在陈记的镜头下，明明看起来傻了吧唧的，可现在，看着他这藏头露尾的姿态，我总觉得这哥们儿，不像个好人。” “就这反侦查能力，虽然能力不咋地，到现在还没有发现陈记，但看模样是个老手了。” “这个阿强，刚刚绝对是在陈记的镜头前装疯卖傻，不简单啊！” “前面的小丽，陈记可没有跟踪，这阿强绝对有猫腻，接着往下看就完了……” 阿强在饭店附近绕了五个大圈。 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他以后，掉了头，快步走向了和一个和之前完全相反的方向。 七拐八绕以后。 走入了一条小巷。 陈牧却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从包里拿出了一只老鼠，扔在地上。 悄无声息的跟在阿强的身后。 与此同时。 直播间视角，切换到了老鼠视角。 阿强进了一个破旧的楼道，打开门，是一个装修看起来有些老旧，但还算是奢华的老房子。 屋子里有四个男人正坐在地上打牌，烟头扔的遍地都是。 “吱嘎——” 随着一声开门声，正在打牌的几个人都往门口的方向看了过来。 看到来人是阿强以后。 叼着烟的光头收回目光，一边打牌，一边问道：“摸清楚了？在贴吧里到处找港城有网贷经历者的那个小子，是个什么来路？” “去，让个地。”阿强随手把随身的包甩在地上，踹了脚黄毛。 黄毛赶紧从地上起来，把手里的牌恭敬地送到阿强的手里，“强哥，您玩。” 阿强席地而坐，看了眼地上的牌局，甩了张牌出去，方才开口：“八九不离十。年纪不大，看样子应该是个有钱没地方花的学生，打算做一期和网贷有关的新闻。” “那些狗屁记者，就喜欢看网贷受害者一蹶不振的故事。看在一万块的份上，劳资给他演了一场演技精湛的戏。” “你可真不是个好东西。”光头呸了一声。 阿强指了指自己拎回来的那些打包袋，“刚在饭店打包回来的，都没有怎么吃过，有钱人就这点不好，啥也不吃还点一大堆。” “强哥，我去热饭。”黄毛懂事的拎着那些塑料盒去厨房。 吃饭的时候。 阿强还在吹着，自己是怎么忽悠那个小记者。 编造出来一个虚荣的电竞少年的形象来的，就被光头训了一句：“别墨迹了，抓紧时间吃饭，下午，我们还要去干活呢！” 闻言。 阿强对光头挤眉弄眼：“秃子，有新目标了？” 第73章 是兄弟，就帮我借点钱 光头颇为得意地挑了挑眉，“你也不看看哥是谁，忽悠那种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年轻人，还是一忽悠一个准的。” 说话间。 小黄毛已经把热好的饭菜端了上来。 看到饭菜里的那些大鱼大肉，光头轻啐了一口：“他娘的，这群有钱人真可恨啊，点这么多大鱼大肉，也不吃，真他娘的浪费！” 光头一边吃着，一边对阿强道：“强子，一会儿记得去找身行头，装扮上。” 阿强笑呵呵的：“得嘞！” 吃完饭。 黄毛留在屋子里收拾残局。 光头在和人打电话，阿强拎着吃剩的垃圾出门了。 阿强在前面走，拍摄的老鼠也换成了鸽子。 从一个小门进去。 钻进一个敞着门的小屋。 一个年轻的男人正坐在电脑前看视频，看到阿强进来，火速关掉视频。 “强哥，又来借衣服？” “这次打算来个什么造型啊？” 年轻男人伸手拽了一把靠墙的窗帘，只见后面摆着一个简易的化妆桌，还有半墙的衣服架。 上面都是各种西装和小裙子。 阿强开始脱衣服。 那些大几千的运动手表，和潮牌衣服，全都脱了下来，只剩下里面的内衬：“把我打扮的像个年轻的海龟少爷，要生意人的形象。” “得嘞！试试这套！” 年轻人从一个防尘袋里，拽出了一套西装，递给阿强。 然后扭头开始整理那些阿强穿过的衣服和配饰，分类摆放。 弹幕： “我好像明白了，我们之前在陈记镜头中看到的，阿强的形象，都是这个阿强要刻意的展现给陈记看的！” “那些很贵的配饰，都是在这里租的？！” “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合作了，阿强一进来，这个人就知道阿强要做什么？” “这伙人到底是做什么的？嗅到了不简单的气息！” “……” 阿强换好了衣服以后，自觉地做到了梳妆台前。 年轻人走到阿强的身后，娴熟的摆弄着他的头发。 给头发做好了造型后，又用发胶固定了一下，这才打开抽屉，找了一副金丝眼镜框，递给阿强：“带上，看看效果。” 阿强站起身来，门口鸽子也飞了进来，趁着阿强和年轻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给了个近景特写。 弹幕： “！！！” “陈记是真不怕暴露啊，这个镜头切的太猛了！” “明明是暗中拍摄，结果突然飞到人家面前怼脸拍，吓得我都以为阿强和那个造型师会追出来打。” “你们就没有人，惊叹下这个年轻人的手，神奇的过分吗？” “我好像明白为什么陈记每次出现，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别说陈记了，这个阿强也是大变活人啊！陈记应该也有自己的造型师吧，牛皮……” 阿强进来的时候，还是一副孤傲的，热爱数码产品的电竞少年形象。 可现在。 一身简单的黑色西装，搭配着黑色的皮鞋，棕色的领带。 一副看起来文雅的金丝眼镜框，架在他的鼻梁上。 再配上年轻人刚给他别上的袖口。 此刻的阿强。 打眼一看！ 就是那种读过很多书，见过很多世面的，海龟小少爷形象。 而年轻人给阿强改头换面，前前后后，前前后后也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阿强满意地欣赏着镜子里自己的新造型。 撩了撩刘海，道：“这次看起来，人模人样的。” 年轻人冷哼一声，伸出一只手掌，“给钱！五百！” “我靠！早上那个造型不是三百吗，这套衣服咋就五百了！” 年轻人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西装原价八千多，皮鞋一千多，袖口也大几千，还有你鼻梁上的镜框，专柜价差不多将近两万。” “成本高了，价格自然也高。” 阿强不服气：“我怎么记得，你买的全是二手的。就不能便宜……” 阿强话还没有说完。 年轻人的脸色瞬间阴冷了下来。 被年轻人那么一盯，之前看起来还有些浑不吝的阿强，从兜里数了八张百元大钞，随手放在年轻人的桌子上。 转身迅速离开，“钱给了啊，别生气，别生气。” 阿强走了，门口的乌鸦却借着门口堆积的纸箱子隐藏着身形。 年轻人拿着那八百块，垂着眸，站在屋子里。 长长的刘海，遮挡了他一大半的面容。 “鸽子？看来，该搬家了啊……” 弹幕： “陈记这算不算，被发现了？” “这个人就算不知道鸽子的背后的陈记，也多少察觉到了点什么！” “他看出了鸽子有问题，却没有提醒阿强，看来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不是一伙儿的。” “就没有人震惊吗，这人就给阿强弄了下头发，重新借了一身衣服，就赚了五百……” “这人虽然和阿强不是一伙儿的，但至少清楚阿强他们是做什么的。” “蛇鼠一窝，没有一个好东西。” “……” 在年轻人进屋以后，乌鸦也扇了扇翅膀，离开了年轻人的住处。 找到了还没有走很远的阿强，保持在一个安全距离里，不远不近的跟着。 人模狗样的阿强，在一个巷子口，上了一辆宝马，坐在驾驶位上的人是光头。 阿强一上车。 光头就驶动了车子。 在确认了车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以后，阿强那伪装出来的斯文感瞬间绷不住了。 对着宝马车的内饰，左摸摸，右摸摸，“这车不是第一次租了，当真是让人坐一次，爱一次啊。” “秃子，你说咱啥时候能不用租车，真买辆宝马。” 光头叼着烟，“多几个傻子，就差不多了。” 光头开着车停到一所大学对面，拨通电话：“我在你们学校对面，车是一辆宝马，车牌尾号250.” 过了一会儿。 三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青年上了光头的车。 原本宽敞的后排，被三个大小伙儿挤得满满的。 弹幕： “兄弟们，250来了！” “虽然搞不清楚光头和阿强要干什么，但我能确定的是，这三个250是大冤种。” “前方受害人已出现，曝光要开始了！” 第74章 骗的就是高智商 在光头和阿强看不到的地方。 车子里，正趴着一只乌鸦。 正是陈牧所操控的无人机。 几个年轻人一上车，阿强的表演就开始了。 回头打量了一下几个年轻人一眼，对光头不满道：“我让你给我拉合伙人，你就给我找了这么几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崽子？” “他们有钱吗？他们有能力支撑并运营起一个庞大的项目吗？” 光头锁了车门，驶动汽车。 一边开车，一边开口，回答阿强那一连串的问题，“强哥，咱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我之前给你的找的人，你就说靠谱不？” 阿强噎了一下。 囫囵道：“你之前给我找的，也不是这种大学还没毕业的小崽子。我是个生意人，在商言商，姑且不说这几个小崽子能力怎么样，合伙做生意，他们有钱吗？” “一个人最少十五万，他们拿的出来吗？” 十五万？ 听到这个数字以后，后座的三个年轻人面面相觑，脸色尴尬。 开车的光头脸色也变了。 语气不是很好地说道：“强哥，你之前让我给你找人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的是四个合伙人，一人可以拿出来十万。” “我也是按照这个标准给你找的！” 听到光头的话。 坐在车后座的几个年轻人，纷纷点头附和道。 “强哥，十万我们还是拿的出来的。” “强哥，我相信生意人是最讲信用的。” “……” 三个年轻人很努力的想要劝说阿强。 可坐在副驾驶上的阿强，却一直阴冷着脸色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 光头砍阿强真的没有说话的意思，开口给了阿强一个台阶：“强哥，咱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之前明明说好的十万，为什么突然变成十五万了？” “咱俩合作这么长时间，半路变卦，你还是第一次。” 阿强继续沉默。 光头也继续对阿强好言相劝。 “虽然合同还没有钱，但咱们车上的五个人，马上就要是合伙人了。你要是真有什么难处，你说出来，兄弟们一起想办法。” 阿强矜贵的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 “不经意”之间，亮出了价值大几千的袖扣。 “今天早上，我父亲对我说，要是看不到我做出的成绩，他就把我重新送到国外深造了。” “这项目是我朋友给的，原本我一个人就能投，但是……” 阿强抿了抿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这次不需要光头开头。 坐在后座的几个年轻人就上道了。 “强哥，我们三个上了你的车，以后就是你兄弟了，有什么问题说出来，兄弟们一起面对嘛。” “就是，我们三个虽然是学生，但十万块咬咬牙还是能拿的出来的，我们是真心想跟着强哥干。” “项目的内容，前面光头哥已经和我们了一部分，说到底，这项目算是我们哥儿仨高攀强哥了，能帮强哥解决点麻烦，也是我们三个的荣幸不是？” 阿强叹息一声。 “项目是朋友帮忙找的，虽然一定赚钱，但……” 光头：“强哥，不是我说你，挺大个大老爷们能不能说话别磨磨唧唧的，你直接把问题一口气说出来，要是能干，我们兄弟几个奉陪到底，要是干不了……” “我把车上这三，原路送回去！” 阿强又是一声叹息，“我家老爷子要求我赚到的钱，是有固定数额的。如果我赚到的钱达不到那个数字，结果还是要被送出国，那这短期定投，做不做都区别了。” “秃子，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家那点破事吗？” “我那几个发小虽然有钱，但家里都是知根知底的，如果我是从他们那里拿钱，肯定会被家里发现，到时候考察就直接取消了。” 光头把车开到一个别墅区。 在一个别墅的院儿里，把车停了下来。 阿强打开别墅门，先进去了。 光头和三个年轻人，跟在阿强的身后。 一进去。 光头就熟门熟路的给三个年轻人各拿了一瓶矿泉水。 “强哥刚回来没多久，家里也没啥酒水，喝口矿泉水对付下吧。” 身材有些矮小的年轻人，是三个人里最识货的。 一看到矿泉水的品牌，眼睛就直了。 搞的另外两个人，看到他这副模样，对手中写满了外国字的矿泉水，也不敢下手了。 矮小的年轻人颤着声道：“光头哥，这矿泉水，一瓶就要上百块啊！” 一瓶矿泉水。 上百块？ 三位数？ 他身边的另外两个人，瞬间对这水下不去手了。 悄悄的放到茶几上，谁也不敢动。 弹幕： “这个矮子怕不是光头请的托，一瓶矿泉水一百多，谁信啊？” “刚刚识图回来的人，现在已经懵了，这破矿泉水，真的一百多，而且还不单买，一箱起售……” “真有那么贵的矿泉水，有人买吗？怕不是骗傻子的？！” “有没有可能，在我们眼中不可思议的天价，只是有钱人的日常生活。” “就是你们这种思维的人太多了，光头和阿强，才能当骗子！” “……” 直播画面中。 光头打开矿泉水，贪婪的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抹了抹嘴，对三个伸着脑袋往这边瞅的年轻人说道：“尝尝，这水真的挺好喝的，平时我自己都舍不得，每次都是来强哥这里才能蹭上一两瓶。” 三个人连连摆手：“不了，不了……” 沉默了一会儿。 还是稍微矮小一些的年轻人，先一步的打破了沉默。 “光头哥，按照你对强哥的了解，如果我们一个人只能拿出来十万，强哥还会和我们合作吗？” 光头想也不想，就摇头。 “强哥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一副精英的模样，可实际上啊，富二代的通病，达不到目的就懒得行动了。” “现在要么是我们可以一个人拿出十五万，把启动资金凑齐，要么……” 光头有些郁闷的把瓶子里剩下的天价矿泉水一口闷，“要么，我们这些人，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听到光头说的话。 三个年轻人对视了一眼。 都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眼里的犹豫和挣扎。 第75章 快跑！他们不是好人！ 直播间里。 看到三个年轻人犹豫对视的观众们，看到这一幕。 纷纷忍不住敲着键盘，在弹幕上，呐喊起来。 “不投就不投了，你们会被坑的！” “快跑！还有机会保住你们手里的十万块！” “孩子们，下载个反诈app！他们是骗子！” “这一切，都是他们早就设计好的！你们听到的，都是他们早就编造好的话术！” “……” 不论网友们在弹幕上如何的呼喊。 也没有办法改变，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这次。 三个年轻人中先开口的，是有着厚厚刘海的年轻人。 投资金额，从原本说好的十万，变成十五万。 是一个非常难以接受的现实。 可…… 厚刘海的年轻人伸手，拧开了属于自己那瓶昂贵的矿泉水。 仰头喝了一大口。 放下矿泉水。 握着矿泉水瓶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深呼吸了一口气，也像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 “光头哥，十五万就十五万，我投！” “张扬，你疯了？”另外两个年轻人听到厚刘海年轻人说的话，惊呼出声。 矮个子年轻人眉头紧皱：“五万对于我们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张扬看着自己的两个同伴，冷笑一声：“可我们，还有退路吗？” 退路？ 听到这两个字，另外两个年轻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张扬要说的话，却才刚刚开始…… “你们忘了自己的十万块是怎么来的，我却没有忘记！” “最开始，是光头哥带着我们做了一次短期定投，让我们手头的五千块，变成一万块！” “这次单人十万的短期定投，光头哥原本并没有打算找我们，因为光头哥知道，我们都是穷学生，我们，根本拿不出来这么大的一笔钱……” “是我们三个，在意识到这里面有巨大的利润以后，直接网贷了八九万块钱，仗着自己和光头哥有点交情，请求光头哥这一次，一定要带我们一起发财！” 另外两个年轻人，眼圈有些发红。 却又找不出来反驳张扬的话。 “真以为到了现在，还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吗？如果我们三个拿不出来这十五万，光头哥可能也因为我们，赚不到这次的钱了！” “因为强哥明确说过了，这次的短期定投，要钱够了才做！” 听到张扬说到他身上。 光头连连摆手：“别这么说，哥知道你们几个都是学生，手头没什么钱。说到底，这次哥也有责任，没有弄清楚究竟需要多少钱。” “要是不投，哥也不会怪你们。” “咱都是兄弟嘛。” 光头的宽宏大度，让三个年轻人心里更加难受。 张扬看着自己的两个兄弟，目光也越发的恨铁不成钢。 “光头哥这么说，是因为光头哥仗义！” “但是我们不能仗着光头哥仗义，就背信弃义！” 光头在一边装模作样的劝阻着：“小张，不至于，真不至于……” 弹幕： “兄弟！你快醒醒！他们是骗子！” “衣服和车都是租的，别墅可能也是租的！” “为什么我不能穿越到一个多月之前，冲到别墅里，拿着暗访视频揭穿他们！” “陈记呢？为什么不冲上去揭穿他们？” “看到有人即将踏入深渊，也不出来劝阻，这个直播间的人难道还看不明白吗，你们一直在吹捧的陈记，实际上就是个为了流量什么都做得出的虚伪小人！” “傻呗！就算陈记这时候真的冲进去了，你们以为，这几个年轻人真的会就此醒悟吗？要知道！起码在陈记拍摄的这一刻，在他们的眼中，光头才是他们的大哥，是他们的兄弟！” “……” 直播画面中。 已经气到脸色通红的张扬，没有理会光头的劝阻。 而是把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两位同伴身上。 “好！我暂且不提如果现在不投了，我们能不能对得起光头哥！” “我只问你们，你们还记得自己手里的十万块，是怎么来的吗？” “你们知道那八九万的贷款，一个月有多少的利息吗？如果我们错过了这次发财的机会，暂且不提我们会损失多少，光是网贷每个月要还的本金和利息，就足够我们很狼狈了！” “要我说，左右我们已经借了八九万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再网贷五万，把这十五万凑出来！” “十五万看起来很多，可有强哥带着我们赚钱，用不了多久，这十几万就会变成二十万，三十万，四十万，甚至，上百万！”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原本。 除了张扬以外的另外两个年轻人，心中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可…… 听着张扬说的话，两个人多少都有些动摇。 过了一会儿。 矮个年轻人也跟着开口了：“十五万，我投！” 随着矮个年轻人开口。 剩下的年轻人咬了咬牙：“好，我也跟！” 三个年轻人在光头的指挥下，又下载了几个网贷软件。 又借了五万，凑足了十五万。 “光头哥，你把强哥的卡号给我，我转账给你。” 矮个年轻人贷款的钱，是最先到账的。 听到矮个年轻人的话，光头却不满的皱了皱眉：“你忘了，我们的规矩了？” “叮咚——” 随着一声短信提示音，张扬的贷款也到账了。 张扬没好气的拍了一把自己哥们儿的脑袋，“傻子，忘了吗？光头哥的规矩，只收现金！” 说到这里。 张扬又客气的去看光头：“光头哥，这里是别墅区，我们对附近不了解，请问哪里可以取钱？” 到了别墅以后，就没有露过面的阿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身上的西装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了，只留下里面的白衬衫。 脚上的名牌皮鞋，也换成了居家的拖鞋。 完全是一副在自己家的模样。 一出来就听到张扬话的阿强，随手把一辆宾利的钥匙砸向了光头的方向，“秃子，你开我的车，带他们去取钱吧。” 看到车钥匙上宾利的标志。 三个年轻人的眼神，更狂热了！ 第76章 我，阻止不了 弹幕： “大哥们！别看那是宾利，宾利也是可以租的！” “从看到他们继续借钱的时候，我就恨不得冲过去阻止，可当我冲出家门我才意识到，这是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了，我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谁家的儿子，正在步入深渊，陈记到底为什么不站出来阻止？” “怪不得阿强和光头愿意投入这么大的本钱，我刚算了一下，就算是他们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布局，可光是在这三个年轻人的身上，他们就可以骗到四十五万！” “循循善诱，步步为营。别说是三个还没有大学毕业的年轻人了，就算是我这个已经步入职场好几年的人，都不敢确定，如果站在一个常规的视角，可以不被骗……” “只要现金，就是为了后期不被追查吧，现在已经被曝光出来了，追查下吧，受害者绝对不止有这一波。” “看到这里，我好像明白陈记为什么没有冲进去阻止他们被骗了，因为只有把全过程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才可以确定他们的作案手段。” “……” 光头拉着几个年轻人去银行取钱。 单张卡一天取款是有限额的。 没关系。 在银行对柜员说要买房子，给房主转账。 银行帮忙开通了大额转账权限，他们分别把这些钱转到自己其他的卡里，两万一笔。 每个人前前后后都换了七八张卡，才终于把这四十五万取了出来。 看着提款机吐出来的，红花花的钞票，三个年轻人的眼中，满是对暴富的希望。 回到别墅时。 强哥已经准备好一份合同在等他们了。 三个年轻人签了合同付了钱，和强哥说好，周一过来，一起开工。 弹幕： “不知道是不是上帝视角的关系，我怎么觉得这个骗局看起来并没有很高级？” “本来就没有多高级，如果这三个年轻人多做做功课，哪怕是查询一下有没有这家公司，或者有没有人遇到过相似的情况，或许都不会上当。” “光头和阿强的配合，其实很默契。这个骗局，说到底他们利用了大部分都会存在的一个心理，自己是穷人，而阿强是富二代，富二代在网上随便打赏个女主播都可以扔个几十万，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们这点小钱。” 随着三个年轻人的背影越来越远。 镜头突然推送到了强哥和光头回到破旧住处的画面。 阿强身上的名牌西装，已经变成了普通的T恤和长裤。 几个人在屋子里吃着外卖送来的烤串，黄毛时不时的看向光头和阿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黄毛啊。” 光头喊了他一声。 “光头哥。”黄毛迅速地应着。 就停光头带着戏谑的声音道：“有事您说话。”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光头的话音刚落，屋子里就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笑声。 其他几个人鄙夷地看着黄毛。 “要不是你小子能给我们收拾个屋子做点饭，爷几个儿还真不愿意带你一起。” “挺大个老爷们儿，一天到晚跟个小姑娘一样，扭扭捏捏的，你自己就不恶心自己？” “支支吾吾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黄毛的脸色僵硬了一下。 不过很快，就恢复无常。 被这么骂，早就是他的日常生活了。 黄毛“嘿嘿”的笑着，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开口：“也没什么，我只是想，我们真的不需要跑路吗？” 光头无语，“这房租还有俩月才到期，我们跑啥？” 黄毛一脸的忧心忡忡：“我担心，那三个受害者找不到光头哥和强哥会报警，他们想到找到我们可能不容易，可如果是警察，可能……” 黄毛的话音刚落，屋子里的男人们，就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 弹幕： “？？？有兄弟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吗，我不理解？？？” “我也不理解，遇到这种事报警，不是很正常的选择？” “我怎么觉得，他们是在嘲笑黄毛，虽然我也不理解，他们嘲笑黄毛的点究竟是什么……” “……” 几个人里，阿强最夸张，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狂笑了半晌后。 阿强方才开口，给一脸懵的黄毛答疑解惑。 “直到这次被骗的那三个人，有什么特点吗？” 黄毛疑惑：“大学生？” 阿强喝了口啤酒，得意洋洋的道：“准确来说，是大一新生。” “这种刚上大学的年轻人，有一个特点，因为高三高压的学习环境，和高三对学生严格的管理，他们对老师和家长，都会有种本能的畏惧感。” “即便是过几天，他们发现我们是骗子了，也不敢报警！” “因为一旦报警了，肯定会被家长追到学校打，闹大了，甚至还会被学校记处分。” 黄毛呆住：“可是……他们明明是受害者……” 受害者应该得到的待遇，不是同情和帮助吗？ 阿强冷笑：“受害者多了去了，你去网上看看，有多少明明是受害者的人，把自己的遭遇发到网上后，很多网友并没有同情他们，反而对当事人进行网暴？” 黄毛：“……” 直播间网友们：“……” 虽然很反感阿强做的事，还有阿强那牛轰轰的态度。 可至少在这一刻。 阿强说的话，着实算是互联网上，部分键盘侠的现状。 “我们会把目光放在这种刚入大学校园的大一新生身上，是因为我们笃定，在短期之内他们根本不敢报警，他们会怕找不到我们，他们现在的大学生活也毁了。” “人言可畏，想一想，以后走在外面，他们会被人指指点点。” “看到了吗，那几个就是网贷了十几万给骗子的傻呗，他们这样的智商，究竟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你说，他们会不会在报警以后，在身边听到这样的声音。” 黄毛：“……” 直播间的吃瓜群众们：“……” 不论他们多么的不愿意承认，可他们心中都真切的清楚。 阿强说的这些情况，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因为。 在这个互联网走入千家万户，网络格外发达的年代。 他们早就在一些相似的新闻下，见到过类似的言论。 女孩在车上遇到色狼，有的人第一反应不是色狼多过分，而是…… 为什么身为一个女孩子，要穿短裙短裤。 走在大街上钱包被抢，下面的言论并不是抢劫的人多过分，而是…… 为什么背一个更安全的包，活该被抢。 年轻人生活失意，走上天台，准备结束自己年轻的生病。 下面却满是举着手机拍视频的围观群众。 “跳啊，怎么还不跳下来！” “也就做做样子，根本不敢吧！” “哗众取宠的东西！” “……” 第77章 他们选择的每一步，都在预料之中 黄毛那惊慌却又不敢回话的模样，满足了阿强的心理。 一瞬间。 阿强说话的模样，更为得意，“我继续来考一考你，你知道，在被骗以后他们会做什么，他们又会在什么时候选择报警吗？” 黄毛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以前没有认识阿强这波人的时候，他自己也带了好几个小弟。 他一度以为自己是个聪明人。 可认识阿强这些人以后，曾经到处收小弟的他，变成了阿强他们的小弟。 受他们随意驱使，且心甘情愿。 因为。 跟着阿强这些人，他可以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赚到以前一年的时间都赚不到的钱。 轻而易举！ 阿强的指尖轻轻的在桌面上敲打着。 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他们会选择先解决迫在眉睫的网贷。” 黄毛还是不太理解：“怎么解决？” 弹幕： “那三个都还没毕业，也没有什么赚钱能力。” “我希望那三个人，可以让阿强打脸，直接报警！” “年轻人，你们是在为了自己维权，要硬气一些啊！” “……” 阿强笑着，光头顺口把话接了过来，“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去找兼职，可是找着找着，他们就会发现，他们可以做的兼职不是没有，但是那些兼职的酬劳，和他们每个月需要还的钱比起来，只能说是杯水车薪。” “在最开始选择兼职的时候，他们根本不会看上这些兼职。会绞尽脑汁，找其他钱多的兼职。” “可他们多半找不到……” “在现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老板会给一个员工发多少的工资，和这个人的价值是成正比的，当然，这还得是有良心的老板。” 阿强喝了口啤酒。 笑呵呵的把后面的可能性说了下去，“可能过了十天半个月，他们还在努力的精挑细选，却还是连一个满意的兼职都找不到，而这个时候，他们会悲哀的发现，网贷的还款日近在眼前。” “如果他们还不上这笔钱，接下来大概就会被网贷公司爆通讯录，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会在电话里知道，他借了网贷公司的钱，且欠钱不还。” “从他们选择被骗后不报警的那一刻开始，在他们的心中，这种结果就已经注定是他们最为抵触的，所以他们要想办法，去避开这样的可能性，但他们又没有足够的能力，找一份可以还得起这笔钱的高薪工作。” 听到这里。 黄毛猛然抬头：“所以，他们会选择，再借一笔钱？” 一边一直在看热闹的花臂，也忍不住跟着插了一嘴：“他们！可不会只借一笔！” “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后面就很难戒掉。以后再遇到需要钱的地方，又或者还不起债的时候，他们第一个反应永远都会是，反正都这样了，要不再借一笔吧，能多熬一段时间，是一段……” 弹幕： “作为一个曾经深陷网贷的苦主表示，花臂说的，真的是我那时真实的想法……” “真的就是破罐子破摔了。” “钱借了一笔又一笔，每天都在担惊受怕，可没有赚大钱能力的我，也找不到其他的办法了。” “最开始，我只欠了两万，在不断地套网贷的过程中，现在的负债已经三十多万了，希望我的真实事迹，可以给正在看弹幕的朋友们一些警醒作用，可千万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最初的阶段，是觉得我可以靠自己的努力自救，到了后面，只希望不要连累别人，殊不知……” “阿强这批人的受害者，绝对不止陈记拍到的那三个。这批人把受害者的心理，摸的太精准了！” “他们花那些骗来的钱的时候，真的不会做噩梦吗，那四十五万的背后，是三个年轻人奔向黑暗的人生。” “人家都是骗子了，哪里还会管这些呢。” “害……” 光头做最后的总结：“再后来，负债不断地增加，随着随着借款越来越多，还款能力越来越差，那些网贷公司也不会继续给他们放款了，等到没有办法继续撸口子套网贷，差不多就该到了他们玩崩的那天。” “网贷公司爆通讯录，找上门。家里人知道以后，一边哭着卖房子帮儿子还款，一边拉着孩子去报警，啧！” 光头冷笑着：“到了那个时候，起码也要个一两年后了，监控覆盖，想找到当初的证据可太难了。最后，大概也只能不了了之……” 说到这里。 光头的目光，落在黄毛的身上。 “现在，你还觉得，我们有必要抓紧时间跑路吗？” 黄毛无语摇头：“没必要了……” 阿强鄙夷的看了黄毛一眼，多少有些嫌弃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你都跟我们多久了，类似这样的蠢货，每个月没有十个也没有八个。爷们儿都在这边呆了两年了，都没换过地方，不会出事的。” 黄毛：“……” 直播间弹幕：“……” “一个月十个八个，两年时间，这起码有几百个受害人吧！” “他们用的一直都是这样的骗局吗？” “我是港城的，突然想起来，前几个月我室友就是因为网贷爆了，然后休学回家的。” “前面的，我们可能是同一所大学的！他爸还拿着拐杖，迫着脚，满学校的追着他打，一边打一边哭！明明很快就要毕业找工作了，结果，好好的人生……” “我对他也有印象，大一刚开学的时候，他还是新生代表上台讲过话的，原本，按照他的成绩，保研应该不难的。” “最后，他也不跑了，站在那里任由他爸拿着拐杖抽他，最后他爸也下不去手了，爷俩一起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不是你们学校的，但我好像看过相关的热搜，你们要是还有能联系上那个哥们儿的，赶紧给他打电话，让他来直播间看看，他是不是也是光头这波人的受害者，是的话一起报警，立案会容易一些！” “最好的年华，给了网贷；最多的额度，给了骗子；最苦的失望，给了家人……” 第78章 劝你一句，抓紧时间报警 直播间的画面，被一些网友和媒体录屏出去。 发向全平台。 到处都有在讨论的声音。 “我怎么觉得这几个受害者活该，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分辨真假的能力都没有吗？” “还不是太贪了，也不用脚趾头想想，如果真是那种富二代，人家肯定有人家富二代的圈子，就算是拉赞助，也轮不到他们这种穷学生。” “怎么这么多喷受害者的声音，难道不是阿强这波人用心险恶？” “成年人的确应该有自己的分辨能力，但某些人能不能注意一下，对于他们将要行骗的群体，阿强这波人是精挑细选过的，刚刚走出最单纯的高中校园，向往美好大学生活的受害者们，又做错了什么？” “在他们这个年纪，可能真的还认识不到，社会上的某些人能有多恶心。” “真是够了，都已经2022年了，我怎么还能看到受害者有罪论？” “啧！有些人多牛啊，一把键盘，指点江山！” “……” 与此同时。 在名为「行人间正义之事」的直播间内。 直播间的屏幕上，是网友们发送的密密麻麻的弹幕。 画面。 却在这时黯淡了下去。 陈牧配的背景音乐，也在这个时候，变得悲伤起来。 直播间的画面再一次亮起。 这次。 屏幕里。 是一个美好的清晨。 给了阿强和光头四十五万的三个年轻人，穿着他们看起来最得体的衣服，早早的就到了别墅区门口。 他们以为报了阿强的名字，就可以进去。 谁知道。 保安说：“很抱歉，我并不能放你进去，因为你口中的那个人，并不是我们小区的业主。” “不可能！” 三个年轻人对视一眼，都能清楚地看到彼此眼中的慌张。 厚刘海年轻人张扬是三个人中最紧张的。 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许多，“上周五，我们明明来过这里的，从这里进出过两次，一次车是奥迪，一次车是宾利！” 保安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上周不是我值班。如果你真的是我们别墅区业主的朋友，或者客人，他们一定会提前和我们打招呼的。” “或者，这样……你可以给业主打个电话，让他们给保安室打个电话。” 张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们真的是！……” 话还没有说完。 就听到保安大哥冷冰冰的一句。 “这位先生，我是个打工人，我在履行我的工作。” 张扬：“……” 张了张嘴，那些胡搅蛮缠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施展不出来。 “扬儿，我打电话了，可光头哥的电话，是空号……” 矮个年轻人拿着手机，双目无神地站在张扬的身边。 心乱如麻。 另外一个年轻人听到他的话以后，立刻拿手机，拨出了光头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在电话那边，甜美的女音在播报着手机号的真实状态。 因为开的是外放的关系。 别墅区的保安，也忍不住对张扬一行三人投来了怜悯的目光，“你们，该不会被冒充我们业主的人骗了吧？” 另外两个人已经没了主意。 只有张扬。 还在试图和保安交流。 “求您，让我们进去看一眼好不好？” 弹幕： “真的好心疼这几个年轻人，在短短几天里，人生就毁掉了。” “不要再说他们的问题更大，如果没有那些骗子，他们走不到今天这一步，什么时候出了事，受害者的责任比骗人的责任更大了？” “虽然他们很可怜，可他们大概率进不去。” “人家保安说的也没错，他们的工资，都来自业主们的物业费，肯定不能随便放人进去的。” “同情是同情，但没有做主的权利，这大概就是打工人吧……” “张扬，我求求你了，赶紧去报警吧，或许还有机会，千万不要被光头和阿强那群狗东西给预言中，在网贷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钱不是不能借，而是你真的负担得起债务和利息吗？” …… “您可以调一下监控，就在前几天，我们明明来过这里的。” “开车的是一个光头的，膀大腰圆的大胖子，他带着我们往那个方向……我们真的进了别墅区的……” 听到张扬说的话。 保安也愣了一下。 顺着张扬手指的方向，也跟着比划了一下，“你说，是那个方向？” 张扬疯狂点头，“是的，就是那个方向！” “你等等！” 保安一扭身，直接把头钻进了保安室的窗户里。 和里面的老保安说了两句以后。 岗亭的门开了。 出来一个年纪更大，看起来三四十岁的保安。 这位保安一出来。 和刚刚的那位年轻一些的保安一样，伸手指了指张扬指过的那个方向。 开口道：“年轻人，你说的那个别墅，是不是有个很大的，可以停车的院落。” “装修看起来稍微有一些年岁，却很高级，一看当初房主装修的时候就花了不少钱？” 听到这位保安说的话以后。 张扬点头如捣蒜，“是的，我们的朋友就是那栋别墅的主人！1” “您有他们的电话吗，如果有的话，可以打电话联系一下他们，让他们出来接一下我们吗？” “我们三个，是他们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知道自己是在求人。 张扬的语气极为卑微。 每说一句话，就冲这两位保安鞠一躬。 另外两个年轻人看到这一幕，也跟着张扬，一起鞠躬。 两位保安面面相觑。 最后。 还是那位年纪稍微大一些的保安，摇着头，叹着气。 “年轻人，我劝你们啊，如果被骗了钱，就赶紧去报警吧。早点报警，可能还来得及……” “那家业主早些年就出国了，出国以后把钥匙放在了中介那里，中介把房子挂到网上做日租，经常会有一些年轻人花个五六千来租一天别墅，拍照又或者轰趴。” “你说的，我也想起来了，前几天是我徒弟值班的，他还和我说过一嘴，那栋别墅这次的短租户还挺有钱的，居然开着宾利出来租别墅。” 第79章 报警啊！只有报警才能救你！ “扬儿！” 听着老保安说的话，张扬居然眼白一翻，整个人往后倒了过去。 老保安淡定地指挥着矮子和另外一个年轻人先把张扬放平。 然后蹲在地上，给他按人中。 过了一会儿。 张扬悠悠转醒。 一看到老保安，脑海中瞬间开始回荡老保安之前说过的那些话。 差点眼睛一翻，又晕过去。 一个小时后。 三个认清真相的年轻人，相互搀扶着，颤颤巍巍的离开了别墅区附近。 在他们手里，捏着的是老保安给他们的一个联系方式。 “这是那家中介的地址，和电话。” “你可以去问问，他们有没有那伙人的联系方式，如果没有，你们就只能报警了。” 走到大路边，三个人打了一辆车。 前往中介。 直播间里，弹幕上。 却有一些观众，对此有了意见。 “这三个人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他们现在欠了多少钱，怎么花钱还大手大脚的？” “港城出租车很贵的，为什么不坐地铁或公交车，慢点就慢点呗。”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太不懂事了，父母省吃俭用坐公交，他们出门动辄就非出租车不坐，也不知道他们在享受那些高价生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的父母，在外面连一瓶矿泉水都舍不得买？” “真是服了，弹幕上怎么总有一种人，只要有机会就上纲上线的喷年轻人。” “大概是年纪大了，生活不如意。张扬这三个人现在的情况，分秒必争，打个车也只是很正常的选择，怎么到了某些人的口中……” “……” 张扬一行三人速度算快的。 一路杀到中介。 负责接待他们的人还算是客气，可听明来意以后，却客气地表示，中介方面也帮不到他们。 原本。 日租的租客都是需要身份登记的。 可光头那些人多给了一千块，中介也就装作忘记身份登记这回事。 不对日租房的租客，进行身份登记，对于中介来说，已经算是违规操作了。 中介方面表示。 愿意告诉张扬他们这些，是因为他们三个确实可怜。 可！ 中介绝不会为了他们站出来作证。 …… 离开中介。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张扬三人，郁闷了一个中午。 终于。 清醒的认知到，他们现在的处境是什么。 矮个子的年轻人苦笑一声，“我刚刚在学校的兼职群里看了看，在学校里帮校外的商户送外卖，可以获得百分之八的佣金，除此之外，每天还包两顿饭，中餐和晚餐，我已经报名准备去打工了……” 张扬也有些心动。 可一开口：“听起来还不错，可就算你一天送上百份外卖，赚个一百块，也只够还个利息。” 另外一个年轻人犹豫了一下。 看了眼张扬，又看了眼矮个子的年轻人，“要不，我们报警吧。” “不行！” “想都别想！” 张扬和矮个子年轻人的反应，一个比一个激烈。 在陈牧的暗访镜头下。 张扬耷拉着一张脸，皱着眉头不满的说道：“报了警，警察肯定会通知我们的老师家长，家长还好点，大不了就是挨一顿揍，可上报学校后，学校里会有多少人知道我们三个被骗还网贷的事？” 对此。 矮个年轻人也深以为然。 赞同道：“我来上学，是要享受美好的大学生活的，可不希望为了这种破事被人指指点点。” “再找找，肯定会有更高薪的工作等着我们，毕竟我们可是大学生。” 弹幕： “我们可是大学生……真是天真的孩子，你还以为现在的大学生很值钱吗……” “我也是大学毕业，刚找到的工作一个月五千多，这种工资在我的同学们里比较，还算是不错的。” “五千多也算是不错的，但你肯定是全职，这三个家伙要找到的可是兼职！” “兼职也就算了，还要拿着一个月可以赚个一万多的兼职，讲真的，不太现实……” “这个张扬简直就是个搅屎棍，同伴都已经说了要报警了，他怎么就不报警呢？！” “就是，现在报警，可能一切都还来得及。” “报警啊！！！！” “……” 弹幕上。 网友们的呼喊声，年轻人们根本看不到。 简单的吃了一顿午餐。 就准备去找工作。 “吱嘎——” 就在这时。 一辆警车，停在了小吃摊前。 小吃摊的摊主差点骑着摊子跑路，突然想起来，自己可是手续齐全，有啥可怕的。 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年轻男人从车上下来。 一路走到张扬一行人的面前。 “你们好，自我介绍下，我是港城市南北路派出所的民警，我叫林祥。” 张扬三人有些紧张的站了起来。 在这种时候突然看到警察，还是冲着他们来的。 三人心底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民警林祥一开口就是，“我们接到报警电话，你们被一伙儿人骗了四十五万，而这四十五万的来源，是网贷。” 张扬紧张的搓着手。 眼睛不着痕迹的瞄着四周，在确定这边应该没有路人听到林祥说的话以后，才稍稍地放下心来。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心虚。 “警察先生，你们应该是接到报假警的电话了。” 弹幕： “？？？” “警察都已经上门来帮你们了，你还把人往外推？” “这种人真的是现实存在的吗，怎么可以这么傻呗？” “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从事发到现在，他们的选择就是隐瞒身边的所有人，现在警察上门也继续隐瞒，按照他们这种逻辑，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虽然我也不是很懂……” “求求你们了，赶紧接受警察的帮助吧，就算你们几个傻呗不值得被帮助，但至少你们的家人是无辜的，他们凭什么要砸锅卖铁帮你们这群蠢货还债啊？” “这个张扬真的不是光头他们的同伙吗，我怎么觉得每一次最傻呗的决定，都是这个张扬帮另外两个人做的？” “……” 听到张扬的回答。 林祥只是挑了挑眉。 “看来我可能没把话说清楚，报警人已经提供了你们被骗的相关证据。我来，是要带你们回去，进行例行调查。” 说到这里。 林祥顿了一下。 “如果你们好好配合，那四十五万，还有追回的可能性。” 第80章 抓获骗子 三个年轻人跟在林祥的身后上了警车。 直播画面中。 只拍下了他们渐行渐远的画面。 …… 「主播已离开当前直播间」 看着突然变黑的直播间。 弹幕。 炸了！ “陈记，你是不是不行？？？” “报警了，然后呢？后续呢？” “你倒是跟上去继续拍啊，你的无人机不是很厉害吗？” “这瓜吃的我，噎住了！不上不下的！” “陈记！你要不出来，我再也不追你的直播了！” “不用追直播间了，去看「平安港城」，去微博！” “……” 无数的网友涌入了「平安港城」的微博。 可「行人间正义之事」的直播间里，明明主播都已经下线了，在线人数不降反升。 无数人刷着弹幕，讨论着今天这场很有可能发生在身边的直播。 【「平安港城v：警情通报，二零二二年六月十三日，警方接到群众报案，在港城涟水大学附近，有一窝诈骗团伙。群众在举报后，把相关证据发送到警方提供的邮箱里，警方核实后，迅速出警。抓获邱某（绰号阿强），吕某（绰号光头），何某（绰号花臂），毛某（绰号黄毛）等人，缴获赃款一百五十万余元……」】 评论区。 第一条就是「平安港城v」自己的评论。 【「平安港城v：举报人，行人间正义之事。」】 评论楼中楼： “从民警林祥出现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是陈记！” “张扬他们算幸运的，他们没有报警的勇气，陈记帮了他们一把，希望有了这次的教训，他们可以好好生活，大学生活还很美好。” “作为一个曾经也是因为被人骗才开始陷入网贷的人，我真的好羡慕张扬他们三个可以遇到暗访的陈记，如果当初也有人帮我报警，拉我一把就好了……” “那些之前在弹幕上喷，陈记只在乎新闻，不在乎受害人的出来看看！是陈记帮他们报的警！也是陈记帮他们提供的证据，这才得以在钱还没有被花光之前，把阿强一行人捉拿归案！” “笑死，警方只不过夸了一句，一群捧臭脚的就真的开始给陈记脸上贴金了，就算四十五万要回来又如何，贷款四十五万利息是多少，你们算过吗，一群脑瘫！” “他明明可以早点阻止那群人渣的，却还是看着三个可怜的年轻人……” …… 「叮！您的特别关注行人间正义之事已上线！」 「叮！行人间正义之事，已发布新微博……」 在一瞬间。 整个微博，不知道有多少网友收到了同一条消息。 顺着提示点进去。 一点进去。 就看到在「行人间正义之事」的主页，多了一条崭新的置顶内容。 【「行人间正义之事」：遇到黑暗，请私信。】 评论区： “陈记这是？？？” “这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你们在惊讶什么，不就是个私信吗？遇到冤屈私信他，然后他把聊天记录截图出来，这和那些曝光墙有什么区别吗，陈记怎么还越做越低端了？” “前面的大兄弟，脑回路感人。” “有没有可能，是把你遇到的灾难告诉陈记，然后陈记去帮你查真相！” “不愧是陈记，要来就来最大的。” “以后，网友们的维权渠道，又多了一个！虽然被陈记选中的几率，不大。” “你们真的觉得，陈记开了这个私信，是好事嘛？” “对对对，看到陈记发的这条微博，我没有开心，只有担忧。” “生气，又无能为力，陈记到底能不能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一旦那些私信的网友里，有坏人准备给陈记设陷阱，陈记有没有可能，也会一脚踏进去？” “一个新入职的，姓陈的年轻男人，其实如果一些自身有问题的公司和团队注意一下，还是很容易发现陈记的，曝光的几率越来越大了……” “别说之前的木晓晓，背后有没有其他的没有被揪出来的大佬，就说寸头的死，都不会那么简单。” “按照陈记的个性，知道寸头背后还有人，肯定是要追溯本源的，可陈记却没有继续调查下去，我猜测一定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不可抗力。” “越想越害怕，求求了，陈记，你自己调查吧，千万不要相信那些网友投稿的私信，他们之间，可能会有想要对你图谋不轨的坏人啊！” “……” 与此同时。 江城的某个角落。 穿这一身ol装，陪着新艺人拍夜戏的苏雪，也看到了「行人间正义之事」的新微博。 眸子里淬满了毒！ 陈宇，陈记！ 不论你的真实姓名是什么！ 这次！ 你都别想逃。 苏雪笑盈盈的和另外一位助理说了一声。 转身离开剧组的场地。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拨通了一个电话号。 长长的头发，盖住了她阴冷的脸色，“那个心理师陈凡，你们联系上了吗？” 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些什么。 苏雪冷哼一声，“继续联系，不论他开出什么条件，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都尽可能地答应。” “毕竟……” “想要拿下那个鬼魅一般的陈记，我们需要一位心理大师的帮助。” …… 随着直播结束。 张扬一行三人，都出现在微博上。 「张扬：在警局就知道了，帮助我们的人是陈记。我想我是幸运的，在以后的人生里，可能会遇到很多个光头这样的骗子，可陈记这样，短暂的给我一个教训，又把我拉出深渊的人，也许很难再遇到了。 虽然没有机会见到陈记本尊，但我也不希望我们再见面了，愿陈记永远保持神秘，余生顺遂安康。」 「禾丰：各位网友们你们好，我是光头事件的受害者之一，矮子禾丰。谨以此条微博，表示一下对陈记的感谢，和自己曾经行为的忏悔。也许我们被骗，有光头的因素，可也有我自己的问题。如果我没有贪心，相信一个对于我来说，和中彩票一样的投资利润，也许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一切了……也希望每一个，正在骗局里挣扎的人，都可以勇敢的站出来报警，不要再，步我们的后尘……」 第81章 不帮忙，还插刀 当然。 站出来的。 也不只有这次的三个受害者。 还有…… 「一枝红杏蔫巴巴：一年前网贷爆了我通讯录后，被家里人拖着去报了警，可因为时间太长无法取证，家里只能卖了房子帮我还钱，而那几个骗我投资，拿了我二十多万贷款的人却逍遥法外。 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其实，我心里早就妥协了。 也许…… 我注定没有机会，把那几个推入我深渊的人，绳之以法！ 可！ 就在一周前！ 警方突然联系我，说已经抓到了那几骗子，正在清缴他们的资产，会把钱按照比例还给所有的受害者。 那时的我，心里无比感激。 询问能否对线索提供者表达感激之情时，民警同志只是笑着对我说，过段时间，你就会知道了。 看到今天的直播我才明白，我需要感谢的人，不仅仅只有警方，还有暗访记者行人间正义之事。 谢谢陈记。 您真的！ 在做正义的事！」 「西红柿炒蛋加糖还是加盐：曾经投资被骗的经历，算是我这一生为数不多的阴影，没想到我躺平的我，也有大仇得报，看到那些坏人被绳之以法的一天，感谢@平安港城v，感谢@行人间正义之事。」 「如意每一天：今天上了热搜以后，很多人都在骂受害者活该。作为曾经的受害者之一，我想说一句，我们难道不知道我们在自作自受，难道不知道我们拖累了家人吗？作为一个陌生人，为什么你们不能对我们这些同样身为陌生人的受害者，少一些恶意，多一些善意？少骂两句不行吗？最后，感谢@行人间正义之事，以后您将会是我的偶像，谁喷您，我就喷谁！」 「重活一世：以后@行人间正义之事，就是我要维护的人，因为他让我看到了我期盼已久的画面。」 「路途遥远：我不是阿强光头他们的受害者，但我曾经遇到过相似的骗局。我想说，我的心中也在真心的感谢警方，感谢陈记，水城地区如果有被一个红裙子女人骗过的受害者，希望你们可以联系我，只要可以集齐更多的受害者，我们再去报案一次，也许可以找到更多的证据，把那些坏人绳之以法。也谢谢陈记，让自暴自弃许久的我，重新找到了维权的动力。」 「余生流浪：……」 不仅仅只有张扬三个。 曾经被光头一行人坑过的受害者。 还有其他相似案件的受害者，都纷纷不约而同地站了出来。 帮陈牧说话。 一些被针对陈牧的无脑言论气到快吐血的网友们，看到这些受害者们的言论。 也纷纷重拾了战斗力。 纷纷对着网络喷子们重拳出击！ “求求某些瞎子，看看受害者们的心里话吧，人家都已经那么惨了，你说句好听的会死吗？” “受害者都在感激陈记，网络喷子们却生怕陈记把暗访记者的事业做下去。” “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键盘敲的正义凛然的，弄不好其实是坏人请的水军，专门来恶意中伤陈记的！” “直播刚结束，我就已经在想陈记了，也不知道陈记下一次直播，还要等几个月。” “我更担心陈记的钱不够花，他采访受害者，都是给钱的，一个人一万块真不是小数目。” “作为一个曾经恶性事件的受害者，我已经投稿了陈记，希望我的事情有机会被陈记看到……” …… 江城。 春江公寓。 刚洗了个澡的陈牧正坐在电脑前，一边吹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查看网友们对于这次直播的看法。 当看到一些担忧他的言论时。 陈牧的心中，也会流过一股暖流。 「叮！暗访任务已完成！」 「叮！奖励正在发放！」 系统提示音刚一响起。 陈牧就飞速地把放在桌子上的毛巾塞到了嘴里，在地板上躺平。 闭着眼睛。 等待着坑爹的系统，带着剧痛的奖励到来。 过了几十秒。 身上一点痛感都没有。 陈牧有些迷茫的睁开眼，就感受到身上好像的皮肤，正在被一种奇妙的液体浸泡着。 在公寓里，凭空出现了一个营养舱，他正泡在里面。 陈牧侧过头去，就看到营养舱里那些奇妙的液体，正在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他的身体吸收。 「叮！身体强化已完成！」 系统提示音刚落下。 陈牧身下的营养舱，就凭空消失了。 「叮！奖励正在发放！一百万元已到账！」 “叮咚～” 声音刚落下，陈牧的手机就收到了打款短信。 从地上爬起来。 简单的舒展了一下身体，又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 陈牧感觉，他整个人的身体，都轻盈了许多。 “靠！” 正在客厅里蹦跳着尝试身体灵敏度的陈牧，突然一不小心磕到了柜子上。 手破了一个血口。 可是下一秒！ 陈牧眼睁睁的看着，手上那流血的伤口，正在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 愈合着？！ 如果不是手上还有一丝血迹，陈牧几乎会以为自己刚刚眼花了。 系统这次的奖励，该不会是……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陈牧火速冲到厨房。 拿出了一把小的水果刀。 对自己手腕背部的肌肤，割了下去！ 手起刀落。 一道长长的血口出现在陈牧的手上。 可紧接着！ 伤口开始愈合了。 看到这一幕，陈牧眼冒精光！ 他的猜测是对的！ 系统新的奖励，是他的身体在受到伤害后，可以自动愈合。 就算以后他遇到危险。 只要他可以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很快，他就会痊愈。 这对于已经危机四伏的他来说，完全是可以救命的奖励了。 至于那一百万的奖励金，陈牧分为了两份。 其中一份。 留作暗访任务中的日后的备用资金。 而另一份。 则是用了一个海外的账号，捐给了角落孤儿院。 …… 光阴似箭。 日月如梭。 日子往往在不知不觉中，过得飞快。 转眼之间。 距离「行人间正义之事」上一次开播，已经过去将近半年的时间了。 又是一年新春。 比起一些人间疾苦的新闻，人们也更喜欢观看一些人间真善美的短视频。 而近日。 在网络上，有一位三十来岁的职场女性。 她所运营的自媒体账号「每天都在遇见可爱」，成为了近期在互联网上热度最火爆的自媒体账号之一。 起初。 这个账号是一个分享日常的账号。 直到某天。 她在公司被裁员了。 做完在公司最后一天的工作。 下班的路上，她哭了一路。 想起在接下来没工作的日子里，自媒体可能是她唯一的事业了。 哭着哭着，她就掏出手机支架，一边哭，一边录vlog。 可就在这天的下班路上。 她遇到了她和她的自媒体账号，爆火的契机。 一只浑身是伤的小狗，用爪子，抓住了她的裤腿。 水汪汪的眸子，满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