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意成婚》 第1章 替嫁新娘 安柠喜欢郁听白,喜欢了整整十年。 她曾无数次地幻想着和他一同步入婚姻的殿堂。 今天,终于圆梦了... 骄阳似火,林白天光落下。 安柠穿着一身圣洁的白色婚纱,朝着西装革履的郁听白走去。 不远处。 郁听白慵懒地斜靠在车门旁,淡漠地看向奔他而来的安柠。 仅仅扫了一眼,他就收回了视线。 沉声吩咐着随行的保镖:“动手。” 紧接着... 安柠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扔进了插满鲜花的婚车后方那辆用来载货的大货车中。 “啊...你们要做什么?” “听白,救我!” 安柠被四位人高马大的壮汉桎梏住手脚,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郁听白。 眼睁睁地看着即将过门的妻子被扔进了货车的车舱中,郁听白的脸上却现出了一抹诡谲的笑意。 “安柠,你有什么资格坐上我的婚车?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就只配和牲畜同车。” 他的话语就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一刀一刀地扎入了她的心口。 “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没有将姐姐推下悬崖,跳崖是姐姐自己的选择。” “再说了,这件事如果真的是我做的,警察怎么可能放过我?” 安柠强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语音哽咽地解释道。 “闭嘴!再敢在我面前提到羽彤,小心我现在就杀了你。” 郁听白被触及到了痛处,深邃的眼眸中藏着熊熊的怒火。 “......” 安柠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被他的严厉模样吓得不敢发声。 郁听白不再看她,冷声吩咐:“开车。” 安柠被迫蜷缩在货车舱室内。 看着身侧不断向她拱来的待宰的猪,既难过又害怕。 车子开远后。 安振霆一脸不满地在背后吐槽道:“太不像话了!郁家就知道仗势欺人。他们这么对待柠柠,不就是在打我的脸?” “安柠这贱蹄子害死了我的羽彤,她就该去浸猪笼!” 魏娴雅朝着车子驶离的方向狠狠地淬了一口,眉眼间的精光一闪而过。 全江城都知道,郁家大少怪病缠身,性情暴怒无度。 发病的时候还虐死过好几个女人。 就郁听白这样暴虐的性子,她才不舍得将安羽彤往虎口里送。 最好的法子。 就是让苏月如的女儿安柠代替自家的宝贝闺女,去送死! 等这场闹剧告一段落,她再将诈死的安羽彤接回。 到时候。 相信凭借安羽彤江城第一名媛的身份,绝对能够顺利嫁到郁家。 不过。 安羽彤要嫁的人,并不是郁听白那个病鬼。 而是郁家三少郁景深。 和郁听白截然不同的是。 郁景深性情温和,长相帅气,一直是江城名媛圈最受欢迎的黄金单身汉。 再有就是。 等到病鬼郁听白病死之后,郁景深就能顺理成章地成为郁家唯一的继承人... 两个小时后。 货车舱门突然被打开。 刺眼的光亮在顷刻间间流泻入黑压压的舱室中。 安柠下意识地眯着双眼,惶惑不安地看向了光影处的男人。 “听白,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没有害死姐姐,我真的没有...” 此时,她身上纯白圣洁的婚纱已经染满了污渍,看上去极其的狼狈。 “安柠,我最后警告你一遍。” “郁家的家门不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以后你要是再敢说一句谎话,小心我家法伺候。” 郁听白蹙了蹙眉,显得极不耐烦。 话音一落。 他便迈着矫健的步子,阔步往别墅里走去。 郁听白前脚一走。 两位保镖就将安柠拎小鸡一样拎下了货车。 “你们要做什么?” 安柠的双腿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微微发颤。 “少夫人,得罪了。” 保镖冷冷地开了口,伸手擒住了安柠的肩膀,将她带入了别墅会客厅。 会客厅里。 郁听白坐在沙发上,兴致缺缺地把玩着手中的玉石项链。 这条项链名为“流光绝影”,是郁家祖传之物。 郁家老太爷原本打算将这条项链送给孙媳安柠。 郁听白却说像安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配不上这条项链。 “听白,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安柠局促不安地站在郁听白面前,双手紧紧地绞在了一起。 “你应该问,你做对过什么。” 郁听白随手将玉石项链扔在了沙发上。 转身又朝着一旁的陈虢递了个眼色,“去,把柠檬鲨丢进鱼缸。” “啊这...郁董,柠檬鲨生性凶猛,好像不太适合养在室内鱼缸里。” “别让我说第二遍。” 郁听白凉飕飕地扫了一眼陈虢,话中透着显而易见的警告意味。 “是。” 陈虢见郁听白的态度这么强硬。 只好让人将前几天刚刚收购来的柠檬鲨放到了鱼缸之中。 安柠瞥了眼巨型鱼缸中凶猛好斗的柠檬鲨,足足有成年男性胳膊那么粗壮,心底里突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而在她愣神的时候,郁听白已经从沙发上起身,快步走到了她的跟前。 他抬手指着嵌入墙壁里的巨型鱼缸,戏谑地说道:“你要是敢跳下去,我今天就放过你。” “你要是不愿意娶我,完全可以作废我们两家的婚约。” “为什么非要刁难我?” 安柠鼓足了勇气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郁听白和安家长女的婚约。 其实是郁家老爷子定下的。 按理说,今日和郁听白结婚的人应该是安家长女安羽彤。 只是安羽彤意外从悬崖上坠入海里溺毙而亡之后。 这婚约就落在了安柠的身上。 “安柠,你不是很想嫁给我?这才新婚第一天,就顶不住了?” 郁听白的大半张脸笼在黑暗之中,声音凉薄蚀骨。 “谁说我顶不住了?我跳就是了。” 安柠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她其实很怕水。 但是为了得到郁听白的认可。 她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爬上了斜靠在墙上的梯子。 站定在梯子的最高阶。 她只犹豫了一秒钟,便一鼓作气,屏着呼吸跳入了巨型鱼缸之中。 第2章 只想走肾,不想走心 安柠刚一下水,柠檬鲨便欢畅地朝着她的方向游了过来。 好几天没有吃上肉。 突然闻到了鲜肉的气息,柠檬鲨显得特别兴奋。 安柠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场面。 她不住地往后退着,直到后背撞在了身后用以装饰的血色珊瑚上。 珊瑚的丫杈很轻易地就划开了她细嫩的皮肤。 因为过度的紧张。 她并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疼痛。 然而... 柠檬鲨却敏锐地捕捉到血腥气,咧着血盆大口猛冲而来。 为保小命,安柠匆忙绕到了血色珊瑚后侧。 情急之下。 她卯足了劲儿抡起身前用以装饰的血色珊瑚,狠狠地朝着柠檬鲨狰狞的大嘴刺去。 只听“哧”的一声! 血色珊瑚上的尖角不偏不倚地刺入了柠檬鲨的身躯之中。 下一瞬。 血色似烟霰弥散开来。 柠檬鲨受了伤,尾鳍剧烈地晃动着。 如同战场的逃兵,丢盔弃甲般退至鱼缸一角。 “看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昏暗的光线下,郁听白紧紧盯着鱼缸中倔强又柔弱的女人,轻笑出声。 他就说,安柠既然能做出姐妹残杀这样的事儿,绝不可能是什么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郁董,少夫人似乎不会水。再这么下去,怕是...” 陈虢眼见安柠刚刚历经了一场鲨口逃生,心生不忍,小声地劝慰着郁听白。 “她可没你想象中那么柔弱。” 郁听白双手抄兜,摆出了一副袖手旁观的架势。 鱼缸中。 安柠因为不会在水中换气,原本煞白的脸憋得通红。 她一边警惕地盯着退至角落的柠檬鲨,一边紧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 寄希望于这一切的一切,仅仅只是一场荒诞可怖的梦魇。 鱼缸外。 郁听白的视线顺着她柔弱无骨的手落在了她的胸口上。 “呵...命都保不住了,还想着勾引我?” 郁听白冷笑着,话里行间满是不屑。 而距他仅一面防弹玻璃之遥的安柠因为呛了太多的水,肺部好似要炸开了一样,已然濒临死亡的边缘。 她虚弱地靠在了一旁。 莹润白皙的手死死地撑在玻璃面上,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溺毙。 看着安柠这么狼狈的模样。 郁听白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心头触动。 可一想起因安柠而无辜丧命的安羽彤。 他又狠下了心肠,直接背过了身。 正在这时。 别墅外突然传来了管家福伯的焦灼声音: “郁董,老太爷的车已经驶进了别墅外院,应该是为少夫人而来。” “该死!” 郁听白低咒了一声。 再顾不得其他,纵身跃上高梯,直截了当地将安柠从鱼缸里捞了出来。 他厌恶地看向怀中浑身湿漉漉,还不时地打着颤的安柠。 语气陡然冷了几分:“要是胆敢向爷爷告密,小心我剜了你的舌头。” “冷...好冷。” 安柠根本听不进郁听白说了些什么。 四肢百骸就像是被冰封了一样,冻得她浑身直打颤。 眼看着郁老太爷即将步入正厅。 郁听白只好打横抱起安柠,奔向了别墅二楼的主卧。 他绝对不能让郁老太爷知道他是怎么对待安柠的。 否则,等待他的将是没完没了的讨伐。 为了瞒天过海。 郁听白不介意和安柠上演一场活春宫。 像她这样的女人,确实也只配让他走走肾。 要是玩烂了,扔了就是了。 第3章 还需要我教你怎么叫? 入了主卧,郁听白一把将安柠扔上了床。 被摔得有些疼,安柠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又被倾身而上的郁听白掣肘在身下。 “啊...你...” 她没料到郁听白会突然来上这么一出,双手无措地抵着他挺括的胸膛。 “叫,放声叫出来。” 郁听白用力地捏着她的下巴,犀锐的眸光却不在她身上,而是落在了卧室房门上。 此时此刻,郁家老太爷就站在卧室门口。 正是为了逼走郁老太爷,郁听白才装出了一副急于洞房的模样。 “叫什么?” 安柠捂着扑通扑通狂跳不止的心口,话音一出,脸颊已经绯红了一片。 她还从未和男人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 这会子,郁听白竟让她“叫”出声,这未免太羞耻了些。 更何况,她是真的不会。 可惜,郁听白却不这么想。 在他看来,安柠纯粹就是不愿配合他。 安柠以为郁听白没听清她的话,抿了抿唇,又重复了一遍,“听白,你先起身好吗?我是真的不会叫。” “少装蒜,我没空和你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无聊游戏!”郁听白额角青筋突突起跳,愤怒地盯着她。 在此之前,他对安柠的私生活略有耳闻。 据传,她在少不更事的时候,就同野男人混在了一起,甚至还为野男人流过产。 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连叫都不会? 安柠听得云里雾里的,只当郁听白在说胡话。 暗自调匀呼吸,她忽的抬起眼眸,关切地问道:“听白,你是不是又发病了?” 察觉到安柠的眼睛里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郁听白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孔武有力的手臂也因着胸口处的怒火血脉偾张。 他生性要强。 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的同情。 而这个该死的自以为是的女人,居然用这种眼神看他! “安柠,你找死!” 郁听白阴恻恻的声音从安柠头顶处乍响,攥紧的拳头竟朝着她砸了下去。 “啊!” 安柠惊慌失措地失声尖叫,抵在胸前的双手下意识地护住了脸颊。 直至他的拳头擦过她毫无血色的脸颊,砸在了绵软的床垫上,才委屈地呜咽出声。 “不准哭!” 郁听白听不得女人的哭声,心情愈发的烦躁。 本打算将她扔下床,卧室外却适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下一瞬,郁老太爷威严且中气十足的声音便从门缝中蹿了进来,“郁听白,你个混小子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婚礼仪式尚未走完,怎可擅自将柠丫头带至婚房?” “爷爷,救...” 安柠听到郁老太爷的声音,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梗着脖子欲大声呼救。 郁听白自然是不情愿让老太爷得知他对安柠所做的一切,再度狠捏着她的下巴,猛地俯下身,以吻封住了她微微翕动的唇。 “唔...” 安柠睁大了双眼,呆愣愣地看着郁听白无限放大的俊俏脸庞,脑子里空白一片。 她本能地想要将他推到一旁。 可转念一想,今天过后自己就是他的新娘。 他想吻她,又或是想要她的身子,都是夫妻间再正常不过的事。 只是... 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他喜怒无常的性子。 新婚第一天,居然将她扔在装载着家畜的货车上,甚至还拿凶猛嗜血的柠檬鲨激她。 要不是顾念着他旧疾缠身情绪不太稳定,她怕是永远也不可能原谅他。 顾及郁听白身上的旧疾,安柠的心又软了几分。 “在我的床上,还敢分神?” 不知什么时候,郁听白已经松开了安柠被他咬得红肿的唇。 他幽深的眸子像是蛰伏在暗夜中的猎豹,令人望而生怯。 想到安柠有可能在他亲吻她的时候,一时忘情,回味起之前同她苟合过的男人,他的脸色就像吞了苍蝇一般,黑到了极点。 “听白,爷爷还在门外,你别这样...” 安柠话未说完,又一次被郁听白堵住了嘴。 与此同时,她身上湿漉漉的婚纱也被他撕扯得七零八落。 第4章 想看她哭着求饶 “听白...我害怕。” 安柠轻咬唇瓣,双手死死地遮挡在胸前,一张脸红得好似能滴出血来。 “怕?你不是连做梦都想着爬上我的床?” 郁听白斜勾起唇角,如同暗夜中的浴血恶魔,凉薄又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性张力。 “我没有!” 安柠摇着头,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我承认我是很喜欢你,但是这种喜欢更多的是精神层面上的。” “少说些无用的废话。识相的,就给我乖乖配合。” “怎么配合?” “需要我教你怎么叫?” 淡淡地扫了眼安柠紧绷得犹如木头一样的身体。 郁听白的脸色黑得好似能滴出墨来。 这一刻。 他不禁有些纳闷:她的演技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 久经情场居然还能惟妙惟肖地演起黄花大闺女。 这演技就算是放在娱乐圈,也当算是数一数二的吧? 门外。 郁老太爷等得十分不耐烦,直接上脚,来了一出暴力踹门,“兔崽子,你究竟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郁听白偏过头,下意识地扫了眼卧室房门的方向。 眼见着郁老太爷很快就要破门而入。 他只好先松开不肯乖乖配合的安柠,扯过被子盖到了她衣衫不整的身体上。 紧张地闭着双眼的安柠原以为郁听白会不管不顾地要了她。 直到发觉身上厚实的被褥,才讶异地睁开了眼。 她怔怔地望着退身至床边,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领的郁听白,许久才开口:“你...不继续了?” “识相的,就给我闭嘴。” 郁听白懒得同她浪费口舌。 穿戴齐整之后,直接拉开了卧室的房门。 对上郁老爷子的双眸,他稍稍收敛了眉宇间的淡漠与狠厉,“爷爷,找我有什么事?” “你还好意思问?你要是敢虐待柠丫头,小心我抽死你。” 郁老爷子侧了侧鼻子,冷冷地道。 说话间,他的视线已然掠过了郁听白的肩头,落到了横躺在床上被裹成蚕宝宝的安柠脸上。 这... 什么情况? 郁老爷子困惑地收回眼神。 他还以为自家孙子因着安羽彤意外一事,会百般刁难安柠。 没成想,婚礼还没办好,他俩就睡上了? 郁听白不耐烦地扫了眼杵在门口探头探脑的郁老爷子,下意识地伸出胳膊,横在了门框上,不偏不倚地遮挡住了郁老爷子的视线。 “柠柠脸皮薄,爷爷要是有事找她,好歹等她穿戴整齐之后再来。” “咳咳...” 郁老爷子尴尬地干咳了两声。 一改之前的剑拔弩张,脸上颇为难得地露出了一抹慈祥和善的笑意。 “你们收拾一下,立刻赶去婚礼现场。” “我知道了。” 郁听白沉声应着,反手关上了门扉。 安柠见状,这才怯生生地从床上坐起。 她水汪汪的眼眸落在郁听白的脸上,委屈兮兮地问:“听白,现在该怎么办?我身上的婚纱湿透了。” 郁听白蹙了蹙眉,压根不想搭理她。 可郁老爷子都发了话。 再怎么样,他好歹得给自家老头儿一点面子。 沉默了片刻。 他只好让陈虢将原先他给安羽彤亲自准备的高定婚纱送了过来。 二十分钟过后。 当两位女佣将挂着华美婚纱的移动衣架搬来,安柠的脸上却无半分欣喜。 这件婚纱再好看,也不属于她。 它属于她已故的姐姐,安羽彤。 见安柠迟迟不肯换上婚纱,郁听白只当她做了对不起安羽彤的事心虚害怕所致。 “为了嫁给我,连杀人都不带眨眼,怎么突然间怂得不敢换上一件不会咬人的婚纱?”郁听白话里行间透着明显的嘲意。 “我...我只是想要一件只属于我自己的婚纱。” “你也配?” 郁听白“唰”的一下从沙发上起身。 他一手摁着她单薄的肩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一字一顿地道: “安柠,你听好了。从今往后,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必须照做,懂?” “听白,夫妻间就该有商有量的,不是吗?你这么说,是不是太霸道了。” 安柠有些惧怕郁听白此刻的模样,但还是试图去说服他。 “夫妻?安柠,你果真还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郁听白冷笑着,寒星般的犀锐眼眸中藏着一丝不屑。 陪她耗了这么久,他的耐性已然告罄。 这会子,他再懒得同安柠说话。 直接上手,撕扯掉了她身上最后的遮挡。 “啊!” 安柠没料到郁听白会做出这样的举措,惊得失声尖叫。 她的双手才捂住了前胸。 却又窘迫得不知道该怎么遮住雪白的修长美腿。 “我最后说一遍,别乱动!” 郁听白冷喝了一声。 他犀锐的眸光停驻在她凹凸有致的身体上,惹得她又羞又窘,急得差点儿哭出声。 片刻静默之后。 也不知道是因为过于紧张,还是暮春微凉的冷气使然,安柠的身子开始不由自主地发着颤。 “听白,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我不习惯。” “闭嘴。” 郁听白丝毫不顾及她的哀求。 粗鲁地将挂在移动衣架上的婚纱套在了安柠的身上。 他的动作因不熟练而显得有些笨拙,手指频频刮蹭着她娇嫩的皮肤。 使得她洁白胜雪的皮肤上,现出道道红痕。 这些印子虽然无伤大雅。 可看在他眼里,却透着难以言喻的诱惑。 有那么一瞬。 他甚至想要将她揉在身下,让她哭着求他... 感受到郁听白越来越大的手劲儿,安柠下意识地闪躲着,结结巴巴地道:“我...我自己穿就好。” 第5章 新婚夜 郁听白只当没听见安柠所说,目不斜视地整理着婚纱上的暗链搭扣。 他专注的眼神好似带着电,目光所及之处,阵阵酥麻。 只瞥了一眼,安柠就匆忙收回了视线。 这样的诱惑,是她过去十九年未曾经历过的。 为掩盖此刻的羞窘,她下意识地吞咽着口水。 可不知怎的。 此时此刻,就连吞咽口水的声音,都变得尴尬且突兀。 “没事你脸红什么?”郁听白示意她将胳膊抬高一些,随口一问。 “啊?” 安柠对上郁听白审视的眸光。 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失去了语言组织的能力。 沉默了片刻,才怯生生地回了一句,“这样的场面,我不习惯。” “……” 经安柠这么一说,郁听白也觉得不太对劲。 耳根于不知不觉间,红透。 安柠见郁听白没再搭话,心里又开始不安地打起了鼓。 原本只敢盯着脚尖的眸光,此刻正透过梳妆台前贴有双喜字的镜面,轻飘飘落在了郁听白的脸上。 不得不说,他就像是长在她的审美点上一般。 哪怕是多看一眼,都会让她感到脸红心跳。 十年前和他的第一次邂逅。 她就是被逆光而行,干净得好似不染一丝尘埃的他所打动。 那时的他,眼眸清澈似水,眉宇间是藏不住的温柔。 只可惜... 十年后的今天,他眼底里的光已不复存在。 想起郁听白身上的旧疾沉疴,安柠的心里十分不好受。 “听白,今后我定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当一个好妻子。” “至于姐姐的事,还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 安柠鼓足了勇气,直视着梳妆镜里神色淡漠的郁听白,一字一顿极为认真地说道。 “呵...妻子?” “难道你还想着凭你这副肮脏不堪的身体,爬上我的床?” 郁听白一手摁在了她光滑的背脊上,另一只手则是慢条斯理地拉好了她后背的暗链。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从小到大,我就没有同任何异性有过什么亲密的接触,就连初...” “你以为我会信?再说,你干不干净,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郁听白根本不愿意听她的解释。 没等她说完,就直接将陈放在矮几上的协议书递到了她面前,“签了。” “这是什么?” 安柠接过契婚协议,草草地扫了眼协议上的内容,心底里的期许便被这一段段冰冷的文字击得粉碎。 “不识字?” 郁听白强压下内心深处的不耐烦,沉声解释道: “这是一份契婚协议书。协议上明确写着,协议期间,你不得以任何借口或是利用任何见不得光的手段同我发生关系。” “在外,你是郁家少奶奶。在内,你只是我郁家的一个佣人。” “另外,这份协议上的内容不得告知第三人,否则你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的弟弟以及在精神病院疗养的母亲便会因为资金问题,被彻底放弃。” 安柠没想到郁听白会向她的至亲下手。 她的眼里除却惊愕,还有化不开的委屈,“我家人是无辜的,放过他们好不好?” “上个月,你弟弟被下了病危通知书之后,你们安家就已经彻底放弃了他。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只要乖乖按照协议上来,我绝不会擅自切断资金。如此,你弟弟便得以在重症监护室里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安柠摇了摇头,全然不愿相信郁听白所言,“我弟弟是安家唯一的男丁,他怎么可能被放弃?” “你要是不信,可以去质问你的好父亲。” 郁听白冷哼着,随手将桌上的笔强塞入了安柠手中。 “这份协议的时效不过一年,时效一过,你就自由了。要是不签,我敢保证,出了重症监护室后你弟弟绝对活不过一个星期。” 安柠打心眼里不想签下这份契婚协议书。 可为了保全弟弟,哪怕协议有多么的苛刻,她还是得硬着头皮应下。 签字的时候,她的手有些抖。 不过,她的接受能力还算好的。 尽管有些难过,但还是表现得相对平静。 其实早在双方定下婚期的时候,她就猜到了郁听白之所以愿意同她结婚,很大程度上是郁老爷子施加的压力。 十八年前,她妈妈苏月如在身怀六甲之时,曾救过郁老爷子一命。 郁老爷子感念恩德,便定下了郁家嫡长孙同安家嫡长女的婚约。 也就是说,同郁听白有婚约的人一开始本就是安柠。 后来,随着苏月如的疯癫,以及小三魏娴雅的扶正,安羽彤这个仅仅只比安柠大了一个月的小三之女,堂而皇之地成为了安家嫡长女。 一开始,魏娴雅自然是相当满意郁听白这个准女婿。 直到十年前。 郁听白意外中毒落下病根,性情变得暴戾无常,魏娴雅才改了主意,又想着将婚约推至安柠身上。 可奇怪的是... 郁听白好像认定了安羽彤。 前不久回国之后竟主动提及了同安羽彤的婚事... 再看当下,郁听白已然将安柠当成了杀害安羽彤的凶手,自然十分讨厌她。 要不是郁老爷子压着,他不止不会娶她。 还极有可能为了替安羽彤报仇,将她虐得体无完肤。 有了这样的认知,安柠倒是觉得一年的协议婚姻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一年内。 她会尽可能地让郁听白看清她的为人,并尽可能地找到能够自证清白的关键证据。 要是还是没有办法感化他,一年之后她便可以重新选择自己的人生。 再者,她弟弟的情况不容乐观,确实也需要郁听白的资助。 郁听白没料到安柠这么容易就选择了妥协。 幽深的眸光落在协议书尾部的签名上,看不清是喜是怒。 签完契婚协议,安柠只觉心里空落落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 紧步跟在郁听白身后,去往了她曾向往不已的婚礼现场。 这期间,迎来送往,耳边礼炮轰鸣。 由于心境的转变,安柠已经无暇顾及婚礼上的点滴细节。 只隐约记得,郁听白在台上极其敷衍地印在她额上的浅浅一吻... 是夜。 安柠还没来得及换下敬酒时穿的古典婚服。 郁听白竟借着酒劲儿,猛地将她扑到了床上。 此刻的他。 就像是眼放绿光的野狼,眸光深沉地盯着身下明艳动人的小女人。 很显然,他想将她撕碎。 狠狠地揉碎在他的身体里... 第6章 暴怒将她扔下床 安柠双手轻抵在胸前,轻声细语地道: “听白,你喝醉了。” “醉了才好,只有醉了才能看到你。” 郁听白啃噬着安柠薄红的檀口,一边急躁地在她身上繁复的婚服上摸索。 一开始,他还耐着性子去解她婚服上的衣扣。 可一眨眼的功夫,他竟又直接上手撕扯了起来。 “听白,你别这样。” 安柠被他身上浓重的酒气熏得晕头转向。 想要将他推开,他却好似故意一般,将身上的重量全部压了上来。 “羽彤,给我...让我好好疼爱你。” 郁听白显得十分急躁,随手将腰带甩至床下,低哑的声音中充斥着原始的欲和念。 安柠瞳孔微缩,心里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 她早就知道郁听白不爱她。 可她实在难以忍受自己的丈夫在和自己亲热的时候,嘴里还念着其他女人的名字。 挣扎了好一会儿,安柠终是在最后一刻,拼尽全力将他推到了一旁,“你看清楚,我是安柠。” “……” 郁听白愣了愣,怔怔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因酒劲儿骤失的理智,这才慢慢回拢。 酒意散尽。 他忽地转过头,看向身侧紧捂着胸口如白兔儿般乖巧可人的安柠。 他的定力向来不错。 但这并不意味着被人撩拨起火苗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呼呼大睡。 “晦气。” 察觉到自己对安柠动了欲念,郁听白懊恼不已,将缩在床角一隅的安柠如同破布娃娃一般,扔下了床。 “啊...” 安柠一时不察,被摔了个屁股墩,失痛惊呼出声。 “闭嘴。” 郁听白气恼地背过了身子,只给她留下一方挺括的背脊。 寂寂黑夜里,他深邃如墨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迷茫。 有那么一瞬间。 就连他自个儿也想不明白,为何会对她做出那样的事。 他明明很讨厌她。 却又不可控地想要去征服她的身体。 更让他费解的是,他明明有着极为严重的洁癖。 一般情况下,像安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他是绝对不会近身的。 可不知为何。 每每靠近她,他总会忘却她的不洁。 甚至于还会被她的楚楚可怜所打动。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刻钟,郁听白终是在席卷而来的酒劲儿中昏昏沉沉睡去。 听着他渐趋平稳的呼吸声,安柠的心却久久无法平静。 她讷讷地进了卧房中的浴室,盯着脖颈上的斑驳红痕,眼圈于不知不觉间渐红。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的新婚之夜,居然是这般屈辱且狼狈。 褪去身上似火明媚张扬的敬酒婚服,她缓缓地站在了淋浴室内,拼命地压着嗓子,但还是委屈地痛哭出声。 为了掩盖自己的哭声,她只能将淋浴室内的水开到最大。 郁听白在半梦半醒之间,听闻和着水声的低声呜咽,英挺的剑眉不自觉地蹙到了一起。 他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浴室门口,直勾勾地盯着正从淋浴室中走出的安柠。 安柠没想到郁听白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吓得连连后退了数步。 “你...你醒了?” 安柠的反应极为迅速,飞快地取下挂在架子上的浴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见郁听白的视线一直停驻在自己的身上,她极为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白天喝了那么多酒,头疼不疼?不如,我去给你泡杯蜂蜜水吧。” “不用了。” 郁听白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眶,心里突然有些烦躁。 沉默了片刻,他又补了一句,“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哭,眼睛要是哭肿了,我不好向爷爷解释。” “对不起。” 安柠没想到自己竟连哭的自由都没了,心里更觉委屈。 “……” 郁听白转身上了床,依旧只给她留下了一方挺括的背部。 安柠瞅着床上留空的大片位置,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摸索着爬上了床,小心翼翼地躺在了他身侧。 “听白,姐姐的死当真不是我一手造成的。” “解释的话我说过了一遍又一遍,就连警察都出面表示,没有找到任何能够指向我杀人的证据。”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安柠不甘心被他误会,又一次地试图解释清楚事情的原委。 “不想睡就给我滚下去。” 郁听白听厌了她的说辞,冷冷喝止了她。 在他看来,他能留下她的一条小命已是格外开恩。 要不是郁老爷子再三强调,安柠的妈妈对其有救命之恩。 郁听白哪里能够容忍心肠歹毒的安柠在他眼皮底下蹦跶? 安柠被他吼了一嗓,偃旗息鼓地噤了声。 可思忖了好一会儿。 她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压在心底许久的话。 “听白,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如果我真的是心肠歹毒自私自利的人,十年前为什么会冒着生命危险,替你吸干净伤口的毒液?” “我一直以为,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结果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误会我...” 第7章 带血的元帕 安柠素来不是居功自傲之辈。 她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郁听白都没有半句回应。 从今往后,她更是不可能再提及十年前以身相救一事。 不过,她也没有因为郁听白的不回应,而对他心生怨怼。 虽说郁听白的契婚协议对她极其不公,但很现实的一点是,若是没有他的资金支持,她弟弟是绝对活不下去的。 再有就是,连她的亲生父亲安振霆都误以为是自己害死了安羽彤,她又如何能让郁听白这么一个并无血缘关系的人相信她的说辞? 为今之计,只有自证清白这一条出路。 她从开始就知道,安羽彤那样的人物,绝对不可能轻易死去。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她姐姐安羽彤用于金蝉脱壳的手段。 只是,现在的情况对她十分不利,说得再多也只是空口无凭... 第二天,晴日方好。 安柠尚未睁开双眼,就被卧室外一阵嘈杂声扰醒。 她下意识地揉了揉双眼,刚坐直身子,便听闻屋外她小姑子郁卿卿尖锐的声音,“奶奶,我这嫂嫂可真是不懂礼数。新婚第一日,竟睡到了日上三竿,害得我平白无故地在门外等了这么许久!” “卿卿,这话往后可不许再说。柠丫头既是你的兄嫂,最起码的敬重还是要有的。”郁老夫人声色和缓却透着一股子不容轻视的威严。 “在我心中,只有羽彤妹妹才配得上我哥。安柠那样的破鞋烂货,在嫁给我哥之前还为其他男人打过胎,根本配不上我哥。”郁卿卿不服气地反驳着郁老夫人。 “卿卿,少说两句。” 胡钰喝止了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郁卿卿,面上极尽和善,心底里却是将蠢笨如猪的郁卿卿看得比草芥还轻。 当年,郁听白和郁卿卿生母因病亡故后,她便借机上位,成了名正言顺的郁家主母。 为了尽快地融入郁家,她竭尽她所能地讨好郁听白和郁卿卿。 只可惜,郁听白对她并不亲厚。 好在,郁卿卿是个脑袋不灵光的主儿,很轻易地就被她的三言两语哄得团团转... 卧室内,安柠听得郁卿卿所言,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素来洁身自好,怎么到郁卿卿口中,就成了破鞋烂货? 什么为其他男人打过胎,根本就是无中生有之事。 安柠原想着同郁卿卿好好理论理论,刚准备站起身,无意间却瞥见了正正方方地摆在床铺中央的白色元帕。 她用双指挑起纤尘未染的元帕,心底里十分鄙夷这样的陈规陋俗。 要知道,元帕这样的物件儿,本就是封建社会的产物,根本就不该流传至今的。 只是,这物件儿既已存在,她便不能全然视而不见。 不然,郁卿卿定会更加肆无忌惮地造谣她。 为堵住攸攸之口,安柠情急之下,只得用梳妆台上陈放着的修眉刀割破自己的手指,用自己的指尖血在纯白的元帕上点上几处红梅。 一切准备就绪,她又将染了血的元帕塞回了被褥之中,若无其事地下了床。 刚洗完澡从浴室走出的郁听白见安柠这般动作,不由得开口轻嘲:“早就没有的东西,并不是凭借着几点血迹就能正名的。” “你怎知我没有?” 安柠咬着唇瓣,不动声色地将被划伤的手指藏至了背后。 “难不成,你还想告诉我,跟那么多男人睡过之后,你还能是个处?”郁听白抬手擦着湿发,话里行间满是戏谑之意。 “我没有和任何男人睡过。” 安柠解释着,见郁听白不愿相信,复又开口道:“是不是见了红,你就会相信我没有说谎?若真是这样,我大可自证清白。” 意识到安柠想要做些什么,郁听白直接抓住了她的胳膊,冷声反问:“你以为,你真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东西也是可以进行医学修复的,不是吗?” “在你眼里,我真就这么脏?” “脏不脏的,和我没有关系。” 郁听白见安柠不再执着于“自证清白”,这才松开了她的手。 他之所以制止了她的行为,并非出自不信任。 具体是因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无论如何,他都没想过将一个女人逼到这种地步。 该有的体面,他会留。 第8章 郁老夫人给她撑腰 门外,郁卿卿听闻屋内的动静,复又敲了敲门,道: “哥,我可以进来吗?都等了大半个小时了。” “进。” 郁听白冷声应着,顺手戴上了搁在梳妆台上的腕表。 安柠见状,下意识地往郁听白身后挪了挪。 虽然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临到关头,还是有些紧张。 郁听白将安柠的一系列动作尽收眼底,唇角勾勒出了一抹浅淡的弧度。 “连对自家姐妹都下得了狠手的人,还有什么场面是你应付不了的?” 安柠深知郁听白因重重误会对自己偏见颇深,不愿再度激怒他,只低眉顺眼地挨在了他身后。 与此同时。 郁卿卿已经和郁家现任有名无实的主母胡钰一道,搀扶着郁老夫人进了屋中。 “柠丫头,昨晚休息得可好?” 郁老夫人一进屋,那双矍铄明亮的眼眸便直勾勾地停驻在了安柠的脸上。 “挺好的。” 安柠细声细气地答着,此刻也在好奇地打量着和善可亲的郁老夫人。 郁老夫人体态略胖,面相和蔼,同尖嘴猴腮的郁卿卿迥然不同。 说来也是奇怪,郁家一族的颜值素来为人称道。 上到军功赫赫的郁老爷子,名门望族出身的郁老夫人。 下到年纪轻轻就能独当一面的郁家大少郁听白,以及人淡如菊与世无争的郁家三少郁景深。 单从颜值上看,个个都是拔尖的。 唯独这位郁家二小姐... 长得颇为潦草,举手投足间,风尘气扑面而来。 “按理说,安家也是名门大家,培养出的女儿应当十分优秀才是。” “不成想,安家除却享有江城第一名媛之称的羽彤妹妹,竟还有一个不怎么懂规矩的女儿。” “这都进了郁家的门了,竟还不晓得同长辈问好。” 见郁老夫人待安柠如此亲厚,郁卿卿不悦地翻了个大白眼,扬起尖翘的下巴就开始明里暗里地挤兑人。 “唉...可惜了羽彤那么优秀的姑娘!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自古红颜多薄命。” 胡钰赶紧接过郁卿卿的话茬,面露惋惜,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全江城都知道,郁听白有多在乎安羽彤。 而她这个明面上的模范继母,却在这个节骨眼上道出这么一番话。 着实不太妥当。 “你们少说几句。” 郁老夫人不悦地瞪了眼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胡钰。 转而攥紧了安柠的手,笑意盈盈地道: “柠丫头,从今往后这就是你的家。任何人要是敢欺负你,你尽管跟奶奶说。” “嗯。” 安柠感受到郁老夫人投来的善意,心中一热,紧紧地回握住了她的手。 郁听白懒得陪她们这么耗下去,作势走出卧室。 刚一抬脚,就被郁老夫人拽了回来,“上哪儿去?我且问你,流光绝影去哪儿了?不是让你亲自给柠丫头戴上?” “忘了。”郁听白冷淡回道。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忘?” 郁老夫人瞬间拔高了嗓门,双手横插在腰间,作严肃状,一字一顿地道:“拿出来,立刻给柠丫头戴上!” 郁听白眉峰一挑,毫不示弱,“奶奶,你这是在威胁我?” “兔崽子,竟然还凶奶奶!” 郁老夫人没了方才的气势,转而打起了亲情牌,微红着的眼眶,惹得郁听白一时间再没法说重话。 “奶奶,这事儿不怪听白,全是我的主意。” “流光绝影太过贵重,我总怕不小心弄坏了,所以才一直收在首饰盒中。” 安柠深知郁听白性子暴戾,为避免不必要的争端,忙打着圆场。 “真是如此?”郁老夫人转头看向郁听白。 “嗯。” 郁听白冷脸应着。 尽管极不情愿交出流光绝影,在自家奶奶的强逼之下,只好选择妥协。 “啪”的一声打开了梳妆台前的首饰盒,郁听白直截了当地将“流光绝影”扔至了安柠怀中,“戴上。” 安柠瞥了眼郁听白黢黑的脸色,小心地揣着手中的檀香木雕花首饰盒,轻声应道,“哦。” 郁老夫人瞅着郁听白极其恶劣的态度,显得有些无奈。 毕竟是夫妻俩的事,她也不好多加插手。 她唯一能做的。 就是给足安柠底气,让她在郁家少受点儿气。 “来,奶奶替你戴上。” “你可记牢了,只要戴着流光绝影,任何人胆敢欺负你,便是我郁家的敌人。” 郁老夫人轻拍着安柠的手背,和善地笑道。 “谢谢奶奶。” 安柠感激地点了点头,因着郁老夫人释放出的善意而动容。 自十二年前外公家投资失败,背负上巨额债款,她亲生妈咪苏月如因精神疾病被送入精神疗养院的那时起,家对她而言,便成了一个冷冰冰的存在。 没想到十二年后的今天,竟能在郁老夫人身上,重拾家的温暖。 站在一旁的胡钰死死地盯着安柠胸前的玉石项链。 她再也难以控制住胸腔的嫉妒之火,呼呼地喘着大气。 她嫁入郁家已有二十多年,不止对郁听白和郁卿卿这俩“前人”的孩子照顾有加,还替郁家生下了一个身体健康的大胖小子郁景深。 结果... 她这个名义上的郁家主母,竟还比不上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郁卿卿只想着让郁老夫人快点儿发现她和胡钰提前准备好的元帕。 急性子的她一把接过了田妈手中端着的鎏金脸盆,语气不善地对安柠吼道: “别耽搁了!快洗脸。” “这是?” 安柠微怔,不明所以地问。 从来没有人跟她讲过江城的婚嫁习俗。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新婚第一天小姑子是要给她端洗脸水的。 第9章 谁弄脏的床单谁洗 胡钰总算是找到了见缝插针的时机,装模作样地道: “没了妈的孩子真是可怜。长这么大了,居然不知道小姑子端水给兄嫂净脸是江城传统婚嫁习俗。” 她自以为这番话定能精准打击到安柠。 无意间对上郁听白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安柠敏锐地捕捉到了郁听白眼底里一闪而过的不悦,瞬间想到了他幼年丧母的经历。 出于对深爱之人的庇护,生性温柔软弱的她终于刚硬了一回。 抬眼间。 她已然换上了郁听白同款冷漠脸,不卑不亢地回怼着胡钰。 “我这也是头一回嫁人,有哪些方面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阿姨多多包涵。” “不过,我妈妈还好好地活在这世上,阿姨怎么张口就在诅咒人?” “我认为,和有些占着位置却无所作为只顾私利的‘好母亲’相比,我妈妈已经足够好。” “最起码,她从始至终都是爱我的。阿姨,你说对不对?” 胡钰听出了安柠话里行间的内涵之意,浓妆艳抹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的。 她想着狠狠地怼回去,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郁卿卿察觉到胡钰此刻的窘迫,上赶着替她解围,不耐烦地朝安柠吼了一句:“还洗不洗了?” “我自己来吧。” 安柠不愿生事,自动忽略了郁卿卿差点儿翻到天上去的白眼。 “记得洗干净点儿,不单单是脸,还有身体。我们郁家可容不得一丁点儿的脏污。” 郁卿卿如是说着,手腕微微向前一倾。 鎏金脸盆里的水便尽数洒到了床榻上喜庆的大红褥子上。 “呀!” 胡钰扫了眼被子上的大片水渍,故作埋怨地道:“卿卿,你这也太不小心了。赶紧的,替你哥哥嫂嫂将打湿的被子收一收。” “这事儿可怪不了我。我端了一早上脸盆,这手啊,还真是没什么劲儿了。” 郁卿卿嘴上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却十分的利落。 一把掀开了被打湿的被子后,直接捻着兰花指,指着床铺上拧作一团的元帕,道: “咦?好端端的怎么多了条白色的帕子?依着咱江城的习俗,婚床上似乎不能放置白色物品吧?” “……” 安柠紧张地盯着已经被郁卿卿攥在手中的元帕,心里没底得很。 虽说她已经在元帕上点了几点血迹。 但要是郁听白将她的所作所为当众说出,她所做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郁听白注意到了安柠苍白到几乎没有血色的脸颊,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待她即将绷不住紧张的情绪准备从实招来的时候。 他这才抢夺过了被郁卿卿攥在手中的元帕,冷声道:“我准你动了?” “哥...我只不过是好奇...” 郁卿卿看清了元帕上的血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早在之前。 她就听安羽彤说过,安柠曾为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流过产。 既然流过产,那元帕上的血迹又是哪儿来的? 难不成,安柠去做过修补手术? 郁卿卿越想越觉得有理,这会子已然心急如焚地想要亲自去医院求证一番。 “听白,卿卿不过是贪玩了些,你别吓着她。” 胡钰见元帕上染了血,心知今儿个不是对付安柠的大好时机,兴致愈发低迷。 郁听白攥紧了手中的元帕,犀锐的眼眸来回地在胡钰和郁卿卿脸上扫着,“这又是哪门子的习俗?” “这玩意儿谁放的?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兴旧社会那一套?”郁老夫人连声附和着。 虽说,这方元帕亦并非一无是处,起码可以堵住有心人的攸攸之口。 但这般作为,未免太不尊重安柠。 “妈,这事儿全赖我。” “我想啊,听白这场婚礼相对而言偏中式,这才听了婚礼设计师的建议。” “擅自加了这么个带着传统色彩的环节,是我不好。” 胡钰尴尬地陪着笑,一味地替自己的行为开脱。 “我的事,还轮不到闲杂人等操心。” 郁听白睨了一眼胡钰,旋即又将手中的元帕叠整齐收纳入了梳妆台上的中式妆奁中。 胡钰和郁卿卿二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不是说郁听白对安柠恨之入骨? 怎么才过了一夜! 郁听白对安柠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郁老夫人欣喜地看着自家孙子的巨大转变。 为了缓和尴尬的氛围。 郁老夫人忙将安柠推向郁听白怀中,笑意盈盈地道,“时候也不早了,快带柠丫头下楼吃早餐去。” “嗯。” 郁听白轻轻颔首。 回眸间对上安柠充斥着感激的眼神,心情突然微妙了起来。 按理说,她被人欺负,他应当额手称庆才是。 可亲眼看到她被胡钰和郁卿卿二人刁难,他竟莫名生出了几分不快。 就像是自己的所属物品被别人所损坏的感觉。 总之就是不得劲儿... 胡钰和郁卿卿两人暂时还猜不透郁听白的想法。 眼下也不敢煽风点火,只盼着这事快点儿翻篇。 然而... 郁卿卿前脚还未踏出卧室,就被郁听白给叫了回来。 “被子带走,洗干净了再拿回来。” 郁卿卿背脊一僵,不可思议地回头望向了郁听白。 这些年来,郁听白对她还算是不错的。 谁能想到,他居然为了一个外姓女人凶自己的亲妹妹? 又或许... 郁听白这话是对安柠说的? 郁卿卿定了定神,面带轻蔑地同安柠说道: “嫂嫂,我哥的话你没听明白?还不快去洗被子?” 第10章 吃醋 “我说的是你。” 郁听白瞅着自家刁蛮不可一世的妹妹,尤为严肃地补了一句。 平素里,他鲜少关注过自家妹妹。 直到今时今刻,才发觉郁卿卿不止任性这么简单。 照这样发展下去,郁卿卿这性子绝对要闯出大祸。 “哥,你偏心!” 郁卿卿没想到郁听白竟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委屈地眼泪啪嗒啪嗒掉。 “……” 郁听白无视了郁卿卿带着哭腔的控诉,径自下了楼。 安柠紧跟在他身后,踌躇了好一会儿,终是低声道了句谢。 郁老夫人见这俩人不知道在窃窃私语些什么,满脸堆笑,连声招呼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来吃早餐。” “今早有会议,没空。”郁听白一边说着,一边头也不回地往别墅外走。 “天天忙忙叨叨的,也不知道究竟在忙些什么。胃本就不好,哪能这么折腾?”郁老夫人摇了摇头,忧心忡忡地嘀咕着。 “奶奶,您别担心,我这就打包一份早餐给他送去。” 安柠思忖着郁听白今日也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给他送份早餐,亦无可厚非。 然而,当她带着爱心便当赶往郁氏集团总部大厦时,却被门口的保安给拦了下来,“站住,来找谁的?” “我找郁听白。”安柠如实相告。 “你找郁董做什么?” 保安眯了眯眼,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朴素的少女,心下顿生鄙夷。 他在郁氏集团当差的这段时日里,倒是见过不少女人前来投怀送抱的。 可像她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点名道姓地要见郁听白的,还是第一个。 安柠忽略了保安带着些许轻蔑的目光,谦和有礼地答:“我只是来给他送早餐的,还请保安大哥行个方便。” “小姑娘可真会做梦!用脚趾头想想也该知道,郁董哪里看得上你手里这份低廉的早餐?快走吧,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保安晃了晃手中的电棍,语气不善地道。 “保安大哥,你就让我进去吧。我送完早餐就走,绝对不会给你添乱的。” “笑话!就算是我让你进去,郁董也不会见你,更不可能吃你给他准备的早餐。” 保安像是听到了莫大的笑话,话里行间满是轻蔑之意,“像你这样的小姑娘我看多了,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 “……” 安柠见保安执意不肯放行,依旧不肯离去。 她索性退至大门的另一边,猫着腰坐在了角落处,双眼怔怔地盯着脚上褪了色的帆布鞋,小声嘀咕道:“那我不进去,坐在这里等总可以了吧?” 保安俨然将安柠当成了为攀权富贵不择手段的女孩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吼,“快走!我们郁氏集团可不是什么收容所,你这么蹲在这儿,让往来进出的人怎么看?” 保安准备动手赶人之际,背后倏然传来了一道清朗的男声,“慢着!谁让你对女孩儿下手的?” 说话间,陆靳九已经推开了保安抡着电棍的手,阔步行至安柠跟前,“小嫂嫂,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你是?” 安柠眨了眨眼,有些迷茫地问。 陆靳九摸了摸耳垂上亮闪闪的紫色耳钻,勾唇笑答:“小嫂嫂真是健忘,昨天婚礼仪式上我们明明才见过。” “抱歉,婚礼仪式上人太多,我一时没想起来。” “都是自己人,这么客气做什么?我叫陆靳九,同郁哥正可谓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嫂嫂若是不介意,叫我一声小九就行。” 陆靳九瞅着低眉顺眼的安柠,心中不由得有些纳罕。 之前他曾听人说起过,安柠为了嫁给郁听白,不惜向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下了毒手。 他原以为,安柠会是个极厉害的主儿。 没想到,竟是个单纯天真的少女模样。 与此同时,安柠亦好奇地看着陆靳九,着实想不明白像郁听白那么闷的性子,是怎么结交到这样话痨且自来熟的朋友。 “嫂嫂这是特地前来给郁哥送便当?” 陆靳九瞥了眼安柠手中的便当盒,还没等她回话,便热络地将她请进了郁氏集团总部大厦,直乘总裁专用梯,分秒间就将她带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 “嫂嫂,快进去吧。郁哥要是得知你亲自送了便当来,定要感动得痛哭流涕。” “多谢。” 安柠道了声谢,调匀了呼吸后,才慎重地叩响了门扉。 然,她的手刚刚触及门扉,本就虚掩着的门竟大敞了开来。 抬眼望去,只见总裁办公室中,一衣着轻薄的性感女郎正对着办公桌前神情晦暗不明的郁听白大跳着艳舞。 她身上原本就极少的布料,在极为刻意的搔首弄姿中,尽数掉落在地。 眼瞅着只剩下单薄的内衣摇摇欲坠地挂在胸前,安柠突然鼓起勇气,冲入了办公室中,一把将那脱衣女郎掉落在地上的衣服扔到了她的怀中,言简意赅地道:“穿上。” “你谁啊?凭什么管我。” 脱衣女郎不雅地翻了一记白眼,丝毫不介意自己此刻的衣衫不整,挺着傲人的胸脯,鄙夷地打量着衣着保守,打扮极朴素的安柠。 “伤风败俗!我让你穿上。” 安柠没想到脱衣女郎竟这么厚脸皮地当着她的面做着挺胸的动作,忿忿然说道:“你难道不知道,他已经有了家室?” “郁少,这土包子是谁啊?” 脱衣女郎撅了撅嘴,作势就欲跨坐在郁听白腿上。 “滚出去。” 郁听白眉梢微动,声色虽还算平和,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却让人望而生畏。 脱衣女郎被他薄冷如暗夜般强大的气场所慑,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不过,怕虽怕,她却并不认为郁听白这话是对她说的。 比起身材姣好的她,郁听白应当更加厌恶打扮老土清汤寡水的安柠才是。 这么一想,她的底气瞬间足了几分,竟大着胆子,不知死活地坐到了郁听白的大腿上,矫揉造作地嘤嘤怪叫,“郁少~你快让保安将这个土不拉几的村姑轰出去吧。” 第11章 他想看她跳舞 看着骚话连篇且不停地扭摆着腰肢的脱衣女郎,陆靳九默默地在心底里为她点了根蜡。 要知道,郁听白的洁癖可是相当的严重。 一般而言,胆敢近他身的女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年前在Only酒吧,一个自不量力的陪酒女郎妄想爬上郁听白的床,结果被硬生生地拗断了胳膊。 那惨叫声,简直比杀猪声还惨! 想到这事儿,陆靳九冷不丁地起了一身冷汗。 为避免重蹈覆辙再酿祸端,他只得大着胆子硬着头皮赶着上前,笑嘻嘻地打着圆场,“郁哥,这娘儿们不懂事,我这就将她拎出去...” 然而... 陆靳九话音未落,郁听白就将脱衣女郎连带着他一道,统统扔出了办公室。 见状,安柠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原先梗在喉头的质问,再也问不出口。 “你来这里做什么?” 郁听白重重地甩上了总裁办公室的门,转头冷冷地看着呆立在原地的安柠,又问:“探班?” “不是的。我看你连早餐都没吃就急着出门,担忧你身体吃不消,特地给你送过来。”安柠摇了摇头,忙将怀中的便当递上, “真不是来探班的?” 郁听白扫了眼办公桌上印着桃心的塑料便当盒,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冷笑着道:“安柠,你是什么人我清楚得很。在我面前装纯良,有什么意义?” “我说的都是实话。早餐已经送到,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你要是觉得烦,我这就走。” “现在想走,迟了。你既赶走了那个女人,是不是该接替她的位置,继续跳下去?”郁听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斜勾起唇角,好整以暇地道。 “那种不堪入目的舞蹈,我不会跳。” “不会还敢赶人?” 郁听白双指敲击着桌面,阴鸷的眼神定定地落在了安柠身上。 安柠被盯得头皮发麻,本能地想要闪躲。 可单看他的架势,若是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怕是不会罢休。 僵持了半晌,安柠终于鼓起勇气,道出了心声:“听白,你难道看不出来,那个脱衣女郎并非真心爱慕你,而是对你别有所图?依我看,她之所以想方设法地接近你,不是贪图钱财,就是贪图名利...” “那你呢?你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郁听白没等安柠说完,就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她。 “我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我不过是希望在合约期限里,做好一个妻子的本职工作。” “少来这一套。我看你是钱财、名利都舍不得放下。” 郁听白倏然起身,一把将安柠摁在了办公桌上。 他深不见底的眼眸落在她单薄纤细的身子上,声色凉薄入骨,“都是一样的有所图谋,你怎么就能将自己说得这样干净高尚?说起来,你这副身体还未必比那脱衣女郎来得干净。” “在你心中,我真就这么不堪?” 安柠极力忍住了眼眶里盈盈打转的眼泪。 打一开始,她就知道郁听白喜欢的人不是她,因此也只敢将这份深爱默默地埋在心底。 要不是这场婚约给了她无限的希望和遐想,此刻的她也不会这般难过。 郁听白见安柠一副潸然泪下的模样,更觉心烦意乱。 他一手扯着领口,一手指着办公室大门的方向,对着她怒喝道:“带着你的便当,滚出去。” 安柠抿了抿唇,艰难地从办公桌上坐起身,一言不发地跑出了办公室。 正趴在办公室门外听着墙角的陆靳九见安柠哭着跑开,小声嘀咕了一句:“人家好心来送便当还要被骂,郁哥这是打算追妻火葬场?” …… 是夜。 郁听白带着一身酒气,回到了滨江别墅。 安柠此刻已经平复了心绪,正坐在台灯前专注地翻看着医书。 半个月前她通过了中医药大学的提前招考试,九月份即可前去报道。 为了不落下课程,她只能利用闲暇时间看会儿书。 听闻门口处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响声,安柠忙放下手头的医书。 尽管郁听白对她说了诸多伤人的话,她还是没法对他彻底死心。 这不,见他喝得烂醉,她想也不想,直接小跑着迎了上去,小心地将他搀扶回了卧室。 “听白,以后少喝点酒吧。” “这么喝下去,铁打的身体都顶不住的。” “你先在床上躺一会儿,我给你放洗澡水。” 听闻安柠的絮絮叨叨,郁听白更觉懊恼。 事实上,他正是为了将脑子里安柠的一颦一笑彻底抹去,才跑去酒吧买醉。 可不知怎的,即便是在烂醉如泥的情况下,他的脑海中依旧满满的都是她。 “晦气!” 他低咒了一声,猛地将她摁在了身后的大床上,语气不善地问:“你老老实实告诉我,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没想要做什么呀。” 安柠局促地看着身前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他,这会子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为啥要上前扶他。 在他眼里,她不过就是一个物质狠毒的女人。 就算是当着他的面掏出自己的心肝,也于事无补。 “没有最好。你别以为虚与委蛇地对我嘘寒问暖,就能消解你自身的罪业。”郁听白冷哼着,狠狠地将她一把推开,兀自横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我去给你泡杯蜂蜜水。” 安柠一个屁股墩跌坐在地,尽管倍感委屈,最后还是默默地忍下了所有。 她匆匆忙忙地倒了一杯蜂蜜水,很快又折返了回去。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回郁听白的情况似乎不太妙。 她仅仅只是出去泡了一杯蜂蜜水,原本被收拾得整齐干净的卧室竟好似被洗劫过一般,遍地狼藉。 扫了眼地上被打翻的瓶瓶罐罐,又见郁听白正血红着眼,不住地用脑袋撞着墙,安柠便知,他这是又一度发病了。 在此之前,她并未目睹过他发病时是什么样的状态。 有关于他发病时的暴戾行径,倒是听说过不少。 据说,郁听白曾在发病时将一位女仆活生生地虐待致死。 而他虐待的方式,则是不停歇地疯狂索取。 她还听说,郁听白发病时还有极其严重的暴力倾向,甚至有可能如同野兽般对着活人一阵撕咬。 想到种种传言,她已经吓得脸色发白,双腿亦开始不停地打颤。 第12章 趁人之危 这一刻,安柠本能地想要转身逃离。 可是,眼睁睁地看着郁听白魔怔般撞着墙,又觉于心不忍。 犹疑片刻,她最后还是缓缓地走上前,对上了他猩红的眼睛。 “听白,我知道你很难受。”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扔下你不管的。” “先放轻松,尽量去做深呼吸。相信我,你一定会没事的。” 安柠轻轻地拽着郁听白的胳膊,引导着他往床上坐去。 待他的情绪稍有和缓,她才抄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给郁老夫人拨去了求助电话。 然而,电话还没拨通,郁听白的情绪又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这一回,他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安抚的话语,猛地将她揉入怀中,修长的手亦于同一时间向下探去。 “啊...” 意识到郁听白想要做些什么,安柠脑海里全是他如同洪水猛兽般虐待女仆的画面。 想到自己极有可能和那可怜的女仆一样被虐待致死,安柠焦灼的声音中多了一丝哽咽,“听白,你冷静一些好不好?你这样我真的好害怕。” 感受到身下女人的颤抖,郁听白失焦的瞳孔重新聚焦在了安柠脸上。 他强忍着痛苦,一把推开了她,“滚!” 得了逃脱的空隙,安柠再不敢有片刻的犹豫,快速地跑出了卧室。 “听白,你坚持住,我这就去找人。” “你一定坚持住,我马上回来。” 她一边安抚着卧室中狂躁不已的郁听白,一边哆嗦着朝楼下喊着话:“福伯,田妈!听白发病了,你们快来帮帮我。” 而卧室内,郁听白因极度的痛苦,又开始用脑袋撞击着墙面。 安柠深怕郁听白会撞坏脑袋,无计可施之下,又一度冲入了卧室之中,从身后紧紧地环住了他。 “听白,别撞了,会受伤的。” “还跑回来做什么?”郁听白没想到安柠还会跑回来,迟疑着转过了身。 “我不希望你出事。”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给我滚出去,立刻!” 郁听白不情愿在这种情况下同她发生关系,也不情愿错手误伤她。 可话音未落,他又如猛兽般将安柠生扑到了床上,一口咬在了她雪白的脖颈上。 “嘶——” 安柠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本能地想要将他推到一旁。 “别动。” 郁听白舔了舔唇上的鲜血,尝到了点儿甜头,再不舍得轻易放开她。 安柠绝望地躺在他身下,因挣扎不过,只得由着他肆意地啃咬着自己的身体。 她原以为要被他折磨去半条命。 好在,不过三两分钟的功夫,他竟慢慢安定了下来。 福伯和田妈揉着惺忪睡眼出现在卧室门口之际,郁听白已经趴在安柠的身上,沉沉睡下。 “少夫人,您没事吧?” 田妈蹑手蹑脚地摸索进屋,压低了声问。 “没事。” 安柠轻声应着,心中骤然生出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不过,纵郁听白睡下,她也不敢轻易挪动他的身躯。 万一不小心扰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直到郁老爷子和郁老夫人随同着郁听白的主治医生顾凌骁风风火火赶来,安柠这才在众人的帮助下,起了身。 “丫头,委屈你了。”郁老夫人瞅着双眼红肿不堪的安柠,满脸歉疚地道。 “奶奶,我没事。” 安柠不愿让人看到她此刻的狼狈模样,趁大家都围在郁听白身侧之际,悄然地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遮去了她满身的红痕。 郁听白察觉到怀中的人儿已然不知去向,不自觉地蹙了蹙眉,悠悠地转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那一瞬,郁听白倏地压住了顾凌骁向他胸口处探来的手,旋即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抱摔在床上,并死死地扼住了他的脖颈,“安柠,我警告过你,别妄想着爬上...” “咳咳——” 顾凌骁没想到郁听白会来上这么一出,忙扒拉开郁听白横亘在他脖颈上的手。 “凌骁?” 郁听白怔怔地看着被他掐得面红耳赤的顾凌骁,悄然地松开了手。 顾凌骁忙摆了摆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郁哥,你该不会就是这么对待小嫂子的吧?小嫂子才多大,你这是想吓死她啊。” 郁老爷子犀锐的眼眸扫了眼面色可怖的郁听白,旋即便意识到郁听白对安柠的好不过是逢场作戏。 为避免安柠再受委屈,也为了更好地照顾郁听白,顾凌骁走后,郁老爷子便让他们二人即刻搬回郁家老宅。 “我不回去。”郁听白揉了揉突突作痛的太阳穴,沉声回道。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这病情时好时坏的,若是再有状况,叫柠丫头怎么应对?” 郁老爷子说着,又将视线移到了悄然走进卧室的安柠身上,“丫头,没受伤吧?” “没有。” 安柠摇头,下意识地拉高了衣领。 郁听白将她此刻的反应尽收眼底,但见她有些许的心虚,英挺的剑眉不自觉地拧成了一团。 印象中,他似乎扯过她的裤子。 只是究竟有没有继续下去,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不过,她既日日夜夜想着爬上他的床,按理说应当不会错过这么一个大好时机。 如是一想,郁听白更加郁闷。 他最不情愿染指的人,就是她。 不单单是因为自身洁癖,精神上接受不了人尽可夫的女人。 再者,安柠极有可能是杀害安羽彤的元凶。无论如何,他都没法接受一个对他的救命恩人痛下杀手的女人。 搬回郁家老宅后,刚一回屋,郁听白就将一瓶尚未拆封的紧急避孕药扔到了安柠面前,“吃了,对你我都好。” “平白无故的,吃这药做什么?” 安柠垂头看着手中的避孕药,只觉莫名其妙。 她都没有和人睡过,怎么可能怀上身孕? 郁听白冷哼着,想到自己的初夜居然被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给偷了,心中大为不爽,“你是怎么趁人之危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趁人之危?” “难道不是?我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不小心扯了你的裤子,你却没有推拒。这不是趁人之危,是什么?” 第13章 分床睡 “到底是谁趁人之危啊?” 安柠撇了撇唇,小声嘟囔着,“听白,我觉得你该讲点儿道理。总这么霸道的话,谁肯服气?” 郁听白没想到安柠还敢跟他顶嘴,扬了扬眉,沉声反问:“怎么,勾引我还有理了?” “我说了,我没有。” 安柠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道:“当时你的情绪确实有些失控,不过持续时间并不长,很快就昏死了过去。所以你放心好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福伯和田妈都可以作证的。” “没有最好。” 郁听白冷哼着,嘴上如是言说,心底里依旧持怀疑态度。 在他的眼里,安柠就是一个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女人。 保险起见,他还是希望安柠能够乖乖服下紧急避孕药。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不然闹出“人命”,必定后患无穷。 然而... 郁听白没料到的是,安柠根本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只见,她麻利地从储物柜中搬出了备用的被褥。 而后利索地将被褥铺在地板上,身子往上一横,两眼一闭,分秒入睡。 郁听白愕然地看向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的安柠,沉声唤着她的名字。 “安柠?” “你给我起来!” “……” 头一回被女人无视,郁听白骤然生出了一丝挫败感。 除却挫败,更多的是不爽。 这要是搁在平时,他非将她连人带床铺地扔出门外。 碍于郁老爷子处处袒护着安柠,他也不好做得太过分,只能由着她沉沉睡去。 沉默了好一会儿,郁听白最终还是一脸郁猝地上了床。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大半夜,他非但没有丝毫的困意,反倒愈发的精神。 他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每晚最多只能睡上三四个小时。 睡得最好的一觉,还要属他和安柠的新婚夜。 对此,他也觉得匪夷所思。 他明明很讨厌她,就连听到旁人提及她的名字都会有强烈的抵触反应。 可和她同床共枕的时候,他竟一点儿也不觉得她烦。 忆起新婚夜的种种画面,郁听白下意识地侧过头,再度看向了地板上缩成小小一团的安柠。 熟睡中的她就像是刚出生不久的奶猫儿,连呼吸声都格外的轻,看上去很是乖巧。 他心下暗忖着,若是将奶猫儿一般软萌的她揽入怀中,滋味应当不错。 她看起来瘦,其实还挺有料的。 昨夜她刚出淋浴室时的性感模样,实在是让人心痒难耐... 察觉到自己又一次想歪,郁听白多少有些无奈。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遍又一遍地劝慰着自己,像安柠这样水性杨花,唯利是图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他。 可邪门的是,每每闭上眼睛,他脑子里闪过的片段十有八九都和她有关。 “晦气!” 郁听白越想越生气,索性开了灯,朝着地板上睡得安稳的安柠语气不善地道:“醒醒!有句话我必须跟你说清楚。” “嗯?” 安柠徐徐睁开惺忪睡眼,软绵绵地嘤咛出声:“怎么了?” “你听好了,即刻起,务必给我安分些。再敢随意勾引人,我唯你是问!” “听白,你该不会梦到我在勾引你,被气醒了吧?” 安柠听得云里雾里的,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她着实想不明白,自己睡得好好的,郁听白究竟是怎么看出来她在勾引他的? “痴心妄想!就算全世界只剩下你一个女人,我也不可能梦到你。” “睡觉!” 郁听白懒得同她瞎扯下去,直接终结了话题。 下一瞬,他“啪嗒”一声关了夜灯,兀自一人沉溺在无比烦闷的黑夜中。 ……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 睡意朦胧中,安柠意外接到了安泽的主治医生司夜宸的来电。 在电话中得知自家弟弟安泽于今早转醒,安柠欣喜不已,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急匆匆地准备赶往医院。 一年前,安泽在前往朝阳疗养院探望苏月如的途中,被一辆载货卡车撞飞,重伤昏迷至今。 眼瞅着院方多次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安柠焦急不已。 无计可施之下,她只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依照苏月如留给她的《古医天书》中所载,潜心整理出了一套古中医针灸术法。 可喜的是,这套针灸术法只施用了半个来月就见了效。 临出门前,安柠回头瞥了眼床上双眸紧闭的郁听白。 她原打算向他报备一声,又不想扰了他的睡眠。 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敢开口,转而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门扉被轻轻阖上的那一瞬间,一直没有睡下的郁听白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回想着安柠接电话时欢欣雀跃小鹿乱撞的模样,郁听白更加确定,她背着他在外面养了男人。 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忽然被安柠和野男人卿卿我我的画面填满。 他并不在意安柠喜欢的是谁,却没法忍受安柠毫不避讳地当着自己的面,同情夫打情骂俏。 “该死的女人!” 郁听白气急。 本打算给她提个醒,让她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切勿做出违反契婚协议内容条例的事。 只是... 他既没有加上她的微信,也没有存过她的手机号码。 短时间内根本联系不上她。 郁听白郁猝。 他死死地盯着手机,怔了好一会儿。 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联系安柠。 将手机摔得四分五裂后,他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波澜不惊。 若无其事地起床,洗漱,而后驱车去往集团总部。 第14章 脖子上的红印 另一边,安柠刚跑出郁家老宅,就同郁卿卿撞了个满怀。 郁卿卿被安柠吓了一跳,不雅地翻着白眼,“哟~赶着去投胎呢?”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安柠连声致歉。 “我看你就是成心的。” 郁卿卿得理不饶人,神气活现地摆出了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安柠懒得同郁卿卿浪费口舌,远远地绕开了她。 “喂!你什么态度?别以为入了郁家的门,就可以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 郁卿卿气闷,正想着同她理论理论。 可话没说完,安柠已经上了出租车。 她眯着眼,看向疾驰驶离的出租车,心生狐疑。 “这小蹄子这么着急做什么?该不会一大早就耐不住寂寞,前去勾搭夜宸哥了吧?” “不成。” “我得去看看!” 郁卿卿心中警铃大作。 为一探究竟,索性驱车跟了上去。 …… 仁禾医院,重症监护室门口。 司夜宸望着小跑而来的安柠,冲她招了招手。 “司医生,小泽情况如何?” “他的情况还算稳定。再过几日,就能移出重症监护室了。” 司夜宸温声细语地答着,视线不由的落在了安柠脖颈上的奶白色丝巾上。 出于好奇,他随口问了一句:“都五月中旬了,怎么还围着丝巾?不热?” “还好。” 安柠涩然,轻轻地摇了摇头。 昨晚郁听白发病时,咬她的那几口,正可谓是一点没留情。 要是让旁人瞧见了她脖颈上的斑驳牙印,指不准还要脑补出一场香艳的情色大戏。 保险起见,还是捂得严实些稳妥。 司夜宸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安柠额上的汗水,只温和地笑了笑,并未多言。 将她带入隔离室后,他又贴心地递来了隔离衣,“快换上吧。小泽醒来后,一直嚷着要见你。” “谢谢。” 换好隔离衣,安柠就眼巴巴地奔向了靠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的安泽。 安泽比安柠小了三岁。 一年前,如果没有发生那场车祸,他现在应当还在紧张地备考初升高考试。 可惜,没有如果。 “姐,我好想你!” 见安柠走来,安泽消瘦的脸颊上漾开了粲然的笑容,满是针眼的手紧紧地攥住了安柠的手。 “小泽,姐姐也好想你。” 安柠一把抱住了安泽,欣喜的眼泪于须臾间夺眶而出。 “听夜宸哥说,你结婚了?” “嗯。前天结的。” “姐夫对你好不好?”安泽关切地问。 “好。” “我想见见姐夫,可以吗?”安泽有些不放心,总想着亲眼见证安柠的幸福。 安柠抿了抿唇,显得有些为难。 以她对郁听白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同意陪她前来看望安泽。 只是安泽才刚刚转醒,情况还不够稳定。 安柠不愿让安泽为她担忧,自然不能让他得知她在郁家的真实处境。 “姐姐,你怎么了?姐夫当真没有欺负你?” 安泽生性敏感,察觉到安柠的反应不太对劲,连声追问道。 “他对我很好,过几天等他忙完,我就带他来见你。” 安柠话落,为防安泽又将话题扯到郁听白身上,倏地正了面色,郑重其事地问道:“小泽,你仔细回忆回忆,车祸当日,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那天清晨我出门前,魏娴雅一反常态,笑嘻嘻地让我多吃点,还说什么往后就吃不着了。至于其他事,我已经记不起来了。” “你确定没记岔?” “不可能记错的。她太反常了,我还在琢磨她是不是在早餐中下了毒,愣是连一口都没敢吃。” “这么看来,魏娴雅确实不对劲。” 安柠眸色微沉,嘴上没有明说,心底里已经可以确认,一年前的那场车祸并非突发意外,而是蓄意谋杀! 仁禾医院,隔离病室廊道外。 郁卿卿正鬼鬼祟祟地探着脑袋,单手举着手机,怼着玻璃窗里的安柠拍个不停。 虽然没有找到安柠出轨司夜宸的证据,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就此罢休。 她素来刁蛮,任何人胆敢和她抢男人,就会被她列为头号死敌。 一年前,郁卿卿发现自己暗恋了多年的男神司夜宸和安柠交往甚密,就在心底里默默地给安柠记上了一笔。 如若让她抓到机会,她非将安柠整得身败名裂不可。 “贱骨头!看我不弄死你。” 她恶狠狠地盯着重症监护室里同司夜宸相谈甚欢的安柠,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 接连拍下数十张借位暧昧照后,郁卿卿总觉得这些照片不够有说服力。 正打算收起手机,却意外抓拍到了安柠脖子上的丝巾滑落的瞬间。 郁卿卿妙目圆瞪,误以为安柠脖子上的暧昧红痕为司夜宸所留,气得脸色发青,“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些印子是夜宸哥方才留下的?” 为了让安柠吃到苦头,她当即给郁听白拨去了一通电话。 “哥,你快来一趟仁禾医院。” “什么事?” “安柠这个水性杨花的臭婊子,背着你和其他男人私相授受,你管不管?” “她是你嫂嫂,说话放客气点。” 郁听白冷沉着脸,不等郁卿卿再度开口,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和安柠只是有名无实的假夫妻。 她喜欢谁,又或者和谁乱搞,都和他无关。 可不知怎的... 此时此刻,他满脑子都是今天早上安柠接到电话时欢欣雀跃的模样。 “陈虢,即刻取消下午的两场会议。” “另外,你让人去调取一下仁禾医院的监控,将安柠的画面单独截出来。” 郁听白话落,顺势掐灭了指间尚未燃尽的半根烟。 …… 安柠离开仁禾医院后,一直在考虑该怎么从魏娴雅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 她不知道的是,郁卿卿已经带着让人伪造的病历单,气势汹汹地回了郁家老宅。 这不,她前脚刚踏入家门,就见郁轻舟和胡钰二人面色不善地挡在了她身前。 紧接着,郁卿卿也凑到了郁轻舟身侧,指着手中的病历单,道:“爸,这回你总该信了吧!嫂嫂为了瞒天过海,还特地去了趟仁禾医院做了处女膜修复手术。我手上的病历,就是铁证。” “唉~这事儿都怪我不好。” 胡钰沉沉地叹了口气,转头对郁轻舟低语着,“其实啊,早些时候我就听人说过,安柠这丫头私生活极其不检点,年纪轻轻就流过好几次产。我还以为那些人是道听途说。现在看来,这些流言恐怕都是真的。” 郁轻舟蹙了蹙眉,因着胡钰的煽风点火,对安柠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只是,这女人家的事他总归不好插手。 尴尬地干咳了两声之后,便借出差为由,将此事的处理权交由了胡钰。 第15章 安柠淋雨,郁少问责 郁轻舟一出门,胡钰就端起了当家主母的架子。 她懒怠地歪着身子斜靠在院中的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傲慢地抬了抬手:“吴妈,去取家法。” 安柠蹙了蹙眉,不解地看向胡钰,“阿姨,可否告诉我,我究竟是犯了什么事儿,劳您亲自动用家法?” “不要脸的狐狸精!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郁卿卿啐了一口唾沫,不雅地翻着白眼。 “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还想着装傻蒙混过关呢?” 郁卿卿冷哼着,将手中的病历本上扔到了安柠脚边,“睁大眼睛看清楚,病例本上写得明明白白,半个月前,你在仁禾医院做过处女膜修复手术。” “怎么可能?” 安柠摇了摇头,不可置信地捡起了地上的病历本。 胡钰斜睨着蹲在地上面色煞白的安柠,冷不丁地讥笑出声:“有什么不可能的?数度流产的人还敢在新婚夜上交出一方带血的元帕,区区的修复手术,也不足为奇了。” “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我。” 安柠强作镇定,倏然抬起眸,一字一顿地道:“这事另有蹊跷,我想亲自同奶奶解释。” “别做梦了,奶奶今儿个一大早就去城郊观音庙里,给哥哥求取护身符,这会子绝对赶不回来。” “再说,奶奶之所以宠你,纯粹是因为你郁家孙媳的身份。” “要是让奶奶得知,你在新婚后的第二日就跑出去和男人鬼混,还弄出了一身的吻痕,看她饶不饶你!” 郁卿卿说着,一把扯下了安柠脖子上的丝巾。 她最看不得安柠这副单纯善良的小白花模样。 明明是久经情场的风月老手,居然好意思顶着一张狐媚子脸到处招摇撞骗! “你做什么?” 安柠气恼地拨开了郁卿卿的手。 “哟嗬!还急眼了?” 郁卿卿作势将安柠推倒在地,指着她脖颈上的红痕,冷冷地道:“身为郁家媳妇,作风却如此不检点。依照郁家家规,须得挨上三十戒鞭,罚跪一日。” “……” 扫了眼郁卿卿手中的牛皮鞭,安柠不由得瑟缩着身子。 她本想开口解释。 转念一想,今儿个这出闹剧十有八九是郁卿卿和胡钰二人策划出来的。 若是现在将事情原委交代清楚,郁卿卿没能得逞,定不会善罢甘休。 以郁卿卿好斗刁蛮的性子,过上几日,指不准又会惹出什么祸端。 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将这事闹大。 等事情大到无法收场的地步,她再开口澄清,效果肯定比现在好得多。 这样一来,郁家上下应当再没有人敢拿莫须有的作风问题羞辱她。 打定了主意,安柠不再辩解。 只重复强调自己是郁听白的人,真要罚她,也须得他同意才行。 郁卿卿听出了安柠的话中之意,更显不屑,“咯咯”地嗤笑出声。 “我哥最讨厌不干不净的女人。要是让他得知你这档子烂事儿,以他的性子,非抽死你不可。” “赶巧我哥不在,就由我这个做妹妹的替他管教媳妇好了。” 她挥动着手中的牛皮鞭子,作势就往安柠的身上抽去。 “慢着。” 眼看着牛皮鞭即将抽到安柠的身上,斜歪在太师椅上的胡钰这才不紧不慢地发了话,“卿卿,这事儿还是等你大哥回来再议吧。” “好吧。” 郁卿卿见胡钰疯狂地对她使着眼色,只好松了口。 她心下明白,胡钰虽为郁家主母,手里头却没有多少实权。 在没有告知郁听白实情之前,要是对安柠动了家法,确实不太妥当。 可一想起安柠同司夜宸有说有笑的画面,她心里还是堵得慌。 “安柠,你别以为我怕了你。等我哥回来,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郁卿卿冷哼着,随手将牛皮鞭往吴妈手中的托盘扔去。 与此同时,胡钰也意兴阑珊地站起身,往屋内走去。 没走几步,她又回过身,不咸不淡地扫了一眼安柠,“你先别进屋。等听白回来,再做定夺。” “……” 安柠抿了抿唇,默不作声地站在了院中。 她将背脊挺得笔直,丝毫没有做错事儿后的心虚。 郁卿卿原以为,安柠会歇斯底里地跪地求饶,哭着嚷着求她放出一条生路。 没成想,她居然跟没事儿人一样不慌不乱。 “贱坯子!还装什么清高?” “我真是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都已经嫁到我们家了,还敢前去勾引夜宸哥,你可真有脸!” “不过呢,这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已经将你出轨夜宸哥的证据发到了我哥的手机上,这回你可休想抵赖。” 郁卿卿双手抱臂,扬起尖翘的下巴,一刻不停歇地说着风凉话。 安柠知她生性刁蛮,并未同她一般见识。 只低垂着眉眼,轻轻地道了一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行!咱走着瞧。” 郁卿卿轻嗤出声,不雅地翻着白眼,扭着纤细的蛮腰进了屋。 伴随着沉闷的关门声,安柠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松懈了下来。 抬眸望向愈发黑沉的天幕,她的心情亦跟着急转直下。 才新婚第二天,就出了这么大的差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这一刻,她想到了放弃。 只是... 小泽的情况虽有所好转,但还是要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一段时间。 她要是在这个时候轻言放弃,郁听白必定会切断向小泽提供的经济补给。 到时候,等待小泽的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安泽,安柠只得强打起精神,一遍又一遍地告诫着自己,务必振作起来... 傍晚时分,大雨滂沱。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地驶进了郁家大院。 郁听白刚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吴妈已然撑着打伞迎了上去,“少爷,您回来了。” “嗯。” 郁听白点了点头,鹰隼般犀锐的眸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安柠身上。 此刻的她,浑身上下已经被雨水淋得湿透。 看着她苍白到好似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郁听白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吴妈,怎么回事?” “具体我也不清楚。听说,好像是少奶奶做错了事,被夫人罚站在院中。”吴妈不敢多言,模棱两可地答。 郁听白并不满意吴妈的回答。 索性迈着稳健的步伐来到了安柠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捏住了她小巧的下颌,“你自己说,犯了什么事?” 第16章 谁敢动她一下试试! “哥,还是我来说吧。” 郁卿卿蹬着高跟鞋,撑着把印花伞,小跑着出了大门。 斜眼扫过淋成落汤鸡的安柠,她愈发得意,连嘴角都恨不得勾到天上去。 “哥,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去仁禾医院体检的时候,刚巧撞见嫂嫂和夜宸哥腻歪在了一起。” “不止如此,我这儿还有嫂嫂的病历本。” 郁卿卿忙将病历本递给了郁听白,言之凿凿地补充道:“这是嫂嫂在仁禾医院就诊的病历本。本子上清清楚楚地记录着,半个月前,嫂嫂曾在仁禾医院做过处女膜修复手术。所以,新婚夜上的那条元帕,百分百是她用了不光彩的手段造了假。” 胡钰听闻动静,也跟着出了屋。 “听白,是阿姨对不起你。数月前,阿姨就听人说过,安家这丫头私生活混乱得很。” “当时,我还以为流言不可信。现在看来,那些流言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郁听白直接无视了胡钰,深邃的眼神始终紧锁着安柠那张苍白的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话。” “我没有流过产,也没有做过手术。卿卿手中的病历本,是有心人蓄意伪造的。” 安柠原想着等郁老夫人回来,再说出实情。 只是郁听白一出现在她面前,她就忍不住心中委屈,鼻头一酸,豆大的眼泪随着雨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哥,你千万不要相信她的花言巧语...”郁卿卿没想到逆来顺受的安柠突然开口,显得有些心虚。 “闭嘴。” 郁听白不悦地扫了一眼聒噪的郁卿卿,转而耐着性子询问着安柠,“你可有证据?” “有。” 安柠点了点头,指着病历本上的就诊日期道:“四月三十日当天,我一直在学校考试,完全没时间去做什么修复手术。” “你撒谎!我查过了的,四月三十号那天,高中根本没有安排考试。”郁卿卿激动地驳斥着她。 “你没事查这个做什么?” 安柠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不过并未就郁卿卿的话深究到底。 她暗自调匀了呼吸,待鼻音稍稍不那么明显,又开口道:“四月三十号那天,高中确实没有安排考试。但是中医药大学的提前招统考,恰巧安排在了那一天。” “什么?我没听错吧!” 郁卿卿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话里行间满是戏谑之意,“中医药大学可是国际驰名的医科大学诶!就你?怕是连提前招统考都参加不了吧!” “信不信随你。反正,我已经顺利地通过了提前招统考,取得了中医药大学的保送名额。” “保送名额...” 郁卿卿见安柠说得有鼻子有眼,突然意识到她可能真的考上了中医药大学。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瞬间变了脸色,不自觉地缩着肩膀,再不敢扯着嗓子瞎嚷嚷。 胡钰瞅着场上的气氛不太对劲儿,只好开口打着圆场。 “其实吧,咱们家也没有那么刻板迂腐。现在又不是旧社会,即便不是处子,也没什么的。” “不过,这婚后的行为,还是得严加注意,可别丢了咱郁家的脸面才好。” 听胡钰这么一说,郁卿卿立刻反应了过来。 她索性收下了雨伞,冒雨冲上前,指着安柠脖子上的红痕,道:“哥,你瞧!嫂嫂脖子上还留着偷情的罪证!” 郁听白眯了眯眸,迟疑了片刻,终是遂顺着郁卿卿手指的方向,将眸光定格在了安柠脖子上的红印子上。 仅一眼,他的脸色就黑到了极致。 就连心情,也差到了极点。 他就说,安柠兴高采烈地出门,绝对是去会情郎的。 果真! 这才出去半日,脖子上连草莓印都有了。 再加上郁卿卿发来的照片,他越想越觉胸闷气短。 一会儿回房后,他定要好好审一审这个不安分的女人! “听白,你怎么了?该不会是被柠丫头身上的‘罪证’给气到了吧?”胡钰敏锐地捕捉到郁听白的反常,故作关切地问道。 “没怎么。” 郁听白不愿让外人看了笑话,佯装镇定,沉声反问:“我们夫妻间的事,怎么就成了罪证?” “什么?!” 郁卿卿惊呼出声,不可置信地问:“你是说,嫂嫂脖子上的印子,是你弄出来的?” “怎么就不能是我?” 郁听白只想着快些将安柠拎回房,语气不善地道。 “哥,你不是说过心里只有羽彤妹妹一人吗?” “不该你管的事,最好少插手。” 郁听白如是说着,旋即又转过身,将病历本递给了陈虢,“两日内,务必给我查清楚究竟是谁伪造的病历。” 听闻郁听白所言,郁卿卿吓得双腿发软。 要不是胡钰暗戳戳地扶了她一把,估摸着她已经瘫倒在地。 郁听白将郁卿卿的反应看在眼里,已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了个七七八八。 只不过,他眼下只想着同安柠清算总账,根本没心思理会郁卿卿。 “随我回房。” 他偏过头,对着安柠冷冷地甩下了一句话。 “好。” 安柠点了点头。 正打算跟上他,两眼一黑,竟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冰冷的雨水好似无数把冰刀,砸得她浑身疼。 再加上腹部传来的阵阵钝痛,她已然虚弱到没法站起身。 胡钰误以为安柠此举在故意博取郁听白的同情,心中大为不快。 “啧...还真是娇气!不过是淋了一丁点儿的雨,居然就摔了。不知道的,指不定还以为我在滥用私刑呢。”说话间,她那两弯柳叶眉高高竖起,就连话语间都透着一股子酸味儿。 “我明媒正娶迎进门的女人,谁敢动她一下试试!” 郁听白阴沉着脸,虽未点名道姓地指责胡钰,但他强大的气场还是吓得胡钰不敢吱声。 话落,他又半蹲下身,毫不犹豫地将安柠抱在了怀中。 “听白,我肚子好痛...” 安柠苍白的唇轻轻翕动着,娇软的身子虚弱地靠在了郁听白的胸膛上,俨然一副同丈夫诉说着心中委屈的小娇妻模样。 若是搁在平时,就算是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向郁听白投怀送抱。 只是,郁听白的怀抱实在太过温暖。 温暖到足以让她忘却之前受过的种种委屈... 第17章 嫌她脏 “往后,谁要是敢拿她的清白说事,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郁听白沉着脸,全然无视了郁卿卿和胡钰惊异的眼神,将安柠抱回了卧室。 回房后,他本打算亲口问问她脖子上的吻痕是怎么回事。 但见她浑身上下湿漉漉一片,活像只落水的小猫不住地抖动着,又不忍心在这个节骨眼上责怪诘问她。 静静地等待了好一会儿,直到她换好衣服,郁听白才走上前,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嗯?” 安柠惨白着脸,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每次生理期,她都会痛得死去活来。 这一回,许是淋了雨,情况变得更加严重。 “我在跟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郁听白不悦地蹙了蹙眉,深邃的眸光又一次地锁定在了她脖颈上淤紫色的“吻痕”上。 “对不起。” 安柠疼得浑身直冒冷汗,又担忧郁听白说她矫情,只得默默地忍受着身体上的不适。 “除了道歉,你还会什么?” 郁听白冷哼着,看向安柠的眼神也带着一丝不耐烦,“你的事情我没兴趣知道。不过,有些话我必须跟你说清楚。” “……” 安柠抿了抿唇,有些迷茫地看向郁听白。 他抱她回屋的时候,连动作都是那样的轻柔。 怎么眨眼的功夫,他又变得这么冷漠? “你少用这样无辜的眼神看我。” 郁听白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待思绪恢复平静,才正了脸色,煞有其事地道:“我最后警告你一遍,要是让我撞见你在契婚协议还未作废之前同野男人暧昧不清,后果你承担不起。” “知道了。” 安柠点了点头,乖巧应着。 她能感觉到郁听白的情绪不是很好。 为了不再惹他生气,安柠索性不再说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郁听白却不打算这样放过她,单手揪住了她的衣领。 “安柠,你别以为装乖卖惨,就能够蒙混过关。” “卿卿虽伪造了病历本,但这并不代表你就是无辜的。” “我不管你心里藏了多少人,又或是有多么的饥渴。契婚期间,你必须守身如玉。” 安柠惶惑地看着郁听白,小心翼翼地问:“听白,你到底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郁听白怒极反笑,恨不得将她扔上床,身体力行地教训她一顿。 “我明明没有做错事,这么凶做什么?” 安柠委屈地瘪了瘪嘴,因生理上的不适,难受地蹲在了地上。 “这还不算错,那什么才算错?” “本事不大,嘴倒是硬。” 郁听白没想到安柠还摆出了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差点儿没把自己气死。 为避免她再度红杏出墙,他本打算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可见她可怜兮兮地抱着膝盖,瘫坐在地上默不作声地掉着泪,他的心突然就乱了。 “哭什么?一句话都说不得了?” “我肚子痛,痛得好像快要死掉了。”安柠吸了吸鼻子,抬起泪汪汪的眼睛,小声嗫嚅着。 “平白无故的,怎么会痛成这样?” “可能是生理期受了寒,身体一下子难以适应。” “那还不去床上躺着?” 郁听白有些火大,见她一动不动地瘫坐在地,直接上手将她抱上了床。 本打算替她掖好被角,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她微微敞开的领口下斑驳的“草莓印”,原来就不太好的情绪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真脏!” 他满脸嫌弃地松开了她,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意识到自己竟对一个水性杨花,极擅玩弄感情的女人动了怜悯之心,他更显烦躁。 为了让自己不再想她,郁听白拼命地回想着安柠的讨厌之处。 可不知怎的,他好似是得了间歇性失忆一样,只愿意记起她娇软可爱的一面。 郁听白闷闷地点上烟。 可下一瞬,他又担忧烟雾流入卧室影响到她。 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掐灭了烟头。 “该死的女人,矫情个什么劲儿!” 因无处排解心中苦闷,郁听白遂又将怒气转移到了陈虢身上。 刚打通他的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陈虢,你他妈的办事效率去哪了?我让你安排人彻查羽彤坠崖溺毙一事,查到现在连个水花都没有?” “郁董,羽彤小姐溺亡一事因缺乏人证、物证,确实不太好查。” “不过,有一点确实很蹊跷。羽彤小姐在坠崖之前,曾给少夫人主动打过一通电话。” “也就是说,少夫人是接到羽彤小姐的电话之后,才去的听风崖。这样一来,也就证明了少夫人没有蓄谋杀人的可能。” 听了陈虢所言,郁听白的情绪总算缓和了一些。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有些别扭地开了口:“可曾查过安柠的朋友圈?” “查过的。” “据我了解,少夫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霸,在校期间,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另外,她的朋友圈子也相对干净,完全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总和地痞流氓混在一起。” “不过,据少夫人的同班同学透露,她好像有个校外男朋友,听说是个小有名气的外科医生...” 陈虢滔滔不绝地说着。 完全没有察觉到听筒的另一端,郁听白的怒气似野火燎原般,疯狂地滋长,蔓延,直至不可收拾的地步。 待电话被挂断,陈虢才后知后觉,开始反省着自己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 而挂断电话后,郁听白并未急着跟安柠算账。 他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在她痛得要死要活的时候,跟她过不去。 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让顾凌骁特地跑来一趟。 顾凌骁听闻郁听白身体抱恙,忙放下手上的事,着急忙慌地驱车飞驰而来。 然而,当他看到郁听白如同没事儿人一样,坐在沙发上喝着闷酒,气得直接爆了粗口,“艹!郁哥你这是在玩我呢?明明没事儿,干嘛要说自己身体不舒服?” “生理期身体不适,该怎么办?” “噗...” 顾凌骁没想到郁听白居然没头没尾地来上这么一句,一时没忍住,嗤笑出声。 第18章 关心 “很好笑?” 郁听白眸光犀锐,尾音微扬,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所言有什么不妥之处。 “咳咳——” 顾凌骁干咳了两声,忙止住略显张扬的笑意,窜天猴儿般凑到了郁听白的跟前,满脸八卦地问:“郁哥,你该不会是爱上小嫂子了吧?依我看,小嫂子和你倒是般配。灰狼配白兔,一刚一柔,干活不累。” “就你话多。” 郁听白沉眸,抬手指着虚掩着的卧室门,道:“她似乎很难受,你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得嘞!怪不得小九总说,小嫂子有点儿能耐。想来,能降服郁哥的,绝对不可能是一般人。”顾凌骁讪讪而笑,一溜烟的功夫就闪身入了卧室。 紧接着,郁听白也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来来回回地踱步了数圈后,终是推开了卧室的房门,径自走了进去。 得见安柠惨白的脸色,又见顾凌骁一脸的凝重,他忍不住问出了声:“她的情况很严重?” “痛到间歇性痉挛,确实挺严重。” “是不是生理期淋雨导致的?” “有可能。” 顾凌骁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满脸惊愕地看向郁听白,“郁哥,小嫂子这是烧了你家祖坟,还是给你带了绿帽?你怎么能让一个患有严重宫寒的女人在生理期淋雨?” “你直接说该怎么治。” “我先给小嫂子开几副温和的中成药,切记,别再让她淋雨,也别让她碰凉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期间,她要是仍觉腹痛难忍,你也可以用手给她暖暖肚子。” 顾凌骁煞有其事地嘱咐着郁听白。 事实上,安柠的情况并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 他不过是想着让郁听白善待人家,特特恐吓了一番。 要知道,像安柠这样纯粹乖巧,还对郁听白一往情深的媳妇儿可不好找... 顾凌骁走后,郁听白一直在纠结,到底该不该用手替她暖肚子? 他的手向来金贵,实在是不情愿触碰一个被人染指过的女人。 只是,她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看上去确实很需要关爱。 要不他就当做慈善,帮她一次? 如是一想,郁听白立马坐到了安柠边上。 正打算将手探入被褥里,安柠却不合时宜地睁开了眼。 “听白,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她微微翕动着薄红的小嘴,猫儿般嘤咛出声。 郁听白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冷声应着,“确实很麻烦。” 安柠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羽睫轻轻地颤动着,“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让你担心的。” “你在别的男人面前,也是这样说话的?” 郁听白瞅着不胜娇弱的安柠,突然间醋意泛滥。 “我不是故意的,是真的很痛。”安柠误以为郁听白这是在嫌她麻烦,黑葡萄般的大圆眼中写满了戒备。 察觉到了安柠此刻的紧张与惊惧,郁听白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她有必要吓成这样? 要不是她在新婚第二日就同野男人厮混,他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听白,可不可以别生气了?往后,我一定努力不让自己生病。保证不再给你添麻烦。”安柠实在是怕极了他沉郁的脸色,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求饶。 “你是死是活,都和我无关。” 郁听白又一次被安柠误解,胸口处堵着一口闷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很想告诉她,他根本没有嫌她麻烦。 只是,安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能将话题带偏,完全不给他开口辩解的机会。 恰逢田妈进屋送药,郁听白更加不好开口,只得气闷地起身离去。 巧的是,他前脚刚出卧室,陈虢就带着郁卿卿买通仁禾医院医生伪造病历本的有力证风风火火赶来。 眼瞅着栽赃陷害无果,郁卿卿又开始揪着外头的流言蜚语,肆无忌惮地诋毁着安柠。 “哥,我之所以买通医生伪造病历本,纯粹是不希望你被安柠那个狐狸精蒙骗。” “早前我曾听羽彤妹妹说过,安柠私生活极其不检点,甚至还怀上过混混的孩子。安家担忧安柠的行为有辱家门,不得已之下只能带她去不知名的小医院流产。” “虽然我没有实际性的证据指明她做过处女膜修复手术,但我坚信,她一定做过的。” 郁听白被郁卿卿吵得愈发不耐烦,冷声反问:“她做没做过修复手术,和你有什么关系?” “哥,你不是有洁癖吗?难道,你当真能容忍一个被别人玩烂了的女人?” “要是没有切实的证据,你的这番话足以构成诽谤。” “怎么没有证据?我可是亲眼见过她在夜宸哥面前卖弄风骚的...” “所以你是为了司夜宸,才三番五次地针对安柠?” 郁听白的眼神极其的锐利,盯得郁卿卿愈发心虚。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始终没有想好用来为自己开罪的借口。 不得已之下,只好将心里话和盘托出。 “哥,你知道的,我对夜宸哥的心意完全不亚于你对羽彤妹妹的心意。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暗自下定决心,长大后一定要嫁给夜宸哥。” “然而,我马上就要梦想成真的时候,安柠出现了。她一出现,夜宸哥的眼神就未曾停驻在我的身上。” “哥,算我求你了,快将安柠这个贱女人休了吧!” “你不知道,我每次看到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就想着冲上前狠狠地扇她耳光。” 郁卿卿提到安柠的时候,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情绪还是十分的激动。 她原以为,郁听白会为了她这个亲妹妹,拉下脸来狠狠地惩治抢走了她心上人的安柠。 不成想,等待她的,居然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哥,你居然为了安柠打我?” 郁卿卿紧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郁听白。 眼里除却委屈,更多的是不解。 “郁卿卿,你可知伪造病历,肆意污蔑他人名声,是要量刑入狱的?我打你这一巴掌,算是轻的。” “一会儿去给安柠道个歉,再在屋中反省几日。没想清楚自己错在哪儿,不准出门。” 郁听白并未给郁卿卿辩驳的机会。 话音一落,复又踱步回了卧室。 第19章 原来禽兽竟是他自己 卧室内,安柠喝了药,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她斜靠在床上,笑意浅浅地看着手机,在昏黄的壁灯映照下,光洁的皮肤像是被打了层蜡,美得好似油画中的人物。 见郁听白沉着脸向床边走来,她忙不迭地将手机藏到了枕头底下。 将安柠的动作看在眼里,他不由得挑起剑眉,作势坐到了床边。 “在给谁发信息?” “我就是看了眼时间,没有给人发信息。” 安柠摇了摇头,半句不提她和安泽微信聊天一事。 之所以选择隐瞒,并非他们之间的聊天内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她不过是不想在郁听白面前提及安泽。 郁听白的情绪一直不太稳定。 万一让他记起安泽的存在,哪天火气上头不再续缴安泽的住院费用,就全完了。 “没给人发信息,你紧张什么?” 郁听白倾身上前,定定地盯着心虚地垂着眉眼的安柠,“交出来。” “听白,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真的没跟人发信息。” “我只是在提醒你,契婚期间最好不要违反协议。不然,后果你承担不起。” 郁听白认定了安柠心里藏了人,自然不愿相信她说的话。 安柠想不明白郁听白的疑心病怎么这么重,不得已之下,只好乖乖地交出手机。 她指着手机微信页面的置顶位,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小泽虽然已经转醒,情况还不太稳定。我有些不放心他,刚刚给他发了条信息,只是想问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和弟弟聊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郁听白愈发搞不懂她。 他是洪水猛兽吗? 为什么和弟弟聊天都不敢让他知道?! 安柠默了默,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郁听白见她又一次陷入沉默,气不打一处来。 他倒是情愿安柠能够和他吵上两句。 每回他稍微大声一些,她就缩到一旁,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可事实上,他也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吧? 他越想越生气。 正准备出门抽根烟,无意间又注意到了安柠手机上除安泽之外,另一个被她置顶的联系人司夜宸。 “司夜宸?今天早上,你心急火燎地赶往仁禾医院,其实是为了找他吧?” “我找司医生做什么呀?我明明是去看望小泽的。” “看望小泽?” 郁听白怒极反笑,“嘶啦”一声,将安柠身上的宽松睡衣撕扯了开来。 他蕴藏着点点火星的眼落在了她身上斑驳的红痕上,声色愈发冰寒,“这一身的吻痕究竟是谁弄出来的?是你那个植物人弟弟,还是司夜宸?” “你真不记得了?”安柠局促地护着胸口,眼里满是惧意。 “我该记得什么?” 郁听白被她这么一问,更觉莫名其妙。 他又没有在她身上安监控,怎么会知道她这一身的吻痕是谁搞的。 难不成,她还想将这脏水泼到他身上? “可是...这些痕迹明明是你自己留下的呀。” “昨晚你喝醉之后,情绪就不太对。先是一个劲儿地撞墙,这之后又逮着我一阵啃咬。” “你仔细看看,这是咬痕,不是吻痕。” 安柠有理有据地解释着。 怕他不信,她又抻着脖子,示意他仔细看看她脖子上的暗紫色淤痕。 “……” 郁听白完全没料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是他自己。 尴尬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垂眸扫了眼她满是淤痕的身子,意外发现有些淤痕似乎被内衣遮盖了一半。 想到自己在发病的时候那样欺负人,郁听白的脸多少有些挂不住。 不过... 尴尬归尴尬,有些事情他还是需要弄清楚。 沉默了片刻,郁听白复又正了面色,语气不善地问:“你不是说我们之间没有发生过关系?之前不肯服下避孕药,就是企盼着意外怀上身孕,母凭子贵吧?” “我从没想过什么母凭子贵。再说了,昨晚我们真的没有发生过关系。那会子门还大敞着的,你不信可以问福伯。” “当真没有?” “千真万确。”安柠怕他不信,特特补充了一句,“昨晚你连裤子都没脱,怎么可能发生什么事?” 郁听白沉眸,仔细地回想着昨晚发病之后的事。 他虽记不得许多细节,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转醒的那一刻,身上的衣服倒还是在的。 照这么看来,安柠确实没有骗他。 安柠见郁听白怔怔地盯着她的身体,好半天都没有移开视线,突然间有些心慌。 为防他兽性大发,在她疏于防备之际扑上来,她只得硬着头皮,小声提醒了句:“听白...我今天不太方便,你应该知道的吧?” 郁听白愣了愣。 神色古怪地扫了眼她身上印有皮卡丘图案的内衣,淡淡道:“别做梦了,我对你没兴趣。” 话音一落,他便气冲冲地摔门而出。 郁听白沉着脸,总感觉再这么下去,自己绝对会被她逼疯。 她身上那件卡通内衣,明明很幼稚。 不知怎的,他却觉得很可爱... 郁听白走后,安柠亦窘迫地将脑袋埋入了被褥中。 她明明买了好几套性感的内衣。 只不过今天身体不舒服,特意换了一件舒适的。 没成想,他居然这么突然地扯开了她的衣服。 这下好了,丢脸丢大发了。 安柠紧捂着发烫的脸颊,满脑子都是他充斥着欲念的深邃眼眸。 想到方才的画面,她的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乱跳。 虽说,这一次郁听白并没有对她做什么,但这并不代表不会有下一次。 今后,他要是...要是把持不住自己,她该不该推开? 浅浅地脑补了一番,安柠的脸更红了。 其实,她心里全知道。 郁听白之所以对她这么冷淡,纯粹是将她当成了杀害安羽彤的凶手。 有朝一日,她若是能够洗脱嫌疑自证清白,他指不准还有可能回心转意。 再说了,郁听白也并非一无是处。 最起码,他会帮她瞒下元帕造假一事,还会在郁卿卿和胡钰针对她的时候,挺身护她。 另外,安泽的医药费也是他帮忙出的。 这么一想,安柠原本因为郁听白冷漠的态度而渐渐变硬的心,又一次软得一塌糊涂。 第20章 亲自送她回娘家 一个小时后,郁听白去而复返。 安柠也已经恢复了镇定,懒懒地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郁听白进门的时候,将屋外的凉气一并带了进来。 “外头还在下雨吗?怪冷的。” 她抬头探了一眼,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得见郁听白墨绿色西装外套上的细密水珠,安柠很想要亲自问问他,刚才那么匆忙地跑开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可她还没开口,郁听白就已经走到了床前,将一瓶黑棕色的药放到了床头柜上。 “消肿化瘀的,一会儿记得均匀涂在患处。” “谢谢。” 安柠受宠若惊。 完全没料到郁听白冒雨出门,竟是为了帮她买药。 这么看来,他其实还挺体贴的。 她捂着红扑扑的脸颊,心里好似抹蜜了一样,甜滋滋的。 单是看着药瓶,就会情不自禁地傻傻发笑。 “傻笑什么?” 郁听白洗完澡,仅仅围着一条浴巾就从淋浴房里走了出来。 见安柠对着药瓶傻乎乎地发笑,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啊?” 安柠抬眸,怔怔地看着此刻光裸着上半身,露出一身精壮肌肉的郁听白,半天回不过神。 天啊! 他怎么裹着一条浴巾就出来了?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安柠的心脏还是不可控地怦怦乱跳。 她局促地吞咽着口水。 眼神却不自觉地从他挺括的胸膛,徐徐地移到他迷人的腹肌上。 再向下,则是他人鱼线上凸起的青筋... “看什么?” 郁听白察觉到安柠的视线,不悦地蹙了蹙眉。 “没什么。” 安柠回过神,拨浪鼓似的摇着头。 为掩饰自己偷窥被抓包的尴尬,她连连转移了话题,“那个...多谢你今天的照顾,我已经好多了。” “闭嘴,睡觉!” 郁听白冷冷地回了一句,不再言语。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够平心静气地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 十年来,被他时时刻刻挂在心里的女人明明是安羽彤。 可他却同害死安羽彤的凶手结了婚。 说起来,还真是有点儿不可思议。 安柠被他凶巴巴地一吼,旋即乖巧地闭了嘴。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侧过头,轻声念了一句:“按照江城的婚嫁习俗,明天一早我须得回一趟娘家。” “……” 郁听白全当没听到安柠所言,不做任何的回应。 “听白...” 安柠很想让郁听白陪她一起回娘家,有他陪在身边,她总感觉安心许多。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们不过是契约夫妻,郁听白根本没有义务陪她回娘家。 契约期限一到,他们就再无瓜葛。 事实上,从签署了契婚协议的那一刻起,她就料想到了他们之间的结局。 只是,十年的感情并非一朝一夕能够磨灭。 直至今日,她心中还是抱有一丝幻想。 讷讷地盯着黑漆漆一片的天花板,安柠的心情急转直下。 她迷迷糊糊睡下的时候,枕头已经湿了一大片。 听着安柠渐趋均匀的呼吸声,一直在假寐的郁听白徐徐睁开了眼。 他回过头,静静地看向脸颊上还残留着晶莹泪珠的安柠,古潭深井般幽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好端端的,怎么掉了这么多眼泪? 难道,是因为他没有答应陪她回娘家? 郁听白沉沉地叹了口气,随手关掉了床头边上的小夜灯。 夜灯寂灭的那一瞬,她脸上的晶莹泪珠好似也被黑夜吞噬殆尽。 如此,他方能安心睡下。 翌日清晨。 安柠刚起床,就见郁听白不耐烦地催促着她,“不是要回娘家?” “唔...” 安柠揉了揉眼,艰难地坐起身。 “还愣着做什么?换上衣服,随我回安家。”郁听白随手将一套全新的正红色套装裙朝她怀里扔去。 “你是说,你要陪我回去?” “奶奶让我送的。” “哦。” 安柠有些失落地垂下头。 她就说,郁听白怎么可能主动陪她回娘家。 要不是碍于长辈的压力,他怕是恨不得当场同她解除婚约。 随郁听白上车后,安柠依旧没什么说话的兴致。 他扫了眼闷闷不乐的安柠,本想开口问问她因何事烦忧。 可转眼的功夫,又改了主意。 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关心她做什么? “系上安全带。”郁听白抿着削薄的唇,尽可能地不去想些有的没的。 “啊?” “……” 瞅着安柠失魂落魄的模样,郁听白心下大为不爽。 难道,他的存在感真就这么低? 人儿都坐在他身边了,居然连他说了些什么都没听清? 他莫名地生出了一丝挫败感。 “听白,你怎么了?” “没什么。” 郁听白懒得再说第二遍。 索性前倾的身体,亲自替她系上安全带。 “……” 安柠没想到郁听白突然靠得这样近,紧张到甚至忘记了怎么换气。 察觉到她因为憋气而愈发鼓囊的胸脯,郁听白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此时此刻,安柠分明穿了衣服,款式还相当的保守。 可他脑海中,却满是她身穿卡通内衣时的可爱娇憨模样。 想到那件印有皮卡丘图案的内衣,郁听白的脸色变得更加奇怪。 幼稚! 都多大的人儿了,为什么非要穿卡通款的内衣? 她要是买不起正常女人穿的蕾丝内衣,他给她买就是了。 不对... 平白无故的,他干嘛关心这个? 昨天不过是一个意外。 平日里,他根本不可能主动去扒拉她的衣服,自然也没机会知道她内里穿的是什么... 回过神。 郁听白再不去看她,一脸淡漠地启动了车子。 与此同时,安振霆和魏娴雅二人已经在安宅门口站了大半个小时。 “安柠这贱丫头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今天要带着郁家那个病鬼回门?都快十点了,还不见踪影。”魏娴雅扶着酸痛不已的腰,不耐烦地道。 “说话小点儿声。” 安振霆睨了魏娴雅一眼,脸色不是一般的凝重。 虽说,郁听白只是个命不久矣的病鬼。 但就目前而言,他还是众星捧月的郁家少主。 安振霆还指望着郁听白给他些许好处,自然是不肯轻易得罪郁听白。 故而,就算是等得再烦躁,他也不会轻易抱怨出声。 又过了半个小时。 一辆黑色迈巴赫终于在他们二人耐心即将耗尽之际,缓缓地停在了门口。 “我还有事,就不陪你进去了。过会儿再接你一起回家。”郁听白急着赶往集团总部开会,沉声说道。 “好。” 安柠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下车后,她还不忘轻声叮嘱道:“开车小心。” “要是遇到自己不能解决的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郁听白面无表情地将名片递上。 还没等她回话,就启动了车子,绝尘而去。 第21章 让她服侍好自己的老公 等了大半日,魏娴雅明显有些累了。 她再顾不得什么豪门阔太的端庄雅正。 撩起裙角,大喇喇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屋外的长凳上。 她一边补着妆,一边不住地向安振霆抱怨道:“振霆,你说安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该不会是嫁得不如意,拿娘家人出气,故意让我们白等一场吧?” “你少说两句,柠柠这不是回来了?” 安振霆瞅着铁门外向安家驶来的迈巴赫,一改平日里的严肃模样,笑容可掬地迎了上去。 “什么?” 魏娴雅正往脸上扑着粉。 听安振霆这么一说,忙将化妆品扔到了长凳上,扭着水蛇细腰跟了上去。 远远地瞅着黑色豪车上俊逸不凡的郁听白,魏娴雅心中满是疑惑。 郁听白驱车前来接亲的时候,连婚车都不让安柠上。 才过了三天,他这变化未免也太大了吧! 她原以为郁听白为了无辜枉死的安羽彤,定会将安柠这个杀人凶手虐得体无完肤。 没成想。 安柠非但没有被郁听白那个疯病鬼打得半死不活。 甚至还穿上了顶奢品牌Queen的春季限量款时装。 眼瞅着安柠如同开屏的孔雀一般容光而归,魏娴雅的心里愈发不舒服。 “哟~柠柠回来了?” 魏娴雅将安柠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中的嫉妒之火更甚。 方才她只看到了安柠身上的限量款时装。 走近一瞧。 才发现安柠脚上的细闪高跟鞋正是她看中已久,却因为缺货一直没能入手的限量款。 “路上有些堵,让你们久等了。” 安柠没有理会魏娴雅,直接将郁老夫人亲手准备的随礼递给了安振霆身后的张姐。 魏娴雅没想到安柠竟敢无视她的存在。 双手抱臂,白眼翻到了天上去。 安振霆摆出了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将安柠迎进了家门,“柠柠,怎么不叫听白上屋里坐坐?” “这还用说?依我看啊,肯定是柠柠惹到了人家,人家才不肯上门。” 魏娴雅冷哼着,幸灾乐祸地道。 她恨不得安柠正如她想象中那样。 在郁家受尽白眼,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安振霆听魏娴雅这么一说,还没等安柠开口解释,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斥责了她一顿。 “我不是跟你说过,嫁去郁家之后要服侍好自己的老公?” “才过门就惹得郁家大少不快,连自己男人都哄不好,还能办成什么事?” “你本来就是去赎罪的,郁家大少要是打你骂你,多忍着点就是了,千万别和他犟。” 安柠早就看清安振霆的真面目,可听到他的这番指责之后,还是有些难过。 不过仅眨眼的功夫,她就释怀了。 安振霆本就是一个自私自利之人。 在苏家资金链断裂,苏月如害了疯病之后,安振霆之所以还愿意养着她,纯粹是因为有利可图。 对他而言,女儿仅仅只是他用来谋取自身利益的筹码。 想明白安振霆的为人之后。 安柠不再纠结,只冷冷地反问:“爸,连你也以为是我害死的姐姐,对吗?什么叫我本来就是去赎罪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你只需要记得,不论发生什么情况,都得对郁家大少百依百顺,听懂了?” 安振霆根本不在乎安柠是不是杀害安羽彤的凶手。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如果再失去一个,他该拿什么去攀龙附凤? 安柠抿了抿唇,尽管已经猜到了答案,还是不死心地质问着安振霆。 “爸,可以实话告诉我,在你心中,我和小泽究竟算什么吗?” “你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我听从你的安排嫁入郁家,你就依照之前的承诺照顾好妈妈和小泽?” “为什么你要违背自己的诺言,无情地放弃小泽?” 安振霆没想到安柠这么快就知悉了安泽的事,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倒是魏娴雅。 丝毫没有心虚的意思,反倒还理直气壮地指责着安柠。 “柠柠啊,你这话可就有点杀人诛心了。当初,不是你亲口承认的暗恋郁家大少多年?你已经顺利嫁入了郁家,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承认,我确实喜欢他。但我更希望他是出于喜欢才娶的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想到自己结婚当日,身上披着的还是郁听白为安羽彤亲自定制的婚纱,安柠不免有些心酸。 安振霆虽不喜欢此刻咄咄逼人的安柠,却也不想和她撕破脸。 沉吟片刻后,破天荒地承认了自己的错处。 “之所以选择放弃小泽,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知道你们姐弟情深,所以一直没有跟你提起这件事。” “你仔细想想啊,小泽都已经昏迷一年多了。再这么耗下去,也没有意义。我不愿意让他这么痛苦地活着,几经纠结,才选择了放弃。” “没有提前告知你,确实是爸爸做得不对,我向你道歉。” 魏娴雅终于寻到一个可以在安柠伤口上撒盐的大好时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故作优雅地将手中的茶杯置放在茶几上,她笑吟吟地开了口。 “小泽的事,你就不要去纠结了。院方都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书,他这辈子都不可能醒来的。” “既然醒不过来,那还不如趁早放弃。你是不知道,我们为了小泽花了多少钱!” “要怪,就只能怪苏家风水不好。自杀的自杀,发疯的发疯,现在倒好,就连小泽,年纪轻轻的也成了植物人。” 魏娴雅见安柠面色如常,丝毫没有伤感之意,遂又故作惋惜地感叹道:“唉~有些事真是没法说。小泽啊,单纯是命不好,早死早解脱。” 安柠极力保持着镇定。 不过最终还是因为魏娴雅的一句“早死早解脱”破防。 在此之前。 她只道魏娴雅性格张扬,跋扈毒舌,却从未想过她会狠毒到向年岁尚轻的安泽下手。 这一刻,她不再隐忍。 端起茶几上冒着热气的茶水,猛地朝魏娴雅的脸上泼去。 “阿姨,做人还是留点口德的好。” “你口口声声说小泽命不好,在我看来,安羽彤那才叫命不好,死得那样凄惨,连个尸骸都找不到。” 第22章 被锁房中 魏娴雅被茶水浇了一脸,崩溃地惊叫出声。 “啊!你竟敢拿茶水泼我?” “贱蹄子,我杀了你!” “我们羽彤和小泽可不一样,她还好好地...” 由于情绪濒临崩溃边缘,魏娴雅一时不察,差点儿将藏在心底里的秘密尽数道出。 好在她及时刹住了脚,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她这一系列的变化并未逃过安柠的眼睛。 瞅着魏娴雅一脸心虚的模样,安柠不禁轻笑出声:“怎么不继续说下去?羽彤还好好地活着,是不是?” “疯子!你跟你那个疯娘一样,只会胡搅蛮缠无理取闹!我什么时候说过羽彤还好好地活着?” 魏娴雅由着张姐为她擦拭去脸上的茶水,一边朝着安柠大声嚷嚷。 为了掩饰此刻的心虚,她的声音比平时大了不少。 过大的嗓门再加上略长的门牙,使得她看上去像极了尖叫咆哮中的土拨鼠。 安振霆考虑到安柠的利用价值,并未向以往那样无条件地袒护着魏娴雅。 他睨了一眼妆容花得跟女鬼一般模样的魏娴雅,冷声斥责着她:“闭嘴!你给我回房去。” “振霆,你居然...” 魏娴雅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她话未说完,眼泪已经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安振霆懒得搭理她,转而和颜悦色地看向安柠,语气诚恳地道:“柠柠,你别介意。你阿姨只是因为羽彤的缘故心情不太好,说话急了些。一会儿我就给仁禾医院的院长打个电话,让他给小泽安排上最好的医疗设备。” “小泽昨天早上已经转醒,他的住院费听白已经帮忙缴了,不劳爸费心。” 安柠如是说着,心下已是凉薄一片。 如若没有郁听白出手相助,安泽哪里等得到今日? “醒了?” 闻言,魏娴雅再顾不得同安柠置气,神色几经转变。 除却震惊之外,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惋惜。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想不到郁家大少对羽彤用情这么深!他一定是看在羽彤的面子上,才这般厚待小泽。” “……” 安柠原以为郁听白纯粹是因为自己,才出手搭救安泽。 听魏娴雅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 原来,郁听白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安羽彤。 想到这,安柠就好似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顿觉心痛难忍。 她不愿让魏娴雅和安振霆窥却她的内心,忙转移了话题,“今天回来,我是特地来拿回属于我的那份嫁妆的。” 安柠的外公在没有破产前,曾给她留了一笔一千万的嫁妆。 另外,外公也给小泽留下了一笔一千万的成人礼。 这两笔钱原本是记在苏月如名下的。 只不过,十二年前苏家破产,苏家二老双双自杀,苏月如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知安振霆早在同她结婚前就和魏娴雅搞在了一起,双重打击之下,彻底疯癫。 苏月如疯癫之后,就被安振霆强行送入了精神疗养院。 至于苏家留给安柠和安泽的资产,也被安振霆以代管的名义没收了去。 提及嫁妆,安振霆的眸色顿时暗了暗。 他确实答应过安柠,待她结婚后,就将本属于她的那份嫁妆归还给她。 只是,一千万可不是个小数目。 既然已经到了他的手里,他又岂会这么轻易地交出来? 沉吟了片刻,安振霆颇显为难地道:“嫁妆的事过段时间再说吧。你现在已经嫁入了郁家,自然是不可能缺钱的,又何必着急呢?” “谁说我不缺钱?小泽的日常开销难道不需要花钱吗?” 安柠却不情愿一直欠着郁听白的人情,也不情愿凡事都依赖着他。 说到底,他们只是契婚夫妻。 协议失效的那一刻,他们就该回归各自的生活轨迹。 魏娴雅见安柠执意要回嫁妆,心下骤然生出了一计。 擦干净脸上的茶水后,她又假惺惺地抛出了橄榄枝,拉起了安柠的手。 “柠柠啊,刚才是阿姨情绪太过激动,阿姨向你道歉。至于你的嫁妆,我们是绝对不会私吞了的。” “我这就去联系代理律师,一会儿就让他送过来。” “你先回房休息片刻,等律师来了,我再叫你。” “另外,我提前让张姐给你炖了鸡汤,记得趁热喝。” 魏娴雅这番话说得面面俱到,让人抓不到一丝错处。 安柠虽感觉有诈,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她寻思着,她对安振霆还有点儿用处。魏娴雅就算是想要伤她性命,安振霆也决计不会同意。 如是一想,安柠终是放下了戒备,兀自回了房。 然而,安柠前脚一走,魏娴雅立刻就拉下了脸,“这小蹄子的口气可真不小!一开口就想要卷走一千万。” 安振霆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道:“眼下有郁家给她撑腰,要是闹大了,我们也讨不到好处。” “振霆,你且放宽心。我有法子让她乖乖闭嘴。” “什么法子?” “我让张姐在鸡汤里加了点催情的药,柠柠喝下后定会理智全失。到时候,我再让张姐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上她房间去...” “胡闹!柠柠已经是郁家的人,要是让郁家得知这一切,还指不准怎么对付我们。” 安振霆并不在意安柠的死活。 之所以不同意魏娴雅这么做,纯粹是担忧郁家怪罪下来。 魏娴雅显然做足了准备,在安振霆耳边一阵游说。 “振霆,一千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你当真舍得给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小蹄子?” “张顺顺进屋后,柠柠为了自己的名节定然不敢声张。到时候,我们只需偷偷拍下几张照片作为证据,就能够稳稳地拿捏住她。” “再者,郁听白那个病鬼十有八九生不出孩子。柠柠和张顺顺成事儿后要是能怀上个一儿半女,岂不更好?” 安振霆听魏娴雅这么一说,思及自己的利益,索性不再阻拦。 “这事儿你看着办,我先出去一趟。”为撇清自己同这件事的关系,安振霆随意找了个借口就匆匆出了门。 三楼卧室内,安柠闻了闻鸡汤的味道,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她怎么也没想到,安振霆居然凉薄到这种地步。 原打算寻安振霆问个明白,却意外发现卧室的门从屋外被彻底锁死。 意识到自己低估了安振霆的狠心程度,安柠气得双手发颤。 生气之余,更多的是恐慌。 逃无可逃的情况下,她终于想起了郁听白递给她的名片。 哆哆嗦嗦地掏出了那张黑金色的名片,安柠强压下心中的恐惧,飞快地给郁听白拨去了一通电话。 第23章 郁少漏接电话,安柠遇险! 郁氏集团总部大厦 身为董事长助理的陈虢正主持着集团季度工作会议。 他刚开了个头,会议桌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振动。 “不是跟你们强调过,开会期间务必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陈虢锐利的眸光快速地在与会人员脸上掠过,直至发觉振动源来自主位上的郁听白,这才识趣地噤了声。 他干笑了两声,旋即换了一副面孔,笑眯眯地问:“郁董,可需暂停会议?” “不必。” 郁听白扫了眼手机屏幕上的陌生号码,直接按下了拒接键。 可没过几秒钟,手机又振动了起来。 他蹙了蹙眉,依旧一秒挂断。 一般情况下,任何寻求和郁氏集团商业合作之辈,都会按照既定流程,先同陈虢洽谈。 他的手机号码除却家人、好友,基本无人知晓。 也正是因为如此,陌生来电他一律选择拒接。 会议又进行了三两分钟,郁听白突然记起了一件事。 半个小时前,他将安柠送回安家时,曾递给了她一张印有他手机号码的特别定制版名片。 难不成,刚刚那两通电话是安柠打的? 按照他对她的了解,要不是出了什么紧急情况,她应当不会这么着急地给他打电话。 想到安柠极有可能遭遇意外,郁听白再也坐不住。 他立马放下手头文件,沉声道:“陈虢,暂停会议。” 疾步离开会议室后,郁听白旋即回拨了电话,却一直提示无人接听。 他愈发感觉不对劲。 尚未来得及通知陈虢取消会议,便直接驱车朝着安家住宅的方向赶去。 这一刻,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担心什么。 安柠至今尚未洗脱杀害安羽彤的嫌疑。 他本该想方设法地折磨安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时时刻刻将她挂在心上。 郁听白沉着脸,接连闯了好几个红灯,硬生生将二十来分钟的车程压缩到十分钟之内。 另一边,安柠接连给郁听白打了两个电话都被拒接后,更是心急如焚。 她原打算报警,可电话还没拨出,只听屋外传来“咔擦”一声,房门就被一个高瘦的黄毛混混打开了。 “张顺顺?!你来我屋里做什么?” 安柠扫了眼黄毛手中的钥匙串儿,旋即便明白他突然闯入屋中定是经安振霆和魏娴雅两人授意过的。 “两年没见,你倒是越来越水灵了。” 张顺顺猥琐一笑,贪婪的目光直白地在安柠身上扫射着。 两年前,他因打架斗殴伤人致残被判了刑,蹲了整整两年的大牢。 刚出狱三天,他连做梦都想着找个正点的妞泄泄火。 奈何兜里没几个钢镚儿,连人尽可夫的站街女都不肯跟他好。 恰巧魏娴雅牵桥搭线,他寻思着这笔买卖稳赚不亏,就干脆地应了下来。 “张顺顺,你再不出去,我喊人了!” 安柠意识到来者非善,愈发戒备了起来。 她本打算趁张顺顺不察,闪身溜出卧室。 没成想,卧室的门又一度被人从外头锁死。 眼瞅着逃跑无望,安柠彻底慌了神。 她无助地向后退去,双手紧紧地攥着手机,快速拨打了警局电话。 “屁点儿大的事,至于报警?” 张顺顺斜勾起唇角,猛地倾身上前,一把夺过了手机,顺势扔到了一旁。 安柠被他的举动吓得脸色煞白,就连声色都因过度的恐惧而变调:“张顺顺,你别胡来。你要是缺钱,我给你就是了。” “这么紧张做什么?” 张顺顺色眯眯地盯着她,越看越觉心痒,“想不到成为人妻之后,你的魅力不减反增。” 他抻着脖子,在安柠耳边深嗅着独属于她身上的淡淡清香,轻浮地用言语撩拨着她。 一开始,他还准备等安柠体内药效发作之后再下手。 眼角余光扫到桌上尚还冒着热气的鸡汤,便知她根本没动过鸡汤。 张顺顺有些惋惜地啧了啧舌。 心下暗忖着,今天怕是等不到安柠主动投怀送抱了。 不过,他倒是想得开。 既然等不到安柠投怀送抱,那他就借势来一场霸王硬上弓好了。 如是一想,他索性端起桌上的鸡汤,牛饮而尽。 “张顺顺,你可知欺辱女人是要被判刑的?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你爸妈好好考虑一下吧?” “张姐在安家忙活了一辈子,不就是希望给你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 “别再一错再错,收手吧!只要你肯放过我,我答应你永不追究今天的事,并且会支付你一笔丰厚的报酬。” 安柠极力地劝说着张顺顺,寄希望于他能够良心发现,及时收手。 她不知道的是,张顺顺在许多年前就开始垂涎她的美色。 现如今得以一尝芳泽,他又怎么可能轻言放弃? 一手扯开自身上衣拉链后,张顺顺直接来了个猛扑,将躲闪不及的安柠死死地压在了地板上。 “乖乖听话,小爷今儿个一定喂饱你。” “你这个畜生,给我起来!” 安柠被他气得浑身发颤,卯足了劲儿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于须臾间响彻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而张顺顺的半边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 “臭娘儿们,敢打老子?” 他显然被安柠这一巴掌给激怒了,朝着地板上狠淬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后,便蛮横地撕扯着安柠身上的衣服。 “救命!张顺顺,你放开我...” 安柠被他压制在地板上,拼了命地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却因体力上的悬殊差距,而处处受限。 眼瞅着张顺顺已经将她身上的半身裙推至腰间,安柠再也管不了那么多,张大嘴狠狠地咬在了张顺顺的肩膀上。 “嘶——” “臭娘儿们,你给老子松口!” 张顺顺吃痛,掌心抵着安柠的脑门,一把将她摔到了一旁。 安柠顾不得被摔得疼痛不已的身子,抬手够着桌上的空碗,还不等张顺顺反应过来,就对着他的后脑勺砸了下去。 只听“硴啦”一声脆响,瓷碗被砸得四分五裂。 而张顺顺的脑袋,也被安柠开了瓢,鲜血是泉涌般从硬币大小的伤口处疯涌而出。 “找死是吧?今天老子要是不办了你,老子的名字倒着写!” 张顺顺气急,强忍着后脑勺的钝痛感,拖着安柠纤细的脚踝,让她完完全全屈居自己身下。 “救命!听白,救命!” 安柠剧烈地挣扎着,可随着体力的损耗,她愈发有心无力。 第24章 破门救娇妻 郁听白赶到安家的时候,刚巧听闻安柠的呼救声。 他无视了斜靠在客厅沙发上,抱着泰迪津津有味地看着宫斗剧的魏娴雅,快步直奔三楼。 “听白,你怎么来了?” 魏娴雅没想到郁听白来得这样快,忙将怀中的狗扔至一旁,扭着水蛇细腰跟了上去。 “听白这是来找柠柠的?” “这丫头生性懒怠,聊了几句之后,就说要回房休息。” “咦?好端端的柠柠怎么在呼救?” 魏娴雅装作一副讶然的模样,三两句话就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郁听白抿着唇,并未搭理她。 上了三楼后,他的眸光触及安柠卧室门外的铁锁,更是怒不可遏。 魏娴雅瞅着郁听白越来越黑的脸色,再不敢添油加醋,只小声地嘟囔道:“欸~房门怎么被上了锁?” 郁听白未置一词,直接大脚踹门。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卧室门连带着门锁一道分崩离析。 “听白,救我!” 卧室中,安柠瞥见门口处逆光而立的郁听白,寂寂无光的眼睛里顿时又重燃起了生机。 张顺顺被巨大的踹门声所扰,身形一顿,下意识地松开了正在扒拉安柠上衣的双手。 因着体内已经开始发作的药性,他已经无法正常思考,对着门口就是一阵破口大骂,“操!是哪个滚犊子想来坏老子的好事?” “胆子不小,竟敢肖想我的女人!” 郁听白沉着脸,疾步上前,朝着张顺顺档口猛踹了数下。 踹得他哭爹喊娘,呼天喊地。 饶是如此,郁听白仍觉不解气。 单手薅着张顺顺头顶血糊糊一片的黄毛,使劲儿地摁着他的脑袋,掷地有声地朝地板上砸去。 “疼!轻点儿...” “我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张顺顺疼得龇牙咧嘴,哭丧着脸不住地向郁听白求着饶。 可另一方面,他体内的催情药已经完全起效。 这会子他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举止,抱着郁听白的腿又是亲又是啃的。 郁听白眉头紧蹙,嫌恶地甩开了如同黏皮糖一般惹人厌的张顺顺。 “陈虢,将人扭送至警局。” 他冷冷地朝急匆匆赶来的陈虢叮嘱了一句。 旋即便褪下了身上的西装外套,轻轻地披在惊魂未定的安柠身上,“没事了。” 他一边将她揽入怀中,一边细心地整理着她被推到腰间的半身裙。 触及她泪水盈盈的双眼,郁听白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安柠瑟缩着身体,好一会儿才回过了神。 再三确认赶来救她的人是郁听白,她突然鼻子一酸,一头扎入了他的怀抱中。 “听白,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你。” “抱歉,不会有下次了。” “呜呜呜...你怎么来得这么晚?我好害怕...” 安柠深知郁听白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 可此时此刻,她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等着看好戏的魏娴雅见张顺顺并未成事儿,脸上的笑容瞬间耷拉了下来。 她恶狠狠地睨了张顺顺一眼,示意他先行离去。 谁料! 精虫上脑的张顺顺全然误解了魏娴雅的意思。 非但没有趁乱开溜,反倒当着众人的面,调戏起了魏娴雅。 只见,他卯足了劲儿,朝着魏娴雅的方向扑去。 屁股一翘,嘴巴一噘,血糊糊的大脑袋竟直愣愣地埋入了她的胸口。 魏娴雅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察觉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地痞无赖给占了便宜,气得面色发青,尤为抓狂地尖叫出声。 “啊...快来个人把他拉开。” “畜生!你给我起开!” …… 魏娴雅又是抓挠,又是叫嚷的,却于事无补。 张顺顺完全无视了魏娴雅的“小打小闹”,怼着她凹凸有致的身体一阵啃咬之后,还不尽兴。 索性将她摁在了门框上,一阵狼吻。 “快来人!救我,救我!” 魏娴雅被张顺顺糊了一脸口水,又是恶心又是羞愤。 这一刻,她无比后悔提前将家中佣人支走的决定。 无计可施之下,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郁听白,“郁少,算我求你了,看在羽彤的面上救我这一回吧!” 提及安羽彤,郁听白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不解。 在他心中,安羽彤一直都是善良美好的代名词。 按理说魏娴雅既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女儿,本身的素养也差不多哪里去。 谁知,魏娴雅的秉性竟这样恶劣! 郁听白默了默,终是没有向魏娴雅伸出援手。 他抱起安柠,远远地绕开了纠缠在一块儿的魏娴雅和张顺顺二人,快步出了安宅。 “别哭了,带你兜兜风?” 郁听白将安柠抱入车中,并给她递上了两张纸巾。 离开了他的怀抱,安柠顿觉心里空落落的。 她越想越觉委屈,哭声也愈发凄惨。 “安柠...” 郁听白从来没见过这么失态的她。心里总觉得堵得慌。 若是早些时候得见安柠这副模样,他定会幸灾乐祸地奚落一番。 可现在... 除却烦躁,丝毫没有想要取笑她的意思。 “你也没吃亏不是?怎么哭起来就刹不住脚?” 郁听白又抽了两张纸巾,细心地帮她擦去了脸上的眼泪。 “什么叫我也没吃亏?” “你可知,我那时候已经做好了和张顺顺同归于尽的准备?” “你可知,我着急联系你却屡遭拒接,有多绝望?” 安柠气呼呼地移开了郁听白的手,抽抽噎噎地质问着他。 郁听白定定地看着情绪濒临大爆发的安柠,并未像往常一样忽略她,无视她。 沉吟片刻后,他徐徐地掏出了手机,保存下了安柠的手机号。 并通过手机号码检索,加上了她的微信。 收到郁听白请求添加好友的讯息,安柠显得有些错愕。 她红肿的眼紧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出来的好友申请,歪着脑袋,语音哽咽地问:“我要是有事找你,你会回话吗?” 第25章 你打算怎么谢我? 郁听白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不想加?那算了。” 安柠:“......” 默默地将郁听白添加为好友,她努力地劝说着自己,不要再在他面前使小性子。 他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一场骗局。 他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像别人丈夫一样体贴入微。 摆清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安柠又成了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小媳妇。 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垂着头,一言不发。 看着突然止住哭声的安柠,郁听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好奇地打量着她,原想着摸清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却意外发现她的裙子已经被扯得稀烂,隐约可见内里浅粉色的底裤。 “你看什么?” 安柠敏锐地捕捉到郁听白意味不明的眸光,局促地并拢了双腿。 郁听白没有回话,眼底里的火苗却在回眸的刹那迅速蔓延开来。 起初,他还觉得庆幸这么及时地赶了过来。 现在,他只想将张顺顺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碎尸万段。 再怎么说,安柠都是他的妻子。 胆敢欺负他的人,那就是跟他过不去。 “没什么。” 郁听白收回了视线,直接将车子开到了最近的商场。 “在车里等着。” 他撂下了一句话,就匆匆地下了车。 “嗯。” 安柠点了点头,看起来乖巧又文静。 车门关上的那一瞬,她隐忍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为了不让路人察觉到异样,她只能紧捂住口鼻,压着嗓子闷声痛哭。 他在的时候,她连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生怕被嫌弃矫情娇气。 他一走,她终于可以肆意发泄这些天来受到的委屈... 十来分钟后,郁听白去而复返。 刚拉开车门,就见安柠惨兮兮地揉着眼睛边哭边安慰着自己。 “先把衣服换上,车里很安全,外面看不到。” 他没法感同身受地感受她现在的心情,但还是细心地替她关上了车门。 安柠没想到郁听白还有这么体贴的一面。 偷瞄着背靠着车门上不知道跟谁打电话的他,她原本跌至谷底的心情,总算好了不少。 换好衣服,她主动开了车门,轻轻地拽着郁听白的衣袖,“我好了,上车吧。” “哭够了?” 郁听白回过头,瞅着眼睛如同杏核般红肿的安柠,说话间带着一丝打趣的意味。 “嗯。” 安柠低声应着,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让你费神了。都怪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所以,你打算怎么谢我?” 郁听白就势前倾着身子,眸光濯濯地盯着她。 密闭的空间内,空气本就稀薄。 再加上郁听白身上散发出来的带着热气的荷尔蒙气息,安柠顿觉呼吸困难,悄然地红了脸。 她本能地往身后靠了靠,小心翼翼地问:“口头道谢不可以吗?” “不可以。” “那...我该做些什么?” 安柠思索了一下,郁听白确实帮了她一个大忙。 光是口头上道谢,还真是不够诚恳。 只是,她又不知道该如何身体力行地表达谢意。 “容我想想。” 郁听白不过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压根儿没想过这些。 正巧她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他也懒得费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便随口说道:“不如,请我吃顿饭吧。” “啊?” 安柠以为郁听白在打趣自己,害羞地捂着脸,暗自吸着肚子,生怕再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我说,我饿了。” 郁听白见她羞得满脸通红,特地移开了视线,随手指着车窗外的一家高级西餐厅,“就这家吧。” 安柠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显得有些为难,小声劝道:“外面吃多不卫生呀?不如,回家我亲自给你做?” 然而,她话音未落,郁听白已经下了车。 兀自走在了前头。 安柠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捂着瘪瘪的钱包,快步跟了上去。 她浑身上下,只剩一千块钱的家当。 就这一千块,还是她勤工俭学在学校食堂帮工攒下来的。 她原本还想留着点钱给安泽买点营养品。 现在看来,今天这顿饭怕是要吃到她倾家荡产。 不过,她既然欠了郁听白一份人情,自然是要还的。 这顿饭就算是花去她七八百块钱,她也只能认了。 “还愣着做什么?” 郁听白见安柠半天还没跟上,回头问了一句。 “马上来!” 挣扎了好一会儿,安柠终于下定决心,为郁听白豪横一次。 小跑着跟上郁听白的步伐,她有些担忧他不舍得花她的钱,细心地补了一句:“想吃什么尽管点,今天我请客。” 郁听白扬了扬眉,并未出声。 这还是他头一回被女人请吃饭。 感觉似乎还不错... 待服务生将菜单递上,他倒也不客气。 淡淡扫了一眼,直接报出了一连串的菜名,“苏格兰蓝龙虾捞面,双层鱼子酱牛排,黑松露菌菇,法式鹅肝,暂时就这些吧。” “好的,先生。” 服务生一一记下,旋即又转头询问着安柠,“女士,可还需要加点什么?” “不...不用了。” 安柠筛糠般摇了摇头,心已然凉了半截。 服务生走后,她忙抓起郁听白的胳膊,紧张兮兮地道:“听白,咱赶紧回去吧。这家店肯定是黑店,随随便便一样菜,动辄就是上千块。” “不是很正常?” 郁听白并未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家餐厅实际上是他名下的产业。 不论是环境还是口味,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来的。 既是他喜欢的风格口味,自然不可能便宜到哪儿去。 “可是,我...我没有...” “没有什么?” “你等我一下。” 安柠不情愿扫了郁听白的兴致。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犹豫再三,她最终还是没将实情说出。 而是鼓足了勇气,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收银台的方向走去。 收银台前,柜员的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你好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你们这还收不收服务生?洗碟子,端盘子,或是打扫卫生,我都能做的。” “抱歉,我们这暂时不缺服务生。” “就让我在这里兼职上个把月吧。只有这样,我才能付得起餐费。”安柠哭丧着脸,小声央求道。 “女士,和您同行的先生是我们餐厅的...” 柜员原想告诉安柠,郁听白是这家餐厅的股东之一,来这儿吃饭根本不需要付钱。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尖利的笑声所打断。 第26章 付不起餐费 “初墨,快看!” “那个杀人犯为了钓凯子,装阔绰带人来西餐厅,付不起钱居然厚着脸皮要卖身!” “哎呦~不行了!真是笑死我了。” 赵宇婷捂着笑痛的肚子,指着收银台前的安柠,眉飞色舞地同熊初墨吐槽道。 熊初墨勾了勾唇,如同一只高傲的孔雀,高高挺起价值八十万的傲人胸脯,话里行间满是轻蔑之意:“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 “可不是!我这人最看不得的,就是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的绿茶。明着是贞洁烈女,暗里却是人尽可夫的荡妇。” “我还以为,她对郁家那个病鬼大少情有独钟,想不到这么快她就耐不住寂寞,偷偷出来私会小白脸。” 熊初墨鄙夷地扫了眼安柠,说话声虽不大,却足以让周遭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懒得和你们说。” 安柠蹙了蹙眉,索性侧过了身子,不去理会熊初墨和赵宇婷两人。 “装什么清高呢?你什么性子,我们又不是不知道。”赵宇婷不雅地翻了一记白眼。 熊初墨不满足于仅用言语攻击安柠。 眸光一闪,倏然想到了一个捉弄她的法子。 紧接着,她立马换上了一副虚伪的嘴脸。殷勤地挽着安柠的胳膊,好声好气地道:“安柠,你没生气吧?我和宇婷刚刚是和你开玩笑的。” 赵宇婷虽不知道熊初墨想要做什么,但还是配合地附和道:“是啊,我们只是在跟你开玩笑。” “你们又想做什么?” 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安柠可没少吃熊初墨和赵宇婷两人的亏。 当初,她们伙同着安羽彤,对她百般欺凌。 诸如将她锁在女厕所,又或是装作不经意间泼她一身粉笔水之类的恶作剧层出不穷。 有了前车之鉴,安柠自然不愿相信她们。 “安柠,我们可是同班同学。你有困难的话,我们自然愿意伸出援手。” 熊初墨一边说着,一边从她的名牌包包里摸出了一张卡,硬生生地塞入了安柠的手中。 “你不是付不起餐费吗?我的卡借你刷。另外,我们还会替你保密,绝对不会将你包养小白脸的事情告诉你的病鬼老公。” “小白脸?病鬼老公?” 安柠一头雾水。 她下意识地看向餐桌前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的郁听白,心里暗暗地打着鼓。 难不成... 熊初墨还不知道和她一起来就餐的人就是郁听白? 想到这儿,安柠不免有些惊讶。 不过,熊初墨不知情也属情有可原。 这些年来郁听白一直在国外疗养,数月前才回到国内。 再有就是,她和郁听白的婚礼办得相当低调,只邀请了双方的亲朋好友。 至于闲杂人等,根本没机会见着郁听白的面,自然也就不清楚他的长相。 “安柠,你考虑好了吗?” “你只要当着众人的面大喊三声‘我是不要脸的荡妇,曾经为了不同的男人流过好几次产’,我就将我的卡借给你。” 熊初墨双眸放光,饶有兴致地游说着安柠。 安柠冷着脸,一字一顿地道:“我没做过的事,打死我也不会说。” “又当又立!勾引男人的事儿,你做得还不够多?” “熊初墨,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总想着找茬?” “呵...无冤无仇?” 熊初墨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 要不是因为安柠,原野又怎会犹犹豫豫始终不肯答应同她订婚? 想到原野忽冷忽热的态度,熊初墨心中对安柠的厌恶更甚。 “安柠,你给我听清了。今儿个,你要是不肯按我说的做,我就将你包养小白脸的事告诉你的病鬼老公。” “随便你。” 安柠耸了耸肩,别有深意地道:“在此之前,还请你打开手机瞄一眼班级群。你刚刚那句发自肺腑的自述,我特意替你录了下来。” “你说什么?!” 熊初墨一脸的不可置信,忙掏出手机查看。 紧接着,手机里便传出了她眉飞色舞地对着镜头,神叨叨地念着“我是不要脸的荡妇,曾经为了不同的男人流过好几次产”的短视频。 “好你个安柠,看我不撕烂你的脸!” 熊初墨气得跳脚,撸起袖子,便不管不顾地朝安柠扑去。 “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不知什么时候,郁听白已经挡在了安柠的面前。 他二话不说,将熊初墨高高抡起的手臂反剪到身后。 “咔擦”一声脆响过后,熊初墨的手臂再使不上劲儿,如同半蔫的黄瓜,松松垮垮地垂在了胸前。 “啊...” 她痛得失声尖叫,豆大的泪珠于须臾间疯涌而出。 一旁的赵宇婷见郁听白这般暴戾,鸵鸟般缩着脑袋。 此刻,她再也顾不上熊初墨,战战兢兢地躲到了餐桌底下。 “道歉。” 郁听白没想到吃个饭还会遇上这么扫兴的事,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对...对不起。” 熊初墨迫于强威之下,即便有一百个不愿意,也得乖乖照做。 郁听白冷哼着,复又转头看向安柠,沉声问道:“你说,她的道歉够不够诚意?” “她的手多半是骨折了。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安柠扫了眼熊初墨被废掉的胳膊,不由得有些发怵。 郁听白下手,未免太狠了点。 往后,她可得小心些。 万一,一不小心惹到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窥伺到安柠眼中的惧意,郁听白的火气更甚。 他素来不打女人。 为她破了戒,她非但没有心存感激,反倒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真是欠收拾! 郁听白心情急转直下。 拽着安柠的胳膊,阔步走出了西餐厅。 他的步子迈得很大。 这使得安柠在他身后跟得很是吃力。 就这么持续了好一会儿,安柠终因体力不支,急停了下来。 “听白,你怎么了?” 她佝偻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笨蛋,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郁听白停下脚步,晦暗不明的眼神再度落到了她身上。 事实上,安柠同熊初墨起冲突的当口,收银台柜员已经偷偷地告知了郁听白事情的原委。 他原以为安柠好歹是名门出身,不至于连一顿餐费都出不起。 得知她为了请他吃一顿饭费了这么大的气力。 他既有些感动,又有些心疼她。 沉默了良久,郁听白复又开口补充道:“那家西餐厅不干净,还是回家吃吧。” 第27章 当着她的面更衣 “你是说真的?” 安柠抬起墨黑的眼睛,长长的羽睫轻轻颤动着。 郁听白瞅着满脸欣喜的她,勾着唇,耐着性子又回答了一遍。 “那家西餐厅又贵又不卫生,还是回家吧。” “嗯嗯!” 安柠心里头的大石头总算落地 整个人瞬间轻松了不少,连步伐都轻盈了许多。 “你喜欢吃什么?回家后我亲自给你做。” “随便。” 郁听白双手插兜,视线淡淡地落在兴致高涨的安柠身上。 她似乎才十九岁。 像她这样单纯且藏不住心事的女孩儿,又怎么可能制定出严密的杀人计划? 连办案多年,经验老道的刑侦警察都找不出和她相关的关键性证据,是不是意味着杀害安羽彤的人并不是她? 郁听白头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在此之前,他曾听人说起过安柠的许多陋习。 诸如私生活不检点,为了街头混混多次流产。 又如考试抄袭,打骂同学等等。 只不过,这些事儿他都没有亲眼看到... 回到郁家老宅后,安柠很快就做好了西红柿鸡蛋面。 “就这?” 郁听白挑了挑眉,眼里的嫌弃不言而喻。 西红柿连皮儿都没去掉。 上头搁着的荷包蛋也有些焦。 一看就觉得不好吃。 “不够吃?” 安柠对自己的厨艺相当自信。 她压根儿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引以为傲的厨艺会被人嫌弃。 扫了眼自己碗里还没动过的荷包蛋。 犹豫了0.01秒,她便大方地将自己碗里的煎蛋夹到了郁听白的碗里。 “你要是不够吃的话,我的也给你。”安柠善解人意地道。 郁听白:“……” 一旁的吴妈瞥见安柠的举动,双眼瞪得溜圆。 郁听白的洁癖十分严重。 安柠也不知道是缺心眼儿还是怎么的,居然大喇喇地用自己的筷子给他夹菜。 这下不惹怒他才怪! 吴妈幸灾乐祸地看向了安柠,心下暗忖着,这回她怕是要倒大霉了。 让她大失所望的是,郁听白并没有发火。 不止没有发火,还慢条斯理地吃起了那碗卖相不怎么好的西红柿鸡蛋面。 起初,他确实有些膈应。 半天不肯动筷。 可坐在他对面,双手捧着大碗,滋溜滋溜大口嘬着面条的安柠实在是太有感染力。 干瞪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郁听白总感觉她碗里的面似乎更香一些。 不过。 他可没法厚着脸皮凑上前,跟人抢吃的。 舔了舔削薄的上唇,郁听白终于动了筷子。 “怎么样?” “是不是一点儿也不比那什么苏格兰蓝龙虾捞面逊色?” 安柠抬起晶亮的眼睛,满脸期待地看向郁听白。 “凑合。” 郁听白头也不抬一下,全神贯注地吃着面。 可能是山珍海味吃惯了。 来上一顿粗茶淡饭,倒也新鲜。 佯装在角落打扫卫生的吴妈没能等到郁听白大发雷霆,倍感扫兴。 她擦了擦湿漉漉的手,想着第一时间将郁听白的反常举动一五一十地说给胡钰听。 转头的刹那,又见郁听白捧着大碗,大口地喝起了面汤。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心目中矜贵优雅的大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鄙? 由于太过惊讶,吴妈一不小心踢到了脚边的水桶。 水桶里的脏水“哗”的一声,尽数洒到了胡钰刚从国外定制的手工绣花地毯上。 她吓得脸色骤变。 为了不让胡钰瞧出端倪,她一咬牙,直接躺在了地毯上。 意图用身体的重量,外加身上衣服的吸水性,快速汲干地毯上的水分。 听到动静,安柠不明所以地看着行为怪异的吴妈。 正想开口询问一二,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扫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她急忙接起电话,“小泽,今天状态好不好?” “姐,夜宸哥说我的身体机能基本恢复正常,明天就能转去普通病房啦!” “太好了!明儿个一早,我就去陪你。” 安柠展颜,面露喜色。 想到安泽即将恢复健康,黑潼潼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姐,明天你可以带着姐夫一起来吗?” “这...你姐夫最近有点忙,可能来不了。” 安柠忘了关闭免提。 等她慌慌张张调低音量的时候,安泽的话已经一字不落地入了郁听白的耳里。 郁听白眸色微澜。 他徐徐地擦干净沾染上了油污的手,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发问:“你弟弟想见我?” “嗯。” 安柠应了一声,又急忙补充道:“你不去也没关系的。” “明天没空。” “哦。” 安柠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她见郁听白已经吃完面,正想着上前收拾碗筷,他却轻飘飘地开了口:“我下周六有空。” “你是说,下周六有空陪我一起去看小泽?” “耳朵有问题?” 郁听白蹙了蹙眉,淡淡地道:“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知道了。” “刚刚警局那边来消息了,张顺顺死活不肯招出谁指使的他,已经被收监。至于魏娴雅,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直接住进了仁禾医院。” 郁听白原本懒得同安柠说这些。 只是突然安静下来,不知道说什么,就随口提了一嘴。 听到魏娴雅被吓到住院,安柠多少得到了些许慰藉。 可... 事情闹到这个份上,她想要从安振霆和魏娴雅那儿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份嫁妆,恐怕更不容易了。 安柠无奈地叹了口气。 安泽马上就可以出院了。 然而他的学费和生活费,都还没有着落。 加上今天在西餐厅里出的糗,她愈发坚定了出去找工作的决心。 虽说,郁听白在吃穿用度上从未苛待过她,但她也不能事事都依赖着他。 再有就是,安振霆已经彻底放弃她和安泽。 她做不到没脸没皮地跑回去乞求他的施舍。 “你在做什么?” 郁听白睨了一眼频频走神的安柠,冷冷地道:“又在想司夜宸?” “才没有。” 安柠闷声答着。 收拾完碗筷,就匆匆回了房准备简历... 这之后的几天。 她接连投了上百家的企业。 由于她只有高中学历,正规企业甚至连面试的机会都不肯给她。 几番折腾下来,难免有些丧气。 郁听白见安柠成天到晚抱着电脑发呆,原打算问问她在忙些什么,又不好意思亲口问。 想了一下,他索性自告奋勇提出带她去医院探望安泽。 据他所知,安泽和安柠的感情一直很好。 安柠在做什么,安泽绝对会追问到底。 “你不是说,周六才有空?” 安柠歪着脑袋,纳闷地看向刚刚洗完澡只在腰间围着一条浴巾的郁听白。 “不想去?那我自己去。” 郁听白傲娇地冷哼着。 他麻溜地解开了围在腰间的浴巾,自顾自地换着衣服。 接连三四天的会议使得他的大脑时常陷入宕机状态。 待他想起来屋里还有个女人的时候,为时已晚。 第28章 使劲夸他! 郁听白心里咯噔了一下。 双手紧捂着裆部,飞快地转过身。 靠坐在床上的安柠没想到刚看完郁听白的正面,他又开始展示着他肌肉流畅,线条优美的背面。 这是在秀身材? 安柠局促地吞咽着口水,脸上的温度也在片刻间飙升了好几度。 她害羞极了。 忙抓起被子,遮挡住了红透的脸颊。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她的眼睛却总是不自觉地往他身上瞟。 在此之前,她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也从来没有研究过异性的身体构造。 今天第一次见,她打心眼里觉得不好看。 不止不好看,甚至可以称得上丑。 也不单单是丑,似乎还不太正常。 可具体哪点儿不正常,她又说不上来。 不过... 为了保护郁听白的自尊心,安柠还是硬着头皮,故作欢喜地拍了拍手,“哇哦~真不错!” 郁听白满头黑线:“……” 安柠见郁听白的脸上写满了不高兴,暗忖着可能是自己的夸奖不够诚恳。 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她又严谨地补了一句,“好别致!完全称得上是造物主的鬼斧神工。” “闭嘴!” 郁听白抽了抽嘴角,无语地看向一脸花痴的安柠。 这女人难道不知道害臊? 又或者,她已经寂寞空虚到主动求欢的程度? 这么看来,她果真是经不起诱惑! 郁听白有些气恼,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随手将搁置在椅座上的衣物扔到了她面前,冷冷地道:“立刻换上衣服,别让我等太久。” “哦。” 安柠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见郁听白抬脚进了洗手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她看得出来,他对她的夸奖很不满意。 可除却夸他帅气,她实在想不出其他词儿了。 麻溜地换上衣服,安柠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寄希望这位爷别再随意脱裤子。 再有下次,她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洗手间里,郁听白正蹙着眉,费解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知道自己的身材很好。 但那个女人至于那么夸张地哇哇大叫? 还是说,她真的太过渴望得到他,才会兴奋成那副样子? “龌龊!” 郁听白傲娇地冷哼着。 再三确认裤链已经拉好,这才旁若无事地走出了洗手间。 驱车前往医院的路上,他和安柠之间近乎零交流。 他是因为尴尬。 安柠则是因为忧心。 停车的时候,见安柠似乎在上网买东西,郁听白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她的钱够不够用? 出于人道主义关怀,他特特问了一句:“买什么?钱够不够?” “没...没什么。” 安柠心虚地将手机藏至身后。 深怕被他瞧见她刚刚添加到购物车的美白香皂以及化瘀消肿的膏药。 这些东西呢,其实都是给他用的。 没有明说,不过是因为脸皮太薄,一开口就想脸红。 郁听白扬了扬眉,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对她买了什么漠不关心。 只要钱够用,就好。 * 仁禾医院,普通病房。 安泽细细地打量着站在安柠身侧的高大男人,腼腆地叫了声:“姐夫!” 安柠本以为郁听白不会做出任何反应。 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和善地朝着安泽点了点头,“你叫安泽?” “姐夫叫我小泽就好。” 安泽对于眼前这个英俊高大的男人极有好感,自来熟地拉着他的手,委屈兮兮地道:“我还以为姐夫不肯来看我呢。” “怎么会?前段时间有点忙而已。” 郁听白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 他不喜欢同陌生人发生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就连握手,他都膈应得紧。 安柠在一旁认真地削着苹果。 见郁听白和安泽相处得还算愉快,心下轻松了不少。 “给。” 削完皮,安柠直接将苹果递给了安泽。 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接的郁听白意识到安柠并非是给他递的,尴尬地缩回了手。 他不动声色地沉着脸,兀自生着闷气。 这女人是猪吗? 多削一个苹果会死? 安泽见状,极有眼力见地将苹果推到了郁听白面前,讪讪而笑:“姐夫,你吃。” “没胃口。” 郁听白冷哼着,越想越觉恼火。 直至安柠又削好了一个苹果,他的情绪才好了一些。 “多吃点水果,可以美白。” 安柠擦了擦手,还不忘嘱咐郁听白一句。 郁听白一脸困惑:“??” 拥有着八分之一白人血统的他,天生一副白皙无瑕的皮囊。 若真要比起来,他的皮肤白皙度,和安柠应该不相上下。 “没事儿。我就随口一提。” 触及郁听白探究的眼神,安柠心虚地低下头,连忙改了口。 郁听白一头雾水。 不过,他也懒得搭理这些细枝末节之事,转而询问着一旁吧唧吧唧啃着苹果的安泽:“听说,你之前是校篮球队的?” “我姐连这个都跟你说了呀!” 安泽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笑意更甚。 他心下思忖着,安柠连这种琐碎小事都跟郁听白说起,可以见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挺亲密。 最起码,郁听白对安柠应该很耐心。 他不知道的是,这些事儿都是郁听白让陈虢去调查的。 郁听白笑笑,不置可否。 安泽却来了劲儿,拉着郁听白的手,吧啦吧啦地讲个不停。 一口气说完了自己在校篮球队的光辉史之后,他突然耷拉下瘦削的脸,悠悠地叹了口气。 “可惜,夜宸哥说我的脑袋因重度脑震荡,这辈子都不能参与剧烈运动了。” “还想着打球呢?安小泽,我警告你,从今往后要是敢背着我打球,我非打哭你不可。”安柠突然严厉了起来。 郁听白将她奶凶的小表情看在眼里,心底里突然有些痒。 其实,穿着卡通内衣的女孩儿也挺迷人。 正如当下,光是看着她如同樱桃般娇嫩的双唇,他竟生出了俯身上前浅尝一番的冲动。 等等... 他怎么对一个尚未洗脱杀人嫌疑的女人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郁听白骤然清醒了过来。 眼底里的情欲,也于须臾间散尽。 他回头看向安泽,旋即将手中的礼盒递上,“打开看看。” 第29章 小舅子成了他的头号迷弟 安泽惊奇地眨了眨眼,在郁听白的授意下,缓缓地接过黑金色流沙包装的礼盒。 轻轻摩挲着礼盒外包装的磨砂质感,他满心期待地问:“这是姐夫送我的见面礼吗?” “嗯。”郁听白沉声应着。 看着眼眶渐红的安泽,他倍感疑惑。 难道,安家人都是水做的? 安柠爱哭也就算了。 安泽一个大男孩,居然也这么爱哭。 郁听白不知道的是,他唾手可得的东西,对于安泽来说,有可能穷尽一生都得不到。 自苏月如被强制送往精神疗养院后,安泽和安柠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前年生日的时候,安泽收到的唯一的礼物,是安柠用她勤工俭学了大半年才得来的辛苦钱给他买的限量款球鞋。 他还记得收到球鞋的那一刻,他对安柠发了很大的火。 他红着眼,怪她浪费钱买这些没用的东西。 她却笑着说,别的男孩子有的东西,她的弟弟也一定要有... 回想起往事,安泽的眼眶更红了。 他原以为,除了安柠和司夜宸,再没有人会在乎他。 突然多了一个会将他记挂在心上的姐夫,感觉实在是好极了。 安泽生怕弄坏了郁听白送给他的礼物。 分秒间就能拆开的礼盒,他硬是拆了两分钟。 打开礼盒后,安泽红通通的眼眶里直接就淌下了两行热泪。 “姐夫,这是迈克尔约翰逊的同款球服吗?” 他颤巍巍地指着盒子里的23号球服,哑声问道。 “不是同款。这是他在去年冠军杯决赛上穿的那件。” “天啊!姐夫,你对我也太好了吧!” 安泽激动地从病床上蹦跳起身,熊扑入郁听白怀中。 他做梦都想要拥有一件迈克尔约翰逊的同款球服。 想不到,郁听白直接给他搞到了一件约翰逊问鼎冠军杯时候穿过的球服! 安柠不懂篮球。 自然不晓得迈克尔约翰逊的球服对男孩的诱惑力有多大。 不过感受到郁听白的用心,心里还是倍觉温暖。 郁听白被安泽又搂又抱地蹭了好一会儿,脸色愈发黑沉。 也不知道这熊孩子洗没洗澡,居然敢这么放肆地往他身上蹭! 他满脸嫌弃地想要将安泽推到一旁。 安泽却丝毫没有察觉到郁听白的嫌弃,如同初生的狗崽子一般,奶声奶气地撒着娇。 “姐夫,今晚你可以留在这儿陪我睡吗?” “……” 郁听白抽了抽嘴角,一时无言。 “姐夫,留下了陪我睡上一宿吧。顺便跟我说说迈克尔约翰逊的故事,好吗?” “你姐怕黑。我要是没有陪在她身边,她很难入睡。” 见安泽一直用小狗般可怜兮兮的眼神盯着他,他竟说不出重话,索性将锅甩给了安柠。 “啊?” 安泽显得有些惊讶,纳闷地嘀咕着,“姐,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怕黑?” “以前不怕,现在确实有点怕。” 安柠不敢当众拆郁听白的台,只好硬着头皮帮他圆谎。 “原来是这样啊~” 安泽神色揶揄,只当郁听白和安柠二人感情甚笃,片刻也不想分开。 眼瞅着天色越来越暗,他生怕耽误了两人的“造人”大业,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天色不早了。姐姐,姐夫,你们快回去歇息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安小泽,别乱说话!” 安柠红着脸,羞恼地别了他一眼。 郁听白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礼貌地笑笑。 然而,他们准备起身离去的时候,司夜宸恰巧带着两位查房的护士走了进来。 “安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司夜宸看到安柠的那一瞬,眼睛都亮了不少。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站在安柠身侧的郁听白吸引。 他收敛了面上的笑意,温和有礼地问:“这位是?” “夜宸哥,这位就是我姐夫。” 安泽率先抢答,话里行间还透着一股子显而易见的骄傲。 听得出来,他对郁听白这个姐夫很是满意。 “原来是郁先生。” 司夜宸谦和地向郁听白伸出了手。 在此之前,他就已经得知和安柠结婚的男人是郁氏集团的新任董事长。 只不过郁听白鲜少在大众面前露面,司夜宸便也不知道他的长相。 “司医生,久仰大名。” 郁听白双手抄兜,直接无视了司夜宸伸出的手。 安柠扫了眼司夜宸有些无所适从的手,忙凑上前,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司医生,小泽的情况还算稳定吧?” “小泽的情况越来越好了。再留在医院观察一个星期,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司夜宸收回了手,习惯性地托了托鼻梁上的金丝黑框眼镜。 给安泽做完例行检查后,司夜宸突然正了面色,道:“对了,有件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说一声。” “什么事?” “这段时间,安伯父也在医院陪着魏娴雅,不过他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小泽。” “随便他。” 安柠早对安振霆死了心。 心都死了,自然也就没有期待值。 “另外,还有一件事你可得留点儿心。今天傍晚,魏娴雅特地在医院病房内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发布会上,她不止声泪俱下地讲述了张顺顺如何发狂如何非礼的她,还有意无意地暗示着各家媒体,企图让众人误以为你和张顺顺的关系非同寻常。” 司夜宸微躬着腰,在安柠耳边低语道。 安柠没想到魏娴雅不要脸到了这种程度。 坏事做绝,还来了一出恶人先告状! 照现在的形势来看,舆论的风向铁定清一色地倒向了魏娴雅那边。 她郁闷地蹙着眉,丝毫未察觉她和司夜宸的距离挨得过分近了一些。 “还不走?” 郁听白睨了眼紧挨着司夜宸的安柠,明显有些不高兴。 “马上。” 安柠回过神,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同安泽告别后,赶忙小跑着跟上了郁听白的步伐。 第30章 替他清洗贴身衣物 回家的路上。 郁听白彻底忘却了带安柠去医院的初衷。 满脑子都是司夜宸和安柠谈笑风生的画面。 他越想越觉得司夜宸和安柠的关系不简单。 经过这几天的朝夕相处,郁听白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安柠并非是传闻中私生活极其糜烂的坏女人。 但是,这并不代表安柠没有过正牌男朋友。 也就是说,她极有可能和司夜宸谈过恋爱。 甚至还可能发生过关系! 想到这种可能性,郁听白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他的洁癖很严重。 不止自己洁身自好,对伴侣的要求也很高。 要是让他发现,安柠和司夜宸乱搞过男女关系,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扫地出门... 安柠完全没有察觉到郁听白的反常。 她微垂着脑袋,直勾勾地看着微博热搜上逐渐攀升的热搜词条,心情越发地沉重。 虽说魏娴雅这个昔日的双料影后早已过气多年,但在网络上还是有着一定的影响力。 这不,由魏娴雅主持的新闻发布会一召开,网络上就出现了许许多多专门针对她的谩骂: “安家二小姐也太坏了!居然唆使地痞混混非礼对她如同亲女儿一般的后妈。” “我听说,这位臭名昭著的安家二小姐在几个月前还亲手害死了名冠京华的安家大小姐。” “我也听说过这件事!”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据传,这位安家二小姐的亲妈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明知道安振霆和魏娴雅在谈恋爱,还是仗着自己娘家的雄厚实力,棒打鸳鸯,顺利嫁入了安家。”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话一点不假。” …… 看着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谩骂,安柠的心情直接跌入了谷底。 她原以为真相终有大白于天下的一日。 直到现在,才发觉自己的想法实在太过天真。 她若是不快些支棱起来,抓紧时间理清线索,找到魏娴雅雇人撞伤安泽的把柄,以及安羽彤诈死的关键性证据,网络上的这些流言蜚语只会愈演愈烈。 想到至今仍被关在精神疗养院里的苏月如,安柠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痛心。 苏月如从未做过什么有违伦理道德的事,却被人诋毁成拆人家庭的小三。 这一点,让安柠倍感难过。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会亲手撕开安振霆和魏娴雅二人虚伪的面皮。 至于尘封了整整二十年的真相,她也会一一向众人解释清楚。 二十年前。 安振霆为了自身的发展,对名门出身的苏月如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苏月如心性单纯,很快就被安振霆的甜言蜜语所蛊惑。 她本以为幸福唾手可得,嫁给爱情就是婚姻最美好的样子。 可惜,好景不长。 两人结婚之后,安振霆很快又同初入娱乐圈的魏娴雅确立了情人的关系。 魏娴雅为了抢在苏月如之前生下孩子,还没足月,就匆匆忙忙地做了剖腹产手术。 遗憾的是,她并未给安振霆生下安家嫡子,她意图借子上位的想法终是宣告了破灭。 十二年前。 苏家破产,苏家二老走投无路之下双双自杀。 安振霆见苏家已无利可图,这才下定决心同苏月如彻底撕破了脸面。 而魏娴雅在蛰伏十二年之后,终于在双料影后的光环加持下,顺利地挤走了苏月如,成为了安家主母。 …… 往事历历,彷如昨日。 安柠疲惫地靠坐在副驾驶座上,心事重重地寻思着下一步的计划。 魏娴雅财大气粗,而她却只是一个没钱没势的学生。 想要扳倒魏娴雅,实在不容易。 她也考虑过向郁听白求援。 可是,她和郁听白的婚姻并未向外人公开。 这也就意味着她没办法借助他的关系,调派人手彻查魏娴雅。 安柠颓丧地叹了口气。 徐徐侧过脸,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的景致。 不经意间瞄到了巨幅广告牌上明亮动人的著名影星夏蝶,她突然回忆起了一些陈年旧事。 魏娴雅没有退出娱乐圈之前,曾经和人美歌甜的夏蝶大吵过一架。 那次吵架的结果,以夏蝶大获全胜而告终。 然而没过多久,夏蝶就被人毒哑了嗓子,被迫退出歌坛。 从那之后,夏蝶就没有在公开场合唱过歌,改行当起了演员。 她依稀记得,夏蝶和魏娴雅都是星璨文娱公司旗下的艺人。 她要是能够进入星璨文娱公司,就有机会接触到夏蝶。 见到夏蝶之后,夏蝶还指不准能和她说说魏娴雅做过的恶心人的事。 想到这儿,安柠瞬间来了些精神。 回到郁家老宅后,就急忙给星璨文娱公司投了好几封简历。 郁听白还在生着闷气,甚至不愿用正眼看她。 洗完澡,换掉身上的脏衣服后,就径自出了屋。 “奶奶说了,晚上十点之后不能出门。” 安柠见郁听白又要出门,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郁听白转过头,不满地看着她。 他不喜欢被人约束。 她倒好,居然还搬出郁老夫人的名头。 安柠被他沉郁的脸色吓了一跳,赶紧改了口:“那个...你放心去吧!奶奶要是问起来,我给你打掩护。” 郁听白傲娇的冷哼着。 见她还算识相,这才轻飘飘撂下一句话:“小九找我去打牌,我出去一趟。” “知道了,玩得开心。” 安柠没想到郁听白会向她汇报行程,受宠若惊。 “有什么好开心的?” 郁听白板着脸,“砰”的一声用力地关上了门。 卧室房门被关上后。 安柠紧绷着的神经也松懈了下来。 洗完澡,她就势蹲在淋浴室内,搓洗着换下的衣物。 眼角余光瞥见郁听白扔在了衣篓里的脏衣服,她心想着一并洗了完事儿。 然而... 清水刚刚浸湿了他换下的替身衣物,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去医院前在房间里发生的尴尬一幕。 安柠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 手上胡乱搓了几下,就匆匆地将他的内裤扔到了一边。 这一幕,刚好被忘带手机,特特折返回来的郁听白撞了个正着。 看着安柠对着他的内裤又是揉又是搓的,郁听白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他的衣物,明明有专人帮忙洗。 她这么积极做什么? 再说。 洗个衣服而已,有必要脸红? 还是因为... 这女人又开始妄想着和他发生关系,见不到他就开始睹“物”思人? 第31章 你不是嫌脏? 想到自己极有可能成为了安柠的意淫对象,郁听白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他抬手敲了敲洗浴室的门,低沉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愠怒,“你在做什么?” “啊...” 安柠没想到郁听白会突然出现在洗浴室门口。 她慌忙地将已经完全浸湿的内裤藏到身后,支支吾吾地道:“我刚巧在洗衣服,就顺带把你扔在衣篓里的脏衣服也洗了。” “我让你洗了?” “只是顺便...” 安柠微抬起头,小心地观察着他黢黑的脸色。 “以后别洗了,我嫌脏。” 郁听白还在因安柠和司夜宸之间不一般的关系生着闷气。 对她的态度,明显比之前差了许多。 居高临下地看着手足无措的安柠,他沉了沉眸,厉声强调: “安柠,你最好老老实实地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契婚协议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要是再敢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等待你的将是天价违约金。” “知道了。” 安柠点了点头,低低地应答着。 她寻思着,郁听白肯定不会再穿她碰过的衣物,索性将湿淋淋的内裤扔到了垃圾桶里。 既然,他嫌她碰过的东西不干净,那就直接扔掉好了。 留着的话,他指不定还会以为她有恋物癖偷偷私藏了他的贴身衣物。 “我让你扔了?” 郁听白将安柠的一系列动作收入眼底,心里的怒火非但没有消散,反倒越发猛烈。 岂有此理! 她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将他的内裤扔到了垃圾桶里! 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你不是嫌脏?” 安柠搞不明白郁听白这又是生的哪门子气,小声地怼了他一句。 见他气得脸色发青,又没勇气和他硬刚到底,赶忙求和:“以后,我再也不会乱动你的衣服。别生气了,好吗?你总是板着脸,我害怕。” “你还知道害怕?” 郁听白冷哼着,鹰隼般犀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 见她垂着头一言不发地站在他面前,他又觉得自己好像太严厉了些。 她不过是偷偷帮他洗了一件内裤,也没有犯下什么不可原谅的大错。 他要是没有中途折返,根本不会知道这事儿... 看着她委屈兮兮的小模样,郁听白顿觉心烦意乱。 他烦躁地扯着刚刚系好的领带,一言不发地摔门而出。 * 仁禾医院,加护病房 魏娴雅斜靠在病床上,翘着二郎腿,眉飞色舞地刷着手机。 眼瞅着安柠即将成为全网公敌,她憋在心里的恶气终于消散了些。 “小雅,什么事开心成这样?” 仁禾医院院长谭仁杰站在病房外往里瞄了一眼,见房间里只有魏娴雅一个人,这才径自走了进去。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苏月如生下的那个贱蹄子不安分得很,前几天还没脸没皮地跑上门讨要嫁妆。” “现在好了,事情妥妥地解决了。” “我为了反将她一军,特地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 “你猜怎么着?全网的舆论瞬间倒向了我这边。” “我倒要看看,安柠那个贱丫头拿什么跟我斗!” 魏娴雅来了些兴致,半坐起身,拉着谭仁杰宽厚的手一阵絮叨。 谭仁杰趁机摸了把她白皙水嫩的手,跟着绽开了一抹笑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跳梁小丑,值得你挂在心上?” “你千万别小看她,她的手段可不一般。” “也不知道她给郁家病鬼灌了什么迷魂药,那病鬼居然愿意为她出头。” 魏娴雅想起郁听白为了安柠气势汹汹地冲入安家住宅时的模样,心里就有些不得劲儿。 “小雅,你确定郁家大少真的患有重疾?” “我总感觉,他不像是身患重病的人。” 谭仁杰回想起方才看到的画面,补充道:“半个小时前,安柠和一个陌生男人来探望安家那个小崽子。那小崽子管人叫姐夫,想来那人应该就是郁家大少。” “你是说,郁家病鬼陪她一起前来看望安泽?” 魏娴雅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本以为安柠嫁给一个情绪暴躁又偏执的病鬼,日子肯定过得苦兮兮。 没想到郁听白对待安柠还有这样的耐心。 为了让安柠多吃些苦头,魏娴雅忙握紧了谭仁杰的手,急声道:“仁杰,帮我!我绝对不能让安柠那个贱丫头过上好日子,绝对不能!” “你打算怎么做?” 谭仁杰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 他虽和魏娴雅维持了多年的地下情人关系。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为了魏娴雅得罪郁家。 “帮我找几个目击证人。” “告诉他们,只要一口咬定亲眼目睹羽彤在出事前曾和安柠起过争执,就能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 “要是担心事情败露,你大可选择让第三人出面。” 魏娴雅生怕谭仁杰不肯帮她,又补了一句:“你放心,事成之后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 “你的事,我肯定是要帮的。” 谭仁杰稍稍斟酌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 稳赚不亏的买卖,他是势必要做的... * 三天后。 办事效率极高的谭仁杰就托人找来了三位业余跳伞爱好者。 他让人给了他们一大笔酬劳。 并让他们按照魏娴雅交代的说辞录下几段短视频。 很快,短视频就传到了郁听白那里。 郁听白靠坐在办公椅上,眸色沉沉地盯着短视频里自称在数月前组团跳伞的时候,目睹了安羽彤坠崖全过程的跳伞爱好者。 在此之前,他内心深处一直抱着一丝侥幸的想法。 可现在,证人已经亲口证实,安羽彤出事前和安柠发生过剧烈的争执。 这种情况下,他再也没办法做到自欺欺人。 想当年安羽彤为了解救身中剧毒的他,不惜铤而走险,用嘴一口一口地将他伤口里的毒吸出来。 他要是连为她平反昭雪都做不到,又怎么对得起她的救命之恩? 不过... 在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他也不会冲动地将安柠扔到海里喂鱼。 安柠的妈妈苏月如曾救过郁老爷子一命。 鉴于这一点,郁听白多少还是会讲点情面。 在真相浮出水面之前,绝对不会擅自“处置”了她。 他只会尽量冷处理他和安柠之间的关系... 为了减少和安柠的接触,郁听白一连好几天都在集团总部处理着集团事务。 就连她给他发的微信,也给一键忽略了。 直到四天后的夜里,郁听白被装病的郁老夫人忽悠回郁家老宅,这才不情不愿地同安柠打了个照面。 第32章 卡拿去,随便花! “你在等我?” 郁听白扫了眼端坐在台灯前,全神贯注地折着纸星星的安柠。 安柠摇了摇头,连眼皮都未曾抬过,“我没在等你呀。” “……” 郁听白被她噎得说不出话。 凑近了一看,见安柠在每颗星星里都写了字,好奇地问道:“写的什么?” “随便写写。” 安柠赶忙将还没折好的星星藏到了身后。 事实上,这些星星都是为郁听白折的。 每颗星星里面,都写有她想要对他说的话。 她不想提前让郁听白得知这一切。 不然的话,等她将生日礼物送上的时候,他就会因为失去新鲜感而没了期待值。 郁听白不悦地挑了挑眉。 不过,他可没法做到恬不知耻地去翻看她的秘密。 坐在床铺上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突然伸手将安柠连带着她座下的椅子,拽到了跟前。 “诶...” 安柠还以为突发地震,正急忙着要起身,又被郁听白死死地摁回了椅子上。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单薄的白色睡衣上扫了一遍又一遍。 安柠紧张地吞咽着口水。 她还以为郁听白晚上也不会回来,洗完澡后就没有穿上内衣。 没想到,他居然回来了... 郁听白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他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气恼地问:“怎么穿成这样?” “我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安柠窘迫地红了脸。 “……” 郁听白还以为她这是为了勾引他,才刻意捯饬得这么性感。 没想到,居然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有些挫败。 “你等一下,我先去换套衣服。” 安柠趁他愣神的时候,抱起了扔在一旁的衣服,一溜烟功夫钻进了洗手间。 “嗯。” 郁听白应着,眸光却落在了散在桌面上的彩色折纸上。 随意挑了一张,就见上面赫然写有“漫天星辰不及你耀眼”九个字。 漫天星辰... 司夜宸?! 郁听白直接将折纸扔进了垃圾桶里。 过了两秒。 他又打算将西装内兜里的松露巧克力扔进了垃圾桶里。 安柠恰巧从洗手间里走出,见他这般铺张浪费,疑惑地问了一句:“还没拆封为什么要扔掉?” “我不喜欢甜食。你要是喜欢吃,就留着吧。” 郁听白攥着巧克力礼盒的手在空中定了两秒,随后又将其扔到了床铺上。 “谢谢。” 安柠有些纳闷,既然不喜欢吃甜食,为什么还要花钱买? 不过,她可不敢开口问他。 万一被他劈头盖脸臭骂一通,得不偿失。 “不必。本来就是不要的东西,送你和扔垃圾桶没有本质的区别。” 郁听白相当记仇。 还惦念着安柠在星星折纸上写的那句“漫天星辰不及你耀眼”。 既然司夜宸在她心中这么优秀。 那... 他拼尽全力也会阻止他们两人在一起。 她至今都没能洗脱杀人的嫌疑,凭什么过得这样舒坦? “我才不是垃圾桶。” 安柠嘟着嘴,小声地嘀咕着。 “你说什么?”郁听白没听清,特特问了一遍。 “没什么。” 安柠连忙摇了摇头。 见他此刻的情绪已经趋于稳定,这才大着胆子,同他说道:“对了,我找了一份工作,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 “不准。” “可...要是不去工作的话,我的学费还有小泽的学费都凑不齐。” “你的钱呢?全用在包养小白脸上了?” 郁听白早就查清了她的财务情况,并得知了她的卡里只剩下五百块钱,根本没有闲钱包养小白脸。 只不过,他心里还是很不爽。 “我妈妈给我留的嫁妆钱,连带着小泽的那份成人礼,都被我爸和魏娴雅扣下了。所以,为了养活自己和小泽,我必须出去工作。” 安柠很不情愿提及自己面临的窘境。 但是,为了说服郁听白放她出去工作,她只好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原委交代清楚。 郁听白从来没有缺过钱。 他根本没法体会缺钱是什么样的感受。 不过看着安柠纠结挣扎的小模样,他还是心软了。 他徐徐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黑卡,随手扔到了桌面上,“这张卡不限额度,随便花,密码是羽彤的生日。” 这张卡,在他发现安柠穷的叮当响的时候,就已经办好了。 只是突然冒出来的目击证人,完全搅乱了他的心思。 为了让她记得无辜惨死的安羽彤,他索性将密码改成了安羽彤的生日。 “你已经帮得够多了,我还是出去工作吧。” 安柠婉拒了郁听白递上的黑卡,一言不发地上了床。 她早就知道,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取代安羽彤在他心中的位置。 可还是会偷偷地躲在被窝里哭鼻子。 十年的感情不是潇洒的一句“不爱了”,就能真的放下。 郁听白深知安柠有多爱哭,扫了眼薄被下缩成一团的她,便能脑补出她此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 他无意惹她伤心落泪。 同样,也不会纡尊降贵地开口哄他。 他默不作声地搬出柜子里的备用床褥。 往地上一铺,就直挺挺地躺在了地板上。 熄灯后。 安柠发觉郁听白久久没有上床,蹑手蹑脚地掀开被角,才知他为了不和她同床共枕,兀自睡到了地板上。 她吸了吸鼻子,拼尽全力地掩盖住浓重的鼻音,轻声说道:“要不,我睡地上吧?你的洁癖那么严重,肯定睡不惯地板。” “闭嘴。” 郁听白清楚地听到了她吸鼻子的声音,心里越发恼火。 他向来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 她倒好,三天两头掉眼泪。 偏偏还哭得那么楚楚可怜! “……” 安柠识趣地闭了嘴,再度将脑袋埋入了被窝中。 她心里清楚,郁听白一定是看过了那三个伪装成目击证人的跳伞爱好者录下的短视频,才会对她这么冷漠。 只是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没法让他相信她的说辞。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工作。 手头上有了闲钱之后,调查起案件也会容易一些... 半夜,梦醒时分。 郁听白忽然从地板上坐起,直勾勾地看着熟睡中的安柠。 他轮廓分明的脸,笼罩在了寂寂黑夜中,完全看不清此刻的神情。 可他墨黑的眼眸里,却闪过凉星般的微光。 微光寂灭的那瞬,隐约可见他古潭深井般的眸子里盈溢而出的震惊。 第33章 给我滚床上去! 郁听白双手按着安柠的肩膀,用力地将她从睡梦中晃醒。 “安柠,我有事问你。” “嗯...怎么了?” 安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惊愕地看向突然凑近的郁听白。 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死一样的俱寂,使得她有些心慌,连心跳都快了好几拍。 郁听白久久没有答话。 默不作声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他原本想要开口问问她,十年前他身中剧毒的那一天,她是不是也在场? 如果不在场,为什么她会频繁地出现在他的梦境中? 可是... 话还没有问出口,他就否掉了心中那个荒谬的想法。 梦终究是梦。 怎么可能成为现实? 郁听白蹙了蹙眉,想不明白自己这是在期待什么。 他郁闷地坐回了地板上,不再说话。 “听白,你是不是睡不惯地板?” 安柠双手扒着床沿,将脖子抻出床外,轻声询问着横躺在地板上的郁听白。 除却这个理由。 她实在想不出,郁听白为什么会突然晃醒她? “闭嘴。” “好吧。” 被他凶了一句,安柠再不敢出声烦他。 可转眼的功夫,她就如同泥鳅般滑溜溜地溜下床,躺在了郁听白的身侧。 郁听白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喉头微动,“做什么?” “你身子弱,长时间睡地板会睡出病来的。我皮糙肉厚的,睡地板更合适。” “给我滚床上去!” 郁听白愈发恼怒,什么叫他身子弱? 他的身体确实不怎么好。 但这一点儿不影响他在体能上全方位碾压她。 再说了,她明明娇弱得像个瓷娃娃,经不起磕碰,哪里皮糙肉厚? 安柠见郁听白摆出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只好灰溜溜爬上了床。 其实吧,睡床舒服多了。 他不乐意睡,那是他的损失... 第二天。 郁听白还想着亲自送她去上班。 结果。 他转醒的时候,床上已经空无一人。 而床铺上的被子,也被叠成了方方正正的豆腐块。 跑这么快? 算了,随她去。 郁听白关掉了闹钟。 从地板上站起身,倒头躺在了弥散着淡淡少女香的大床上。 此刻,安柠已经在人事部门经理的带领下,进了星璨文娱综合市场部。 星璨文娱虽然没法比肩国内顶尖的娱乐公司,但因为成功孵化出了好几位一线明星,在行业内外的知名度一直居高不下。 安柠应聘的岗位是夏蝶的私人助理。 由于夏蝶近期还在国外拍戏,她就被暂时调剂到了综合市场部。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 综合市场部的业务经理居然是原野! 她还在读书的时候,原野就经常来学校找她。 不是送花,就是送些女孩子爱吃的甜品。 她拒绝过他好几次,他依旧如同狗皮膏药一般黏着自己。 安柠无奈地叹了口气,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冤家路窄。 见到原野的那一瞬间,她想过临阵脱逃。 可是... 就这么灰溜溜地跑回去,郁听白定会小瞧了她。 还有就是,星璨文娱给她开的基本工资是五千。 以她的文凭再想找到同等待遇的工作,实在是不容易。 想了又想,安柠最终还是决定迎难而上。 “经理好。” 她扯起唇角,客气地向原野问了声好。 原野将安柠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 安柠:“……” 察觉到办公室里众人的反应不太对,原野尴尬地轻咳了两声。 而后。 他又装作一副不认识安柠的样子,侧头询问着人事经理:“你部门的新员工?” “原经理真是贵人多忘事!” 人事经理笑了笑,别有深意地补了一句:“昨天明明是您亲自跑到我办公室,点名要她来市场部。” “你不说,我还真不记得这事儿。” “现在想起来了,她和我好像是同一所高中毕业的。” “校友,自然得多加关照。” 原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以精湛的演技三两句话搪塞了人事经理。 待人事经理走后,他又当着办公室众人的面,对安柠说道:“来我办公室一趟。” 安柠不情愿去。 但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她寻思着,原野的办公室和大办公室只有一墙之隔。 就算是原野对她图谋不轨,应该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在办公室里骚扰她吧? 安柠刚进入办公室,原野就反手关上了门。 看着拘谨的安柠,他笑容可掬地道:“随便坐,把这里当成自己家都没问题。” “有什么指示,您直接吩咐就可以了。” 安柠没有落座。 微微垂着头,静静地等待着原野的指示。 “呵...” “我还以为你结婚后,会变得开放一些。” “想不到,还是这么古板。” 原野坐回了主位上,那双精明锐利的眼睛,一直停驻在她身上。 “经理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安柠还不想和原野撕破脸,全当听不懂他的话。 按理说,原野在职场上也混了两三年,应该十分清楚,安柠这是在婉言拒绝他。 可这到嘴的肥肉,哪有不要的道理? 他炽热的眸光落在她白皙的脸蛋上,一路下滑至她优雅修长的天鹅颈。 再往下... 则是她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 安柠的衣着是一贯的简约风格。 上身穿了一件休闲的白色短T,下身则是宽松的阔腿裤。 乍眼一看,根本看不出什么细节。 但常年流连于花丛的原野,一眼就能看出她身上宽松的T恤下形态姣好的胸脯,以及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视线在安柠胸前停驻了好几秒,原野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他频频地舔着唇。 脸上的神情也从一开始的严肃方正,逐渐猥琐化。 像安柠这样的纯天然无添加的尤物美人儿,玩儿起来应该比熊初墨那样的人造美女刺激得多。 熊初墨那对假胸,花费了足足八十万。 只可惜假的终究成不了真的。 那手感...和真胸比起来,还是有些差别。 安柠察觉到原野的眼神越来越古怪,心里有些发怵。 她下意识地向门口的方向后退了好几步,声音里也透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慌乱,“我还是先出去,和同事们熟悉熟悉吧。” “等等。” 原野就势站起身。 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死死地把着门把手,不肯放行。 第34章 为病鬼老公守身? 安柠一时不察,差点儿撞入原野怀中。 见情况不对,她神色一凛,急急地刹住了脚。 触及原野充斥着暧昧欲火的目光,安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为了让他知难而退,她忙抬起带着婚戒的手挡在了胸前,“原经理,我结婚了的,还请你自重。” “怎么,还想着为你的病鬼老公守身?” 原野斜勾起唇角,眼里满是不屑。 虽说郁听白和安柠的婚姻并没有向外界公开,原野还是从熊初墨那儿得知了这事儿。 另外。 他还听熊初墨说过,郁家大少性情暴戾,从来不知道怜香惜玉。 甚至还玩死过好几个女人。 横向对比郁家大少的条件,原野倒是觉得,自己的条件优越许多... 这么一想,他的自信心膨胀到了空前的地步。 他色迷迷地看着安柠,言语轻佻露骨。 就连混杂着烟草味的鼻息都充斥着挑逗的意味。 “安柠,你实话跟我说,嫁给一个病入膏肓的病秧子,滋味应该不太好吧?” “有些男人那方面不行,就会将气撒在女人身上。” “想必,你的病鬼老公没少虐待你吧?” “不如这样。你乖乖跟了我,让我好好滋润滋润你...” 安柠没想到原野无耻龌龊到了这种程度,憋红了一张脸,又气又恼。 为了逼他放行,她彻底豁了出去。 抬起头迎上他猥琐的目光,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道:“原经理,说话最好放尊重点。你要是不肯放我离开,我直接喊人了!” “呵...” 原野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 “笑什么?你别以为我不敢喊人。” 安柠眉头拧成了一团,恶心得跟吞了苍蝇似的。 “没良心的东西!要不是我,就凭你的学历,怎么可能进得了星璨文娱这样的大公司?” 原野狠淬了一口唾沫,忽地冲上前,一手捂住了安柠的口鼻,一边在她莹白的耳朵边下流地哈着气儿。 “小浪货!在我面前,你装什么装?” “连包养小白脸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还好意思装纯,脸皮可真厚!” “话说,咱都是成年人了,男女间的那些事爽快点不好吗?没必要来欲擒故纵这一套。” 安柠被他死死地桎梏在怀中。 想要发声求救,却因为他宽厚手掌的阻挡,声嘶力竭的呼声统统变成了不痛不痒的嘤咛声。 对此,原野很是满意。 三两下将她抱上了办公桌,意图在桌前直接办了她。 手忙脚乱之中,安柠趁机抄起桌上的文件夹,狠狠地砸向原野的脑袋。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塑料材质的文件夹断裂成了两截。 而原野的脑门儿也被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原野摸了一把脑门儿上的血迹,火气直愣愣地往上蹭。 他抡起手臂,作势朝安柠苍白的脸颊扇去。 凑巧的是,他的手还没挥下,办公室的门就被气势汹汹赶来捉奸的熊初墨大脚踹开。 “原野,你这个狗杂种!老娘半天不在,你就背着我瞎搞是不?” “初墨,你怎么来了?” 听闻身后的动静,原野立马放下了高高扬起的手臂。 他笑吟吟地转过身,将怒气腾腾的熊初墨揽在了怀中,顺带挑逗性地在她腰间狠掐了一把。 “小馋猫,昨晚才喂饱你,又馋了?” “少给我打哈哈。” 熊初墨不雅地翻了一记白眼。 不经意间,目光他额上的血口子,她的态度立马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你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整理文件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 “是吗?” 熊初墨满腹狐疑,视线也从原野身上,移到了站定在办公桌前的安柠身上。 “安柠?你怎么会在这!” 熊初墨已经好些时间没有见到过安柠。 这会子,她又回忆起了西餐厅里发生的不愉快的一幕。 想到自己差点儿被扭成麻花的胳膊,她只觉胸口处“呲呲”地往外喷火。 原野生怕安柠将刚才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熊初墨,抢先开了口: “她是今天刚入职的员工。老李说她原本是来应聘夏蝶助理的,夏蝶人没在,就将她暂时调到了综合市场部。” “你逗我呢!真就这么凑巧?” 熊初墨压根儿不相信原野的说辞。 他什么秉性,她现在算是了解得透透的。 不久前,她为了留住原野的心,费了不小的力气才说服了她叔叔,将他顺利地送上了综合市场部经理的位置。 让她始料未及的是,他才上任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开始原形毕露。 不止频繁地同手下女职员聊骚,甚至还将人拐去酒店开房。 光是被抓现行的次数,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为此,熊初墨气得想要退婚。 无奈耳根子一软,又被原野的甜言蜜语哄了回来。 为了防止原野耐不住寂寞又跑去偷腥,她直接大刀阔斧地开除了四位和原野有染的女职员。 她叔叔得知这事儿后,气得大发雷霆,直接撂下狠话,要是再有下次就让原野直接卷铺盖滚蛋。 想到叔叔的警告,熊初墨也不敢将事情做得太过分。 就算是看不顺眼安柠,也不好直接将人开除。 不过... 不敢随便开除人,不代表她会轻易地善罢甘休。 胆敢明目张胆地勾引原野,她定要让安柠吃不了兜着走! 不忿地挪开原野环在腰间的手,熊初墨刻意地挺起傲人的胸脯,徐徐地踱步到安柠跟前,冷笑涟涟。 “不要脸的狐狸精!” “唆使小白脸弄伤我的手不说,居然还敢来我叔叔开的公司勾引我的未婚夫。” “识相的,就给我赶紧卷铺盖滚蛋!” 安柠一脸错愕:“……” 得知熊初墨的叔叔就是星璨文娱的董事长之后,难免有些意外。 不过,她倒也没有被熊初墨的三言两语恐吓住。 安柠心里就跟明镜儿一样,刹那间就将眼前这俩跳梁小丑看得明明白白。 熊初墨虽然是个关系户,手里头应该没多少实权。 她要是真有随便开除职员的权利,绝对不会是口头上说说这么简单。 至于原野,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靠吃软饭上位的软蛋。 他既然这么忌惮熊初墨,往后只要利用好这一点,就能够稳稳拿捏住他。 “还愣着做什么?不是让你去江北星醇一品买咖啡?” 原野急着支走安柠,忙朝她递了个眼色。 说完,他又转过头好声好气地哄着熊初墨。 “好了,别生气了,都是误会。” “你不是喜欢喝星醇一品的咖啡?” “我看她闲着没事干,就想着让她去江北跑一趟。” 安柠摸清了原野的底牌,也不急着走。 她侧过头定定地看着原野,一脸迷茫地道:“原经理是不是记错了?你刚刚分明没有让我去买咖啡,我只记得,你一直堵着门不让我走?” 第35章 一块特殊用处的香皂 听安柠这么一说,熊初墨的脸色立马黑了下来。 她一把揪住了原野的耳朵,几乎是暴吼出声:“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堵着门不让她走?” “墨墨,你可冤死我了!” 原野歪着脑袋,紧捂着被她揪红的耳朵,细声细气地道:“我对别人用过的二手货可没兴趣。之所以不让她走,主要是想和她交代一些工作上的事。我怕你多想,才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熊初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气不打一处来。 她抡起袖子做出了一副要干架的模样,“善意你妹啊善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忙了。” 安柠懒得理会同属戏精出身的两人,径自走了出去。 临出门前,她还“贴心”地替他们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新来的,坐这里!” 刘娜见安柠安然无恙地走出了经理办公室,兴奋地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身侧的空位上。 “那个...原经理没对你做什么吧?” “你往后可得小心着点儿。” “这个老色批,光挑年轻漂亮的女孩儿下手。” “对了。公关部的熊总监也是不能招惹的人,你要是见着她,避远点就好。” 人刚落座,刘娜就热络地拉着安柠的胳膊,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 “你好,我叫安柠。” 出于礼貌,安柠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哇!声音都这么正点!” 刘娜陶醉地嗷嗷叫。 直至边上的同事纷纷侧目看过来,她才收起了夸张的表情。 没一会儿,她又悄悄地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在安柠耳边说道:“我叫刘娜,两个孩子的妈,你可以跟大家一起叫我娜姐。” “娜姐。” 安柠礼貌性地回了一句。 待刘娜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她才悄悄地关掉了手机里内置的录音设备。 为了防范原野对她图谋不轨,在进办公室前,她就偷摸地开了录音。 没想到,真就派上了用场。 安柠本打算将录音文件转发给闺蜜林筱潇,万一哪天原野又想强迫她,她还能用这段录音文件逼他收手。 一不小心看花了眼,竟发到了郁听白的微信上。 不过这也怪不得她。 要怪,就怪郁听白和林筱潇的微信头像实在是太像了。 两人的微信头像都是一片黑。 郁听白收到音频后,神色大变,即刻给安柠拨去了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熊初墨刚好从原野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她气势汹汹地走到了安柠的办公桌前,双手抱臂,颐指气使地道:“不是让你去星醇一品买咖啡?” “安柠啊,办事效率这么低可不行。交代你的事情,磨磨唧唧拖个半天,有意思吗?” 为了取悦熊初墨,原野忙顺着她的话风往下说。 “……” 安柠抿了抿唇,淡淡地看向龟缩在熊初墨身后的原野。 刚刚那会儿,原野还是大背头,西装革履的商场精英造型。 这才过了多久,他就换了一副模样。 不止将梳得油光发亮的头发尽数拨到了前额,还古里古怪地在室内戴起了黑超墨镜。 安柠心想,头发应该是为了挡住额头上的血口子。 那墨镜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遮住被熊初墨锤得乌青的眼圈?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她缓缓地站起身,面带微笑地说:“原经理,跑腿费和买咖啡的钱还请提前结一下。” 原野总感觉安柠的笑容别有深意。 心里一阵尴尬。 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在皮夹中抽出了两张百元大钞,“拿去。” “原经理真阔绰,钱给多了。” 安柠麻溜地将两百块钱收入了衣兜中。 临走前,还不忘多问一句,“经理,需要帮您跑一趟药店,买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吗?反正买咖啡用不到这么多钱。” “不用!” 原野被安柠噎得说不上话。 一张脸又是青又是红的,颜色丰富的不得了。 他还真是小瞧了安柠。 原以为她是只纯良无害的小白兔,没想到心眼儿这么多。 郁听白仔细地听着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动静。 再三确认安柠已经脱离了险境,这才挂断了电话。 “陈虢,去查一下安柠在星璨文娱里的哪个部门。明天之前,将她部门经理的全部资料调出来。” “我马上去。” “等等!你先去一趟江北星醇一品,要是碰见了她,顺带将她载回去。” 郁听白揉了揉突突作痛的太阳穴,越想越气愤。 传言里,人人都说安柠是个厉害的角色。 可在他眼里,她只是个爱哭也爱笑,温柔又善良的女孩儿。 确实有些小聪明,但也仅此而已。 郁听白突然又想起号称亲眼目睹安羽彤和安柠在事发前起过剧烈争执的业余跳伞爱好者。 如果,那三个跳伞爱好者说了谎。 那是不是意味着,安柠的嫌疑就此解除了? 郁听白眸色微动,即刻让人去调查那三位业余跳伞爱好者。 这事儿查起来也不复杂。 查一下出事那天的天气状况适不适合跳伞,再查一下三位跳伞爱好者的账户流水,大致就能找到答案。 “但愿不是你。” 郁听白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怔怔地看着窗外江城的景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他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对安柠深恶痛绝。 不止如此。 他甚至还会将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挂在心上。 看到她为司夜宸折了那么多纸星星。 他嘴上没说,心里却气得抓狂。 而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更是紧张得双手直冒冷汗。 郁听白皱了皱眉。 对于这些微妙的转变,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他原打算熬个夜,重新制定新季度的营销方案。 想到安柠今天无故受了这么多气,终是放心不下,早早地回了郁家老宅。 郁听白一手扯着领带,一边不悦地睨了眼梳妆台上七零八落的纸星星。 意外发现梳妆台上还陈放着一个礼盒袋,他心中警铃大作。 难不成,她又给司夜宸买了礼物? 郁听白酸得厉害。 在拆礼盒的时候,动作粗鲁至极。 “歘歘”几声就将好看的淡蓝色星辰礼盒纸撕得四分五裂。 然而,当他得见安柠亲手放在礼盒里的小纸条,神情愈发的微妙。 “赠予亲爱的郁先生,这个据说很好用哦~” 他反反复复地盯着安柠隽秀的笔迹,唇角处不经意间勾起了一抹向上的弧度,“算你还有点良心。” 郁听白原以为礼盒里装的应该是八音盒之类,好看又便宜的玩意儿。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 礼盒里居然装了一块香皂和一支用于舒缓消肿的药膏! 第36章 郁少过敏,狗看了都摇头 郁听白仔细地研究着舒缓药膏的说明书。 越看,越迷糊。 他又没有受伤,安柠为什么要给他买药膏? 或许,这药膏只是赠品... 他沉了沉眸,将药膏扔到一旁,又仔细地研究起了香皂外包装上的说明。 珍珠美白肌七天速成? 去黑色素? 淡雅青柠香? 郁听白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安柠给他买这个做什么? 琢磨了好一会儿,他突然记起不久前,曾当着她的面换过一次衣服。 难不成... 她给他买这玩意儿,是在内涵他?! “该死!能不能有点常识?” 郁听白低咒了一声,气得脸色发青。 她怎么会这么无知? 正常人不都长这样! 郁听白愤怒地点开了安柠的微信聊天框,想着臭骂她一顿。 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犹疑再三。 他最终还是断了给她发语音的想法,郁闷地将手机扔到了一旁。 死女人,要你看了? 郁听白傲娇地冷哼着,随手将舒缓消肿的药膏扔到了垃圾桶里。 至于那块具有特殊用处的香皂,却被他带进了淋浴室。 一般情况下,冲个凉不过几分钟。 可这一回,郁听白足足洗了一个小时。 走出淋浴室的时候,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低劣的香精味。 不止如此。 他身体上用过香皂的地方还起了大片大片的疹子。 痒得难受。 他想着用手抓挠,又有些膈应。 眼瞅着情况越来越严重,郁听白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给顾凌骁打了一通电话。 顾凌骁赶到的时候,刚巧撞上了上门拜访的陆靳九。 而后,两人便对着郁听白严重过敏的身体展开了剧烈的辩论。 陆靳九:“郁哥,你该不会是染上了什么传染病吧?就你现在这模样,狗看了都要摇头。” 顾凌骁:“你当郁哥是你?人还是纯情大处男,怎么可能染上传染病。” 陆靳九:“你这话说的!难不成,郁哥泡个妞还要通知你?” …… “能不能安静点?” 郁听白被叽叽喳喳的两人吵得脑壳儿突突作痛。 “郁哥别急,我仔细看看。” 顾凌骁赶忙正了脸色。 细细地查看了一番后,突然抬头,一脸认真地询问着郁听白:“郁哥,你有没有用过什么东西?我看着应该不是传染病,极有可能是过敏。” 郁听白:“……” 他极不情愿告知顾凌骁实情。 尤其是陆靳九还在场的情况下。 要是让陆靳九这个大喇叭知道,他用了那块具有特殊用处的香皂。 这货绝对会满世界宣传个遍! “郁哥,你得说实话。对症才能下药,要是不对症,弄不好发脓溃烂可咋整?” 顾凌骁轻嗅着郁听白身上的劣质香味,已经可以肯定,郁听白应该是用了不合规的三无产品,产生了过敏反应。 发脓,溃烂? 郁听白抿了抿唇。 挣扎了好一会儿,才不情愿地指了指垃圾桶的方向,“外包装在垃圾桶里。” “什么玩意儿?让小爷观摩观摩。” 陆靳九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抢先一步抱起了垃圾桶。 他抻着脖子往垃圾桶里瞄了一眼,也不嫌脏,直接伸手捞出了粉色的香皂包装盒。 见状,顾凌骁也凑到了陆靳九身边,仔细地研读着香皂包装盒上的说明,“珍珠美白肌七天速成...” “闭嘴!别读出声。” 郁听白完全听不得这个,不知不觉间红了耳根。 “嗯...” 顾凌骁和陆靳九相视一眼,十分默契地闭上了嘴。 他们极力地绷着面部神情。 生怕一个不小心爆笑出声。 然而... 当他们发现垃圾桶里安柠亲手留下的纸条,瞬间破功。 顾凌骁默默地转过身,尽可能地收着自己越咧越宽的嘴。 可他一耸一耸的肩膀,却没能逃过郁听白的眼睛。 至于陆靳九,已经笑软在地板上。 他一边抹着眼角处飙出来的泪花,一边猖獗大笑:“郁哥,你完蛋了!小嫂子买的三无产品,你都用得这么开心,肯定是坠入爱河了!” “有那么好笑?” 郁听白羞恼至极。 这会子也顾不得看病,几乎暴吼着下了逐客令,“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 “别...” 顾凌骁尽量不去看郁听白过敏的部位,可眼角余光还是会瞄到。 瞄到的那一瞬,他又默默地转过了身。 “顾凌骁,你够了!” 郁听白抄起手边的抽纸,朝着顾凌骁佝偻着的后背扔了过去。 “咳咳——” 眼瞅着郁听白真的动了怒火,顾凌骁这才一脸正色地转过身。 为了管住自己的眼睛,他刻意地抬头望向了天花板,尽可能地摆出一副严肃正经的样子,“郁哥别慌,小场面。你先用清水洗干净过敏部位。我给你开些外敷内服的药,马上让人送来。” 陆靳九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习惯性地摸了摸紫色的耳钻,笑着说道:“我觉得吧,骁哥说的这些治标不治本。真想要根治,郁哥还得给小嫂子科普一下生理常识。” “你们在做什么?” 安柠忙活了一天,拖着疲惫的身躯进了卧室。 “没什么。” 郁听白反应极快,赶忙遮住了过敏的部位。 “哦。” 安柠低低地应了一声。 黑葡萄般水汪汪的大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顾凌骁和陆靳九两人。 她总感觉,两个大男人围绕着衣衫不整的郁听白,准没好事。 这一瞬,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三个男人在床上,又或是在沙发上,窗台上,梳妆镜前“打闹”的画面。 想到郁听白极有可能已经被顾凌骁和陆靳九染指。 她瞬间鼓起了勇气,三步并作两步冲入了卧室,抄起床上的薄被,将郁听白裹得严严实实。 顾凌骁见状,强忍着笑意,忙拖着陆靳九一道,匆匆出了门,“郁哥,我这就让人给你送药。” “我们改日再来。” 陆靳九临走前,还不忘给安柠比了个大拇指。 第37章 不称职的老公 “送药?” 安柠听了顾凌骁的话,以为郁听白犯了病,焦急地凑到了他身前。 “听白,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郁听白沉着脸。 想到自己被她选购的三无产品坑得这么惨,就恨不得将她连同那块该死的香皂一并扔出屋。 见郁听白没有应答,安柠愈发急了眼。 “身体要是不舒服的话,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我没事。” 郁听白揉了揉突突起跳的太阳穴。 实在不情愿提及自己刚刚经历的囧事。 “真的没事?” “嗯。” 郁听白触及安柠关切的眼神,憋了一肚子的火怎么也发作不起来。 他心想着,以她的性子和胆量,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无聊的恶作剧。 既然不是故意的。 和她计较也没意思。 “我睡会,你安静点。” 郁听白的身体痒得厉害。 只能用强迫自己睡觉的方式缓解一二。 “好。” 安柠生怕打扰到他的休息,忙住了口。 转身的功夫。 她已经将挂在衣架上的居家服抱在了怀中,准备好好洗个澡放松一下。 忙碌了一整天。 最舒服的事情莫过于洗个热水澡。 眼瞅着安柠即将走进浴室,郁听白赶紧出声叫住了她,“等等!浴室里的香皂不要用。” “噫?” 安柠下意识地往浴室里探了一眼,好奇地道:“你居然用过了!不好用吗?” 郁听白满头黑线:“……” 迟疑了两秒。 他才不情不愿地开了口:“三无产品,用了会过敏。” “过敏?所以顾医生给你送的药,是治疗过敏的?” 安柠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郁听白裆部。 难以想象,那里过敏会是什么样的状况... 一定很痒吧? 想到自己给郁听白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她内疚不已。 赶忙低下头,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高价买的香皂,居然会害你过敏。” “高价是多少?” “二十块零五毛。” “……” 郁听白从来没有在身上涂抹过这么廉价的东西。 要是合规的产品也就算了。 居然还是号称能够迅速美白的三无产品! 真不知道安柠这个蠢女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二十块钱的香皂要是真能美白,母猪都该上树了。 还有就是... 她已经不小了。 主攻的还是中医药学,怎么会对人体生理构造一无所知? 再说,她就算不是阅男无数的豪放女。 好歹也谈过恋爱,交过男朋友吧? 难不成,她之前的男朋友身体上的每一处都能精致得像是艺术品,白皙滑嫩毫无瑕疵? 出于好奇,他冷不丁地问了一句:“说说看,为什么送我这个?” “我...我看你那天在疯狂展示着自己的身体,想着一般人都是缺什么,就喜欢炫耀什么。” “然后我想了一下,感觉你可能对身体部位的肤色有些自卑,就想尽点绵薄之力帮帮你。” 安柠仔细回忆着那天的心路历程,一五一十地答。 “我需要自卑?” 郁听白抽了抽嘴角。 很想要跟她解释清楚,他有的是资本,根本不需要自卑。 也不可能自卑。 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从哪个方面开始说起。 他总不能没脸没皮地夸自己的身材相当完美吧? “算了,和你说不清楚。” 郁听白痒得没法思考。 刚坐到床上,腾的一下又站了起身。 安柠看出了郁听白此刻的煎熬,眨巴着黑葡萄般水汪汪的大眼睛,轻声提点道:“要是很痒的话,其实可以用手抓挠一下的。” “要你管?这么猥琐的动作,我做不出来。” 郁听白恼羞成怒。 他倒是想要用手抓,问题是他的洁癖不允许他这么做。 “可是...” 安柠想不明白郁听白为什么会这么固执。 见他发了火,也不敢接着追问。 反正,痒的也不是她... 半个小时后,郁听白总算用上了止痒的药膏。 情绪也稍稍好转了一点。 看着神情疲惫一言不发的安柠,主动开了口:“今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我们部门有个姐姐,大我十来岁,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很照顾我的。”安柠光拣好的方面说。 “真是这样?” “你放心吧,我一定能处理好工作上的事。” “卡收好,密码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郁听白将一张全新的黑卡递给了她。 这回,他没有再将密码改成安羽彤的生日。 “结婚纪念日...” 安柠没想到郁听白还记得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心里陡然涌出一阵暖意。 她抬起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眼里满是欣喜。 郁听白蹙了蹙眉。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随口补了一句:“卡收好,该买就买。别将自己搞得太寒酸,郁家丢不起这个人。” “……” 安柠眼底的希望之火瞬时寂灭了下来。 她根本不该对他们的婚姻抱有幻想,郁听白喜欢的人是安羽彤。 他给她卡,也不是出于关心。 而是怕她丢了郁家的脸。 安柠垂下头。 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接过了郁听白递来的黑卡。 “安柠,要是遇到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可以跟我说。” “就算只是契约夫妻,你在郁家一天,就是郁家的人。” “郁家向来护短,绝对不会任你被人欺负。”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想到她在星璨文娱受的委屈,郁听白陡然生出了几分愠怒。 那个什么狗屁综合市场部经理居然敢欺负他的人,好日子算是彻底到头了! 安柠因为郁听白的这番话,感动得两眼泪汪汪。 她有些胆怯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问:“我...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不可以。” 郁听白几乎是脱口而出。 可话音刚落,见安柠又胆怯地后退了一步,他就后悔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倾身上前,主动环住了她,“仅此一次。” “知道了。” 安柠闷闷地缩在郁听白怀中,尽可能地藏起所有情绪。 他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 所以,她必须得坚强一些。 郁听白垂眸看着怀中缩成一团的小女人。 她虽然没有抱怨过一个字,他还是能感受到她的情绪不太好。 说起来,她确实挺可怜。 寻常人在她这个年纪本该享受无忧美好的青春。 她却已经担起了生活的重担。 亲妈疯癫,弟弟车祸,亲爸自私凉薄,后妈精明狠毒,还有个不称职的老公... 第38章 我从不亏待女人 郁听白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跑偏得有点儿厉害,及时转移了话题。 “对了,我已经给小泽安排好了住处,他周六出院后就可以直接搬进去。” “他要做的,就是尽快跟上课程的进度。” “接下来的三个月,他每天都需要接受课外辅导,为下半年进入高中阶段做准备。” 话一出口,他突然发现自己对安泽的关心程度远超过自己的亲妹妹。 郁听白轻抿着薄唇,暗暗思忖着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反常? 他明明只见过安泽一面。 按理说,他根本没必要替安泽安排这些。 也许... 单单是因为安泽是安柠的亲弟弟? 不!绝对不可能! 他对安柠没有这么深的感情。 再说... 她的嫌疑至今还没有洗清。 他怎么可能会关心一个尚未洗脱杀人嫌疑的疑似嫌疑犯? 又或许,他对安泽的关心和爱护,纯粹是因为他们之间过于相似的经历? 郁听白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 却因为旧疾沉疴的折磨,这些年来大部分时间都是独自一人在国外养病。 再加上幼年丧母,使得他几乎没有体会过小家的幸福。 而安泽在很小的时候也失去了亲生母亲的庇护,和他的身世倒是有几分相像... 郁听白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能够解释清楚他反常举措的理由。 紧蹙着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 “听白,谢谢你。等我拿到工资,就把小泽的房租和家教费转给你。” 安柠在郁听白怀里蹭了蹭。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偶像剧里的男男女女总喜欢搂搂抱抱。 被他抱着的时候,她能感受到百分百的安全感。 郁听白不容商榷地说:“工资你自己留着。我不缺钱,也不会亏待身边人。” “……” 安柠悄悄地抬起头,偷偷瞄着在光影下帅气非凡的他。 他的脾气确实很差。 不止如此,他还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可毋庸置疑的是,他确实在她迷茫且无助的时候,给予了她许许多多的帮助。 “看什么?” 郁听白喉头微动,低醇的嗓音透着丝丝欲念。 将屋内的气氛一下子点燃。 意识到自己对她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 郁听白立即撒开了手,将她推出了自己的怀中。 “明天如果不需要加班的话,一起去趟商场,给小泽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小泽正在长个儿的年纪,裤子总是短一截未免太寒酸。” 郁听白不动声色地背过身。 字字句句不离安泽。 实际上,他单纯是想带她去买衣服。 “明天我尽量早点回来。” 安柠受宠若惊,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恍惚间,她忽然生出了一种错觉,总感觉安泽更像是郁听白的弟弟。 连她都没有想到的细节,郁听白居然安排得妥妥帖帖。 “哥,奶奶让你们下楼吃饭。” 郁卿卿敲了敲门。 还没等回话,就直接闯了进来。 意外瞥见郁听白和安柠相处得这么和谐,她心里越发不得劲儿。 闷哼了一声,就气呼呼地跑了开... 待众人悉数在餐桌上落座。 郁卿卿率先打开了话匣子,矛头直指安柠,“话说,嫂嫂现在已经成了微博小有名气的网红了,你们听说了吗?” “因为负面新闻上的微博热搜,这样的名气不要也罢。”胡钰给郁卿卿夹了一块红烧肉,作漫不经心状,回了一句。 “我觉得也是。” 郁卿卿来了劲儿,重重地点了点头。 郁老爷子不悦地瞪了一眼郁卿卿,“吃饭就吃饭,少说话。” 孙字辈中,他最不满意的就是和郁家格格不入的郁卿卿。 平庸些也就算了。 偏偏心眼还小。 像她这样小肚鸡肠一天到晚闲得慌的人,怎么做得成大事? “爷爷,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您是不知道,那些网友是怎么说嫂嫂的!” “他们说嫂嫂心肠歹毒,害死了同父异母的姐姐不说,还企图害死对她关爱有加的后妈。” “我怕再这么下去,郁家的清誉都要被嫂嫂一个人毁干净了。” 郁卿卿滔滔不绝地说着。 压根儿没注意到其他人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卿卿,吃饭!” 郁轻舟放下了筷子,表情严肃地呵斥着郁卿卿。 自从得知了郁卿卿伪造病历意图嫁祸安柠后,他对这个没出息的女儿已经失望透顶。 另外,他对安柠的印象也有所改观。 郁老夫人眼瞅着饭桌上的氛围陷入了冰点,笑着转移了话题,“钰儿,景深什么时候放假?赶得及下个月听白的生日宴不?” “景深下个月初就能回国。” 提及自己的宝贝儿子,胡钰不免有些骄傲。 郁景深的生意头脑确实比不上郁听白。 但是他身体好啊。 和郁听白这个病秧子相比,不知道胜出了多少倍。 郁轻舟还不知道安柠顺利通过了中医药大学的提前招统考。 心血来潮地问了一句:“柠柠,过几天就高考了,准备好了吗?” “她不需要参加高考。四月底就通过了中医药大学的提前招统考。”郁听白言简意赅地答。 “哦?中医药大学可不好进,柠柠倒是争气!” 郁轻舟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对安柠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郁老夫人也是一脸的骄傲,连连称赞道:“咱们家柠宝儿可真优秀啊!轻轻松松就考上了国内外闻名的知名学府。” “柠丫头既然对医药方面有些兴趣,不如先来集团医药部门实习?” “等你熟悉了业务,指不准还能帮得上听白。” 郁老爷子发了话,笑容和蔼地看向安柠。 “爸,这事儿以后再说吧?柠柠眼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给咱家添个大胖小子。” 胡钰急忙接了话。 她的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容。 心里却酸得不得了。 连她的宝贝儿子郁景深都进不了郁氏集团。 安柠一个外姓丫头片子,她凭什么? 郁卿卿也没有料到郁老爷子对安柠这么看重。 一时间难以接受。 眼看着胡钰开了头,她急忙接了上去,“爷爷,嫂嫂这段时间肯定在忙着备孕。不如,你就让我代替嫂嫂去集团帮哥打下手吧?” “你去做什么?你除了吃喝玩乐,还会什么!” 郁老爷子冷哼着,孙女几斤几两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你偏心!” 郁卿卿瘪了瘪嘴,气得双眼发红。 她不甘心就这样输给了安柠,又不敢跟郁老爷子顶嘴。 才扒拉了几口饭,就蔫蔫地离开了饭桌。 安柠胆敢挡着她的道,她要是不做出反击,那就不是她了。 刚巧她最近认识了好几个道上的人。 等混熟了之后,她便可以利用他们,将安柠这个祸害打成残废! 第39章 配合一下,随便叫两声? 郁卿卿起身后,饭桌上的气氛一度降到了冰点。 对此,安柠很是内疚。 将头埋得更低了。 对于郁家而言,她始终是一个外人。 因为她这么一个外人,影响到了大家的情绪,这让她感到十分自责。 郁听白侧过头。 淡淡地睨了一眼几乎要将脸埋进饭碗里的安柠。 “没必要胡思乱想。” 他借着给她夹菜的机会,在她耳边沉声宽慰道:“是卿卿太任性,和你没关系。” 郁老夫人偷摸地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乐开了花。 他这个冤种孙子,居然还会给媳妇夹菜?! 照这种形势发展下去,今年应该就能传来好消息。 饭后。 郁老夫人神叨叨地将安柠拉到了一旁,压低了声音问:“柠柠,听白那混小子最近可有欺负你?” 安柠摇了摇头,连忙澄清:“他对我一直都挺好的。” “你也不用瞒着我,听白什么性子我知道。” “他既然认定了安羽彤,短时间内其他女人应该很难走进他的心。” “不过...我看得出来,你和听白很合适。” 郁老夫人向来疼爱郁听白。 也正是因为发自内心的疼爱,所以才会这么急切地希望能够帮他留住安柠。 郁听白自小慢热。 想要让他接受一个人,需要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 郁老夫人心里盘算着,她这个做奶奶的要是不替他助助攻。 等到郁听白意识到自家媳妇多么可爱迷人的时候,黄花菜都该凉了。 “奶奶,我真能走进听白的心吗?” 安柠垂着头,手指绕着翘起的衣角,翻来卷去。 郁老夫人攥紧了安柠的手,声音虽轻,却透着坚定的信念感,“奶奶相信,你一定可以的。说起来,你爷爷年轻的时候,可比听白难搞得多。” “怎么会?看得出来,爷爷是每时每刻都把你挂在心上的。” 安柠惊讶地瞠目结舌。 这会子,她突然很想知道郁老夫人和郁老太爷年轻时的事。 回忆起年少时的往事,郁老夫人的脸上忽然浮现出少女般的甜蜜笑容。 而她弯弯的笑眼里,也好似倒映着几十年前的景致。 “那一天,我突然很想吃糖糕,破天荒地跑了三条街,才买到。 转身的时候,意外撞见一个穿着军装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叫郁正英。看上去很清冷,我跟他说话,他也不理。 我这人犟,喜欢的人一定会拼尽全力去争取。自那之后,我每天给他送饭,送衣服,能送的都送了个遍。 可他就像是长了铁石心肠一般,怎么做都撬不开他的心扉。 终于有一天,我选择了放弃,随便应下了一门亲事。他得知这件事后,脱下了挂满徽章的军装,带着户口簿来到了我家。 我还记得他指着户口簿说,想要将我的名字写进他们家的户口簿上。为了让我们的名字看上去更为登对,他还特地将名字改成了郁达礼。 我问他这个名字有什么典故。他笑着说,我叫蒋知书,他叫郁达礼。 知书还得是达礼。” 安柠双手托腮,痴痴地听着郁老夫人说着她和郁老太爷年轻时候的事情。 尽管爱神并未眷顾自己,她依旧会为别人美好的爱情而落泪。 郁老夫人回头看着泪眼汪汪的安柠,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轻声细语地道:“柠柠,奶奶相信你们之间一定会越来越好。” “嗯。” 安柠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满是苦涩。 她的情况和郁老夫人当年的情况不一样。 郁听白不止一次地强调过,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就算是睡在同一张床上,也会尽量地避免触碰到她的身体。 以他们现在的情况来看,哪点儿像是夫妻? 顶多是同一屋檐下搭伙过日子的室友。 郁老夫人急着推进郁听白和安柠两人的进度。 呷了一口茶水,又拉着安柠的手,沉声说道:“依我看,听白这狂傲不羁的性子,也许得等有了孩子才能栓得住。” “奶奶,生孩子这事儿不是我一个人...” 安柠显得有些为难。 她倒是想和寻常妻子一样,为自己的丈夫生儿育女。 可问题是,郁听白根本不碰她。 翘着二郎腿,坐在不远处的郁听白默默地听着郁老夫人和安柠的对话。 见安柠差点儿说漏嘴,他倏然站起身,一把将她揽入了怀中,“走,时间不早了。回房造娃?” “啊?” 安柠听闻头顶上传来的低醇声音,脸上写满了惊讶。 他不是很排斥和她发生关系吗? 怎么突然提出,要和她造娃... 郁老夫人见状,开心地合不拢嘴,“快去吧。明天,我让吴妈给你们炖点补汤,好好补补身子。” “……” 安柠臊红了脸,小跑着跟在了郁听白身后。 上了二楼,她才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听白,你不是过敏了吗?要不,改天吧?” 郁听白愣了一愣。 没想到他随口而出的托辞,她居然当真了。 事实上,在很早之前他就认定了安羽彤。 他的孩子,也只能是安羽彤为他生的。 安羽彤意外去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想过孩子的问题。 “安柠,对我不要抱有不该有的幻想。对外,我会给你应有的体面。但也请你牢牢记住,别指望我会爱上你。” “我知道了。” 安柠满脸写着失落,心痛得像是在滴血。 倘若,郁听白对她再狠一点,她还有可能彻底死心。 让她备受煎熬的是... 郁听白对她的态度早已从一开始的冷漠厌恶,转变为让她越陷越深的温柔和体贴。 他的温柔,浅尝时甜如蜜糖。 回味时却似砒霜。 关上卧室的房门,郁听白和安柠两人的关系又回到了最开始的起点。 两人各做各的。互不干涉,也互不打扰。 直到门外传来了郁老夫人含糊不清的嘀咕声,长久地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书籍的郁听白才动了起来。 意识到郁老夫人正在门外窃听,他便想着再演上一出戏,彻底打发走她。 不然以郁老夫人的倔脾气,绝对会对他进行一轮又一轮的洗脑风暴。 阔步走到床边。 郁听白忽然俯下身,将双手撑在安柠两侧,极其暧昧地在将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奶奶在门外偷听。配合一下,随便叫两声?” 第40章 郁听白被扇了一巴掌 “可是...我不会呀。” 安柠委屈地垮着小脸,实在想不明白郁听白怎么总让她叫唤。 她都没有经历过情事,哪里知道怎么叫? 郁听白深邃的眼眸紧锁着她精致的脸颊。 似乎是在探究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安柠被他盯得羞红了脸。 为了避开他过于犀锐的眼眸,她只得试着张开嗓子,嗲嗲地叫了一句:“哎呀!” 郁听白一脸懵逼:“???” 这是什么叫法? 试问有哪个女人会在浓情蜜意时“哎呀哎呀”地叫? “听白,你可以松开我了吗?”安柠被他周身强大的气场所慑,小心翼翼地向后仰着身体。 “笨死了。” 郁听白低咒了一声。 索性身体力行,让她真情实感地配合他好好演一出。 他原本只想要打发走郁老夫人。 可当他触碰到她的唇,体内的欲望就开始疯狂地叫嚣着。 再不舍得轻易放手。 “听白,奶奶好像走了。” 安柠听闻门外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轻轻地推搡着郁听白。 郁听白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只顾着忘情地轻捧起她的脸,深吻着她的唇。 安柠被他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 再这么继续下去,他们要是真发生了关系可该咋整! 事后,郁听白要是拿着契婚协议找她麻烦要她赔偿,她哪里赔得起? 更何况,他不是过敏了吗?! 这么快就好了??? 安柠纠结了好一会儿,终是没有将他推开。 也许正如郁老夫人说的那样。 他们要是有了孩子,他指不准会回心转意... 这么一想,安柠的眼里燃起了希望之火。 她开始放开自己,尽可能地迎合着他。 郁听白对于她的回应很是满意。 毕竟,谁也不想在激情上头时,面对着的是一个木讷的木头人。 “准备好了?” 郁听白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这一刻,他好似选择性失忆一般全然记不起契婚协议上的内容。 也记不起他向安柠放过的狠话。 然而他话音一落,床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 “该死!” 郁听白原以为铃声响个一两声也就完事儿。 结果... 这铃声居然响了整整一分钟! 他郁闷地松开了怀中小脸通红的安柠,起身接起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他几乎是暴吼着出声:“谁让你三更半夜打电话过来的?” “额...郁哥,现在才八点,怎么就三更半夜了?” 顾凌骁有些迷茫,下意识地看了眼墙上的壁钟。 他没说错呀! 明明才八点整,怎么就不能打电话了? 难不成,他坏了郁听白的好事儿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顾凌骁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郁哥,那个...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和小嫂子了?” “有事说事。” 郁听白被顾凌骁这么一打扰,啥兴致都没了。 他拢了拢大敞的衬衣,转身走入了阳台。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关心一下,我送去的治疗过敏的药膏有没有作用。” “一般情况下,半个小时内就能好的。” “现在也不用问了,你都和小嫂子亲热上了,肯定是好了。” 顾凌骁深知欲求不满的男人有多可怕,所以他和郁听白说话的时候,不得不格外小心一些。 “往后大半夜的,别随便给我打电话。”郁听白冷哼着,心情确实不怎么好。 “那要是有急事找你怎么办?漂流瓶联系?” 顾凌骁心下腹诽着,郁听白和叶烁一样,也是个见色忘友的。 “挂了。” 郁听白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兀自靠在阳台护栏上,怔怔出神。 六月的夜风不算凉。 但足以让他稍稍清醒一些。 心烦意乱地点上了一根烟,却发现薄薄的烟雾中全是方才浓情酣战时的影像。 这其中... 有她搭在他腰间的修长细腿。 有她不盈一握的细腰。 还有她严实地包裹在胸衣里若隐若现的美胸。 该死! 她到底有什么魔力? 为什么每次和她独处的时候,他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要和她发生点什么? 一根烟没抽完,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 郁听白烦躁地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立马传来了陈虢略显喜庆的声音。 “郁董,查到了!” “羽彤小姐出事那天,虽然是晴天,但风力较大,不支持跳伞运动。” “另外,那三位自称目击证人的跳伞爱好者的银行账户里,分别有一笔来自境外的款项入账。” “由此看来,少夫人应该是被人陷害的。” 听陈虢这么一说,郁听白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了开来。 他挂了电话,随手掐灭了烟头,阔步走入了卧室。 卧室里。 安柠似乎已经睡熟了,小猫般乖巧安静缩在被子里,偶尔还会发出轻微的鼾声。 郁听白睨了她一眼。 视线却久久地定格在了她胸前的第二颗没有扣好的纽扣上。 从他的角度看去,隐约可以看见睡衣下性感的粉色蕾丝内衣... 这是故意想要诱惑他? 郁听白眸色微动。 迟疑了一秒,最终还是挨了上前,轻手轻脚地替她系上衣扣。 由于他的动作过于笨拙,磨了半天依旧没对准纽扣孔,安柠最终还是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即便是睡梦中,她依旧能感觉到,似乎有人跨坐于腰间。 “啪!” 安柠惊骇地睁开眼,尚未看清眼前人,就抬手给了郁听白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郁听白的脸上瞬间留下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你找死!” 他突然沉下了脸。 原本还在替她系衣扣的手,已经移到了她的脖间。 他的五指突然向内收紧。 勒得安柠完全喘不过气。 此前,安柠差点儿就忘了郁听白的恐怖之处。 这一刻她终于原原本本地想起了他暴戾的一面。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安柠声音哽咽,小声解释着,“我睡迷糊了,没认出来是你。” 看着在他身下小幅度挣扎着的安柠,郁听白徐徐地松开了横亘在她脖子上的手,“别自作多情,我对你没兴趣,刚才只是在替你系上衣扣。” “……” 安柠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由于他极其暴戾的行为,她破天荒地没有回应他。 闷闷地背过了身,佯装已经睡下。 见状,郁听白又一度因为自己的行为而后悔自责。 他很想看看她的脖颈有没有被勒出痕。 又不好意思拉下脸。 等她彻底睡熟,这才悄悄地开了壁灯,盯着她脖子上的红痕发怔。 他妈的。 他真是有病! 系个衣扣,非要搞那么暧昧的姿势。 她被吓到了很自然会做出自卫的举动。 他倒好。 居然跟一个女人计较! 郁听白一直在想着该怎么跟她道歉。 郁闷了一整夜。 第41章 郁少道歉,傲娇求原谅 辗转反侧到凌晨五点,郁听白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轻晃着安柠的身体,显得很是急切。 “听白,你又怎么了?” 安柠只想要睡个安稳觉,再次被他扰醒,小嘴嘟得老高。 郁听白默了默,酝酿了片刻,才含糊不清地开了口:“我错了。” “噫?” 安柠彻底惊醒了过来。 他刚刚是在...向她道歉吗? 安柠有点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 迟疑了一下,突然伸出手用力地掐了一把他的脸,“疼不?” 郁听白满头黑线:“松手。” “不是梦...” 安柠小声嘀咕着,心里重重地咯噔了一下。 这下真玩完了。 她居然掐了他的脸! 还是在他清醒的时候... 安柠越想越丧气,紧张到完全失去理智。 跪坐起身,如同古时候众人面圣那样,将身体压地低低的,而后“啪”一下趴到了他膝盖间。 “听白,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我以为是在梦里,所以才大着胆子动的手。” “你要是气不过的话,就...就掐回来吧。” 郁听白垂头看着埋在他膝盖间的小脑袋,突然觉得这样的姿势有点怪异。 他下意识地并了并腿,微微侧过身,傲娇地扬着下巴,“能不能有点礼貌?我都承认了错误,你就不能回一句没关系?” “没关系。反正你也挨了我一巴掌,扯平了。” 安柠抬起头,满眼新奇地看着昏黄夜灯下显得有些不真切的郁听白。 她还以为像他这样一直高高在上的人,就算是做错了事也不会道歉。 郁听白闷哼了一声。 总感觉她回得很敷衍。 想要好好教训她一顿,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背过身再度躺下,郁听白依旧毫无睡意。 其实... 他的负疚感并非来自一朝一夕。 而是这段时间的日积月累。 从将她赶下婚车,到逼她跳下鱼缸,再到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如果安柠真的不是杀害安羽彤的凶手。 那么这段时间他对安柠做的事,又哪里是一句“我错了”就能够一笔勾销的? 郁听白叹了口气。 尽量强迫着自己不去想这些烦心事。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用心弥补了。 就算不爱她,他也一样可以在其他方面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 再者,他已经不再排斥和她一起履行夫妻间的义务。 她要是馋他身体,就满足她好了。 只要不搞出“人命”,也没什么不可以。 想到这一茬,郁听白突然来了点兴致。 早早地起床,精心地倒腾着自己。 这一折腾就是大半天。 好不容易熬到安柠下班,见她急匆匆地跑出星璨大厦,郁听白立马驱车停在了她身前。 “你怎么来了?” 安柠不想让同事误以为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千金,上下班还有专人接送,一溜烟功夫就钻上了车。 郁听白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跑来这里等她。 索性不作回答。 等两人走进世贸商场,安柠才后知后觉,偏过头纳闷地问:“听白,我们不带小泽吗?” “小泽大病初愈需要静养,你帮他挑就行了。” “小泽要是得知你这么关心他,一定很开心。” “……” 郁听白默默汗颜,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娶了一个傻媳妇。 五分钟之后。 安柠目瞪口呆地看着几十套被打包完整的运动风男装,更加迷茫。 不是说好了让她来挑选的吗? 她都还没开始挑选,他居然就将店面的库存给清了一遍。 所以,让她陪着来的目的是什么... “听白,会不会太浪费了?” 安柠默默地估算着这些衣服的价格,十只手指都嫌掰不过来。 “会吗?” 郁听白一点儿也不觉得铺张浪费。 对他而言,这些都是基本操作。 见安柠呆呆地愣在了原地,郁听白直接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随口道:“试衣服去。” “不用了,我的衣服够穿的。” “你认为你有拒绝的权利?” 郁听白挑了挑眉,直接忽略了安柠的反应,带着她走进了女装店。 他随手指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不容商榷地道:“去试试。” 白色清纯,应该很适合她。 只是... 当她换上白色连衣裙的时候,郁听白的眉头却不由得拧在了一起。 她确实很适合白色。 可惜裙子太短了,完全遮不住她那双修长白皙的腿。 这腿... 确实是好腿。 昨晚,她就是将这双撩人入骨的大长腿挂在他的腰上的。 “听白,这裙子好短,我穿不习惯。”郁听白愣神的时候,安柠已经别扭地捂着裙角,走到了他的面前。 “试试那件红色的。” 郁听白回过神,再一次被自己的想法给无语到了。 青天白日的,他怎么会想到昨晚... 安柠听话地点了点头。 换上衣服却不好意思走出试衣间。 她捂着过低的胸口,大半个身子藏在了试衣间前的帘布上,频频向郁听白投去求助的眼神。 靠坐在沙发上的郁听白抬头一看,愣是移不开眼。 操!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只能看,不能动,他的身体早晚要完蛋。 “换掉。” 郁听白察觉到店外有好多人都被安柠火辣的身材所吸引,立刻喊停。 他可不是来搞慈善的。 他的女人,凭什么让别人看? 郁听白心里微酸。 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他已经将安柠视为了自己的女人。 安柠换下让她感到十分别扭的衣服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正想着走出这家店。 郁听白却直接掏出了卡,将她试过的衣服全部买下。 见状,安柠忙凑上前,试图阻止他付款,“听白,这些衣服太暴露了,我穿不了这样的。” 郁听白却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你要是觉得穿不出去太过浪费,那就在家穿。” 安柠惊愕地睁大了眼:“???” 难道,郁听白好这口? 好吧。 他要是喜欢,那就听他的。 出了女装店,两人又慢悠悠地逛到了居家服专卖店。 郁听白照旧依着自己的喜好给安柠挑选睡衣。 安柠则是将视线落到了男士内裤上。 她仔仔细细地比对着花色,最终敲定了印有海绵宝宝卡通图案的系列。 郁听白淡淡地扫了一眼安柠手中的花裤头,又一度被雷得外焦里嫩。 这女人的审美怕不是有什么大问题?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穿这么幼稚的玩意儿! “听白,你觉得好看吗?” 察觉到郁听白的目光,安柠随手展示着她挑中的花裤头,寄希望于得到他的认可。 自苏月如疯癫后,她就像是半个妈妈。 安泽身上穿的用的,全是她亲自挑选的。 当然,连内裤也是。 “嗯。” 郁听白不忍心泼她凉水,最终还是违心地表示了认可。 她既然喜欢他穿成这样。 他就小小地满足一下她好了。 反正都是穿在里面的,质量过关就行。 第42章 试衣间里的火花 郁听白很快就接受了安柠审美不好的事实。 甚至还主动帮她拎起了袋子。 途经礼服店。 安柠不由地被专柜里华美的婚纱所吸引。 几乎每个女孩都渴望着在结婚当日穿着独属于自己的婚纱,欢欢喜喜地嫁给意中人。 可惜。 她从未拥有过独属于自己的婚纱。 她和郁听白结婚时穿的那套,是店里借来的。 湿身后换上的高定,则是郁听白为安羽彤特别定制的。 虽说,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但还是成了她心中小小的遗憾。 安柠抿了抿唇,默默地移开了眼。 不再去肖想不属于她的东西。 郁听白驻足。 微微侧目看着频频走神的安柠。 他很轻易地就看穿了她的失落。 说到底,她还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小女生,所有情绪都一五一十地写在了脸上。 “进去试试?” “我们都已经举办过婚礼了,没必要再试了吧。” 安柠很是意外。 她没想到郁听白会主动提出让她试穿婚纱。 “结婚那天我没看仔细。” 郁听白撂下一句话,率先进了礼服店。 他没有给安柠任何拒绝的机会,就让营业员拿下了挂在水晶衣架上的华贵婚纱。 “……” 安柠犟不过郁听白。 只好照着他说的做。 试穿婚纱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这件婚纱的穿法极其复杂。 倒腾了好半天,才倒腾明白。 可到了最后一步,她又一次被背后的拉链给难住了。 这套婚纱的拉链做得极其隐蔽。 安柠好不容易才抓住链头,又被过紧的腰身束缚着,施展不开手脚。 她吸了吸着肚子,单手揪着链头,卯足了劲儿向上拉扯。 拉链倒是拉上去了,胸前的丝带却又尽数崩开... 另一边。 靠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杂志的郁听白频频地瞄向手中的腕表。 他等得有些不耐烦。 索性起身,阔步走入了更衣室。 更衣室里。 安柠的大半个身子呈前倾的姿势贴在落地镜上。 而她纤细的双手正费劲地往后拗,仍在试图拉上背后的拉链。 郁听白深邃的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低醇悦耳的轻笑声:“拉不上拉链,为什么不叫我?” “啊...” 安柠没想到郁听白会突然闯入,往后拗着的双手连忙护到了胸前。 由于动作幅度太大,她身上的婚纱又一次地滑落至膝盖处。 她羞窘地红了脸。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遮哪儿。 想到契婚协议上的内容,她吓得一激灵,连忙开口解释,“我不是有意扯开的,是真的穿不上。” 郁听白喉头微动。 灼热的眸光停留在了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在试衣间里做...似乎挺刺激。 很快,他就否掉了这个想法。 试衣间的隔音很差。 她要是“哎呀哎呀”地叫,他就算有一百张脸,也经不起这样丢。 稍稍平复了心绪,郁听白抬起长腿,往前迈进了一步。 试衣间里的空间本就不大。 他这一动作,直接将安柠逼退到了墙壁和试衣镜的夹角处。 “你...你想干什么?” “干想干的事。” 郁听白起了挑逗她的心思,作势将她揽入怀中。 “不...不可以的。” “这里是公众场合,被人发现多丢脸!” “你要是真想要,也得等回家后再说吧?” 安柠吓得浑身发颤。 她才不要在试衣间里做那些奇怪的事。 到时候被曝光出去。 倒霉的绝对是她。 “回家后?” 郁听白勾起唇角。 双手已经在说话间环过她的腰身,替她将背后的拉链拉好。 他冰凉的指尖触及她细腻滑嫩的皮肤,惹得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 安柠紧咬着下唇,脑子好似宕机了般,半天想不明白郁听白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姿势帮她拉拉链。 他明明可以让她背过身去,将后背对向他。 那样的姿势,不是容易得多? 不过,安柠根本不敢提出异议。 万一不小心惹到了他,得不偿失。 “好了。” 郁听白替她拉好拉链,却不舍得就这样松开她。 他垂下眼眸,看着她胸前绷得紧紧的丝带,喉咙紧了紧。 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声轻轻道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嗯。” 安柠重重地点了点头。 寄希望于郁听白快点松开她。 他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确实有着很强的压迫感。 特别是在逼仄的空间里,她总感觉整个试衣间里都充斥着他身上烟草香混合着浓郁的荷尔蒙气息。 郁听白不情愿地松开了她。 顶在她腿间的膝盖亦适时地收了回去。 不过走出试衣间的那一刻,他又恢复了平时的矜贵高冷。 而试衣间里的安柠,已经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郁听白这哪里是帮她拉拉链? 他分明就是来诱惑她的! 安柠后知后觉,羞得小脸通红。 郁听白又在椅座上靠了好一会儿功夫。 抬头的刹那,刚巧撞见缓缓走出试衣间的安柠。 这...真的是安柠? 郁听白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 他的眼神就像是带了钩,还会拉丝的那种。 此前,他只知道安柠长得挺精致。 这么一打扮,才意识到他误打误撞娶回了一个天仙。 “天啊!女士,你真的太适合这件婚纱了!” “简直像是童话中的绝美公主!” “叫一句神仙姐姐也不为过呢。” 店里的营业员和其他顾客也纷纷看直了眼。 熊初墨和原野的婚事在即,也约好了今天一起来挑选婚纱礼服。 意外撞见身穿着名贵婚纱美得仿若天仙的安柠。 熊初墨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里也满是嫉妒之火。 原野则是将安柠从头到脚细细地打量了一遍。 像她这么正点,还是纯天然的美女,可不多见了。 要是有机会能尝一尝她的滋味,这辈子都值了。 当然。 原野还没有疯到为了一个女人的身体,而赌上自己的一辈子。 只要安柠还在他手下干活,他总能找到机会逼着她乖乖就范。 “看什么看?你给我管好你的眼珠子!” 熊初墨察觉到原野的眼睛像是贴在了安柠身上的一样,恶狠狠地警告着他。 原野回过神。 轻搂着熊初墨的肩膀,极其熟练地为自己开脱:“我哪是看人?我看的分明是她身上的婚纱。那件婚纱如果穿在你身上,我肯定会被迷死。” “你少用花言巧语糊弄我!” 熊初墨不雅地翻了一记白眼,旋即又轻飘飘地补了一句,“有句话你是说对了,她身上的婚纱确实不错。” 第43章 显示卡里余额不足 “去试试?” “要是版型合适,咱可以当场买下来。” “这次,我来买单。” 原野搁置在熊初墨腰间的手,缓缓下移到了她浑圆挺翘的屁股上。 轻轻地一拍,挑逗意味十足。 “走着。” 熊初墨高傲得如同女王一般。 蹬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噔噔噔”地来到了安柠跟前。 睨了眼含羞带怯的安柠,她不禁嗤笑出声。 “哟~你也在这试婚纱呢?” “我怎么记得,你才结婚没多久?” “该不会是克死了病鬼老公,急着和你的小白脸结婚吧?” 熊初墨双手抱臂,傲慢地仰着下巴,摆出一副富家千金的架势。 安柠倏地板正了小脸,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强调着:“我老公身体好得很,不劳两位操心。” 和熊初墨同窗三年,她早就习惯了熊初墨的嚣张跋扈。 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够忍受熊初墨肆无忌惮地咒骂郁听白。 “怎么,还急眼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熊初墨对于安柠突然强硬起来的态度感到有些意外。 此前,安柠一直都是软绵绵的小白兔模样。 第一次见她发火,倒也新鲜。 “安柠啊,别再自欺欺人了。” “我劝你,也别搁这儿试穿婚纱了,赶紧去寿衣店为你的病鬼老公订一件花长褂吧。” 原野看不惯安柠这么维护她的病鬼老公,也开始对她冷嘲热讽。 “你们积点口德吧!” “我老公好端端的,你们为什么非要用这么恶毒的语言咒骂他?” “难道就不怕报应在自己身上吗?” 安柠气得浑身发颤,硬声回呛。 “报应什么报应?” “赶紧的把婚纱脱了,弄脏了你可赔不起。” 熊初墨不雅地翻了一记大白眼。 她没想到安柠的性子变得这么硬。 一时火气上头。 也顾不得周遭这么多人在场,直接上手狠狠地推了安柠一把。 见状,郁听白再也沉不住气。 作势起身,他猛地将熊初墨推搡过安柠的手折到了背后,“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是你?!” 熊初墨惊叫出声。 刚才她只顾着盯着安柠,全程没有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郁听白。 触及郁听白冰冷的眸色,她的身体冷不丁地打着颤。 “原野,你他妈的还愣在那里做什么?” “那天在西餐厅里,就是他差点儿拗断我的手。” “你还不快来替我狠狠地教训他!” 熊初墨挣脱不开,只得将求助的眼光投向了杵在一旁发愣的原野。 此刻,原野正微眯着眼,细细打量郁听白的穿着。 他本以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贵公子气息的郁听白来头不小。 听熊初墨这么一说,瞬间放心了不少。 “你就是安柠包养的小白脸,是吧?” “我警告你,立刻松开我的女人。否则,我非打得你满地找牙!” 原野一边撂着狠话,一边抡起了袖子,意欲同郁听白大干一场。 安柠担忧体弱多病的郁听白打不过原野。 焦灼地拽着他的衣袖,急声劝道:“听白,算了。” 郁听白倒是不怕打架。 他的身手,足以对付十个原野。 考虑到安柠还要留在星璨文娱工作,只好松开了熊初墨的胳膊。 放手后,郁听白不紧不慢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方帕子。 反反复复地擦拭着碰过熊初陌胳膊的手。 店里的营业员不情愿顾客间的冲突再升级,忙赶上前救场。 “女士,您没事吧?” 一位女营业员三步并作两步凑上前,小心地搀扶着差点儿趔趄倒地的熊初墨。 “实在是不好意思。” “两位要是看中了这件婚纱,我们这边可以给你们打个九五折。” “就当做是在给你们赔礼道歉了,你们看怎么样?” 闻讯赶来的店长则是不停地向郁听白赔礼致歉。 比起店里的女营业员,店长倒是有些眼力见儿,一眼就看出了郁听白身上非同寻常的贵气。 她寻思着,只要哄好了场上最大的金主,成单绝对是分分钟的事。 事实上。 郁听白确实想要买下这件婚纱。 只不过还没等他回话,刚刚换下婚纱的安柠就急急地回绝了店长,“不用了,我们不着急买。” “呵...什么不着急买?” “依我看啊,你就算是努力奋斗上一整年,也未必买得起。” 熊初墨气势汹汹地抢过安柠换下的婚纱,转身朝着原野示意道:“这件婚纱我看上了,还不去付钱?” “你喜欢就好。” 原野从衣兜里掏出信用卡时,眼神还不忘在安柠的脸上停留片刻。 他之所以怂恿熊初墨进店试穿婚纱。 就是想要在安柠面前显露一番。 好让她知道,成为他的女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好的先生,请稍等片刻。” 店长向来是只认钱不认人。 见原野掏出了卡,忙屁颠屁颠地迎上去。 “这件婚纱呢,是我们的镇店之宝。” “是由法国最为著名的礼服设计师伊万卡女士亲手设计,原价300万。” “打了95折是285万,足足便宜了15万呢。” 店长一脸子精明气儿,嘴皮动得飞快。 她麻利的手指更是将计算器敲得啪啪响。 算明白金额后。 还没等原野喊停,就已经刷了卡。 “咦?” 店长盯着刷卡机上“余额不足”四个大字,显得有些吃惊。 不过很快,她就回过了神。 腆着笑脸细声细气地询问着原野:“这位先生,这里显示卡里余额不足。您是不是给错卡了?” 原野早在店长给出报价之后,脸色就变得煞白无比。 他的卡里只有一百五十多万。 哪里买得起这么昂贵的婚纱? 本打算中途喊停。 怪只怪店长的动作太过麻利。 “瞧我这记性!居然带错了卡。” 原野勉强地笑了笑,尴尬地收回了卡。 无意间触及店长犀利的眸光,他总感觉店长老早洞穿了他一样。 煞白的脸色瞬间又变成了绛紫色。 他原以为,一件婚纱再贵也不过五六万。 没成想,这价格居然还能高过房价... 店长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片刻后,她又将目光投向了一旁高傲得如同开屏孔雀的熊初墨,“女士,这件婚纱您是要还是不要呢?” 被店长这么一问。 熊初墨的脸色也变得很奇怪。 前不久她才花了八十万隆胸,二十万丰臀。 一下子还真是拿不出这么多钱。 她每个月的生活费是二十万。 就算是攒上一年,也买不起这件价格高昂的婚纱。 第44章 代替闺蜜相亲 店长不甘心就这么丢了一单,见熊初墨半天没回话,又补了一句:“女士,是直接刷卡吗?” “咳咳——” 熊初墨尴尬地轻咳了两声。 她不愿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又找不到其他的借口挽尊,只好硬着头皮,用了和原野一模一样的借口。 “那个...我今天出门太过匆忙,拎错了包包,凑巧没带卡。” “没带卡就不能刷支付宝了吗?”安柠黑葡萄般的眼睛眨了眨,不浅不淡地问了一嘴。 “我买不买是我的自由,还轮不到你在这指手画脚!” 熊初墨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朝着安柠一阵暴吼。 然而... 她话音刚落,周遭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笑声。 熊初墨心里清楚,这些围观群众是在笑话她没钱还装土豪。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遇到这么窘迫的事。 这会子被众人这么笑话,她气得双眼直飙泪花,恨不得当场将安柠的脸划花。 见周遭的围观群众纷纷举起了手机似乎是在录视频,原野再也顾不得脸面问题,拽着熊初墨的胳膊,急匆匆地往店外走。 临走前,他还不忘出言贬低这家婚纱店,“这家店里的婚纱也不过如此,没一件看得上眼的。” “确实不怎么样。” 熊初墨酸里酸气地附和了一句。 心里却难受得要命。 她还以为原野家里挺有钱的。 没想到他连买婚纱的钱都拿不出来。 早知道原野平时都是在装阔绰,她是绝对不可能这么着急地订下两人的婚事。 现如今订婚宴都已经办过了。 想要悔婚,她的名声势必会受到波及。 而让她更加郁闷的是,她和原野前脚灰溜溜地走出婚纱店,安柠身边的小白脸竟递出了一张黑卡,直接买走了那件天价婚纱!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难道不知道安柠已经嫁了人?” “居然肯为安柠这样的二手货豪掷285万,他是缺心眼吗!” 熊初墨那双瞪得如铜铃般的眼睛里迸发着嫉妒之火,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 “你不是说,他只是安柠包养的小白脸?” 原野没想到郁听白还有这样的财力,心底里骤然生出了一丝挫败感。 和郁听白比起来,他还真的是一点优势都没有。 “不行!这事儿我得通知郁家,决不能让安柠过得这么舒坦!” 熊初墨连忙从包中掏出手机,怼着两人的背影一阵狂拍。 当然,她也不傻。 也不是没有想过,她眼中的小白脸也许就是那位传闻中权势滔天,富可敌国的郁家大少。 她只是不愿意相信安柠的狗屎运这么好。 心存侥幸而已。 安柠一路小跑着跟上了郁听白的步伐,焦灼地拽着他的胳膊,企图将他拽回店里。 “听白,这件婚纱太贵了,平时又穿不到,不值得的。” “你值得。” 郁听白仍在回味着安柠当着熊初墨和原野两人的面,一口一个“老公”叫得无比顺畅的娇憨模样。 就冲她一句“老公”,他也该补给她一件像样的婚纱。 “可是...真的太贵了!” “谁会花285万买婚纱呢?” “我就算是努力工作三十年,也不一定赚得到285万。” 安柠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路上一直不停地念叨着。 郁听白被念得烦了,冷声喝了一句:“我愿意花这个钱,你乖乖受着就是。” “……” 安柠被他凶怕了,偷摸地瞅着他的脸色。 见他似乎有些不耐烦,只好偃旗息鼓地闭了嘴。 途经冰淇淋店。 安柠突然跑到了前头,花了三十块钱买了一个冰淇淋。 跑回郁听白跟前的时候。 她忙将手中的冰淇淋给他递去。 “这个冰淇淋就当是谢礼了,希望你不要嫌弃。” “我身上没多少钱,买不起贵的东西。” “等我有钱了,一定好好补偿你。” 郁听白见她只买了一个冰淇淋,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身上应该就三四百块钱了。 这般窘境下,她还愿意花上几十块钱给他买冰淇淋,实属难能可贵。 “你自己吃吧,我吃不惯。” 郁听白不习惯花女人的钱。 更加不习惯花一个兜里没几块钢镚的女人的钱。 眼瞅着冰淇淋马上就要化了,安柠也没了辙。 只好快速拆开冰淇淋的外包装,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你可别后悔,这个冰淇淋可好吃了。” “年前我给小泽买过一次,自己都舍不得买。” 冰淇淋的融化速度很快,安柠只能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 郁听白瞅着安柠不怎么好看的吃相,竟没来由地被勾起了食欲。 “真就这么好吃?”他停下脚步,侧过头定定地看着吧唧吧唧吃得正欢的安柠。 “嗯。” 安柠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尝尝?” “你不是有洁癖?” 安柠倒不是不肯跟他分享美食,只是有些忌惮他时不时会发作的洁癖。 郁听白没有回话。 就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独独对她没有洁癖。 正常情况下,别人吃过的东西他是绝对不可能再碰,可她咬过的冰淇淋,看起来却比没拆封前诱人得多。 郁听白舔了舔削薄的上唇,二话不说,直接就着安柠咬过的地方咬了下去。 冰凉绵薄的口感一下子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不得不说,她买的冰淇淋确实挺好吃。 只不过,比不上她的樱唇香甜。 “要不我再去给你买一个?” 安柠讶异地看着唇上沾满了奶渍的郁听白。 还以为他是馋得受不了,才会纡尊降贵地咬了她的冰淇淋。 她不知道的是,让郁听白着迷的不是冰淇淋,而是她香甜绵软的唇。 安柠正打算用所剩不多的钱再给郁听白买个冰淇淋,恰巧接到了闺蜜林筱潇的电话。 “柠大宝,江湖救急!” “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的,明天我要去海城赛车。偏偏我爸给我安排了一场相亲,日子就定在明天下午。我这不没空去嘛,就想着让你替我去应付一下。” “可是...” 安柠显得有些为难。 且不说代替林筱潇去相亲这事儿靠不靠谱。 万一被郁听白发现,她可就彻底完蛋了。 “柠柠,我知道你最好了!” “你知道的,我爸一直不同意让我成为职业赛车手,但是这场赛事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非去不可。” 林筱潇在电话的另一头嗷嗷直叫。 她心里知道,安柠心软,就吃这一套。 果不其然。 她没说两句,安柠就给应了下来。 与此同时,郁听白也接到了陆靳九的求救电话。 “郁哥,明天我有一场重要的赛事必须去参加。凑巧老头儿给我安排了一场相亲,你抽个时间替我去一下呗。” “你去坐个十分钟,借口要事在身,溜之大吉就成了。” “一会儿我就把时间和地点发给你。” 郁听白抽了抽嘴角,显然不想帮这个忙。 不过,他也清楚陆靳九的状况。 要是让陆老爷子得知陆靳九偷偷地去赛车,他非打断陆靳九的腿不可。 “就不能找别人?我有家室,不方便。” “凌骁明天下午有一场大手术等着他做,至于叶烁,还在海岛泡妞呢。郁哥,你最好了!回头我就将撩妹大法传授给你。到时候,准保撩的小嫂子不要不要的。” 郁听白眸色微动,直接答应了下来,“地址发来,挂了。” 第45章 是时候履行丈夫的义务了 陆靳九没想到郁听白答应得这么干脆。 本来打算将相亲对象的个人信息跟他讲一讲,见他急匆匆地挂了电话,就直接省去了这道环节。 反正就是走走过场,相亲对象是什么牛马模样,都无所谓。 心头大事了却,陆靳九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反手给顾凌骁打了个电话。 “老顾,给你说个八卦,郁哥果真坠入爱河了!” “我只提了句将撩妹大法传授给他,他就一口应下替我去相亲。” “照现在的进度发展下去,郁哥估计很快就要当上爸爸了。” 顾凌骁不像陆靳九这样乐观,淡淡地回应道:“郁哥心里住着谁,你这么快就忘了?虽然我也觉得小嫂子更适合他,但他那倔脾气,短时间内应该很难想通。” “唉!我就想不明白了,小嫂子这样的软萌小白兔不也挺好?非要整什么白月光朱砂痣。” 陆靳九叹了口气,头一回觉得郁听白眼神不太好使。 安羽彤他之前是见过的。 长得确实是漂亮。 言行举止却不咋的,举手投足之间透着股茶味儿。 反正,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郁听白刚刚挂掉陆靳九的电话,无意间对上安柠黑葡萄般明亮的大眼睛,没来由地有些心虚。 安柠此刻也很是纠结。 她总想着和郁听白坦诚相待。 可是,代替林筱潇去相亲这事儿实在太疯狂了。 要是让郁听白知道这件事,他万一不让她去怎么办? 斟酌了许久,安柠还是没敢告诉郁听白实情。 “走吧。” 郁听白几度欲言又止。 大概是怕安柠多心,也没有将陆靳九的嘱托告诉她。 半个小时后。 当车子缓缓地驶进滨江别墅区,安柠的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 她警惕地坐直了身子,转过头战战兢兢地问:“听白,你是不是开错方向了?我们今天不回郁家老宅吗?” “不回。” 郁听白寻思着,安柠这么馋他身体,又是给他买香皂又是投怀送抱的,他也是时候履行丈夫的义务了。 郁家老宅里一大堆人在,想办点儿事还得偷偷摸摸。 这里就不一样了。 他已经提前支走了福伯和田妈。 今晚,整栋别墅里只有他和安柠两人。 安柠完全不知道郁听白心里的想法。 刚走进客厅,瞅见那巨型的鱼缸,就吓得想要落荒而逃。 “我们回去好不好?这里冷冰冰的,我害怕。” 安柠紧紧地跟在了郁听白身后。 她轻拽着他的衣袖,原本甜美的嗓音因为惊惧而微微发颤。 “多住几日就会习惯的。” 郁听白径自坐到了沙发上。 见安柠紧张到身体发僵,随口问道:“不喜欢住这里,难不成你还想回去喝补药?” “……” 安柠默了默,没敢说出实话。 她宁可多喝几碗补药,也不情愿和郁听白单独留在这栋冷清的别墅里。 尤其是鱼缸里还养着凶猛嗜血的柠檬鲨! 回想起结婚当天肉搏柠檬鲨的惊险场景,安柠下意识地瞟了眼带给她无限恐惧的鱼缸。 让她倍感意外的是。 鱼缸里已经找不到柠檬鲨的影子。 取而代之的,是几尾性情温和的热带观赏鱼。 “还好还好...” 安柠轻轻地拍着胸脯,暗戳戳地长舒了一口气。 紧张的情绪得到缓解,心情也随之明媚了起来。 换上舒适的居家服,安柠便一头扎进了厨房。 忙活着她和郁听白两人的晚餐。 “需不需要我帮忙?” 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郁听白突然敲响了隔间的门。 安柠熟稔地切着菜,十分自信地说:“你去忙你的,我一个人能搞得定。” “嗯。” 郁听白沉声应答。 炙热的眸光却不如他的回答那样干脆,久久地停留在了安柠的身上。 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总感觉就连款式普通保守的居家服穿在她的身上,都能成为诱惑男人的绝佳道具。 丝滑的衣料贴合着她的皮肤,将她曼妙的身材原原本本地勾勒了出来。 明明穿着衣服,他却能毫无阻碍地看到她纤细的腰肢,挺翘的臀部,以及昨晚明晃晃地挂在他腰间的白皙长腿。 她的腿还没有他的胳膊粗。 就好像稍稍一用力,就会将这双美腿弄折了似的... 安柠忙活了好一会儿。 才发觉郁听白一直靠在门边眸光沉沉地盯着她。 她有些心惊,转过身讷讷问道:“怎...怎么了?” “没事。” 郁听白扯着领带,悄然地移开了视线,“我先去洗澡。” 话音一落,他就迈着长腿上了二楼。 今年的夏天来得有些早。 这才六月初,郁听白就已经燥出了一身汗。 汗水粘糊糊地将他身上的衬衣彻底浸湿,使得衬衣紧紧地贴在了他健硕的肌肉上。 他烦躁地脱掉衣裤,阔步走进了淋浴室。 冷水噼里啪啦地浇在他身上,非但没有浇灭他心中滋滋生长的火苗,过冷的温度反倒使得他愈发地渴望安柠温暖绵软的身体。 对此,郁听白很是郁闷。 他能肯定,他对安柠根本不存在什么男女私情。 仅仅只是出于一个成熟男人对女人的渴望。 他眼中的她之所以这样特别,也只是因为他不排斥她的靠近。 洗完澡,郁听白清醒了不少。 淡淡扫了一眼搁置在洗脸台上的购物袋,他几乎毫不犹豫地就换上了印有海绵宝宝卡通图案的内裤。 刚一换上,他的眉毛就拧成了一团。 这件内裤,还真是幼稚到了一定的地步! 他甚至觉得,连小学生都未必愿意穿。 算了... 丑就丑点儿,小就小点儿。 总归不是三无产品,不会过敏就行。 郁听白稍稍调整了一下裤脚,腿上的肌肉却被绷得更加紧实。 浴室门口。 安柠本打算叫郁听白下楼吃饭。 见他穿上了她给安泽买的内裤,难免有些吃惊。 郁听白做好了和她“坦诚相见”的打算,也不避讳她直白的目光,随口提了一句,“买小了。” “可是,这是我给小泽买的。” 安泽在床上躺了一整年,瘦得跟皮包骨一样,安柠便挑了贴合安泽身材的尺寸。 没想到,郁听白居然误会了... 第46章 郁少的人生巅峰 短短的几秒钟,郁听白脸上的神色就变了好几次。 内裤是给安泽买的? 亏他还以为安柠用心到了这种程度! 原来小丑竟是他自己... 想到自己穿了小舅子的内裤,郁听白的脸面明显有些挂不住了。 他垮着黢黑的脸,抿紧了削薄的唇,一时间恨不得将贴合在他身上的海绵宝宝撕扯下来扔安柠身上。 安柠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对劲,也顾不得叫他下楼吃饭,转过身撒开腿逃之夭夭。 郁听白换掉不合身的内裤后,还不忘踩上两脚。 这么丑的内裤,他还不稀罕穿呢。 不过她的做法也不地道。 给弟弟买内裤的时候,就不能兼顾一下他? 难道他就不需要穿? 郁听白恨不得在自己所有内裤上都戳上几个洞,看她到底给不给他买。 他兀自生了半天闷气,本打算坚决不吃她做的饭。 可一闻到楼下飘来的扑鼻香气,还是忍不住下了楼。 吃饭期间,他一直在等她的道歉。 毕竟她的做法已经严重地伤害到了他的面子。 然而。 整个用餐期间,安柠就好似鸵鸟般缩着肩膀,别说道歉,就连一句客套的慰问都没有。 “安柠,有件事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郁听白将饭菜汤扫荡一空后,终于开了口。 “什...什么事?” 安柠拿着筷子的手冷不丁地抖了一抖。 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没有郁老爷子和郁老夫人盯着,他万一动手打她可咋整... “为什么给别的男人买内裤?” 郁听白原想问为什么不顺便给他带一件,话到嘴边又有些不好意思。 “小泽是弟弟,算不上男人吧?他很小的时候,我还给他洗过澡呢。” “还给他洗过澡?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别?” 郁听白更加无语,她怎么可以帮别的男人洗澡! 就算是弟弟也不行。 安柠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我知道的。他小学二年级后,我就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了。” 小学二年级? 如果真如她所说的那样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没有和其他人有过不正当的关系。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除了他之外,她只见过小学二年级之前完全没发育时期的安泽的身体? 想到这一点,郁听白心中的火气突然消散了些。 怪不得她还大言不惭地嫌他丑。 原来是见得少... 郁听白释怀地笑了笑,轻轻地捏着她还有些婴儿肥的脸蛋。 “你轻点儿...明天我还得上班,脸上要是淤青了,会很奇怪。” 安柠能够感觉到,郁听白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不过,她并不知道他究竟在开心什么。 在她眼里,郁听白就跟河豚一样时不时地自我充气,气到几乎要爆炸的程度。 可转眼的功夫,他又如同没事儿人一样。 单从脸上,根本看不出丝毫的怒火... “娇气。” 郁听白根本没用力。 主要是被她可爱到了,很想要像撸猫一样撸她肉乎乎的脸。 听到她的抗议,他还是不情不愿地撒了手。 晚饭后。 郁听白破天荒地留在了厨房间陪着安柠。 直到她刷完所有的碗,才和她一同上了二楼。 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只等她溜上床,他就可以按照原先的计划,开始履行夫妻间的义务。 让他大失所望的是。 安柠压根儿没想着和他睡一屋。 远远地绕开了主卧的门,自觉地去往了隔壁房间。 “晚安,我去睡了。” 安柠揉了揉愈发沉重的眼皮,道完晚安后,也不等他回答,就重重地关上了房间的门。 郁听白:“!!!” 这个笨蛋到底在做什么? 他让她去睡侧卧了? 她不是馋他的身体?不是想他想得偷偷抹眼泪? 这一刻,郁听白的心中陡然冒出了一堆疑问号和感叹号。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最终还是没有敲响侧卧的房门,而是闷闷不乐地回了主卧。 在郁家老宅住着的时候,他起码还能挨着她睡。 这会子愣是连她的头发丝儿都挨不到了。 辗转反侧了大半个小时,郁听白终于迷迷糊糊睡下。 半梦半醒之间。 耳边突然传来了安柠轻柔的呼唤声:“老公~快醒醒。” 郁听白睁开了眼,看着娇妻羞答答地红着脸,光着脚站在床边,赶忙将她抱上了床。 “老公~” “嗯?” “那个...我想成为你的女人。” 话音刚落,安柠就害羞地红了脸,主动地钻入了郁听白的怀里。 “不后悔?” 郁听白心里窃喜。 他还以为安柠改了主意,不再想和他发生关系。 没想到,她不过是来了一出欲擒故纵。 安柠眨了眨黑葡萄般好看的大眼睛,很是真诚地说:“怎么会后悔呢?老公你这么棒,我喜欢还来不及。” 郁听白哪里经得住这样的诱惑。 猛一发力,将她摁倒在了床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婉转的嗓音渐渐地哑了火。 取而代之的是低低的哭泣声。 郁听白于心不忍,轻轻地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珠,沉声哄着她。 “好了,别哭了。” “很快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 安柠上完厕所,模模糊糊间似乎听到郁听白在说梦话。 出于好奇。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了主卧虚掩着的房门,闪身溜了进去。 见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别哭了”之类的安慰人的话语,安柠冷不丁地轻晃着他的身体,细声问道:“听白,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郁听白睡眠极轻,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他猛地睁开眼。 对上安柠那双好似蒙了层水雾的大眼睛,他这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仅仅只是一场梦。 “听白,你要是情绪不太好,我可以留在这里陪你。” “小泽做噩梦的时候,我都会彻夜陪在他身边,让他安心入睡。” 安柠抬手擦了擦郁听白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冷不丁嘀咕了一句,“夜里还挺凉快的,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见安柠作势要爬上床,郁听白慌了神。 他忙摁住了身上的被子,冷声道:“出去!” 安柠被他吼了一嗓,赶紧缩回了手。 她还真是不长记性! 郁听白根本就不需要她,她又何必敢上前自讨没趣呢? “不好意思,打扰了。” 安柠误以为郁听白是因为她的触碰而发怒,心里很是受伤。 话音一落,就小跑着出了主卧。 她前脚一走,郁听白就下了床。 将被单床单一并扔到了洗浴室里的脏衣篓里。 第47章 打她屁股 洗了足足一个小时的冷水澡,郁听白终于缓过了神。 回想起梦中的旖旎,他不禁有些苦恼。 梦里。 安柠一口一个老公叫得贼顺溜。 可现实中... 这个该死的女人甚至不愿意和他同房! 郁听白心烦意乱。 实在是懒得铺床,索性在沙发上将就一夜。 等他一觉睡醒,天亮了又暗。 刚站起身,脑袋疼得好似要炸裂开来。 意识到自己染上了重感冒,郁听白的第一反应就是给安柠发了条微信。 【我感冒了。】 【多喝热水。】 安柠扫了眼信息记录里的音频,又一次将郁听白认成了林筱潇。 林筱潇天生皮实,感冒从来不需要吃药,发会儿汗便跟没事儿人一样。 因而,安柠也便习以为常了。 郁听白原以为安柠收到他的微信后,好歹会给他打个电话,然后事无巨细地询问他的情况。 没想到! 她就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多喝热水”。 这是什么渣女发言? 郁听白狭长的眼眸猝不及防地眯了一下。 敢敷衍他? 很好... 今晚,他就让她尝尝敷衍他的滋味。 不过在身体力行地教训她之前,他还得去一趟皇朝餐厅替陆靳九相亲。 郁听白向来守时,抵达时恰好六点一刻。 远远地看着座位上端坐着的安柠,他突然有些困惑。 她不是说今晚要加一会儿班? 加班加到西餐厅来了?! 不对... 她怎么坐在那个位置上? 难道,跟陆靳九相亲的人就是她? 郁听白的脸色瞬间黑沉了下来,立刻给陆靳九打了通电话。 “小九,相亲对象叫什么名字你总该知道的吧?” “哥~我马上要开始比赛了,一会儿再聊。” “嘟嘟嘟……” 郁听白蹙了蹙眉,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和安柠的婚期还有十一个月,她就已经开始急着找下一任了? 郁听白深吸了一口气。 径自绕过安柠,坐到了她后方的位置上。 为了弄清楚她的真实来意,郁听白又叫来了餐厅经理。 让餐厅经理去套话,再合适不过。 这不,他一开口,经理就屁颠颠地应了下来。 为了给郁听白留下一个好印象,他显得十分活跃。 就好似被解锁了封印一样,浑身上下都是戏。 大致了解了陆靳九的基本信息后,餐厅经理自信满满地朝郁听白比了一个拿捏的手势。 而后... 他便板正着身体,踱步到安柠面前。 刚同安柠四目相对,他就笑眯眯地给她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鄙人陆靳九,今年二十三岁。” “爱好广泛,无不良嗜好。” “对了,你想吃点什么尽管点,今天我买单。” 安柠诧异地看着眼前笑容可掬,身材短胖的中年男人。 心下粗略估算着,眼前这人起码四十岁以上,就算再怎么显老,也不可能才二十出头。 不过... 对方是什么情况,她根本没兴趣知道。 她唯一关心的是,他和郁听白的好哥儿们重名了。 再三确认此陆靳九和彼陆靳九搭不上边。 她提在嗓子眼儿的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 “你好,我叫林筱潇。” 安柠定了定神,谦和有礼地打了个招呼。 “林小姐长得真好看。”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今天有幸瞻仰林小姐的芳容,才知道古人诚不欺我。” 餐厅经理打开了话匣子,索性拉着身后的凳子,挨着她坐下。 安柠瞅着说话作风都十分老派的餐厅经理,心底里又开始打起了嘀咕。 按理说,林筱潇的家人就算是给林筱潇安排相亲,应该也是年龄相仿的年轻公子哥儿。 绝对不可能这么敷衍地找来一个年龄诈骗犯。 沉默了许久,她终是忍不住心中好奇,随口问道:“陆先生,您真的只有二十三岁?” “可不?比真金还真。” 餐厅经理重重地点了点头。 为了打消安柠的疑虑,他甚至挤出了两滴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这些年的艰辛。 郁听白无语地看向戏精经理。 听他整整诉了十分钟的苦,实在是忍无可忍。 旋即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要他即刻进入正题。 收到指令后,餐厅经理又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抹去眼角的泪花,绽放出了油菜花一般的笑容。 “算了,都过去了,不提那些。” “林小姐,我可否冒昧地问一下,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安柠心想着,这个男人和林筱潇绝对不可能合拍。 除开长相,单论性格也是南辕北辙。 为了让他知难而退,她索性按照他的反面一通描述:“我喜欢身材高瘦,笑容干净的。” 身材高瘦,笑容干净... 她指的是司夜宸? 郁听白危险地眯着眼睛,恨不得当场将她扛回家。 他早就警告过她,既然嫁入了郁家,就该遵循郁家的家法。 她倒好。 心里藏着人不说,还敢偷溜出来相亲。 要是按家法处置,她那小屁股少说也得挨上十来鞭。 郁听白隐在餐桌下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不过很快又舒展了开来。 她要是知错就改,原谅她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这么一想,他又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还在加班?】 安柠瞄了眼微信,才发现之前一直搞混了郁听白和林筱潇的微信。 她心惊不已,紧攥着手机的手也开始微微发汗。 斟酌了半天,她终于还是没敢说出实话,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今天的事情有点多,你不用等我。】 事情有点多? 背着他相亲,他妈的算什么事情? 郁听白心里酸得不得了。 倏然起身,从她的背后绕到身前,“加班加到西餐厅来了?嗯?” “听白...” 安柠惊讶地抬起了头。 “长能耐了?” “还敢背着我相亲,你这是想绿我?” “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自己看着办。” 郁听白低下头幽幽地看着她。 餐厅经理见情况不太对劲,赶紧起身,眨眼功夫溜得无影无踪。 “听白,你听我解释。我没有背着你相亲,只不过是代替朋友来走个过场。” “朋友临时有事来不了,就让我代替她来相亲。” “对不起嘛...我不是有意骗你的。” “我只是害怕跟你说了之后,你不让我来。潇潇家里人一直都不同意她去赛车,我要是不帮她跑这一趟,她铁定要被她爸关禁闭。” 郁听白挑了挑眉。 他倒是没有想到,安柠也是替朋友来相亲的。 单是这一点,他还真是没有权利训斥她。 毕竟他也没有对她坦白。 只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也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就敢跟人约见面,万一被骗了怎么办? 想到这种可能性,郁听白更加觉得她欠收拾,直接将她扛到了肩上。 “违反郁家家规还有理了?看我不揍哭你。” 郁听白没打算对她动手,就是想着恐吓她一顿,以免她日后再犯。 然而,他的手掌只轻轻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她居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第48章 宣示主权 这一刻,郁听白的脸上写满困惑。 他也没拿她怎么样啊,她哭这么大声做什么?! 餐厅里的顾客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向他投来了不友善的目光。 对此,郁听白尴尬不已。 急忙收回手,扛着她快步走出了西餐厅。 走到没人的地方,他才将她从肩上放了下来。 “我打你那一下,很疼?” 郁听白垂眸看着她红红的眼眶。 明明还在生气,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不是很疼。” “不疼你哭什么?” “那么多人看着,我觉得好丢人。” 安柠捂着眼睛,蹲在地上小声地抽噎着。 除了觉得丢人,她更害怕他发火。 那一下是不怎么疼,可他到底是动手打她了。 听人说,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他这次还知道轻重没下狠手,不代表下次也不会下狠手。 安柠越想越伤心。 她还这么年轻。 万一被活活打残了,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郁听白被她这么一哭,方寸大乱。 忙蹲下身,给她递去了一块干净的手帕。 “别哭了,这事翻篇了。” “我都要被你打死了,你才说翻篇...” “安柠,你设身处地好好想一想,亲眼目睹自己的女人跑去和别人相亲,正常男人都会发火的吧?况且,我只是问问,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那...你还会打我吗?” 安柠抬起晶亮的眼眸,小心翼翼地瞅着他的脸色。 “这也算打?” 郁听白被安柠问的,突然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下手过重。 将她抱上车后,二话不说直接扒拉了她的裤子。 “啊...” 安柠误以为他还想扒了她的裤子继续揍,吓得失声尖叫。 “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我只是替潇潇走个过场,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给你看我们的聊天记录。” “上次我想将录音文件发到她手机上,不小心发你那儿了。我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所以我才会帮她这个忙。” 郁听白手上的动作一僵,眸色突然黯了下来。 “那段录音你原本是打算发给她的?” “你是觉得我帮不了你,还是压根儿没想起我?” “为什么宁可去求助一个外人,也不愿意求助我?” 他突然感觉有些挫败。 安柠遇到职场性骚扰,居然都没想过求助他。 要不是发错了信息。 他怕是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在公司受的委屈。 “我怕打扰到你。” 安柠见郁听白亲手替她拉好了裤子,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安定了些。 “要是再有下次,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 安柠缓过了心神,才发现郁听白的鼻音有点重。 想到他傍晚时分发来的微信,她有些不放心地伸出手,探了探他前额的温度。 触摸到他滚烫的额头,安柠突然紧张了起来,“你发高烧了?” “没什么大事,你说的多喝热水就好。” “都烧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安柠还以为他只是普通的感冒,一开始也没有放在心上。 得知他烧得这么严重,瞬间慌了神。 郁听白侧过头。 定定地看向慌里慌张的她,唇角不自觉地向上勾起。 他似乎还挺享受被她关心的感觉... “我们现在就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情急之下,安柠直接将他的手搁置在了方向盘上,急声说道:“你倒是快开车呀!” “嗯。” 郁听白顺着她的意启动了车子。 不过... 他并没有将车开到最近的医院。 而是兜了一大圈,最后将车停在了仁禾医院的停车场。 住进病房后。 安柠紧绷着的神经依旧没有松懈下来。 每隔五分钟,就要问一下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郁听白很是享受被她照顾的感觉。 伸手接过她削好的苹果,他的唇角又开始疯狂地上扬。 原来生病后,她就会主动给削苹果。 怪不得头一回陪她看望安泽的时候,她只记得给安泽削。 “听白,你真的没事吗?” “要不...咱再去做一下脑部CT?” 安柠见郁听白一直在傻笑,生怕他的脑袋被烧坏了。 郁听白吃完苹果,很自然地将手递给了她,“帮我擦手。” “哦。” 安柠抽出了一张湿巾,半蹲在郁听白身前,仔细地替他擦拭着修长的手。 从他的角度看去,刚好可以看到她领口内里的风景。 白色的蕾丝紧紧地包裹着她浑圆挺翘的胸脯。 她的身子稍稍晃动着,奶白色的胸脯好似要随着淡淡的少女香一道盈溢而出,看得他血脉偾张。 郁听白的喉头紧了紧,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可移开了视线之后。 他满脑子里依旧是安柠那双细长的大白腿。 昨夜梦里。 她就是凭借着这双美腿将他折磨得欲生欲死... 郁听白喉咙干涩难忍,突然想到用钱买下她的身体。 他知道她缺钱。 恰巧。 他最多的就是钱。 花钱买下一具他并不排斥的身体,其实也挺划算。 再说,有多少女人都梦想着爬上他的床。 就这么要了她,应该也不算亏待吧? “安柠...” 郁听白不愿意再委屈自己的身体,准备向她提出这个互利共赢的买卖。 可转念一想。 他暂时还没有实践经验,要是操作失败了,难免有些丢人。 也许... 他需要上网搜索一下全过程,将所有细节铭记在心后,再开这个口。 途经加护病房门口的司夜宸无意间瞥见病房里的郁听白和安柠,特地进来打了个招呼,“安柠,郁先生身体不舒服?” 安柠点了点头,“高烧三十九度,挂了点滴,现在已经退烧了。” “发烧没必要住院吧?现在床位资源这么紧张。” 司夜宸对此很是困惑。 不就是发烧?未免太矫情了些... 郁听白傲娇地扬着下巴,料定了司夜宸这是在吃飞醋。 想到自己终于扳回了一程,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扶我上厕所。” 为了在司夜宸面前宣示主权,郁听白特意让安柠扶着他去上厕所。 “她力气小未必扶得动你,还是我来吧。” 司夜宸将手中的文件夹放在了病床上。 阔步绕到了床边,伸出手准备亲自扶郁听白下床。 第49章 扶他上厕所 和司夜宸视线相交后,郁听白嘴角微微一勾,淡淡道:“司医生这是想要窥探病人隐私?” “有什么好窥探的?” “既然没什么好窥探的,还请司医生自觉点儿,别妨碍我们亲热。” 郁听白迈着长腿从司夜宸身侧绕了过去,慵懒地将胳膊搭在安柠肩上,“扶我去洗手间。” 安柠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忙小心地搀扶着郁听白。 这期间,她还不忘回过头,跟司夜宸一五一十地解释清楚,“司医生,不好意思。听白有洁癖,不是有意拒绝你的好意的。” “明白。” 司夜宸表示理解,温和地笑了笑,“那你先忙,有事随时联系我。” “好。” 安柠目送着司夜宸离开病房,悄然地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司夜宸和郁听白的每一次交锋,都会给她一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光是在一旁站着,就觉得心惊肉跳。 “好什么好?” “安柠,你知不知道你是有夫之妇?” 郁听白将袖子挽到了手肘处,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洗手间。 也不避讳愣愣地站在门口的安柠,直接拉下了裤链。 安柠没想到郁听白的脸皮越来越厚,居然当着她的面做出这种事。 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连忙侧过身子,就怕看到不该看的。 至于郁听白对她说了些什么,她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对于一个未经人事的女人来说,这样的场面足够她心慌的了,根本没有闲暇时间想别的。 “我好了,过来扶我。” 郁听白洗完手,又一度发了话。 安柠乖巧地跑上了前,双手还没有触碰到他的身体,就被他猛地压在了洗手台上。 “你...你做什么?” “提不起力气,压到你了?” 郁听白的声音慢悠悠的,带着些轻佻的意味。 安柠后仰着身体,手肘撑在湿漉漉的洗手台上,语气带着一丝嗔怪,“我怎么感觉你在故意挑逗我?当真提不起力气,怎么能站得这么稳当?” “你是在暗示我,应该直接压在你身上?” 郁听白斜勾起唇角,十分配合地前倾着身体,“没有力气是这样的吗?嗯?” “……” 安柠总感觉郁听白在耍流氓,又不敢明说。 她偷摸着向下滑去,意图向下拓开一条通道。 然而... 她刚往下滑了不到十厘米,他就施施然向后退去。 这使得毫无防备的她顿时失去了支撑点,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更为不巧的是... 湿滑的地面使得她那两条修长的双腿岔得过开。 郁听白盯着她成一字状摆放着双腿,眼睁睁地看着她身上的牛仔裤被撕裂成开裆裤,眸色愈发深沉。 “好疼...” 安柠精致的五官因疼痛拧成了一团,完全没办法顾及其他细节。 “拉伤大腿了?” 郁听白即刻蹲下身,将她抱到了洗手台上。 原想替她揉揉伤处,触及她警惕的眼神,只好作罢。 他匆匆地将挂在椅背上的西装拎了过来,直接套在了她的身上,“凑合着穿,应该能遮住腿。” “谢谢。” 安柠客气地道了声谢。 “试试能不能走路?” 郁听白不能确定她这是单纯的拉伤还是骨折了,也不好上手检查,心里越发着急。 安柠按着伤处,听话地从洗手台挪下。 只挪了小两步,就疼得直吸气。 “能走还好,只是单纯的拉伤。回家后冷敷上半个小时,应有会有所缓解。” 郁听白打横抱起了她,也不再装病,阔步将她抱出了医院。 隔着薄薄的衬衫,安柠能感受到郁听白身上的温度还没有完全褪下。 “听白,你还发着烧,快放我下来。” “发烧而已,睡一晚上就好了。” “可是...你不是说没力气?” “抱你绰绰有余。” 郁听白将她放在了副驾驶座上。 临开车前,还不忘让人送冰袋过来。 “拿去。怎么敷不需要我教吧?” 郁听白将冰袋递给了她,他很想看看她伤得怎么样了。 她却总是害羞地并着腿。 他没心思在她受伤的时候挑逗她,也只能由着她去了。 安柠接过冒着寒气的冰袋,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操作。 只好小心地捧着冰袋,默默地侧过头,佯装欣赏车窗外的风景。 透过后视镜,她无意间瞥见了车后方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这辆越野车似乎经常停在星璨文娱大门口。 不过... 车上的三四位花臂男人,并不是星璨文娱的员工。 安柠原以为这几个男人大概率是在星璨文娱边上的健身房工作。 为了展示良好的身材,才会刻意地在她路过的时候展示着一身的腱子肉。 今晚,她居然在仁禾医院停车场又看见了这群男人,心中突然闪过了一抹异样的感觉。 “在看什么?” 郁听白见她频频走神,索性脱下了她身上的西装外套,将其罩在了她的腿上。 这么一来,她应该就可以安心地冰敷了吧。 “没什么。” 安柠摇了摇头,立马否掉了心中的猜疑。 江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 就算是在这里凑巧又碰到了他们,也证明不了什么。 “今晚回郁家老宅吧。” 郁听白为了和她同床共枕,已经做好了被郁老夫人狂灌补药的准备。 比起喝补药,孤枕难眠的滋味明显更不好受。 “昨晚不是住得好好的?为什么又要回去?” 经过昨晚,安柠倒是更加喜欢住在滨江别墅。 一个人霸占着一张大床,睡得贼香甜。 “奶奶很喜欢你,见不到总念叨。” “……” 安柠默默地打开了微信朋友圈。 她明明记得郁老夫人今天一大早就发了朋友圈,说是要和她的闺蜜们组团去邻省旅游。 难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郁听白睨了眼她的手机屏幕,直接没收了她的手机。 “我开车的时候,你给我看着点路。” “听白...奶奶出去旅游了?” “嗯。” “所以,我们可以不回去吗?” “奶奶出去旅游了,谁陪老爷子?” “爷爷也不需要我陪着呀。” 安柠算是看明白了,郁听白就是不想带她回滨江别墅。 至于原因,她暂时还没想到。 他的想法一天一个样,难猜得很。 郁听白倒是觉得,安柠这个女人难伺候得很。 当初厌烦她的时候,她总是表现出一副含情脉脉的模样。 现如今,他已经不再排斥她。 她居然又缩了回去。 不让碰,不让履行夫妻义务,甚至不想和他同房。 郁听白倒也不是这么猴急的人。 让他等上十天半个月,他也是等得起的。 只是... 他找不到等待的理由。 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就算两人之间没有爱,也不代表不能有性。 第50章 关门上药 郁听白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狗。 甚至还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样做对两人都有好处。 然而在安柠看来,性和爱是没法分开的。 对她而言,要是得不到郁听白的心,她宁愿不要同他发生任何关系。 只是... 她在这段婚姻中,一直处于劣势地位。郁听白提出的要求,她通常没法直截了当地拒绝。 毕竟,他在她和安泽的身上花了不少钱。 直到现在,他还在不断地往安泽身上砸钱。 诸如住宿费,补习费,营养费等等杂七杂八的费用,要是累加起来,金额也是相当的庞大。 就算她没日没夜地上班,攒个三五年都未必还得起。 正是因为如此,安柠觉得欠了郁听白一份天大的人情。 所以对于他提出的任何要求,就算心里有些抵触,也会咬着牙应下来。 “一晚上心事重重的,在想什么?” 回到郁家老宅后,郁听白便搬出了医用急救箱。 安柠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后,赶忙捂紧了裆部,吓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你别趁机吃我豆腐...” “我对你没兴趣。” 郁听白眸色微暗,谎话张口就来。 安柠瞅着眼放狼光的他,对他的说辞并不买账,“今天真的不可以,我动一下都会痛。” “嗯?” 郁听白挑了挑眉,菱唇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你的意思是,除了今天都可以?” “我没有这样说。”安柠羞恼。 单从咬文嚼字这一块,她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上药。” “我自己来。” “你照顾了我一晚上,作为回报,我理应帮你上药。”郁听白见她不肯听话,本就没什么耐心的他突然伸出手死死地摁住了她的肚子,以防她乱动。 “听白...你...你要是真的想,记得轻点儿。我...我怕疼。” 安柠意识到自己犟不过他,索性放弃了挣扎。 郁听白看着她红通通的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我对强取豪夺没兴趣。” “……” 安柠无言以对。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此刻他已经动了欲念。 郁听白懒得解释,也无从解释。 他又不是柳下惠,凭什么要对自己的妻子坐怀不乱? 话虽如此,郁听白最终还是顾及到了安柠的情绪。 为了让她安心,他在替她上药的时候,几乎就没有睁开过眼睛。 她怔怔地看着他。 完全没料到郁听白真就只是替她上药,他的手指的活动范围也仅限于腿上的拉伤部位。 直到他将医药箱放回原位,才小声地嘀咕道:“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什么?还想再上一遍?” 郁听白神情专注,完全没有听清安柠说了些什么。 安柠误以为郁听白是在故意挑逗她,小脸唰地一下爆红,“你...你无耻!”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郁听白挑眉,突然发现安柠和刚结婚的时候相比,胆子大了许多。 刚结婚那会儿。 她见到他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唯唯诺诺连话都说不利索。 这才过了多久?她居然敢骂他了。 也许... 这是个好现象。 郁听白勾起了唇角,也不去洗手。 直接关了灯,挨着她香香软软的身体睡了过去。 之后的三天。 郁听白一直坚持亲自给她上药。 见她的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了,他才作漫不经心状提了一句,“今天下班后,去皇朝酒店的主题套房玩玩?” “我今天约了潇潇,可以改天吗?” “不能推?” 郁听白的眼里闪过一丝危险。 这个女人居然又一次拒绝了他! 安柠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问:“可以不推吗?我有很重要的事问她。” “随你的便。” 郁听白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他心里清楚,安柠就是不愿意和他发生关系。 每天推三阻四,理由都不带重样儿的。 “听白,你是不是生气了?” 安柠瞅着面色黑沉的郁听白,小声问道。 “没有。” 郁听白声色冷漠。 话没说完就径自走出了卧室。 出了卧室后,他并没有直接驱车离开,而是在楼道口逗留了好一会儿。 见安柠大半天没有跟上来,又鬼使神差地折返了回去。 正对着梳妆镜扎头发的安柠见他去而复返,惊讶地眨了眨眼,“你怎么又回来了?” 郁听白被她这么一问,气得脸色铁青。 这该死的女人! 为什么就不能哄哄他? 她难道没看出来,他很生气?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看起来怪怪的。” 安柠扎好了头发,这才将注意力移到了他的身上。 “你还会在意我的身体?” 郁听白冷哼着,将卧室的门重重地摔上。 “真是的!怎么又生气了?” 安柠被响如巨雷的摔门声吓了一跳。 她能感受到郁听白此刻的怒火,却没有弄明白他到底在生什么气。 她又没有直接拒绝他的邀约,只是让他改个时间而已。 再有就是,他也说了不是因为这件事生气。 既然不是因为这件事,那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安柠越想越迷糊。 直到和林筱潇碰上面,她依旧没有想明白郁听白为什么这样喜怒无常。 “柠大宝儿,才个把月没见,你又变漂亮了。” 林筱潇远远地看见安柠,便轻挑地吹了个口哨。 她习惯性地掐着安柠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神色揶揄地道:“被男人滋润过的女人果真不一样,皮肤啊都能掐得出水。” “你瞎说什么呢!” 安柠脸皮薄,一点儿经不起挑逗。 林筱潇见安柠的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讪讪笑着:“害羞什么?我又不是外人。快跟我说说,你的宝贝老公床上功夫怎么样?” “他喜欢的人是安羽彤。”提及这一茬,安柠多少有些失落。 “什么意思?你是说郁听白还在怀疑你?” “他应该不会轻易相信魏娴雅找来的三个目击证人。只是,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他对我始终持有一份怀疑。” 安柠心里清楚,郁听白没有偏听偏信,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所以,她也不指望着他能够完全相信她的说辞。 她能做的。 就是尽快找到铁铮铮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对了,那三个目击证人的银行账户流水查到了吗?” “查到了。” 林筱潇点了点头,神叨叨地补充道:“两个星期前,那三个目击证人的账户里分别多了一笔来自境外的进账,单笔金额都是五万。不过邪门的是,汇款人姓名栏那儿,居然是安羽彤的署名。” 第51章 让她下跪道歉! 听到这个重磅消息,安柠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惊讶。 她太了解安羽彤的性格。 想想也知道。 像安羽彤那么怕死的人,怎么可能为了陷害她,而赌上自己的小命? 林筱潇见安柠表现得这么镇定,特地问了一句:“柠大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安羽彤没死?” “只是猜测。” “此前,我确实怀疑过安羽彤是为了逃婚,才上演了一出金蝉脱壳的戏码。” 安柠点了点头。 终于将藏在心里许久的猜测说了出来。 “逃婚?” 林筱潇惊讶地张大了嘴,一脸不可思议地道:“全江城都知道安羽彤有多渴望嫁入豪门,她怎么可能放过郁家大少这么个有权有钱的大金主?” “安羽彤大概率是不想要嫁给一个身染重病的男人,才打起了退堂鼓。不过,这不代表她会放弃嫁入郁家这个想法,郁家除了听白,还有一个郁景深。” “你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听安柠这么一分析,林筱潇也觉得以安羽彤的性子,绝对干得出这样的事。 不过... 现在最为关键的问题,并不是安羽彤想要做什么,又或者她想要嫁给谁。 而是郁听白要是发现他思慕多年的白月光没死,他会怎么做? 想到这一点,林筱潇的神情瞬间凝重了起来。 “大宝,你有没有想过,安羽彤要是毫发无损地回到江城,你的婚姻该怎么办?” 安柠单手支着下巴,夹在指间的吸管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杯里的果汁,“我不知道。” “那...你还爱他吗?” “十年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间就能磨灭的。”安柠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郁听白要是对她再狠一些,她也许还能试着慢慢放下这段持续了整整十年的感情。 问题是... 郁听白除了不爱她之外,其他都挺好。 林筱潇完全不能理解安柠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不爱她的人。 不过,她还是尽最大的努力去感同身受。 站在安柠的角度仔仔细细地考虑了好一会儿,林筱潇突然抬起头,语音坚定地说道:“大宝,既然还爱,那就尽全力去争取!” “我也想过去争取。” “只是...有些事情勉强不来,尤其是感情上的事。” 安柠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了下来。 眼看着天马上暗了下来,安柠将那三位做了伪证的假证人银行账户流水信息记录收好后,便心事重重地回了郁家老宅。 回到家后。 她刚换上拖鞋,还没有喘过一口气,郁卿卿又开始阴阳怪气地找她的麻烦。 “哟~还知道回家呢?” “可怜了我哥!娶了个破烂货,还当成了什么绝世宝贝。” 安柠被郁卿卿尖利的声音闹得有些心烦,冷声打断了她,“让开。” “呵...这才过门几天?就端起了当家主母的架势!” “不过话说回来,你可真牛逼!” “居然凭借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将我们一家子骗得团团转。” 郁卿卿不雅地翻了一记白眼,冷笑连连。 “我没空跟你吵。” 安柠藏了心事,蔫蔫的提不起精神,更加懒得理会闲得蛋疼的郁卿卿。 “谁稀罕跟你吵了?” “有种你先跟我去见爷爷,有什么话你当着爷爷的面说吧!” 郁卿卿冷哼着,直接上手攥紧了安柠的胳膊,生拉硬拽地将她扯到了郁老爷子的书房里。 “爷爷,我刚刚收到了一个黑色包裹。” “包裹上明晃晃地写着‘内含安柠出轨实证’的字眼,你给瞅瞅!” 说话间,郁卿卿已经将安柠推入了书房里。 而站定在她们两人身后的吴妈,也极有眼力见儿地将手中还没来得及拆封的黑色包裹给郁老爷子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 正全神贯注地和郁听白下着围棋的郁老爷子被郁卿卿尖锐的声音所扰,不悦地蹙了蹙眉。 他已经接连输了好几局,情绪本就不太好。 这会子,更是将郁卿卿当成了害他输棋的罪魁祸首。 郁卿卿完全没有察觉萦绕在郁老爷子周身的低气压。 腆着笑脸,眉飞色舞地道:“爷爷,我就说嫂嫂作风不检,你还不信。看吧,都有人往咱家邮寄嫂嫂出轨的实证了呢!” “卿卿,你该不会弄错了吧?咱们郁家待安柠不薄,她怎么可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闻讯赶来的胡钰故作讶异,假惺惺地插了一嘴。 “有没有弄错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郁卿卿朝着吴妈递了个眼色。 吴妈瞬间会意。 屁颠颠地拿来了剪刀,作势欲当着大家的面拆开包裹。 “等等。” 郁听白还在同安柠置气,原本并不打算帮她说话。 然而,眼瞅着她又一次被郁卿卿和胡钰二人围攻,终是于心不忍。 他双手撑在了桌面上,突然站起身,朝着郁卿卿阔步走去。 “哥,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郁卿卿被郁听白强大的气场所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数步。 郁听白收回犀锐的视线,慢条斯理地挽起了袖口,不咸不淡地道:“包裹里要是没有发现你口中说的出轨实证,该怎么办?” “如果嫂嫂是被冤枉的,我愿意下跪向她道歉。” 郁卿卿微扬着下巴,不假思索地道。 之所以回答得这么干脆,其实是因为今天早上她就已经跟熊初墨通过气儿。 得知熊初墨拍到了安柠出轨小白脸的实证,并已经寄往了郁家老宅,她这一整天都处在了极度兴奋的状态中。 “好,就按你说的办。” 郁听白得到满意的回答,这才让吴妈撕开了包裹的外包装。 郁卿卿眯了眯眼,见包裹里装的果真是一叠照片,彻底放心了下来。 她傲然地挺直了背脊,快步上前。 抓起那一摞照片,尚还没有看清照片上的人儿,就狠狠地朝着安柠身上摔去。 “证据确凿,我看你怎么狡辩!” “拿着我哥的钱包养小白脸,你可真能啊你!” 胡钰以为罪证确凿,也跟着和起了稀泥。 她作痛心疾首状单手捂着心口,另一只手则捻着兰花指,直指安柠的鼻尖,痛骂道:“安柠啊安柠,你怎么可以下贱到这种程度?你这么做对得起听白吗?” 安柠抿着唇,仔细地端详着散落一地的照片。 忽然间。 她猛地抬起头,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了郁卿卿,“跪下,道歉!” 第52章 朋友圈仅她可见 “你疯了吧?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郁卿卿指着照片中腻腻歪歪靠在一起的两人,忍不住嗤笑出声:“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都证据确凿了,还好意思叫我道歉?” “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看看照片里的人是谁。”安柠冷声打断了她。 “我哪里知道你勾搭上了哪个小白脸?” 郁卿卿翻了个白眼,随手拿起一张照片。 正想接着奚落安柠,意外发现照片里的男人居然是郁听白! “怎么会这样?!” 她错愕地盯着照片中郁听白近乎完美的侧颜,半天回不过神。 熊初墨信誓旦旦地跟她说,拍到了安柠和小白脸试穿婚纱时的画面。 问题是... 照片里哪来的小白脸? 郁卿卿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慌里慌张地将剩下的照片翻了一遍。 再三确认照片中的男人就是郁听白,吓得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跌倒在了地上。 “怎么?你就这么不希望看到我和你嫂子和和睦睦?”郁听白走到了郁卿卿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不是的...” “给我寄照片的人亲口跟我说,偶遇嫂嫂和小白脸逛礼服店试穿婚纱。” “我寻思着你们都结婚了,没必要去试穿婚纱,就对那个寄照片的人所说的话信以为真了。” 郁卿卿连声解释道,企图将这口锅甩到熊初墨头上。 “多余的解释就免了,跪下道歉吧。”郁听白沉着脸,不容商榷地道。 “哥,你为什么总是为了一个外人指责我?再怎么说,我都是你的亲妹妹啊!” 郁卿卿拉不下来这个脸,语音哽咽地打起了亲情牌。 闻言,郁老爷子“啪”的一声怒拍着桌面。 他站起身,极其严肃地训斥着郁卿卿,“身为郁家的女儿,就须得遵守郁家的家规,言而无信这算是怎么回事?我警告你,立刻向你嫂子道歉!” “不公平!你们偏心...” 郁卿卿将求助的眼神投向胡钰,寄希望胡钰能替她出头。 胡钰见情况不对,哪里还顾得上郁卿卿? 为了避免引火上身,她装模作样地捂着脑袋,借故头疼的老毛病犯了。 忙让吴妈搀扶着她回房休息。 郁卿卿见胡钰都撇下了她,更觉孤立无援。 迫于郁老爷子和郁听白两人施加的压力。 她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跪在了安柠面前,哑着声向安柠致歉:“不好意思,是我弄错了...” 话音一落。 她再也顾不得安柠的反应,还没站稳就哭着跑出了书房。 安柠瞅着郁卿卿落荒而逃的背影,暗暗地松了口气。 虽说她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也顶不住郁卿卿三天两头前来找她麻烦。 从某些方面来说,郁卿卿堪比第二个安羽彤。 事事都要跟她计较。 好在,郁卿卿的城府没有安羽彤那么深。 不然她腹背受敌,处境肯定更加艰难... 见安柠转身要走,郁听白彻底没了同郁老爷子博弈的雅兴,紧跟在她身后走出了书房。 “谢谢...” 出了书房后,安柠满是感激地向郁听白道了声谢。 ”……“ 郁听白心里的气还没有消散。 只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就一言不发地出了门。 安柠意识到郁听白极有可能还在生她的气,想了一下,还是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听白,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郁听白收到微信后,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他反反复复地看着她发来的信息,嘴角疯狂地向上扬起。 这个笨女人! 算她还有一点良心,还知道发微信跟他道谢... 郁听白心满意足地收起了手机。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 没过一会儿,他又从陆靳九的朋友圈盗了一个在酒吧嗨玩的视频,并直接转发到自己的朋友圈。 这条动态,他设置了仅安柠可见。 安柠刷到这条动态的时候,甚至没有点开来看,就随手给郁听白点了个赞。 给他点完赞。 她便关了夜灯,安安心心地睡了过去。 郁听白原以为安柠看到他的动态后会醋意大发。 凭她怒斥脱衣女郎的狠劲儿,她还真有可能会风风火火杀到酒吧去逮他。 又或是接连给他打上十几个电话催他回家。 没想到... 她居然毫无波动,甚至还给他的动态点了个赞! 他妈的没事儿点什么赞? 老公在外花天酒地,她难道都不会难过? “该死的女人!” 郁听白彻底郁闷到了。 本来还打算和陆靳九他们去打牌,这会子已经完全没了心思。 他气得脸色发青,恨不得将手机摔成碎片。 不过... 细细想了一下。 他最后还是删除了仅安柠可见的动态。 接下来的几天。 郁听白故意没有回房睡觉。 之所以没有回房睡觉,并不是因为不想回。 他只想看看,安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自己还有一个许久不着家的老公。 郁听白不知道的是,安柠并不是不在意他。 而是不敢贸然打扰他。 安柠好几次想要给郁听白发微信,又担忧他无缘无故地发脾气。 “算了。他想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的。” 安柠默默地叹了口气。 转身又开始全神贯注地调查起一年前的那场车祸。 此前,她只知道撞飞安泽的货车司机叫黄承泷,因撞人逃逸被判了三年。 按理说,这位货车司机现在应该还在监狱里服刑。 想要调查那场车祸,只能从司机的家人身上着手。 为此,安柠翻阅了许多有关安泽遭遇车祸的新闻报道。 查到货车司机的车牌号后,她就急急忙忙地赶往了车管所。 “您好,我昨天逛街的时候捡到了一个钱包,里面没有身份证,不过应该是纸条上这个车牌号的主人掉的。” “我亲眼看着他上了这辆货车的。” “请问,可以帮我找到他的联系方式吗?” 安柠为了获取货车司机的详细信息,带上了一个特意做旧过的钱包,有条不紊地同车管所里的工作人员沟通着。 “女士,抱歉。为保护车主隐私,我们这边不能将车主的联系方式给到你。” “那...您可以帮我打电话联系一下他吗?我想亲自将钱包交还给他。” “没问题。” 工作人员一口应了下来。 查到黄承泷的联系方式后,直接拨去了电话:“您好,请问是黄承泷先生吗?” “你找我爸爸什么事?”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女孩的稚嫩声音。 “是这样的。有位女士称昨天逛街的时候捡到了你爸爸掉下的钱包,想要亲自还给他。要是方便的话,麻烦让他马上来一趟江北车管所。” “可是...我爸爸三天前就因为肝癌复发去世了。” “去世了?” 工作人员有些诧异,不过还是让电话另一头的女孩尽快来一趟车管所。 安柠一直挨在工作人员身边。 他们的对话内容,她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此前。 她一直在想,魏娴雅究竟给了货车司机多少好处,货车司机才会豁出性命替她办事儿? 得知货车司机患病离世后,安柠豁然开朗。 想来,在魏娴雅找到货车司机并让他开车撞死安泽的时候,货车司机就已经知道自己罹患上了肝癌。 司机应该是担忧自己不幸离世,女儿没了生活保障,这才昧着良心同魏娴雅达成了这笔交易。 第53章 车祸的真相! 半个小时后,一个模样清秀的女孩匆匆忙忙地跑进了车管所。 女孩差不多十五六岁。 扎着个马尾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停住脚步后,她有些茫然地站在车管所大厅中,一双红彤彤的眼睛肿得厉害。 安柠瞅着女孩纯白色开衫服上箍着黑色袖章,便快步迎了上去。 “请问,你是黄承泷先生的女儿吗?” “我是。” 女孩听到自己爸爸的名字,又洒下了几滴热泪。 安柠见女孩的情绪不太好,轻轻地拉着她的胳膊,在休息区坐了下来,“你妈妈没有陪你一起来?” 也许是因为安柠的声音太过温柔,让女孩彻底卸下了心防。 迟疑了片刻。 女孩突然哽咽地回了一句:“我妈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我妈刚生下我没多久,就因为羊水栓塞去世了。” “抱歉...” 安柠没想到女孩的身世这样可怜。 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莽撞地问她妈妈的事。 “姐姐,我没事的。” 女孩不希望将负面情绪带给他人,勉强地挤出了一抹笑容,连忙转移了话题,“姐姐,你是在哪里捡到的钱包?” 安柠原本打算对女孩说明实情和来意。 话到嘴边。 又犹豫着憋了回去。 在女孩的心目中,她爸爸一直都是超级英雄般的存在。 安柠极不情愿坏了女孩爸爸在女孩心中的形象。 为了保护女孩敏感脆弱的心,她只好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这个钱包是昨天早上在江北府前街捡到的。” “好吧,那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女孩吸了吸鼻子,失落地低下了头。 她明知道奇迹不可能发生,但还是期盼着她的爸爸能够平安无恙地归来。 安柠看向垂着头一直不停地掉着眼泪的女孩,忙递去了两张纸巾,“可以跟我说说你和你爸爸的事吗?” 女孩接过纸巾,轻轻地道了声谢。 她本来不想提及有关爸爸的任何事。 每次想到爸爸为她付出的一切,就会忍不住哭鼻子。 但她实在太想要和别人分享她曾经拥有一个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情绪稍微稳定之后,女孩终于将她和爸爸的过往娓娓道了出来。 “我爸爸是一名勤劳的货车司机,为了将我拉扯大,除了睡觉的时间,几乎都在开车送货。” “他很重视我的学习,每次发奖金都会给我买好多课外书。” “但是...他对自己又抠到了极致。为了省钱,他一天只吃两顿饭,没有菜就干吞。” “一年前,他不幸地被确诊为肝癌。医生让他好好休养,他偏不听,做完手术后他又开始没日没夜地接活。” “后来因为一场意外事故,他被判了三年。” “上个月月底,我爸肝癌复发被特批保外就医。结果,还没熬过半个月他就去世了。” 安柠静静地听着女孩的陈述,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一个为了女儿付出了全部的老父亲形象。 了解了货车司机的生平往事。 她这才想明白货车司机为什么愿意冒着牢底坐穿的风险,也要帮魏娴雅干那黑心事儿。 平心而论,货车司机在身患重病的情况下,养活女儿确实不容易。 可无辜的安泽又做错了什么呢? 安柠眸色微沉。 为了尽快找到能够证实魏娴雅罪证的证据,她不得不继续追问下去。 “妹妹,你爸爸去世后,你还有没有别的去处?” “我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不过,爸爸给我留了一大笔钱,足够供我读完大学。” “那...你知道你爸爸的这笔钱是哪儿来的吗?” 女孩摇了摇头,如实答道:“我不知道。” 这几天她一直忙着处理爸爸的后事,压根儿没想到这一茬。 不过很快,她的神情突然警惕了起来,连声追问:“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爸爸给我留的那笔钱该不会是不义之财吧?” “不要胡思乱想,那笔钱肯定是你爸爸省吃俭用一分一分攒下来的。” 安柠没有将实情说出,尽可能地给货车司机留下了最后的体面。 临出车管所的时候。 安柠有些不放心女孩,还给她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要是遇到了自己处理不了的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谢谢姐姐。” 女孩感激地道了谢。 和女孩分别后,安柠也匆匆地回了郁家老宅。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小小的一个善举,竟在不久之后意外地救了她一命... 回到卧室后。 安柠又让林筱潇帮忙调查黄承泷银行账户流水信息。 林筱潇不仅车开得贼溜。 电脑技术更是一般人难以企及的。 她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将黄承泷的银行账户近三年的流水信息调取了出来。 流水信息显示,一年前黄承泷的银行账户上确实有一笔五十万的进账。 进账的时间,刚好是安泽出车祸后的第二天。 安柠仔细地翻看着流水信息,已经可以确定一年前的车祸绝对不是普通的意外事故。 这种情况下,如果能够证明汇款人就是魏娴雅,就能坐实魏娴雅买凶的事实。 棘手的是。 这笔款项的汇款人并不是魏娴雅,而是一个叫谭仁杰的人。 “谭仁杰...” 安柠反复默念着这个名字,总感觉有些耳熟。 她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依旧毫无印象。 “算了,先去警局报案!” 安柠不再去费心思琢磨这些细枝末节之事。 她寻思着如果谭仁杰和魏娴雅之间存在着金钱上的交易。 将这事儿交由警方处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可当她拿着黄承泷的银行账户流水信息前去警察局,要求对一年前的车祸重新鉴定时,却被告知在已经结案的情况下,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是没法申请重新鉴定的。 这一刻。 安柠才意识到自己手中的证据还不足以证明魏娴雅的罪证。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她的情绪是肉眼可见的低落。 就好似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 灰头土脸的,提不起精神。 “安柠?” 一道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惹得她身躯一震,瞬间精神了起来。 第54章 怀孕了怎么办? 司夜宸驱车路过警局门口,恰巧撞见了从警局走出的安柠。 见她情绪不太对劲,他连忙摇下车窗,向她招了招手,“安柠,你没事吧?” “没事。” “你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 安柠话音未落,司夜宸就已经下了车,绅士地替她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谢谢。” 安柠推拒不开,只好上了他的车。 司夜宸看向闷闷不乐的安柠,误以为她和郁听白闹矛盾受了委屈。 他无意拆散安柠和郁听白的婚姻。 只是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暗恋了这么久的女孩被欺负。 郁听白的强势,他是见识过的。 再加上郁卿卿对他说过,郁听白的心里只有安羽彤一人。 种种因素叠加起来,使得他愈发觉得郁听白配不上安柠这么好的女人。 斟酌再三,司夜宸终于鼓起勇气,将很早之前就想要对安柠说的话一一说来。 “安柠,我听郁卿卿说,郁听白似乎是被家里人逼着才同意的婚事。” “我无意侵犯你的隐私,单单是希望你能幸福。” “我的意思是,郁听白如果对你不好,你大可选择直接结束这段婚姻。” 安柠没想到司夜宸憋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个。 她轻展开笑颜,眸光明亮且坚定,“司医生,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听白对我挺好的,我们之间确实有一些误会,但我相信日子总归是越过越好的。” ”……“ 司夜宸很想要告诉她,他永远都是她的退路。 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临了,只委婉地提了一嘴,“别委屈自己,你永远都有退路。” “谢谢司医生的开解。” 安柠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她总感觉今天的司夜宸有些怪怪的。 具体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 眼瞅着车子距郁家老宅只剩下两百米左右的距离,安柠便急急忙忙地下了车。 她可不想被郁卿卿看到这一幕。 否则她就算是长了十张嘴,怕也解释不清。 然而,她刚从司夜宸的车里下来,就被郁卿卿逮了个正着。 “贱女人,居然还敢勾引我的男人!” 郁卿卿远远地望着有说有笑的两人,她又是磨牙又是跺脚的,嫉妒地近乎抓狂。 待司夜宸的车子绝尘而去。 她转身就给最近刚结识上的混混朋友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刚被接通,她便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不是跟你们说了尽快动手?” “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 “和我谈钱就没意思了。我好心好意地给你们送女人玩,你们居然开口问我要钱?” “你开什么玩笑呢!郁家大少的女人,我们哪里敢动?到时候他要是怪罪起来,倒霉的不还是我们?” 电话的另一头,被称为虎哥的男人嘴里叼了根牙签,老神在在地跟郁卿卿讨价还价。 “我又没有让你们带着身份证出来玩女人!把头套一戴,避孕措施做好,谁能认出你们?” “再说了,你们要是聪明点儿,趁机拍下几段安柠被侵犯的视频,她哪里还敢将这事情说出去?” “到时候,我哥就算气愤,为了家族的颜面,也不会将这件事情公开。” 郁卿卿被嫉妒之火蒙了心。 满脑子只想着将安柠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看在我们的交情上,我也不跟你来虚的。十万!最少十万。” 虎哥剔着牙,直截了当地报出了一口价。 “成交。” 郁卿卿一狠心,满口应了下来。 十万块也就是两个包包的事儿。 为了让安柠尝到恶果,少买两个包包算得了什么! “钱我马上打过去,记得抓紧点儿,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 郁卿卿兴冲冲地挂了电话,脸上的阴霾也随之消散。 “傻乐什么?” 郁听白回来的时候,见郁卿卿笑得跟个傻子一样,随口问道。 “没什么。”郁卿卿心虚地摇了摇头,一溜烟功夫就跑得无影无踪。 郁听白也懒得搭理郁卿卿。 扫了眼鞋柜上摆放着安柠今天一早穿出去的那双鞋,就转身回了卧室。 这几天她一直早出晚归的,连人影儿都见不着。 他倒要看看,她到底在忙什么。 阔步进了卧室,他随手将外衣扔到了地板上,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抱着电脑发愣的安柠,“腿上的伤才好,就迫不及待地跑出去私会情郎?” “才没有。” “说说看,这几天都去了哪里?” “办了点私事。”安柠不确定郁听白愿不愿意相信她的话,便没有将她调查的结果告知他。 “什么样的私事需要坐到司夜宸的车里办?” 郁听白声色骤冷,深邃的眼眸里火花四溅。 事实上,他刚好也撞见了安柠从司夜宸的车里走下。 原本他也没有往那方面想。 见她回答得这么敷衍,这才生起了闷气。 “你在怀疑我和司夜宸有染?” “难道不是?” “听白,你是在吃醋吗?” 安柠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急于从郁听白的脸上搜寻到答案。 见他迟迟没有回话。 她突然大着胆轻轻地啄了一口他的唇。 “你做什么?” 郁听白瞅着害羞地躲到了被子底下的安柠,薄唇上是经久不散的酥麻感。 亲一下就跑,这算什么事? 有种就玩大一点儿啊...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和司医生真的没有什么,他就是顺路载了我一程。”安柠羞红了脸,心跳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 在撅起嘴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做好了被他压在地上暴打的准备。 好在,郁听白并没有那样做。 “我问的是,你刚刚那一下是什么意思?” 郁听白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寄希望于她能够再主动一点。 安柠想起林筱潇对她的加油鼓劲,瞬间燃起了斗志,一骨碌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定定地站到了他面前。 “听白,我可以申请撕毁契婚协议吗?” “不可以。” 郁听白误以为安柠为了司夜宸,企图提前结束他们的婚姻关系,一口否决了她的提议。 “那...我要是怀了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做?”安柠不甘心地追问。 “我什么时候碰过你?” 郁听白向来不喜欢孩子。 更加没法接受和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生孩子。 就算安柠真的怀上了他的孩子,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让她打掉。 他不爱她。 顶多只是迷恋她的身体。 最起码,他自己是这样想的。 “我是说如果...”安柠小声地强调着。 “没有如果。” 郁听白懒得去考虑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他就算是碰了她,也会做好安全措施。 根本不存在这样的意外。 安柠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又一次追问道:“如果姐姐还活着,你会怎么做?” 第55章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 郁听白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被安柠这么一问,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十年前安羽彤舍命相救,惊险地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如果她还活着,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她迎娶过门。 只是... 这世上哪里来的这么多如果? 就算安羽彤水性俱佳,在海里泡了那么久,也绝对没有存活下来的可能。 郁听白眸色微沉,心底里骤然生出一丝惋惜。 面对安柠的穷追猛问,他显得有些不耐烦,冷声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我就是随便问问。” “你要是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羽彤要是还活着,不论健康与否,不论容貌是否缺损,我都会履行承诺,和她完成之前未完成的婚礼仪式。” 安柠早就料到郁听白会这样说。 可亲口听他道出心声的时候,心还是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她紧紧地捂住心口,难过得几乎喘不过气。 “安柠,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郁听白见安柠的情况不太对劲,沉声问道。 他压根儿没想过自己的这番话有多伤人。 更加难以理解安柠为什么要跟一个死人计较这么多。 他刚才说的这些。 也仅仅只是建立在安羽彤还活着的假设上。 “我没事。” 安柠摇了摇头,尽可能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可触及郁听白带着些许关切的眼神,再也忍不住心中委屈,一股脑儿地发泄了出来。 “我能理解你对姐姐的感情,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该怎么办?” “我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就活该被抛弃吗?” 郁听白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他将双手插在裤兜里,单从面上看,根本看不明白他此刻在想什么。 犹疑了片刻,他终于缓缓地开了口:“你放心吧,我不会亏待你。真如你说的那样,我可以提前取消协议给你自由,并且还会给你一笔补偿金。” “我知道了。” 安柠细声应着,看起来很是平静。 如同刺猬一般将小小的身躯缩成了一团,静默无声地躺回了床上。 郁听白扫了眼她微微发颤的肩膀,就知道她又在偷偷地掉眼泪。 他原想说些安慰她的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毕竟,他说的也全是事实。 安羽彤对他有恩,但凡是她想要的,他都会尽量去满足。 至于安柠,他能做的就是尽量给予金钱上的帮助。 不过让他有些头疼的是,他给她的卡,她根本没有动过。 就算是穷到浑身上下只剩下几百块钱,也没有想过用他给的钱。 郁听白见安柠还在哭,烦躁地扯着领口。 这一瞬,他突然很想要将她抱在怀中,一点一点吻干她的眼泪。 不过,想法终究只是想法。 临了,他还是放不下面子做这些。 “我出去一趟,你好好休息。” 郁听白深吸了一口气,阔步出了卧室。 * Only酒吧 郁听白刚走进包间,就被陆靳九抓着调侃了一顿。 “郁哥,你和小嫂子的缘分还真是相当的深厚啊!” “代人相亲都能碰见,我严重怀疑,月老也在磕你俩的CP。” 郁听白被陆靳九吵得脑仁儿疼。 他揉了揉突突作痛的太阳穴,冷声道:“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她。” 一提到安柠,他满脑子都是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 “吵架了?” 陆靳九耸了耸肩,很有眼力见儿地转移了话题。 “郁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前几天我去参加比赛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超级火辣正点的辣妹。” “虽然脾气大了点儿,但是怎么说呢,她开起赛车时的飒爽劲儿,太他妈迷人了。” “再给我一个星期,我一定能把她拿下!” 叶烁让人拿来了干净的杯子,亲自给郁听白满上酒,一边还不忘调侃着陆靳九:“小九,你少说两句。郁哥都还没有搞定小嫂子,你好意思弯道超车啊?” “还别说,单看郁哥的脸色,真有点儿欲求不满的意思。” 顾凌骁仔细地端详着郁听白沉郁的脸色,也一本正经地给出了医学鉴定。 “不是吧?!这都一个多月了,郁哥还没睡上?” 陆靳九显得有些惊讶。 他寻思着,这要是换成他,三天内就能将安柠整的服服帖帖。 难不成,郁听白不行? 陆靳九越想越觉得是,索性将怀里的辣妹推到了郁听白身边,“今儿个要是把郁哥伺候好了,哥给你们双倍报酬。 “谢谢陆少~” 辣妹甜笑着,转眼就软着腰肢往郁听白身上扑。 “郁少~人家好喜欢你哦~” 她轻轻地将头靠在郁听白肩膀上,纤细的手指从他结实的胸膛上一路向下滑去。 触及到他腰间的皮带,辣妹轻轻嗤笑了一声,“好想要替郁少亲手解开哦~” 见郁听白不为所动,辣妹有些不甘心,遂又大着胆子将穿着黑丝的性感美腿搁在了他的大腿上。 “郁少,带我去私人包间,好吗?” 辣妹轻咬着下唇,迷离的眼神在闪烁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诱惑。 郁听白冷冷地看着如同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的女人,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 这个女人身上的香水味似乎太浓了些,熏得他浑身不舒服。 而她那双穿着性感黑丝的腿,也让他感到了很不自在。 平白无故的,将腿搭在他身上做什么? 又不是软骨动物! 再有就是,她那只一直在他身上游走的咸猪手也一样让他作呕。 摸来摸去的,有什么好摸的? 郁听白原本只想试试自己对除了安柠之外的其他女人是什么感觉。 意识到完全接受不了,直接将人推到了一旁。 “郁少~你推得人家好疼哦。” 辣妹捂着胸口,矫揉造作地将身子歪到了他的腿边。 “闭嘴。” 郁听白冷睨着蹲伏在脚边,傻兮兮咬着手指的女人,只觉浑身恶寒。 那么长的指甲,当真干净? 想到指甲盖里兴许还藏着大肠杆菌,葡萄球菌,沙门氏菌等等,郁听白俨然已经将这位身材火辣脸庞精致的辣妹等同成一坨屎。 第56章 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卡? “小辣椒,你先出去。” 眼瞅着郁听白马上就要翻脸走人,陆靳九忙给辣妹递了个眼色,顺带还将包间里的陪酒女郎全部请了出去。 待包间里只剩下四个大男人,陆靳九这才打开了话匣子,挨着郁听白身边噼里啪啦一阵输出。 “郁哥,连小辣椒这样的极品你都不为所动,该不会真像外界猜测的那样,其实你喜欢的是男人吧?” “我对男人没兴趣。” 郁听白想说的是,他似乎只对安柠感兴趣。 又不好意思明着说。 “不应该啊!” 陆靳九推了一把斜靠在一旁眯着眼睛看医书的顾凌骁,“老顾,你真的仔细检查过郁哥的身体了?为啥连小辣椒这样的极品都吸引不了郁哥?” “这不是很正常?” 顾凌骁放下手中的医书,笑着说道:“哥儿几个的眼光还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当然,除你之外。” “我眼光很差?叶烁,你来评评理。” 陆靳九不服气,又转头看向了百无聊赖地把玩着红酒杯的叶烁。 “确实很差。” 叶烁斜勾着唇角,特特补了一句,“不是所有男人都跟你一样,只会用下半身去评价一个女人。” “一群色盲...” 陆靳九无语地摇了摇头。 他想着反驳,又找不到很好的实例。 他的小辣椒各方面都还不错,但和安柠相比,确实逊色了一大截儿。 安柠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长相甜美干净,性格也相当温柔。 她就像是误入凡间的仙女,每每见到她,他甚至都不好意思跟她开那些低俗的玩笑... “老顾是不是色盲我不清楚,但郁哥绝对不是。单看郁哥这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猜也该猜到郁哥有多喜欢小嫂子。”叶烁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架势,言之凿凿地道。 “喜欢就上啊!难不成,小嫂子还不给睡?” 陆靳九心直口快,大手直接袭上了郁听白裆部,“哥,你该不会还不清楚那啥的步骤吧?要不,我教你?” 郁听白嫌弃地将陆靳九的手扔到了一旁,傲娇地冷哼着,“我对她没兴趣。” “没兴趣为什么要用她给你买的劣质香皂?” 陆靳九哪壶不开提哪壶,也不管郁听白尴尬与否,大喇喇问道。 郁听白紧抿着削薄的唇,深邃的眼眸凉凉地扫了眼口无遮拦的陆靳九。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陆靳九的身体怕是已经凉透了。 叶烁笑看着如同好奇宝宝般的陆靳九,不咸不淡地开了口:“男人总习惯于口是心非,这话听听就行了。” “走了。” 郁听白放心不下安柠,没坐一会儿,就急着回去。 毕竟是他惹哭的她,早点回去哄哄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郁哥,听弟一句劝。不管多矜持的女人,都喜欢‘坏’男人。” “我说的‘坏’不是吃完不负责的意思,而是占有欲的另一种体现方式。” “诸如毫无预兆地将她摁在墙上亲,又或是当着众人的面给她制造一些浪漫的小惊喜等等。” 叶烁旗下娱乐公司美女如云。 在追求女人方面,他倒是有些实战经验。 和热衷一夜情的陆靳九不同,叶烁的经验显然更加实用。 郁听白脚步微顿,高傲地仰着下巴,“我管她喜欢什么样的。” 叶烁无奈地耸了耸肩,默默吐槽着郁听白的傲娇闷骚。 他就不信郁听白对安柠会无动于衷。 如果真就无动于衷,又怎么可能跑来喝闷酒? “对了,明天陪我去一趟慈善拍卖会。会上有老爷子钟爱的青铜马首,我得亲自去。” 郁听白临出门前,突然又想起了明天的慈善拍卖会,顺口提了一嘴。 叶烁爽快地应了下来,不死心地补充道:“拍卖会上还会拍出好几款限量版顶奢首饰,到时候给小嫂子整两件?女人对珠宝首饰这些,没多少抵抗力。” “没这个必要。” 郁听白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早就记下了叶烁说的话。 第二天拍卖会散场后,他便带着从拍卖会淘来的“战利品”,直接将车停在了星璨文娱办公大厦对面。 此时,安柠也已经打完了下班卡,和刘娜有说有笑地从大厦里走了出来。 两人分开后,停在路旁的白色越野车里立马钻下了四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为首的男人正是郁卿卿最近刚结识的虎哥。 昨天刚收了十万块钱的酬劳,他也不马虎,今天就带着兄弟杀了过来。 安柠警惕性极强。 见这几个男人又一次出现在她面前,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准备先跑入大厦看看情况。 “安柠,上车。” 她刚打算往回跑,郁听白就将车开到了她跟前,“慌里慌张的,发生什么事了?” “老公,你来了呀!” 安柠故意提高了分贝,企图让那群男人知难而退。 “嗯?” 郁听白挑了挑眉,对于她这声“老公”很是受用,“上车。” 安柠乖巧地点了点头,忙钻进了车里。 “你刚刚叫我什么?” 郁听白借着替她系安全带的时候,特意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低醇的气泡音藏着些许暧昧的情愫,刹那间就点燃了车厢里的气氛。 “啊?” 安柠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郁听白的身上。 眼瞅着迎面而来的四个男人从车窗外快速走过,她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安柠,我在跟你说话,你就不能专心点?” “我不是故意的。” 安柠瘪了瘪嘴,指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四个男人,小声嘀咕着,“我刚刚还以为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别提多吓人了。” 郁听白不以为意地道:“青天白日的,能出什么事儿?” “可能是我多心了。”安柠缓缓地回过了神。 “你要是害怕,改天我给你派个司机,专程接你上下班。” “这未免也太隆重了吧!我不想让同事误以为我是个有钱的富婆,不然他们要是向我借钱,我没钱借,他们指定要在背后说我小气。” “我不是给了你一张黑卡?同事要是向你借钱,你只管借就是了。” 郁听白眸色微动,趁机提了一嘴。 其实他早就想要开口问问她,为什么不用这张卡? 第57章 错进牛郎店 “你给我的那张卡,我有好好保管。” 安柠不习惯总是让郁听白掏钱买单,也不舍得大手大脚地花他的钱。 再者就是,她所理解的婚约,应当是双向奔赴的圆满。 而不是买与卖的关系。 她不想将自己当成货物,也不想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底变为买卖关系。 “下车。” 郁听白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不花他的钱,不就等同于没有把他当自己人? “怎么了?” 安柠眨了眨眼,完全没有回过味儿来。 难道她又说错话了? “十分钟内用掉五十万,没用掉的话你自己看着办。”郁听白替她开了车门,不容商榷地道。 “五十万?!” 安柠没想到郁听白会提出这么苛刻的要求。 她一年都花不到五十万。 他居然让她在十分钟内用掉五十万,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听白,能不能通融一下?十分钟内让我花上五百块钱,我还是能够做到的。” “下车。” 郁听白一心想着逼她刷卡。 将她赶下车后,直接锁了车门。 身为他的女人,成天把自己搞得那么穷酸算是怎么回事? 安柠不情不愿地下了车。 她迷茫地环顾着周遭的店铺,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花这笔钱。 就算是大肆采购。 也不可能在十分钟内买够五十万。 要不然... 她先拿着这笔钱盘下一个店铺? 有了店面,往后兴许还能小赚一笔。 安柠默默地敲定了主意。 便打算挑一家生意看上去最为红火的店面,寻求商业合作。 转身之际。 她刚巧发现了一家女客爆满的理发店。 “牛郎美发工作室...” 安柠默念着理发店的店名,总感觉这个店名有些奇怪。 按理说,放牛娃和美发应该搭不上边才是。 要是真想蹭神话故事的热度,借织女的噱头岂不是更好? 不过... 人家的生意这么红火,总归是有人家红火的路子。 安柠没有在店名上过多的纠结,抱着一本万利的想法,信心满满地走进了美发店。 郁听白百无聊赖地刷了会儿手机。 抬头的那一瞬。 见安柠大喇喇地走进了一家明面上是理发店,暗地里极有可能是牛郎馆的店面,气得口吐芬芳。 该死的女人! 他让她在十分钟内花掉五十万。 结果... 她转眼就拿着他给她的黑卡,去包养牛郎! 这是什么操作?! 另一边,安柠前脚刚跨进理发店。 就被两个穿着粉色围裙,头上还戴着可爱的兔耳朵的男服务生簇拥在了中央。 “女士,您好。” “请问您是来做美发项目,还是美体项目的?” “我们这边的男技师手法一级棒,要不要来体验一下?” 两位服务生笑容可掬地拉着安柠的胳膊,热情地为她介绍着店里的主营项目。 “美体项目?你们理发店居然还有这样的业务?” 安柠顿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正经理发店哪里会有这样的业务? 难不成... 她进了一家靠地下情色业务赚钱的黑店?! 想到这种可能性。 安柠吓得脊背发凉,转头就跑,“不好意思,打扰了!” 还没跑出店面,她便同一脸铁青的郁听白撞了个满怀。 “啊...” 张皇失措间,安柠一头扎入了郁听白怀中。 鼻子重重地磕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上,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安柠,你他妈的想死吗!我让你去消费,结果你转眼就跑这店里嫖男人?” 郁听白居高临下地看着安柠,阴郁的眼睛里火花四溅。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将她扛到了肩上,快步走了出去。 “你听我解释...我不知道这是家黑店。” 安柠欲哭无泪。 她要是早些知道这家店是干什么的,就算是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进啊。 郁听白无处泄愤。 抬手就往她的屁股上狠狠地揍了一下。 这个女人真就是欠收拾! 当着他的面就敢进牛郎馆,胆子也忒大了点。 “你...你又打我...” 安柠能感觉到,他这次是真生气。 揍她的那一下还挺疼。 “再敢说话,信不信我直接在车里办了你?” 郁听白将她粗鲁地塞入了副驾驶座上。 不等她系上安全带,直接启动了车子。 安柠害怕地缩到了一边,急忙解释道:“我只是想要找一家旺铺寻求合作,事先真的不知道这家店是干这个营生的。” “店名里不是写得明明白白?” “我还以为是牛郎织女里的那个牛郎,就没有多想。” 安柠觉得自己冤枉得不得了。 她又不是混社会的,哪里知道男性情色职业从事者又被称作牛郎? 郁听白听了安柠的解释后,默默地心底里暗暗吐槽了一番。 十九岁也不小了吧? 怎么单纯得跟一张白纸一样? “听白,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我要是真的想干那事儿,也不可能找他们。” 安柠轻轻地拽着郁听白的衣角,黑葡萄般迷人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煞是可爱。 郁听白却没空欣赏她此刻的娇憨。 猛的一个急刹车,颠簸得她差点儿没吐出来。 “说!你想找谁干那事儿?” “……” 安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只是说了一个假设,并不代表她有多么迫切地想要干那事儿。 “安柠,我给你三秒。再不说实话,你的屁股怕是保不住了。” 郁听白单手把着方向盘,侧过头,一脸凶狠地道。 安柠瞬时羞红了脸。 这种话让她怎么说出口嘛! 她毕竟是个女孩儿,脸皮薄得不得了。 这样的话对她来说,着实是超纲了... “三。” “二。” “一。” 郁听白数到一的时候,迫于他周身强大的气场,安柠最终还是支支吾吾地开了口。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真的想干那事儿,也...也只会找...找你。”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这事儿是你想干就能干的?” 郁听白傲娇冷哼着。 他和那些靠出卖肉体的牛郎可不一样。 他金贵得很,一般女人他根本看不上眼。 凭什么她想,他就得配合她? 不过,话说话来。 安柠的这番话就如同及时雨一样,“歘”的一下完完全全浇灭了他的怒火。 待他彻底消气后,他又开始为自己揍她的那一下感到自责。 上回明明已经答应过她,再也不会对她动手。 但每每怒气上头,他就总想着向她浑圆挺翘的屁股下手。 事实上... 比起这种方式,他更倾向于将她扔上床狠狠教训。 他只是怕吓到她,才堪堪忍住了心中的想法。 “屁股还疼不疼?” 郁听白挽起了衣袖,将手臂横到了她嘴边,沉声道:“要是很痛的话,你可以选择用力咬我。” 第58章 餐桌热吻 安柠戳了戳郁听白的胳膊,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抖动着。 他居然伸出胳膊让她咬... 这是不是说明,在他心中,她还是能够占据一席之地的? “怎么,不敢咬?” 郁听白作势收回胳膊。 刚才他只是想要宽慰她,脑子一热才伸出的胳膊。 稍稍清醒之后,才考虑到其他问题。 比如被她咬了一口,她口腔中的细菌会不会残留在他的手中... “谁说我不敢?” 安柠眼疾手快,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胳膊,张大嘴重重地咬了一口。 她咬得很用力。 “嘶——” 郁听白察觉到痛的时候,大掌直接按在了她的脑门儿上,打算将她推开。 安柠却不似平时乖巧温顺,整齐的贝齿牢牢地嵌在他的肉里。 直到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两排整齐的牙印,才心满意足地松了口。 “你属狗的?居然真咬!” 郁听白嫌弃地抽出了两张湿巾,使劲儿地擦拭着被她咬过的地方。 “明明是你让我咬的。” 安柠寻思着,她的屁股都要被他揍出老茧了。 她咬他一口,不算过分吧? “……” 郁听白语塞。 头一次了解到原来温顺的小白兔还会咬人。 待他将车子停靠在滨江别墅外。 安柠已经松弛下来的神经突然又紧绷了起来。 她兀自跑到了前头。 再三确认别墅客厅里的巨型鱼缸中,依旧只有几尾热带观赏鱼,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可眨眼的功夫,郁听白居然又将别墅里的电源给切断了。 瞅着黑压压的四周,安柠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 “听白,要不咱开盏灯吧?”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田妈忙活了一下午才备好了这么一桌,连蜡烛都给我们摆好了。这个时候开灯,不是浪费了人家的一片心意?” 郁听白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枚做工精致的打火机,慢条斯理地点上了餐桌上两根被做成玫瑰花造型的蜡烛。 安柠信以为真。 大着胆子坐到了餐桌前。 看着眼前一碟碟精致地摆成爱心状的菜肴,她嘴里还念念有词道:“想不到,田妈这么浪漫!” 郁听白眸色微暗。 见她不再像刚走进别墅时那么紧张,又亲自给她倒了小半杯红酒,“喝点儿?” “哦。” 安柠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她酒量不是很好,平时很少喝酒。 不过郁听白都发了话,她也不能扫了他的兴致。 端起酒杯,“咕噜咕噜”直接将杯中红酒一口闷了。 “咳咳——” 她喝得太急,一不小心呛得连眼泪星子都给飙了出来。 “不会喝酒?” 郁听白抽了抽嘴角,心底里暗自腹诽着,要是带她出去应酬,就她这酒量,十有八九要被分到小孩儿那桌。 “小泽说我酒品不太好,有一次撒酒疯吓哭他了。” “从那以后,我就很少喝酒。” 郁听白看着烛光下脸色泛着诱人红晕的安柠,喉头不由地紧了紧。 这一刻,他只顾着欣赏眼前美如画的人儿,完全没有在意她说了些什么。 “其实...红酒还挺好喝的。” 安柠尝到了甜头,又给自己倒了小半杯。 “少喝点。” 郁听白的脸上罕见地闪过一抹宠溺之色。 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对她似乎越来越着迷。 “安柠。” 郁听白酝酿了好一会儿,本想着跟她郑重地致个歉。 从他们两人结为夫妻的那一刻起。 他似乎总是在欺负她,虐待她,甚至还无缘无故地质疑她。 安羽彤的死确实让他悲痛万分。 现在已经查明安柠和安羽彤的死没有直接关系。 他自然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处处刁难她。 “听白,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安柠乖巧地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抬头看向橘黄色的烛光下硬朗帅气的郁听白。 这样的场景,似乎太过梦幻了些。 而他突如其来的示好,也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这一刻。 她突然想到了世界名画《最后的晚餐》。 想到这儿,安柠的心忍不住地颤了颤。 难道... 郁听白是想要借这个契机向自己正式提出离婚吗? 捕捉到安柠眼里的惊惧和迷茫。 郁听白又咽下了鲠在喉头的道歉。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苦苦寻求着后悔药? 在他看来,口头上的道歉确实太过苍白无力。 他更倾向于用实际行动去弥补之前犯下的过错... 安柠最怕郁听白突然不说话。 她将凳子稍稍往后推了推,直愣愣地站起身,黑亮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 “听白,我是不是又惹你不高兴了?” 她的声音很轻。 像雪天里蜷缩在屋檐下被冻坏的猫儿。 “没有。” 郁听白从裤兜里摸出了一个首饰盒,作漫不经心状往餐桌对面滑去,“打开看看。” “这是?” 安柠轻轻地打开了首饰盒。 看着盒子里精致的绿宝石项链,不免有些发怔。 “路边摊买的。摊主说这条项链的名字叫青柠之夏,挺配你。” “名字真好听。” 安柠爱不释手地将项链捧在了手心。 无意间还发现宝石中间还刻着“安柠”两个字。 她越看越喜欢。 忽地抬起晶亮的眸子,一脸天真地问:“听白,你是在哪个路边摊上买的?你把地址告诉我,我想给潇潇也买一条。” “我替你戴上。” 郁听白直接忽略了安柠的提问。 在替她佩戴项链的时候,他刻意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后颈,细腻的手感令他心猿意马。 贴耳相靠之际。 他忽然将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畔,直至将她小巧的耳廓熏红,才满意地松开了她。 “好了。” “谢...唔...” 安柠轻抚着胸前的绿宝石项链,刚想开口道谢,薄红的唇却被他突然吻住。 她茫然地咽下了未尽的语声。 怔怔地看着眼前无限放大的帅气脸庞。 他这是想要吃了她? 安柠的心漏跳了一拍,身体也跟着紧绷了起来。 她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她依旧慌得六神无主... 第59章 醉后沉溺在浴缸中 “放轻松。” 郁听白一把扯去身上的衬衣,完美的身材暴露无遗。 他的大手紧紧地圈住安柠柳枝般纤细的腰肢,力道大得好似要将她的腰肢折断一般。 “疼...” 安柠秀眉微拧,吃痛地嘤咛出声。 她试图着挣脱开他的怀抱,柔软无骨的身子不断地扭动着。 “乖...听话。” 郁听白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喑哑。 为了防止安柠悄悄开溜,宽厚的大掌死死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迫使着她被动地承受着他灼热的吻。 “不要...好热...” 安柠拼命地踢蹬着小腿,急促的呼吸尽数喷洒在他的胸膛。 郁听白已经不满足于这样吻着她。 稍稍抬起她的身体,让她的双腿自然地攀附在他的腰间,疾步将她抱回了卧室。 安柠见他反锁了卧室的房门,无措地抓着他的胳膊,怯生生地道:“听白,这不算违法协议吧?” “不算。” 郁听白将她按到了床上,大掌又一次地抚上了她的纤腰。 她的腰很细,好像稍微一用力就会被掐断一般。 这样的她,对他的诱惑力不言而喻。 郁听白深吸了一口气,略显急躁地解开了裤子上的纽扣。 紧接着,是一阵细碎的金属拉链的声音。 安柠平躺在大床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企图尽快让自己清醒过来。 只是... 越发上头的酒劲儿却在违背着她的意愿,完完全全地摧毁了她的理智。 片晌之后,她趁郁听白还没压下来,突然半坐起身,直勾勾地盯着他。 还没开口,眼泪就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郁听白看着她幽怨的眼神,哑声问道:“不愿意?” “你这个大浑蛋!你真的好过分,呜呜呜...” 安柠酒劲儿上头,理智全失,双手握成了小拳头,一下一下地捶打着他。 郁听白被她的反应搞得有些懵神。 她居然敢对他拳打脚踢! 莫不是这段时间太宠她了? 郁听白沉了沉眸。猛地攫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低沉的嗓音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别在我面前玩欲擒故纵这一套。” “你又凶我!你知不知道,我的压力有多大?” “你只想着玩我,玩腻了就丢。”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对我,我将来该怎么嫁人?” 安柠试图着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手掌中挣脱出来,豆大的泪珠簌簌滑下,哭得好不伤心。 郁听白从未想过玩腻之后该如何处置她。 不过,她不是很缺钱吗? 他大可以用钱弥补她。 这么一想,郁听白直接将一张全新的卡扔到了她面前,“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卡里的钱,你随便花。” 安柠垂下眼眸,细细地打量着他扔来的卡,眼泪非但没有止住,反倒掉得更加凶猛。 “听白...你是不是把我当小姐了?” 她轻轻地擦掉脸上的泪珠,语音哽咽地问。 “你想多了,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小姐。” “既然不是,那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给我卡?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等同于嫖?” 安柠借着酒兴,将心中的苦闷和委屈一并倾泄。 她踉跄地从床上站起身,一不小心又重重地跌在地上。 想要爬起来的时候,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郁听白看着她又是哭又是闹的样子,兴致全无,穿好裤子就准备夺门而出。 安柠也没有指望过他能多关心一点。 他对她的好,仅仅建立在她是个不错的泄欲工具这一点上。 如今,她连碰都不让他碰。 他对她的耐性也彻底耗尽。 “郁听白,你真的好残忍。要是给不了我你的心,就别来招惹我啊!” “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哪有脸面拒绝你?” “你明知道我没法拒绝你,还总是这么逼我。” “更何况,十年前我就...” 安柠趴伏在地上,像极了挣扎在浅水里的鱼,难受得近乎要死掉。 “十年前怎么了?” 郁听白缓缓地蹲伏下身,单掌扣住了她的下巴,沉声冷问。 安柠胃里一阵翻腾。 一时没忍住,“哇”的一声吐了他一手。 这一刻。 空气好似凝固了一般,昏暗的卧室里也变得出奇的安静。 郁听白感受到手心中的热流,崩溃得就差自断手掌。 谁说的红酒调情又壮胆? 他妈的,他真是快被安柠折磨疯了! 郁听白强忍着想要杀人的冲动,撇下了躺倒在地板上的安柠,径自走入了洗浴间。 洗了足足半个小时。 直到手中不再残留着异味,他才阴郁着脸关了水龙头。 走出洗浴间,见安柠已经沉沉地睡死了过去,郁听白本来想着将她抱上床睡。 看见她身上还残留着大片的呕吐物,眉头一蹙,三下五除二扒去她身上的外衣,直接将她扔到了浴缸里。 安柠生性怕水。 迷迷糊糊醒来之际,发现自己好像被困在了海域中,吓得惊慌失措。 “救命...我要被淹死了...” 她双手奋力地扑腾着,脸上也透着一股子蚀骨的惊惧。 让她更加绝望的是,她越扑腾,身体就沉得越厉害。 没两下子,浴缸的水位就已经彻底将她淹没。 郁听白见她呛了好几口水,连忙将她从浴缸中捞起。 “听白,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安柠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搂着郁听白的脖颈。 “放开。” 郁听白冷冷地挪开了她环在他脖颈上的手。 只能看,却不能碰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再这么憋下去,他的身体迟早报废。 “我不。” 安柠的酒劲儿还没过,依旧如同树袋熊一样赖在郁听白的怀里。 只有他的怀抱能够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 这个时候,她再也顾不得其他,只一味地在他怀中轻轻蹭着。 “你再敢乱动,后果自负!” 郁听白被安柠折腾得彻底没了脾气。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 扯下挂在架子上的浴巾,将怀中湿淋淋的她裹成了蚕宝宝。 “阿嚏——” 安柠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淌着水的发丝儿亦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晃荡,溅了郁听白一身水。 郁听白抿紧了削薄的唇,强忍着将她重新扔回浴缸的冲动,最后还是将她抱回了床上。 解下她身上半湿的浴巾的同时,他顺手还解开了她浸了水显得沉甸甸的内衣。 他原先想的是浸水太久,对身体不好。 解掉之后... 他的脑仁儿更是嗡嗡嗡地疼。 第60章 事后用钱羞辱他 这他妈是人能忍的? 郁听白心里头好似有一万头草泥马在狂奔。 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手欠解安柠的衣服。 她要感冒要发烧,那都是她的事。 现在倒好... 她跟没事儿人一样睡得香甜。 他却快要被体内喷薄欲出的欲望给憋死。 “闲得蛋疼!” 郁听白低咒了一声。 本着眼不见为净的想法,极其粗鲁地替她盖上了被子。 给她吹完头发,他便头也不回地出了滨江别墅。 * Only酒吧 陆靳九又一度被郁听白叫出来喝闷酒。 看着郁听白不要命似的一杯一杯白酒往嘴里灌,陆靳九忙收敛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倏地攥紧了郁听白的手。 “郁哥,你该不会又和小嫂子吵架了吧?” “还是说,你们还没成事儿啊?” 陆靳九久经情场,一眼就看出了郁听白十有八九是因为欲求不满,才跑出来喝闷酒。 郁听白却很是嘴硬,淡淡道:“我只是将她当成了妹妹。” “得了吧。” 陆靳九一本正经地道:“谁会成天想着和妹妹一起睡觉?再说,我看小嫂子的自身硬件不挺好的。脸蛋标致,身材也不错,那胸,那腿,是个正常男人看了都会心动吧。” 郁听白不悦地横了他一眼。 尽管一句话都没说,陆靳九还是感到了不寒而栗。 他吐了吐舌头,连忙陪笑道:“嘿嘿...只是远看,没有近距离看过。” 郁听白这才不急不缓地收回视线,兀自喝着闷酒。 这期间,他一直在回想着安柠醉酒后说过的话。 他想用钱弥补她,她却说他的行为等同于嫖... 嫖不也挺正常? 陆靳九就一直在鬼混,也没见过哪个女人嫌弃他给的钱多。 各取所需罢了。 郁听白越想越头疼。 他的洁癖要是没有这么严重的话,他大可去找其他女人发泄。 问题是... 除了安柠,他根本没办法接受其他女人的靠近。 “郁哥,你要不再深入了解一下小嫂子?虽然全世界都在铺天盖地骂她诋毁她,但我还是觉得她看起来挺单纯的。” “我的心已经给了羽彤。” “安羽彤不是早就死了吗?难道,你还要为一个死去的女人孤独终老?” “再说吧。” 郁听白心烦得很。 十年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散尽的。 从安羽彤舍身相救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想过要放手。 可惜,造化弄人。 他的病情才控制住,风风火火跑回国找她。 她却出了这样的意外。 * 天亮时分 滨江别墅的大床上,安柠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缓缓地从被窝中钻了出来。 被子从身上滑落的那一瞬,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不翼而飞。 “啊...” 安柠吓得失声尖叫,赶紧又缩回了被子里。 她的衣服去哪儿了? 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安柠捂着突突作痛的脑袋,尽可能地回忆着昨天她和郁听白回来之后发生的事。 记忆中,郁听白在用餐期间突然站起身,将她压在餐桌上一顿猛亲。 那之后... 他似乎将她抱回了房间。 至于发生了什么事,她还真是想不起来了。 安柠郁闷地蹙了蹙眉。 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给郁听白发了一条微信。 【我昨晚是不是喝醉了?】 【嗯。】 郁听白冷哼着,闷闷不乐地回了一个字。 岂止是喝醉? 醉得简直离谱! 不过两小杯红酒下肚,就对着他撒起了酒疯。 更让他气愤的是,她居然吐在了他的手上! 这要是搁在以前,他老早将她扔到海里喂鲨鱼。 她能平平安安地活过昨晚,纯属她运气好。 【那...我们有没有发生什么...】安柠紧张地攥着手机,耳根红得好似能滴出血。 【嗯。】 郁听白有意试探她的反应,随口扯了个谎。 得到郁听白的回复,安柠一颗心哇凉哇凉的。 她第一时间翻找着房间里的垃圾桶,发现垃圾桶里空空如也,更加紧张了几分。 垃圾桶里没有用过的避孕套,那是不是说明昨晚他没有做安全措施? 想到这里,她赶忙翻出了上回他给她买的紧急避孕药,一次性吞了好几颗。 郁听白说过,他不要孩子。 所以,为了避免意外怀孕,她只能从根源上杜绝隐患。 不然万一怀上了身孕,到时候她要是舍不得打掉,势必会比现在更加痛苦。 吃完避孕药,安柠的情绪才渐渐好转了些。 看着微信界面她和郁听白的聊天记录,她随手又给他发了一个两百块钱的微信红包。 郁听白收到微信红包后,连打了三个问号。 这是什么意思? 昨晚,她还在大声地质问他是不是把她当成了小姐。 这会子,她居然拿钱侮辱他! 【辛苦费,我就这么多钱了。你放心吧,我已经吃了避孕药,你不会有喜当爹的风险。】 安柠盯着他打出的一串问号,想着还是解释一下好了。 省得他胡思乱想。 【这么熟练?这些年没少吃药吧?】 郁听白被她气得失去了理智,连发了两个问题质问着她。 安柠没想到他们都已经发生了关系,郁听白还在疑神疑鬼。 一时没忍住,又怼了他一句:【我都付钱了,你还想怎么样?】 郁听白看到信息后脸色更加阴沉:“……” 合着他昨晚就不该心软! 不然,现在他也可以用钱侮辱她。 将手机塞到了裤兜中,郁听白又倒在了酒吧包间的沙发上,再懒得回复她。 安柠此刻也已经梳洗完毕,骑着停靠在别墅外不远处的共享单车,准备去公司上班。 然而,她刚刚解锁了共享单车,迎面便开来了一辆白色越野车。 安柠一眼认出了这辆车。 这一次她终于能够确定,这伙人的目标就是她。 眼瞅着越野车上走下了四个花臂壮汉,安柠吓得赶忙调转了自行车的车头,一边喊着救命,一边飞快地蹬着脚踏板。 “嘿,小妞!跑什么?” “留点体力,一会儿等老子干你的时候,再喊。” 那四个混混三两步就追上了自行车,其中一人拽着自行车的后座,另一人一把拽住了安柠的马尾辫,将她猛地摔在了地上。 第61章 安柠被绑架 “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 安柠惊恐地看着为首的光头男人,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 “你猜,我们想要做什么?” 光头男人拍了拍安柠的脸蛋,笑容逐渐猥琐。 “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们绑架我的?” “如果真是这样,我出双倍的价钱买下我的这条命,成不成?” “我老公有很多钱,请你们相信我!” 安柠强忍着心中的惧意,尽可能地保持着镇定,紧张地同这群地痞混混讨价还价。 “倒是有几分小聪明!不过,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 “我们要是放你走,非但拿不到一分钱,下一刻就会被扭送进警局,我说的对不对?” 光头男人嗤笑着,将带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口气尽数喷洒在安柠莹白的耳廓上。 “虎哥,跟这娘儿们说这么多干什么!” “赶紧将她带到厂区,瞧她这身材有料的,光是想想就觉得爽。” “你着什么急?咱虎哥谈下的单子,一会儿也得虎哥打头阵。” 余下的三位花臂壮汉嬉笑着,随手将一块白布塞进了安柠的嘴里。 安柠心里头哇凉一片。 歇斯底里的呼救声在白布的阻挡下化成了道道无助的呜咽声。 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她已经吓得双腿发软。 “这本买卖真是赚大发了,这皮肤水嫩的,果真是个人间尤物!” 虎哥满意地吹了个口哨。 毫不费劲地将她扛到了肩上,随手扔进了白色越野车的后备箱中。 约莫三两分钟之后。 车子就开进了距滨江别墅不过一千多米的废弃工厂里。 安柠刚被拎下车,虎哥便迫不及待地欺身上前,将她的手脚禁锢在废弃车间的车床上。 迫使她的身体呈“大”字型地暴露在眼前。 “识相的,就给老子乖乖听话。” “伺候好哥儿几个,哥儿们心情好,才有可能放你一条生路。” 虎哥话音未落,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解开了腰间的皮带。 拼尽了全力才蹭掉了口中白布的安柠粗略地扫视着四周,意识到周遭几乎不可能会有路人经过,便放弃了开嗓呼救的想法。 “那个...我肠胃不太好,昨晚吃坏了东西,闹了一夜肚子。” “你们可不可以让我先去上个厕所?” “我怕我憋不住,一会儿得罪了你们,扫了你们的兴致。” 为了拖延时间给自己争取逃脱的机会,安柠只得豁了出去,小心翼翼地询问着虎哥。 虎哥却不以为意地道:“想上厕所就地解决不好吗?刚巧哥儿几个还没有看过女人上厕所。” “还是放她去方便一下吧。万一玩到一半窜稀了,多晦气?” “说的也是。” 虎哥提了提松松垮垮的裤子,随手招呼着身边的花臂男人,“飞机,带她去屋外上厕所。” “好嘞。” 被叫做飞机的男人脆声应着。 他麻溜地解开了安柠手腕脚腕处的绳索,领着她疾步匆匆地绕到了厂房废弃车间边上一处约莫四平米的狭窄空间。 “你就在这将就一下吧,务必快点儿!别让哥儿们等急了。” 飞机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边走去。 他没有窥视女人上厕所的变态嗜好,走出一小段距离之后,就兀自点上了根香烟。 “我知道了。” 安柠嘴里答应着,被绳索绑得几乎失去了知觉的手连忙掏出了裤兜中的手机,颤巍巍地给郁听白发去了一条微信。 【救命!我被绑架了。】 发完微信之后,她担忧被这群人发现丝毫的端倪,便随手删除了聊天记录。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之后,安柠紧接着又拨打了报警电话。 只是... 电话还没拨出,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听到铃声后。 飞机急忙掐灭了烟头,他一边夺过了安柠手里紧攥着的手机,一边将她扔回了废弃车间。 “虎哥,有来电。” 飞机指着安柠手机上大大的“郁听白”三个字,在虎哥耳边压低了声道:“郁家大少的来电,现在该怎么办?” “虎哥,我真的没打算通风报信,不信你们可以查看消息记录。” “我老公应该是打电话问我腹泻的情况有没有好转。” “我要是一直没有接听,他指不准还会报警。你们不如让我接个电话,让我来打消他的疑虑?” 安柠摆出一副极其惜命的样子,好声好气地解释道。 她料定了这群混子不敢轻易得罪郁听白,这才大着胆子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虎哥一边剔着牙,一边摸了把他光秃秃的脑袋,心底里也在权衡着现在该怎么做。 平心而论,他一点儿也不想要得罪郁听白。 要不是收了郁卿卿的钱,就算是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肖想郁听白的女人。 正如现在。 他只想着拍下安柠被侮辱的视频,并利用视频逼她乖乖就范。 他始终相信有了视频的掣肘,安柠绝对不敢在郁听白以及警方面前指认他们。 不然视频一旦传扬出去,她的名声可就毁尽了... 犹豫了好一会儿。 虎哥最后还是将手机扔到了安柠面前。 为了防止安柠趁机向郁听白求救,他还不忘凶神恶煞地恐吓道:“胆敢乱说话,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我绝对不会乱说话,我只求能够活命。” 安柠连忙接过电话,在按下接通键的那一刻,她差点儿没忍住哭出声。 “喂,老公。我昨晚闹了一晚上肚子,吃了你给我买的止泻药后,依旧不见好,现在还是很难受。” “你去上班了吗?还是去跑客户了?” 郁听白听到安柠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便意识到情况不妙。 他没敢挂断电话。 一边让陈虢锁定了安柠手机所在的位置,一边丢下了一会议室里的与会股东,疾步跑向了停车场。 安柠意识到郁听白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心中窃喜之余,依旧压着嗓子,尽可能地显得镇定一些,“我在外面对接客户。” “需不需要我去接你?” “不用了,这边不堵车,离家很近。” 安柠企图告诉郁听白自己身处的方位,然而眼前的四个男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为避免打草惊蛇,她没敢将地点说得太过详细。 饶是这样,生性多疑的虎哥还是起了疑心。 他一把掐断了郁听白的通话,随手摁下了关机键,便拽着安柠的马尾辫,企图将她往废弃的机床上拖。 第62章 得知险情,郁少发疯 “安柠?” 听到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郁听白英挺的剑眉已经紧拧成一团。 他将陈虢赶到了副驾驶座上,还没系上安全带,便启动了车子,接连闯了好几个红灯,风急火燎地往滨江别墅方向赶去。 “陈虢,定位锁定了没有?” “锁定了!具体位置在距离滨江别墅一千两百米的废弃工厂里。我们从这里过去,比去往滨江别墅还能快上一分钟左右。” “报警,让警方以最快的速度包围目标地。” 郁听白镇定地指挥着在副驾驶座上匆匆忙忙系上安全带的陈虢,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却已经满是冷汗。 安柠和他的对话中,几乎没有一句是实情。 什么吃坏肚子,什么上班跑客户,全是她一口杜撰出来的。 能让她费这么大的心力编造出这样一个谎言,情况一定相当严重。 想到安柠极有可能等不到他,他直接将油门踩到了底。 从郁氏集团总部大厦到废弃工厂,少说也需要半个小时时间。 他却硬生生地将时间压缩到了十分钟内。 废弃工厂里,被虎哥揪着头发的安柠疼得失声尖叫。 尽管已经吓到了四肢发僵,她还是试图着尽最大努力拖延时间。 如果等不到郁听白,她宁可去死也不愿意让这群混混玷污她的身体。 “虎哥!让我上完厕所吧。” “我刚刚完全是按照你的意思说的,我老公也没有起疑心。” “你们还有一整天的时间,求求你们了!” “等我上完厕所后,一定乖乖配合你们。你们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安柠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点点的泪光。 以她的体力,她是根本对抗不了四个身强体壮的男人的。 她能做的,只有等待。 “飞机,你看着她。” 虎哥已经彻底沦陷在了安柠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中,大手一挥,直接让飞机带着安柠去解手。 待飞机再一次将安柠带往废弃车间边上的狭小隔间后。 虎哥和另外两个花臂壮汉闲着没事,一边开着计时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妈的!想不到郁家病鬼的女人,屎尿这么多。” “幸好不是在老子干她的时候窜稀,不然老子真有可能掐死她。” “算她识相,配合度还算高。” “我估摸着郁家那个病鬼根本满足不了她的需求,她这会子还巴不得我们快点搞她呢。” “说的也是。” “诶~虎哥,你可有尝过那个郁家二小姐的滋味儿?我看她和你走得挺近。” “尝过倒是尝过。不过那郁家二小姐长得歪瓜裂枣的,跟今天这位完全没法比。” 虎哥摸了摸下巴的胡茬,扫了眼手机屏幕上的计时器,抻着脖子朝隔间方向吼了一嗓,“最后十秒,给老子利索点!” “马上...” 安柠急声应着。 眼瞅着拖不下去了,她一咬牙掏出了挎在腰间的小包里的防狼喷雾器。 “飞机哥,我拉链拉不上了,你可以帮我看看吗?” 待手中的防狼喷雾器准备就绪,安柠又歪着脑子,小声地叫唤背着她站在前方不远处的飞机。 飞机对于安柠口中的这句“飞机哥”很是受用。 笑眯眯地转过身,摆出一副助人为乐地模样,“还拉什么拉链?总之要脱的。不如,哥帮你脱裤子?” “臭流氓,去死!” 安柠眼疾手快,在他转身的瞬间,高高地举起手中的防狼喷雾,对着他色迷迷的眼睛“呲呲呲”一通乱喷。 而她右手中的砖块,也在同一时间狠狠地砸向了飞机的脑袋。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飞机尖削的脑袋就被开了瓢。 一时间,汩汩鲜血如喷泉般蜂拥而出。 浇淋得他满脸全是渗人的血迹。 “他妈的,敢打老子!” 飞机双手不住地擦拭着被防狼喷雾喷得刺痛难当的眼睛,梗着脖子朝着废弃车间的方向喊着,“虎哥!这臭娘们打飞机,逃了!” “遭了!快追!” 虎哥暗叹了一句不妙,呲掉了嘴里的牙签儿,带着另外两个花臂壮汉,气势汹汹地冲出了废弃车间。 安柠飞快地在崎岖的小道上狂奔着,嘴里还在拼命地喊着“救命”。 “臭娘儿们!少费点力气,老子事先踩好点了的。” “这个地方一天到晚都没有几辆车会经过。” “你要是再不给老子停下,老子保证,你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虎哥等人奋起直追,嘴里还不停地撂着狠话。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赶上了安柠的步伐。 将她再度擒回废弃工厂后,虎哥已经完全失去了耐性。 他直接撕开了安柠身上的衣服,另外两个男人亦上手扒掉了她的裤子。 衣服被撕裂的声音混合着安柠凄厉的叫喊声,在空旷的车间中回环反复。 安柠惨白着脸,奋力地挣扎着,反抗着。 可外衣外裤还是被这群人扒了个干净。 眼瞅着跟前的三个男人身上的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她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她一直都是一个传统的女人。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历经这样的屈辱。 对她来说。 与其屈辱地活着,不如慷慨地赴死。 正当她打算用地上的碎石片割开动脉管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竟直愣愣地撞在了工厂车间外半塌的墙壁上。 “什么人?” 虎哥惊愕地看着突然闯入工厂的豪车。 当他触及到郁听白肃冷的眸光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郁听白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手中的枪支对着他的下身连发了三枪。 在虎哥响彻云霄的哀嚎声中,另外两个花臂壮汉也在一片混乱之中被击中了好几枪。 “大哥饶命!我们还没有碰过她,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虎哥痛苦地捂着裆部,眼见着郁听白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门,为了保住性命,他只能苦苦地向郁听白求饶。 “生路?在你决定染指我的女人的时候,就已经不存在了。” 郁听白正打算一枪毙了虎哥,被安柠砸伤脑门的飞机却突然冲了出来。 他手持着小刀,朝着郁听白心口处猛扎去。 “听白,小心!” 还没缓过心神的安柠见状,也顾不得其他,飞身扑了过去。 第63章 安柠挡刀,郁少动容 “哧——”的一声,刀起刀落。 飞机手中本该扎入郁听白心脏的刀子因为安柠的干扰,急转擦偏。 却还是在郁听白的手心上划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 “你流了好多血!” 安柠焦急地抓着郁听白的胳膊。 她想着替他擦干净汩汩涌出的鲜血,又怕触碰到伤口弄疼他,慌得手足无措。 “没事。” 郁听白压根儿没将手中的伤当成一回事儿。 看着衣不蔽体浑身是伤的她,他毫不犹豫地脱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就在刚刚。 当他看到她奋不顾身地扑向他的那一刻,他的心跳好似漏了一拍。 就差一点儿! 飞机手中的匕首差一点儿就贯穿了她的背脊。 幸好... 最后她并没有受伤。 与此同时。 飞机手中的匕首也已经被陈虢夺下,抱着脑袋蹲伏在了虎哥边上,一阵鬼哭狼嚎。 郁听白被满屋子的哭喊声扰得脑壳儿突突作痛。 他利落地翻转着手中的枪支,又一度将枪口对准了飞机的脑门儿。 “郁董,这里是国内,防卫过当也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陈虢赶忙凑上前,小心地提醒着郁听白十分钟前他们已经报了警。 他话音刚落,警笛声便响彻在了废弃工厂上空。 郁听白扫了眼安柠光裸着的双腿,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抱上了车。 她身上虽然罩着他的外套,但堪堪只能遮住她的臀部的西装外套根本没法遮住她血迹斑斑的双腿。 “郁先生,可否请郁太太配合我们回局里录一下口供?” 紧接着,快步赶来的短发女警轻轻敲着车窗,要求安柠详述虎哥等人的犯罪事实。 “不方便。” 郁听白冷声回绝了女警。 他由着安柠将脸埋入他的怀中,随手摇起了车窗,将外头的喧嚣一并隔绝开来。 按照常规流程,警方势必会要求安柠详述虎哥等人的犯罪过程。 郁听白心里清楚安柠受了很大的惊吓。 他不忍心让她在这么多的警察面前一遍遍地陈述着噩梦般的经历。 “别怕,没事了。” 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沉声安慰着她。 眼角余光扫过车窗外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虎哥,他突然想起不久前接安柠下班时,她曾对他说过,迎面走来的四个花臂壮汉似乎在跟踪他。 可他却不以为然,粗心大意地忽略了这一点! 郁听白自责不已。 他不知道安柠在这十分钟里都经历了些什么,也不敢开口问她。 “听白,我想回家洗个澡。” “好。” 郁听白点了点头。 撇下了身后众人,带着她回了滨江别墅。 在他的印象中,安柠的性格一直都是软绵绵的。 很温柔,也没什么脾气。 遇到事情还会哭鼻子。 说话稍微重一点,她都要悄悄抹眼泪。 可今天,她却安静得不像话。 郁听白心事重重地等候在了浴室外,任由着福伯对他手上的血口子进行消毒。 “少爷,还是去医院处理伤口吧,处理不好恐怕要留疤。” “随便包扎一下,没什么大碍。” “可是...” “你先出去。” 郁听白将福伯赶出了卧室,兀自焦急地踱步到浴室门口,又一次试探性地敲了敲浴室的门。 “你好了吗?” “需不需要我帮忙?或者,我让田妈进来?” 他静静地等了片刻。 没有等到安柠的回应,瞬间慌了神。 “安柠,你别做傻事。” 郁听白生怕安柠已经遭了虎哥等人的毒手欲自寻短见,一脚踹开了浴室的门。 见她刚刚从淋浴间走出,他阔步上前,猛地将她揽入了怀中。 “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 郁听白察觉到她的身体还在发着颤,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见她的膝盖磕破了一大块皮儿,他忙将她抱到了床上,“让我看看都伤哪儿了,我替你上药。” “不要!” 他的手还没撩开睡袍的一角,安柠就如同炸毛的小猫般,反射性地缩着双腿。 “身上有伤要是没有及时处理,很容易发炎。” “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在这个时候碰你。” 为了让安柠相信他说的话,他甚至还主动坦白了昨晚的事。 “我们昨晚没有发生关系?”安柠眨了眨眼,显得有些不敢相信。 “你喝醉了,吐了我一身,我只是替你洗了个澡。” “怪不得...” 安柠还纳闷,为什么第一次不会痛。 原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先让我看看身上的伤?”郁听白试探性地又问了一句。 这一回,安柠没有闪躲。 她突然抱住了郁听白的腰,闷闷地向他坦露着心声。 “听白,刚才我真是吓死了。” “他们将我从自行车上拽下来,还将我绑到了机床上。” “他们还准备录下我被他们侮辱的视频,打算拿视频控制我。” 郁听白光是听着她的描述,就觉得心惊胆战。 难以想象,在四个壮汉的看守下,她是怎么做到那样镇定地向他发送求助信息。 “他们在扒掉我的衣服之后,我其实已经准备好了割腕结束生命。” “要不是你来得及时,我应该已经死了吧。” “我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张顺顺是,他们也是。” “想要毁了我就不能用点儿其他手段吗?为什么非要挑我最难以接受的方式...” 郁听白静静地聆听着安柠说的话。 心疼之余,突然生出一分庆幸。 此前,他不知道安柠的性格这么烈,也没想过她会因为这事儿割腕自杀。 好在他来得还不算晚。 郁听白轻手轻脚地给她上着药。 然而,她的身体还没有缓过劲儿。 他的指腹一触及她的皮肤,她就反射性地颤抖了起来。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郁听白正了面色,沉声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那四个混混孬得很,要是没有旁人的指使,应该没有这个胆量对你下手。” “那四个混混里面,有一个光头,其他人都叫虎哥。他和卿卿的关系似乎不简单,我不知道这事是不是和卿卿有关。” “卿卿?你没弄错?” 郁听白蹙了蹙眉,从没想过郁卿卿会干出这样混账的事。 第64章 我怎么坐到你腿上了? 安柠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将虎哥的原话告知了郁听白。 “你是说卿卿和那个光头关系匪浅?” 郁听白眸色微沉,脸上看不出喜怒,周身气场却愈发可怖。 他只当郁卿卿刁蛮任性,还处在叛逆阶段。 没想到她居然这样作践自己! “郁董,那群混子招了!他们的口供我给录了下来,事情的原委也已经悉数弄清楚了。” 不过十来分钟的功夫,陈虢就带着虎哥的认罪视音频赶到了滨江别墅。 “将原声放出来。” 郁听白眼皮稍稍地抬了一下,手上还在处理着安柠腿上的擦伤。 “这...” 陈虢犹犹豫豫地扫了眼沉默寡言的安柠,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将录音放了出来。 录音文件中,虎哥亲口承认自己是受了郁卿卿的唆使,收了她的钱财才将安柠绑到了废弃车间。 除此之外,他还详述了和郁卿卿的相识过程。 两个星期前。 虎哥在酒吧结识了郁卿卿。 郁卿卿喝了点酒儿,便开始对他投怀送抱。 当晚他们就发生了关系。 只不过在那期间,郁卿卿一直叫着司夜宸的名字。 他们的第二次,大概是在六月初。 那天郁卿卿在家里受了气,跟虎哥吐槽了大半天安柠如何如何讨人嫌后,又投入了虎哥的怀抱。 期间,她还多次提到让虎哥替她狠狠地收拾安柠。 郁听白听着录音文件里虎哥的陈述,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一直都不肯相信郁卿卿会对安柠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得不信。 安柠听完陈虢带来的录音文件后,突然按住了郁听白正在为她擦药的手。 她有些不确定地看着他,迟疑了好久,才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你会将郁卿卿交由警方处理吗?” “她还小。” “留有案底,总归不好。” “你放心,我会好好教训她。” 郁听白到底是心软了。 郁卿卿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妹妹。 他没法将事情做绝。 安柠点了点头,对他的做法表示理解。 只是... 想到自己的清白差点儿就要毁在那四个流氓混混的手中,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突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郁听白,“如果我花钱雇人这么对待郁卿卿,你知道后应该会毫不犹豫地将我送进监狱对吧?又或者,直接将我抛尸大海...” “安柠,她是我妹妹。” 郁听白知道安柠心里有怨气。 可在他的立场上,他也想要尽力保护好他妈拼死生下的女儿。 “我知道的。” 安柠乖顺地点了点头,轻声道:“你能赶来救我,我就知足了。” 她拼命地安慰着自己,郁听白对她已经足够好。 可是她毕竟不是圣人。 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郁卿卿在郁家的庇护下,犯了这么大的错还能逍遥法外,她心里始终是不太舒服的。 郁听白能够感受到安柠此刻的失落。 但是他真的没办法如同安柠说的那样将郁卿卿抛尸大海,又或者用同样的方式虐待回去。 “腿上的擦伤短期不要碰水。” 郁听白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安柠的情绪,替她处理好腿上的擦伤后,又拉下了她腰间的系带,“我看看身上有没有哪里磕着碰着。” “不用了。” 安柠有些委屈,将他的手挪到了一边。 一不小心碰到他掌心的伤口,殷红的血色在片刻间染红了白色的纱布。 “你的手...” 安柠见郁听白全程没有提及手上的伤,便以为手上那道血口子不是很严重。 眼瞅着大片的鲜血蜂拥而出,她才意识到他伤得比她重得多。 轻轻地解开了纱布,亲眼看到郁听白伤口处外翻的皮肉,安柠鼻子一酸,豆大的泪珠簌簌掉落了下来。 “这么深的伤口,是不是会留疤?” “我们现在就去医院缝线好不好?” 郁听白没想到忍了一路没哭出来的安柠,居然因为他的手哭得这样伤心。 他不以为意地晃了晃手,随口应着,“不就是一道血口子?一会儿让凌骁来一趟好了。” “一定很疼吧...” 看到郁听白受了伤,安柠难过的不得了。 尽管他对郁卿卿的包庇让安柠心里不太舒服。 但设身处地地站在郁听白的角度上想,他确实也很为难。 郁卿卿是他的亲妹妹。 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外人,将自己的妹妹推入火坑? 安柠不想为难郁听白。 想了一下,最后还是主动开了口:“我想过了,你说的没错。如果卿卿是我的妹妹,我也做不到狠心责罚她。我不怪你,也不会坚持起诉她。” “……” 郁听白突然明白陆靳九时常挂在嘴边的那句“懂事的女孩最让人心疼”是什么意思。 他宁可安柠泼辣些,任性些。 也不希望她总是委屈自己,将所有的辛酸含泪咽下。 “安柠,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郁听白也认真地考虑过。 他这么偏袒郁卿卿,对安柠确实不公平。 就算是亲妹妹,又如何呢? 她要是心里真有他这个哥哥,就不该屡次算计他的女人。 “郁哥,什么情况?” “刚刚福伯打电话跟我说,你被人砍了?” 顾凌骁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还以为郁听白被砍得气息奄奄,危在旦夕。 没想到刚一进屋... 就撞见了娇妻坐大腿,贴耳说浪话的限制级场面。 “额...你们是要继续呢还是先让我看看伤情?” 顾凌骁尴尬地背过身。 隐约间,他还瞥见安柠磕破的膝盖以及满是淤青的双腿。 这得多激烈,才能搞成这副模样? 安柠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连忙从郁听白腿上站了起来,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怎么坐到你腿上了?我明明记得,我在很认真地给你止血。” “……” 郁听白抽了抽嘴角,愈发怀疑这丫头是故意的。 方才,明明是她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一边哭一边熟稔地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不止如此! 她还哭到狂打嗝。 每打一下嗝... 她娇软的身体就在他的腿上颤一颤。 这他妈的是正常男人能够忍受的? 郁听白心下腹诽着,安柠一定是这世界上最欠收拾的女人。 每时每刻都在诱惑着他。 他定力向来不错。 可自她过门后,就频频失控... 要不是顾凌骁来得太过凑巧。 他要是不对她做些什么,还真是对不住她又坐大腿,又打嗝,在他眼前上下左右来回晃悠的卖力劲儿。 第65章 坐等天黑抱娇妻 郁听白看着不住地往后退去的安柠,心里空落落的。 他其实还挺享受被坐大腿的感觉。 安柠香香软软的身体挨着他,就好似最为强劲的麻药,能够让他暂时忘却身体上的疼痛。 可惜... 顾凌骁这个不速之客一来,安柠就如同鸵鸟一般害羞地缩到了一旁。 郁听白凉凉地扫了眼站定在门口处的顾凌骁,语气不善地道:“不是让你做完手术再过来?” “郁哥,你这么说多少有些没良心了。” “要不是赶着给你处理伤口,我用得着一路飞车过来啊?” 顾凌骁无奈地笑了笑。 替郁听白处理干净伤口后,又取出了专业的缝针用具。 “顾医生,缝针前不需要局麻吗?” 安柠紧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深怕顾凌骁力道太重,弄疼郁听白。 顾凌骁抬了一下眼皮,淡淡道:“没这个必要。郁哥发病时经受的疼痛远胜于缝针的疼痛,这点疼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可是...” 安柠瞅着郁听白狰狞的伤口,一颗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 郁听白注意到了安柠发红的眼眶,不动声色地抬起没有受伤的手,挡住了血肉外翻的伤处。 “你想吃什么?” “随便。” “那...我下面给你吃?” “不后悔?” 郁听白眸色微闪,几乎是脱口而出。 顾凌骁没想到郁听白这么会接话,手一抖,指间的细针差点儿直戳郁听白掌心。 “嘶——” 郁听白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同安柠说道,“红烧牛肉面。” “嗯。” 安柠点了点头。 见顾凌骁的针法似乎不太专业,临走前她还不忘提上一句,“顾医生,你下手轻点儿。” “抱歉抱歉。” 顾凌骁抿了抿唇,连声道歉。 待安柠离开卧室后,他才好意思放声大笑。 郁听白无语地看着埋在自己大腿上笑得浑身发颤的顾凌骁,冷冷地道:“你吓她做什么?少在她面前提我发病的事。” “我这不是想要让她心疼心疼你嘛?” 顾凌骁讪讪地解释道。 没过一会儿。 他又忍不住心中好奇,故作正经地问:“郁哥,你真的很想吃小嫂子下的面?” 郁听白满头黑线:“……” 他不过是忘了顾凌骁也在卧室里,要不然他打死也不会说出那样轻浮的话。 “嘿嘿...开个玩笑,不要介意。” 顾凌骁被郁听白盯得头皮发麻,赶紧转移了话题,“小嫂子连这么土味的荤段子都不懂,好像是挺纯的。由此看来,传言真是不可信。” “嗯。” “所以,郁哥这是动心了?” 顾凌骁早就看出了郁听白已经沦陷在了情网之中。 不过... 郁听白却不这么觉得。 他沉了沉眸,冷声给出了他的答案,“她纯不纯和我动不动心是两码事,感情的事情勉强不了。” 在他心里,安羽彤还是占据着不可动摇的位置。 至于安柠... 他只是刚好不排斥她的身体,仅此而已。 顾凌骁抽了抽嘴角。 心底里默默地吐槽着比死鸭子的嘴还要硬上几分的郁听白... 处理完伤口后。 安柠便招呼着两人下楼吃面。 顾凌骁惊喜地发现安柠煮的面特别香,他大口大口地吸溜着面条,连碗底的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嫂嫂好厨艺!我刚刚赶过来的时候恰巧没吃饭,还是嫂嫂贴心。” 他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儿,愈发羡慕郁听白娶了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妻子。 郁听白冷哼着,总感觉顾凌骁一口一个“嫂嫂”很是烦人。 还没动筷子,就冷不丁地下了逐客令,“不是说下午还有一场大手术?还不走?” “时间也不是那么紧迫...” 顾凌骁还想再续一碗,见郁听白正在用吃人的眼光定定地看着他,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就灰溜溜地跑了。 “我去送送顾医生。” 安柠正想起身,就被郁听白拉了回来。 意外跌坐在他腿上,她的脸颊忽然红了起来,“我不是故意的。” “你刚刚说,下面给我吃?” “我不是做好了吗?” 安柠指了指桌上热气腾腾的面,试探性地问:“需不需要我喂你吃面?” “也好。” 郁听白斜勾着唇角,深邃的眼眸一直停驻在她绯红的小脸上。 安柠愣了愣。 她只是随口一问,根本没想到郁听白会是这样的反应。 看着他裹着厚厚纱布的手,她只好硬着头皮喂他吃面。 然而... 当她将筷子送到他嘴边,他却故意偏过头,不偏不倚地噙住了她薄红的唇。 “听白...你不是要吃面?” 安柠被他吻得脑袋发昏。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压在了餐桌上。 郁听白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水润的唇,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着,“涂了什么,这么香?” 安柠仔细地回忆着。 再三确认嘴上没有涂过润唇膏,这才开了口,“没涂什么呀。” “是吗?我再尝尝。” 郁听白俯下身,轻轻地咬着她的唇。 直到她的唇被咬得又红又肿,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她。 “听白...” “嗯?” 安柠能够感受到郁听白的身体越绷越紧。 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扭扭捏捏地道:“那个...你要是想的话,等天黑吧?大白天的,我不好意思。” “不后悔?” 郁听白记得昨夜安柠因为这事儿又哭又闹。 他还以为她很排斥和他亲密接触。 结果... 不过一天的时间,她居然想通了?! “不后悔。” 安柠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晚上几点?”郁听白怕她反悔,急着将时间定下来。 “九点吧。” 安柠捂着红得滴血的脸颊,飞一般地逃回了卧室。 郁听白本来想要问问她怎么突然想通了? 见她害羞成这样,只好作罢。 他收回视线,怔怔地盯着墙上的挂钟,陷入了沉思。 距离晚上九点还有好几个小时,干等着铁定相当难熬。 不如,先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郁听白沉了沉气,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一整碗面。 他优雅地擦拭着唇上的油渍,抬头又看了一眼挂钟。 用时十九分三十四秒,比平时慢了近一倍。 不过... 距离晚上九点,还有整整九个小时。 郁听白叹了口气。 为了缓解此刻焦躁的心情,他索性驱车去往郁家老宅,先找郁卿卿算算总账。 第66章 洗澡洗了两个小时 郁家老宅。 郁听白快步走进客厅时,郁卿卿正焦急地给虎哥打着电话。 接连打了十来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她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都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虎哥他们应该完事儿了才对。 就算还没有完事儿,抽空接一下她的电话也不是问题吧? 难不成... 他们将人搞死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郁卿卿的眼睛又亮了几分。 “在给谁打电话?” 郁听白站定在郁卿卿面前,肃冷的脸色透着一股子不怒而威的气场。 “啊!” 郁卿卿没有料到郁听白会在这个点回来,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地将手机藏到了背后,支支吾吾地道:“我...我在给闺蜜打电话呢。” “手机交出来。” “这么凶做什么?就算不是给闺蜜打电话,你也管不着。你不是只在乎安柠的感受,还管我这个妹妹做什么?” 郁卿卿瘪了瘪嘴,语气酸溜溜地埋怨着郁听白。 郁听白懒得跟她废话下去,一把揪起了她的衣领,冷声喝道:“郁卿卿,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动她?你倒好,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郁卿卿眼神闪躲,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她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能够确定,郁听白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还想狡辩?” 郁听白将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随手将手机里虎哥的录音文件放了出来。 与此同时,听闻动静的郁老爷子等人也匆匆地赶了来。 众人狐疑地听着虎哥的认罪音频,纷纷将目光投到了惊慌失措的郁卿卿身上。 “卿卿,你怎么能够做出这么混账的事情?” 郁老夫人被她气得差点儿没有昏死过去。 郁老爷子和郁轻舟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他们一开始就知道郁卿卿任性妄为,但从来没有料想过她会犯下这么大的错误。 “不是的。” 郁卿卿摇了摇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解释道。 “你们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加害嫂嫂,也从来没有和别的男人鬼混,我的心里只有司夜宸一个人。” “这一切,一定是安柠那个贱女人搞出来的。” “你们还记不记得,有关安柠的流言蜚语?” “一定是她用肉体收买了虎哥,让虎哥配合她演戏。” 郁听白见郁卿卿还在狡辩,最后一丝不忍也被冲得烟消云散。 他单手攫住她的下巴,声色凉薄入骨,“证据确凿,还想着将锅甩到她身上,你的心怎么这么黑?” “哥,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做过这些事。” 郁卿卿抱着郁听白的腿,慌得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相信你什么?” 郁听白冷冷地甩开了她的胳膊,忿忿然说道:“你喜欢司夜宸,没人拦着你。追不到他是你自己的问题,关安柠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晚去一步是什么结果?” “以安柠的性子,她要是受到了侵犯,大概率是活不下去的。” 郁卿卿仔细地琢磨着郁听白的话,意识到安柠极有可能没有受到侵害,大失所望。 她有些气闷地嘀咕道:“本来就是一只破鞋,就你把她当成了宝贝。再说,她要是活不下去,那就去死啊!又不是我逼死她的...” “安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只能让你以命抵命了。” 郁听白又一次被郁卿卿的狠毒刷新了三观。 意识到说教对于郁卿卿而言毫无用处,他直接拨打了报警电话,让警察亲自上门缉拿她。 郁卿卿见郁听白报了警,彻底傻了眼。 这会子,她再也不敢跟郁听白顶嘴,连滚带爬地跪到了他脚边,苦苦哀求。 “哥,我错了!” “求求你别让警察抓我。要是让同学知道我被抓进了警察局,他们指不准要怎么笑话我呢。” 郁老夫人听闻安柠遇险,全然忽略了郁卿卿带着哭腔的求饶声。 她忽的上前抓着郁听白的胳膊,焦急问道:“柠丫头没事吧?” “身上只擦破了点皮,没有大碍,就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郁老夫人长舒了一口气,又指了指郁听白缠着绷带的手掌,“那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赶去救她的时候被劫匪划伤的。” 郁听白回想起安柠奋不顾身扑向他的场景,特特补充道:“要不是她扑来得及时,劫匪手中的刀应该已经刺中了我的心脏。” “怎么这么惊险?” 郁老夫人吓出了一身冷汗,嘴里连连念叨着“阿弥陀佛”。 郁轻舟听着郁听白的描述,更是怒不可遏。 他抄起了身后的鸡毛掸子,狠狠地朝着郁卿卿的背上抽去。 “不成器的东西!对自己的嫂子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我看这些年你是白活了。” “啊!” 郁卿卿被抽得失声尖叫,蹦跳着躲到了胡钰身后。 “胡钰,你给我让开!我今天非打死这个混账东西不可。” 郁轻舟来了火气,把完全不敢吭声的胡钰推到了一旁。 又一把将郁卿卿拎到了跟前,狠狠地抽了一顿。 直到将半新不旧的鸡毛掸子拦腰折断,他还是没有解气。 又让吴妈取来了家法。 这期间,整个屋子里头都是郁卿卿的惨叫声。 见郁老爷子和郁老夫人都不肯为她说话。 郁卿卿再也绷不住心中的委屈,悲愤地道出了心声。 “我不是故意害哥受伤的,我就是看不惯安柠那个贱蹄子!” “她明明是个外人,你们为什么都向着她?” “再说了,她本来就是破鞋,我又没有说错!” “我只想小小地惩罚她一下,又没想着要她的命。她都跟那么多男人睡过了,也不多这么几个吧?” 郁听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安柠是什么性格他再清楚不过。 什么破鞋,什么和男人睡过,全他妈是道听途说。 她明明单纯得跟白纸一样。 怎么到了郁卿卿嘴里,就成了放浪不堪的荡妇? 一记清脆的巴掌声过后。 原本嘈杂不堪的客厅突然安静了下来。 郁卿卿捂着红肿的脸颊,错愕地看着郁听白,“哥,我是哪句话说错了吗?你以前从来不会凶我,现在居然为了一个狐狸精打我...” “你没有权利这么说她。” “要是敢有下次,我保证,绝对会亲手割了你的舌头。” 郁听白彻底狠下了心。 他这个妹妹连买凶害人的事都干得出来,多半是废了。 郁卿卿如同受惊的小兽一般,缩在了胡钰的身后。 尽管怕到了极点,嘴里还是不服气地跟郁听白犟着,“哥,你别逼我恨你!” “随便你。” 郁听白虽然没有再动手打她。 警察上门的时候,他却直言让警方无须顾及郁家的面子,从重处置。 郁卿卿被警方带走后,偌大的客厅总算清静了下来。 郁听白怀着忐忑的心情低头看着腕表,寄希望于夜晚快些来临。 当他看清腕表上的时针不死不活地横亘在三和四之间。 微微上扬的嘴角瞬间耷拉了下来。 折腾了大半天,怎么才下午三点半?! 郁听白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再三确认腕表上的时刻没有出错,更显郁闷。 驱车回到滨江别墅后,他先是仔仔细细地洗了个澡。 用了一整瓶沐浴露,大半瓶香氛。 折腾了整整两个小时。 可距离晚上九点还有两个多小时... 郁听白蹙了蹙眉,索性将墙上的挂钟调快了两个小时。 第67章 可以喊你老公吗? 调完挂钟,郁听白便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向了正歪在沙发上看电影的安柠。 他俯下身,单手撑在沙发靠背上,毫无预兆地将她圈进了怀里。 “安柠,九点了。” 他的声音从安柠耳畔传来,有些低哑,又好似带着说不出的魅惑。 很快。 安柠的耳朵便红了起来。 她诧异地指着刚刚开场不到五分钟的电影,小声嘀咕着,“我才看了五分钟的电影,怎么就九点了?” “你看挂钟。” 郁听白的手臂环顾她的肩膀,带着浓郁香氛气息的温暖鼻息洒在她纤白的脖颈上。 直到感受到她的身体敏感地战栗着,才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听白,田妈还看着呢。” 安柠黑葡萄般水亮的大眼睛盯着墙上的挂钟怔了好一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抱在了怀中。 田妈在郁听白的眼神示意下,佯装做一副困倦的模样,识相地关掉了电视屏幕,快步进了自己的卧室。 “我觉得墙上的挂钟肯定坏掉了。” 安柠指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一本正经地说。 郁听白没有说话。 将她扛进了卧室,顺便反锁了房门。 见她还在纠结时间,他突然顿住了脚步,幽幽地问:“你是不是想反悔?” “没有...我就是觉得挂钟走得太快了,有点儿不正常。” “这么纠结时间的话,我允许你开个计时器。” 郁听白斜勾着嘴角,慢条斯理地解下了手上的腕表,向她递了过去。 安柠没有伸手去接。 她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羞赧地将绯红的脸颊埋在膝盖间,“我才不要开计时器。” 郁听白挑眉,带着些许凉意的指尖挑起她的下颚,缓声问道:“你很紧张?” “……” 安柠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她原本打算看一部电影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 没想到挂钟突然宕机,之前约定的时间也被提前了两个多小时。 “第一次?” 郁听白的指尖轻抚着她的唇瓣,深邃的眼眸中骤然燃起点点火苗。 “嗯。” 安柠又一次点了点头。 虽然外界对她的风评不怎么好,但她还是不希望郁听白误会她。 她喜欢了他整整十年。 除了他,她谁也不想要。 听到满意的回答,郁听白猛地吻上她的唇,淡淡的烟草味混杂在浓郁香氛之中,使得她渐渐陷入了迷乱的状态。 郁听白顺势压在了她的身上。 薄薄的西裤下结实的大腿抵在了她腰间。 感受到她身体传来的细微震颤,郁听白缓缓俯下身,在她耳边低低地说道:“别紧张,我也是第一次。” 安柠诧异地看着他,显得有些不可置信。 不是说他在发病的时候虐待死了好几个女人? 难道全是假的? 又或者... 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安抚她的情绪,扯了个谎? “在想什么?” “啊?” 安柠赶紧回过神,发现他似乎有些不高兴,连声答道:“没想什么。” 郁听白霸道地堵住了她薄红的双唇,开始一颗一颗地挑着她衣服上的纽扣,“不准分心。” 脱掉她的外衣后。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她内衣上的星空图案吸引住了。 他还记得不久前安柠曾给司夜宸折了一罐纸星星。 其中有一颗星星里,写着“漫天星辰不及你耀眼”。 所以... 她特意挑了一件印有漫天星辰的内衣,是打算将他当成司夜宸的替身? 郁听白脸色黯了黯,瞬间暴躁了起来。 他一把扯掉让他无比闹心的漫天星空,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说道:“给我解开腰带。” 安柠没想到刚刚还对他温柔有加的郁听白会这么粗暴地对她。 心里不禁有点儿难过。 “怎...怎么解?” 她在他腰间摸索了好一阵子,依旧不知道该怎么解。 纤细的手指隔着单薄的衬衣蹭啊蹭的,燥得郁听白出了一身的汗。 “听着!我不管你心里住了谁,在我的床上,你要是敢喊出别的男人的名字,后果自负。” 为了防止安柠迷迷糊糊喊出司夜宸的名字,郁听白事先给她打了一针预防针。 “那...我可以喊你老公吗?” 安柠怯生生地问。 这个称呼,她很久很久之前就想要喊出口。 她只是怕他不肯给她回应,一直没好意思叫出来。 这一刻,他们都决定坦诚相待了。 她这么叫他,应该没问题吧? 郁听白怔了怔,深邃不见底的眼睛里好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这个称呼,他很喜欢。 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而是用实际行动回应着她... 五分钟后。 安柠发现郁听白粗鲁地有些过分,而且似乎真的不会,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听白...你是不是不太会?” “闭嘴。” 郁听白有些尴尬。 照理说,这种事儿凭着本能就行了,不需要多加学习。 他只是需要一点儿时间摸索一下。 再加上安柠太过害羞,非要将夜灯熄了,在看不清身下人的情况下,难度自然更大了些。 等他稍稍找到了一些门路,时间又过去了好几分钟。 刚刚将枕头垫在她腰下,卧室外却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声音。 “姐姐,姐夫!你们在卧室里面吗?” 安泽敲了敲卧室的门,耳朵还紧紧地贴在了门板上,仔细地听着屋里的动静。 黑暗中,郁听白黑曜般的眼眸闪过了一丝恼意。 原本还想着田妈或是福伯快些将安泽带到其他地方去,敲门声却一刻不停歇地刺激着他的鼓膜。 “你弟弟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郁听白松开了似水柔软的安柠,气恼地起了身。 安柠无辜地摇了摇头,“不是我叫他来的。” 话音一落,她就飞快地穿上了衣服,光着脚丫下了地,“小泽一定是遇到了棘手的事儿,我不放心他。” “……” 郁听白幽幽地看着临阵脱逃的女人,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惹出的火,现在让我怎么灭?” 他从白天一直等到天黑,就为了占有她的那一刻。 早知道安泽来得这么不是时候,他就应该将挂钟再往前调上几个小时。 现在倒好。 他憋得要死要活的,她却跟没事人儿一样,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 渣女! 等安泽走后,看他怎么收拾她! 第68章 被媳妇冷落后他自闭了 朦胧暗影中,安柠突然感觉郁听白的眼神夹杂着一丝幽怨。 这眼神像极了电视剧里被皇帝打入冷宫的弃妃。 “那个...要不改天吧?” 安柠知道郁听白现在一定不好受,但是她必须先去看看安泽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泽刚刚出院,身体还是很虚弱。 她这个做姐姐的,理应比平时多关心他一些。 “改天你就算跪下来求我,我也不可能碰你。” 郁听白气闷地捡起了地上的衣裤,头也不回地进了洗手间。 安柠碎步跟在了他身后,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我不是有意拒绝你的,小泽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很担心他。” “我去冲个凉。” 郁听白感觉自己憋得快要爆炸了,但还是尽可能心平气和地对她说道:“你先去问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要是被人欺负了,我会替他摆平。” “谢谢。” “光是口头上道谢,谁不会?” 郁听白“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他心下腹诽着,要是再有下次,他铁定事先让人将安泽这个坑人的玩意儿敲晕了再说。 “……” 安柠差点儿被洗手间的门撞到鼻子,连忙向后退了好几步。 她还想说些什么,见安泽敲门敲得这样勤快,只好先去照顾弟弟的情绪。 刚一打开门。 安泽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呲溜一声蹿到了安柠怀里。 “姐,你没事吧?” “潇潇姐带我打游戏的时候说,你被坏人绑架了。”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安泽将安柠紧紧地勒在怀中,哭得稀里哗啦。 安柠哭笑不得。 她轻轻地替安泽擦去了脸上斑驳的泪痕,“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才急匆匆赶来的?” “是啊!” 安泽擤了擤鼻涕,如同粘皮糖一样粘在了安柠身上。 自从他进入青春期后,就很少像现在这样缠着安柠。 “姐,你有没有受伤?” “听潇潇姐说,绑架你的那群人都是臭流氓。” “你没吃亏吧?姐夫没有为难你吧?” 安泽瞥见她又红又肿的双唇,误以为这是歹徒留下的罪证,气得浑身发颤。 安柠摇了摇头,笑道:“还好你姐夫去得及时,他一下车就朝着歹徒裆部开了几枪。我估摸着那些歹徒往后都要做太监了。” “姐夫居然这么帅!” 安泽脑补着郁听白英雄救美的画面,对他的崇拜又添了几分。 “当时的场面可惊险了。你姐夫为了救我,手上还被小刀划了一道,缝了十几针。” “姐夫现在在哪儿?我想抱抱他!” 意识到从此以后有郁听白保护着安柠,安泽更是难以掩饰此刻的激动。 郁听白冲完凉,情绪依然不太好。 不过他还是快步下了楼,准备亲口问问安泽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然而... 他还没开口,就被安泽一把抱住,吧唧吧唧亲了好几下。 “姐夫!多亏你了。” “要不是有你,我怕是要永远失去姐姐。” 安泽满眼崇拜地看着郁听白,俨然将他当成了偶像。 郁听白蹙了蹙眉,嫌弃地擦拭着被安泽亲过的地方。 这两姐弟还真是够够的! 一个太过矜持,一个又太过自来熟。 要是安柠能有安泽的一半主动,他又何必一天天的忍得这么辛苦? “姐夫,你是不是不开心?” 安泽后知后觉,在郁听白怀里撒了好一阵儿欢后,见他脸色阴沉,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才慢半拍地弹跳开来。 “你大半夜的跑来,就是为了看你姐?” “是啊。” 安泽点了点头,讪讪笑道:“姐夫,我可以申请今晚跟姐姐一起睡吗?你要是介意的话,你来躺中间!” 想到安柠差点儿被流氓混混欺负了,他就气得浑身发颤。 生气之余,更多的是后怕。 安全感的缺失,让他很是惶恐。 他甚至害怕一觉醒来之后,再度听到安柠遭遇不测的噩耗。 “不准。” 郁听白看着身高接近一米八的安泽,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这么大的人了,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就算是姐弟,也该避避嫌吧! “就一晚,也不行吗?” 安泽的声音瞬间弱了下去,小心地踱步到了安柠身后。 “不行。” 郁听白回应得很坚决。 他的好事儿都被这个臭小子给搅了,现在哪里还有好脸色? 他没将安泽打包扔出门外,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安柠不敢在这个时候激怒郁听白。 只好悄悄地拽了拽安泽的衣袖,轻声道:“你姐夫有洁癖,你别介意。” “爱干净是好事儿。” 安泽没心没肺地笑着,转眼又嚷着肚子饿。 安柠习惯了照顾弟弟。 很是主动地进了厨房,给他下面吃。 郁听白幽幽地看着为了安泽忙前忙后的安柠,心里微微发酸。 安泽明明啥事儿也没有,她干嘛这么上心? 反观他。 冲了那么久的凉水才消解了体内的欲望,她就不知道关心他一句? 再说了。 谁还不是个病号? 他发起病来,情况未必比安泽好。 郁听白越想越不服气。 为了引起安柠的注意,他特意干咳了两声。 结果... 安柠只顾着和安泽聊天说笑,完完全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他妈的! 这是什么绝世渣女?! 郁听白抿了抿削薄的唇,一言不发地上了楼,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 不理他是吧? 没关系。 一会儿她就算是哭着求他回房睡觉,他都不可能正眼瞧她一下。 不止今天。 往后的每一天,他要是再对她产生那些有的没的想法,他就是狗! 叩叩叩—— 不巧的是,郁听白刚刚下定决心要和安柠划清界限,就听到外头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他眉头一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开了口:“进来。” 安柠推开了门,黑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他,“饿不饿?我给你煮了面条。” “安泽睡了吗?” 郁听白的眼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受了惊吓,一会儿没看见我,就开始焦躁不安。” 安柠将热腾腾的红烧牛肉面端到了他跟前,轻声细语地问:“要不要我喂你?” 郁听白选择性地忘却了在安柠没进书房之前放过的狠话。 熟稔地将她摁到了大腿上,强迫着她面对面喂食。 “听白...小泽是我弟弟,他除了我什么都没了。他要是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你大可将气撒在我身上。”安柠垂着眸,轻轻地吹着碗里腾起的白雾。 “他也是我弟弟。” 郁听白心想着看在她还有点儿良心,知道给他多煮一碗面的份上,就暂且原谅她一次。 第69章 老公,你好棒哦~ 安柠被郁听白的话感动得无以复加。 她轻搂着他的脖颈,在他的脸颊上浅啄了一口,“老公,你好棒哦~你真好。” “你叫我什么?” 郁听白墨黑的眼眸濯濯地盯着羞得小脸绯红的安柠,低醇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喑哑。 “没听见就算了。” 安柠不好意思地别过了脸,作势要从他腿上站起身。 郁听白炙热的眼神掠过她睡裙下白皙的大腿,大掌倏然抚上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又一次地摁在了自己腿上。 “腰挺细。” 他勾起了唇角,盯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沉声低语。 “听白,吃面...” 安柠感受到搁在她腰间的手突然往上移了好几寸,身形一滞,完全不敢动弹。 “凉一会儿再吃。” 郁听白悄然地解开了她身上印有星空图案的内衣,有些不满地道:“以后别穿了。” “啊!” 安柠没想到郁听白会在书房里对她做这么过分的事。 羞恼地看了眼他指尖勾着的内衣带子,赶紧捂紧了春光乍泄的胸口。 意识到自己没捂牢。 她索性压着郁听白的身体一把捂住了他的眼睛。 “不许看!你,你耍流氓。” 安柠急得快要哭了。 关了灯的情况下,她都不好意思让他看。 更何况是现在? 她香香软软的身体突然倾靠在了郁听白的胸膛上,使得他体内的荷尔蒙再一次地燃烧了起来。 顷刻间,地转天旋。 他猛地将她摁在了桌面上,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你快关灯。” 安柠对于关不关灯这件事极其的执着。 见推拒不开。 只好退而求其次,非要他将书房里的灯给熄了。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郁听白误以为安柠执意要关灯,是因为不想看到他的脸。 他显得有些生气,故意多开了几盏灯。 “不是的!” 安柠捂着发烫的脸颊,小声说道:“我...我会难为情的呀...” “难为情什么?我们又不是在偷情。” 郁听白就搞不懂了。 他们本来就是合法夫妻。 看一下怎么了? 不过... 见安柠这样放不开,他还是顺手关了灯。 关灯后。 郁听白直接将她身上的睡裙推到了腰上,“别乱动,这里不比床上,容易受伤。” “我刚刚忘了关门,小泽万一闯进来该怎么办...”安柠犹豫地瞟了眼透着微光的门缝。 “他都这么大了,什么事不懂?” “想必,他要是听到了动静,一定会识趣地避开的。” 郁听白早就忍到了极限,已经顾不了那么许多。 这一回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得把没做完的事给做了。 不然成天惦念着这档子事儿,早晚得憋出内伤。 可让他出乎意料的是! 安泽听到了书房里的动静后,非但没有识趣地走开,甚至还大着胆子将圆圆的小脑袋探了进来。 “姐姐,姐夫,你们吃个面为什么要关灯?” 安泽眯了眯眼,费解地看着书桌前姿势怪异的两个人。 见屋内黑压压一片。 他又试着喊了一声,“姐夫?你们该不会食物中毒晕倒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性,安泽瞬间警觉了起来。 他探出手,慌张地在墙面上摸索着开关。 只听“啪嗒”一声,书房里的吊顶大灯似烟花般瞬间照亮了屋里的角角落落。 安柠没想到安泽居然还开了灯,慌得赶忙往郁听白怀里钻。 郁听白也是一脸的诧异。 他很难怀疑安泽不是在故意坏他好事儿。 “姐夫...” “姐?!” 安泽没想到他们两人居然躲在书房里亲热,尴尬地逃出了门外。 替他们关上门扉后,他的心脏还是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他早该知道,安柠结婚后就不再属于他一个人。 只不过平时学业繁忙,他根本没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 直到撞见他们肆无忌惮地在书房里亲热,他才深切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这一刻。 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般,难过地蹲在了地上,低低地呜咽出声。 听到安泽的啜泣声,安柠的心也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她迅速拉好衣服,便小跑着出了书房。 郁听白揉了揉突突作痛的脑壳儿,有那么一瞬间,他还真是想要将安泽扔到海里喂鲨鱼。 他郁闷地坐回书桌前,默不作声地吃完了安柠给他煮的面。 面其实已经坨了。 单单是因为她亲自给他煮的,所以才不舍得倒掉。 半夜。 处理完公事的郁听白,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酸疼的眼睛。 他寻思着安泽应该已经睡下,便回了主卧。 见安柠没有躺在床上。 他又径自进了隔壁卧房。 “安柠?” 郁听白熟门熟路地摸了进来。 其实打一开始,他是十分排斥和安柠同床共枕的。 她刚嫁过来的时候,他就让人将她的东西从主卧搬到了这里。 也正是因为这样。 每次回滨江别墅,安柠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侧卧里睡的。 听闻浅浅的呼吸声,郁听白没有开灯。 而是直接掀开被子,将床上的人压到了身下。 为了避免再一次被安泽打扰到,他直接捂住了身下人的嘴,“别喊...小心惊动了小泽。” “唔唔唔——” 安泽惊恐地看着黑暗中如同野狼一般野蛮地霸占着他的身体的郁听白,吓得手足无措。 “不是让你别喊?” 郁听白触及安泽口周细碎的胡茬,心里咯噔了一下,突然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匆忙开了夜灯。 看到床上的人并非安柠,而是安泽之后,郁听白尴尬到想要杀人灭口。 “姐夫,你别吓我。” 安泽惊恐地吞咽着口水,扫了眼郁听白腿上的腱子肉,身体冷不丁地颤了颤。 郁听白默默地转过了身,拾捡起床下的衣物,强作镇定地问了一句:“你姐呢?” “姐姐不是在隔壁吗?” 安泽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郁听白并非觊觎他的男色,而是把他认成了安柠。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声解释道:“姐夫,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 郁听白心想,这岂止是打扰? 要不是看在安柠的面子上,安泽早就被他打残了。 “姐夫,你是不是生气了?”安泽缩了缩脖子,总感觉郁听白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 第70章 错上小舅子的床之后. 郁听白气得抓狂,心底里好似有无数头草泥马在奔腾撒欢。 短短的几个小时内,他就被打断了三次。 整整三次! 最后一次还离谱到差点儿将坑货小舅子给强了。 光是回想着被安泽口周的胡茬扎到的异样手感,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最无奈的是,他明明积攒了满肚子的火气,偏偏又不好发作。 安柠有多宝贝安泽这个弟弟,他是看在眼里的。 他不想惹安柠难过,连带着对安泽都格外宽容了一些。 “姐夫,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 “我不是故意的,今天实在是太过担心姐姐,才会突然跑来。” “以后我会尽量离你们的生活远一点。” 安泽垂下写满失意的小鹿眼,将圆圆的小脑袋缩回了被子里。 他不是没有感受到郁听白的情绪,他只是想要得到家人的关心和认可。 意识到自己不被欢迎,甚至是被嫌恶。 他突然感到很孤独,也很难过。 郁听白见安泽摆出一副潸然落泪的可怜模样,连忙打断了他,“不要胡思乱想,我和你姐都很喜欢你。” 他很少哄人。 第一次对男人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冷不丁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姐夫真的喜欢我吗?” 安泽清澈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郁听白的脸,企图从他的脸上找寻到答案。 “嗯。” 郁听白沉声应着。 见安泽仍旧如同鸵鸟一般缩在被子里。 他耐性耗尽,大步上前直接将安泽从被子里拎了起来,“再敢胡思乱想,小心我揍你。” 安泽:“……” 他总感觉郁听白嘴里的喜欢都是骗他的。 只有最后这句要揍他,才是真心话。 不过他也不敢问。 被凶了一顿后,他彻底安分了下来,不再胡思乱想。 为了博得郁听白的欢心,安泽甚至还拍起了他的马屁,“姐夫,你那里好厉害啊!我要是女生,一定喜欢得流口水。” 这话要是放在平时,也很正常。 男人在厕所里遇上的时候,为了缓解尴尬的氛围,偶尔也会互相夸上几句。 问题是... 郁听白这才上错了床,他就来上这么一句,显然有点不合时宜。 “闭嘴!” 郁听白的心态差点儿就被安泽崇拜的小眼神给整崩了。 他冷冷喝止了安泽,临出门前还不忘补上一句,“刚才的事,不准告诉你姐。” “我知道的。” 安泽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见郁听白转身要走,他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支支吾吾地问出了声:“姐夫,你真的是将我错认成姐姐了吗?” “不然呢?!” 郁听白满头黑线,尽管有些尴尬,但还是一字一顿地强调道:“我对你这种小屁孩没兴趣。” “嘿嘿...这我就放心了。” 安泽讪讪而笑,赶忙向郁听白赔着不是。 “……” 郁听白抽了抽嘴角,“砰”的一声关了房门。 回到主卧的时候。 安柠已经静静地蜷缩在了床角,沉沉地睡了过去。 对此,他更觉无语。 难道刚刚她只是上了个洗手间,所以才不见人影? 郁听白精疲力竭地上了床。 回想着这一晚上的遭遇,越想越不平衡。 他甚至没想明白为什么要花费两个小时的时间去洗澡。 如果洗快点儿,哪里还有这么多糟心事? 他郁闷地侧过身,幽幽地盯着枕边安柠恬静美好的睡颜。 直到意外发现她没穿内衣,郁听白心里的阴霾才算消散了些。 这丫头平时不捂得紧紧的? 今天倒是乖巧得很。 难不成,她又误解了他在书房里说过的话? 他的本意是让她不要再在他的面前穿那件印有星空图案的内衣。 而不是让她真空上阵。 不过... 这种误会倒是可以多来点。 郁听白原本想着继续他们之间还没有完成的事。 看她睡得香甜,他突然又有些不忍心闹醒她。 挣扎了好一会儿。 他最后还是压抑住了身体里的欲望,由着她枕着自己的胳膊沉沉睡去。 * 天亮后,安泽早早地就被补习老师逮去上课。 为了避免安泽再一次搅乱他的好事儿。 郁听白特地叮嘱着安泽的补习老师,让其全天二十四小时实时监督着,不得有误。 解决完这么一个大麻烦,郁听白又开始盼星星,盼月亮。 盼着日落西沉,盼着夜幕降临。 过去的二十四年间,郁听白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就算是对安羽彤。 他也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欲望。 郁听白烦躁地掐灭了手里的烟头,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直到叶烁的一通电话,将他飘远的思绪瞬间给拉了回来。 “郁哥,小嫂子正在我这儿坐着呢,你要不要来看看?” “她去你那里做什么?” “星璨文娱方在和我们洽谈综艺联动策划方案,她是随同熊志平等人一起来的。” “你盯着点,我一会儿有个紧急会议必须出席。” 郁听白并未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安柠在星璨文娱上班也有一段时间了。 这期间,原野和熊初墨没少刁难她。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依旧能够出色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由此可见,她的能力一点儿也不弱。 “你确定不来看看?” 叶烁将双腿翘到了办公桌上,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的钢笔,“我从监控室调取到的画面显示,小嫂子的策划方案被人扔碎纸机里处理了,她现在手上的那份应该只有几张白纸。” “这么点小事都解决不了的话,她还是别干这份工作了。” 郁听白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有些担心安柠能不能应付过来。 无意间扫过了电脑右下方的日期,他突然想起来安柠的经期似乎就在这两天。 回忆起上一次她疼得死去活来的可怜模样。 郁听白英挺的剑眉不自觉地皱在了一起。 这一瞬,他突然改了主意,急迫地想要赶去看看情况。 只是,覆水难收。 他都说了不会插手,就绝对不会出手帮忙。 况且,今天的这场会议他必须出席... “郁哥,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到时候小嫂子被欺负了,你可别心疼。” 叶烁玩世不恭地笑了笑,直接切断了电话。 其实,他倒也不是不能出手帮安柠一把。 郁听白的女人,他这个做兄弟的自然要护着。 他只是更倾向于给郁听白制造一个可以和小娇妻增进感情的机会。 挂断电话后。 叶烁优哉游哉地吹着口哨,大致估算着郁听白从郁氏集团赶来需要多少时间。 等时间差不多了,他才慢悠悠地晃进了会议室。 第71章 郁少真香打脸现场 偌大的圆桌会议室里,星璨文娱方前来参会的人员依次坐在了会议桌的左侧位置上。 他们干等了大半个小时,依旧不见叶烁的踪影。 坐在熊志平身侧的熊初墨最先沉不住气。 她将身前的茶杯重重地掷在桌面上,一脸愤慨地跟熊志平抱怨道:“叔叔,你说叶氏集团这是什么意思?不想跟我们合作为什么不直接说?” 熊志平呷了一口茶水,气定神闲地回了一句:“可能有事情耽搁了。今天也没有别的事,再等等也无妨。” “我看,叶氏集团就是想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好杀光我们的威风。” “星璨文娱虽然比不上叶氏财大气粗,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五分钟之内叶董要是还不来,我就联系媒体曝光他们的所作所为,欺人太甚!” 熊初墨的声调越来越大,丝毫不顾及坐在他们对面的叶氏集团参会代表。 “墨墨,小点儿声。” 原野被熊初墨的气性吓了一跳。 见她在这样的大场合都不知道收敛,急忙拽了拽她的衣袖,压低了声道:“得罪了甲方,对我们可没好处。咱先喝口茶,下下火。” 说到茶水,熊初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大半个小时了,连个续茶的人都没有,真不知道叶氏是怎么回事!”熊初墨白眼翻上了天,话里行间透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优越和傲慢。 “多大点儿事!让人给续上不就得了?” 原野不好意思让叶氏集团的人给续上茶水,只好将目光落在了坐在最角落的安柠身上,“安柠,续茶。” “……”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安柠反射性地站了起身。 虽然很不情愿和原野打交道,但他毕竟是她的上级。 为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她必须忍。 迟疑了两秒。 她还是端起了茶壶,准备给原野和熊初墨两人续上茶水。 “端茶送水这种事,怎么可以让客人来做?” 叶烁快步走进了会议室,径自朝安柠的座位走来。 他一把接过了她手中的茶壶。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旁若无人地为安柠续上了茶水。 “谢谢。” 安柠不知道叶烁是郁听白从小玩到大的哥儿们,对于他的举动,也感到十分吃惊。 “坐。” 叶烁做了个请的姿势,显得十分绅士。 等安柠重新坐到了位置上,他才慢悠悠地踱步到了主位上。 众人没有料到叶氏集团的执行董事长居然会对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女人照顾有加,看向安柠的眼神中开始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至于熊初墨和原野两人,更是惊愕地面面相觑。 “安柠什么时候勾搭上这么个极品男人了?” 熊初墨狠瞪着安柠,恨不得当着叶烁的面,将安柠过去那些年的放浪往事抖落出来。 原野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才开口让安柠给熊初墨续上茶水,叶烁就亲自给安柠续上了茶水,这明显是在打他的脸。 “还真是低估了她的不要脸!依我看,她指不准早就爬上了这姓叶的小子的床。” 原野想到自己苦追了几年却始终没有得到女人,轻而易举就投入了其他男人的怀抱,越发不甘心。 有朝一日。 她要是落到了他的手里,他一定要狠狠虐待回来才是! 安柠忽略了熊初墨和原野时不时投向自己的眼神。 她认真地听着叶烁提出的诉求,一丝不苟地做着笔记。 会议有序地进行了半个小时。 直到星璨文娱方递交的七份合作方案全部展示完毕,叶烁才懒洋洋地开了口。 “还有没有别的方案?” “单单从目前上交的七份方案上看,没有一份能够打动我。” “尤其是03号方案和05号方案,连个主题思想都没有,写得一塌糊涂。” 叶烁指着原野和熊初墨两人的策划方案,不留情面地一顿狠批。 “叶董,实在抱歉。” 熊志平连忙赔着不是。 为了抓住这个能够搭上叶氏集团的大好时机。 他不惜放低姿态,用近乎讨好的口吻说道:“您要是不满意,我这就让他们重写,写到您满意为止。” 熊志平能够把星璨文娱做大做强,一定程度上靠得是运气和时机。 当然,还有他不服输的韧性。 然而... 涉及专业方面的知识,由于文化程度等因素的限制,熊志平往往很难做出正确的决断。 此前,他见原野口舌伶俐,说得一套又一套。 还以为原野是个实力派。 让他大失所望的是... 备受他器重的原野居然连一份方案都写不好! 熊初墨和原野两人也没有料到叶烁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开处刑他们的方案。 原野深怕熊志平因为这次出师失利,不再重用他。 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额上的汗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熊初墨倒是没有考虑那么多。 在她看来,叶烁当众刁难她和原野,纯粹是安柠教唆挑拨出来的。 想到自己吃了这么一个大亏,熊初墨又哪里肯轻易地放过安柠? “叶董,稍安勿躁。” 她笑意盈盈地站起身,直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了她的身上,才不疾不徐地开了口。 “其实我们这边出了八份方案。” “最后一份方案,是市场部刚入职的女员工亲手撰写的。” “她自以为写得很好,再三请求我们带她参加这次会议。” “我寻思着这年头很少有这样积极的员工,就破例带她一起来参会。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也给她一个展示方案的机会吧?” 熊初墨早在安柠上厕所的时候,就偷偷地将她亲自撰写的方案扔进了碎纸机里。 这会子,安柠手中的方案实际只是几张白纸。 再有就是。 安柠就算能够完全背下方案里的内容,也改变不了她被群嘲的结果。 她的那份方案,质量平平。 合理来说,应当是八份方案里面最差的一份。 有了安柠的对比,想必大家会自动忽略她和原野之前出的糗。 “我累了,下次吧。” 叶烁见郁听白还没赶到,索性一口回绝了熊初墨。 坐在角落里的安柠不想要错过任何一个加薪的机会。 她仔细地琢磨着叶烁刚才提出的述求。 再三确定自己的方案能够让他满意,这才慎重地站起身,“叶董,可以占用您五分钟的时间吗?” 叶烁摸了摸鼻子,一时间也拿不准安柠是什么意思。 会议室内这么多人看着。 她的方案要是做得一塌糊涂,他还真是没办法替她说话。 不过。 见安柠这样坚决,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谢谢。” 安柠轻轻地道了声谢,揣着手中的方案,快步上了主讲台。 熊初墨见安柠的脸色白得吓人,还以为她才发现手中的方案已经变成了白纸,幸灾乐祸地勾起了唇角。 叶烁办公室里。 郁听白正目不斜视地看着监控里脸色煞白的安柠。 紧跟在他身后的陈虢眼瞅着时间紧迫,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郁董,下午的会议您真的不去啊?” “不去。” 郁听白回答得很是果断。 说白了。 他还是不放心让安柠一人面对职场上的牛鬼蛇神。 掐灭了指间的烟头。 郁听白再不迟疑,阔步往叶氏集团大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第72章 痛得欲生欲死 另一边,安柠已经顺利地做完了陈述报告。 她长舒了一口气,谦逊有礼地向大家鞠了个躬。 正准备走下主讲台,会议室内突然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带头鼓掌的人,正是端坐在主位上的叶烁。 亲眼目睹了安柠在完全脱稿的情况下还能发挥得这么出色,叶烁不由得高看了她几分。 他还以为安柠是只单纯不谙世事的小白兔。 现在看来。 她还真不是什么傻白甜。 和时不时地向他抖胸抛媚眼的熊初墨相比,安柠聪明了不止一点半点。 叶烁的眼里满是赞赏,当场就敲定了这份方案。 熊志平对此也是津津乐道。 他满脸笑意地侧过头,缓声询问着熊初墨,“这个女孩是哪个部门的?” “她啊,学历很低,才高中毕业,是市场部的实习生。” 熊初墨话里行间透着一股子酸气。 她还以为安柠这回要倒大霉了。 出乎意料的是,安柠居然对着几张白纸,极其流畅地构建出了一个完美的合作方案。 “我看她能力不错,倒是可以提拔上来。” 熊志平不懂策划,不过他对待人才还是相当宽厚的。 原野听到了熊志平说的话,彻底慌了神。 他深怕自己好不容易才坐稳的市场部经理的位置被安柠给抢了去,彻底豁了出去,一口咬定安柠窃取了他的策划方案。 叶烁蹙眉,反感地看向行为卑劣的原野。 他原本打算出面替安柠澄清一二。 刚巧收到秘书的微信,得知郁听白已经风风火火地赶来,紧绷着的神经忽然松懈了下来。 “我对通力合作之外的事情没有兴趣,你们自己解决好了。” 叶烁双手抄兜,就跟没事儿人一样,悠哉游哉地走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的门再度关上之后,熊志平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不满地看着原野,冷声质问:“怎么回事?” “董事长,事情是这样的。” “上台后我发现策划书被调包了,就知道有人想要害我。” “但是在外人面前,我不敢声张这件事,怕坏了咱们星璨文娱的名声,这才硬着头皮念完了那份写得乱七八糟的策划方案。” “直到安柠上台侃侃而谈,我才敢确定我的策划书被她窃取了。” 原野暗暗腹诽着,安柠能够超常发挥,肯定是因为有人在暗中给她准备了一份完美的策划方案。 他的推测如果没有错的话。 她手中的那几张白纸,十有八九已经被人换成了完美的策划方案。 熊初墨瞬间会意。 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蹬蹬蹬”地走到了安柠的面前,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策划方案。 “叔叔,我可以给原野作证,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熊初墨随手翻看着安柠手中的策划方案。 接连翻了好几页,全是一片空白。 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 “我看看。” 熊志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听谁的,索性踱步到了熊初墨面前,准备一探究竟。 他眯了眯眼,见策划方案上连一个字儿都没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怎么是一摞白纸?” 安柠捂着钝痛不止的肚子,轻声解释道:“策划方案被人调包了,我也是上台之后才发现的。” “那你刚才?” “我自己写的策划方案肯定有些印象,脱稿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安柠很快就给出了她的答案。 一个星期前。 熊初墨让她撰写策划方案的时候,她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为了防止熊初墨和原野盗取她的劳动成果。 她特意留了一个心眼儿,随随便便地交出了一份瞎写的策划方案。 与此同时,她还将自己精心准备的方案一字不落地背了下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 她才能在完全脱稿的情况下流利地做完方案陈述。 “董事长,您千万别被她单纯无辜的外表给骗了!” 原野急了眼,只顾着往安柠身上泼脏水。 他没有料到的是... 身后的投影幕布上正在放映着他和熊初墨窃取安柠的策划方案,并将那份方案扔进碎纸机里绞碎的全过程。 熊志平怔怔地盯着投影幕布,眼里的失望之色显而易见。 “即日起,你们两人不用再来上班了。” 视频还没放完,他就气急败坏夺门而出。 熊初墨后知后觉。 回头看到投影幕布上她那张狞笑着的脸时,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叔叔,你听我解释...” 为了保住自己公关部总监的位置,熊初墨赶忙甩掉了脚上的高跟鞋,光着脚飞快地跑出了会议室。 其他与会人员表情越发微妙了起来。 见熊志平已经愤然离场,也陆陆续续地走出了会议室。 很快,会议室便只剩下原野和身体极度不适的安柠。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安柠摆了一道,恶狠狠地威胁着她,“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立刻跟董事长解释清楚。告诉他策划方案是我写的,否则我要你好看。” “凭什么?” 安柠肚子疼得几乎站不直腰,只能靠双手撑在桌面上的支撑力稳住身形。 “别以为嫁了豪门,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郁家那个病鬼根本就不喜欢你,也不会在意你的死活。” “我最后警告你一遍,要是不乖乖按照我说的做,我就让人杀了你的弟弟,还有你那个被关在精神病院的疯妈。” 原野越说越激动,他粗暴地晃着安柠纤弱的身体。 见她闭着眼睛开始装死。 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抡起拳头作势往她苍白的脸上砸去。 然而。 他的拳头还未落下,会议室的门就被人一脚踹了开。 “又是你!” 原野心里一惊,攥紧的拳头不自觉地松了开来。 “放开她。” 郁听白眼里闪过一丝危险。 三两下就将原野打得屁滚尿流。 “你...你究竟是谁!” 原野被打得鼻青脸肿,不由得向后退去。 “你不配知道。” 郁听白将昏死过去的安柠抱在了他怀中,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议室。 出门前。 他还不忘让安保人员将原野扭送至警察局。 当然。 被一同送往警察局的还有会议室里的监控视频。 叶烁见到郁听白怀里脸色苍白的安柠,吓了一大跳。 “郁哥,这是什么情况?” “生理期疼痛,没大碍。” 郁听白将她轻轻地抱入了车中。 临开车前,他突然抬头看向叶烁,“她的方案记得发我,我给她改。” 第73章 信不信我现在就干死你? 叶烁挑眉,一脸的促狭,“不是说不想插手?” “不发就算了。” 郁听白瞬间摇上了车窗,没好气地说道。 “诶!郁哥,我不过是开了个玩笑。” 叶烁敲了敲车窗,似笑非笑地解释道:“小嫂子的策划方案已经很完善,稍微整合一下就可以投入实施。” “她还会策划?” 郁听白眯了眯眼,多少有些诧异。 他早就知道安柠的工作能力很强,却没有想到她连策划方案都能做得尽善尽美。 “那可不?她的策划方案堪称全场最亮眼。” “等等...难道这么大的事儿小嫂子事先没有跟你沟通过?” 叶烁微微勾起了唇角,话里行间满是揶揄之意。 “走了。” 郁听白直接启动了车子,扬长而去。 * 安柠醒来的时候,郁听白刚好给她端来了一碗黑糊糊的药。 “醒了?”郁听白屈着腿,坐到了床边。 “噫?” 安柠有些迷糊地看着屋内的布景。 她半坐起身,轻声问道:“我怎么会在这?” 话音还没落下。 她身上的薄被就先行一步,“咻”的一声滑了下去。 “啊!” 安柠没想到自己的衣服都被扒了个精光,着急忙慌地钻入了被子里。 “我衣服呢?” 片刻后,她见郁听白丝毫没有打算给她递衣服的准备,又探出了头,小声问道。 “不是我脱的。” 郁听白淡淡地收回了视线,愈发觉得田妈不靠谱。 他让田妈给她清理干净身体,顺带给她换上干净的内裤。 结果... 田妈真就只给她穿上了内裤! “不是你脱的...那是谁脱的啊?” 安柠突然觉得郁听白这话说得很渗人。 如果不是他脱的,那又会是谁脱的? 难道,原野为了报复她,在她晕死之后对他实施了侵犯? 想到这种可能性,安柠的脸色瞬间苍白。 “想哪去了?我不过是让田妈帮你洗了个澡。” 郁听白放下了手里的中药。 转身打开衣柜,给她挑了一件半透明的蕾丝睡裙,“换上。” “原来是田妈...” 安柠双手紧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除了她,还能是谁?” 郁听白其实想过亲自动手。 只不过手上的伤还没结痂,不能浸水。 “没什么。” 安柠摇了摇头,连忙接过了郁听白递来的睡裙。 看到睡裙的那一瞬间,她不由得眨了眨眼,双指挑起睡裙上细如头发丝儿的肩带,轻轻地指着胸前的镂空部位,有些不可思议地问:“听白,你很喜欢这种风格吗?” “睡裙是奶奶买的。” 郁听白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安柠换上睡裙的模样。 虽然睡裙是郁老夫人买的。 但是... 他确实挺喜欢这种风格。 “奶奶?” 安柠不免有些咋舌,“奶奶的眼光可真前卫。” 郁听白见她迟迟不肯换上,只好给她找了一套中规中矩的睡衣,“还不换上?” “你...你可不可先转过去?” 安柠从被子里伸出了一只手,飞快地接过睡衣。 她也不想一直躲在被子里。 可郁听白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麻烦。” 郁听白转过了身,削薄的唇微微翕动,“捂那么紧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你?” “我只是不习惯...” 安柠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腹诽着,他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可不得捂紧一点? 他们虽然已经结成了夫妻,但还没有发生过关系。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在这方面还是一如既往地害羞。 郁听白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习惯。 见她这么不自在,随手掏出了裤兜里的烟,正打算去阳台抽根闷烟。 无意间却瞥见了梳妆镜中正费劲地调整着内衣肩带的她。 内衣似乎小了,她穿着有些费力。 郁听白仅仅扫了一眼,就匆匆地移开了视线。 可不知怎的。 看过镜子中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手中的烟突然不香了。 他眸光沉沉地盯着自己宽厚的手掌,倏的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一只手,不知道能不能握得住? 郁听白还在发呆的时候。 安柠已经换好了衣服。 她利索地捏着鼻子,将气味难闻的中药一口闷了。 “喝这么急做什么?”郁听白转身,沉声问道。 “我得快些赶回去上班,要是让人发现我无故旷工,一定会被扣工资的。” “不准去,我已经给你请好假了。” “可是...请假也要扣钱的。” “这么缺钱,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卡?” 郁听白睨了眼她光着的脚丫,将她抱上了床。 触碰到她冰凉的手,他突然毫无预兆地发起了火。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身体都被你折腾成什么样子了,还想着上班?” “要是再有下次,我保证绝对不会管你。” 郁听白没想过在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对她发脾气。 只是... 她真是太气人了! 他有的是钱。 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女人为了赚点小钱而拼死拼活地坚守在工作岗位上。 她就算不上班,他也养得起她。 “对不起,让你费心了。” 安柠轻拽着郁听白的衣袖,脸上写满了抱歉。 其实,她的身体底子并不差。 每次例假之所以痛得这么厉害,最主要的原因是十年前的那场意外。 当年。 她替郁听白吸出伤处的剧毒后,因为没有及时治疗,她的身体也因为毒素的淤积,体质越来越寒。 不止落下了手脚冰凉的毛病。 每次例假都如同在鬼门关前走一遭似的,痛得欲生欲死。 “你也知道你有多麻烦?” 郁听白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突然有些不忍心责怪她。 尽管脸色还是很不好看,语气却悄然地软了下来。 “……” 安柠误以为郁听白的气性这么大,是因为她来了例假,上不了床。 对此,她也很是无奈。 昨天夜里安泽突然到访,是她始料未及。 这会子大姨妈紧跟着又来串门,她难受得一句话都不想说,却还要照顾他的情绪。 “听白,你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那个,心情不好啊?” “你要是憋得难受,就去睡...” 她害怕再这么下去,郁听白又要说出伤人的话,索性赶紧让他去睡上一觉。 然而。 她话还没有说完,郁听白就直接打断了她。 “呵...你还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妻子!” “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只会用下半身去衡量你的价值?” 郁听白没想到安柠居然要将他推给别的女人,心里哇凉一片。 他挑起了她的下巴,敛起眼底的愠怒,冷声道:“再敢将我推给其他女人,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干死你?” 第74章 别乱抱男人的大腿 “干...干死我?” 安柠局促地吞咽着口水,黑葡萄般水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 这一瞬。 她的脑海里全是郁听白发病后凌虐女人的可怕场景。 郁听白看着一直不停地咽着口水的安柠,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你很期待?” “不是的!” 安柠回过神,拨浪鼓般摇着脑袋。 她双手紧紧地攥着被角,连声解释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将你推给其他女人。就是怕你憋得难受,想着喊你去睡上一觉。” 郁听白眸色微沉,他还以为安柠想要说的是,让他去睡别的女人。 没想到,她仅仅只是喊他去睡觉! 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郁听白郁猝不已。 他狠掐着她的脸颊,“谁教的你说话只说一半?” “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说话。” 安柠立马认怂,战战兢兢地道:“听白,看在我认错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你能不能不要干死我?” 郁听白:“……” 他很纳闷,他像是那种禽兽不如的人吗? 不过...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多少有点欲拒还迎的意思,惹得他也跟着有些激动。 干死不至于。 欲生欲死倒是可行。 “你,你怎么不回话?” 安柠见郁听白突然沉默,吓得赶紧抱住了他的大腿,“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我要是死掉了,别人肯定要说你克妻的!” “克妻?” 郁听白嗤笑出声。 他轻轻地掰开了她紧抱着他大腿的手,半是认真半是戏谑地补了一句,“男人的大腿,别乱抱。” “……” 安柠心想,郁听白连大腿都不让抱了,肯定是气到了极点。 她害怕地缩回了被子中,声音都带着明显的颤抖,“为...为什么连大腿都不让我抱了?” “一句气话而已,至于吓成这样?” 郁听白被她的一系列反应逗笑了。 为了安抚她过于紧张的情绪,他冷不丁地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吃点甜食压压惊。” “又是小九送的?” 安柠接过了棒棒糖,颤巍巍地剥开了糖衣。 她实在是太害怕郁听白说的话了。 动不动就说要干死她,真是太粗鲁了! 这种死法一点儿也不体面。 又痛,又没有尊严。 再说了。 世界这么美好,她可一定要长命百岁。 郁听白见她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这才徐徐地开了口,“我还有事,你记得好好休息。” “你快去忙吧,不用挂念我。” 安柠重重地点了点头,恨不得他早点儿离开。 郁听白一眼就猜透了她的心思。 不过他也没打算吓她。 临走前,还不忘贴心地叮嘱了一句:“你很安全,我对你的小命没兴趣。” 安柠对此持怀疑态度。 他的温柔向来只有几秒钟的保质期。 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副拽个二五八万的模样。 触及安柠惊疑的眼神,郁听白多少有些无奈。 他有那么凶吗? 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郁听白走出卧室后。 安柠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但是,她还是有些不确定郁听白刚才那番话究竟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斟酌再三,最后还是给林筱潇发了一条求助微信。 【潇潇,我刚刚一不小心惹怒了他。他气得说要干死我,我该怎么办?】 【柠大宝,你这是在虐狗?】 【我哪里虐狗了?】 【他不过是说了一句调情的骚话,又不可能真的在床上闹出人命。】 安柠看着林筱潇的回复,这才发现自己的神经过分敏感了些。 其实郁听白发病时候的模样她是见过的。 虽然很可怕,但他还是尽可能地保持着理智,并没有像传言中的那样暴力嗜血。 * 半夜,月落星沉。 郁听白带着一身的酒气回到了滨江别墅。 他随手将西装外套扔在了门外,有些疲惫地进了淋浴室。 安柠睡得正安稳。 隐隐约约间听到一阵“磨刀声”,她吓得连忙坐起身,哑着嗓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做噩梦了?” 郁听白关掉了手中的电动剃须刀,顺手开了床头的小夜灯。 “原来是剃须刀的声音啊!我还以为是磨刀声。” 安柠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心有余悸地望着郁听白手中的剃须刀。 “磨刀声?” 郁听白抽了抽嘴角,就势坐到了她身边,“你该不会还在纠结我白天说的那句话吧?” “你说话的时候太凶了,我总感觉你是在动真格的。” “长得凶还是我的错了?” 郁听白对此表示很无辜,“安柠,讲点儿理行不行?我说了那是气话,气话就别放在心上了。” 为了让她彻底消除顾虑。 他还给她递去了一个小型的防狼电棍,“成天提心吊胆的,我像是会欺负女人的人?” 安柠很想说,他对她确实还不错,但欺负她的时候也没有留过情。 只是... 这话她可不敢当着他的面说。 万一再次惹怒了他,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接过了防狼电棍,安柠便好奇地把玩了起来,“摁住开关就能用了吗?” “滋滋滋——” 郁听白没想到她居然直接给了他一下。 被电得浑身抽搐,差点儿没晕死过去。 安柠后知后觉。 连忙将手中的防狼电棍扔到了一旁,“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死不了。” 郁听白咬牙切齿地道。 他很是后悔为什么要给她整了个这样的物件儿。 这玩意儿确实给足了她安全感。 可与此同时,他的生命安全也受到了很大的威胁... 安柠误伤了郁听白,心里歉疚不已。 见他的手还缠着纱布不方便动弹。 便主动请缨,接过电动剃须刀帮他刮起了胡子。 郁听白也很是配合。 弯下了腰,悄然地凑到了她的跟前。 他越靠越近。 近得几乎能看见她鼻子上细细的茸毛。 “嘴上涂了什么,这么香?” “你都问过好几遍了。” 安柠总感觉郁听白的记性不太好。 他几乎每天都要问她嘴上是不是涂了东西。 她说没有,他还不信。 非要将她的唇咬得又疼又肿才肯罢休。 “听白,改天我陪你去医院做个脑部CT吧?” 安柠想着,郁听白才二十出头,记性不可能差到这种程度。 “嗯?” 郁听白没有听清安柠说了什么,视线已经移到了她的胸口处,作漫不经心状问道:“身上涂了什么,怪好闻的。” “没...” 她话音未落,就被他猛地摁在了床上。 第75章 女人,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月色暗涌,仲夏微醺的夜风拂面而来。 此刻的安柠,就像是窗台边被风吹得上下翻飞的窗帘,在郁听白充斥着男性阳刚之气的怀抱中一点点沦陷。 “啊...” 随着一声百转千回的惊呼。 安柠纤细的手腕蓦地被郁听白用力地扣住。 而她的身子,也软软地被他困在了腿间。 “手好痛...” 安柠嘤咛出声,本想着挣开他的怀抱,却被他的大手箍住了纤腰。 “听白,我今天身体不方便。” 她整个人就像是被困在刀俎上的鱼肉,心跳得越来越快。 郁听白?哑着声音,贴着她白皙的耳朵邪肆地勾起了唇,“别乱动,我只想知道你在身上涂了什么。” “没涂什么呀。” 安柠总感觉郁听白在勾引她。 但是… 他看起来很不好惹,要是拆穿了他,指不准还会发生更严重的事。 她冷不丁地颤了一下,也不敢多话,由着他肆意折腾着自己的身体。 触及她怯生生的眼神,郁听白神情微滞,好笑地问:“紧张什么?不是跟你说了,我对你没有兴趣。” 安柠抽了抽嘴角:“……” 恕她见识短浅。 如果对一个人没有半点儿兴趣还能又亲又抱还带上手的。 那要怎样才能算作是有兴趣? 郁听白见她这么乖顺,也没想着跟她客气。 随便一折腾就是个把小时。 起初,安柠还想着软声求饶,让他放过自己。 时间一长,她紧绷着的神经便也松懈了下来。 懒懒地翻了个身,竟睡死了过去。 郁听白在她的身上留下几十个吻痕后,终于满意地松开了她。 尽管还是没有弄清楚她身上的香气来源。 但亲眼看着她身上斑驳的印记,他的征服欲也在这一瞬间得到了满足… 昨天傍晚,顾凌骁无意间说起,星璨文娱将在明天上午组织全体员工去往仁禾医院进行一年一度的体检。 郁听白听到这个消息后,便想着在安柠身上留下一些印记。 万一给她例行身体检测的人是司夜宸,她身上的吻痕势必能够重挫他的锐气。 如果不是司夜宸,也没什么损失。 反正。 他的目的就是告诉全世界,安柠是他的女人,谁也别想染指。 郁听白心情大好。 细心地拉好了她敞开的领口,还让她枕着他的胳膊睡。 半梦半醒间。 他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虽说医生面前无男女,但他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他的女人凭什么让其他男人看? 就算是男医生,也不行。 * 第二天清晨。 安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多了大片大片的吻痕,急得差点儿没哭出声。 “听白!你...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我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 郁听白沉了沉眸,脸上的笑意愈发荡漾。 从他的这个角度上看,她领口下的身体还真是有些“惨”。 “没兴趣,你还这么欺负我?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渣男。” 安柠破天荒地顶了回去。 她实在是太生气了! 他明知道她今天要体检,下手还这么没分寸。 “我只是在履行夫妻间的义务,怎么渣了?” 郁听白勾了勾唇,见她缩在被窝里不肯出来,沉声诱哄道:“你要是不好意思和同事去体检,我陪你去,怎么样?避开熟人,应该就不会感到尴尬了吧。” “还是我自己去吧。” 安柠瘪着嘴,小声嘟囔着。 她现在这副鬼样子,肯定是不能和刘娜她们一起体检了的。 别说心电图这类需要脱衣服的项目,只需要脱掉外衣的项目,她也不好意思和熟人一起。 万一被同事看到了身上的痕迹,多难为情!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郁听白挑了挑眉,不容商榷地道。 “诶…真是霸道!”安柠认命地叹了口气,他的霸道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了。 半个小时后。 待她梳洗完毕,郁听白便带着她驱车来到了仁禾医院。 一开始。 安柠还担忧碰到同事该怎么解释,畏畏缩缩地躲在了郁听白身后。 做完一系列检查,依旧没撞见一个熟人,她才长舒了一口气。 “幸好没遇见熟人。” 她轻轻地拍了拍胸口,指着手中的单子说道:“终于只剩下最后一项了。” “不是都做完检查了?” 郁听白瞅了眼她手中的单子,才发现她的体检项目里还有一项妇科。 看到单子上个人基本情况那一栏,她在已婚选项上打的勾。 不知道怎么的,心情莫名的好。 “我在大厅等你,完事儿后给我发信息。” 郁听白等了一会儿,被周遭频频投来的目光搞得有些不耐烦,索性起身找顾凌骁抽烟去了。 顾凌骁原本并不在这家医院就职。 这次被指派到仁禾医院,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郁听白。 自从魏娴雅唆使张顺顺侵犯安柠那件事之后。 郁听白虽然没有对魏娴雅展开报复,但还是留了个心眼、 开始着手调查安泽的车祸以及十二年前苏月如突然被诊断为精神失常一事。 这一查。 直接就查到了魏娴雅和仁禾医院院长谭仁杰的身上。 为了弄清楚谭仁杰和魏娴雅二人之间的勾当,郁听白这才软硬兼施地将顾凌骁调到了这家医院。 “老顾,今天有见到司夜宸吗?” 郁听白径自走进了顾凌骁的办公室,熟稔地点上了指间的烟。 他身体一歪,整个人就陷入了沙发中,无处安放的大长腿交叠着翘到了桌面上。 “院内不能抽烟,你悠着点儿。” “司夜宸还在手术室做手术。不过,小嫂子那一身的吻痕早被院内的小护士传开了。” “等他做完手术,你想让他知道的事,他指定能够从别人嘴里听到。” 顾凌骁习惯性地推了一下夹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无奈地笑了笑。 此前,顾凌骁从来没有发现郁听白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今儿个见识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了一句特别经典的歌词:智者不入爱河。 连郁听白这类型的高智商高质量优质男性坠入爱河后,都能变得这么幼稚。 爱情的力量实在是令人惊叹。 “对了,小嫂子呢?” 顾凌骁阔步上前,掐灭了郁听白手中的烟,随口问道。 “还在排队等妇科检查。” “妇科?”顾凌骁有些吃惊地问:“郁哥,你们成事儿了没啊?” “管这么多做什么?”郁听白凉凉地扫了他一眼。 他们夫妻间的细节,他可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 顾凌骁正了脸色,摆出一副极其严肃的样子,“郁哥,你应该知道处女是不能做妇科检查的吧?” 郁听白的眼皮跳了一下,“如果做了,会怎么样?” “也还好,就痛一下,死不了。” “……” 郁听白这才意识到体检单上为什么要受检者写明婚姻状况。 想到她曾亲口说过从来没有和他之外的男人有过任何亲密的接触,他瞬间慌了神。 第76章 给我生个孩子 郁听白赶到妇科专区的时候,安柠刚巧被脾气暴躁的女医生骂骂咧咧地赶出了科室。 他弓着腰,双手摁在了她的肩膀上,面色焦灼地问:“你没做检查吧?” “没有...被轰出来了。” 安柠摇了摇头,窘迫得红了脸。 “没有就好。” 郁听白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着的神经也跟着松懈了下来。 察觉到周遭怪异的眼神,安柠赶忙拽着郁听白的胳膊,拉着他往院外的方向走去。 “发生什么事了?脸怎么红成这样?” 郁听白侧过头,瞅着她红得滴血的脸颊,随口问道。 安柠羞窘至极。 将他拉到稍稍僻静点儿的地方,才敢将方才的囧事一一道来。 “真是丢死人了!” “之前我从来没有做过妇科常规性检查,压根儿不知道例假期间不能做这个,也不晓得没有过性经历不能做。” “直到仪器架在腿上,她们要上手扒我的裤子,我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好在我反应快,当场给说明情况了。” 安柠捂着滚烫的脸颊,将脑袋埋入了郁听白怀中。 郁听白根据她的陈述稍稍脑补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个傻女人迷糊起来,倒是怪可爱的。 不过话说回来... 她不是懂点儿医理? 但凡是学过医的人,按道理不至于会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才是。 他越想越觉奇怪,冷不丁地问了一句,“连基本常识都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考上中医药大学的?” “我学的是中医,不是西医。之前没有接触过这些仪器设备,自然不晓得这些。” “所以,你那里到底有没有受伤?” “没有。” 安柠摇了摇头,轻声道:“她们还没有碰到我的裤腿,我就反应过来了。” 她回想着接诊医生手里拿着的冰冷器械,冷不丁地又打了一个寒颤。 过了好一会儿。 待情绪恢复稳定,安柠突然想起了一件棘手的事,脸色瞬间灰白如纸。 “肚子又不舒服了?” 郁听白见她脸色越发苍白,遂扶着她在医院长廊上的椅子坐下。 “我没事...” 安柠勉强地挤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内心深处天人交战了三百个回合后。 她倏然抓住了郁听白的手,颤颤巍巍地道:“听白,事情是这样的。陪检的护士在得知我已婚的情况下,又得知了我还没有过性经历,她们就武断地推测你那方面有点儿问题。” “……” 郁听白神情一怔,瞬间懵了。 他特地腾出半天时间陪她来体检,无非就是想要让司夜宸趁早对她死心。 万万没想到... 她那一身暧昧的吻痕,居然成了他性功能障碍的实锤。 意识到自己白忙活了一场,郁听白的脸色愈发黑沉。 安柠为了安抚郁听白的情绪,特特补充道:“其实我已经很努力地替你洗白了。为了证明你那方面没问题,还指着脖子上的印记跟她们澄清。谁料,她们看到印记之后,更加觉得你的身体有问题了。” “笨蛋。” 郁听白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忍不住掐了一把她的脸颊。 其实吧。 婚姻状态那一栏里写着已婚,倒也没啥。 最为关键的是,她指着一身的吻痕却说自己的第一次还在。 这种情况下。 他肯定要被当成性功能严重障碍的无能男士。 不止如此。 大部分人还会误以为他因为自身的残缺,而对女性产生了厌恶的情绪,阴差阳错地将她那一身吻痕当成他报复女性的实质性证据。 “听白,你没有生气吧?” “我不是故意想要败坏你的名声的。” “一紧张舌头就开始打滑,还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给说出来了...” 安柠小心地观察着郁听白的脸色。 男人那方面的自尊心都比较强。 被她这么一整,他的心情铁定好不到哪里去。 “医院里没有熟人,没事。” 郁听白并不在意外人的眼光,就是觉得有些遗憾,没能击中司夜宸的痛处。 “可万一被人传了出去,到时候该怎么办?” “不如...要个孩子来辟谣?”郁听白不假思索地道。 “孩子?” 安柠眨了眨眼,困惑地问:“你不是最讨厌孩子的吗?” 郁听白显然被安柠问住了。 他曾不止一次信誓旦旦地表示,只要安羽彤给他生的孩子。 这才过了多久? 他的潜意识里居然已经产生了和安柠生孩子的念头... 对此,郁听白倍感懊恼。 他和安柠不过是契约夫妻。 他不爱她。 之所以总是想着占有她的身体,单单是因为体内荷尔蒙的驱使。 想清楚安柠在他心中的位置之后。 郁听白终于恢复了一如以往的冷淡,“我确实不喜欢孩子。” “哦。” 安柠的眼里难掩失落。 她还以为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郁听白对她的态度多少有些转变。 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 他还是像一开始那样,冷酷理智,还有一些铁石心肠。 郁听白能感受到安柠此刻的情绪,但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她。 安羽彤在他的心里住了整整十年。 这十年间,他从来没想过会有其他女人为他生儿育女。 就算安羽彤已经故去,他还是没办法彻底忘掉她。 “体检报告一个星期后才能拿到,我先送你去上班?” “好。” 安柠敛下了眼里的失落,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刚站起身,就看到魏娴雅独自一人鬼鬼祟祟地朝妇产科专区走去。 定定地盯着魏娴雅的背影,安柠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平白无故的,一般人哪里会往妇产科跑? 难道魏娴雅又怀上了身孕? 这些年来。 魏娴雅为了给安振霆再生个一儿半女,吃了不少的偏方。 遗憾的是,她备孕了这么多年,肚子依旧毫无动静。 照理说。 她要是怀上了身孕,应当乐疯了才对,又怎么可能这么低调地来医院检查? 除非...孩子的爸爸不是安振霆。 “愣着做什么?再不上车,下午上班要迟到了。”郁听白侧过头,沉声催促着她。 “马上。” 安柠回过神,小跑着跟在了他身后。 上车后。 郁听白见她依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突然松了口,“你要是意外怀了身孕,不舍得打掉就生下来吧。” 第77章 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安柠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机械性地回过头,狐疑地看向郁听白,“你说的是真的?” “这种事情我没必要骗你。” 郁听白虽然不喜欢孩子,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再加上郁老夫人成天在他耳边念叨着想抱曾孙,安柠要是能为郁家生个一儿半女,似乎也不错。 “那...我要是怀上了身孕,你还会跟我离婚吗?”安柠鼓足了勇气,终于问了出口。 “特殊情况下,我们的契约可以续期。” “契约结束后呢?宝宝如果叫你爸爸,你会答应吗?” “什么意思?” 郁听白猛地来了一记急刹车,神情戒备地看向安柠,“我的孩子只能这么叫我,你还想着让他这么叫谁?” 安柠没想到郁听白的反应这么激烈。 尽管绑了安全带,她纤弱的身体还是因为急刹车而向前急扑去。 郁听白快速出手护住了她的前额,话里行间依旧透着一丝不快,“安柠,你要是敢绿我,我保证会让你痛不欲生。” “你想哪儿去了?就算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绿你。” 安柠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小声嘟囔着,“你之前一直说不要孩子,我这不得问清楚?” 郁听白:“……” 她这是在跟他顶嘴? 平白无故的,有必要把他说过的话记那么牢? 再说了。 他还真是不喜欢孩子。 之所以频频退让,不过是为了哄她开心。 她的笑容很治愈,看着赏心悦目。 片刻后。 安柠偷偷瞄着专心开车的郁听白,冷不丁地又问了一句:“听白,我要是真的怀了身孕,孩子的名字可以让我来起吗?” “八字都还没有一撇,你想这么多做什么?” “总得做好万全的准备嘛。” 安柠没好意思告诉郁听白,她其实早就想好了孩子的名字。 从爱上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将所有的事情计划得妥妥帖帖。 郁听白不忍心泼她凉水,耐着性子问道:“说说看,你准备给孩子起什么名字?” “女孩呢,就叫郁金香。光听名字,就觉得芳香扑鼻。” “如果是男孩,就叫郁闷,怎么样?” “听人说,男孩通常会把爸爸当成偶像,想必他的性格应该跟你差不多,叫郁闷刚刚合适。” 安柠说得正起劲儿,见郁听白的脸色渐渐黑了下来,忙怯生生地解释道:“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其实性格闷一些也挺好,夏天解暑。” “起名废!” 郁听白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郁金香?郁闷? 正常人会起这样的名字?! “孩子的名字我来起,你就别操心了。”郁听白大致了解了安柠起名字的水平,直接回绝了她。 “哦。” 安柠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只好乖乖地噤了声。 郁听白侧过头睨了一眼闷闷不乐的她,冷不丁地抽了抽嘴角,“安柠,你该不会以为你可以无性繁殖吧?床都没上过,现在提孩子是不是太早了点?” “说的也是。” 安柠想到自己身上的吻痕,羞赧地红了脸。 他们至今都没有发生过关系,谈论这些确实太早了。 “对了,你晚上有空吗?” “什么事?” 郁听白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告诉她,他晚上有一场重要的应酬。 “上个月的工资已经打到银行卡上了。” “加上策划方案的奖金,总共两万块钱。” “我想请你吃一顿好的,所以问问你晚上有没有空。” 安柠说话的时候,黑葡萄般的眼睛眨呀眨的,就像是夜空中最闪耀的星。 郁听白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答:“有空。” “你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吗?” “我想想。” 郁听白将车子停在了星璨文娱的门口,回眸的那瞬,喉头突然紧了紧。 他其实还真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 当然。 除了她曼妙玲珑的身体。 昨晚要不是因为她身子不方便,他还真是不想停下来。 其实打一开始,他真的只想要弄清楚她身上的香气究竟有什么魔力。 为什么每次靠近她,他都能睡得格外安稳? 研究了一半,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他便直接上手丈量起她身上的每一处细节。 结果表明,某些地方一只手确实握不住。 而让他最最把持不住的是,她在他身下永远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每每触及到她藏着点点惊恐的眼神,他的理智总会被大肆叫嚣的征服欲所取代... “听白,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安柠见郁听白频频走神,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衣袖。 郁听白借着替她解开安全带的时机,将温热的鼻息洒在了她耳畔,“你...下的面,不错。” 他的声音透着些微的喑哑,性感的薄唇轻轻掠过安柠的脸颊,惹得她身躯一震,顷刻间又红了半边脸。 “你,你别靠这么近...好热。” 安柠搞不明白,想吃面直说就好。 为什么非要贴着她的耳朵,用那样性感的声线蛊惑着她? “我一靠近,你就喊热,你这是在暗示我?” 郁听白慵懒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唇角倏然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 “我没有!” 安柠羞红了脸,飞快地钻下了车。 她总感觉郁听白在撩拨她。 可她没有证据,他也从不承认。 * 星璨文娱二楼,公关部总监办公室 熊初墨和赵宇婷正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冷冷地看着小脸绯红地跑下车的安柠。 “初墨,你不是说安柠嫁入豪门了吗?” “我看她的那辆车子,似乎配不上江城第一家族郁家的名气。” 赵宇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当上了总监助理。 她一直都知道熊初墨有多讨厌安柠。 逮着机会,自然是要想方设法地在熊初墨面前大肆编排安柠。 “郁家病鬼看上的是安羽彤。” “安柠不过是郁家招来用来冲喜的。等郁家病鬼病死后,安柠自然而然就成了克死老公的扫把星。” “到时候,她指定要被净身出户。” 熊初墨想到昨天吃的闷亏,恨不得当场将安柠赶出星璨文娱。 说话间,她的白眼已经翻到了天上去。 赵宇婷猫着腰趴在了窗户前,盯着车里的男人看了好一会儿。 由于视力不佳,大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初墨,你说车里的男人会是谁?该不会是郁家大少吧!” 第78章 按摩 熊初墨一眼就认出了郁听白。 看着他帅气非凡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发酸。 “车里的男人是她最近刚刚勾搭上的情夫。” “我还以为这个男人豪掷两百多万为她购下了天价婚纱,肯定是个极品富二代。” “没想到,他开的车子这么破!市场价估计就一二十万。” 熊初墨一边贬低着郁听白,一边又有些嫉妒安柠居然能够找到这样帅气的男人。 “我记起来了!这个男人就是在西餐厅里替安柠出头的小白脸。” “初墨,你不是说将安柠和小白脸的亲密照发给了郁家二小姐?郁家二小姐难道就没有将这件事告诉郁家大少?” 赵宇婷想到安柠极有可能因为放浪的私生活被赶出郁家,越发兴奋了起来。 熊初墨郁闷地叹了口气,幽幽地道:“郁卿卿收到照片之后,就没有回过话,过几天我再问问。” “这事儿可得仔细问问。” 赵宇婷重重地点了点头。 至于郁听白。 她们倒不是特别上心。 虽说郁听白长得相当帅气,比起娱乐圈里的当红男明星,也丝毫不逊色。 但她们更在意的是他的经济实力。 得知安柠找的小白脸开的车子只是普通的代步车,熊初墨和赵宇婷两人心里总算平衡了些。 她们不知道的是。 郁听白不过是想着低调一些,才开了辆平价代步车接送安柠。 “走,陪我去市场部办公室走一趟。” 熊初墨戴上了原野昨晚送给她的天价项链,刻意地挺起了傲人的胸脯。 赵宇婷瞬间会意。 如同小跟班儿一般,跟在了熊初墨的身边。 她们两人刚走进市场部的大办公室。 赵宇婷便浮夸地扯着嗓子,一脸艳羡地道:“熊总监,你脖子上的这条项链真好看!” “看来,原野的眼光还不错。” 熊初墨很享受被众星捧月的感觉。 见众人纷纷将眼光投到了她的身上,她不无得意地说:“原野跟我说,这条项链是他从拍卖会上,花了102万拍下的。” 赵宇婷没想到原野居然这么舍得为熊初墨花钱,眼底里的嫉妒之火愈演愈烈。 不过... 眨眼的功夫,她又腆着笑脸,违心地恭维着熊初墨,“原经理对你可真上心!” “他说这条项链有个很美的名字,叫作青柠之夏。” “我倒是不觉得这个名字有多好听。” “一条项链花了102万,白白地交了智商税。” 熊初墨又一次强调了项链的价格,要多嘚瑟就有多嘚瑟。 众人见状,也纷纷拍起了马屁。 你一言我一语的,将熊初墨哄得晕头转向。 安柠扫了眼熊初墨,心底里难免有些纳闷。 昨天早上,熊志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当场开除了熊初墨和原野。 按理说,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市场部的办公室才对。 坐在安柠边上的刘娜看不惯熊初墨的嘚瑟劲儿。 她轻轻地戳了戳安柠的胳膊,压低了声问:“柠柠,你听说了没?” 安柠惶惑地摇了摇头,“什么?” “我听财务部长说起,熊初墨犯了错之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董事长又是跪又是拜的,连膝盖都跪破了,这才保住了公关部总监的位置。” “怪不得她还敢在办公室里大肆炫耀着原野给她买的项链。”安柠勾了勾唇角,淡淡地回着话。 她对熊初墨和原野两人不感兴趣。 连带着熊初墨那条号称花了上百万才拍卖下来的天价项链,她连瞧都没有瞧上一眼。 “我还听说,原经理昨天被关进警察局了,最后还是熊初墨给他保释出来的。” 刘娜越说越起劲儿,突然凑到安柠耳边,神叨叨地道:“知道原经理这个老色批今天为什么没上班吗?据说是被人踢断了两根肋骨,搁医院躺着呢。” “他被打了?” 安柠显得有些讶异,连忙给郁听白发去了一条微信。 【原野是你打伤的?】 【是。】 【我还以为是叶董事长,原来是你。】 【很失望?】 郁听白抿了抿唇,目不斜视地盯着手机屏幕。 至于坐在他对面的郁轻舟说了些什么,他压根儿没有放在心上。 安柠见他又会错了意,连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昨天的事真的很谢谢你。】 【又是口头道谢?】 【那...你希望我怎么谢你?】 安柠想不出来她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先前已经跟他说好了,今晚请他吃饭。 她总不能连续请他吃两顿饭吧? 【会不会按摩?】 郁听白有些想念她的小手掠过他身体时酥酥麻麻的感觉。 比起吃饭。 他更喜欢能够和她亲密接触的项目。 提及按摩,安柠满口应了下来。 “我可会按摩了,之前小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时候,我每天都会花个把小时的时间给他按按手脚,活络活络筋骨。晚上吃完饭后,我也给你按按?” 郁听白手快,直接点开了语音。 听着她甜甜的声音,唇角疯狂地向上扬起。 郁轻舟还想问问郁听白最近都在忙些什么,今晚这么重要的应酬怎么说不去就不去? 听到安柠的语音后,他严肃的脸上瞬间绽现出了一道笑容。 “柠柠是个好孩子,别亏待人家。” “你奶奶总想着抱曾孙,你们加把劲儿。” 郁轻舟嘴上不说,心里也极度渴望着能够抱上孙子。 “在备孕。” 郁听白随口敷衍着,脑海里却在默默地脑补着安柠为安泽按摩时的模样。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嫉妒安泽。 【往后你只能给我一个人按摩,听懂了?】 【每天都要吗?】 安柠蹙了蹙眉,其实帮人按摩还挺累的。 当初安泽昏迷不醒,她不得不天天给他按摩。 郁听白能蹦能跳的。 她还真是懒得天天伺候人。 【礼尚往来,一人一天。】 郁听白觉得自己的提议相当的公平。 就她那细胳膊细腿的,他还真是没有指望过她能按得多舒服。 “礼尚往来,一人一天?” 安柠盯着郁听白发来的信息,脸颊又开始烧了起来。 他的意思是,他也会帮她按摩? 那么... 他想要按哪里? 安柠赶紧丢掉了手机,再不敢细想下去。 第79章 搭档性感男模,比基尼试妆 刘娜歪着脑袋看着一惊一乍的安柠,关切地问道:“柠柠,你的手机是不是漏电了?” “……” 安柠摇了摇头,脸上骤然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她的手机倒是没有漏电。 但是郁听白说的话,却让她如同触电一般,惊悚得无以复加。 他要是专挑私密部位按,她该怎么拒绝? 光是想想,她就害羞得不得了... “安柠,夏蝶叫你。” 不多时,一道沉稳的声音突然在安柠头顶上方乍响。 安柠抬起头,惊诧地看着人事部经理,“夏蝶姐回国了?” “早几天就回来了,你快跟我去一趟她的休息室,她跟董事长聊完天后,就会回休息室。” “好。” 安柠立刻站起身,紧跟在了人事部经理身后。 斜靠在大办公桌边上的熊初墨凉凉地扫了眼安柠,心中更添鄙夷。 这年头,像安柠这么老土的年轻女孩子可不多见了。 穿得跟个老太太一样。 肥大的T恤衫外加宽松的牛仔裤,愣是连一丁点的身材曲线都看不出来。 “初墨,我怎么感觉安柠脖子上的项链和你的这条长得一模一样?” 赵宇婷的视力不是很好。 她眯了眯眼,盯着安柠脖子上的项链看了又看,依旧不能确认这两条项链是不是同款。 “怎么可能一模一样?” “原野说了,我戴的这条项链,全世界就只有一条。” 熊初墨不雅地翻了一记白眼。 她才不相信安柠有那个财力,买得起价值超百万的项链。 至于那件天价婚纱。 有可能是安柠伙同店家自导自演的一出大戏。 现在的店铺,为了博人眼球,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熊总监,安柠的那条项链和你的这条真的很像耶。”围在熊初墨身边的市场部同事冷不丁地开了口。 “……” 熊初墨不耐烦地蹙了蹙眉,正想开口质疑这些人的眼神。 直到安柠目不斜视地从她面前走过。 她才发现,她的这条项链和安柠脖子上的项链几乎没有差别。 “怎么会?” 熊初墨心里打着鼓,突然间有些不确定原野是不是又一次欺骗了她。 “安柠哪里买得起这么贵的项链?肯定是赝品。”赵宇婷的反应极快,三两下就给熊初墨打了个圆场。 “说的也是。” 熊初墨的眼里精光乍现,顷刻间心底里就有了一番计量。 “宇婷,这条项链你先替我收起来。” “一会儿我还要给Cindy试妆,戴着这么贵重的项链未免太高调了。” 她随手将项链交到了赵宇婷手里,蹬着十厘米的高跟,转身去往了三楼试妆间。 安柠隐隐约约听到了熊初墨说的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熊初墨有多爱慕虚荣,整个公司都是有目共睹的。 平白无故的,将这么贵重的项链交给了旁人,肯定有诈。 安柠大致能够猜到熊初墨又想借着项链的由头生事。 不过,她倒不担心会出什么岔子。 此前,她确实因为涉世不深,而吃了一些亏。 但不代表她不懂人心。 “安柠,你就在休息室里等着,千万别乱动夏蝶的东西。” “我知道的。” 走进夏蝶的休息室,安柠不由得蹙了蹙眉。 之前在大屏幕上见到的夏蝶,都是光鲜亮丽的都市女强人形象。 没想到。 她的休息室布景,居然是沉郁的性冷淡风格。 不止墙纸是黑灰色的,就连沙发上的毯子也是灰扑扑的。 整个休息室里唯一亮眼的地方,便是水晶玻璃展架上的一张看起来颇具年代感的歌曲专辑。 安柠踱步上前。 轻轻地触摸着专辑的封面,意外发现专辑上连一丝的灰尘都没有。 封面上印着的靓丽女郎,正是二十多年前刚刚以歌手身份出道的夏蝶。 她身上穿着千禧年最为流行的鹅黄色吊带紧身衣,下身则套了一件纱质蓬蓬短裙。 “你就是安柠?” 一道粗粝沙哑的声音突然从门口的方向传来。 安柠身躯一震。 急急忙忙地收回了手。 她侧过头,看向穿着一身干练西装的夏蝶,忙做起了自我介绍。 夏蝶笑了笑,径自坐到了沙发上。 她熟稔地点上了烟,漫不经心地问道:“我的声音吓到你了?” “没有。” 安柠指着玻璃展架上的专辑,一五一十地说:“展架上的专辑似乎很特别,不小心看入神了。” 夏蝶最不愿提及的就是她当歌手那些年的事情。 见安柠一来就戳她的痛处,她直接将打火机扔到了桌面上,“说说看,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来应聘私人助理的。” “你是魏娴雅的女儿?” 夏蝶吐出了一口烟圈,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安柠默了默。 过了良久,才开口说道:“我只有一个妈妈,她一直被关在精神疗养院里。” “所以...你来找我,是想要借助我的力量为你妈妈报仇?” “是。”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用了整整二十年时间,都没法伤害到她一分一毫,就凭你?想都不用想。” 夏蝶毫不犹豫地给安柠泼了一盆凉水。 在这个世界上,她最痛恨的人就是毒坏了她的嗓子的魏娴雅。 然而... 她花了二十年的时间,都没能找到魏娴雅向她下毒的证据。 “我妈妈在十二年前被关进了精神疗养院,同年魏娴雅就顺理成章地取代了我妈妈的位置。” “让我难以接受的是,她嫁给我爸爸没多久,我妈妈就从正妻变成了小三。” “去年,我弟弟遭遇了一场人为的车祸,昏迷了一整年。我找到了些证据能够证明这不是意外,但还是不足以让警方重新立案调查。” “我知道魏娴雅的后台很强大,但是我必须拼尽全力保护我的家人。” 安柠很少跟外人说起过她家里的情况。 提及往事,她清澈的眼睛里骤然浮现出一抹泪光。 夏蝶怔了怔。 她显然没有料到魏娴雅狠毒到了这个地步。 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她又干吞了两颗润喉的药丸。 沉默了片刻。 夏蝶突然抬起头,淡淡地说道:“你先代我去三楼试妆室试试妆容,试好了把照片发给我。这段时间我都在市区拍都市剧,你办理完岗位交接手续,往后跟着我就行。” “我去试妆能行吗?” “就一套比基尼的定妆照,你代我跑一趟,我看个大概就行。” “比基尼?!” 安柠惊呼出声,吓得连忙摆着手,“不行的,我穿不了这样的衣服。” 她的衣着风格向来保守。 再加上她身上的吻痕还没消退。 就这么跑去试妆,不需要半天功夫,她肯定要沦为整个公司的笑柄。 “和我搭档的男模身材颜值都不错,你去和他搭一下,不吃亏。” “快去吧,我需要休息一下。” 夏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直接让人将安柠带往了三楼试妆室。 第80章 生气 安柠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两位女助理已经将她摁在了试妆间里的空位上。 她忐忑不安地环顾着乱作一团的试妆间,双手牢牢地捂住衣领。 身上的吻痕还没有消去。 她实在是没有勇气换上比基尼。 “土包子,试个妆都能害怕成这样。” 正在替星璨文娱头号女星Cindy试妆的熊初墨冷不丁地翻了一记白眼,不无嘲讽地道。 “……” 安柠还在担忧身上的吻痕该怎么办,根本没有心思搭理熊初墨。 她要是临阵脱逃,那么这段时间的付出也就白费了。 思来想去。 她最终还是决定放开自己。 身为夏蝶的助理,替她试妆确实是职责范围之内。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夏蝶肯定会对她大失所望。 安柠深吸了一口气,带上化妆台前的遮瑕膏,便钻进了更衣室,一点一点地遮盖着身上的吻痕。 她前脚一走。 熊初墨便招来了身侧的造型师,作漫不经心状问道:“安柠这是在给谁试妆?” “她的任务比较轻,主要是来试试夏蝶过几天上‘男人汇’杂志封面的那套比基尼。” “比基尼?她也配?” 熊初墨忍不住嗤笑出声,就安柠那一马平川的身材,穿得了比基尼? 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 想到这儿。 她突然有些期待安柠那种毫无起伏的小学生身材穿上性感的比基尼会是什么模样。 安柠定妆完毕后,还没来得及走进摄影棚,熊初墨就带着一大群围观群众聚在了摄影棚外。 紧跟在熊初墨身侧的赵宇婷也适时地举起了手机,准备抓拍下安柠出糗时的画面。 可让她们意想不到的是! 安柠一出场,就因为出圈的美貌和身材引起了一阵小骚动。 “天啊!夏蝶姐新招的小助理身材比例也太优越了吧!” “她是怎么做到这么瘦,还这么有料的?” “她的皮肤怎么能这么白!好想问问她是不是吃了什么美白产品。” …… 安柠听到了周遭的赞美之声,不好意思地捂紧了胸口。 陆靳九原本和星璨旗下的小网红约好了今晚去轰趴。 刚巧听到了摄影棚这边的动静,便循着声音走了过来。 “让让。” 陆靳九八卦地挤进了人群中央。 看到安柠穿着性感的比基尼在摄影机位里试拍定妆照,他直接一个“卧槽”炸了场。 眼前的女人,当真是他郁哥的白兔娇妻? 陆靳九使劲儿地揉了揉眼。 再三确认自己没看花眼,连忙给郁听白发去好几张照片。 【郁哥快看!小嫂子的试妆照!】 【记得点开原图,超高清。】 【你别介意啊,哥儿们的手机里绝对不留嫂嫂的照片,全部发送给你之后,我就删。】 郁听白看着陆靳九发来的数十张照片,深邃的眼眸里似有小火苗在滋滋窜动。 他随手点开了一张照片,习惯性地放到了最大。 沉郁的目光先是扫过她明媚的笑颜,尽管化了很浓的妆,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依旧写满了纯情。 手指缓缓地向下滑动。 入眼的便是她令人血脉偾张的身体。 可能是身上的泳衣太小了些。 单是静态照,他都有一种胸衣即将被撑爆的感觉。 郁听白皱了皱眉。 他其实不太喜欢自己的女人穿成这样被众人围观。 接连点开了十几张照片后,他的心情亦开始急转直下。 【在忙工作?跟我说说,你现在在做什么?】 【嗯。】 安柠很快地回了微信。 不过由于定妆照还没拍完,她只能简单地回了一个字。 与此同时。 陆靳九又给郁听白发来了几张安柠和男模的同框照。 照片中,男模的手一度搭在了安柠的肩膀上。 虽然谈不上多亲密,但是看在郁听白的眼里,却显得特别的刺眼。 【安柠!我在问你,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回一个“嗯”是怎么回事?】 【我刚刚在拍定妆照,夏蝶姐懒得去试妆,就让我帮她跑一趟了。】 安柠能够感觉到郁听白似乎发了很大的脾气。 但又想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成天跟个河豚一样,动不动就生气,奇奇怪怪的。 【平时在家里不是捂得很紧?在外面跟男模合作,你倒是笑得很开心。】 【摄影老师让我笑,我肯定得配合呀。】 安柠还以为郁听白也来到了现场,抬起头环顾着四周。 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他,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也是被逼无奈的,身上的吻痕我花了好长的时间才盖住的。】 【我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让你感到很丢人?】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看到安柠的回复,郁听白将手机重重地摔在了桌面上。 她要是真的会觉得不好意思,就不可能穿成那样招摇过市! 陈虢见郁听白发了这么大的火,悄咪咪地扫了眼郁听白的手机屏幕。 得见安柠和男模的同框照,倒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踟躇了片刻,他最终还是大着胆子宽慰着郁听白,“郁董,其实少夫人这一身还挺好看的。您想啊,沙滩上遍地都是比基尼女郎,只要身材够火辣,比基尼其实还挺好看的。” “好不好看还用得着你来告诉我?” 郁听白冷哼着,顺手将安柠身穿白色比基尼的单人照设置成了手机墙纸。 其实此前他曾在网上浏览过安羽彤身着比基尼的各式写真。 那时候,他倒是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可不知怎的,他就是不乐意看到安柠在外人面前穿着这样。 “陈虢,陪我去一趟星璨文娱,我要亲自洽谈综艺赞助方面的内容。” “啊这...上周不是都谈妥了吗?” 陈虢正打算翻出桌面上的已签署合同,触及郁听白喷火的目光,瞬间噤了声。 * 安柠拍完定妆照后,就急匆匆地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熊初墨没能看到安柠当众出糗,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 她还以为安柠是因为身材太差,才天天穿得跟个小老太太一样。 没想到安柠一出场,就惹得全场一片沸腾。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给安柠这么一个展露身材的大好时机。 “宇婷,我让你准备的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熊初墨心中的嫉妒之火愈演愈烈。 意识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身材也被安柠比了下去,她自然是容不下安柠在她眼前蹦跶的了。 赵宇婷信心满满地给她递了个眼色,“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一次她绝对百口莫辩。” 第81章 安羽彤还活着 郁听白抵达星璨文娱集团大厦时,意外接到了一通来自国外的电话。 “郁爷,安小姐有消息了。” “她还活着?”郁听白眸光沉沉,生生停住了脚步。 “是的。据卫星定位系统显示,安小姐人在欧洲。” “她有没有受伤?” “看情况似乎没有。可需要持续跟进安小姐的近况?” “跟进,保护好她!” 郁听白挂了电话后,便让陈虢去订机票。 他的羽彤既然还活在世上,他必定履行当年的承诺,将她明媒正娶迎进门。 陈虢有些懵逼,看着原路折返的郁听白,小声询问了一句:“郁董,您不是说要同星璨文娱方洽谈综艺栏目赞助方面的事务?” “不用了。” 郁听白回头看了一眼星璨文娱总部大厦。 忽然之间,他对安柠的热忱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淡了下来。 他寻思着之前总想着和安柠发生关系,无非是生理上的需要。 安羽彤既然还活着,他自然不能这样随意。 从今往后。 他只想给安羽彤独一份的宠爱。 安柠回到市场部办公室后,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她总感觉有什么大事发生,心里沉甸甸的,闷得喘不过气。 频繁地解锁手机屏幕,来来回回地翻着她和郁听白的聊天记录。 她的直觉告诉她,今天的郁听白有点儿不对劲。 按照他的性格,他就算是再生她的气,也不可能大半天不回一句话。 郁听白突如其来的沉默,使得安柠愈发心慌。 这种平静,就好似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假象。就算风雨未至,依旧能感受到不对劲的地方。 “柠柠,你怎么魂不守舍的?”刘娜推了推心事重重的安柠。 安柠摇了摇头,完全提不起说话的兴致,“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时不时的有些心悸。” 与此同时。 熊初墨和赵宇婷两人已经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市场部的办公室。 熊初墨双手抱臂,浓妆艳抹的脸上透着一股子浓重的戾气。 赵宇婷则是尖着嗓子大声地叫嚷道:“熊总监价值一百多万的项链不见了,大家快帮忙找找!” “要是让我发现是哪个手欠的偷了我的项链,我非当场炒了那人鱿鱼不可!”熊初墨冷不丁的补了一句,狠厉的目光已经落到了安柠的身上。 “熊总监,您说,会不会是安柠偷了您的项链?她脖子上的那条,还真别说,和您的基本没有差别。”一位好事的女员工冷不丁地指着安柠说道。 察觉到众人投注在她身上的异样目光。 安柠不咸不淡地解释道:“这条项链是我老公送的,他说是路边地摊买的,不值钱。” “我可以给柠柠作证!她的这条项链,已经戴了好几天了。”刘娜生怕安柠被当成偷盗百万珠宝的窃贼,连忙站到了安柠身边。 “地摊货都好意思戴身上,你是想要以假乱真,让别人以为你脖子上的项链价值上百万?” “再说了,谁知道你是不是买不起正品,这才盯上了熊总监的限量版项链!” 赵宇婷趾高气扬地踱步到了安柠身前,用她刚刚做的美甲直戳着安柠的胸口。 熊初墨不想让公司里的同事以为她在故意刁难安柠。 遂又假惺惺地喝止了赵宇婷:“宇婷,不要这么说人家。万一错怪了她,她要是到叔叔面前哭着告我的状,我可吃不消。” 熊初墨这话说得很是微妙。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因为安柠的事,差点儿被熊志平赶出星璨文娱。 这会子,她只需要稍稍带上两句,众人便会误以为安柠为了上位,已经爬上了熊志平的床。 果不其然。 她此话一出,场上除了刘娜,其他人看向安柠的眸光都多了一层鄙夷。 又或者可以说是不屑。 赵宇婷最擅长的事就是添油加醋,落井下石。 见安柠成了众矢之的,她的底气明显更足了些。 一把抢过安柠安放在座位边上的包,直接将手探进了包里。 安柠蹙了蹙眉,很是反感赵宇婷的行为。 不过,她始终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 她没做过的事,任何人都别想往她头上乱扣屎盆子。 “赵宇婷,你知不知道乱翻别人的东西是犯法的?”安柠冷冷地看着她,眼底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哈!还晓得恶人先告状了?” 赵宇婷冷笑了一声,倏地从包里掏出了熊初墨的那条项链,“人赃并获,你还想狡辩?” “我的项链!” 熊初墨三步并作两步凑上前,急匆匆地接过了赵宇婷从安柠包中搜出的项链。 “果真是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偷!” 熊初墨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项链,另一只手突然高高地扬了起来,狠狠地扇了安柠一巴掌。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安柠的左边脸颊立刻鼓了起来。 众人见状,非但没有向安柠伸出援手。 反倒还用一种好整以暇的眼光看向安柠。 “我就说,她才来多久,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地就拿下了和叶氏集团合作的大方案?原来是爬上了董事长的床。” “熊总监这一巴掌扇得真是大快人心!像这样的贱骨头,就应该狠狠地打。” “看着倒是干干净净的,想不到居然是个偷儿。” …… 刘娜再也听不下去众人的风凉话。 她正打算为安柠出头,熊志平却带着两位行政秘书风风火火赶来。 “什么情况?” 熊志平扫了眼安柠红彤彤的脸颊,不悦地蹙起了眉头,冷声询问着熊初墨,“怎么回事?” “叔叔,安柠偷拿了原野送给我的项链,人赃并获,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的。” 熊初墨收敛起了方才张牙舞爪的性子,小声地解释道。 熊志平没有答话,转而询问着安柠,“项链真是你拿的?” “不是。” 安柠摇了摇头。 她开口的时候嘴角仍在隐隐作痛,“我刚刚一直在三楼替夏蝶姐试妆。” “证据确凿还想狡辩?我可是亲自从你包里搜出来的!”赵宇婷急于在熊志平面前表现自己,熊初墨都还没开口,她就率先抢过了话茬。 “也许,我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安柠沉着气,从赵宇婷手中接过了自己的包包。 很快,她就从包里翻找出了一个小型摄像头。 她一边通过自己的手机调取着摄像头拍摄下来的画面,一边轻声解释着,“这个摄像头我本来是打算带回家的,早上不过是随便试了试性能,不知道有没有拍下什么画面。” 赵宇婷没想到安柠居然在包里藏了一个摄像头,慌得双手发颤。 熊初墨的一颗心也被揪得紧紧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安柠的手机屏幕,生怕赵宇婷突然从屏幕里闪现出来。 正可谓怕什么来什么。 录像快放了数分钟之后,手机屏幕里果真出现了赵宇婷那张暗藏着精光的脸。 “不…不是这样的!” “董事长,你听我解释,项链真的不是我放进安柠包里的。” “这段录像肯定是安柠让人合成的。” 赵宇婷拨浪鼓一般摇着头,频频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熊初墨。 这个时候熊初墨哪里敢吭声,只顾着抿着唇垂着脑袋,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谁指使的你?竟敢在我眼皮底下动手脚!”熊志平鼻孔微微翕动着,脸色已经彻底黑沉了下来。 “董事长,求求你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我保证,往后绝对不会再动歪心思。” 赵宇婷深知在这个时候供出熊初墨,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只好打碎牙齿和血吞,不情不愿地顶下了这口锅。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李副总,让安保人员将她轰出去,永不录用!” 熊志平当场解雇了赵宇婷。 至于熊初墨的那一巴掌,他却选择性地给忽略了。 其实他的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件事熊初墨绝对逃不了干系。 只是,熊初墨到底是她的亲侄女。 他没办法做得太绝情,只好来了一出杀鸡儆猴,寄希望于熊初墨今后能够安分点。 他颇有深意地看了眼熊初墨。 沉默了半晌,终是没有开口,急匆匆地转身离去。 “柠柠,你的脸没事吧?”刘娜看着安柠脸上鲜明的五指痕,关切地问道。 “没事。” 安柠摆了摆手。 擦干净嘴角的血渍后,她突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熊初墨,“道歉。” “开什么玩笑!我凭什么向你道歉?” 熊初墨冷哼着,丝毫没有犯错了事被人抓包后的心虚。 熊志平都没有让她道歉,安柠凭什么这么跟她说话? 她不雅地翻着白眼。 本打算转身离去,无意间发现安柠脖子上的项链的色泽似乎比她手中的好一些。 稍微对比了一下。 熊初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把你脖子上的项链拿下来我看看!原野说了,青柠之夏全世界只此一条,我得保证没认错才行。” “我的项链从未离身,又怎么可能和你的弄错?”安柠生怕熊初墨抢走郁听白送她的项链,双手死死地护着脖颈上的项链。 “拿来吧你!” “你都说了你的项链不值钱,我要是认错了,大不了赔你二十块当补偿。” 熊初墨一把扯下了安柠脖子上的项链。 “这条项链真的是我的!我老公说,他特意让人在项链里刻了个‘柠’字,不信你看看!”安柠急了眼,双手紧抓着熊初墨的胳膊,企图将项链抢回来。 熊初墨下意识地看了眼项链上的楷体小字。 又暗自对比了一下原野送给她的那一条。 她其实已经能够确定原野拿了一条假的项链忽悠她。 不过碍于面子,还是狠狠地推开了安柠,快步离开了市场部办公室。 “你还我项链!” 安柠气得浑身发颤。 她还想着追上前讨要回来,却被两位安保人员架住了胳膊。 安保人员都知道熊初墨是熊志平的侄女,这会子自然也是无条件地偏袒着熊初墨。 他们将安柠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冷声道:“识相的就给我安静点,再敢得罪熊总监,我们只好将你请出办公区了。” 第82章 霸气要回项链 陆靳九看着安柠被两位安保人员摔在地上,直接冲了过去,一人一拳将他们揍得个落花流水。 “两个大男人就这么点出息?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陆靳九挽起了衣袖,做出了一副和他们大干一场的架势。 安保人员认得陆靳九。 尽管被打得鼻青脸肿,还是一声不吭地避开了陆靳九,匆匆忙忙地落荒而逃。 “孬种!” 陆靳九低咒了一声,转身扶起了安柠,“小嫂子,你没事吧?” “项链...听白送我的项链被抢走了。” 安柠根本不知道这条项链的真实价格。 纯粹是因为郁听白送给她的,她才会拼尽全力地和熊初墨那个关系户硬碰硬。 小跑着给安柠拿来冰块敷脸的刘娜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 “柠柠,你不是说那条项链是你老公在路边摊上买的吗?” “既然不值几个钱,你就当那条项链喂了狗。” “熊初墨肯定是因为赵宇婷被开除的事心生不爽,迁怒到了你的身上。” “冰块你好好拿着,有助于消肿。” 刘娜将安柠散落在脸颊上的碎发别到了耳后,小心翼翼地将巴掌大小的冰块贴到了她红肿不堪的脸上。 看到安柠脸上触目惊心的巴掌印,陆靳九这会子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和郁听白的关系相当铁。 但凡有人敢欺负郁听白的女人,那就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今儿个,他倒要看看熊初墨那个女人是不是想死! “别急,我去给你要回来。” 陆靳九风风火火地走出了市场部办公室,径自上了二楼,直奔公关部总监办公室。 这期间。 他还不忘给郁听白打了一通电话。 “郁哥,小嫂子被人打了,你送她的项链也被抢了,这事你来处理,还是我来代劳?” 陆靳九双拳攥得咔咔响,大有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气势。 郁听白此刻正靠坐在车后座上。 他静静地听着陆靳九噼里啪啦一通输出,深邃的眼眸中却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陆靳九性子急,见郁听白没有说话,又补了一句:“郁哥,你倒是说话呀。” “小九,羽彤她还活着。” “消息准确吗?” “她在欧洲,目前还不知道这段时间她经历了什么。” “郁哥你该不会还挂念着她吧?” “在我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人。” “所以,小嫂子该怎么办?” 郁听白蹙了蹙眉,声色极尽冷淡,“在物质方面,我会给够补偿。” “……” 陆靳九有些语塞。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这帮弟兄之间最渣的一个。 直到这一刻。 他才发现郁听白比他渣得多。 最起码。 他从来不去招惹乖乖女,也从来不去欺骗女人的感情。 “郁哥,小嫂子那么信任你依赖你,你真不打算管她了?” “她的脸都被人打肿了,你难道都不会心疼?” 陆靳九阅女无数。 一眼就能看出安柠有多喜欢郁听白。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从一开始就将她当成了自家嫂嫂。 “她可以选择辞职,我说过会给她足够的钱。” 郁听白没办法在安羽彤近况未明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地让安柠趁虚而入慢慢占据他的心。 话音一落,他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原本打算删掉刚刚保存到手机相册里的照片。 几度按下了删除键,最终还是留下了一张安柠笑得最灿烂的照片。 陆靳九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嘟”的占线声,多少有些无奈。 他其实一直都想不明白安羽彤好在哪里,值得郁听白记挂了十年之久。 不过也能理解。 感情的事情还真是强求不得。 要不然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爱而不得,因爱失意的人? 将手机收到了裤兜里。 站定在公关部总监办公室门口的陆靳九猛地一抬腿,直接踹开了虚掩着的门。 巨大的动静让熊初墨吓了一大跳。 她悄然地将从安柠手中抢到的项链夹在文件夹里,抬眸的那一瞬,恰巧对上了陆靳九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陆少,你怎么来了?” “项链在哪里?” 陆靳九阔步走到了熊初墨的办公桌前,开门见山地问。 “什么项链?” 熊初墨的心跳好似漏跳了一拍,隐隐感觉到陆靳九似乎是为了安柠而来。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居然敢跟小爷装傻?!” 陆靳九一把拎起了熊初墨的衣领,一改平时的吊儿郎当,冷声道:“我郁哥在拍卖会上花了一百多万拍下的项链,你也敢抢?再不老老实实地交出来,小心牢底坐穿。” “你是说这条项链是郁家大少拍下的?” 熊初墨眼皮狂跳,这才意识到安柠并没有骗她。 原来,这条项链真的是郁家大少送给她的。 只是... 她为什么说这条项链是路边地摊买的? “别让我说第三遍,快点交出来!” “陆少别生气,我不过是一时眼花,看错了链子。” 熊初墨不敢得罪陆靳九,更不敢得罪郁听白,赶忙赔着不是。 可想到项链的真实价格,她实在是不舍得交出真货。 迟疑了片刻。 她终是将原野送给她的假货交了出去,“喏,在这。” 陆靳九掂了掂项链的重量,猛地将她暴摔在了地上,不耐烦地喝了一句,“要点脸,快把真的交出来!” “瞧我这眼神,不小心看错了。” 熊初墨捂着酸痛不已的屁股,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见陆靳九耐心即将告罄。 她只得将真品交到了他手中。 陆靳九拿回了项链,沉郁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 “往后要是再让我发现你敢对我嫂嫂动手,小心我抽死你。” 临出门前,他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 熊初墨向来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被陆靳九这么一恐吓,倒是安分了不少。 待他吹着口哨慢悠悠地远去,熊初墨这才回过了神,着急忙慌地给魏娴雅拨通了电话。 “伯母,有件事儿我想要向你求证一下。安柠嫁去郁家真的是给郁家大少冲喜的吗?” “是啊,怎么了?” “我听说,郁家大少给安柠买了一条价值一百多万的项链。”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 魏娴雅也不顾麻将桌上还有其他人在场,惊呼出声。 熊初墨意识到魏娴雅极有可能也不了解安柠的近况,脸上骤然浮现出一抹失望之色。 她有些不甘心输得这么彻底。 沉默了好一会儿,忽又开口道:“伯母,我给你发去了几张照片。你给看看,照片里的男人是不是郁家大少?” 魏娴雅即刻点开了熊初墨发给她的照片。 得知安柠在郁家混得风生水起,且郁家大少三番两次为她豪掷千金,魏娴雅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麻将上。 细细地回忆起郁听白冲进安家,气势汹汹地破门救出安柠的场景。 魏娴雅这才反应过来,也许郁听白并没有传闻中那样暴戾恐怖。 再加上安羽彤昨晚刚跟她通过电话,说是郁景深的性取向成迷,对于她这段时间的示好统统选择了视而不见。 魏娴雅不得不开始重新考量郁家这两个兄弟。 虽说郁听白恶疾缠身,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挂掉。 但他好歹是郁家大少,为女人花起钱来也是毫不手软。 比起没什么实权且性取向成迷的郁景深,郁听白似乎更加适合安羽彤。 这么一想,魏娴雅赶紧又给安羽彤打了一通电话。 让她乘最近的航班,速速从欧洲飞回来。 在魏娴雅看来。 只要郁听白不像传言中那样狠戾暴力,他就算是不幸英年早逝,安羽彤嫁过去也是一笔稳赚不亏的买卖。 更为重要的是。 她没办法忍受苏月如的女儿过得这么好!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当初她绝对不会同意安羽彤采用那么极端的方式逃婚。 * 陆靳九替安柠要回项链后。 安柠的情绪明显好了不少。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项链,宝贝地将其揣到了包里。 “项链的接口处被扯坏了,一般的首饰店估计不会修。改天,你让郁哥寄回法国总部重新焊接一下吧。” “……” 安柠想不明白,不过是一条普通的项链,值得花费这么大的精力送去法国总部焊接? 半晌过后,她才反应了过来。 “这条项链,是不是听白从拍卖会上拍下来的?” “是啊,郁哥没告诉你吗?” 陆靳九又恢复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 话音一落,就搂着小网红的腰,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星璨文娱大厦。 得知了项链的真实价格,安柠愣愣地杵在了原地。 踟躇再三,她最后还是鼓起勇气给郁听白打了一通电话。 郁听白看到安柠的来电。 原本打算按下拒接键,可他第一反应竟接通了电话。 “听白,对不起...我不小心将你送我的项链弄坏了。” 安柠说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没说两句,已经哽咽得不行。 郁听白蹙了蹙眉,半晌没有回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早知道安羽彤还活在世上,他是绝对不可能娶她过门的。 第83章 安柠生日 郁听白漆黑不见底的眼眸里藏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他抿着削薄的唇,贵气不可方物的脸上尽显凉薄。 听着安柠轻微的抽泣声,他表现得很不耐烦,冷声打断了她,“还有其他事?” 安柠神情微滞。 连眼眶中打转的泪珠都好似在一瞬间凝固住了。 她有预感,她马上就要失去郁听白了。 回想着和郁听白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安柠越发舍不得就这么放手。 “听白,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在没有征得你的同意之前,贸然去试妆。”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穿成那样暴露在人前。” 安柠猜不透郁听白的心思,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反省着自身。 她仔细地想了想,除了试妆这件事没有事先跟他报备,再没有其他要紧的事。 “你想怎么穿,是你的自由。没有其他事的话,挂了。” 郁听白声色冷漠。 没等她答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 安柠没有料到郁听白的反应会这么冷漠,怔怔地盯着桌前的电脑屏幕出神。 满屏幕的字,她愣是一个也没看进去。 直到手机里传来的占线声引来了周遭同事的侧目,她才缓缓地回过神。 在此之前。 郁听白虽然总爱凶她,但每次她遇到自己没办法解决的事,他都会及时出现在她身边。 不仅如此,他们甚至已经开始谈论着关于孩子的话题。 谁能想到? 短短半天之内,她和郁听白之间的关系竟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正是因为前后的巨大差别。 安柠心里的落差感使得她难过得透不过气。 另一边。 郁听白挂了电话后,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陈虢,下车。” “啊?” 坐在副驾驶座上打盹的陈虢冷不丁地打了个激灵,小心翼翼地瞟了眼车后座上矜贵如斯的男人。 “立刻去一趟星璨文娱,安柠要是有什么需求,尽量满足她。” 郁听白觉得,自己对安柠也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虽然给不了她想要的爱,最起码在物质方面他从未亏待过她。 “郁董,车子才开出来一小段距离,您不去亲自关心关心少夫人?” 陈虢无意间瞥到了郁听白的手机壁纸又换成了黑色背景板,不由得默默感慨着他的善变。 郁听白凉凉地扫了陈虢一眼,冷声道:“你记得跟她说一声,我今晚有事,让她别等我。” “好的。” 陈虢被盯得头皮发麻,一骨碌下了车。 老板的事情他可不敢瞎掺和。 他的任务,就是伺候好这位喜怒无常的爷。 郁听白说什么,他照着做就是了。 可当他将郁听白的原话如实转告安柠之后。 触及安柠落寞的神情,心底里还是暗暗地骂了郁听白一句“渣男”。 郁听白既然这么惦念着白月光。 那就别招惹人家这么好一个姑娘。 要知道过去这段时间,郁听白可没少撩拨安柠。 陈虢原以为郁听白已经完完全全地爱上了安柠。 没想到得知安羽彤还活着之后,郁听白居然能在分秒之间抽身而退。 “少夫人,郁董今晚有一场很重要的应酬,他让我转告您早点睡,注意休息。” 陈虢有些于心不忍,私自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了,谢谢。” 安柠艰难地挤出了一抹笑容,礼貌地道谢。 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她和郁听白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下班后。 安柠刚走出星璨文娱办公大厦。 就见林筱潇斜靠在炫酷的红色跑车前,冲她招着手。 “柠大宝!晚上有约不?” “潇潇,你怎么来了?” 安柠下意识地拨了拨披肩的长发,好遮住肿胀不堪的半边脸。 “姐,你的新发型真好看!” “我听说大部分男人都喜欢黑长直,你这个新发型,姐夫一定很喜欢。” 与此同时,安泽也从林筱潇的跑车上钻出了半个脑袋。 他将胳膊撑在了车窗上,白皙的脸庞在夕阳的余晖下好似被镀了一层金光。 “今天不用补习?” 安柠没想到林筱潇将安泽也带了过来。 “姐,你也太健忘了吧!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啊。” “为了陪你过生日,我好说歹说了半天,才说服了补习老师,让他额外给了我半天的假期。” 安泽下了车,轻挽着安柠的胳膊,眉开眼笑地道:“姐,你和姐夫晚上有没有什么活动,方不方便带上我和潇潇姐?” “你姐夫晚上有应酬。” 提及生日,安柠苦涩地笑了笑。 她还记得那是一个如火朝霞布满天边的傍晚。 外公给她买了她最喜欢的芭比娃娃。 外婆给她烧了一大桌好吃的。 她妈妈还给她准备好了她最喜欢的芒果口味生日蛋糕。 吹灭蜡烛的那一瞬,她许下了一个愿望。 希望家人平平安安,永远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可惜! 天不遂人愿。 当天晚上,外公外婆就因为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在一片熊熊的烈火中结束了生命。 没过多久。 她妈妈也因为安振霆出轨魏娴雅一事发了疯。 也就是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好好的过过一次生日... “柠大宝,你老公难道不知道你今天生日?” 林筱潇蹙了蹙眉,对于郁听白在安柠生日当天毫无举动的行为表示了不满。 不过鉴于安泽在场,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将安柠拐上车后,林筱潇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一脚油门踩到底,径直奔向江北的伯爵会所。 * 江北伯爵会所,二层桌球专区。 “唉…我大概是废了!” 陆靳九懒懒地靠在沙发上,自怨自艾地唉声叹气,“我真是没想到,我也有这么一天!” 叶烁淡淡地扫了眼满脸愁容的陆靳九,忍不住嗤笑出声:“苦大仇深的,难不成坠入爱河了?” “坠入爱河倒不至于,就是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对女人居然提不起兴趣。” 顾凌骁盯着陆靳九的裆部看了好一会儿,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总结分析,“据我所知,种猪从良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怎么没有?还真可能有。” “今天傍晚,我追了大半个月的妞儿终于被我哄上了车。”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她一开始宽衣解带,我就恶心得想吐,直接将她赶下了车,就连晚上的主题轰趴都没心思去。” 陆靳九觉得自己的下半身大概率是废了。 身材那么火辣的妞儿,他居然都能把持得住。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诶...郁哥,不介意我问你一个私密的问题吧?” 陆靳九突然前倾着身子,目光灼灼地盯着一言不发地打着桌球的郁听白。 “介意。” 郁听白优雅地收了杆,斜靠在桌台边,削薄的唇抿成了一道凉薄的弧度。 陆靳九不甘心,连声追问:“郁哥,你的洁癖那么严重,在干那事儿的时候,心里会不会膈应?” “这你可问错人了。” “郁哥有多纯情,你不是不知道。” 顾凌骁仔细地观察过郁听白和安柠两人的相处模式。 单瞅着安柠的害羞劲儿,就能推断地出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进展。 郁听白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的心里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事实上。 他严重的洁癖确实影响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 这也是他一直没办法接受女人近身的原因。 当然。 安柠除外。 又一次想到了安柠,郁听白心里愈发烦躁。 他只能安慰着自己,他对安羽彤应该也不会产生任何的抵触情绪。 至于安柠。 大概率是因为她白皙无暇的皮肤给了他一种很干净的感觉。 他喜欢干净的东西。 包括女人... 伯爵会所一楼大厅。 林筱潇拖家带口地拽着安柠和安泽两人,大咧咧地道:“这么拘谨做什么?姐可是这家会所的顶级VIP会员,随便吃随便玩。” 她的嗓门很大。 大到让二楼桌球专区的陆靳九一下子就认出了她的声音。 “辣妹?!” 陆靳九瞬间来了精神。 快步走到栏杆边,两眼发直地盯着一楼大厅里一身吊带黑裙彰显着热辣身材的林筱潇。 “不是说对女人没兴趣?”叶烁低低地笑出了声。 “郁哥,我家辣妹和小嫂子的关系似乎很不错耶!” 陆靳九好似发现了新大陆。 他和林筱潇是在一场赛车比赛上认识的。 他不知道的是,郁听白代他去相亲的那一次,相亲对象其实就是林筱潇。 郁听白抬了抬眼皮。 不动声色地踱步到了二楼看台前。 第84章 被强吻 会所大厅里。 林筱潇一手揽着安柠的肩膀,一手招呼着吧台上的两个穿着制服的服务生,“你们两个,先给我小姐妹做个基础款理疗spa。” “潇潇...” 安柠赶忙拽住了林筱潇的胳膊,压低了声道:“我不习惯做这些项目。再说了,我老公要是知道给我做spa的是两个男人,他铁定会生气。” “怕什么!谁让他不来陪你过生日?” 林筱潇撇了撇嘴,义愤填膺地道:“他既然不来,那你就大着胆子找两个小白脸耍耍,气死他。” 安柠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抗拒地摇了摇头,“我不想惹他生气。” “他要是真的在乎你,就不会在你生日的时候跑出去花天酒地...” 林筱潇话没说完。 意外发现安柠的半张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未尽的语音于片刻间戛然而止。 她连忙撩开安柠用以遮挡五指印的头发,不知不觉间嗓门儿又高了几分。 “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郁听白那个王八蛋打的?” “老婆生日不陪着也就算了,还好意思家暴?!” “他妈的,这算什么男人?” 林筱潇气得口吐芬芳,声音大到直接惊动了会所里的安保人员。 安泽看着安柠红肿不堪的脸颊,不经意间红了眼眶。 他转过身默默地擦着眼角,作势欲给郁听白打电话。 “小泽,你姐夫在忙,这个时间点不要打扰他。” 安柠忙抢下了安泽的手机,连声解释道:“我的脸真不是他打的,打我的人是熊初墨。” “又是她!这些年来,她可没少和安羽彤合伙欺负你。” 安泽双手攥紧了拳头,恨不得将熊初墨打成猪头。 林筱潇是个暴脾气。 得知自己的小姐妹被人打了,气势汹汹地往外走去,“老子抽死她丫的!” “你们别激动,听白的朋友已经替我讨回公道了。” “再说了,熊初墨是董事长的亲侄女,董事长肯定会无条件偏袒她。” “我还想要在星璨文娱待着呢,将事情闹大对我没好处。” 安柠深怕这两人为了她再去找熊初墨麻烦,急得团团转。 二楼桌球专区。 陆靳九直勾勾地盯着如同小辣椒一般火辣的林筱潇,馋得直咽口水。 他一直酷爱辣妹。 尤其是林筱潇这一款还会赛车的辣妹,又野又带劲儿。 郁听白沉郁的眸光则是锁定在了安柠那半张留有鲜红的五指印的脸颊。 他烦躁地点了一根烟,企图用尼古丁麻痹神经。 可不知怎的。 郁听白就算是移开了视线,脑子里依旧不断地闪过安柠那张被打得又红又肿的脸。 印象中,安柠其实就是一个柔弱善良的小女生。 怕疼,而且很爱哭。 今天被人打成这样,应该没少掉眼泪吧? “别心软,只是苦肉计。” 郁听白心想既然尼古丁不足以麻痹神经,那就用酒精麻痹自己好了。 他沉着脸,敛着眸,一言不发地坐在了沙发上。 喝起酒来,就如同别人喝白水一样。 一杯接着一杯。 “郁哥,少喝点儿。” 顾凌骁试图劝说郁听白少喝点酒,却被他一记凉凉的眼神直接给劝退了。 另一边。 安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哄住了脾气异常火爆的林筱潇和安泽。 他们刚刚在自助餐专区就座,林筱潇就神叨叨地给她倒着酒。 “喝酒喝酒!” “大宝生日,咱三剑客可得好好喝上两杯,不醉不归!” 林筱潇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给安泽满上酒。 “你俩少喝点儿...” 安柠瞅着没心没肺地玩起了猜拳的两人,愣是连拦都拦不住。 “难得咱姐弟三人齐聚一堂,可不得喝个尽兴?” “小泽长得比我们都要高了,喝点儿酒应该也不碍事。” 林筱潇家里管得严,这么些年来从来没有痛痛快快地喝过一次酒。 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个机会。 她就跟长在酒缸里的酒虫一样,越喝越上头。 结果... 持续了不到十分钟。 林筱潇和安泽两人就如同死猪一样死气沉沉地倒在了安柠身边。 “两个酒鬼,不会喝还喝这么急?” 安柠哭笑不得地看着左右两边横躺着的林筱潇和安泽。 她轻轻地推搡着安泽的胳膊,却发现他已经睡死了过去。 稍稍凑近点儿,还能隐约听到轻微的鼾声。 “……” 安柠叹了口气,已经彻底放弃了将他们扛回家的念头。 林筱潇和安泽睡死之后。 安柠的周遭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讷讷地看着桌上精致的蛋糕上即将燃尽的蜡烛。 没有许下任何愿望,就直接吹灭了蜡烛。 不被上天厚待的人,许下的愿望又哪能真的实现? 早在十二年前。 外公外婆被火蛇吞噬殆尽的那一刻起。 安柠就不再相信她的愿望会有成真的一天。 吹灭蜡烛后,她一个人慢条斯理地吃着蛋糕。 一口接着一口。 蛋糕很甜,是她喜欢的芒果口味。 可吃到最后,却只剩下了泪水的咸涩。 安柠默默地垂下眼眸。 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蛋糕盘里已经盛着一大滩泪渍。 “柠大宝,坚强点儿。” “只要笑一笑,没什么困难过不了。” 安柠小声地为自己加油鼓劲儿,眼泪却掉得更加凶猛。 说来也是奇怪。 会所里人来人往,她却感到了噬骨的孤独。 似乎从十二年前的那场悲剧开始,她就一直在失去。 先是对她疼爱有加的外公外婆葬身火海。 再是温柔娴雅的妈妈一夜疯癫。 而现在,她甚至留不住自己老公的心... 不远处的酒座上。 一位身穿豹纹短袖,脖子上带着金链子的男人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安柠。 起初,他还能保持着理智。 尽可能地不去冒犯会所里的其他客人。 毕竟能来伯爵会所消费的客人,一般都是不缺钱的主儿,非富即贵。 可酒过三巡。 他的胆量也在短时间内飙升了好几倍。 “嘿!小妹妹,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男人将安泽撂翻在地,一屁股坐在了安柠身边。 安柠别过了哭得跟小花猫一眼的脸,语音哽咽地道:“我不认识你,请你离我远一点。” “现在不就认识了?” 男人抬手擦去了安柠嘴角的奶油,顺势将手指放入嘴中,浅浅地嘬了嘬。 很快,他又不满足于吃她嘴边的奶油。 趁安柠作势要起身之际,他突然摁住了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语道:“奶油有什么好吃的?哥给你吃一样更好吃的,怎么样?” “你放开我。” 安柠皱了皱眉,用力地拍掉了男人放在她肩膀上的手。 男人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他粗略地打量着安柠的衣着,直接伸出了三根手指,在她的面前晃了晃,“跟哥去包间玩玩,三千块一夜,怎么样?” “请你说话放尊重点,我不是出来卖的。” “哟嗬...你少给哥装蒜!正经女孩子哪会来这种地方?像你这样有几分姿色的女人,不就是为了来这里钓凯子?五千块一夜,不能再多了。” 安柠听着男人嘴里的下流话,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团。 她原打算朝着吧台里的服务生招手呼救。 让服务生将这个如同苍蝇般在她耳边嗡嗡嗡个不停的男人带到其他地方去。 还没来得及抬手。 那男人已经将一大叠钞票摔在桌上,一脸傲慢地道:“我能看上你,是你的荣幸。” 话音一落。 他的手就猛地朝着安柠胸口处抓去。 而他散发着阵阵恶臭的嘴,也已经贴到了安柠的脸上啄了好几口。 “救...救命!” 安柠没想到她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给非礼了。 她既生气又害怕。 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意。 “喊什么喊?一会儿哥上你的时候,你再慢慢喊。” 男人趁着背景音乐从舒缓曲目换成摇滚歌曲的空当,猛地骑到了安柠身上。 而他的嘴,也在同一时刻噙住了安柠薄红的唇。 安柠被恶心地差点儿没吐出来,手脚并用地推搡着他,直到意外发现二楼看台上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郁听白... 她没想到,郁听白也在伯爵会所。 他不是说今晚有一场重要的应酬必须要去? 而让她倍感难过的是,郁听白居然如同没事儿人一样地看着她被别的男人上下其手。 安柠的眼里突然失去了神采。 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一般,神色也黯淡了下来。 意识到指望不上郁听白。 她突然发了狠,猛地咬住了男人的耳朵。 “松口!” 男人吃痛地闷哼了一声,狠狠地一拳朝着安柠的脸上砸去。 拳头即将擦过她脸颊之际。 陆靳九突然出手,将男人三下五除二地暴摔在地。 “你他妈的,找死是吧?” 陆靳九狠踹了男人两脚,语气愤愤地道:“郁哥的女人都敢动,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郁...郁爷?!” 男人被摔得浑身骨头好似散架了一般,酒劲瞬间消了大半。 他惊愕地看着陆靳九身后如同一尊大佛一般,高贵得让人不敢直视的郁听白,吓得赶忙磕头求饶。 “郁爷,饶了我这一次吧!” “我要是知道她是你的人,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打她的主意啊。” 郁听白没有搭理他。 深沉的眼神一直停驻在安柠的脸颊上。 她此刻应该是在生他的气,只顾着低着头抹着眼泪。 看起来倒像是真的被伤透了心。 “郁哥,这个王八蛋该怎么处理?”陆靳九忿忿地踩了一脚跪地求饶的男人,仍然觉得不够解气。 “放了。” 郁听白凉凉的一句话,不止让陆靳九等人惊得目瞪口呆。 就连安柠也抬起了头,不明所以地看向了他。 “谢郁爷!” 男人见郁听白松了口,提了提裤子,还来不及拉好拉链,就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察觉到郁听白和安柠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顾凌骁主动请缨,扛起了昏睡不醒的安泽,“我去给安泽开个房,在大厅里睡容易着凉。” “那...我也带辣妹开个房。” 陆靳九摸了摸鼻子,连忙扛起了林筱潇。 叶烁找不到合适的借口,索性跟在了陆靳九身后,连声道:“我去看着小九。” 不过十来秒的时间。 自助餐专区就只剩下了郁听白和安柠两人。 第85章 跟我回家 郁听白双手抄兜,站定在了距离安柠一米远的位置。 他的身高接近一米九,单是这么站着,便能轻而易举地成为全场的焦点。 安柠望着在灯影下帅气得如同降世天神一般的他,仿佛又看见了十年前的他。 想到自己暗恋了整整十年的男人,在给了她无尽的希望之后,又狠狠地在她的心口处插了一把刀,她鼻子一酸,大颗大颗的眼泪簌簌往下掉。 郁听白抿唇,眼眸似海深沉。 沉默了片刻,突然凉凉地吐出两个字,“回家。” 要是搁在平时。 郁听白喊她回家,她铁定会默默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跟在身后。 当做没事儿人一样,没心没肺地过下去。 可现在… 她已经彻彻底底沦陷在他的情网之中,再也没法做到没心没肺无动于衷。 也正是因为陷得太深。 她才会那么介意郁听白在自己被人非礼时选择了袖手旁观。 他们就这样僵持了十来分钟。 安柠哭累了。 然而,她心里的委屈却没有因为疲累而消减。 她越想越不甘心,忽然抬起头,哑着声音问他:“为什么?” 郁听白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非礼,他却不肯向她伸出援手? 他明明恨不得将那个男人的咸猪手剁碎了喂狗。 可到了最后。 他居然松了口,放他安然无恙地离开。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 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安羽彤失踪的这几个月里。 他自以为一直没有将她忘却,却又不可控制地迷恋上了安柠的身体。 为了将安柠从他的心里彻底抹去。 他不得不狠下心肠,尽可能地将她当成陌生人对待... 郁听白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的安柠,强行忽略了心里的不舍和心疼,又一次选择冷言相对。 “安柠,你记清楚了,我没有义务出手救你。我们只是契约夫妻,仅此而已。” “就算是你养的一条狗,在受到他人侵害的时候,你也不至于是这个态度吧?”安柠自嘲地笑了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 郁听白蹙了蹙眉,冷声道:“什么意思?你不是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在你眼里,我只有被人当众强暴了,才叫做受到了实质性的伤害?” “听白,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啊。你能体会,我被他骑在身下,被他强吻,被他袭胸的时候,心里有多恐慌,有多屈辱?” 安柠没想到,郁听白居然会说出这样冷漠的话语,心里狠狠地抽了一下。 这一刻,她突然很想让他感受感受她被人非礼却无力反抗的绝望。 定定地望着眼前高大矜贵的男人,安柠将无尽的委屈都藏在了朦胧泪眼之中。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羸弱的模样就像是被风雨洗礼过的蒲公英,好似随时随地都会破碎。 “闹够了,就跟我回家。” 郁听白极不喜欢安柠现在的模样。 每多看一眼,他的心就更堵了一分。 安柠破天荒地没有回应他。 彻底站稳之后,她毫无预兆地伸出纤细的胳膊紧紧地搂住了郁听白的脖颈。 紧接着。 她又踮着脚尖,主动地吻住了他的唇。 “……” 郁听白满眼震惊地看着大半个身子都挂在了他身上的安柠。 他本能地想要扶住她纤细的腰身,直到发觉她柔软的唇瓣里夹杂着一丝男人身上的烟酒味… 意识到自己和刚才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来了一次间接亲吻,郁听白恶心地如同吞了苍蝇一般,猛地将安柠推倒在地。 他能肯定,安柠突如其来的举动,绝对是为了恶心他。 很显然,她的目的达到了。 郁听白单手反反复复地擦拭着自己被染上男人烟酒味的唇。 无意间发现跌摔在地的安柠居然在笑,心中怒火蹭蹭上头。 他猛地弓下了身体,一手擒住了安柠的衣领,一手高高地扬了起来,“你找死!” 安柠整个人都被他提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她不像往常那样恐惧无措。 她吃力地仰起头,声音细若蚊蝇。 “很恶心对不对?” “我也不是故意想要恶心你的。” “我只是想让你体会一下,我被人侮辱时的感受。” 郁听白目不斜视地盯着她半边肿胀不堪的脸,高高扬起的手最终还是没有落下。 几乎是在分秒之间,他倏地松开了她的衣领,神色在次第亮起的霓虹灯下变得晦暗不明。 “这事翻篇了,跟我回家。” “为什么不打我?” 安柠睁开了那双水汪汪的眼眸,不解地看着郁听白。 他要是动手打了她。 她也许还能说服自己,将他对她的好一点一点地忘掉。 郁听白没有回答她。 目光掠过她被他扯坏的衣领,郁听白直接脱下了外套,罩在了她肩上。 “我不需要你假好心!” 安柠知道,郁听白不喜欢任性妄为的女人。 可她就是忍不住地想要在他面前闹脾气。 气呼呼地扔掉了他的外套后,安柠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洗手间。 她将水龙头开到最大,仔仔细细地清洗着被那个恶心的男人亲吻过的地方。 冰凉的水打在她红肿的脸上,很疼很疼。 安柠几度想要抬头,可郁听白一直站在她身侧,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狼狈落泪的样子,只得低着头,一刻不停歇地用清水拍打着脸。 “够了。” 郁听白可能是等得不耐烦了,直接关掉了水龙头,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跟我回家。” 郁听白尝试了一整天,试图将他和安柠的关系恢复到最开始的起点。 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被郁听白抱上车后,安柠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地盯着披在了她腿上的毯子。 她一直在想,自己做错了什么,郁听白为什么要这么凌虐她的心? 早上刚出门那会儿。 他那么爽快地答应她,晚上陪她吃饭。 甚至还想着让她给他按摩。 她满心满意地念着他的好,一度以为他们的婚姻终将走向圆满。 结果到了晚上。 她在被人欺辱的时候,他居然气定神闲地在二楼看台上冷眼旁观。 “听白,可不可以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不开心了?”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郁听白默了默,后又补了一句,“羽彤还活着。” 第86章 安柠主动求欢 安柠怔怔地看着坐在驾驶座上的郁听白。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着,脸色也在顷刻间变得煞白。 打一开始,她就知道安羽彤没死。 她只是没有料到,郁听白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一切。 郁听白侧过脸。 见安柠的情绪起伏并不算大,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似乎很不高兴?又或者,你早就知道她没死?” “如果我说,姐姐是因为不想嫁给你,才选择了用诈死的方式逃婚,你相信吗?” “诈死?” 郁听白压根儿不相信安柠说的话。 几个月前。 他和安羽彤见面时,安羽彤亲口告诉的他,早在十年前,她就梦想着能够嫁给他。 也正是因为如此。 郁听白才会这般坚决地想要将她迎娶进门。 他不知道的是。 安羽彤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单纯是被她帅气的外表和雄厚的经济实力所折服。 而当她亲眼目睹了他发病时的恐怖模样,她就打起了退堂鼓。 没过多久就和魏娴雅一同策划了一场诈死骗局。 “听白,我是说如果。如果姐姐喜欢的并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的家世背景,你还会坚定不移地选择她吗?” “我不希望从你嘴里听到任何一句诋毁羽彤的话。” 郁听白猛踩刹车,曜黑的眼眸里藏着噬骨的冷漠。 安柠没料到郁听白会这么突然地刹停车。 整个身子如同离弦之箭一样,猛地朝前方扑去。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 她的前额重重地撞到了车前的摆设上,鲜血直流。 她今天的状态本就不太好。 身子被这么激烈地晃荡着,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 匆忙地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她逃也似的下了车,蹲伏在路边狂吐不止。 今天晚上吃下的一整块蛋糕,三两下就被她吐的一干二净。 郁听白紧跟着也下了车。 他踱步到她身前,冷冷地开了口,“不是跟你说过,不会喝就不要喝。” “我没喝。” 安柠接过他递来的纸巾。 如同走丢的小猫一般,可怜兮兮地蹲在路边。 “没喝酒还能吐成这样?” 郁听白见她大半天不肯起身,明显有些不耐烦。 “我一晚上只吃了一块蛋糕。” “蛋糕很甜,很好吃,可惜被我吐干净了。” “上天真是残忍,就连这一点点的甜也不愿意留给我。” 安柠擦拭着嘴唇,感慨地低语着。 提及蛋糕。 郁听白骤然想起来今天是安柠的生日。 他其实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准备好了她的生日礼物。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送出去。 “生日礼物。” 郁听白从车后座里拿出了一部全新的手机。 “你记得我的生日?” 安柠诧异地抬起头,水眸中似有点点星光闪烁。 郁听白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模棱两可地道:“你的手机已经破得不成样子,换部新的吧。” “谢谢。” 安柠意识到他的心里并非完全没有她,悄悄地生出了一丝窃喜。 可当她紧跟着郁听白上了车之后。 郁听白的一席话又如同兜头泼下的凉水,彻底浇灭了她眼底里的希望之火。 “安柠,我们离婚吧。” “离婚后,我会给你一笔丰厚的补偿金,滨江别墅也会过到你的名下。” “至于小泽,我会全权负责他的一切开支。” “你要是有喜欢的人,离婚后你可以大胆去追。反正我们还没有上过床,你耐心地跟喜欢的人解释清楚,他会理解你的。” 郁听白知道,安柠是个好女孩。 他也没想过亏待她。 尽管决定提前结束他们的婚姻,但还是尽可能地给够她物质上的保障。 再者就是。 安柠那么喜欢司夜宸,司夜宸对安柠的心意他也看在了眼里。 他们早些离婚,对于安柠和司夜宸来说,也是一桩天大的好事... 安柠煞白着脸,藏在毯子底下的手紧紧地绞在了一起。 她很想告诉郁听白,自嫁给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想过再嫁别的男人。 可转念一想,现在说这些似乎已经没有了意义。 郁听白心心念念的只有他的白月光安羽彤。 此刻的他,恨不得尽快扫清一切障碍,恨不得将她撵出家门,给安羽彤腾出位置。 他哪里会在乎她的想法她的感受? 沉默了良久。 在车子即将驶进别墅大院之际,安柠轻轻地答了一个“好”字。 回到滨江别墅。 安柠二话不说,径自冲进了浴室。 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被那个男人摸过的地方。 郁听白在浴室门口等了大半个小时。 突然有些担忧脆弱爱哭的她躲在浴室里做了傻事。 想到这种可能性,他直接叩响了门扉,“安柠,开门。” “什么事?” 安柠匆匆忙忙裹上一条浴巾,圆圆的大眼睛又红又肿,和兔子几乎没有区别。 “记得在伤处涂上祛瘀消肿的药膏,要是让奶奶看到了你这副模样,我不好交代。” 郁听白给她递去了一瓶药膏。 意外触及她胸上被搓得破了皮的地方,郁听白立马反应了过来。 她应该是极其厌恶那个男人的触碰,才会将他碰过的地方搓成了这样。 “何必为难自己?” 郁听白叹了口气,光是看着她胸口处破皮的地方,就觉得疼。 “……” 安柠感受到了他的关心,愈发舍不得就这样放手。 为了留住郁听白,她再也顾不得自尊脸面。 也不顾自己还在生理期,就当着他的面将身上的浴袍解了开。 “不要走,还不好?” 安柠小心翼翼地踱步到了他面前,双手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身。 隔着单薄的衬衫,郁听白完全能够感受到安柠娇软的身体。 几乎是在分秒之间,他就起了反应。 安柠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像之前那样因为害羞而退缩逃避。 “听白,不要走。” “别这样作践自己。”郁听白狠了狠心,猛地将她推开。 看到她腿上的殷红血迹。 他不由得怔了一怔。 在他眼中,安柠是一个特别矜持且保守的女人。 这会子居然不顾自己还在生理期,就大胆地向他求爱,应该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吧? 第87章 替他系上腰带 这一刻,郁听白确实十分心疼安柠。 只是... 安羽彤马上就要回来了。 郁听白不想因为安柠的挽留,无底线地心软。 要是在这种情况下和她发生了关系,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郁听白弯下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浴巾,轻轻地披在了安柠的肩上。 “不要胡思乱想,早点睡。” 说完,他就快步地走出了浴室。 郁听白离开后。 安柠直接将他递来的药膏扔到了垃圾桶里。 她要的从来不是他的怜悯他的同情。 在床上躺了三四个小时。 安柠的脑海里不断闪现过这段时间和郁听白的点点滴滴。 她睁着空洞的眼睛,定定地盯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 任由着漫无边际的孤独将她吞噬殆尽。 接近凌晨四点。 郁听白带着满身的血腥气回了滨江别墅。 脱掉了身上沾染着点点血迹的外套,他那张帅气的脸庞上难掩困倦。 很快,他又拖着一身疲惫走进了浴室。 这会子,安柠还没有睡下。 她惶惑地半坐起身,盯着郁听白扔在地上的外套出神。 大晚上的他去了哪里? 又是从什么地方沾染的血迹? 安柠放心不下郁听白,又不敢轻易问出口。 在他走出浴室的那一瞬。 安柠迟疑了一下,又赶紧躺回了床上装睡。 寂寂黑夜中。 卧室里静得仿佛只剩下了郁听白的脚步声。 他阔步走到床边,刚准备在安柠身边躺下。 意外摸到她湿透的枕头,心里五味杂陈。 “安柠,你要是不想离婚,这事就暂且缓一缓吧。” “离婚的事,等协议到期后再说。” 郁听白见安柠还在装睡,并未拆穿她,而是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卧室... 清晨。 闹钟响起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安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刚解锁了手机,就发现手机上的新闻推送和伯爵会所有关。 出于好奇,她即刻地点进了推送链接。 “半夜惊魂!一男子在伯爵会所消费后被砍去一根手指,疑似仇家所为…” 新闻末尾,还附上了受伤男子的照片。 男子的脸部虽然被打了马赛克,安柠还是根据他的衣着和身形认出了他。 这不正是昨晚在伯爵会所里企图强暴她的男人? 安柠彻底呆愣住了。 回想起郁听白半夜回来时那身带着血迹的外套,她立马回过了味。 原来... 郁听白没有不管她! 他将她带回家之后,又折返了回去,替她狠狠地教训了那个男人。 安柠很容易满足。 认识到这一点之后,心里窃喜万分。 正想着向他道声谢,刘娜又发来了好几条微信。 【柠柠,天大的喜讯!】 【我听公关部的同事说,熊初墨昨晚莫名其妙地被一群黑衣混子暴打了一顿。】 【脸肿得跟猪头一样,别提多惨!】 【另外,公关部的同事还说,熊初墨今天有一个重要的商务需要处理,没法在家休养。】 【等她来到公司,咱就知道传言是不是真的了。】 安柠有些迷糊地看着刘娜给她发来的微信,突然间有些不确定是不是郁听白让人打了熊初墨。 为了向郁听白求证一番。 她光着脚就下了地,快步出了卧室。 “听白,熊初墨是你让人打伤的吗?” “还有昨天晚上那个男人,他的手指是不是你剁掉的?” 见郁听白正坐在餐桌前用着早餐,安柠习惯性地坐到了他对面。 “怎么了?” 郁听白替安柠讨回公道的时候,没想着让她感激他。 他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心里舒服一些。 “谢谢。” 安柠轻轻地道了声谢。 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洋洋洒洒地落在了她身上,衬得她一身肌肤胜雪亮白。 郁听白看得出了神,倏地想起了她昨夜对着他宽衣解带时的娇俏模样。 热... 相当燥热。 喝了大半杯水,他还是觉得十分燥热。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昨晚要不是因为她还在生理期。 他真有可能把持不住自己,不顾后果地要了她。 “听白,今天晚上有空吗?我答应过你,要请你吃饭的。”安柠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没空。” 郁听白优雅地擦了擦手,淡淡地道:“羽彤回来了,我一会儿就去机场接她。” “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安柠手里的吐司突然就不香了。 她还想着安羽彤要是晚一两个月回来,她也许还有一丝机会。 可惜… 安羽彤似乎并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 “早上我跟羽彤通过电话了,她说很想念你。一会儿和我一起去接她吧?” “好。” 安柠点了点头。 悄悄地带上了之前收集到的魏娴雅和安羽彤陷害她的证据。 证据确实不够全面。 但只要郁听白给予她三分信任,她就有必赢的把握。 “帮我系一下领带。” 郁听白见安柠这么听话,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昨天她又是哭又是闹的。 搞得他一整夜都睡不好。 “哦。” 安柠挑了一条和她身上浅蓝色上衣配套的领带,踮着脚,笨拙地替他系着领带。 此前她从来没有帮人系过领带。 唯一能够用得上的经验,应该就是小学期间时常帮助低年级的同学系红领巾。 “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要是觉得不好看,那你自己系好了。” “……” 郁听白蹙了蹙眉。 要不是他手上的刀伤还没好,他绝对看不上她这么粗糙的手艺。 待她替他系好领带,他又用眼神示意着她,“腰带。” “知道了。” 安柠看了一眼他还没有拉上的裤拉链,顺手替他拉了上去。 “嘶——” 郁听白冷不丁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接连退了两步,“谁让你动我的拉链?” 被拉链卡了一下,虽然没受什么伤,但还是疼得不行。 安柠赶紧缩回了手,纳闷地问:“难道你出门都不拉裤链的?” “我自己会拉。还有,替我系腰带的时候,别乱摸。” “我没有乱摸。” 安柠还在因为安羽彤归来一事而忧心。 虽然郁听白口头承诺了她不会提前结束婚姻,她心里还是很不安。 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把郁听白扒光了,她都不见得提得起兴趣。 “算了,系腰带。” 郁听白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冷声道。 眼看着安羽彤的航班马上抵达机场,他已经顾不得这些细枝末节之事。 第88章 他对安羽彤并不感冒 安柠低垂着眉眼,替郁听白系上了腰带后,还顺手替他整理着衬衫上不平整的地方。` “听白,你昨晚说的话还作数吗?” “哪句?” “你说离婚的事等协议失效后再说,是真的吗?”安柠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 郁听白沉声应着。 他其实也没有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松了口。 也许是因为被她湿淋淋的枕头所打动。 又或许… 他心里并没有面上表现出来的这样渴望离婚。 安柠得到了他的答复,总算有了点底。 她心里清楚,站在郁听白的角度上看,他已经对她仁至义尽。 但这一次,她还是渴望着拥有更多。 沉默了片刻。 安柠忽然抬起头,尤为认真地询问着他。 “契婚协议里,清清楚楚写着协议期间,我必须谨遵郁家家规,不得和异性发生不正当关系。” “我想知道的是,你会做到这一点吗?” 郁听白听明白了安柠的意思. 安柠应该是不希望他和安羽彤发生关系。 事实上,他也没有想过在正式迎娶安羽彤之前破她的身。 他想要给安羽彤一个完美的婚礼。 至于她的初夜,他更倾向于留到他们结婚的那一天。 不过… 他并不打算向安柠解释这么多。 他也不习惯向旁人汇报自己的私事儿。 安柠盯着郁听白深邃的眼眸看了半天,始终看不透他。 见他半天没回话,索性大着胆子问道:“听白,你会按照协议上的要求去做吗?” “安柠,你该不会觉得你还有机会吧?” 郁听白不耐烦地扯了扯勒得过紧的领带,冷声道:“我之所以没有选择立刻和你离婚,不过是出于怜悯。我可以给你时间消化这一切,但并不代表你能干涉我的私生活,懂?” “懂了。” 安柠敛下眼底的失落,轻轻地点了点头。 而她纤细的小手也在同一时刻解开了郁听白的腰带。 郁听白完全看不懂她的迷惑行为。 他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做什么?让你系腰带,没让你解。” “协议里写了,我不能假借任何理由或者借口勾引你。” “替你系腰带这种事未免太暧昧了,我还是避避嫌好了。” 安柠不敢和他闹脾气,但还是用她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 郁听白被她怼得无言以对,烦躁地系上了腰带。 他手上的伤口才结痂不久。 稍稍一动,伤口处又一次崩裂,殷红的鲜血便顺着修长的手指簌簌滑落。 默默地擦掉了手上的血迹,郁听白甚至不屑于多看她一眼,就快步出了门。 用餐的时候,他还因为安柠的听话乖顺倍感欣慰。 然而… 她的乖顺永远维持不了三秒。 看着温温柔柔的。 一旦哪里不如她的意,她就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小凶兽。 另一边,安柠一点儿也不想要见到安羽彤。 不过郁听白并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她一出门就让司机将车停在了她身前。 出于无奈。 安柠只好向夏蝶请了半天假,和郁听白一道去机场迎接安羽彤的归来。 上车后。 郁听白也不跟她说话,自顾自地浏览着财经新闻。 安柠则偏过头。 讷讷地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 她原以为在结婚当天被扔进货车里和牲畜同车,已经惨到了极致。 没想到,她现在的生活比刚结婚那会儿更加的绝望。 她花了整整十年去爱他。 可笑的是,十年深爱依旧抵不上安羽彤的一句话... 他们抵达机场的时候。 安羽彤已经和安振霆,魏娴雅两人唠了好一会儿。 见郁听白信步款款地向她走来。 安羽彤冷不丁地向魏娴雅递了个眼色,“妈,你们先回去,我有话想单独和他说。” “行。” 魏娴雅点了点头,临起身前,还不忘在她耳边低语:“咱们已经错失了一次良机了,这一回千万不能有差错。” “我知道。” 安羽彤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她早就摸透了郁听白的喜好,想要从安柠手中抢走他,并不算难。 安振霆和魏娴雅两人离开后。 安羽彤这才款款地站起身,小跑着向郁听白奔去。 她就像是没有看见郁听白身侧的安柠一般。 热切地扑到了他的怀里。 “听白,我实在是难以想象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你!” “失足坠海之后,我昏迷了好几个月。” “要不是有好心人收留,我怕是早就填了鲨鱼的肚子了。” 安羽彤说话的时候,一直用她引以为傲的胸脯蹭着郁听白的身体。 而她身上的斩男香水,也随着她的动作弥散开来。 馥郁的香水味搭配上她的波浪长卷发,光是一抹背影,就足够吸引人的眼球。 只可惜… 郁听白对香水味并不感冒。 比起人造香精,他更喜欢安柠身上的淡淡清香。 话说如此。 他还是很绅士地任由着安羽彤搂抱着,并没有因为心底里的排斥将她一把推开。 “见面礼。” 待安羽彤松开他之后,郁听白才将安柠手中的礼品袋递给了安羽彤。 “这是?” 安羽彤抬起头,一脸惊喜地看向郁听白,“你居然还给我带了礼物?” “Queen特别定制版,为了庆贺你的涅槃重生特别发布的款型。” “谢谢,我很喜欢。” 安羽彤轻抚着包包上凤凰涅槃的刺绣,神采飞扬的眼睛里忽然氤氲起了一层迷蒙的水雾。 “不就是一个包,怎么就哭了?” 郁听白原想伸手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珠。 触及她脸上被眼泪晕染开来的粉底液,又不动声色地缩回了手。 他有洁癖。 碰不得看起来脏兮兮的东西。 安羽彤见他缩回了手,只好自己动手擦干净脸上的泪水。 她的反应很快。 转眼又没事儿人一样,嗲里嗲气地向郁听白撒着娇,“我还以为你早就将我忘了。没想到你一直将我记在心里,一时间太过感动,居然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傻丫头,这有什么?” 郁听白沉声轻笑。 心下却在暗暗腹诽着,安柠要是有安羽彤一半会讨他欢心,该有多好... “能被你挂在心上,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对了,你可不可以送我一程?” “我妈怀了身孕,不能吹风,我就让爸妈先回去了。” 还没等郁听白回话。 安羽彤又拉起了安柠的手,故作惊讶地道:“柠柠,你也来了?我一早还跟听白念叨着十分想你,想不到他的神通这么大,居然真的把你带来了。” “好久不见。” 安柠做不来虚与委蛇那一套,冷淡地回了一句。 第89章 被舍弃 安羽彤表现得十分大度,全然忽略了安柠的冷淡态度. 从机场候客大厅到停车场。 她一直牢牢地攥着安柠的手,极力于营造出姐妹情深的假象。 扫了眼停靠在十米开外的黑色迈巴赫,安羽彤眼眸微动。 为了抢占副驾驶座的位置,她倏的松开了安柠的手。 腰肢一扭,屁股一歪。 利落地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直接挤了进去。 “安小姐。” 正靠在驾驶位上打盹的司机听到动静,忙坐直了身,客气地同安羽彤打了个招呼。 “诶?” 安羽彤没想到车里还有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上车后。 她心里大为不爽,时不时地回头看向了坐在车后座的安柠和郁听白。 早知道郁听白还带了司机过来。 她又何必煞费苦心地抢占副驾驶座的位置? 算了。 反正郁家少奶奶的位置迟早是她的。 这个时候计较座位,也确实没什么必要。 安羽彤调整好心态之后,缓缓地转过了头,满脸愧疚地看向了安柠。 “柠柠,很抱歉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出事当天,之所以约你在海边悬崖见面,其实是想着把听白让给你。” “没想到我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因为意外失足,坠下了悬崖。” “要不是被途经的商船所救,我估计早就尸沉大海了吧。” “抱歉啊,让你被这么多人误解,害你莫名其妙地背上了杀害亲姐姐的罪名。” 安羽彤话音一落,又抬手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 安柠看着安羽彤精彩绝伦的表演,不由得有些佩服她的演技。 要不是手头上握着关键性证据。 她还真有可能被安羽彤的三言两语给糊弄过去。 沉默了片刻。 安柠冷不丁地从随身携带的包包中,拿出了三张银行账户流水信息存根。 “一个月前,三位业余跳伞爱好者录制了所谓的证人视频,将我推向了舆论的风口。” “结果…你猜怎么着?” “那三个证人的银行账户里分别多了一笔汇款,汇款人的那一栏赫然写有你的名字。” “姐姐,这事儿你怎么看?” 安柠说话的时候,眸光时不时地看向身侧的郁听白。 她心里明白。 不管多直接的证据,郁听白要是不愿意相信,那么她做再多的努力也是无济于事。 “你...” 安羽彤没想到安柠手里居然留有这么关键的证据,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 为了保全自身,她只能将魏娴雅推了出去。 “这事儿确实是我的疏忽。不过,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的。” “我妈一直将你当成杀人凶手,又苦于没有证据,这才找了几个伪目击证人。” “至于我在国外开设的账号,也是我妈之前替我办理的。” “柠柠,你要是对我有怨气,打我一顿骂我一顿都可以,千万不要迁怒我妈妈,她只是一个太过在乎我。” 安羽彤一番话说完。 见郁听白的脸色并没有明显的变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事和你无关,无需自责。” 郁听白对安羽彤很是宽容。 就算她说的话漏洞百出,他也愿意相信她。 看着温柔得有些陌生的郁听白,安柠心里难受得好似在滴血。 他的温柔,永远只为安羽彤一人。 至于她。 在他的眼里,应该只是一个没用的累赘。 这一刻,安柠终于明白。 对阵安羽彤,她连一分胜算都没有。 安羽彤侥幸地逃过了一遭。 她得意地挑了挑眉,看向安柠的眼神也透着一股子不屑。 为了杜绝今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索性一鼓作气,重提一年前安泽遭遇的那场车祸。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 “一年前小泽遭遇意外车祸,我们全家人都感到很痛心。” “我妈原本打算状告肇事司机,告到他倾家荡产。可当她得知肇事司机身患重病还要照顾女儿后,她又改了主意。” “她心软,看不得这些人间疾苦。之后,她又给了肇事司机一笔钱,以保障他的女儿在他服刑期间不至于辍学。” 安羽彤说话的时候模样很是坦荡。 就连假话,听起来都格外的动听。 郁听白手里头其实也掌握了一部分有关魏娴雅买通货车司机的证据。 不过他还是选择了无条件相信安羽彤。 毕竟。 魏娴雅做错了事,也怪不到她头上。 安柠意识到自己手中掌握的证据全都成了废纸,备受打击。 又见郁听白不分青红皂白地偏袒安羽彤,心里更是哇凉一片。 “柠柠,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安羽彤笑着看向了安柠,假惺惺地问候了一句。 没有得到回应。 她也不觉得尴尬,转而向坐在安柠边上的郁听白频送秋波。 眼角斜光瞥见安柠无名指上的戒指。 安羽彤故作惊讶地道:“柠柠,你该不会结婚了吧?” 郁听白还以为魏娴雅早就对安羽彤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没想到安羽彤居然不知道他和安柠的婚事。 为了防止她胡思乱想。 郁听白在安柠开口之前,抢先答道:“老爷子催婚催得紧,不过我和安柠只是形婚。” “所以...你们结婚了?” 安羽彤的声音突然扬高了好几个度。 她做出了一副震惊至极的模样,眼里又一次地蓄满了泪水。 “我还以为,这世上真有人愿意将我放在心尖上,没想到全是假的。” “羽彤,你听我解释。” 郁听白耐着性子,缓声解释道:“只是权宜之计,我们的契约有效期仅仅只有一年的时限。” “停车!让我下去!” 安羽彤捂着耳朵,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睛里满是幽怨和委屈。 郁听白最是见不得女人落泪。 尤其是对自己还有过救命之恩的安羽彤。 “安柠,你先回避一下。” 郁听白没有让安羽彤下车。 她的情绪这么激动。 一个人在大马路上横冲直闯,很容易出事。 反观沉默寡言的安柠,情绪明显稳定得多。 “好。” 安柠的嗓子有些低哑。 开口的那瞬间,她真是委屈得不行。 虽然只是一件很小的事。 但已经能够看清楚郁听白的态度。 凡是需要他取舍的事,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舍掉她。 眼看着安柠默默地下了车。 郁听白又有些不放心地补了一句,“站在这里别动,我让陈虢来接你。” “不用了。” 安柠转过身,随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她甚至不敢转头。 生怕一转头,就会撞见郁听白和安羽彤亲昵地搂抱作一团的画面。 郁听白默默地记下了安柠乘坐的出租车的车牌号。 倒也不是对江城的治安这么没自信。 不过是因为安柠的长相太过出众,比起寻常女孩子,更容易被人盯上。 第90章 捉奸在床 之后的一个星期。 郁听白一次也没有回过滨江别墅。 安柠给他发了好几次微信,他都以工作繁忙搪塞了过去。 久而久之。 安柠不再过问他的去向,只当他不存在一般,尽可能将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工作上。 然而。 她还没有过上几天平静的日子。 安羽彤竟登堂入室,恬不知耻地穿着她的睡衣,睡了她的床。 听着里头传来的娇呼声,安柠木然地站在卧室门口。 她甚至没有勇气推开虚掩的房门看上一眼。 卧室中。 安羽彤捂着肿胀不堪的脚踝,小声啜泣着,“好痛...听白,你轻点儿。” “……” 郁听白默了默,总感觉安羽彤的语气不太对劲儿。 明明只是扭伤了脚。 她这么一喊,倒像是在叫床。 “听白,你不介意我穿了柠柠的睡衣吧?” 安羽彤早就察觉到了卧室外的动静。 为了刺激安柠,她有意地引诱着郁听白说出能够重挫安柠自尊心的话。 可让她大失所望的是。 郁听白并没有像她设想的那样,将两人的样貌身材进行比对后对安柠的容貌身材一顿贬低。 而是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一件睡衣而已。” 安羽彤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复,不满地撇了撇嘴。 见郁听白丝毫没有哄她的意思,她又主动伸出胳膊环住了他精壮的腰身,闷闷地问:“听白,你对我是真心的吗?” “我是真心还是假意,你感觉不到?” 郁听白没有正面回复她。 就连他也分不清楚自己对安羽彤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这些年来。 郁听白一直将安羽彤当年舍命相救一事记在心里。 他对她的印象。 也一直停留在十年前那次意外的邂逅。 “我不知道。” 安羽彤摇了摇头,显出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坦白说,没有婚姻的保障,我真的很没有安全感。” “再等等。” 郁听白沉声回了一句。 他向安柠承诺过不会提前结束婚姻。 话都说出口了,他就不会出尔反尔。 “可是...我怕再这么等下去,你会彻底爱上柠柠。” “此前,我曾一度想着将你让给她。但这次意外之后,我才意识到爱本来就是自私的。” “就算是竭尽全力,我也没办法洒脱地放弃你。” 安羽彤深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 她总担忧郁听白和安柠两人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久了,会日久生情。 为了尽快从安柠手中抢走郁听白。 她一咬牙,直接豁了出去,猛地扑到了郁听白的身上。 “听白,我喜欢你整整十年了。” “你知道十年对于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 “就今天,让我成为你的女人好不好?” 安羽彤抬起楚楚可怜的眼睛,声色娇软似拂柳春风。 见郁听白没有什么反应。 她感到有些挫败,索性当着他的面脱起了衣服。 这样的场景。 郁听白前几天也经历过一次。 只不过他没有办法像拒绝安柠一样拒绝安羽彤。 沉默了半晌。 郁听白最终还是没有推开安羽彤,任由着她对着自己上下其手。 “听白,搂紧我。” 安羽彤没想到自己这么主动地出击,郁听白还是不愿意碰她。 她不断地蹭着他的身体,寄希望于调动起他的欲望。 可让她大失所望的是。 她都已经使尽了浑身解数,郁听白对她还是毫无感觉。 为了保护安羽彤的自尊心。 郁听白只得不情不愿地将手搁在了她腰间。 比起安羽彤的尺度和动作的幅度,他确实有些端着。 但事实上。 他已经竭尽所能地去克服心里的障碍,才没有将挂在他身上的安羽彤扔到一旁。 “听白,你…你记得轻一点儿,我还是第一次。” 安羽彤咬着手指,声音细弱,透着丝丝缕缕的诱惑。 “……” 郁听白并没有想过继续下去。 别说是和安羽彤发生关系。 他甚至不愿意和她接吻。 很快,安羽彤就发现了郁听白的状态不太对。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魅力。 便误以为郁听白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导致性功能受损,才对她提不起兴趣。 意识到这一点,她难免有些失望。 虽说郁听白有权有钱还有颜,对她也是极尽疼宠。 但她还这么年轻,又怎么可能耐得住寂寞,为了一个病鬼守活寡? 不过... 想到魏娴雅跟她说的,郁听白隔三岔五地为了安柠豪掷千金。 安羽彤又咬了咬牙,主动地勾住了郁听白的脖子。 为了最大程度地刺激郁听白的感官。 她甚至大着胆子用她的指甲,在他的背脊上留下道道抓痕。 “……” 郁听白对于安羽彤的主动,感到了一丝恶心。 他骨子里还是喜欢乖巧单纯一点的女人。 眼瞅着安羽彤的红唇已经贴近了他的脸颊。 郁听白倏地起了身,薄唇微微翕动,“你不是说没有安全感?等婚约定下来之后,再继续吧。” “啊?” 安羽彤愣了愣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她这是求爱被拒了? 安羽彤咬着唇,自信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要知道她可是江城第一名媛,馋她身体的男人那可是多得数不胜数。 她从来没有想过,郁听白居然会这么对她。 难道... 郁听白的身体真的差到了这种程度? 安羽彤淡淡地扫了眼他的裆部,见他确实没什么反应,也不敢逼得太紧。 慢条斯理地拉好了衣服,安羽彤又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乖巧地点了点头,“我不急的。不管等多久,我都会将宝贵的第一次留给你。” 郁听白并未答话。 在安羽彤整理衣服的时候,他自觉地背过了身。 之所以这样自觉。 倒也不是像他认为的那样,是出于对她的尊重。 他只是不想看罢了。 转身的刹那,郁听白意外发现站在门口的安柠。 四目相对。 郁听白突然有些心虚。 想着开口解释,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确实对安羽彤没有兴趣,但这不代表他不会娶她。 也许。 等他们多相处一段时间,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排斥和安羽彤亲密互动。 “什么时候回来的?” 郁听白没有忽略安柠红扑扑的眼眶。 他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却依旧毫无作为。 安羽彤早就发觉安柠在门口站着。 等郁听白开了口,她才笑着同安柠打了个招呼,“柠柠回来了?不好意思啊,穿了你的衣服。” “打扰了。” 安柠强忍着心里的屈辱,转身跑了出去。 从安羽彤诈死归来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然而... 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安羽彤居然不要脸到了这种程度! “听白,柠柠这是怎么了?” “明明她才是第三者,被她这么一搞,我反倒变得名不正言不顺。” 安羽彤委屈不已,水眸里好似蒙了一层雾气,我见犹怜。 第91章 安柠拒接电话,郁少暴怒 郁听白眸色微沉,看向安羽彤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 虽说安羽彤的那个妈做了不少坏事。 但是在他的心中,她一直是圣洁善良的代名词。 这会子见她颠倒黑白地将安柠说成“小三”,郁听白不由得地陷入了沉思。 安羽彤被郁听白盯得头皮发麻。 心里咯噔了一下,立马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魏娴雅跟她说过。 在心仪的男人面前,一定要表现得足够善良,足够大度,足够通情达理。 只有这样,才能够充分激发男人的保护欲和占有欲。 等到男人深陷情网无法自拔的时候,这场狩猎就算是成功了。 想清楚这一点,安羽彤赶忙改了口。 她又装出了一副内疚自责的模样,轻声细语地道:“听白,你还是去看看柠柠吧?我有点儿担心她。” 郁听白见安羽彤这么善解人意,面色缓和了不少。 “不用管她,她自己会想通的。” “真的不要紧吗?柠柠肯定是因为我穿了她的衣服不开心。” “不要胡思乱想,你无需为她的情绪负责。天色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郁听白看着安羽彤的伤脚,直接将她抱了起身。 开车送她回安家的路上。 他紧紧地抿着唇,目光总是无意识地掠过车窗外的行人。 搜寻了大半天,依旧一无所获。 连安柠的身影都没有找到。 郁听白回到滨江别墅的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见安柠还没回来,他又接连给她打了十来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直到最后一通电话被人为挂断。 他压抑了大半天的火气突然“噌”的一声飙了上来。 “居然敢拒接电话!” 郁听白好似要将手机捏碎一般,指关节上的青筋瞬间暴起。 “陈虢,立刻让人锁定安柠的手机位置。” “好的,郁董。” 陈虢摸了摸鼻子,越来越看不透郁听白的心思。 过去的一个星期里。 郁听白陪着安羽彤几乎玩遍了江城的娱乐项目。 甚至做到了随叫随到的程度。 陈虢原以为,要是按照这样的进度发展下去,郁听白应该很快就会将安柠忘得一干二净才是。 没想到… 他在和安羽彤腻歪的时候,居然还有心思关心安柠的近况。 “阿嚏——” 正在和司夜宸坐在大排档门口吃着阳春面的安柠好似感应到了有人在骂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司夜宸贴心地给她递去了一张纸巾,眼神却落在了安柠振个不停的手机上,“郁少打来的电话?” “嗯。” 安柠果断地摁下了拒接键。 她还在为傍晚时分看到的画面而生气,压根儿不想同郁听白通话。 其实吧。 郁听白要是在外面胡来乱搞,她还能自欺欺人,骗自己他只是逢场作戏。 让她没法接受的是... 郁听白居然让安羽彤穿着她的睡衣,躺在了她睡过的大床上! “郁少对你还好吗?” 司夜宸看出了安柠的情绪不太对劲,细声问道。 傍晚时分。 他开车偶遇安柠的时候,她双瞳微微失焦,就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失魂落魄。 这都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 她的情绪依旧没有好转。 “挺好的。” 安柠点了点头,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意。 司夜宸看得出来,她笑得很勉强。 察觉到她并不愿意提及有关郁听白的事,便悄然地转移了话题。 “听江北流浪狗收容所的管理员说,有好几只流浪狗状况不太对。” “我打算去帮忙看看,你明天有时间陪我走一趟吗?” “你知道的,流浪狗大多比较敏感,我很需要一个医助帮我打打下手。” 司夜宸一边说着,一边还翻出手机相册里流浪狗的照片。 “好,明早我在收容所门口等你。” 安柠心想着周末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一口应了下来。 “怎么一晚上都在闷闷不乐,和郁少吵架了吗?”见安柠连说话都提不起兴趣,司夜宸关切问道。 “没有吵架。” 安柠摇了摇头。 她百无聊赖地扒拉着碗里的面,愣是连一点胃口都没有。 回想着安羽彤光着身子和郁听白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她就难过得说不出话。 “你不用瞒着我,其实我已经听医院的同事说了。” “一般而言,患有性功能障碍的男性情绪都不太稳定,很容易迁怒身边人,甚至是家暴。” “柠柠,你要是过得不开心,完全可以选择抽身而退。人生短短几十年,不要委屈自己。” 说到动容处。 司夜宸冷不丁地攥住了安柠的手,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他从来没有想过插足安柠和郁听白的婚姻。 但他又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安柠被一段不怎么适配的婚姻折磨得遍体鳞伤。 “司医生,之前不过是一场误会。” 安柠赶忙收回了手,连声解释道:“听白那方面真的一点问题也没有。” “既然没有问题,那…” 司夜宸想起医院的同事跟他说的。 安柠跑去做妇科检查的时候透露过,她还没有过性经历。 接诊医生看着她体检表上赫然印有“已婚”两字,差点儿失了手,结果骂骂咧咧地将她赶出了诊室。 他其实不太理解。 她和郁听白结婚也有一段日子了。 既然郁听白的身体没问题,他们为什么连一次都没有过? 只是有些话他不好意思说得太明白。 “司医生还真是博爱。” “上班时间治病,下班之后还兼职起了心理医生。” 郁听白下了车,迈着矫健的步伐快步走来。 他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带着极强的压迫感,走过之处,路两边喧闹的声音瞬间小了不少。 郁听白径自坐到了安柠身侧。 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微微曲着,整个人身上散发出的贵气同周遭环境有种格格不入的反差感。 “郁少真会说笑,我对心理学方面并不精通,不过是在路边偶遇了安柠,聊了几句。” 司夜宸看着郁听白搭在安柠肩膀上的手,神情有些落寞。 对于郁听白和安柠来说,他始终是一个外人。 有了这层认知之后,他赶紧起身,给他们两人腾出了一方空间。 “安柠,我还有事先走了,明早见。” “明早见。”安柠礼貌地回了一句。 抬眸间,倏然对上了郁听白幽幽的眼神。 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悄悄地移开了眼。 仅一眼。 她就能看出郁听白的心情不是很好。 “为什么不接电话?” 郁听白刻意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墨黑的眼睛里藏着一丝喷薄欲出的愠怒。 “不想接。” 安柠垂着头,闷闷地应着。 第92章 帮我搓一下背 郁听白没有想到安柠会这么说,被她噎得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哪怕是随便捏造一个理由。 诸如没听到,又或者不小心按了拒接键,他都不会这么生气。 可她偏偏毫不掩饰地将她的情绪挂在了脸上! “安柠,你这是在跟我闹脾气?” 郁听白单手扼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对上他那双阴晴不定的眼。 “我没有在跟你闹脾气,只是想要找个没有烦扰的地方静一静。” 安柠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声音里透着一丝哽咽。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和郁听白闹脾气。 她只是太难过了。 难过到失去了说话的欲望,难过到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郁听白浑然不知安柠所想。 甚至还误以为安柠是因为他的到来,打扰到了她和司夜宸的幽会,才毫无预兆地向他摆起了臭脸。 他越想越生气,猛地揪住安柠的衣领。 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拎到了身前。 “我最后问你一遍,为什么不接电话?” “是担忧我的电话扰了你和司夜宸谈情说爱的兴致?” 郁听白定定地望着安柠,气得就差将她摁在桌面上狠狠地惩罚她。 “……” 安柠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搞不清楚他这是在吃司夜宸的醋,还是单单因为她没有乖乖顺他的意,才发了这么大的火。 郁听白见她半天都不肯憋出一个字,冷冷地道:“再不说话,我敢保证,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一家医院敢要司夜宸。” “我和司医生清清白白,只是碰巧偶遇,一起吃了顿面。” 安柠生怕郁听白因为自己的缘故迁怒于司夜宸,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藏了一丝戒备。 在她看来,郁听白真是霸道得有些过分。 就在刚刚。 她亲眼目睹了郁听白和安羽彤在她睡过的大床上纠缠不清。 难道,她连伤心难过的资格都没有? 郁听白完全听不进去安柠的话。 满脑子全是她和司夜宸紧紧交叠在一起的手。 他原以为安羽彤回来之后,他就能洒脱地放安柠去追逐幸福。 直到此刻。 他才意识到他做不到... “你就这么喜欢吃面?” 郁听白见安柠没有回话,又抬手招来了老板,“两碗阳春面。” “……” 安柠深知郁听白的洁癖有多严重。 一开始还有些纳闷他怎么会坐在这个充斥着油烟味的犄角旮旯地儿吃面。 直到郁听白将两碗阳春面推到了她面前,她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么喜欢吃面的话,今天就让你吃个够。” 郁听白冷着脸,不容商榷地道。 他的本意并不是要逼迫她吃完两大碗阳春面。 他只是想要从她的口中听到更为确切的答案。 诸如她从来没有喜欢过司夜宸。 又或者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明天一早要和司夜宸去做什么、 出乎他的意料的是。 安柠根本没有想过向他求饶,也没打算和他解释什么。 只默默地埋头吃面。 吃完了一大碗面,她又端过另一碗。 这期间。 她甚至没有抬过头。 直到肚子撑到再也吃不下东西,频繁地捂着口鼻干呕出声。 她才委屈兮兮地抬着头,一边打着嗝,一边抽抽噎噎地道:“吃不下了。” “……” 郁听白被她气得近乎抓狂。 这个该死的女人,非要跟他作对心里才舒坦吗? 服一下软会死?! 她要是早点儿开口向他求饶,也不至于吃面吃到吐。 “回家。” 郁听白调整着愈发急促的呼吸,猛地站起了身,头也不回地走到了前头。 安柠抿了抿唇,极不情愿跟他回去。 要不是担忧郁听白把怒气撒到司夜宸身上,她今天是不会这么轻易地向他妥协的。 双手捂着好似要被撑爆的胃。 安柠刚准备站起身,眼前突然漆黑一片,重重地跌坐到了凳子上。 郁听白回过头。 见她脸色不太对劲,又有些心疼,索性折返回来,将她抱上了车。 “今天的事翻篇了,往后记得少跟我抬杠。” “跟我抬杠,到最后吃亏的只有你自己。” 郁听白余怒未消,不过声色已经渐渐平稳了下来。 途经药店。 他还不忘给她买了健胃消食的药,“把药吃了,一次六片。” 扫了眼郁听白递来的药和瓶装水,安柠最终还是在他的坚持下服了药。 “肚子还很难受?” 郁听白瞅着她愁眉不展的样子,沉声问道。 “好些了。” 安柠蔫蔫地回了一句。 为了避开他的视线,她不动声色撇过了头,看向了窗外次第亮起的霓虹灯。 郁听白对她的态度,就像是在风雨中摇摆不定的天平。 反反复复,看不清未来,也看不到结局。 而他的每一次摇摆,她都难过得像是死了一回。 她想过放手。 可一想到放手之后,他们就将变成熟悉的陌生人... 回到滨江别墅后。 安柠淡淡地扫了眼房门大敞着的主卧,唇角忽而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尽管郁听白已经让人换掉了主卧大床上的床单。 她还是恶心得不行。 郁听白看着安柠默不作声地进了隔壁卧室,有些烦闷地解开了衬衣的纽扣。 眼角余光扫过掉落在地板上的性感睡衣。 他忽然陷入了沉思之中。 安羽彤对他投怀送抱的时候,他真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甚至于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他面前宽衣解带,他的内心依旧毫无波动。 按理说。 安羽彤的身材样貌都很不错,他不该这样无动于衷才是。 难道,他那方面真的出了些问题? 郁听白愁眉紧锁。 为了验证自己的性功能究竟有没有问题,他也不顾安柠此刻的心情,直接将她喊进了淋浴间。 “帮我解一下腰带。” “你的手不是好得差不多了?” “伤口又裂了。” 郁听白示意安柠看向他手心又一次开裂的伤口,淡淡道:“我的手不能浸水,今天可能要麻烦你替我搓一下背。” 事实上,他手上的刀伤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伤口之所以又一度崩裂。 纯粹是因为安柠不接他的电话,他太过用力捏攥手机导致。 “我让福伯过来给你搓背。” 安柠一想到郁听白和安羽彤纠缠在一起的画面,就很排斥和他发生任何亲密的互动。 就算最后没成事儿。 她心里还是膈应到不行。 第93章 不是给了你名分? 郁听白看得出来,安柠似乎不想理他。 不过... 他并不觉得问题出在自己身上,而是习惯性地将错责推到了安柠的身上。 在他看来。 安柠无非是因为心里藏了司夜宸,才会这么排斥和他亲密接触。 又或许是他过强的占有欲在作祟。 她越是排斥,他就越想强迫她。 “别试图激怒我,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郁听白心里堵着一口气。 他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不如司夜宸。 “如果,我非要拒绝呢?” 安柠豁了出去,不再去考虑她的拒绝会不会激怒他。 反正她是绝对不会去触碰安羽彤染指过的男人。 郁听白定定地看着她,心底里突然生出了一种失控的感觉。 在此之前。 他总觉得想要拿捏安柠,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可现在。 他才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儿。 为了让她乖乖听话、 郁听白只好用司夜宸威胁着她,“别试图违抗我的意思。否则,你心心念念的司夜宸就要遭殃了。” “你怎么能这样!” 安柠薄红的唇轻轻颤着,急得两眼通红,却又拿他没办法。 “心疼了?” 郁听白眼里闪过了一丝愠怒,周身气场也在分秒之间骤然大变。 他阔步向她走来。 猛地将她摁在了门板上,隐在暗影中的半张脸透着一股子不言而喻的危险气息。 看着如猎豹般极具侵略性的他,安柠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 莫名的恐惧自内心深处油然而生。 “不是心疼。我...我只是不想要连累别人。” 她赶紧垂下眉眼,没等他开口,就自发自觉地替他解着衬衫上的纽扣。 意外触及郁听白背脊上的抓痕,安柠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她很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但还是觉得很委屈。 衣服只脱到一半。 她就再也忍不住眼眶里盈盈打转的眼泪,难过地哭出声。 “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我?你可不可以讲点儿道理?” “你和安羽彤卿卿我我留下的痕迹,为什么要我来帮你清理?” “就算只是契婚,我也不想要这么委屈自己。” 其实,安柠并不排斥和郁听白发生关系。 她只是接受不了郁听白在碰过安羽彤之后,又来找她。 郁听白见安柠背过了身可怜兮兮地抹着眼泪,积压在心底里的醋意和怒意瞬间消减了大半。 他缓和了语气,沉声问道:“你跟我闹了半天脾气,就是因为这个?” “我没有闹脾气,我只是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自我疗愈。” “所以,你是吃醋了?” 郁听白掰过了她的身子,迫使她面对面正对着自己。 “我知道我没有权利吃醋。我只是很气愤,你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你背上的抓痕?” 安柠觉得,郁听白的要求未免太过变态。 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对待一个满眼都是他的人,他难道就不会感到内疚? “我和羽彤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带她回来,是因为她不小心掉了水坑,扭伤了脚。” “她碰过的床单我已经让人换了,至于她穿过的睡衣,我也让人扔了。” 郁听白耐着性子解释了半天。 至于为什么要向她解释这么多,其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也许… 单单是因为想上她,所以才愿意多花些心思去哄她。 “你说的都是真的?” 安柠愣愣地看着郁听白,压根儿没有想到他会做出让步。 尽管心里还有些膈应他和安羽彤的事。 但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就好似一剂强力的麻醉散,暂时麻痹了她的神经。 使得她飘飘然沉溺在他深邃的眼眸之中。 她的脑子乱哄哄的。 脸颊也因为他的逼近而愈发通红。 她原本想着亲口问问他,他究竟将她当成了什么。 然而... 郁听白并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他健硕的手臂倏然揽住了她的纤细腰肢,轻轻地向上一提,就将她抱上了洗脸台。 紧接着。 绵密而热切的吻好似盛夏里透着热气的雨丝,密密麻麻地落下。 触碰到安柠柔软的嘴唇。 郁听白的身体如同触电了一般,道道电流自心口处四蹿开来,直至蔓延到四肢百骸。 不过是分秒之间。 他的身体就起了反应。 这一瞬,郁听白已经能够确认,自己的身体完全没有问题,单纯是对安羽彤没有兴趣而已。 只要把对象换成安柠。 她就算是什么都不做,都能将他撩拨得情不自已... 很快,郁听白就不满足于侵占她的唇,修长的手指“撕拉”一声撕开了她的衣服。 今晚,此刻! 他势必要让她在他的身下肆意绽放。 安柠察觉到郁听白的狂热,骤然生出了一抹怯意。 他不是说过不会再碰她? 那现在又算是怎么回事? 她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失了身,趁他松开她又红又肿的唇之际,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要是憋得难受,为什么不去找她?” “在给不了她名分的情况下,我不想委屈她。” 郁听白淡淡地回了一句,只字不提对安羽彤毫无兴趣一事。 但凡是会伤害到她的话,他绝对不会轻易说出口。 安柠苦笑出声:“原来,我又是被舍弃是那一个…” 她这才知道,郁听白并不是不懂温柔,不懂体贴。 他只是将所有的温柔和耐心留给了他想要珍惜的人。 至于她。 他只是将她当成了泄火的工具。 别说反抗,她连最基本的人权都没有。 “我不是给了你名分?” 郁听白蹙眉,愈发觉得安柠不懂事儿。 要知道,想要爬上他的床的女人比比皆是。 她还真是有些不知好歹。 占着郁太太的位置,碰她一下,她都要委屈半天... 郁听白越想越烦躁。 将安柠的双手反剪到背后,膝盖一抬,猛地顶着她的腰窝,迫使她整个身体都贴在了镜面上。 她娇嫩的皮肤一贴上去,几乎就本能地战栗起来。 透过镜面。 安柠能清楚地看到郁听白眼里的愠怒。 也能清楚地看到自己此刻狼狈的模样。 她屈辱地闭上了眼睛。 知道自己无力反抗,只能默默地祈祷着时间过得快一些。 “睁开眼看清楚,现在上你的人是谁。” 郁听白误以为安柠之所以闭上眼睛,是因为将他想象成了司夜宸。 想到这一点。 他胸口的嫉妒之火愈演愈烈,只想要让她亲眼看着他是怎么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第94章 郁少狂撩,给予安柠承诺 安柠没有办法,只能睁开那双雾蒙蒙的大眼睛。 看着镜子里环伺着她腰身的大手在她身上肆虐游移,看着身上慢慢多出了的暧昧红痕,她总感觉自己像极了郁听白手中的牵线木偶。 基本上,他要她做什么。 她就必须照着做。 郁听白倒是没有想这么多。 三两下脱掉她的衣服,就准备直接在镜子前侵占她的身子。 他的目光无意间掠过镜面上那张美得让他心跳失速的脸,不由得愣了一愣。 没有记错的话,她应该是第一次。 第一次用这样的姿势,似乎会特别痛。 尽管镜子的存在无限放大了感官上的刺激,郁听白最后还是心软了。 “去床上吧。” 他孔武用力的手臂倏地环住了她的身体,迫使她如同挂件儿一般牢牢地挂在身上。 从冰冷的镜面上落入他温暖的怀抱,安柠显得有些懵神。 他是察觉到了她的不适,所以才想着转移阵地? 还是说... 他只是觉得在床上更好施展开来手脚? 其实不管郁听白是怎么想的,对结果的影响都不会很大。 但他的想法对于安柠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 若是前者。 那便证明郁听白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在乎她的感受的。 若是后者。 也同样说明了她在郁听白心中的地位。 简单来说,就是轻如草芥。 被轻轻地放在大床上之后,安柠的身子不由得颤了一下。 想到安羽彤也在这张床上躺过,她心里还是不太自在。 不过... 郁听白的耐心也差不多快要耗尽。 这一次他没有给她过大的空间,大掌死死地禁锢住她的双腿,高大的身影很快就罩了下来。 “乖乖听话,协议上的条例我也会严格遵守。” “……” 安柠没想到郁听白居然再一次做出让步。 原先心里的委屈瞬间消散了大半。 倘若郁听白能够说到做到。 那么她所谓的委屈又或是其他的负面情绪便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想明白这一点后,安柠不再像之前那样抗拒。 郁听白察觉到了她的细微变化,轻轻地捏着她红扑扑的脸颊,又一次堵上了她的嘴。 等她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些,他忽地哑着极具磁性的嗓音,沉声问道:“准备好了吗?” “嗯。” 安柠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铺垫之后,她心里的紧张情绪也得到了极大的舒缓。 “乖女孩儿。” 郁听白满意地勾了勾唇,正准备全力进攻之际,被他扔在床上一角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要是旁人打来的电话,郁听白说什么都不会接。 但问题是... 手机的铃声是他特别为安羽彤设置的歌曲《唯一》。 安羽彤在这个点找他,肯定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 郁听白蹙了蹙眉,瞬间清醒了过来。 “别出声。” 他一边警告着身下的安柠,一边快速地按下了接听键。 “听白,我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没有打扰到你的休息吧?” 电话刚一接通。 听筒里就传来了安羽彤嗲里嗲气的声音。 郁听白扫了眼怀中沉默地抿着唇的安柠,淡淡道:“刚要睡,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等等...” 安羽彤察觉到郁听白似乎有些不耐烦,便直接切入了正题。 她抬手按着咽喉部,努力地压着嗓子,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脆弱一些,“我还在安月办公楼加班,可是突然打雷了,整栋楼的电路都坏了。我好害怕,你可以来陪陪我吗?” “呼叫过办公楼里的保安了?” “啊!” 安羽彤并没有直接回话。 她只是装模作样地尖叫了一声,便老神在在地切断了电话。 “羽彤?” 郁听白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彻底慌了神。 他随手捡起了安柠掉落在地上的衣物,胡乱擦拭着身上的汗渍。 “听白,发生什么事了?” 安柠半坐起身,有些迷茫地看着神情冷肃的郁听白。 “羽彤一个人在办公楼加班,我去接她。” “别走...你明明答应过我,会严格遵守协议上的条例...” 安柠跪坐在床上,大着胆子环住了他的腰身,“就这一次,为我留下来吧。” “怎么?你也想要了?” “是,我想要。所以,你能不能不要走...” “她很害怕,我必须去看看。” 郁听白掰开了安柠环在他腰间的手,头也不回地出了卧室。 安柠讷讷地看着大敞的门扉。 心里空落落的,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其实她根本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也不是真的想要。 之所以鼓起勇气想要挽留住他,不过是因为藏在心底里刻在骨子里的深爱。 可惜... 她的爱永远抵不上安羽彤的只言片语。 安羽彤只要稍微地试一下弱,郁听白就会不顾一切排除万难地赶到她身边。 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扫平一切障碍。 安柠默默地叹了口气。 正准备入睡,一道闪电伴随着轰鸣的雷声彻底撕破了夜的沉寂。 侧目看向从窗帘的缝隙中流泄进来的亮白电光,她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 她其实并不惧怕雷电。 但此刻身处在这么大的一栋别墅里,再加上电路受雷暴影响彻底断开,她越想越觉害怕。 趁手机还有两格电,她赶紧溜下床。 “啪嗒”一声反锁了房门。 * 郁听白赶到安月办公楼的时候,安羽彤正蹲在办公桌下小声地啜泣着。 “发生什么事了?” 他屈着膝盖,一把将她从办公桌下抱了出来。 “呜呜呜...” 安羽彤听闻郁听白的声音,一头扎进了他的怀抱,抽抽噎噎地道:“窗户外闪过好多黑影,我好害怕。” “树枝的暗影而已。” “只是树枝的暗影吗?” 安羽彤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又开始不安分地蹭着他结实的胸膛,“听白,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和柠柠了?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太开心。” 第95章 强迫 郁听白轻轻地拍着安羽彤的背,缓声道:“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重要的,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听白,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安羽彤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将他搂得更紧。 不过... 仅眨眼的功夫,她又惆怅地叹了口气,幽幽地道:“有时候,我真的好羡慕柠柠。如果当初嫁给你的人是我,该有多好!” “傻瓜,为什么要去羡慕别人?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这儿。” 郁听白勾了勾唇,极其享受安羽彤的恭维。 试想,应该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拒绝像安羽彤这样会说话,会讨人欢心的女人。 “真的吗?” 安羽彤抬起头,透过廊道里微弱的灯光,痴痴地看着黑暗中显得神秘又极具魅力的郁听白。 这一刻,她突然很后悔。 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郁听白根本不像传说中那么嗜血暴力,她说什么都不会将郁家少奶奶的位置拱手让给安柠。 “当然是真的。” 郁听白回答得很是肯定。 安羽彤让他记挂了整整十年,她在他心里的地位自然是任何人都动摇不了的。 至于为什么对她提不起兴趣。 他寻思着应该是太过珍惜面前这个曾奋不顾身救了他性命的女人。 所以才会不忍心在给不了她名分的情况下鲁莽地要了她。 “天色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家。”郁听白打横抱起了安羽彤,声色极尽温柔。 “我妈还在医院保胎,我爸也在医院当陪护。雷雨这么大,我不敢一个人呆在家里。” 安羽彤瘪了瘪嘴,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听白,你可以收留我一晚吗?” 郁听白想起之前答应过安柠往后尽量不带安羽彤回滨江别墅,委婉地拒绝了她,“雨势过大,容易抛锚,等雨势小一些再说吧。” 安羽彤察觉到郁听白似乎不想带她回滨江别墅,心底里难免有些失望。 她原本还想要借这个机会给安柠一个下马威。 见郁听白的态度有些捉摸不透,也不敢逼得太紧,只乖巧地道了一声,“全听你的。” 话音一落。 安羽彤又趁机往郁听白的怀里靠了靠,“今晚可真冷。” “......” 郁听白心不在焉地搂着安羽彤的肩膀,满脑子却全是安柠在他身下低声啜泣的动人模样。 她看起来是那么娇弱。 好似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她的腰是那么的纤细,一只手都能握得过来。 就差一点儿! 就差一点儿他就能将她吃干抹净... 郁听白暗暗地叹了口气,恨不得快些赶回去,将没有做完的事做完。 安羽彤见郁听白频频走神,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的魅力。 一般而言。 她只需要勾勾手指头,鱼儿就自动上钩了。 不成想。 郁听白的定力这么好,温香软玉在怀,居然一点儿不为所动。 安羽彤眸光微闪,片刻间就有了新的打算。 她的双腿呈内八字并着,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在廊道里的昏暗灯光下,显出了一丝无助。 “听白,可以陪我去一趟洗手间吗?我...我一个人不敢去。” “好。” 郁听白即刻站起身,陪着她一路走到女厕门口,“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嗯。” 安羽彤感激地点了点头,作娇羞状小跑着进了洗手间。 她利落地将裙子褪至脚踝处。 紧接着,又敞开了洗手间隔间的门板,尖叫出声:“啊...听白,救我。” “怎么了?” 郁听白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阔步进了昏暗的女厕。 见安羽彤虚弱地靠在隔间门板上,他二话不说,径自将她抱了出去。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肚子好痛...” 早在十年前,安羽彤就知道安柠为了救郁听白,落下了腹痛的老毛病。 这会子,郁听白既然将她当成了救命恩人,她自然得装得像一点。 不过她并没有直接跟郁听白说自己为了救他落下了病根。 这事儿只有从旁人的口中传到郁听白耳里,可信度才会更高一些。 “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老毛病了,忍忍就过了。” 安羽彤暗自观察着郁听白的神色,见他直接无视了自己褪至脚踝处的短裙,失望至极。 这种情况下,他都能做到无动于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那就是他的身体确实不太行。 正常情况下,身体没有毛病的男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诱惑? 安羽彤的心骤然凉了半截。 她还这么年轻。 让她日日夜夜守活寡,还不如让她去死。 话虽如此。 她又不舍得放弃郁听白这么个阔绰多金的香饽饽。 更加不甘心让安柠白白捡了个漏。 为了进一步刺激郁听白的视觉神经,安羽彤双脚刚一落地。 就“砰”的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修长的腿在廊道昏暗的灯光下好似被镀了层柔光,显得格外诱人。 郁听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二话不说,直接将外套罩在了她的腿上,“没摔疼吧?” 安羽彤摇了摇头,似乎在极力地隐忍着情绪。 然而片刻之后。 她又抬手捂住了脸颊,低低地啜泣出声:“听白,你刚刚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吧?好丢人哦!” 郁听白抽了抽嘴角:“......” 他又不是瞎子,廊道里的灯光虽然昏暗,但还是能将她修长的美腿一览无遗。 只不过。 他对她真就没什么兴趣。 沉默了好一会儿,见安羽彤抽泣不止,郁听白只得蹲下身,缓声哄着她,“没什么好害羞的,很美。” “你...你平时也是这么哄柠柠的吗?” 安羽彤羞红了脸,盈盈眼波里陡然流露出万千风情。 “雨停了,我先送你回家。” 郁听白没有回答安羽彤的问题。 他从办公室里找来了一条毯子,轻轻地罩在了她身上。 安羽彤咬了咬唇。 见他依旧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也不好做得太过豪放。 只得默默地跟在了他的身后出了安月大楼。 郁听白将安羽彤送回安家之后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而是直接驱车回了滨江别墅。 他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上了楼,却发现卧室的房门被反锁了。 “安柠?” 郁听白蹙了蹙眉。 误以为安柠在和他闹脾气,故意锁死了卧室的门。 “再不开门,你知道后果。” 郁听白在门外驻足了一小会儿功夫,见屋里依旧毫无动静,索性大脚踹开了房门。 快步走到床前,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拎起了缩在被窝中浑身发汗的安柠。 “胆子不小,反锁了房门是不打算让我进屋?” “不是的。” 安柠猛的一激灵,睡意全消,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摇了摇头,轻声解释道:“你前脚刚走,家里就断电了。再加上电闪雷鸣的我有些害怕,锁了房门就缩在被窝里了。” 意识到错怪了她,郁听白非但没有一丝歉意,反倒还变本加厉地欺负着她。 “既然醒了,就继续没有做完的事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将她压在了身下。 安柠嗅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香水味,不情愿地撇过了头,“我没心情。” “又在吃醋?” “是。” 安柠很诚实地点了点头,“你既然已经为了她舍弃了我,为什么还来找我?你要是有需求,找她就好了。” “忘了告诉你,你不止没有拒绝的权利,同时也没有吃醋的权利。” 郁听白懒得浪费时间哄她,只冷冷地给她两个选择,“帮我。你可以选择用你的身体,也可以选择用手。” “......” 安柠被他的无赖劲儿气得够呛。 却又拿他没有办法。 他要是真想强迫她,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考虑了好一会儿,只好选择妥协...... 个把小时后。 郁听白终于放过了安柠。 在她迷迷糊糊即将睡过去的时候,这才开口不咸不淡地解释了一句,“我和她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知道,你舍不得伤害她。” 安柠闷闷地回应着他。 郁听白挑了挑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没法解释他的身体为什么只对她有感觉。 也不想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事儿,包括安柠。 毕竟,安羽彤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安柠充其量只是个性能还算不错的玩具。 见她气呼呼地背对着他缩到了最角落,郁听白的欲火刚刚得到缓解,近乎变态的征服欲又被激发了出来。 一觉睡醒。 他和她中间的楚河汉界已经不复存在。 让安柠倍加惊恐的是,她居然如同八爪鱼一样趴在了他的身上... 第96章 睡醒了再继续? 安柠吓得魂飞魄散。 她无助地趴在郁听白的身上,连动都不敢动。 其实,自他们同床共枕之后,她就算是在熟睡中也时刻保持着警惕。 像今天这样,直接睡到他身上实属第一次。 要是让他知道,她的睡相差到这么离谱,他一定会狠狠地揍她一顿吧? 安柠欲哭无泪。 刚准备从他身上爬下,他却突然睁开了眼。 “这么饥渴?” 郁听白勾了勾唇,也没有对她客气,猛地翻身将她压到了身下,“昨晚没做完的事,继续?” “你...昨晚那样还不够?” 安柠的手像是要废掉了一样,到现在都提不起半点儿力气。 “不是不让我去找羽彤?既然这么爱吃醋,那你就该服侍好我,懂?” 有过一次亲密接触之后,郁听白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更合理地说,应该是郁老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向来不是一个会亏待自己的人。 既然有了欲望,就不可能长时间憋着。 这不。 还没说上两句话,他的手就开始肆虐地在她身上游走。 “大白天的,不合适吧?” “怕什么?履行夫妻间的义务,有这么见不得人?” 郁听白有些后悔昨晚为什么要心软,为什么要给她选择。 比起她的手,他肯定更馋她的身子。 安柠心底里还惦念着和司夜宸的约定,又不敢开口直说,只含糊其辞道:“要不...晚上?” 郁听白一眼就猜透了她的想法。 想到司夜宸那只恼人的苍蝇,他的耐性瞬间告罄。 他出其不意地伸出健硕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身,如同拎小鸡一样将她拎到了阳台上。 “听白...你,你做什么?我衣服还没穿好。” 安柠身上的睡衣早已经被他扯得不成样子,张皇无措地看着他。 “今天就在阳台上,怎么样?” “不可以!万一被人撞见怎么办?不可以!” 安柠吓得双腿发软。 这要是被人看到,她还活不活了? “啪——” 郁听白哪里听得进去? 大掌拍在了她的翘臀上,另一只手死死地摁在了她背上,迫使她半弓着身体无力地趴在了阳台的护栏上。 “不要...回房吧,求你了。” 安柠轻轻地啜泣着,她实在是太害怕了。 青天白日的,万一被人录下,她往后该怎么见人? “抖什么?就这么害怕?” 郁听白本来并不打算放过她。 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能不害怕吗?昨天晚上,我都快被你折腾死了。” “这么没用?” 郁听白没有想到安柠的承受能力这么差。 他其实还没有动真格的,她就嚷嚷着要累死了? 扫了眼她撑在护栏上颤个不停的手臂,意识到她没在说谎,他这才眷眷不舍地松开了她。 “给你两天时间,务必养好身子。” “哦...” 安柠寻思着短短两天之内,想要养好身体谈何容易? 不过... 他都已经做出了妥协,她再也不敢提出异议。 万一再次激怒了他,吃亏的肯定是她。 见她这么听话,郁听白倒也没有刻意为难她。 其实一开始,在他得知安羽彤还活着的时候,确实想过给安柠留一个清白的身子。 现如今。 他已经明确了对安羽彤的身体没有感觉,就只能给自己找一个替代品。 就算将来和安柠离了婚。 他要是有所需要,她也得乖乖服从。 他不介意养安柠一辈子。 反正有的是钱。 养一百个安柠都不在话下。 * 安柠出门后,一直在纠结今后该怎么面对郁听白。 她确实很想要留住他的身,但她更想要留住他的心。 眼瞅着郁听白的整颗心都扑在了安羽彤身上,说不难过绝对是在自欺欺人。 可昨晚... 他和安羽彤单独相处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生什么事,反倒还不知疲惫地“折腾”了她一场。 这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开始在意她了? 都说爱和欲是不可分割的。 想必。 她在郁听白的心中还是占据了一席之地的... “安柠!” 司夜宸远远地看着心事重重的安柠,小跑着迎了上去。 灼灼日光下。 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白大褂的他好似踏光而来,给人以岁月静好的感觉。 “司医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安柠抱歉地笑了笑。 见他怀中还揣着一只小奶狗。 她忍不住地伸出了手,轻轻地戳着它的小脑袋,“这只也是流浪狗吗?” “小心点儿。别看它只有两个月,但藏獒毕竟是藏獒,凶得很。” 司夜宸赶紧捂住的小藏獒的嘴,生怕安柠被它误伤。 “才两个月?” “是啊。才两个月就被主人遗弃,身上还被其他大狗咬了好几口,可怜的很。” “怪不得它看起来这么胆小。” 安柠从小就很喜欢小动物,对于这只身世可怜的小藏獒更是爱不释手。 将它从司夜宸的手中接过之后。 她就没有松开过它,一直将它小心揣在怀中。 不知怎的。 安柠总感觉这只小藏獒和郁听白有很多相似之处。 看起来虽然有点儿凶。 但眼神里总透着一分旁人看不懂的孤独。 也正是因为这个,她突然萌生出了将它带回家悉心照料的想法。 “司医生,我可以将它带回家吗?它还这么小,要是将它就这么扔在收容所里,指不定还会出什么意外。” “郁少那边,你确定他会同意?” 司夜宸原本打算将这只小藏獒养在身边。 这么一来,他便可以借由藏獒的名义,经常约她出来。 “他应该会同意的吧。” 安柠寻思着,经过了昨晚的亲密接触,郁听白不至于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都不肯答应她。 “既然郁少那边没问题的话,你就带走吧。” 司夜宸淡淡地扫了一眼她脖子上的浅浅草莓印,便知道自己彻底没了机会。 只是... 短时间内,他还真是没办法做到洒脱地放手。 替收容所里的病狗看完病后。 郁听白倏地鼓起勇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抱住了安柠,“要是受委屈了,不妨找我倾诉一二。切记,你永远都有退路” “司医生,你别这样。” “从嫁给听白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什么退路。” 安柠连忙挣开了他的怀抱。 司夜宸虽然没有直接向她告白。 但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她又怎么可能猜不出他的心思? 她很感激这一年来他对安泽的照拂。 可除却感激之外,她根本给不起他想要的回应。 “抱歉。” 司夜宸瞬间明白了安柠的意思。 他悄然敛下眼里的落寞,又默默地退回了朋友的位置。 他不知道的是。 他刚才的那个拥抱,早已被安羽彤派来监视安柠的眼线用相机拍了下来。 也正是因为这个拥抱。 差点儿将安柠推向了深渊... 第97章 出尔反尔 安柠回到滨江别墅的时候,恰好是正午时分。 偌大的客厅里。 福伯正好将一碗黑糊糊的中药端到了郁听白面前,“少爷,该吃药了。” “倒了。” 郁听白这些年吃了不少药,也不见好,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起初。 大概隔个大半年,他才会发一次病。 可现在。 基本上每个月,他都会发作一次。 大致估算了上次的发病日期,按理说早在一个星期前,他就该再次发病。 奇怪的是,这次的发病日期居然延迟了。 郁听白潜意识里总感觉这一切和安柠身上的奇特香气有着一定的关系。 自从和她结婚之后,他几乎没有过失眠的情况。 要知道。 过去的十年间,他根本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郁听白曾试图探寻安柠身上的奇特香气源自哪里,可将她上上下下研究了一遍,也没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又或许... 这一切和安柠根本没有什么实际的联系,单纯只是碰巧而已? 郁听白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翘着二郎腿随手翻阅着搁置在案几上的报纸。 报纸上除却清一色的财经新闻。 角落里的一个加粗黑体标题突然映入了他的眼帘:裸睡的八大好处! 郁听白挑了挑眉,突然想到了每次睡前都恨不得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安柠。 他其实很想让她解了内衣再睡。 成天穿着那玩意儿入睡,真的不难受?光是想想,就觉得勒的慌。 再说了... 他每次想要碰她的时候,总会被那玩意儿阻挡,特别不方便。 为了向安柠普及裸睡的好处,郁听白不动声色地将报纸放在了餐桌上最为显眼的位置。 “我回来了。” 安柠麻溜地换了拖鞋,笑着跟福伯打了个招呼。 她正想将帆布包里的小藏獒安置在次卧里,见郁听白正慵懒地靠在沙发,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不少。 “看样子,你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郁听白将胳膊搭在了沙发靠背上,狭长的眼睛眯了眯,透着几分危险的暗芒。 “......” 安柠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是当着他的面承认心情很不错,他肯定会误以为她和司夜宸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要是矢口否认,她又该怎么解释方才差点儿咧到耳根的嘴角? “说说看,今天早上都干了些什么?”郁听白看出了她的拘谨,冷不丁地补充了一句。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大部分的活儿司医生都已经做了,我只需要帮他打打下手。” “你很喜欢他?” 郁听白很排斥从安柠口中听到有关司夜宸的任何事。 他和司夜宸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的世界里,是血雨腥风,是惊涛骇浪。 而司夜宸的世界里。 则是和风细雨,岁月静好。 如若安柠喜欢的是司夜宸那种类型的男人,他就算是倾尽全力,也不可能走进她的心。 想到这一点,郁听白不禁有些纳闷。 安柠又不是他的谁,充其量就是一个泄欲的工具。 他管她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做什么? 安柠能够从郁听白的话里行间察觉到他对司夜宸的敌意。 为了避免他们两人的矛盾进一步升级,她连声解释道:“司医生是个好人,他应该是绝大多数人都会喜欢的类型。不过,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 她话音未落,帆布包里突然传出了一声低低的狗吠声,吓得她一个激灵,连忙装作是自己打哈欠发出的声音。 “什么声音?” 郁听白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连呼吸也在片刻间变得急促了起来。 “我先去换套衣服,身上有些脏。” 安柠没想到郁听白这个点居然在家中,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只好先瞒着他将小藏獒藏起来。 “换完衣服,记得下来吃饭。” 郁听白扫了眼她那双包裹在紧身牛仔裤下的修长细腿。 脑海里又一度闪现出今天早上将她半个身子摁在阳台上的时候,她睡裙下的双腿是多么的迷人... 安柠安置好小藏獒后。 也不敢耽搁时间,胡乱换上了一套干净的居家服就下了楼。 无意间瞥见餐桌上的报纸,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突然充斥着惊恐之色。 裸睡的八大好处? 这标题未免太劲爆了吧?! 郁听白万一看到了这篇科普类报道,成天不穿衣服睡觉,她该怎么办... 他那方面那么彪悍,要是少了衣服的阻挡,她可不得被他折腾死? 安柠不动声色地将报纸收到了一旁。 见他全程都没有抬过眼皮,只顾着慢条斯理地用餐,她才暗戳戳地松了口气。 “听白,你喜欢小动物吗?” 默默地扒了几口碗里的饭,安柠忽的抬起头,眼神晶亮地看向郁听白。 “不喜欢。” “难道...你不觉得小动物很可爱?”安柠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郁听白对动物的毛皮过敏。 也正是因为这个,他几乎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会让他的身体极度不舒服的过敏源。 “多吃点,还是太瘦了。” 郁听白没有告诉她,他对动物的毛皮过敏,只时不时地给她夹着菜。 她的身体还是太弱。 稍稍一折腾,就要承受不住... 安柠受宠若惊。 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荤菜,她突然生出一种郁听白打算将她喂胖后宰杀的想法。 她紧张地吞咽着口水。 还没扒上几口饭,郁听白竟一把揽过她的纤细腰肢,将她摁坐在腿上。 “怎...怎么了?” “检查一下你的身体上有没有其他男人留下的痕迹。” 郁听白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昨晚黑灯瞎火的,他哪哪都没看清。 今儿个可不得看仔细点儿? 她毕竟是他碰过的第一个女人,多多少少是有些不一样的。 “除了你,没别人了。” 安柠刚一开口,身上的衣服就已经被他扔到了餐桌底下。 紧接着,裤子也被扔到了一旁。 看着她膝盖上的淤青,郁听白宽厚的大掌倏地抚了上去,“膝盖怎么破的?你和司夜宸究竟做了什么?” “你想哪儿去了?膝盖明明是早上在阳台时磕破的。” “疼不疼?” 郁听白疑虑顿消,随口又是一问:“早上在阳台怎么磕破的,你示范一下。” “先是在护栏上硌了一下,然后又磕到地上,再...” 安柠以为郁听白不肯相信她,手脚并用地重现了她当时的动作。 郁听白勾着唇角,深深地凝视着她此刻的诱人模样。 虽然已经承诺过给她两天时间做做心理准备。 但他终究是高估了他的定力。 开了荤之后的他,根本经不起撩... 他的喉头紧了紧,原本打算移开视线。 可下一刻。 他又“唰”的一下站起身,“砰”的一声将安柠按在餐桌上,不给她片刻准备的时间,凶狠地占有了她。 郁听白很清楚。 这么突然的袭击,会让她感到不适。 但... 他终究还是这么做了。 这么做,其实只有一个目的。 只为让她永远记得,给她这份痛的人是谁... 第99章 半夜赶回哄她 “安柠,你听到我说的话了没有?” 郁听白双目猩红,目不斜视地盯着手机屏幕里麻木地用凉水浇凉着身体的安柠。 意识到安柠这么嫌弃他。 郁听白心里堵了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眼瞅着她都快将自己的身子搓烂了,郁听白的火气愈演愈烈。 不就是和他上了一次床? 她至于摆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 再说了,他对她已经足够温柔了好吧! 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虽然一开始由于征服欲和占有欲的作祟,他下手确实重了一些。 不过... 他从来没有想过往死里折腾她。 之所以那么疼,大概率是因为她还是第一次。 但这也不能怪他太过粗暴。 毕竟,这也算是他的第一次。 他根本就没有实战经验可以借鉴,哪里知道她是真的承受不了,还是因为太过矜持随便叫喊的? 郁听白越想越郁闷。 原本打算关了视频通话,任由她自生自灭。 可眨眼的功夫。 他已经阔步走到了停车场,驱车赶回了滨江别墅。 这期间。 他还不忘给安柠打去数十通电话。 由于手机开了静音。 安柠在洗完澡,吹完头发之后才看到了郁听白的来电。 她犹豫地按下接通键,听筒里便传来了郁听白愤怒的低吼声,“你在做什么?给你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为什么一个都不接?!” “手机开了静音。” 安柠抿了抿唇,轻声细语地回了一句。 她心里其实是委屈的,只不过有些委屈她没办法表现出来。 郁听白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安羽彤。 之所以愿意娶她,除却郁老爷子施加的压力,最开始还存了报复的心思。 安羽彤诈死归来后。 他没有选择直接离婚,对她也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 再者就是。 其实郁听白给过她选择的机会。 她如果觉得委屈,大可以选择提前终止他们的婚姻关系。 考虑了良久。 她最后还是不舍得这么轻易地放弃藏在了她心里整整十年的男人。 郁听白得到了安柠的回复之后,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还疼不疼?” 这件事他多多少少是有一些内疚的。 他原来可以更加耐心,更加温柔地对待她。 可结果。 他居然幼稚地想要让她记得第一个上他的人是谁,完全忽略了她的主观感受。 在伤了她的身体的同时,可能还伤到了她的心。 “嗯。” 安柠没想到郁听白会这么问她。 积压在心里的负面情绪倏然爆发了出来。 她不争气地擦掉夺眶而出的眼泪,缓缓地又坐回到了床上。 “又哭了?” 郁听白听到了她吸鼻子的声音,心里也不太舒服。 沉默了片晌,他又开了口:“有没有什么问题想要问的?趁现在,不论你问些什么,我都会如实回答。”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 “玩够了就扔?是觉得我无依无靠,好欺负是吗?” “不要孩子,还不带避孕套,你知不知道副作用再小的避孕药,也会对人体造成损害?” 这番话,安柠原本没有打算说出口。 可郁听白的语气是那样的温柔。 温柔到让她再次产生错觉,稀里糊涂地将他当成了可依赖,可信任的人。 “先别激动,听我仔细跟你解释。” 郁听白将车子开入了滨江别墅区,抬头看着别墅二楼主卧内的灯光,冷肃的脸色须臾间柔和了不少。 匆匆地解开安全带,他又耐着性子,沉声回答着安柠提出的问题。 “其实,你的第一个问题多少有些奇怪。我们都已经结婚这么久了,发生关系不是顺理成章的事?” “还有,夫妻间谈什么欺负不欺负的?你的体验感之所以那样差,应该是因为第一次,往后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至于带不带套,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家里可能没有避孕套。如果有,也有可能过期了。你要是不想吃药,以后我会记得带套。” 听着手机听筒里传来的低醇男声,安柠低落的情绪好了不少。 尽管有些问题郁听白回答得模棱两可。 但对于安柠来说,他能做出让步,她已经很满足了。 “安柠,你在听吗?” 郁听白见安柠久久没有开口,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在听。” “那...你还有什么话是想要亲口对我说的?” “你可不可以回来陪陪我?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我有些脆弱,但是现在我真的很需要你。”安柠好不容易才鼓起了勇气,将心里的诉求说了出来。 “开门。” 郁听白话音一落,就直接推开了虚掩着的门。 安柠没想到郁听白这么快就回来了,蓦地起身,扑到了他的怀里。 “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看到你一边洗澡一边哭,不太放心。” “洗澡?你怎么看到的?” “笨蛋!你自己看看我们的微信视频记录。” 郁听白这才意识到安柠给他发视频邀请,只是无心之失。 他突然有些庆幸她的这个无心之失。 要不然。 这小女人不得哭上一整夜? 安柠半信半疑地点开了微信,见情况正如郁听白说的那样,连声解释道:“我只是犹豫着要不要给你发微信,可能不小心点到了。” “别解释了。躺下让我看看伤处。” “不...不要。” “你要是觉得不公平,我的也可以借你看看。” “我才不要。” 安柠见他当着她的面解起了腰带,连忙捂住了眼睛。 尽管已经和他上了床,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害羞。 郁听白适时地收了手。 等她在他怀中睡熟,这才悄悄地查看着她的伤处。 这不看还好。 看过了之后,反倒心疼得不行。 怪不得她一直在问,他把她当成什么。 郁听白替她整理好衣物之后,又给顾凌骁打了个电话,要他连夜送药过来。 睡得正熟的顾凌骁接到了郁听白的电话,气得想打人。 “草!有这么虐狗的?” 顾凌骁骂骂咧咧地起了床,心不甘情不愿地给郁听白拿药。 第100章 同意留下郁小闷 江心音乐城 安羽彤在休息室里等了好一会儿。 见郁听白一直没有回来,接连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显示正在通话中。 她原以为郁听白在处理商业上的事务。 便耐着性子又等了大半个小时。 直到江心音乐城中只剩下她一个人。 安羽彤才意识到郁听白极有可能撇下她先走了。 郁听白给安柠的伤处涂好药膏之后,突然想起临走前忘记跟安羽彤交代一声。 他蹙了蹙眉,赶紧拨通了安羽彤的电话。 “羽彤,忘记跟你说了。安柠的情绪不太好,我刚才已经驱车回来了。” “柠柠没事吧?” 安羽彤气的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但为了在郁听白面前维持着自身的形象,还是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 “没事,已经睡下了。” “这就好。” “你现在在哪?需不需要我让人去接你?” “我已经回家了,刚刚偶遇梁先生,就让他顺便捎我一程。” 安羽彤不想要让郁听白得知自己被音乐城里的管理员驱逐一事,便随便编造了一个梁先生,以维持自己的体面。 郁听白根本不在意安羽彤口中的梁先生是谁。 见她已经安全地回了家,便心安理得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 安羽彤气得面红耳赤,恨不得将手机摔得粉碎。 她原以为郁听白对安柠极其的冷淡。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郁听白对安柠的态度,其实还不错。 为了证实心中的想法。 她直接给郁卿卿拨去了一通电话,“卿卿姐,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羽彤?我今天晚上被保释出来之后,就听说你回来了。” “还想着打电话问问你,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一转眼又给忘了。” 郁卿卿被郁轻舟保释出来后,也不回家。 直接约上了一群狐朋狗友在夜店里嗨到了凌晨一点。 “保释?发生了什么事?”安羽彤显得十分诧异。 郁卿卿可是郁家二小姐。 她就算是杀人放火,只要郁听白有心袒护,也未必有人敢抓她。 提到这件事儿。 郁卿卿的火气噌的一下飙了上来,满脸不爽地道:“还不是因为安柠那个小婊子!也不知道我哥是中了什么邪,居然被安柠迷得头昏脑热,甚至还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抓进局子里。” 听郁卿卿这么一说,安羽彤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瞬间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了先机。 不过... 她面上还是做得相当好看,帮着郁卿卿一道,声色俱厉地指责着郁听白和安柠两人。 “听白这么做未免也太过分了!” “再怎么说,你也是他的亲妹妹,他怎么能够这么对你?” 郁卿卿本来就憋了一肚子委屈。 难得有人愿意为她打抱不平,对安羽彤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她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鸡尾酒,不由地感慨道:“要是嫁给我哥的人是你就好了。” “卿卿姐,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安羽彤见郁卿卿并不打算继续安柠,义愤填膺地为她声张着正义。 郁卿卿迫于郁听白给她的压力,原本打算就这么算了。 可听安羽彤这么一游说。 对安柠的厌恶又加剧了几分。 安羽彤既然愿意出手帮她,她就静观其变,适时再加一把火好了。 相信凭借安羽彤在郁听白心里的位置,逼走安柠指日可待。 * 第二天,晴日方好。 郁听白隐隐约约听到隔壁的房间里传来狗吠,突然清醒了过来。 “福伯,家里哪里来的狗?” 他下了床,一把推开了隔壁卧室的房门。 见安柠正在给一只丑不拉几的小狗喂牛奶,郁听白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这个该死的女人! 她是想要害死他? 她难道不知道他对动物的毛皮过敏? “谁允许你在家里养这玩意儿的?” 郁听白径自走到安柠跟前,冷冷地看着她。 安柠心虚地将小藏獒藏到了身后,“它受伤了,才两个月大小。我不忍心将它丢在流浪狗收容所,就将它带了回来。” “立刻扔了!” “它的伤还没好,现在扔了它,它会死的。” 安柠警惕地看着郁听白,生怕他突然抢走小藏獒,将其活活摔死。 闻声赶到的福伯瞥见安柠手中的小奶狗,吓得脸色大变。 “少奶奶,快把狗给我。少爷的体质比较特殊,对...” 福伯话没说完,就被郁听白凉凉的一记眼神给劝退了。 郁听白见安柠这么喜欢这只丑不拉几的狗,没来由地松了口,淡淡地道:“先让福伯将它安置在院子里,没有我的允准,不得私自带进家里。” “你真的同意留下它?” 安柠眨了眨眼,黑葡萄般水亮的大眼睛里多了一丝欣喜。 郁听白冷哼了一声,烦躁地去了书房。 因为他对动物的毛皮过敏,家里根本没有人敢豢养这些阿猫阿狗。 他原本并不打算妥协。 但看她这么喜欢这只丑狗,就莫名其妙地松了口。 “谢谢。” 正打算关上书房门的刹那,安柠突然小跑着凑到了他跟前,在他的唇上印了一枚轻浅的吻。 “伤好了?” 郁听白看着她活蹦乱跳的样子,难免有些纳闷。 肿成那样还能跳? “没好。” 安柠摇了摇头,羞赧地说:“不过已经没有大碍了。” 他都已经向她解释清楚了。 她的委屈自然也就消减了大半。 郁听白勾了勾唇角,饶有兴致地问:“你这是在暗示我?” “不是的。” 安柠赶紧摇了摇头,小声解释道:“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其实她昨天根本不是因为受了伤才哭,而是因为郁听白对她的态度那么恶劣才感到难过。 话音一落。 她怕郁听白突然又来了兴致,赶紧替他关好了书房的门。 转头陪着狗崽子在院子里的草坪里嬉戏。 “郁小闷!你别跑这么快。” “腿上还缠着纱布呢。” “万一伤口裂开了,疼死你!” “嗷呜~” “汪!汪汪!” ...... 郁听白站在书房窗口,百无聊赖地看着草坪上的一人一狗。 隐约间,他似乎听到安柠叫那只丑东西“郁小闷”。 郁小闷? 这难道不是她给他们的儿子起的名字?! 第101章 海王被渣,抓心挠肺 郁听白抽了抽嘴角。 下了楼,直接拎着安柠的衣领,冷声质问:“你叫它什么?” “郁小闷。” “你这是将这只狗当成了儿子来养?” “不可以吗?其实,它和你还挺像的,有时候凶巴巴,有时候奶乎乎,傲娇又可爱。” 安柠逮着机会,就给郁听白安利小藏獒的可爱之处。 丑是丑了点。 不过比起忠诚,藏獒那可是个中翘楚。 “再敢叫它郁小闷,我掐死它。” 郁听白没想到安柠居然说他像一只狗。 而且还是丑绝人寰的一只狗! “别...你要是不喜欢,我给它改个姓就是了。” 安柠忙蹲下身,将小藏獒护在了怀里。 许是因为下蹲得太急了些,牵扯到伤口,疼得她小脸皱巴巴。 “你要是不舒服,就去床上躺着。” “没有不舒服,我挺舒服的。” 安柠生怕自己一不留神藏獒就被郁听白给炖了,急急忙忙地替自己小声辩解着。 安羽彤隔着别墅院外的铁栅栏,冷冷地看着他们玩闹一般地拌着嘴。 意识到郁听白所谓的“忙”,不过是敷衍她的客套话,心中妒火愈演愈烈。 从小到大。 但凡是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她就没有失过手。 她绝不能容忍安柠从她手中抢走她看上的男人! 绝不能! 安羽彤攥紧了拳头,气急败坏地驱车驶离了滨江别墅。 尽管心里已经萌生出让安柠不得好死的恶毒想法。 明面上,她还是需要维持着她优雅端庄的富家大小姐形象。 为爱失了自我,又或是出尽洋相,只会让男人心生厌烦。 郁听白正打算将安柠抱回卧室,恰巧接到了陆靳九的电话。 “郁哥,救救小弟!” “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的。我昨晚约辣妹一起出来玩,结果一不小心玩嗨了,就和辣妹睡了。” “不小心?你不是蓄谋已久?” 郁听白压根儿没将陆靳九的话放在心上。 陆靳九生性放浪。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起码有一半的时间在和女人周旋。 别说一晚一个。 郁听白有些怀疑,陆靳九一晚上能换好几个。 “天地良心!这一次,我是认真地想要追求她。我还以为她对我有点意思,在酒精的作用下才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陆靳九信誓旦旦地指天发誓。 他承认,他之前确实挺渣的。 但遇见林筱潇之后,他真就没有碰过其他女人。 昨晚要不是林筱潇喝醉之后,疯狂撩他。 他绝对不可能乱来。 “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还是说,她因为昨晚的事,要告你?” “那倒不至于,是她先主动的。问题是,她似乎后悔了,删了我的联系方式,不愿意搭理我了。郁哥,你说我是不是被她渣了?” “这不挺好?你不是最讨厌粘人的?” 郁听白下意识地避开了安柠。 虽然他说的都是事实。 但林筱潇毕竟是安柠的朋友,他有些担心安柠会因为林筱潇的事,记恨上陆靳九,连带讨厌起他。 林筱潇对这事儿有没有所谓不知道。 但是安柠这个传统的小女人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郁哥,你帮帮我!” “你可以不可以让嫂嫂帮我在辣妹面前说说好话?” “我要是追到了辣妹,到时候天天在她面前吹枕边风,让她在嫂嫂面前多夸夸你。” 陆靳九一觉醒来,看到宾馆房间床头柜上的一千块钱,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这些年来。 一直只有他渣别人的份,没想到今儿个居然被喜欢的女人给渣了。 他迫切地想要联系上林筱潇,想要让她对自己负责。 “枕边风就免了。” 郁听白将爱和欲分得很清。 他始终认为,心里最爱的女人是安羽彤。 至于安柠。 他需要的只有她的身体。 挂了电话之后,郁听白这才同安柠说道:“你睡觉的时候,你朋友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我看你昨晚累坏了,就直接按掉了。” “噫?” 安柠后知后觉。 看到林筱潇给她打了那么多的电话,瞬间紧张了起来。 郁听白将安柠送到了林筱潇所在的酒吧门口,有些不放心地道:“回来的时候吱一声,我来接你。” “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去考个驾照吧,改天给你买辆车。” “等我赚了钱,我自己买。” 安柠总想要做到财务独立。 虽然郁听白再三承诺会一直养着她,但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独立一些。 “随你。” 郁听白有些生气,启动了车子绝尘而去。 他们没发生关系之前,她不肯用他的钱也就算了。 可现在。 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她还在矫情个什么劲儿? 要是单靠她自己。 辛辛苦苦努力一整年,都未必能够存下买车钱。 “怎么又生气了?” 安柠撇了撇嘴,这会子也没空照顾他的情绪,直愣愣地跑向了喝得烂醉如泥的林筱潇。 “潇潇儿,你这是怎么了?” “柠大宝,你终于来了。” 林筱潇翻着眼皮,喝了好几口水,尽可能地让自己清醒一些,“我跟你说啊,老子居然上了一辆公共汽车!恶心死老子了。” “公共汽车?你去哪了?” “公共汽车就是海王的意思。陆靳九那个王八蛋,他居然趁老子醉酒,带着老子开了房。” “陆靳九?” 安柠突然觉得她和林筱潇的遭遇有点儿像。 只不过,她和郁听白还有一纸婚约在身。 林筱潇和陆靳九,更像是激情约炮。 “潇潇儿,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我还能怎么想啊?我现在就想砍死那个混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传染病,一会儿我还得去做个全身检查。” “你先别急,听白刚刚对我说,陆靳九对你好像挺上心的。你说,他有没有可能会为你收心?” 安柠其实也觉得陆靳九这个人不靠谱。 虽然他曾帮她讨回了项链,还出手帮她摆平了意图轻薄她的男人。 但单从择偶标准上看。 陆靳九确实太浪了。 前几天她还看到他搂着星璨文娱旗下的小网红卿卿我我。 就他这样的男人,她是绝对不放心将林筱潇交到他手里的。 “收心?怎么可能!” 林筱潇摇了摇头,醉意熏然地道:“永远别指望一个男人能为你收心,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始终是改不了爱吃屎的臭毛病的。” “你说的是。” 安柠抿了抿唇,其实道理她都懂,只是不想要去考虑这些而已。 陆靳九浪惯了,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整片海洋。 同理。 郁听白也不可能因为和她上过一次床,就彻底和安羽彤断了联系。 在他心里,安羽彤依旧是他的白月光。 从始至终,一直都是。 “潇潇儿,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看开点吧。” “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安柠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林筱潇,虽然林筱潇看上去热情又奔放,但是她在感情方面还是相当谨慎的。 随随便便和人上床,绝对不是她能够做出来的事。 “如果是单纯的约炮,我还不会这么纠结。问题的关键在于,我好像挺喜欢他的。” “喜欢的话为什么不去试试?他正满世界地要你的联系方式呢。” “他那么花心,我不相信他能对我一心一意。” 在林筱潇看来,陆靳九就像是厕所里的踩脚石,脏到不能再脏。 狗看了他,都得摇摇头。 安柠紧跟着也叹了口气,“这么说来,确实无解。” “就是因为无解,我才这么纠结。” 林筱潇不希望将自己和一个渣男捆绑在一起。 安柠的遭遇她是看在眼里的。 她之前一直搞不明白安柠为什么会对郁听白那种极品渣男死心塌地。 现在,她突然有些明白了。 感情的事,并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 陆靳九比郁听白还要渣,她还不是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 “柠大宝,我的头好晕啊,你扶我去上个洗手间吧。” 林筱潇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安柠的身上。 此时此刻,她整个人好像是被扔到酒缸中泡过一样。 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刺鼻的酒气。 安柠费劲儿地将林筱潇扶进了洗手间,在洗手间外等待的时候,意外发现郁卿卿扶着昏迷不醒的司夜宸进了一间靠门的包间。 “司医生?” 安柠总感觉情况不太对劲。 郁卿卿不是刚被保释出来,怎么就和司夜宸搭上了? 再说了。 司夜宸素来滴酒不沾,怎么可能在酒吧里喝得酩酊大醉? 她有些担忧司夜宸。 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和她想象中的一样,郁卿卿趁司夜宸昏迷不醒之际,直接脱掉了他身上的衣服。 透过门上的小窗,安柠眼瞅着司夜宸即将要被剥个精光,赶忙唤来了服务生。 让服务生将郁卿卿引了出去。 “什么事?” 郁卿卿仅穿着一件性感的吊带,不耐烦地跟服务生出了门。 而藏在暗影处的安柠见郁卿卿前脚一走,快步冲入了包间。 “司医生,快醒醒!” 安柠狠掐着司夜宸的人中。 直至将他的人中掐出了血,司夜宸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捂着疼痛不止的脑袋,他尤为讶异地看着眼前人,“安柠?你没事吧?” 第102章 被扇了九个耳光 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扒得精光,司夜宸显得有些尴尬,“我怎么会在这?” “你不记得了?” 安柠拧眉,心下暗忖着司夜宸十有八九是被郁卿卿设计了。 “半个小时前,我接到一条匿名短信,说是郁少情绪失控,当众对你使用暴力。” “我怕你出事,就根据短信里的地址找了过来。” “结果刚一进门,就被人一闷棍打晕了。” 司夜宸仔细地回忆着事情的经过,这才发现自己这是被有心人给设计了。 其实,他要是早些给安柠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也不至于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只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她打电话,万一让郁听白看到了,岂不是火上浇油? “那条匿名短信,十有八九是郁卿卿发的。” “我和听白没有闹矛盾,他也没有对我使用暴力。” “五分钟之前,我看郁卿卿扶着昏睡中的你进了包间,察觉到不太对劲,这才让人支走了她。” 安柠有些庆幸自己横插了一手。 要不然。 司夜宸要是因为这事儿被郁卿卿威胁,不甘不愿地娶了郁卿卿,往后的日子可有他受的。 “郁卿卿?” 司夜宸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这年头,女人都这么豪放了吗? 不对... 郁卿卿虽然追了他很多年,但还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 她要是真想对他做些什么,何必搞得这么复杂? 随便一闷棍敲晕了不就好了? 为何要千方百计地将他引到酒吧? 再说,酒吧的包间门上还开着一个小窗,安全隐蔽性上极差。 她要是想讹他,将他引到酒店不是更稳妥? “安柠,你快走。” 司夜宸想到郁卿卿极有可能是想要制造出他和安柠在酒吧里私会的假象,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就将安柠轰了出去。 安柠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二话不说,快步离开了包间。 暗处。 安羽彤和郁卿卿二人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安柠和司夜宸两人的借位亲密照,愉悦地碰了碰杯。 “羽彤,幸亏有你。我一会儿就将这些照片发给我哥,这一回,安柠死定了!” 起初,安羽彤让郁卿卿找人将司夜宸打晕那会子。 郁卿卿还有些舍不得。 她对司夜宸的感情可是实打实的。 要不是为了彻底扳倒安柠,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算计到司夜宸头上。 “别急。单单是这些照片,还不足以让听白对她死心。” 安羽彤轻晃着手中的高脚杯,浅浅地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笼罩在暗影里的半张脸阴恻恻犹如鬼魅般骇人。 “我哥有洁癖,被别人染指过的女人绝对不可能要。” 郁卿卿沉不住气,心痒痒的总想让郁听白快些看到这组照片。 “我请了私家侦探全天跟着安柠,再等等,也许私家侦探还能挖出更加劲爆的料。” 安羽彤并没有将全部计划告知郁卿卿。 只因... 她也将郁卿卿安排在了她的计划里。 郁卿卿到底是郁听白的亲妹妹。 要是因为安柠的缘故遭遇了什么不测。 郁听白就算对安柠有几分感情,应该也会为了自己的亲妹妹,选择和安柠一刀两断。 郁卿卿的脑子向来不太灵光。 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安羽彤拿捏得死死的,还欢欣鼓舞地同她碰着杯,“希望你能早些成为我的嫂子。” “到时候,我就随听白叫卿卿姐一声妹妹。” 安羽彤勾了勾唇,想到安柠即将被郁听白休弃,心情大好... 也许,暴风雨来临前总是格外的宁静。 之后的几天,安柠过得倒是十分顺心。 郁听白顾及到安柠的伤还没好全,即便心痒难耐,也没有对她动真格的。 他有时候甚至还在想。 如果十年前舍身相救的人是安柠,而非安羽彤,情况会不会不一样? 可惜,没有如果... 周六下午。 作为夏蝶的私人助理,安柠也跟着夏蝶来到了影视剧拍摄现场,替她端茶送水。 不过是半个小时的功夫,夏蝶的戏份就拍完了。 “柠柠,陪姐去蒸个桑拿。” 她原本打算带安柠先行离开。 副导演却以女二号的替身因病请假为由,强行将安柠留了下来。 “什么意思?” “柠柠是我带来的人,凭什么给旁人当替身?” 夏蝶说话比较直,丝毫没有顾及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女二号。 安柠晓得夏蝶护短。 正是因为如此,她更加不希望夏蝶为了她平白无故地得罪了同行。 “蝶姐,我没事的。” 安柠赶紧拦在夏蝶身前打着圆场。 见夏蝶摆出一副要跟人干架的架势,连哄带劝地将她送出了片场。 重返片场时。 女四号熊初墨已经懒洋洋地坐在了副导演身侧。 她双手抱臂,尽可能地让自己的上围看起来更加突出,“导演,替身就位了吗?我等得都快睡着了。” “这不就来了吗?” 副导演锐利的目光在安柠的身上扫视着。 不安分的手却已经探入了熊初墨的短裙里,摩挲着她的大腿。 起初,星璨文娱方给他硬塞了个女四号进来,他心里多少有些不乐意。 尝到了熊初墨的滋味。 便又跟换了个人一般,疯狂地给她加戏。 剧组里的其他人等对于这种事儿,早已经见怪不怪。 行业里的工作者,大部分都默认了这种剧抛式的剧组夫妻。 要说专一,某些方面还真是挺专一。 譬如在同一个拍摄现场,只跟指定的那个人约炮... “安柠是吧?剧本拿去,一会儿照着念就是了。” “记得机灵点儿!要是耽误了剧组的进度,额外的费用记得结一下。” 副导演拧开了保温杯,喝了两口枸杞水,便催促着熊初墨和安柠对对戏。 这场戏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大致意思就是女四号因为情感的纠葛扇了女二号一巴掌。 可以说,是个人都能够顺利的演好这场戏。 之所以需要用到替身,是因为女二号的咖位比起熊初墨这位硬塞进组的女四号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在这个咖位大上一级就能够压死人的娱乐圈。 女二号自然不愿意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扇巴掌。 安柠接过了副导演递来的仅仅只夹了一页A4纸的剧本。 看着纸上简短的对话,瞬间明白了副导演的意思。 想来... 这位副导演应该是收了熊初墨不少好处。 特意加了一场扇巴掌的戏份。 “副导,这场戏是临时加的吧?” 安柠看着A4纸上潦草的手写字迹,不无嘲讽地扬了扬唇。 熊初墨为了打她,居然甘愿牺牲色相,委身于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儿? 这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甭管是什么时候加的,照着演就行了。” 副导演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等机位对准安柠和熊初墨两人之后,直接喊了开始。 他话音一落,场记紧接着就拍了板,“七场一镜一次。” 安柠手中的剧本还没来得及放下。 熊初墨就挺着她价值八十万的胸脯气势汹汹地逼近。 只听“啪”的一声。 安柠的脸上就多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 安柠蹙了蹙眉,冷冷地看着熊初墨。 “瞪什么瞪?只是在演戏。” 熊初墨得意扬扬地看着安柠红肿的脸,借故安柠手中还攥着剧本,主动要求再拍一次。 安柠放下剧本后,双手攥紧了拳头。 她原本想着转身离去,又担忧因为自己的缘故,拖慢了剧组的拍摄进度。 咬了咬牙。 她最终还是调整好了状态,默默地咽下了这口气。 啪—— 熊初墨冷哼着,扬起手臂狠狠地甩了安柠一巴掌。 然而。 巴掌刚刚落下,她就拧紧了眉头,侧过身子朝着副导演撒着娇,“导演~安柠的情绪不太对,影响到了我,要不,再来一次?” 副导演一眼就看出了熊初墨这是在公报私仇。 不过... 他才懒得管这些闲事儿。 更不会出面为安柠打抱不平。 像安柠这样的乖乖女一看就知道不是个识时务的。 要是搞了她,她怕是会告得他牢底坐穿。 “七场一镜三次。” 随着场记又一次的打板。 熊初墨打得红了眼。 已经顾不得场上其他人的看法,下手也更加狠厉。 安柠感觉到嘴角似乎有血迹溢出,整个口腔里也充斥着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 她轻咬着下唇,努力地维持着面上的平和。 既然已经接下了临时替身的任务,她就没法临阵脱逃。 要是逃了。 她极有可能会被剧方索赔高昂的场地逾期费。 其实。 安柠也想过向郁听白求助。 可转念一想,郁听白事务那么繁忙,哪里有心思顾及到这样的微末小事? 再说了。 连这么点事情都处理不好,郁听白一定会觉得她很没用吧? 安柠涩然苦笑着。 在这个社会上,没有背景没有后台,是真的寸步难行。 场外。 安羽彤借故前来探班熊初墨,恰好目睹了安柠挨耳光的场面。 她愉悦地勾起红唇。 不动声色地朝着熊初墨竖起了大拇指。 今天一早。 她不过是随口提点了熊初墨一句,没想到熊初墨的悟性这么高。 转眼就将安柠打得鼻青脸肿。 这么一来。 晚上她的接风宴上,安柠是百分百抢不了她的风头的了。 郁听白忙完公事,路过安柠所在片场,便准备接她下班去往礼服店挑选礼服。 他没想到的是。 刚走进片场,就看到熊初墨“啪啪啪”地扇着安柠耳光。 “怎么回事?” 郁听白黑沉着脸。 看着机位下安柠那张红肿的脸,顿时火冒三丈。 她不是给夏蝶当助理? 怎么又成了挨打的替身演员? 瞄了眼场记板上赫然写着的“七场一镜九次”,郁听白瞬间会意。 她这是被熊初墨接连扇了九次耳光?! 陈虢见郁听白动了怒。 也不敢含糊,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郁董,事情是这样的。” “原本有一场女四号掌掴女二号的戏,女二号的替身因病请假,副导演就找来了少夫人,让她顶替女二号替身的位置。” “女四号故意刁难,接连NG了九次。” “眼瞅着连女二号都看不下去了,为少夫人说了几句话,副导演还是没有喊停。” 陈虢一鼓作气地将原委娓娓道来。 末尾。 他还不忘加上一句,“安大小姐刚好也在剧组探班。目前暂时还没有弄清楚,安大小姐是怎么忍受得了自己的妹妹被这样欺负的。” 第103章 他的女人只有他能欺负 郁听白看着场外混杂在一众工作人员中间的安羽彤,心中冷不丁地生出一丝疑惑。 安羽彤在他面前,总是表现出一副很关心安柠的模样。 甚至还说过将他让给安柠这种话。 按理说。 她要是真的这么关心安柠,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安柠被人欺负? 郁听白蹙了蹙眉。 默不作声地收回如刀锋般冷漠的目光,直接无视了在场外看着热闹的安羽彤,作势冲上前替安柠解围。 与此同时。 安羽彤似乎感应到了郁听白的存在,下意识地往斜侧方扫了一眼。 目光所及之处。 只见身着白色西服的郁听白正快步朝着被各个机位团团包围住的安柠走去。 他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帅气。 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这要是搁在平时。 安羽彤肯定会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像正牌女友一样亲昵地挽着郁听白的胳膊,以实际行动告诉在场众人,眼前这个帅气多金的男人有多宠她。 可现在。 她不仅不敢贸然上前,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还显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纠结了片刻。 安羽彤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作惊慌状,一头撞入了郁听白的怀中。 “听白,救命!” 抬头的那一刻,她的眼睛里已经蒙了一层迷蒙的水雾,“今天下午,初墨邀请我前来探班,我就来了。结果,我前脚刚到,就看到柠柠被初墨扇了好几个巴掌。虽然只是在演戏,可我还是很担心柠柠。” 站在郁听白身后的陈虢冷不丁地翻了个大白眼。 见过装的,还没有见过这么装的! 安羽彤要是真的这么关心安柠,她怎么不冲上前制止? 再说了,她就算是没有办法说服导演网开一面。 并不代表她就不能有所作为。 他要是没有记错的话,熊初墨可是她的好闺蜜。 她要是想要替安柠解围,左右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这事我来处理。” 郁听白不动声色地推开了安羽彤,低醇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冷漠。 更合理地说,应该是对安羽彤的失望。 安羽彤慌了神。 为了撇清自己和这件事儿的关系,两眼一翻,又一次倒在了郁听白的怀中。 “嗬...嗬嗬...” 她双手紧紧地捂着心口处,短促地喘着粗气,好似随时都有可能晕死过去一般。 吓得周遭人纷纷转身侧目,满脸惊讶地看着她。 “救我...包里有速效救心丸。” 说话间,安羽彤的气息已经渐渐地弱了下去。 郁听白沉眸。 立刻扶着安羽彤坐到了边上的长凳上,并快速地翻找着她包里的速效救心丸。 眼瞅着安羽彤如同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扒拉着他的胳膊。 他一时抽不开身,只得侧过头,沉声嘱咐着陈虢,“去找编剧导演沟通一下,务必让她自己动手打回来。” “我马上去。” 陈虢得了令,转身就以投资方的名义找上了坐在一旁优哉游哉地乘着凉的编剧和副导演。 而依偎在郁听白怀中的安羽彤为了博取他的同情。 这会子又期期艾艾地卖起了惨。 “我真没用!原本还想不管不顾地冲上前替柠柠解围。” “要怪只能怪我这副病弱的身体,情绪一激动就开始心绞痛,别说是为人出头,就连气儿都喘不上来。” “这十来年,我这老毛病一直反反复复,吃了很多药,还是不见好。” 安羽彤的这一番话。 有意无意地暗示着她心绞痛的老毛病起自十年前舍身替郁听白解毒一事。 同时,也将自己方才的反常举动给圆了回来。 郁听白没想到安羽彤替自己解毒之后,还落下了心绞痛的病根,愈发自责。 不过... 他的自责仅仅只维持了片刻时间,注意力又不动声色地移到了片场中间,隐忍地咬着唇的安柠身上。 目光触及她脸颊上的红印子。 郁听白越想越觉郁闷。 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时而胆大包天。 不仅敢拒接他的电话,还敢跟他置气。 时而又胆小如鼠。 被熊初墨欺负成这副鬼样子,依旧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郁听白知道她年纪还小,太过单纯也太过善良。 根本不懂得怎么跟人吵架。 也没指望这种小白兔能斗得过有背景有后台的熊初墨。 让他倍感生气的是。 安柠好似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有钱有权,能够替她遮风挡雨的老公。 受了委屈都不知道找他帮忙! 另一边,陈虢很快就搞定了场上的编剧以及副导演。 尽管副导演早就被熊初墨的肉体所贿赂。 听到了郁氏集团的名头后,也只得乖乖按照陈虢的意思办事儿,再不敢毫无底线毫无原则地袒护熊初墨。 “初墨,你和安柠两人角色对调一下。” “让安柠帮你找找感觉。” 副导演的声音刚一响起。 围观的众人纷纷好整以暇地看向了一脸错愕的熊初墨。 熊初墨这么嚣张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场上近乎所有人的不满。 故而。 这会子根本没有人愿意为她出头。 就连场记拍板的时候,都显得兴奋了不少,“七场一镜十次。” 场记的声音刚一落下。 安柠便立即进入了状态,高高抬起了胳膊,狠狠地掌掴着熊初墨那张浓妆艳抹的脸。 “啪”的一声脆响传来。 熊初墨的眼睛已经因为愤怒猩红似鲜血,“安柠,你竟敢打我!” “熊总监,这只是在演戏。” 安柠勾了勾唇。 尽管脸颊火辣辣地疼,心底里的阴霾却消散了大半。 她还以为在这个关系后台比实力还硬的娱乐圈,她这种籍籍无名的小喽啰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没想到副导演居然会给她一个报复回去的大好时机。 “熊初墨,你状态不对。眼里少些怒火,多点儿委屈。” “继续!” 副导演迫于陈虢的压力,只好扯着嗓子对熊初墨喊着话。 场记瞬间会意,“啪”的一声再度打了板,“七场一镜十一次!”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传来。 场上众人见熊初墨红彤彤化了妆的脸颊,更觉大快人心。 “状态不对,再来!” 副导演又一次地喊了卡,勒令熊初墨再度调整状态。 “七场一镜十二次!” “七场一镜十三次!” ...... “七场一镜十九次!” 场记接连打了十次板,熊初墨也接连挨了十记耳光之后,她终于忍无可忍。 她一把攥紧了安柠的手腕,咬牙切齿地道:“你这是在公报私仇?” “我只是认真履行了副导给我下发的任务。”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只不过是让你试一场戏,有必要打得这么用力?” 熊初墨狠狠地甩掉了安柠的手腕,忽地扬起手臂,卯足了吃奶的劲儿,欲一巴掌打烂安柠的脸。 “住手。” 郁听白深知安柠身娇体弱不是熊初墨的对手。 他一把推开了安羽彤,快步跨进了拍摄场地,猛地扼住了熊初墨的胳膊。 “郁...郁少?” 熊初墨还以为安羽彤回来之后,郁听白再也不可能为安柠出头。 眼瞅着他那双冰冷的眸子正冷冷地盯着自己,她吓得赶紧缩回了手,抹着眼泪落荒而逃。 “闲杂人等,请尽快离场!” “还有那个安柠,你是怎么回事?不过是一个替身,居然将演员给打跑了。” “你知不知道,剧组的进度都因为你的个人原因给耽搁了?” “一会儿记得找财务结算一下我方的损失费。” 制片方代表并不知道郁氏集团插手了这件事,也没有认出片场上护着安柠的男人就是郁听白本人。 眼瞅着星璨文娱方硬塞进来的女四号被气走。 便将怒气撒到了看上去没什么背景的片场新人安柠身上。 等编剧和副导演将实情告知制片方代表之后。 他双腿一软,直接给跪到了地上,结结巴巴地道:“姑奶奶...您这是来片场体验生活的?” 郁听白察觉到安柠似乎不太习惯被人唤作姑奶奶,如同鸵鸟一般缩进了他的怀中,无奈地笑了笑,“别怕,天塌下来都有我给你顶着。” “听白...” 安柠后知后觉。 这才意识到副导演等人根本不是因为良心发现才给她报复回去的机会。 他们不过是迫于郁听白施加的压力,才这么明显地转变了态度。 “谢谢。” 她感动得无以复加,只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痴痴地看着他。 “走吧。” 郁听白旁若无人地牵起了安柠的手。 拉着她目不斜视地走出了气氛诡异,噤若寒蝉的拍摄片场。 走出好一段距离之后。 郁听白突然松开了安柠的手,声色冷沉地质问着她,“为什么任由熊初墨扇你耳光?” “只是试戏,我要是不配合,很可能拖慢剧组的拍摄进度。” “到时候,他们要是向我索赔,或者星璨文娱一气之下开除了我,又或者不小心连累了夏蝶姐,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安柠细声细气地答道。 郁听白听了她的回答,却更加生气,“你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为什么不向我求助?” “我...” 安柠也不是没有想过向郁听白求助。 她只是不太确定郁听白会不会出手相助而已。 上一回。 她在伯爵会所里被人轻薄,郁听白不就选择了袖手旁观? 尽管事后他亲自去断了那人的一根手指。 但这也不能改变他在第一时间选择了保持缄默的事实。 “怎么又不说话了?” “安柠,你给我听着!你老公还没有死,下次要是遇到这样的事,可以直接来找我。” 郁听白被安柠温吞的性子磨得没了脾气。 要是搁在以前,他愿意理她才怪。 自从和她上过床之后,他对她似乎耐性了不少。 “我记得了。” 安柠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感受到郁听白的怒气。 她连忙伸手轻轻地顺着他的胸口,“别生气了,我不过是挨了几巴掌,熊初墨可就惨了。充其量她也不过是一个娱乐圈的新人,刚到片场就知道仗势欺人,将来还有谁敢用她?她的行为其实是在自毁星途。” “所以...这就是你默默地挨了她九个耳光的原因?” 郁听白这才意识到安柠并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她其实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回击着对方。 “嗯。” 安柠轻笑道:“别生气了好不好?下次要是再遇到这种事,我一定记得找家长。” “家长?” 郁听白抽了抽嘴角,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看到安柠被掌掴的那一刻。 他确实难受地抓心挠肺,气得想杀人。 “辞了星璨文娱的工作,来郁氏给我当秘书,工资你随便开,怎么样?” 为了避免安柠在外头受气,郁听白冷不丁地提了一嘴。 虽说,他平日里也没少欺负他。 不论是在床上,还是在床下。 经常惹得她泪水涟涟,战战兢兢。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够容许旁人欺她半分。 他的女人,只有他能欺负。 第104章 安柠花了他两百万 郁听白见安柠没有回话,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来郁氏当我的秘书,一个月一百万,如何?” “我...我不想去郁氏。” 安柠垂着头,低声作答。 尽管时隔多年,安柠还是觉得十二年前苏家的那场大火来得十分诡异。 再加上安泽一年前遭遇的车祸。 安柠实在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 就算手上的证据还不足以扳倒魏娴雅,她还是会尽全力调查这件事。 眼瞅着其他线索都已经被斩断。 这会子,她只能从夏蝶身上探明当年的事。 可棘手的是。 夏蝶在中毒事件后不止嗓子被毒坏了,记性也变得极其糟糕。 许多重要的事她都必须记在备忘录里。 不然眨眼的功夫就有可能忘得一干二净。 也正是因为如此。 安柠要是想要从夏蝶口中探得魏娴雅的事,必须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不想去郁氏,难道留在星璨受欺负?” 郁听白想起她三番五次被陷害的事,气不打一处来。 安柠很少忤逆郁听白的意思,见他似乎又动了肝火,只得小心翼翼地开口解释,“夏蝶姐会保护我的,她对我很好,只是今天不在场而已。” “我再给你两个月的时间。” 郁听白没有给她讨价还价的机会,不容商榷地道:“两个月后,来郁氏入职。” “知道了。” 安柠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她其实一点儿也不想要给郁听白当秘书。 喜欢他是一回事儿。 但并不代表她能够受得了他喜怒无常的性子。 要是成天跟在他身边,还不得被他骂死? 之所以乖巧应下,不过是不想惹他生气。 再说,两个月后大学就开学了。 到时候,她提起行李箱直接搬到大学宿舍去,郁听白总不能追到学校宿舍,将她拖回郁氏吧? 郁听白见她这么干脆地应了下来,便也没有再为难她。 刚准备让陈虢将车子开往礼服店。 安羽彤的一通来电突然打破了车厢里原先和谐的氛围。 “该死...” 郁听白低咒了一声,这才想起来安羽彤还在拍摄片场。 最近这几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先是将她一个人扔在江心音乐城,又是将她扔在了拍摄片场。 想到安羽彤为了救他还落下了心绞痛的后遗症,郁听白愈发自责。 电话接通后。 他便率先开了口,主动地询问着她人在哪里。 安羽彤倒也没想着跟郁听白使小性子,落落大方地答道:“我还在片场。不过我是开车来的,你不用担心。” “这就好。” “柠柠脸上的伤没事吧?我光是看着,就觉得疼。” “没有大碍。” “你们晚上会来参加我的接风宴吗?我妈说这次我能够劫后余生一定是上天的旨意,可得好好庆祝一番。这么重要的日子里,我希望你们都能到场。” “放心吧。这么重要的日子,我一定不会缺席。” 郁听白挂了电话后,又侧过头询问着一言不发的安柠,“羽彤的接风宴,你去不去?” “我的脸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还是不去了吧。” “那...我先送你回去?” 郁听白寻思着安柠和魏娴雅之间的隔阂那么深,也没想着强迫她前去赴宴。 将安柠送回滨江别墅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瞅着她纤瘦的背影,他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声:“别偷懒,记得用冰块敷脸。” “知道了。” 安柠回过身,看着车窗里帅气深沉的男人,淤肿的脸上骤然绽放出了一抹笑容。 她能够感觉到,郁听白是发自内心地关心她。 虽然他和安羽彤之间还是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她还是因为这份来之不易的关心悄悄红了眼。 安柠痴痴地看着郁听白。 默默地在心底里憧憬着他们的美好未来。 她在门口处呆呆地站了两三分钟,直到搁在包里的手机传来了一串急促的铃声,才缓缓地回过了神。 安柠瞅着手机屏幕上的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喂。” “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就绪,特来汇报一声。” “什么准备就绪?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安柠还想着追问下去,电话已经被切断。 她回拨过去的时候,显示无人接听。 安柠寻思着,有可能对方只是打错了电话,便也不再细想。 她不知道的是。 郁听白赠予她的那张黑卡里,在同一时间,被转出了两百万。 另一边。 收到银行的短信提醒,郁听白不由得怔了怔。 他和安柠分开不过一个小时的功夫,她竟花了整整两百万? 郁听白百思不得其解。 一直扬言想要做到财政独立的她,为什么会突然转了性子,直接刷掉了两百万? 不过... 他并没有打电话问她买了什么,全当不知道这件事儿。 男人赚钱女人花,在他看来就是天经地义。 她愿意花他的钱,他开心还来不及。 管她买了什么东西。 随便刷就是了。 郁听白将手机揣回了兜里,满面春风地跨入了皇朝酒店宴会大厅。 他还没来得及找个座位落座。 一身锦绣旗袍装扮的魏娴雅便神色匆匆地凑上了前。 “郁少,救救我家羽彤!” “我刚刚忙着招揽客人,一眨眼的功夫羽彤就不见了。” “给她打电话,电话里却只有她呼救的声音。” 魏娴雅赶忙将手机递给了郁听白,脸上的焦灼之色也不像是演出来的。 淡淡地扫了眼魏娴雅脚上蹬着高跟鞋。 郁听白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听安羽彤说,魏娴雅这段时间一直在保胎。 这种情况下。 是没办法穿着高跟鞋一路狂奔过来的。 刚接过魏娴雅递来的手机,郁听白便听到了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 除此之外。 还有男人的谩骂声,以及安羽彤的尖叫声和呼救声... “羽彤!” 郁听白眉头紧锁,即刻勒令着魏娴雅,“还愣着做什么?报警!” “报警?” 魏娴雅有些犹豫。 光是听着手机里的动静,她已经能够判断,安羽彤十有八九是被人绑架了。 不止如此。 安羽彤大概率已经被人玷污了。 这个时候拨打报警电话。 不就等同于让全江城的人都知道了安羽彤遭遇不测这件事? 郁听白懒得搭理魏娴雅。 耳朵紧贴着手机听筒,仔细地听着听筒里的动静。 察觉到听筒里的回音较大,他即刻反应了过来。 皇朝酒店除却“天字号”客房之外,还有十来间“地字号”客房。 这些客房主要是供一部分不便露脸的客户使用。 诸如影视明星,又如已有家室的商业巨贾,又或是权倾一方的大人物。 另外。 为了方便这些客户自由出入,设在地下负一层的“地字号”客房离地下停车场只有短短数十米... 想到这儿,郁听白再不迟疑。 单枪匹马地冲入了“地字号”客房专区,挨个房间地搜寻着安羽彤的踪迹。 “羽彤!” 郁听白在踹开第六间客房的时候,终于找到了安羽彤。 房间内。 除却安羽彤之外,还有八个套着黑色头套的男人。 他们在看到郁听白的那一瞬。 默契地松开了安羽彤,一溜烟功夫便从大敞的窗户鱼跃而出。 “听白...听白!” “呜呜呜...” “我就知道你会来。” 被五花大绑在床上的安羽彤看着阔步走来的郁听白,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此刻的她。 身上除却一件内裤,以及还没有完全被脱掉的内衣,再无蔽体之物。 她的脸颊,已经被打得处处挂彩,肿得不成样子。 至于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已经找不到几处完好的地方。 大片大片的淤青,看得人触目惊心。 “究竟是怎么回事?” 郁听白解开了缠在安羽彤胳膊上的麻绳,由着她扑在他怀中痛哭出声。 “呜呜呜...那群混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们趁我上洗手间的功夫,将我绑到了这儿。” “他们不止轮番打我,将我打得头破血流,还想着玷污我。” 安羽彤被身体上的疼痛刺激着,就连演技也精进了不少。 为了亲手送安柠下地狱,她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先是雇佣了在欧洲意外认识的跨国犯罪团伙。 再又盲猜到了郁听白赠予安柠的那张黑卡的密码,并雇佣了国际高级黑客,直接转走了卡里的两百万,用以支付雇佣跨国犯罪团伙的酬劳。 为了让自己的遭遇看起来更为真实。 她甚至让那群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暴打了自己整整二十分钟。 “别怕,这事交给我处理。” 郁听白捡起了安羽彤被扔在床下的衣服,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 “你...你打算怎么处理?” “要是这个时候报了警,我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虽然那群歹徒还没来得及玷污我,但是外人哪里会信?”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今后还有谁敢娶我?” 安羽彤为了博取郁听白的同情,也为了从他口里得到一句承诺,哭得越发汹涌。 她原以为郁听白会因为心疼她,而一口答应和她的婚约。 让她大失所望的是,他根本没有想过给予她任何许诺。 不止如此。 他甚至还刻意避开了同她肢体上的接触。 安羽彤后知后觉。 这才想起郁卿卿说过,郁听白的洁癖似乎很严重。 感受到郁听白不受控制的嫌弃。 安羽彤连忙安分地缩到了一旁,再不敢往他怀里挤去。 虽说她并未被歹徒玷污。 为了让场面逼真一些,身上还是留下了斑斑驳驳的淤青。 郁听白因为洁癖的原因不能接受她的触碰,也是情理之中。 意识到这一点。 安羽彤突然有些后悔没有让这群歹徒去祸害安柠。 早知道郁听白接受不了被其他男人碰过的女人。 她又何必辛辛苦苦地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大戏? “你仔细想想,最近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郁听白察觉到安羽彤的躲闪,心底里也觉得十分歉疚。 他并不是因为那群歹徒碰了她,才想着避开她。 即便那群歹徒没有碰过她,他也见不得她赤身裸体的模样。 仅一眼,就觉得恶心... 安羽彤很想要亲口告诉他,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安柠。 可时机还没有成熟,她不能这么做。 再者就是。 万一安柠神通广大,洗清了冤屈,到时候倒打一耙怎么办? 最好的法子就是保持缄默。 至于栽赃嫁祸这种事,留给郁卿卿那只蠢猪更为合适。 想清楚这一点后。 安羽彤连忙摇了摇头,抽抽噎噎地道:“我向来与人为善,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彤彤!你怎么了彤彤?” 说话间,魏娴雅和安振霆两人也已经赶了过来。 见安羽彤衣不蔽体地缩在了床上,对于安羽彤的计划并不知情的魏娴雅激动地两眼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 第105章 郁卿卿流产,安柠被诬陷 郁听白剑眉紧蹙,踱步到窗口处,查看着歹徒的逃跑路径。 意识到对方是有备而来,突然陷入了沉思。 安羽彤口口声声说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那这群犯罪团伙又是怎么盯上她的? 难不成,单单是仇富心理作祟? 这也不太对。 今天前来参加宴会的名流,哪个不是人中翘楚?怎么单单就安羽彤遭了殃? 正当他凝眉沉思的时候,胡钰的来电让他彻底陷入了癫狂之中。 “听白,出大事了!” “卿卿在赶往皇朝酒店的途中,被人...被人给玷污了。” “据说是团伙作案,统共有八个人。” 胡钰还想说些什么,郁听白已经挂了电话。 他还来不及同安羽彤交代一声,就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医院。 这一刻。 他已经能够确定,这群犯罪团伙的目标并非安羽彤,而是他。 郁听白攥紧了拳头。 鹰隼般犀利的眼眸中瞬间被恨意填满。 要是让他得知幕后黑手,他非要将那人挫骨扬灰了不可! 驱车赶往医院的途中。 他还不忘给安柠打去电话,“你在哪?” “我正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卿卿的事我听说了。” “到了医院之后千万不要单独行动,时刻保持联系。” 郁听白再三确认安柠没有受到伤害之后,这才放下了心。 只是仅眨眼的功夫,他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这群犯罪分子是为了报复他才选择迫害他身边的女人,为什么独独放过了身为他合法妻子的安柠? 难道是因为他们还来不及向她下手? 郁听白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对他来说,安柠没有受到伤害,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半个小时后。 郁听白赶到仁禾医院的时候,郁家老小已经悉数到场。 见郁轻舟正在和医护人员沟通亲子鉴定一事。 郁听白的神色变了一变,冷声质问道:“卿卿生死未卜,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可不得好好查查?你爸是O型血,你妈是A型血,而卿卿却是B型血,医生说了的,O型血和A型血是绝对不可能生出B型血的孩子。” 胡钰心里清楚,这么多年来郁轻舟始终忘不掉他的结发妻子程立秋。 这会子,逮着了程立秋疑似出轨的证据,便不分场合地说起了风凉话。 “闭嘴。” 郁轻舟冷声喝了聒噪的胡钰,淡淡地道:“也许是我记岔了立秋的血型。” “......” 胡钰抿了抿唇,见郁轻舟动了怒,瞬间噤了声。 郁听白这时候也没有闲暇功夫理会这些细枝末节的事。 兀自坐到了手术室门口的塑料座椅上。 他烦躁地点上了烟,旁若无人地吞云吐雾。 安柠心里清楚,郁听白其实还是很在意郁卿卿这个妹妹的。 他妈妈拼死生下的女儿,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对她不管不顾? 所以... 就算郁卿卿做错了许多事,郁听白也只是嘴上凶她,从来没有想过对她动真格的。 “听白,卿卿一定会没事的。” 安柠蹲在郁听白腿边,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大手。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的情绪,只能在他身边默默地陪着他。 “怎么可能没事?她当时一定怕极了。” 郁听白的脑海中闪过安羽彤被绑在床上浑身是伤的模样. 一想到郁卿卿所遭受的比安羽彤遭受的还要严重得多,就心疼得无法自已。 “一定会好起来的。” 安柠心里清楚,郁卿卿遭受的伤害极有可能给她造成永久性的创伤。 只是...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稳住郁听白的情绪。 他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发了病,对于郁家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嗡嗡—— 嗡嗡——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安柠揣在怀中的手机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振动。 振动发出的声响不大。 听在安柠的耳里,却像极了催命的铃音。 扫了眼屏幕上陌生又熟悉的号码. 安柠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 这串号码她有点印象,两个多小时前打来过。 打电话的人说的话也是莫名其妙,她还以为对方只是单纯打错了电话。 可这一刻... 不知怎么回事,她突然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安柠小姐,您要我们办的事,我们已经办妥了。虽然没能破了第二个妞儿的身,但她也已经被我们虐得只剩半条命了。”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安柠紧张地扫了眼郁听白。 见郁听白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瞬间慌了神:“我...我不认识这个人。” “手机给我。” 郁听白夺过安柠的手机时,电话已经被挂断。 再次拨打过去,显示对方已关机。 意外发现安柠在两个小时前的通话记录,郁听白瞬间警惕了起来,即刻让人查询这串号码的归属地以及归属者。 另外,他又让银行方查询安柠卡上刚刚刷掉的两百万,进了什么人的账户。 不过是十来分钟的功夫。 他便查明了手机号码的归属者,正是两百万款项的收款人... 郁听白瞳孔微缩。 眼神复杂地看向茫然无措的安柠。 她看起来这么善良无害,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郁听白心想着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企图让他陷入众叛亲离的地步。 那人先是祸害了安羽彤和郁卿卿。 这会子又想要借他的手,伤害他的法定妻子安柠。 他不能中计。 一定不能。 郁听白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默不作声地等待着特警调查队那边的信息。 “患者家属在哪里?” 又等了十来分钟,郁卿卿终于被推出了手术室。 “卿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郁听白忙掐灭烟头,快步凑到了郁卿卿床前。 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他不由得蹙紧了眉头。 “患者家属是吧?先别激动,患者刚流了产,身体很虚弱,不能晃动。”随床的护士连声嘱咐道。 “流产?” 郁听白愣了愣,明显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郁卿卿怀孕了?!孩子他爸是谁? 难不成,是那个被他一枪崩了裆部的虎哥? “谁的孩子?” 郁听白强忍着心中怒火,冷声问道。 “别问我...我,我不知道!” 郁卿卿不想提及流产一事,一头扎进了郁听白的怀中,情绪激动地指着郁听白身侧的安柠,“哥,我好恨!我好恨,都是因为她,都是她!” 第106章 暴怒 “不是...不是我。” 安柠没想到郁卿卿居然会一口咬定她,想要开口解释,却被郁听白冷漠的眼神吓得不敢说话。 “安柠,你先出去。” 郁听白将郁卿卿推入病房后,直接将紧跟在他身后的安柠轰了出去。 郁老夫人搁着一旁急得直跺脚,连忙探到郁卿卿身边,关切问道:“卿卿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奶奶,你们也出去。” 郁听白果断地下了逐客令。 此刻的他,尚还保持着理智。 即便条条线索都指向了安柠就是迫害安羽彤和郁卿卿的罪魁祸首,他还是不愿草率地定了她的罪。 万一安柠也是被歹人陷害,解释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却无人替她申冤,她该有多绝望? 想到这里,郁听白只能沉住气。 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尽可能地不去责备安柠。 等除了他和郁卿卿之外的所有人都退出病房。 他才缓缓地落座在病床边,温声问道:“卿卿,你是不是猜到了谁在害你?” “是。” “可以跟我说说吗?” 郁卿卿像是被吓破了胆,显得惶恐又不安,“我说了,哥就会相信吗?” 郁听白点了点头,沉声道:“我信。” 合理来说,郁卿卿是一个很自私也很怕死的人。 她就算是想要陷害安柠,也不可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也正是因为如此。 郁听白并不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郁卿卿还有说谎的必要。 得了郁听白的承诺。 郁卿卿激动的情绪这才缓和了些许。 她费劲地张了张嘴。 许是触动了脸颊上的伤,鼻子一酸,就连声音里都透着一股子哽咽。 “哥,安柠真的不是人!她好狠毒!那群强暴我的歹徒,就是受了她的指使。” “在此之前,我和她也起过一次冲突。她曾威胁过我,要是敢把她和司夜宸私会的照片发给你,就找人弄死我。” “我原本打算将这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又想着你总是无条件袒护她,再不敢轻易得罪她,只好当着她的面删了照片。” 郁卿卿说得有凭有据。 再加上她适时涌出的眼泪,可信度瞬间翻倍。 “什么照片?”郁听白挑了挑眉,半信半疑地问。 郁卿卿忙掏出手机,翻出了手机相册里司夜宸赤裸着身体,和安柠搂抱成一团的照片。 她指着照片,信誓旦旦地道:“这张照片是我被保释出来后,在酒吧嗨玩时意外发现安柠和司夜宸两人在包间里私会时拍下的。安柠让我删除照片的时候,我留了个心眼,暗戳戳地备份了一张。” 郁听白眯了眯眸,一眼就认出了安柠身上的衣服。 他清楚地记得,不日前她就是穿着这身衣服前去酒吧找的林筱潇。 难道... 安柠这是打着林筱潇的幌子,背着他前去和司夜宸私会? 郁卿卿目不斜视地观察着郁听白的脸色,生怕他不愿意相信。 紧接着又翻出了安柠和司夜宸两人在流浪狗收容所大门前忘情相拥的照片。 “哥,你看!这张照片是羽彤在街边自拍的时候无意间将安柠和夜宸哥当成背景板拍下来的。” “羽彤发现照片里的两人后,只跟我提了一嘴,还让我不要跟你说起,就怕伤了你的心。” 郁卿卿说着说着,情绪再次失控。 她一边捶打着床铺,一边再三要求郁听白为她报仇雪恨,“哥,我都被她折磨得这么惨了,你该不会还想着袒护她吧?” “卿卿,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郁听白眸色渐深。 面上虽然看不出情绪起伏,心底里已经波涛汹涌。 “能有什么误会?这群歹徒在强暴我的时候,还拍下了视频。他们根本不是人,不是人!” “这视频要是流传出去,我该怎么嫁人?” “哥,救救我吧!我好害怕。” “我怀疑视频源文件还在安柠手里。哥,你心里要是还有我这个妹妹的话,就救救我吧。” “视频要是被公布出去,我会死的...” 郁卿卿想到自己被歹徒凌辱的画面,忍不住浑身发颤。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歇斯底里。 她承认,她确实很讨厌安柠。 但在此之前。 她也不相信安柠会干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 直到她从歹徒的口中意外听到安柠的名字,她才意识到自己低估了安柠的能耐和狠心。 至于刚才的那番话。 她的陈述大部分都是自己脑补出来的。 为了将安柠置于死地。 她只能毫无底线地添油加醋,寄希望于将所有的脏水都往安柠身上泼去。 “查明真相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郁听白替郁卿卿掖好被角后,便快步走出了病房。 他一边让福伯搜寻别墅里的角角落落,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一边又拽过了安柠纤细的胳膊,直接将她拖上了车。 “听白,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卿卿的情况很不稳定,她现在一定很需要你。” 安柠心里知道郁听白对她起了疑心。 可让她倍感无力的是,她根本解释不清。 刹那间。 好像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她,压得她透不过气儿。 这种被冤枉的感觉很不好受。 正如几个月前,全世界都将她当成了杀害安羽彤的凶手。 任凭她怎么解释,都没有人愿意相信她的说辞。 而安羽彤诈死归来之后。 当初那些不知全貌就对她狂轰滥炸,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抨击她,辱骂她的人却早已忘却了当初对她的伤害...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好似陷入了死循环一般。 意识到自己极有可能再一次因为被诬陷成为众矢之的,安柠心里倍感难过,双手紧紧地绞在了一起。 此时此刻。 她只能寄希望于这段时间的相处,能够让他看清她的为人,她的人品。 可惜... 郁听白的理智正在一点点地被郁卿卿接二连三打来的电话所击溃。 他猛地踩了刹车,骤然沉了面色,冷声询问着安柠,“卿卿和羽彤被害,你应该很开心吧?” “不,我没有。” 安柠摇了摇头,连声解释道:“不管你相不相信,听闻卿卿被害的消息,我真的感觉很心痛。” “你心痛什么?不久前,她可是找来了一群地痞流氓,差点毁了你的清白。” 这一刻,郁听白又想起今天下午在拍摄片场看到的画面。 安柠为了让熊初墨自毁星途,接连被扇了九个巴掌依旧默不吭声。 试想。 像安柠这类报复心极强的女人,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伤害过她的人? “我承认,我确实不喜欢郁卿卿。” “可她毕竟是你的妹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她。” “再者就是,我就算是有多痛恨一个人,也不会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报复回去。” “同是女人,我知道这种被人凌辱的感觉有多痛苦。” 安柠言辞真切,即便是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依旧没有显露出半分的心虚。 郁听白心烦意乱。 他已经分不清安柠说的是实话,还是因为她的演技太好。 以致于所有关键性证据摆在他眼前,他都本能地不想去相信。 回到滨江别墅后。 福伯按照郁听白的指示,果真在门外的投递箱里发现了一个神秘的包裹。 包裹上赫然写着“安柠收”三个大字。 郁听白“撕拉”一声撕开了包裹的外包装,瞅着横躺在包装盒里的黑色U盘,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打开U盘的那一瞬。 郁卿卿的哭喊声便毫无预兆地灌入了他的耳里。 视频中,她正无助地躺在马路边的田埂中,如同待宰的羔羊,被八个套着头套的男子肆意玩弄。 他们不止玷污她,殴打她。 甚至还在她身上撒尿,吐口水... 郁听白看着视频里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郁卿卿,双手紧握成拳。 许是因为不忍心再看下去。 他“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脑,猛地揪住了安柠的衣领,将她死死地压在了书桌上,“证据确凿,你还想怎么辩解?” 第107章 他说他愿意相信她 安柠的身体被郁听白重重地顶在了桌角上,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艰难地挪了个位置,细弱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委屈,“我还能怎么辩解?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 “你很委屈?” 郁听白垂眸,看着她委屈兮兮的模样,火气更盛。 安柠心想着,以郁听白专制独断的性格,绝对不会听她的解释。 不过... 为了避免两人之间的误会进一步扩大,她还是努力地试图为自己正名。 “我不知道那群歹徒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给我寄U盘。” “卿卿的事我很抱歉,也很心痛。” “但这件事真的不是我授意的。” 她的肩膀微微缩着,纤瘦的身子被他死死地桎梏着,完全动弹不得。 郁听白深邃的眼眸中藏着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见安柠否认得这么彻底,厉声反问:“你告诉我,除了你,还有谁会同时对卿卿和羽彤两人下手?” 郁卿卿刁蛮任性,看不惯她的人数不胜数。 安羽彤却是以才气和自身良好的修养在江城名媛圈占据一席之地的。 像她那么善良美好的人,又怎么可能四处树敌? 唯一的可能,那便是安柠动的手。 安羽彤要是出了事,就再也没有人能和安柠抢占郁家少奶奶的位置... 安柠没有料到安羽彤也出了意外,脸上闪过一抹诧异,“姐姐她怎么了?” “还在装?” 郁听白轻嗤,冷声说道:“宴会上,羽彤差点儿就被那群歹徒给祸害了。你敢说,你不知道这件事?” “差点儿?” 安柠即刻反应了过来. 差点儿被祸害和被祸害根本就是两码事。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细想。 郁听白突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使得她的腹部又一次撞到了桌角上。 “嘶——” 安柠疼得皱紧了眉头,却不敢提出异议,只能维持着俯趴在桌面上的姿势。 郁听白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尽管心里气得要命,还是不动声色地松开了她。 她这小身板有多脆弱,他再清楚不过。 刚刚那么一撞。 她身上肯定已经青了一块。 郁听白坐回了坐椅上,烦躁地点了根烟。 他满是戾气的眼眸冷冷地睇了一眼捂着腹部半靠在桌边的安柠,“电话怎么解释?”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 “既然不认识他,为什么会给他汇款?平白无故地给人汇去两百万,刷的还是我给你的卡,难道不需要解释一下?” 想到这件事,郁听白心里更加不舒服。 他还以为安柠开窍了,终于愿意刷他给她的卡。 没成想。 她居然用他给的钱干出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什么两百万?我从来没有用过你的卡,更加不可能给别人汇款。” 安柠一边说着,一边小跑着出了书房,将主卧床头柜里的黑卡拿了出来。 片刻之后。 她又鼓起勇气,跨入了昏暗的书房,顺势将黑卡递给了郁听白。 “卡还你。” “什么意思?” 郁听白眉心跳了跳,倏然站起身,冷声质问着她。 他本来只是打算来解决问题的,没想着拿她怎么样。 她倒好。 一句话说不得,还直接甩脸子。 甚至将他赠予她的黑卡都给还了回来。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实锤一波接着一波,就好像要将我锤死一般。” “就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这张卡我从来没有用过,现在物归原主。至于什么转账,汇款,更是无中生有,你大可让人去查。” 安柠见郁听白不肯接过她递上的卡,索性将卡放到了桌面上。 “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去睡了。” 话音一落,安柠再不迟疑,转身就想离开书房。 之所以急着走。 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想在郁听白气头上的时候和他交流。 不然。 他要是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最后难过的一定是她。 “站住。” 郁听白猛地攥住了她的胳膊,使得她一不小心又撞入了他的怀中。 “你...你还想做什么?” 安柠抬起头。 看着面色冷沉的郁听白,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她总感觉此刻的他像极了荒漠中的孤狼。 危险又可怕。 “平心而论,你的解释很无力。” 郁听白轻抿着削薄的唇,淡淡地说道:“不过...我相信。” “你真的愿意相信?” 安柠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她还以为在这么多证据面前,就算再怎么解释,郁听白都不会相信她。 出乎意料的是。 他居然愿意相信她说的话! 郁听白没有正面回答安柠。 而是翻出了郁卿卿发来的照片,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接着追问:“这张照片怎么回事?” 他之所以这么生气,并不是因为怀疑安柠做了什么伤害郁卿卿和安羽彤的事。 虽然,他也怀疑过这一点。 但冷静下来之后,便觉得安柠作案的可能性极小。 让他最不能接受的。 其实是郁卿卿发给他的那两张安柠和司夜宸私会的照片。 安柠瞅着照片中她和司夜宸紧紧相拥在一起的画面,心里咯噔了一下。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清楚这个意外的拥抱。 郁听白的占有欲她是十分清楚的。 要是告诉他实情,他兴许不会对她怎么样,但一定会给司夜宸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思忖再三。 安柠还是没敢将司夜宸追求她,并主动拥抱她的实情说出来。 “这只是一个意外。我一直都把他当成了哥哥,从来没有过其他的想法。” 安柠想着,郁听白本身也有妹妹,他应该能够接受她将司夜宸当成哥哥的这种说法。 “哥哥?” 郁听白的唇角勾出一抹讥诮的弧度,随即又翻出了第二张照片,“谁他妈的会和自己的哥哥这么亲近?” “怎么会这样...” 安柠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惊愕得说不出话。 郁听白鹰隼般犀利的眸光冷冷地锁定在安柠花容失色的小脸上。 察觉到她的情绪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他便误以为她的过激反应是因为心虚。 下一瞬。 他猛地扼住安柠的脖颈,强迫她看向照片里被脱得只剩内裤的司夜宸,近乎是暴吼出声:“安柠,亏我这么信任你,你就是这么回馈我的?” “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安柠意识到自己被郁卿卿摆了一道,心慌不已,“我和司医生是清白的。这张照片,应该是卿卿特意抓角度拍下的。” “你少拿卿卿当借口。她还能扒了司夜宸的衣服,强迫你和他深情相拥不成?” 郁听白见安柠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不容易才压下的火气瞬间爆发了出来。 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迫使她对上自己的视线,“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婚内出轨,只有死路一条。” “我没有出轨。那天我本来是陪潇潇去的,无意间看到卿卿扶着不省人事的司医生进了包间,就跟了上去...” 安柠被他勒得差点儿喘不过气,却还在试图澄清她和司夜宸的关系。 第108章 醋劲儿大了点 “闭嘴。” 郁听白没有等安柠说完,就厉声打断了她,“卿卿都被折磨成这副模样了,你还好意思抹黑她?” “我说的全是实话。你要是不信,完全可以将我移交给警方。” 安柠百思不得其解。 郁听白既然愿意相信她和那群歹徒没有关系,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她和司夜宸是清白的? “交给警方?你想的未免也太天真了。你和司夜宸的事情一旦传出去,郁家的脸面将置于何地?” “郁家的脸面是很重要,可是我的清白就不重要了吗?” “证据确凿,你还有脸谈清白?” 郁听白满脑子全是安柠和司夜宸赤身裸体搂抱在一块的画面,压根儿听不进去她的解释。 正巧胡钰的一通来电,又一度加剧了他心中的怒火。 “听白,卿卿这辈子算是完了!医生说了,卿卿往后再也怀不了身孕了。” “她这还没结婚呢,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谁还愿意娶她?” 胡钰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 面上唉声叹气,暗地里却在偷着乐儿。 郁卿卿可是郁听白唯一的妹妹。 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郁听白肯定心疼死了吧? 胡钰想到程立秋的这双儿女病的病伤的伤,心底里愈发畅快。 “你让她好好休息。” 郁听白除却让郁卿卿好好休息,再也想不出其他安慰人的话。 挂了电话后,他的情绪愈发低沉。 安柠想到歹徒对郁卿卿所做的一切,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们居然用那么残忍的手段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儿,简直禽兽不如! “你要不要先去医院陪陪卿卿?她需要你。”安柠见郁听白情绪不佳,小声地劝慰着他。 “少拿卿卿说事。” 郁听白却没打算让安柠这样蒙混过关。 他忽地抬起头,言辞俱厉对她下了最后的通牒,“你给我从实招来,和司夜宸发展到哪一步了?” “我要是说我和司医生清清白白,你相信吗?” “不信。” 郁听白很想要相信她。 但是接二连三的噩耗,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 他想不通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她会主动伸出手去拥抱只穿着一条内裤的司夜宸? “既然不相信,你还问我做什么?” “你已经认定了我和司医生之间存在着不正当的关系,我再怎么说也没用。” “在你心里,我无非就是一个物质肮脏下贱的女人。” 安柠的好脾气也被郁听白一声声的指责中磨灭殆尽。 她明明什么事都没做却还是被泼了一身脏水。 这种憋屈的日子。 她是再也不想要过下去了。 “还敢顶嘴?” 郁听白的眼神瞬间狠戾了起来,额角处青筋突突起跳。 他向来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 安柠倒好,做错了事不承认不悔改就算了,甚至还开始摆烂。 他越想越生气。 大掌高高扬起,却迟迟没有落下。 有那么一瞬间。 他真是恨不得扇她两耳光,好让她意识到她这是在跟谁说话。 可看到她又红又肿的脸颊,终究还是心软了。 默不作声地收回手。 郁听白见安柠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索性将她摁倒在座椅上,大掌重重地揍着她的屁股。 紧接着,书房里就传来了“啪啪”几声闷响。 “我没做错,为什么打我?” 尽管郁听白已经控制了力道,并没有打疼她。 安柠还是被他伤了心。 他们结婚已经有好一阵子了,他却连一丁点儿的信任都不肯给她。 “难道,你不该打?” 郁听白还在气头上,根本顾不上她的情绪。 甚至还觉得隔着裤子打不过瘾,扒掉之后继续揍。 安柠咬着唇,一声不吭地由着他打。 反正也不是很疼。 他爱怎么就怎么,忍一下就过了。 她拼命地安慰着自己。 可不知道怎的,眼泪好像不受控制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 “不准哭。” 郁听白停了手,转而将她压在了桌面上,冷声威胁道:“再敢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去杀了司夜宸?” “你别动他!” 安柠被他吓得连哭都不敢哭.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竭尽所能地逼回了眼泪。 郁听白眼瞅着一整晚都表现得油盐不进的安柠居然为了司夜宸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心态彻底炸裂。 他一把撕开了她的衣服,倾身压在了她的身上,近乎偏执地问:“你就那么喜欢他?” 安柠很不喜欢郁听白总是这样强迫她。 但是她又不想让误会进一步扩大。 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 这要是搁在平时,郁听白也许还会因为她的这句喜欢而心软。 但是现在... 他才拿司夜宸威胁过她,她就不情不愿地来了这么一句。 这是在堂而皇之地欺骗他的感情? 这么一想。 郁听白彻底狠下了心,近乎野蛮地闯入了她的世界。 “安柠,你自找的。” ...... 为了让她求饶。 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法子。 可今天的她,异常的安静。 就好像丢了魂的木偶娃娃,任由他怎么折腾,依旧不哭不喊也不闹。 “你就不能给点反应?” 郁听白愈发没劲儿,大手又一次地拍在了她的屁股上。 “不能。” 安柠紧闭着双眼,累得甚至不想和他生气。 他总是这样。 一边肆无忌惮地伤害她,一边还怪她不给回应。 “......” 郁听白对她算是彻底没了辙。 不舍得打,甚至在床上都不舍得用力。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居然会被一个女人折拿捏得死死的。 “睁开眼,告诉我你到底想怎样?” 郁听白攫住她的下巴,强迫着她迎上他的视线。 “我不舒服。” “不舒服?是不是换成司夜宸,你就能舒服了?” 郁听白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回答,愣是不肯放过她。 这期间,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之前对她的承诺。 迟疑了片刻。 他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淘出了压箱底的避孕套,“这样满意了?” “......” 安柠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难过是因为他的不尊重,不信任。 这和带不带套有什么关系? 郁听白见她又一次闭上了眼睛,彻底没了兴致。 他冷漠地将她扔到了一旁。 兀自捡起掉落了一地的衣服。 无意间瞥见她满是淤青的腿,他更是气得胸口发疼。 连求饶都不会!疼死她算了! 郁听白深吸了一口气,快步出了书房。 临走前。 他还不忘撂下一句,“没有我的允准,不得擅自出门。” 郁听白不知道的是。 安柠在被他如同脏抹布一样扔在地上的时候,就已经昏死了过去。 第109章 抓心挠肺等她的电话 沉闷逼仄的车厢中,郁听白颓然地坐在驾驶座上。 折腾了安柠一整晚,气倒是消了。 心情却更加烦闷了。 他现在已经能肯定,安羽彤和郁卿卿的遭遇和安柠没有什么直接的关联。 但他依旧不能确定,安柠和司夜宸之间的进展到了哪一步? 郁听白单手把着方向盘,将额头抵在了手背上。 头疼,疼得几乎开裂。 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去碰一个被其他男人染指过的女人。 他难道不应该感到恶心,像扔破鞋一样将她扔掉? 再说。 不过是一个不值钱的女人,上了也就上了。 为什么他还会在意她的情绪? 回忆着她了无生气地躺在书房的地板上,郁听白突然陷入了沉思。 他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点儿? 明明只是想要小小地惩罚她一下。 就因为她不肯配合,不肯求饶,便变本加厉地欺负她,折磨她。 那期间,她都不知道晕过去多少次... 郁听白烦躁地扯着领口,透过车窗,淡淡地扫了眼二楼书房黑洞洞的窗户。 光线那样暗,她应该没有开灯。 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晕过去了... 真他妈没用! 郁听白重拳砸在了方向盘上,阴沉着脸,驱车到了医院。 刚巧郁卿卿和郁轻舟的亲子鉴定结果也已经送了过来。 鉴定结果表明,郁卿卿确实是郁轻舟的亲生女儿。 胡钰得知了这一点后,整整一夜都没有睡着。 郁听白淡淡地扫了眼鉴定结果,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他一直记得,他和他妈妈一样,都是A型血。 所以... 郁卿卿为什么会是B型血? 太多的烦心事压在心头,使得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么多。 扫了眼又一度陷入昏睡状态的郁卿卿。 郁听白又转身去探望了隔壁病房里的安羽彤。 安羽彤的情绪似乎比郁卿卿的情绪还有激动一些。 见到郁听白的那一瞬间,竟从病床上摔了下来,连滚带爬地往他怀里钻。 “听白,我好害怕...” “没事了。” 郁听白蹲下身,轻轻地扶起她,缓声道:“这里很安全,你不会有事的。” “我刚刚梦见那群歹徒爬窗进来了,太渗人了。” “听白,你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 安羽彤双手死死地攥着她的衣袖,略显憔悴的面容透露出她此刻的惶恐和无助。 郁听白瞥见她长袖病服下手臂上斑驳的淤青,眉头不自觉地蹙在了一起。 被伤成这样,应该很痛吧? 也许... 不止是身体上的疼痛。 心理上受到的伤害可能比身体上的疼痛更加致命。 郁听白不由得回想起在他身下,被他折腾得奄奄一息的安柠。 她在喊不舒服的时候,是不是也在害怕? 这一刻。 他满脑子都是她原本白皙无暇,却被他蹂躏得大片青紫的双腿... “听白,抱抱我好吗?我很需要你。” 安羽彤见郁听白没有推开自己,又大着胆子,将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到了他的胸膛上。 郁听白回过神。 不动声色地将怀中脆弱不堪的安羽彤抱上了病床。 体贴地在她背后垫了两个枕头后,他便落座到了病床边的矮凳上。 凳子还不及他小腿高。 坐下去的时候,他的双腿只能大幅度地曲着。 安羽彤察觉到郁听白似乎不太喜欢她的触碰,心里愈发不得劲儿。 听郁卿卿说,郁听白的洁癖虽然很严重,但对于安柠,他的洁癖就好似形同虚设一样。 难道... 他真的爱上了安柠? 安羽彤心有不甘。 沉默了好一会儿,忽又抬起头,语音哽咽地问:“听白,我听卿卿说,那群歹徒是柠柠找来的。事实真是这样吗?” “不是。” “那...找到嫌疑人了?” 安羽彤愣了愣,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她还以为郁听白在得知郁卿卿遭受了这么大的变故之后,必定会将安柠打得半死不活。 没想到... 他居然这么快就弄清了安柠和那群歹徒没有实质性的关联。 “那群歹徒是流窜于各国间的国际犯罪团伙成员组织成员,已经连夜偷渡出国。” “想要弄清楚是什么人指使的他们,还需要一些时日。” “不过你放心,这群歹徒一定不是安柠派来的。” “说白了,她也是受害者,幕后黑手应该是想要让我误会她,并借我的手去伤害和我最为亲近的人。” 郁听白耐着性子解释道。 他向来寡言,最讨厌跟人解释这些。 要不是担忧安柠被误解,他还真是懒得浪费口舌。 安羽彤没想到歹徒还没抓到,郁听白就已经自行排除了安柠的嫌疑。 想到自己这一身的伤白受了,她恨不得将安柠千刀万剐! 暗暗地调整着愈发急促的呼吸,转眸间,安羽彤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善良温和,“不是柠柠,我就放心了。” 说话间。 她察觉到郁听白似乎很不愿意提及安柠,又冷不丁地补了一句,“听白,柠柠她没事吧?” 郁听白不想向任何人透露他和安柠之间的事。 沉默片刻后,突然起身,淡淡道:“好好休息,改天再来看你。” “你就不能留下来陪陪我吗?我害怕。” “我还有事,遇到情况随时电话联系。” 郁听白没心思应付安羽彤。 脑子里满是安柠绝望的眼神,和她隐忍的模样。 他想着回家看看她。 将车子开到滨江别墅附近,突然又改了主意。 他做得是过分了点。 但前提是,她确确实实犯了错。 试想。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被自己的女人戴绿帽? 想到这儿,郁听白直接调转了车子的方向。 全天二十四小时地泡在了伯爵会所里... “郁少~你这是怎么了?都喝了三天的闷酒了?” “你要是有心事的话,不妨跟我说说?” 会所里的美艳女郎见郁听白一直在喝闷酒,便借着送酒的契机,娇滴滴地投怀送抱。 “滚。” 郁听白掐灭了指间的烟头,将女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郁少~你摔疼人家了。” “再不走,小心连命都保不住。” 郁听白声色凉薄,隐匿在黯淡灯光下的双眼透着浓重的戾气。 他在伯爵会所待了三天。 也等了整整三天安柠的电话。 结果... 这该死的女人居然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 出轨还敢这么嚣张,真是欠收拾。 他正愁怒气无处发泄,又被眼前这个看上去不怎么聪明的美艳女郎恶心了一番。 这会子真是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郁哥,什么情况?” 陆靳九和顾凌骁赶来的时候,刚巧撞见美艳女郎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嗅了嗅空气里浓重的烟酒味,陆靳九赶紧打开了窗户,“郁哥,小嫂子还好吧?” “你问她做什么?” 郁听白颓废地仰躺在沙发上,一只胳膊懒懒地搭在了靠背上。 “嗐~还不是因为辣妹。” 陆靳九顺势坐到了郁听白身侧,眼里好似有星星,亮得扎眼。 “辣妹今天早上主动加了我的微信,问我能不能联系上小嫂子。” “她说她给小嫂子打了两天的电话,都没人接听。” “就让我替她打听一下。” 提到林筱潇,陆靳九的精神头瞬间就上来了。 “她在家。” 郁听白下意识地看了眼手机屏幕,没有发现任何的信息进来,又自顾自地喝起了闷酒。 “还好还好。” 陆靳九得了郁听白的回应,长舒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因为卿卿的事迁怒到了小嫂子身上呢,她没事就好。” “你当郁哥是傻子?这么明显的栽赃嫁祸他会看不出来?”顾凌骁冷不丁地补了一句。 “很明显吗?” “我总感觉安羽彤遇险这事儿很像是嫂嫂干的。” “至于卿卿,嫂嫂应该不至于下那么狠的手。她那么喜欢郁哥,绝对不会做出让郁哥伤心的事。” 陆靳九翘着二郎腿,大大咧咧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话说,郁听白还真是奢侈。 在伯爵会所里喝了三天的酒。 平均每瓶酒的价值都在十万左右。 “喜欢?” 郁听白突然觉得很可笑。 他压根儿感觉不到安柠的喜欢。 如果真的像陆靳九说的那样,她又怎么可能连碰都不让他碰? “怎么了?” 陆靳九被郁听白瘆人的嗤笑吓得脊背发寒,赶紧放下酒杯,连声追问:“郁哥,你该不会对小嫂子动手了吧?你可别伤害她呀!辣妹要是知道了,铁定不再理我。” “林筱潇原谅你了?” 郁听白有些好奇,陆靳九在林筱潇醉酒的情况下将她带到了酒店并发生了关系,林筱潇还有没有可能原谅陆靳九? 如果... 陆靳九做的事是可以被原谅的。 那么,他对安柠做的事应该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毕竟和陆靳九比起来,他还多了一张结婚证。 “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那天是辣妹先撩的我,我没有让她负责,已经很客气了。” 陆靳九想到终于加回了林筱潇的微信,心里美滋滋的。 转眼的功夫,又忘了来找郁听白的意图。 郁听白没了参考,再懒得跟陆靳九废话。 直到意外接到田妈的电话,他才打起了精神。 “少爷,您快回来一趟吧。” “怎么?安柠让你打的电话?” 想到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还知道让田妈给他打电话,他的心情稍稍好了点儿。 “不是。少夫人她不太好,不吃不喝,一身的淤青还不让看,整整三天了,她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中,谁叫都不肯出。” 郁听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声音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她这是在闹绝食?” “少爷,您还是快点回来看看少夫人吧。本来就带着伤,三天滴水未进,是个人都撑不住的。” “她爱闹就随她闹。” 郁听白又一次被安柠气到头晕脑胀。 这么矫情的女人,留着有什么用? 饿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省得成天惹他生气。 第110章 我们离婚吧 “绝食?!” 陆靳九突然觉得眼前十万块一瓶的酒不香了。 安柠要是出了事,林筱潇准保立马拉黑他。 “郁哥,你不会和小嫂子吵架了吧?” 陆靳九两眼巴巴地看着郁听白,就差跪着求他快点儿回去看看安柠。 “......” 郁听白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真吵架了?郁哥,你说你跟小嫂子较什么劲?” “她那么温柔的人,吵得赢你才怪。” “小嫂子一心一意地跟着你,你老实欺负人家,看着怪可怜的。” 陆靳九急了眼,噼里啪啦一阵输出。 顾凌骁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随口插了一句,“小九说得对,我觉得郁哥应该多疼爱疼爱小嫂子。” “她也配?” 郁听白傲娇地冷哼着。 想到安柠这会子闹着要绝食,本就低迷的情绪持续低走。 他并不觉得自己能够在和她的较量中大获全胜。 表面上他确实占了上风。 可赢了她之后,他的心情也不见得有多好。 顾凌骁见郁听白这么说安柠,明显有些不乐意了。 他和安柠并没有过多的接触。 不过... 区区几面之缘,就能看出安柠良好的修养和善良的品格。 “郁哥,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人家清清白白一个小姑娘跟了你,满眼都是你,凡事都想着你,不挺好的?” 顾凌骁还记得前几天郁听白大半夜的给他打电话。 说是不小心弄伤了她,让他快些送药过去。 现在想想,郁听白哪里是不小心? 分明是看人家好欺负,故意欺负人。 “别在我面前提到她。” 郁听白甚至听不得“清白”两个字。 上个星期。 他明明可以用更温柔的方式得到她。 可结果... 他却选择了最为直接粗暴的方式,掠夺了她的童贞。 回想着这些事儿,他这才发觉自己似乎挺渣的。 又喝了几杯闷酒。 郁听白再也坐不住,推说头疼便风急火燎地出了伯爵会所。 见状,陆靳九和顾凌骁默契地相视一笑。 “郁哥的恋商真是低得可以!分明已经爱上小嫂子了,还死不承认。”陆靳九耸了耸肩,话里行间满是无奈。 “有些人就是这样。只有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后悔莫及。” 顾凌骁仿佛已经预见了郁听白痛失挚爱时的模样,颇有感慨地道。 * 郁听白回到滨江别墅后。 还没来得及喘匀一口气,就迈着矫健的步伐上了二楼。 “开门。” 他直接叩响了主卧的门扉,低醇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愠怒。 在门外等了片刻。 没有等到安柠的回应,他索性撂下了一句狠话,“我数三下,即刻给我开门。” 安柠听到了郁听白的声音,身体冷不丁地抖了一下。 那场凌虐,恍如昨日发生的一般。 光是想想。 她就觉得浑身疼。 尽管很不想搭理郁听白,为了避免再生事端,在他数到“一”的时候,她还是不情不愿地给他开了门。 见到安柠的那一刻。 郁听白不由得怔了怔。 不过是三天没见,她竟瘦了一大圈。 看着她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颊,郁听白突然正了脸色,厉声质问道:“为什么不吃饭?” “不想吃。” 安柠垂着头,声音细若蚊蝇。 “你这是在跟我闹脾气?” “我不敢。” “既然不敢,为什么不吃饭?” “我说了我不想吃。” 整整三天,安柠愣是连一点胃口都没有。 安柠温吞的态度让郁听白愈发生气。 但见她虚弱得好似随时随地都会晕倒,他还是沉下了气。 “安柠,你讲点道理行不行?” “要不是你先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我怎么可能那么生气?” 郁听白双手紧按着她的肩膀,缓声说道:“之前的事情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从今往后,你必须和司夜宸划清界限,别让他再碰你。” “你放开我。” 安柠心里满是对他的恐惧。 被他孔武用力的手臂桎梏住身体的时候,她甚至连双腿都开始发抖。 “不放。” 郁听白压根儿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甚至还觉得有些委屈。 他幽幽地看着安柠,冷冷地开了口,“司夜宸可以碰你,凭什么我就不行?” “......” 安柠对此深感无语。 她跟他解释了多少遍了,她和司夜宸是清白的。 他怎么就是不肯相信? “怎么不说话了?是身体不舒服,还是给饿着了没力气?” 郁听白的视线落到了她款式保守的睡衣上。 他很想要查看一下,她身上的淤青消了没有,又不好意思在这个节骨眼上扯她的衣服。 “说完了吗?我想睡会儿。” 安柠懒得再去解释什么。 反正他横竖不肯相信她的话。 有这个时间做无用功,还不如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这几天。 因为身体上的不适感,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 郁听白紧抿着削薄的唇,定定地看着眼前柔弱不堪,却让他倍感无奈的小女人。 “听白,我们离婚吧。” 安柠开口的那一瞬,心痛得厉害。 她是那么的喜欢他。 喜欢了整整十年。 直到此时此刻,依旧爱他如痴如狂。 只是... 她实在是厌倦了没完没了的误会。 郁听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久久回不过神。 意识到安柠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和他离婚,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拒绝。 要知道安羽彤刚回国的那几天。 他是真心实意地考虑过提前结束和安柠之间的婚姻。 没想到,他居然也有舍不得离婚的一天。 “我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郁听白习惯性地扯着领口,走入房间内,顺手反锁了门扉。 他心里清楚,安柠害怕这样密闭的环境。 为了逼她改口,他不介意让她再怕一次。 果不其然。 门扉被关上的那一瞬,安柠原本平静如水的神情忽然戒备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数步。 直到退到床边,无处可退,才堪堪地定了身形。 “听白,我真的好累。解释的话说了几十遍了,你一句也不听。” “再这么下去,我会疯的。” 安柠的脸上透着明显的疲惫。 她从未忘记郁听白对她和安泽的帮助,但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误会、虐待之后,她的心似乎慢慢地凉了。 第111章 亲手将她送到客户床上 郁听白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憔悴不堪的安柠,蕴藏着锐利的眼睛里满是错愕。 他对她还不够好? 还不够宽容?! 这要是换成别人,闹出人命都有可能... 过了好一会儿,郁听白才缓过了神。 他孤傲地仰着下巴,冷冷地开了口:“你以为我愿意和你维持婚姻关系?” “既然不愿意,那就好聚好散吧。” 安柠的脸上除了落寞,更多的是释然。 强扭的瓜一点儿也不甜。 食之无味,还不如弃了。 郁听白见她急着离婚,心里又开始抓心挠肺。 为了给她添点儿堵,他又幽幽地补了一句,“协议期间提出离婚的一方,需要支付巨额违约金,你应该知道的吧?” “......” 安柠算是明白了,郁听白根本不想和她离婚。 不过,她并不认为郁听白不肯离婚的原因是出于喜欢又或是爱。 像她这样可以任他玩弄任他蹂躏的床上用品。 他不愿意放手也很正常。 要知道。 以他对安羽彤的宠爱,他是绝对不会在床上这样虐待安羽彤的。 而对于她这个身份低微的替代品。 他便可以肆无忌惮地发泄自己的欲望... 郁听白料定了安柠会因为巨额的违约金退缩。 见她低垂着眉眼一言不发,他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事儿翻篇了。往后我不会再提及你和司夜宸的事,你也不准再提离婚,听懂了?” “这事儿怎么翻篇?” 安柠没想到郁听白连一句抱歉都说不出口,气得浑身发颤。 为了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过分。 她深吸了一口气,当着他的面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看清楚了吗?我这一身的淤青,说是家暴也不为过吧?” 郁听白看着她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心口处好似堵了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那天确实没有注意分寸,只顾着逼她求饶。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下手居然这样重。 明明没有动手。 却好似将她毒打了一顿一样,看着怪心疼。 他不自觉地伸出手,轻触着她大腿上巴掌大小的淤青。 边缘处已经开始发红,但颜色还是那么深。 可想而知。 那天... 她应该很痛很痛吧? 看得到的地方尚且如此,那被她遮着掩着的地方,岂不是伤得更严重了? “田妈给你找了医生,为什么不让医生看看?” 郁听白捡起了她掉落在地上的衣服,再度将衣服套在她身上。 穿上衣服他就看不见她身上斑驳的痕迹了。 看不见。 就可以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也有自尊的。” “你让我这样暴露在人前,我不要面子的吗?” 安柠冷冷地拍掉了郁听白还在为她整理身上衣服的手。 她其实一点儿都不想要向他发脾气。 但不知道为什么。 他越是关心她,她越觉得委屈。 郁听白难得服软,好脾气地哄着她,“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你要是不肯看医生,那我来替你上药?” “不要。” 安柠摇了摇头,眼眸里满是惊恐。 郁听白见安柠的情绪这么激动,再没有提及替她上药一事,只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先吃饭,少做决定,气头上容易意气用事。” “原来...你也知道气头上容易意气用事。” 安柠觉得有些讽刺。 郁听白居然还知道生气的时候容易意气用事。 劝人倒是有一套。 可他生气的时候根本不在乎这些的。 只顾着自己泄火,从来不顾及她的感受。 至少从她的角度上,他未曾心软过。 “你这是打算跟我翻旧账?” 郁听白本来就没有什么耐性。 见安柠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索性将她扛在了肩上,快步往用餐区走去。 “放开我,我不想吃饭。” “乖乖听话。” 郁听白将她轻放在了餐桌前。 瞅着久久不肯动筷的安柠,他忽地冷了脸,“安柠,我不想拿司夜宸威胁你,别逼我。” “我吃。” 安柠张了张嘴,缓缓地拿起勺子,麻木地往嘴里送去。 一口接着一口。 甚至来不及喘息。 尽管一口也吃不下,但她愣是不敢停。 就怕停下来,郁听白又开始拿司夜宸威胁她。 “慢点吃。” 郁听白见她吃得满嘴都是,正打算给她递去纸巾,她却捂着口鼻,干呕出声。 “我吃不下了。” 安柠艰难地开了口。 话音未落,就逃也似的冲进了洗手间。 田妈不放心安柠,紧跟在她身后,轻轻地顺着她的背,“该不会是怀孕了吧?怎么吐得这么厉害。” 干杵在洗手间门口的郁听白眸色暗了暗,略略出神地看着趴伏在马桶上吐着酸水的安柠。 怀孕? 她怀上的是他的孩子,还是司夜宸的? 郁听白眉头紧蹙,不假思索地道:“跟我去医院,要是怀上了,趁早流掉。” “吃太急,噎着了。” 安柠早就猜到郁听白会是这样的态度。 可亲耳听他这么说,还是很难过。 等到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她才缓缓起身,默不作声地回了卧室。 郁听白抽了一根闷烟,紧接着也回到了卧室。 扫了眼躺在床上背对着她的安柠,他作势做到了床边,“聊聊?”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好了。” “你还在生气,对吗?”郁听白抻直了腿,斜斜地靠着床头,细长的眼一直停驻在安柠的背影上。 没有等到她的答复,他又闷闷地说道:“那天,我一直在等你服软求饶。结果,你一声不吭,我便也忽略了你的感受。” “听白,你心里真的有我的位置吗?” 安柠转过身,适时地打断了他。 郁听白犹豫了。 他心里应该只有安羽彤一个人。 至于安柠,他说不上来对她的感觉。 “不管我的心里有没有你的位置,我都会对你负责。” 郁听白不忍心告诉她这么一个残忍的事实,回答得还算体面。 “我知道了。” 安柠点了点头,心底里的最后一丝幻想终于破灭。 “我不会亏待跟过我的女人。” 郁听白想着,只要她愿意,他可以养她一辈子的。 “我想静一静。”安柠不想让他看到眼里的落寞,默默地闭上了眼。 “我替你请了假,这几天先别去上班了。等身体好些了,再去。” 郁听白察觉到她的情绪愈发低落,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起身出了门。 他前脚刚一出门。 安羽彤派来的私人侦探就将照片发到了她的手机上。 得知郁听白匆匆忙忙赶回滨江别墅是为了哄安柠,她的心态再一次炸裂。 为了让安柠彻底翻不了身。 安羽彤随即又将私人侦探打听到的消息转告了隔壁病房里的郁卿卿。 郁卿卿没想到郁听白为了安柠,连她这个亲妹子都不顾了。 她气得抓狂。 猛地扫落了床头柜上的玻璃花瓶。 只听“硴啦”一声脆响,玻璃瓶瞬间四分五裂。 安羽彤瞅着郁卿卿火冒三丈的模样,悄无声息地藏起了心里的得意,假惺惺地劝着她,“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你要是气坏了身子,安柠势必更加得意。” “她将我害得这么惨,我绝对不可能让她全身而退。” 郁卿卿的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 从小到大,她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就算是郁听白袒护着安柠。 她也照样有法子将她拽入地狱。 郁卿卿的眼神愈发毒辣。 她拿起枕边的手机,快速拨通了之前意欲通过她拉拢郁氏集团的一个老色胚的电话。 “喂,朱总。上次洽谈的那个方案,我仔细考虑过了。” “郁小姐不是说没有合作意向?” “这事怪我,朱总消消气。”郁卿卿笑涔涔地补充道:“要不这样,我这就让人给你送去一个极品美女,就当作是我向您赔罪,如何?” “干不干净?你该不会是想要讹我吧?” “才十九岁,只陪过我哥。我哥又找了新的女人,自然就将她给忘了。” 郁卿卿已经不再去考虑郁听白知道这件事后会是什么反应。 她已经这么惨了。 郁听白就算是生她的气,也不可能动手打她。 至于安柠,一旦被别人染指过后。 郁听白的洁癖那么严重,必定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她。 电话的另一端,被郁卿卿唤作朱总的谢顶男人听闻是郁听白碰过的女人,连声答应了下来。 他寻思着,被郁听白看上的女人身材脸蛋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 就算是二手货,玩玩儿也不吃亏。 “对了,记得带点儿助兴的药。她在我哥身边跟了一段时间,嘴养叼了,难伺候得很。” 郁卿卿挂了电话后,又兴冲冲地让一群混子冒充郁听白的手下,将安柠从滨江别墅带了出来。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安柠看着眼前清一色的西装壮汉,不由得眉心一跳。 “少夫人,郁少有令,让您务必去一趟皇朝酒店,还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 为首的西装壮汉毕恭毕敬地向她鞠了个躬,看上去还算是客气。 “你们告诉他,我不去。” 安柠依稀记得,郁听白说过皇朝酒店的情侣主题套房远近闻名。 她现在是真没心情和他上床。 没有爱的性,对她而言,只能是折磨。 “郁少吩咐过了,您必须去。” 为首的西装壮汉一声令下,身后的四人纷纷一哄而上,直截了当地将安柠塞入了车后座里。 “你们做什么?” 安柠突然有些怀疑,这群人究竟是不是郁听白派来的。 他的性格虽然很是暴戾。 但还不至于这么逼迫她。 “郁少说了,因为您的原因,使得卿卿小姐和羽彤小姐受了很大的惊吓。” “为了让您认识到您犯下的错误,他希望您能够主动接受惩罚。” “不过您也无需太过担忧。郁少没想着要你的命,就是让您去陪陪男人。” 西装男人按照郁卿卿的嘱咐,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不可能!他说过他愿意相信我。” “少夫人,一会儿到酒店之后可别这么激动。对方是郁氏的合作伙伴。你要是得罪了那人,郁少指定会生气。” “不!你们不是他派来的!” 安柠不相信郁听白会这么对她,意图挣脱开身侧西装男的桎梏。 “少夫人,留点力气吧。郁少说了,卿卿小姐情绪不好,不论真相如何,今天你都必须去陪客。” “什么叫无论真相如何?” 安柠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满眼恐惧地看着身侧黑超遮面的西装男人。 “意思就是,卿卿小姐的遭遇就算和您毫无关系,您也必须去陪客。郁少亲口说的,这下满意了?” “他不会这么对我!” “您要是不相信,事后再去找他求证吧。” 西装男人说完郁卿卿交代的话,便直接拿黑胶布封了安柠的嘴,再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安柠挣脱不得,只能绝望地看着紧追在车后一路狂奔的小藏獒。 车子刚开出一段距离。 郁听白就带着两碗阳春面折返回了滨江别墅。 他寻思着安柠吃不下饭,就跑去买了她喜欢吃的面。 然而... 他刚进屋,田妈就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少爷,您不是让人带少夫人去皇朝酒店?怎么又回来了?” “我什么时候让人带她去酒店?” “十分钟前。” “糟了...” 郁听白警铃大作,扔下阳春面,便风急火燎地往皇朝酒店赶去。 另一边。 安柠已经被一行人带到了酒店套房中。 她的双手被粗暴地绑在了椅背上。 而她的身体也被绳索缠了好几圈。 眼瞅着一位年近半百的中年男人一步步地向她逼近,安柠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郁少玩过的女人,果真标致!” 男人打量着安柠曼妙有致的身材,满意地搓了搓手。 “呜呜...” 安柠被胶带堵住了嘴,喉咙里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听着男人说话的口气,她终于相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郁听白授意过的。 “声音还不错,一会儿记得叫得大声些。” 男人撕掉了安柠脸上的黑胶带,得见她绝色的容颜,暗自窃喜着自己这回算是捡到了宝。 像她这么正的妞儿,打着灯笼都难找。 “我有传染病!你放了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安柠意识到这一回没有人会来救他,只能选择自救。 “郁少碰过的女人,怎么可能有病?” 男人从郁卿卿那儿已经探听过了,这会子自然不愿意相信安柠的话。 他见安柠似乎不太愿意配合。 二话不说,直接拿出了藏在裤兜里的药水。 “我真的有病!你别过来!” 安柠看着他手中的药水,心中骤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男人却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 他一手捏着她的下颚,快速地将手中的药水尽数倒入了她的嘴里... 第112章 郁少被嫌弃了 安柠被呛得狂咳不止。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喘息声也越发地沉重,“你...你给我喝了什么?” “自然是能让你精神振奋的好东西。” 男人粗粝的指腹擦过她水嫩的唇,随后又将手指放入自己嘴里吮了一吮。 不得不说,郁听白的女人还真是极品。 光是这么看着,他就已经动了欲念。 “你别碰我!” 安柠恶狠狠地盯着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向他吼道:“你要是敢碰我,我老公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你老公?别做梦了,郁少早就玩腻了你。” “他都将你送给我了,你还是安安分分接受现实吧。” “等我去冲个澡,你想叫老公,我就让你叫个过瘾。” 男人色眯眯地笑着。 见药性还没见效,索性先去洗个澡。 约莫五分钟左右。 男人洗完澡,兴冲冲地从淋浴间走出来的时候,安柠的呼救声已经小了下去。 他伸出两根指头,挑起了安柠的下巴,细细地端详着她红扑扑的脸蛋,“起效了?” “不要...不要这么对我,我会死的...” 安柠近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理智,寄希望于眼前的男人能够放她一条生路。 男人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口处更是汹涌澎湃。 试问,谁能拒绝一个身娇体软脸蛋绝美的女人? 才十九岁。 正是嫩得能够掐得出水的年纪。 “怎么会死呢?我只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欲生欲死。” 男人拿起桌上的剪刀,急躁地剪去了绑在她身上的绳索。 正打算解开缠在她手腕处的绳子,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大脚踹了开来。 “谁?” 男人身躯一震,下意识地抓过了床上的枕头挡在了裆部。 他洗完澡后为了方便行事,就没有穿衣服。 见房门被大脚破开,他明显有些愤怒。 “我看你是活腻了,居然敢动我的人!” 郁听白见安柠并未受到侵害,这才将注意力移到了眼前光溜着身体的男人身上。 三两下将男人打倒在地,郁听白倏然抬起脚,踩在了他背部的赘肉上,“说,谁让你来的?” “不是您让郁二小姐给我送了这么个女人过来的?” 男人如同被抓获的战俘一样,双手抱头趴伏在地上,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郁卿卿摆了一道。 “郁卿卿让你来的?” 郁听白的脸色黑沉似锅底,猛地加重了脚上的力道,惹得男人又一阵鬼哭狼嚎。 “我哪里敢骗您啊?真是郁二小姐让我来的。” “她说这个女人是您玩剩下的,特地送来给我消遣消遣。” “她还让我带些助兴的药物,说是这个女人欠收拾让我不需要客气。” 男人意识到郁听白是为了安柠而来,再也并不敢隐瞒。 一五一十地将郁卿卿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该死的东西!” 郁听白没想到郁卿卿居然又打起了安柠的主意,怒不可遏。 他将男人拖行着出了套房。 随手扔到了数名保镖跟前,冷声道:“打,往死里打。” “郁董...万一闹出人命是不是不太好?”为首的保镖有些为难的道。 “那就留个活口。打完了将他扔到时代广场的巨型雕塑上,不许给他穿衣服。” 郁听白倒是无所谓会不会闹出人命。 他只是觉得留个活口,让其出尽洋相更痛快一些。 话音一落。 郁听白就关上了房门,再不去理会门外一声比一声凄惨的惊叫声。 他快步走到了安柠面前,轻柔地解开了缠在她手中的绳索,缓声安抚着她的情绪,“没事了。” 安柠手上的绳索刚被解开。 她就一改常态,热情似火地搂住了郁听白的脖颈,主动地亲了上去。 “你身上好舒服,冰冰凉凉的。” 她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也看不清眼前的人儿。 就好似喝断片了一样,一味地往他怀里蹭着。 “安柠?” 郁听白察觉到安柠的反常,大掌轻轻地捧住她的脸,“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 “我...我想要你。” 安柠听不清郁听白说了些什么,只是觉得他身上的烟草味掺杂着淡雅的薄荷味儿很是诱人。 说话间,她纤细白皙的手已经在费劲儿地解着他腰间的皮带。 “安柠,你清醒一点。” 郁听白按住了她不安分的手。 这种情况下,他是没办法趁人之危的。 “唔~好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 安柠被钳制住了双手,身子却软成了一滩水,拼命地往郁听白怀里挤。 她薄红的嘴唇也已经嘟成了诱人的形状,在他的脖颈上轻轻啄着。 郁听白大掌捂着她撅起的小嘴,另一只手环过她的腰身,将她连拖带抱地拎进了淋浴间。 下一瞬。 冰冷的水便从莲蓬头里汩汩涌出。 郁听白为了让她尽快清醒过来,只能紧紧地拥住她,陪她一块儿在莲蓬头下浇淋着冷水。 让他束手无策的是。 淋了十来分钟,安柠的身体却越发的滚烫。 “听白,救救我。” 安柠好似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双手死死地扒拉着他的胳膊。 可转眼的功夫,她又好似失去了理智。 解不开他腰间的皮带,又去撕扯着他白色衬衫上的扣子。 “安柠,别闹。” 郁听白哑着声音,意识到浇淋冷水对她没什么用,索性扯下架子上的浴巾,替她擦干了发丝上淌下的水。 他还想着替安柠吹干头发。 她却冷不丁地将他扑倒在地,直截了当地骑到了他的身上。 郁听白后知后觉。 意识到安柠将他当成解药,多少有些无奈。 想他堂堂郁氏集团的总裁,居然沦落成了她的解药,真是荒唐至极! “我想要你。” 安柠俯下身,一口亲在了他的喉结上。 她的双手亦桎梏住了郁听白的双臂,动作简单且直白。 力道是轻了些。 不过郁听白似乎挺享受安柠的主动,并未阻止她继续下去。 等她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一步的时候。 他才将她抱上了床,“先说好了,别后悔。” 安柠完全没有听清楚郁听白说了些什么,只顾着本能地点了点头。 得了她的应允。 郁听白猛地将她压在了身下,不再吊着她的胃口。 这一回。 他到底是学会了温柔,不再像之前那样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 只是... 安柠对他的表现似乎很不满意。 她纤细的手臂倏然高高抬起,“啪”的一声拍在他帅气的脸颊上... 第113章 郁少又被打了 郁听白身躯一震,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这是被打脸了? 不是... 他好心好意帮她,她居然这么对他? “你没吃饭呢?” 安柠不满地嘟囔着,又一次抬起手“啪”的一声,打在了他的脸上。 郁听白的脸色更黑了。 打他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嫌弃他! 他这么小心翼翼,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她好。 本来就柔弱,又饿了三天,哪里经得起折腾。 “安柠,你别惹我。” 郁听白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口。 沦为解药已经够荒谬的了。 才学会温柔,她居然嫌弃他太过温柔? “啪!” 安柠依旧处于断片儿状态,挺不爽他的声音,又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嘴上,“少说话,多做事...” “......” 郁听白抽了抽嘴角,彻底被她打败了。 他想过将她扔下床。 不过也只是想想。 温香软玉在怀,哪有那么容易撒手的? 默默地忍受着她的“拳打脚踢”,直到她昏昏沉沉睡去,郁听白这才松了口气。 原本打算抱着她去洗个澡。 警方的一通来电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听闻那群罪犯已经悉数落网,郁听白转身替安柠盖上被子后就匆匆出了皇朝酒店。 按理说,安柠起码要昏睡个大半天才能转醒。 而警局离皇朝酒店,不过十来分钟的车程。 郁听白心想着处理完那群人渣,再折返带她回家,时间刚刚好。 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前脚刚离开皇朝酒店,安柠就醒了。 睁开眼是刹那,她就感受到了身体上的异样。 就好似被车轱辘碾压过一般,浑身酸痛。 她惊恐地盯着天花板上偌大的镜面,极力地说服自己这只是个梦。 唯有梦境,才有可能荒唐到这种地步。 也唯有梦境。 她才可能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 当她揭开被子的那一瞬,飞快地扫了眼自己未着寸缕的身体,情绪便再也绷不住。 她无助地环顾着四周。 就好似被全世界所遗弃,孤独和绝望漫上心头。 失魂落魄地下了床。 衣服还没找着,却看到了被扔在地板上的避孕套... 安柠认定了自己被谢顶油腻的中年男人侮辱了,恶心得无以复加。 慌慌张张地捡起遗落在洗手间里湿淋淋的衣服。 她甚至不记得是怎么穿上的衣服。 也不记得是怎么回到的滨江别墅。 她只知道,她的生机被彻底断了。 在此之前。 安柠曾不止一次地强调过,她最不能接受的事就是毫无尊严地被人侮辱供人玩乐。 然而... 命运总喜欢跟她开玩笑。 明知道她接受不了。 还非要安排上这样一场残忍的戏码,将她凌虐得身心俱疲。 田妈见安柠失魂落魄地回了屋,满脸焦灼地候在了洗手间外,“少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淋浴室内。 安柠好似失去了生机一般,一脸的麻木。 一直被郁听白误解,她已经够委屈的了。 而让她更加不能接受的是。 郁听白居然为了哄郁卿卿开心,毫无底线地将她送到了客户的床上。 一开始。 她还不愿意相信他会这么狠心。 直到那个恶心的老男人一次又一次地强调郁听白早就将她送了人。 直到她看到地板上废弃的避孕套。 她才彻底死了心... 走出浴室后。 安柠突然变得十分平静。 她换上了十八岁生日那天花了好几百给自己买的裙子。 裙子是生机盎然的绿色。 她最喜欢的颜色。 写下了满满三页的绝笔信,安柠又带上了床头柜里郁听白的那瓶安眠药。 郁听白的睡眠一直都不太好,经常需要药物辅助。 “少夫人,您要去哪儿?我让老刘开车送你?”正在院内浇花的福伯见安柠匆匆出了门,关切问道。 “不用了,谢谢。” 安柠勉强地挤出了一抹笑容。 转身之际,还温柔地摸了摸郁小闷毛茸茸的脑袋。 不对,现在已经不是郁小闷了。 “安小宝,再见。” 安柠又给小藏獒改了个名字。 她一直都很敬畏生命。 即便是屡遭迫害,依旧一如既往地抱着最大的善意对待这个世界。 可惜,好人没好报... 安柠撒开了手,缓缓地站起身,朝着梦开始的地方一步步走去。 十年前。 她就是在江边凉亭边邂逅的郁听白。 那时的他阳光开朗,骑着自行车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她依稀能看到他脸上太阳光的颜色。 微风拂过,似他的鬓发贴面而过... 郁听白接到田妈的电话,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至于警局里的八名嫌疑犯,已经全部暴毙身亡。 这惨烈的一幕,使得郁听白回忆起了十年前他命悬一线的惊险时刻。 不出意外的话。 幕后黑手应该就是十年前意图害他性命的那一位。 从警局出来后,郁听白给安柠打了无数个电话,均显示无人接听。 回到滨江别墅。 发现安柠带走了床头柜里的安眠药,他突然间就慌了神。 这个傻女人,到底是要怎样? 明明是她软声求着他,要他帮她解了药性。 怎么转眼的功夫又后悔了? 再说。 就算是后悔了,她大可以提出离婚。 为什么把安眠药都带走了? 郁听白突然有些害怕。 他从来没有想过安柠会死,也没有想过失去她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 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 因为她,他每晚都会回家睡觉。 仿佛只有闻着她身上独特的香气,他才能睡得安稳些... “少爷,少夫人该不会出事了吧?” “她回来的时候心情很不好。” “不过她离开的时候,看起来相对平静。” 田妈抱着躁动不安的小藏獒,满脸的忧心。 她想过跟在安柠身后一探究竟,又觉得这种行为不太地道。 仅仅纠结了片刻。 安柠就已经消失在了拐角尽头。 “她有没有说过去了哪里?” 郁听白攥紧了从梳妆台上发现的手机,眉头越皱越紧。 正常情况下,她不可能连手机都没有带上就出了门。 由此可见。 她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气他,更像是... “嗷呜...” 田妈怀中的安小宝更加躁动,抻着脑袋一口地咬住了郁听白的衣袖。 而它黑洞洞的眼睛里隐约还闪着泪光。 郁听白狐疑地看着眼前这只丑狗,心念一动,忙让田妈将它放下。 前脚刚刚落地,安小宝便摇着尾巴飞快地冲出了家门。 它一边叫嚷着,一边还回头看了郁听白一眼。 仿佛在示意他快些跟上。 郁听白再也不敢迟疑,小跑着跟上了它的步伐。 第114章 郁少很快就要被抛弃了 郁听白找到安柠的时候,她正静静地趴在凉亭里的小圆桌上。 嫩绿色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似春雨里的嫩芽,处处透着生机。 可她憔悴的脸庞上却透着死气沉沉的灰白。 “安柠?” 郁听白快步上前,轻晃着安柠的身体,发现她已经不省人事。 扫了眼桌面上的空药瓶,郁听白的脸色愈发凝重。 他抱着她,一路狂奔。 生怕稍微歇上一口气儿,安柠就彻底救不回来了。 郁听白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她有弟弟需要照顾。 每隔一段时间,还要去精神疗养院看望她疯疯癫癫的妈。 按理说,她没理由轻生的。 难道... 她之所以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是因为他无休无止的欺负和虐待? 郁听白的脑海里突然闪现过和安柠结婚后的点点滴滴。 起初,他将她当成了杀害安羽彤的凶手。 不止没有给她一个像样的婚礼,还想方设法地折磨她。 就算后来又购置了一件婚纱,也弥补不了之前的遗憾。 安羽彤安然无恙地归国后,他又一心扑在了安羽彤的身上,完全没有顾及她的感受。 甚至在强占了她之后,转身又跑去陪安羽彤。 这么想来... 他确实不是个东西。 上车后。 郁听白一直紧紧地抱着安柠。 为了激起她的求生欲,他一刻不停歇地在她的耳边念叨着。 “你要是想离婚,我可以提前结束我们的婚约。” “离婚后,你也不需要支付赔偿金。” “我给你自由,往后也不会再拿司夜宸威胁你。” 郁听白轻抚着她苍白的脸颊,低沉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子不可名状的忧郁。 “安柠,你听见了吗?” “等你醒来,我们就离婚。” 想到安柠极有可能醒不过来了,他突然觉得心口处疼得厉害。 他恨自己总是肆无忌惮地欺负她。 更恨自己一直忽略内心的想法,总是恶语相向惹她伤心。 将安柠送入抢救室后。 郁听白一直焦躁地候在了抢救室门口。 他习惯性地想要掏出裤兜里的烟。 却意外摸到了安柠留下了整整三页的绝笔信。 信纸上,写着一行行端正的楷体小字: 郁先生,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走了。 之所以给你留下这封信,并不是为了谴责你。 我只是希望,我的死能够唤回你的良知。 话虽这么说,其实我心底里还是藏着怨气。 我想不明白,你明知道郁卿卿的事和我无关,为什么还是将我如同货物一样送给了别人? 这种感觉实在太恶心了,恶心到连我自己都接受不了这一切。 算了... 这些烦心事,不提也罢。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们谁也无力改变。 我不想去恨你,毕竟你也曾给予了我很多帮助。 只能说,我们的相遇本就是一场错误。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再也不要遇见你... 我走后,还请你将我留给小泽的信转交到他手上。 也请你替我保守秘密,不要让小泽知道的我真正死因。 至于司医生,还请你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我和他从未越过雷池一步。 那天的拥抱是个意外,他以为我婚姻不幸,告诉我,我永远有退路。 我跟他说,我很幸福,从十年前的邂逅开始,我就想要嫁给你。 而我和他之所以会在酒吧里会面,也只是个意外。 那天,我看到郁卿卿扶着昏迷不醒的司医生进了包间,就跟着上去瞄了一眼。 叫醒司医生之后,他即刻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对,让我赶紧走。我没敢耽搁,赶紧跑掉了。 没想到那么短的时间里,还是被郁卿卿拍下了“出轨”的铁证。 想想也是可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呢? 反正你也不会在乎。你只是习惯了虐待我,想要看我在痛苦中苦苦挣扎罢了。 对了,我走后还请你善待安小宝。 你要是不想养它,也请你不要伤害它,将它转交给司医生吧。 再见了,郁先生。 望你年年岁岁有今朝,后会无期。 ...... 看着安柠留给他的绝笔信,郁听白心如刀绞。 他本应该等她醒来,向她解释他从来没想过将她拱手让人。 可他却将她孤零零地扔在了酒店套房里,让她一个人面对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此时此刻。 他也很后悔过去的那几天一直拿司夜宸威胁她。 直到看到她的信,他才肯相信她和司夜宸之间是清白的。 另一边。 安羽彤得知警方这么快就抓到后,心情一度忐忑。 她曾自信满满地认为,那群混子常年游走于多个国家,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被抓获。 想到自己极有可能被供出,她甚至做好了死扛到底的准备。 结果。 出乎她意料的是,那群混子居然在警局里相继暴毙。 这一刻。 安羽彤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害怕。 她原以为这群混子单单是一群见钱眼开的国际罪犯。 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不像她想的这么简单。 诚惶诚恐地逃出病房,安羽彤本来打算找仁禾医院院长谭仁杰商讨对策。 意外撞见郁听白心急如焚地抱着安柠进了急诊室,心下咯噔了一下,瞬间生出不好的预感。 郁听白要是得知郁卿卿是受了她的蛊惑,才将安柠推向了火坑,他势必会雷霆震怒。 想到这种可能性。 安羽彤一咬牙,果断调转了方向,步履匆匆地闯入了郁卿卿的病房。 “卿卿姐,安柠出事了。” “哦?她该不会被那个老色胚玩死了吧?” 郁卿卿瞬间来了精神,目光矍铄地看向安羽彤。 安羽彤摇了摇头,一脸凝重地道:“听说,她服了过量的安眠药,被听白紧急送到急诊科洗胃了。” “我还以为她被玩死了呢。” 郁卿卿扫兴地撇了撇嘴。 安羽彤眸光闪烁,倏然挨近了病房,压低了声问:“卿卿姐,万一听白怪罪下来,你不会将我供出去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你授意的?” 郁卿卿这会子已经得知那群罪犯和安柠没有丝毫的关系,之所以恨不得将安柠拖入地狱,无非是人性使然。 郁卿卿在遭受了迫害之后,也曾一度萎靡。 这个时候,她恨不得全世界的女性陪她一起遭罪。 不过冷静下来之后,她又开始担忧郁听白会因为她的鲁莽行为,重罚她。 思虑再三,她只能将这一切的罪责推到安羽彤身上。 反正... 她和安羽彤的塑料姐妹情也值不了几个钱。 安羽彤对于郁卿卿的反应早有预料。 见她翻脸不认人,安羽彤随即拿出了郁卿卿和郁轻舟的亲子鉴定证明。 “卿卿姐,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儿了。其实啊,你根本不是郁家的女儿,亲子鉴定的结果是我让人篡改的。” “你要是不相信,大可和郁轻舟再做一次亲子鉴定。” “其实吧,就算不做鉴定,想想也该知道。O型血和A型血,怎么可能生出一个B型血的孩子?” 安羽彤拿出了被她私藏起来的鉴定证明,笑吟吟地道:“卿卿姐,凡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你想啊,如果让你哥得知,你不是他的亲妹妹,他还能容得下你?” “你...你一直都在利用我?” 郁卿卿看清楚了安羽彤的真面目,心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那群流氓,是你找来的?” 她原先还在纳闷。 为什么她被折磨得这么惨,而同样被歹徒盯上的安羽彤却只受了点皮外伤。 现在想来,她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被安羽彤算计了! “安羽彤,你这个贱人!是你!是你对不对?”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无凭无据的,我劝你最好不要血口喷人。否则,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 安羽彤手里攥着郁卿卿的把柄,自然是无所畏惧。 她凉凉地扫了眼恨得咬牙切齿的郁卿卿,悠哉游哉地走出了病房。 安羽彤前脚一走。 郁听白就来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他单手拎着郁卿卿的衣领,冷声质问道:“说!为什么要害她?” “哥,你听我解释,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也是被有心人撺掇,才酿成了大错。” “你倒是说说看,是谁撺掇的你。” “我...” 郁卿卿满脑子都是那张未经修改过的亲子鉴定证明。 她心里清楚,郁听白不过是看在血缘关系上,才会这么纵容她。 一旦让他得知她并非他的亲妹妹,他还不得杀了她? 犹豫再三。 郁卿卿还是没敢将事情原委告诉郁听白。 她彷徨地抓着郁听白的手臂,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哥,看在咱妈的面子上,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郁卿卿,我给过你机会。” 郁轻舟亲自去警局保释郁卿卿的时候,郁听白并没有多做阻拦。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 没想到他的一时心软,却使得安柠出了这么大的意外。 “哥,求你了。我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为难她。” “过几天,警察会上门找你问话。该担的法律责任,自己担。” 郁听白狠下心,转身就将将郁卿卿的罪证交到了警方手里。 这一回。 没个三五年,郁卿卿是绝对出不来的了。 * 安柠被推出抢救室没多久,便清醒了过来。 郁听白处理完郁卿卿的事急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哭了好一阵。 看着安柠红通通的眼睛。 郁听白突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缓缓地踱步到病床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为什么要救我?” 安柠不想见到他,索性用被子蒙住了头。 郁听白轻轻地拉扯着被角,缓声道:“别闷在被子里,小心中暑。” “你走,我不想要见到你。” 想到郁听白居然狠心地将自己送到了其他男人的床上,安柠积攒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 “先听我解释,好吗?” 郁听白担忧她在被子里闷出病来,强硬地扯下了被子,“其实,你和那个地产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不听!你走啊,我一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安柠猛地从他手中夺过被子,又一次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考虑到她还挂着盐水。 郁听白也不敢强行扯掉她的被子。 静默了片刻。 他索性挤到了她的病床上,耐着性子向她解释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安柠,相信我一次。我从来没有想过将你送到别人床上,这件事纯粹是卿卿一手策划。” “我已经将全部证据移交给警方,她的过错就让法律来审判吧。” “还有就是...我赶到酒店的时候,那个地产商刚洗完澡,他绝对没有碰过你。” 郁听白没有提及她将他当成解药一事。 他不确定安柠能不能接受。 安柠了解到这件事儿并不是郁听白策划之后,心底里对他的怨气消散了不少。 不过... 她依旧不愿意相信他的说辞。 要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地板上的避孕套怎么解释? 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的一角,在黑魆魆的被窝中,郁听白隐约能看见安柠脸上晶莹的眼泪。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企图为她擦掉眼泪。 她却抵触地缩到了一旁,眼里除却惊恐还有嫌恶。 “郁听白。” “我在。” “协议可以作废吗?我不想要继续下去了。” 上回跟他提离婚的时候,安柠还难过得无法呼吸。 可这一回,她却显得很平静。 也许是因为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短短半日之内,她的心境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郁听白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协议可以作废。” “嗯。” 安柠应得也很是爽快。 名存实亡的婚姻,留着只会给自己添堵。 都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这一次,她很想要为自己而活。 “别哭了,我会对你负责的。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再生几个孩子?男孩叫郁闷,女孩叫郁金香。” 郁听白一把搂住了安柠纤细的腰肢。 从几天前和她大吵一架之后到现在,他那颗惴惴不安的心终于平稳落下。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上了她。 但他能够肯定的是,他不想她死,他想要让她永远留在身边。 她要是喜欢孩子。 随便她生。 反正他养得起。 “郁听白,你是不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安柠察觉到郁听白的话风不太对,即刻补充了一句,“我不需要你为我负责,我只想快些结束我们的婚姻。” 第115章 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郁听白没想到向来软糯的安柠在离婚这件事上这么执着。 要是早上半个月,他兴许还能爽快应下。 可经历了这么一场变故之后,他更加不舍得放她走。 他们今天还上过床。 现在谈离婚,未免太荒唐了。 “郁先生,我们好聚好散吧。” 安柠是真的累了。 前几天,她才被他莫名其妙地凶了一顿,还被他折腾出了一身的伤。 她好不容易才从这件事中缓了过来。 又被郁卿卿找来的地产商羞辱了一番。 绑架,囚禁,灌药... 甚至于在她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强行发生关系。 虽说这件事已经被证实和郁听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但经历过这一遭。 她似乎产生了极端的“恐男”情绪。 别说亲密接触,就连盖着被子纯聊天,她都能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好聚好散?你肚子里十有八九已经怀上了我的种。现在离婚,你是打算让我的孩子变成野种?” “你放心吧,我吃药了的。” 安柠没有告诉他,她吃起避孕药来,都是一抓一大把的吃,能怀上才是见了鬼了。 “短期避孕药而已,时效很短。” “忘记告诉你了。撵走地产商后,我见你被下了药,频频向我投怀送抱,就勉为其难地充当了一回你的解药。” “我原本还打算做好避孕措施,结果你愣是不让我带上套。刚拆封,你就给扔到了床下。” 郁听白回忆着酒店里安柠霸气侧漏的模样,又开始心潮澎湃。 其实吧。 她断片儿之后挺可爱的。 主动到让他无法抗拒... 安柠仔细地听着郁听白的陈述,再三确认他没有说谎之后,暗暗松了口气。 郁听白见她一声不吭,索性再添上一把火,细细地阐述起更多的细节。 “发现你中药后,我第一时间将你拎到了淋浴室。可能是剂量大了一些,淋浴对你并不管用。” “将你带出淋浴室后,我又准备带你去医院。结果,你直接骑到了我身上,求我帮你。” “我怕你反悔,问了你好几遍。你还让我少说话,多干事...” 安柠听得面红耳赤。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这么豪放的一面。 见郁听白完全没有住口的意思,她又羞又急,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别说了。” “所以...你还想要和我离婚吗?” “坦白说,我确实觉得很庆幸。庆幸那个人不是地产商,而是你。” 安柠回答得很是坦诚。 郁听白听着她的这番话,也觉得很受用。 能得她一句“庆幸”。 就算是再给她当十次的解药,他也是愿意的。 然而。 他还没来得及开心。 安柠接下来的一番话,又将他的情绪直接带到了阴沟里。 “郁先生,这几天我想了很多。” “一段圆满的婚姻应该是双向奔赴,而不是像我们这样同床异梦。” “也许,学会放下过去,才能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 她话音未落,郁听白便冷声打断了她,“你这又是在放什么狗屁?” 安柠被他噎得说不出话。 她这是在很认真地跟他商讨未来,他居然说她在放狗屁! 郁听白粗鲁地扯下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一脸严肃地道:“我的婚姻只有丧偶,没有离异。你要是想死,大可继续。我保证你再敢寻死,我就让安泽给你陪葬。” “你不会这么做。” 安柠抽了抽嘴角,总感觉郁听白很喜欢威胁人。 前段时间成天拿司夜宸威胁她。 这会子,居然又换成了安泽! 不过... 以她对他的了解,他还不至于会对安泽下手。 郁听白见安柠说得这么笃定,多少有些无奈。 和他抬杠的时候,倒是清醒得很。 怎么在决定轻生的时候,就不能打电话核实一下? 连上她的男人都记不住,简直离谱! 郁听白见安柠软硬不吃,也懒得再费心思哄她。 他直接拔掉了她手背上的针管,倏然解下腰带勒紧了她纤细的手腕,猛地将她带到了自己身下。 “你做什么?” 安柠的身体还很虚弱,被他重重地压着,哪哪都疼。 郁听白没答话。 修长的手指快速地解着她身上病号服的扣子。 “郁听白,你放开我。” 安柠急了,压低了声道:“这里是医院,你别这样。” “没人敢闯进来。” “可...可我不想...” “不想什么?你之前不是很想要孩子?不做哪里来的孩子?” “你不讲理!” 安柠终于见识到了郁听白的无赖程度。 早知道他这么不讲理,她就不该跟他说这么多,直接将离婚协议摆在他面前就得了。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非要忤逆我。” 郁听白算是发现了,想让她妥协,真就只能在床上征服她。 “郁听白,你当我是什么人?我都快死了,你还欺负我!” 安柠还以为,他只是嘴上说说。 没想到,他是真忍心向她这个病号下手。 “还提不提离婚?” 郁听白削薄的唇紧贴在她耳边,好似她再敢说出“离婚”两字,他就要将她剥皮拆骨一般。 “你威胁我也没用,离!” 安柠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坚决不肯松口。 “欠收拾。” 郁听白勾了勾唇角,得了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地欺负她的大好时机,他哪里肯轻易撒手? ...... 半个小时后。 闻讯赶来的司夜宸匆匆叩响了门扉。 “安柠,你在里面吗?” 听闻病房外传来的动静,安柠吓得身子一颤,连声应道:“我有点困,先睡了。” “可以开门让我进去看看?” “不...啊...” 安柠话未说完,郁听白又一口咬在了她的脖子上,惹得她一不留神尖叫出声。 “你怎么了?”司夜宸听闻安柠的尖叫声,关切问道。 “没事,就是打了个喷嚏。司医生,你去忙吧,我太困了,先睡会儿。” 安柠生怕司夜宸突然闯进病房。 郁听白却故意挑在这个时候又咬上了她的唇,“还离不离?想好了再答。我不介意你叫得再大点声。” “不离。” 安柠赶紧摇了摇头。 她刚刚劫后余生,可不能这么草率地将自己的小命交代在他手里。 待司夜宸离开后。 安柠又补了一句,“协议到期后,可以申请离婚吗?” “你当我是什么人?我说过,协议就此作废,我会对你负责到底。” “那...我可以搬出去住一段时间吗?” “嗯。” 郁听白心里清楚,安柠是真的厌倦了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所以,他并没有把她逼得太紧。 她只要不再提及跟他离婚,其他事他都能很爽快地答应她。 “还有...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下?你总是这么随心所欲地对我,让我感觉自己好像很不值钱。” “你也可以这么对我。” 郁听白并不觉得哪里不公平。 他只是在履行夫妻间的义务。 她要是有需要。 她大可以主动来邀。 反正他体力好,吃得消。 “.......” 安柠被郁听白气得想要口吐芬芳。 可身体稍稍动了一下,肚子就疼得厉害。 第117章 和狗争宠 安柠被郁听白噎得说不上话。 难道,他做的事还不够过分? 不过... 安柠气归气,很快就认清了现实。 以郁听白的霸道和专制,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在他面前发脾气的。 这个时候和他争辩。 万一激怒了他,他指不准还会做出更过分的事... 另一边。 安羽彤无意间听闻替她换药的护士聊起郁听白的八卦,脸上难掩惊讶之色。 安柠不是已经被地产商给玷污了? 郁听白的洁癖那么严重,他究竟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她还清楚地记得。 前段时间她用尽了浑身解数,他依旧不为所动,甚至连一点反应都不肯给她。 也正是因为这样。 她还一度以为郁听白患有性功能障碍。 万万没想到。 郁听白居然还有这么狂野的一面。 为了一探虚实。 安羽彤给自己补了个妆,就匆匆忙忙地去往了安柠所在的病房。 “柠柠,你还好吗?” “我听说,你被人...” 安羽彤话说一半,似乎是羞于启齿,便没有接着说下去。 “姐姐不用担心我,听白赶到得很及时,我并没有受到迫害。” 安柠深知安羽彤的秉性。 仅一眼就知道她是来看笑话的。 她甚至怀疑安羽彤和郁卿卿遭歹人所害一事,也是安羽彤一手策划的。 虽说她没有掌握到关键性的证据,但也并非一无所获。 仔细推敲着郁卿卿和安羽彤遇险的前后经过,她突然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逻辑漏洞。 同是被犯罪团伙盯上。 为什么郁卿卿被迫害得这么惨,安羽彤身上却只有些皮外伤? 她可不相信那群畜生会轻易放过安羽彤这样的绝色尤物。 要说来不及动手,未免太过牵强了。 想到这里。 安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缓缓地抬起眼眸,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到了安羽彤的身上,“姐姐,我听说前几日你也受了不小的惊吓,这是真的吗?” “多亏了听白及时赶到,我才能够幸免于难。” 安羽彤回答得很是淡然。 她寻思着那群犯罪团伙都已经服毒自杀。 只要一口咬定自己也是受害者,就没有人能够抓到她的把柄。 “......” 安柠没想到危急关头居然是郁听白救的安羽彤,识相地没再说话。 可转眼的功夫。 她又冷不丁地睇了郁听白一眼,语气略酸,“想不到你这么忙,成天都在救人的路上来回奔波。” 郁听白垂眸望去,突然察觉到她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子杀气。 她这是...吃醋了?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前一秒还在信誓旦旦地和他闹离婚,这会子居然又吃起了飞醋。 想来。 她这么来回折腾,大概率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郁听白勾了勾唇,心情好了不少。 为了试探安柠的反应。 他侧过头,含情脉脉地看向安羽彤,缓声问道:“身体好些了?” “好多了。” 安羽彤受宠若惊,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在回应郁听白的时候,她的眼神频频瞄向了靠坐在病床上的安柠。 那眉飞色舞的得意模样。 就好像在向安柠宣誓着她对郁听白的绝对主权。 可当她发现安柠没有表现出任何过激的反应,突然又有些不得劲儿。 为了给安柠添添堵。 安羽彤立马又搬出了郁听白向来疼爱有加的妹妹郁卿卿。 她故惶恐地看向郁听白,轻声细语地问:“我听说柠柠遇险一事和卿卿姐有些关联,这是真的吗?” “警方已经在受理当中了。” 郁听白蹙了蹙眉,压根儿不想要在这个时候提及郁卿卿。 安羽彤原以为郁卿卿就算是犯了大错,无外乎被郁听白大骂一顿。 没成想。 他居然直接将郁卿卿移交给警方处理了。 “那...卿卿姐会被判刑吗?”安羽彤追问道。 之所以这么纠结郁卿卿会不会被判刑,倒不是因为她们之间的塑料姐妹情。 她只是想要知道郁卿卿和安柠两人在郁听白的心中,究竟谁更重要? “会,刑期起码在五年以上。” 郁听白没有选择像上次那样无底线地护着郁卿卿。 她第一次犯错的时候,他还愿意给她一个改正的机会。 可这才过了多久? 她竟又想出这么恶毒的招数对付安柠。 这一回他要是轻易饶过郁卿卿,对安柠未免太过不公。 安羽彤从来没有想过郁听白为了安柠,居然舍得让自己的亲妹妹去服刑。 意识到安柠极有可能已经在他的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她气得脸色发青,恨不得当场撕烂安柠这张可憎的脸。 不过... 气归气。 擅长情绪管控的她,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很到位的。 为了防止郁听白看穿她的心思。 安羽彤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眉眼,恹恹地开了口:“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有些头晕,我先回去躺着了。” “我送你。” 郁听白随即站起身。 对待安羽彤,他向来耐心又温柔。 “不用了...” 安羽彤摇了摇头。 话还没说完。 双腿忽地一软,膝盖就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她一时失了重心,身体猛地向前倾去。 好巧不巧的。 她那张精致的小脸竟撞到了郁听白的裆部上。 “啊...” 安羽彤双手紧捂着绯红的脸颊,娇羞地尖叫出声。 调整好情绪后。 她又做出一副单纯无辜的模样,柔声询问着郁听白:“我没有撞疼你吧?” “没事。” 郁听白回答安羽彤的时候,下意识地睨了眼床上的安柠。 见她正幽幽地看着自己,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笨女人! 醋劲儿这么大,明显是在乎他的。 不过。 她既然这么在乎他,为什么还会这么坚决地提出离婚? 难道又是欲擒故纵的老把戏? 安羽彤愣愣地看着春风满面的郁听白,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这是在对她笑? 难道是因为她方才那么精准的一撞,被撩拨到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 安羽彤连忙乘胜追击,轻轻地撩起宽大的裤管,指着自己白皙的双腿,小声嘤咛道:“好像崴到了,好疼。” “我送你回去。” 郁听白二话不说,打横抱起安羽彤,便阔步走出了病房... 安柠定定地看着郁听白远去的背影,自嘲地勾起了唇角。 不得不说。 郁听白对安羽彤还真是很特别。 他的脾气一直都不怎么好。 但是在安羽彤面前,他永远都是这么温柔体贴。 他甚至还会因为给不了安羽彤名分,强忍着欲火不去碰她... 安柠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天大的笑话。 对他而言,她甚至连替代品都算不上。 闷闷地躺回了病床上,安柠双眼略略失焦地盯着天花板。 这样的婚姻根本不是她所憧憬的。 她既不想要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也不希望自己像个怨妇一样,成天被负面情绪所影响。 为了开启全新的生活。 就算短期内离不了婚,她也必须做出改变。 最起码。 不能让郁听白的一言一行轻易地影响到她的情绪... 天彻底暗下来之后。 安柠本以为郁听白今晚不会来陪她。 没成想刚准备关灯,他就抱着安小宝进了病房。 安小宝一见到安柠,喉咙里便发出了“呜呜”的低鸣声。 安柠也强打起了精神。 将飞快地向她扑来的安小宝抱在了怀中。 她仔细地检查着安小宝的身体。 再三确认它没有遭到郁听白的毒打,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呜呜...” 安小宝任由她查看着自己的身体,乖乖地趴在了她身上。 “小宝是在担心我?” 安柠轻抚着它毛茸茸的小脑袋。 终于想明白为什么活泼好动的安小宝突然变得这么乖。 “呜呜...” 安小宝好像听懂了安柠的话,低低地回应着她。 目光触及到安柠手中的针管。 它突然将头深深地埋入她的胸口,恍惚间似乎有大颗的眼泪滑落。 “小哭包,我这不好好的?” 安柠宠溺地挠了挠它的肚皮,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浅淡的笑容。 郁听白看着眼前一人一狗的互动。 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这女人该不会是疯了吧? 他这么一个大活人杵在她面前,她选择视而不见。 反倒和一只傻狗唠得有滋有味。 郁听白默默地放下了挽在手肘处的衣袖,遮去了手臂上大片的红疹,板着脸坐到了病房里的沙发上,一言不发地对着电脑处理着公事。 等他忙完手头上的事。 床上的一人一狗已经沉沉地睡去。 睨了眼趴在安柠身上的藏獒,郁听白多少有些无语。 她不是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短时间内很难接受和异性的亲密接触? 为什么她能够容忍一只又丑又黑的蠢狗在她怀里撒欢? 说起来,这还是一只公狗呢。 郁听白气不过。 连夜将藏獒抱到了顾凌骁的诊室,要求他亲自操刀给藏獒做绝育。 “郁哥,你说你和一条狗争什么宠?” 顾凌骁笑得前仰后合,莫名有些心疼正朝着他龇牙咧嘴的小藏獒。 “管这么多做什么?你就说,能不能做。” “我又不是兽医,处理起来肯定不如兽医专业。再说了,你这么对待小嫂子的爱宠,她知道后怕是要伤心的。” “你不说,她就不会知道。” 郁听白嫉妒地发狂。 他都不能近她的身,安小宝凭什么可以? 胆敢和他抢女人。 他必须得给它一点教训。 “要不,再等等?还没满六个月,做不了绝育。” 顾凌骁停顿了片刻,突然一脸严肃地对郁听白说道:“你还是把它留在我这里吧。你的过敏反应那么严重,一直抱着,会出大问题。” “轻微的皮疹而已。” 郁听白想了想,安柠睡醒之后要是没有见着安小宝,指不准还要跟他闹脾气。 不得已之下。 只好不情不愿地将安小宝放回了安柠的被窝里。 可没过多久。 被失眠所困扰的郁听白心里又开始不平衡,一把将安小宝扔到了病床下。 “小宝...” 安柠怀里一空,突然有些不习惯,闭着眼睛在床上一阵摸索。 郁听白也不说话。 直接挤上了床,由着她对自己上下其手。 “小宝怎么长大了...” 安柠睡得迷迷糊糊,隐约间总感觉安小宝的手感不太对劲。 冰冰凉凉,滑不溜秋的。 像极了郁听白结实的胸膛... “晦气!” 安柠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忙不迭地缩回了手。 她翻了个身。 同他拉开一小段距离后,再度沉沉睡去。 郁听白默默地黑了脸。 她这是在说谁晦气? 他依稀记得个把月前,自己也是这么嫌弃她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风水轮流转? 郁听白不信邪。 另外,他也不能容忍安柠说他晦气。 趁她睡得正熟。 他又一次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占有了她。 他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包括女人。 至于她能不能接受,那就是她的事了。 尽管白天的时候,他也曾心软过。 但转念一想。 只要她不再自寻短见,他也就没必要瞻前顾后。 第118章 又一次激怒他 安柠睡醒后,意外发现床上湿了一大片。 她以为自己睡得太熟,一不小心尿失禁了,窘迫地红着脸。 “醒了?” 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全神贯注地处理着公事的郁听白察觉到病床上的动静,不由地抬了下眼皮。 “啊...” 安柠没想到郁听白还在病房中,惊叫出声。 她赶忙捂紧了裤裆,深怕被郁听白发现这个羞人的秘密。 “叫什么?” “没...没什么。” 安柠摇了摇头,下意识地扯了扯被子。 原打算趁他不注意,快速溜进病房里的洗手间处理掉裤子上的痕迹。 在床上磨蹭了好一会儿。 才发现身上的病服裤根本没被浸湿,干干净净的,看不出一丝痕迹。 奇怪... 难道是安小宝尿的床? 安柠蹙了蹙眉,紧张的情绪得到缓解后,突然又发觉身上的内衣里外穿反了。 不仅如此。 内裤正反面也穿反了。 这... 安柠将视线移到了沙发上逆光而坐矜贵如斯的郁听白身上,“郁先生,昨晚你在哪儿睡的?” “沙发。” “可...我怎么感觉你上过床?” 安柠幽幽地看着他,心里愈发无语。 敢做不敢认。 算什么男人? 郁听白合下电脑,倏地站起身,朝安柠走去,“你怎么了?该不会是做梦梦到我和你在滚床单吧?” “我确定,那不是梦!我就算再迷糊,也不可能把内衣穿反了吧?” “穿反了吗?我看看。” “郁先生,你别这样!就算还在婚期内,你也不能这么对我,你这是犯法的。” “犯什么法?安柠,我们是夫妻。你要是长期不肯履行义务,我也是有权利要求你支付精神赔偿的。” 郁听白顺势坐在了病床边上,振振有词地反驳着安柠。 “可是...我又没有那方面的需求,我只想要一个爱我疼我,愿意一心一意对待我的丈夫。” “郁先生,你要是给不起我想要的东西,就请你高抬贵手吧。” “我不想当备胎,也不想做任何人的替代品。” 安柠“死”过一次后,突然发现之前的自己爱得太过卑微。 卑微到完全失去了自我。 尽管,她还是很爱很爱他。 但并不代表她还会像以前那样,无条件无底线地顺从他。 郁听白认真地倾听着安柠的诉求。 坦白说。 昨晚在她睡熟了之后强行和她发生关系时,他也想过这个问题。 他不爱她,但是又不排斥她。 也许... 他应该给她一个机会。 强占了她的身体,又不肯给她想要的,确实很不负责任。 深思熟虑之后。 郁听白终于谨慎地开了口:“给我点时间,我可以尝试着接受你的全部。之所以决定取消契婚协议,我也是抱着和你过一辈子的决心。” “那...你还爱她吗?” 安柠没有提及安羽彤的名字。 她和郁听白头一次聊到这个话题,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及其他人。 “我会试着忘记她。” “你不是在骗我吧?” 安柠定定地望着他,眼底里又一次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 郁听白勾了勾唇,轻笑道:“需要我用实际行动证明?” “不...不用。” 安柠摆了摆手,连声拒绝道。 郁听白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猛地噙住了她的唇瓣。 “听白,我不舒服。” 尽管得了郁听白的承诺,安柠的心里始终还是留有一个疙瘩。 心理上的创伤,并不是一句甜言蜜语就能够完全消弭的。 她需要时间。 很需要... “我不是答应过你会试着忘记她?你究竟在膈应什么?” 郁听白沉了脸,冷冷地放开了她。 他的耐性有限。 这都答应了她会试着接受她的全部,她却还在跟他闹。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都接受不了。 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用? “对不起,我...” 安柠垂下头,为自己的过激反应感到抱歉。 她不是有意的。 她是真的害怕和异性亲密接触,包括他。 郁听白没有等她说完,又一次地吻了上去。 他单膝跪在病床上,修长的手指熟练地解开了她的病服。 然后是她的胸衣。 安柠紧张地抓着被子,很想抬手挡住自己的身体。 他却直接用皮带绑住了她的双手,“不许遮。” “我害怕。” 安柠的心理阴影很严重。 郁听白一靠近,她的身体都跟着发颤。 “怕什么?” 郁听白不喜欢哄人。 从昨天到今天,为了哄她,他已经耗光了所有的耐性。 他现在只想着强取豪夺,做到她不怕为止。 眼瞅着她还如同不经人事的处女一样慌里慌张地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郁听白突然将她拽下了床,让她面对着洗手间的镜子,冷声道:“多看看就习惯了。” “我不要!” 安柠剧烈地摇着头,因为过度的恐惧,脸颊已经苍白得毫无血色。 “又不是没见过你放浪的样子,在我面前还装什么纯情?” “你...你怎么这么说我?” 安柠还以为郁听白是真的想要和她过一辈子。 没想到... 他不过是想要睡她一辈子。 “安柠,别试图违逆我。” 郁听白浑然忘却了安柠出事后他许下的承诺。 “郁听白,你不能这么做...” 安柠双手贴在冰冷的镜面上,想要反抗却无力反抗。 “汪汪!” 安小宝见安柠被郁听白欺负,着急地冲着他狂吠。 “滚!” 郁听白一脚踹在了安小宝的身体上,顺手甩上了洗手间的门。 在他看来,所谓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全他妈是无病呻吟。 一开始。 他确实很内疚,总感觉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害得她这么憔悴。 可细细一想。 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人碰过她。 所以... 她究竟在膈应什么? 与其说创伤后应激障碍,不如说是故意不让他碰。 矫情的要死! 这会子,郁听白已经彻底被她的反抗给激怒了。 本打算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让她乖乖听话。 凑巧的是。 洗手间外突然传来了安羽彤的尖叫声。 意识到安羽彤被安小宝袭击了,郁听白神情一凛。 他倏然松开了被他吓得瑟瑟发抖的安柠,作势欲开门出去。 “不要...我还没有穿上衣服。” 安柠不想要被安羽彤看到她这么屈辱狼狈的一面,赶紧挡在了门前。 “滚。” 郁听白已经快速地整理好衣襟。 他冷冷地将她推到一旁,径自开了门,阔步走了出去。 第119章 他想逼她尽快适应他 郁听白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安小宝还在朝着跌坐在地的安羽彤狂吠不止。 虽说安小宝才两个多月大。 但毕竟是生性凶猛的藏獒,真正发动起攻击,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招架住的。 这不。 安羽彤就被安小宝的架势吓得双腿发软。 跑也跑不动,只顾着扯着嗓子大声呼救。 “蠢狗,找死!” 郁听白见安羽彤的小腿被安小宝给咬伤了,猛地一脚朝着安小宝的小脑袋踹了过去。 安小宝吃痛地呜咽了一声,踉跄退了好几步。 它黑洞洞的眼睛里藏着一丝恐惧,森白的牙齿却一如刚才那样凶狠地龇着。 “听白,救救我。” 安羽彤吓得双唇发颤,一头扎入了郁听白的怀抱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我只是想给柠柠送碗燕窝补补身子,她为什么要放狗咬我?” “汪!汪汪!” 安小宝听到安羽彤的声音,又开始陷入了焦躁的状态。 向前抻着脖子,作势欲再度发起攻击。 “滚。” 郁听白动了怒。 顺手将矮柜上的玻璃花瓶朝着安小宝脑门上砸去。 只听“硴啦”一声响动。 玻璃花瓶瞬间被摔得粉碎,碎玻璃渣铺陈了一地。 而本该被郁听白直接开瓢的安小宝,这会子已经被安柠紧紧揣在了怀中。 “小宝...” 安柠深知安小宝误伤安羽彤一事,已经彻底激怒了郁听白。 所以,她根本不敢向他求饶。 只能用自己羸弱的身体替安小宝挡下所有的伤害。 郁听白本来想直接摔死安小宝。 见安柠百般护着,不动声色地收了手,冷声道:“管好你的狗。” “呜呜呜...听白,我的腿好疼!” 安羽彤哭得泣不成声,花容失色的小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惊惧。 郁听白蹙眉,蹲下身打横抱起了她,沉声安慰道:“别怕,我带你去看医生。” 临出门前,郁听白还不忘回头警告着安柠,“再有下次,我保证直接打碎它的头盖骨。” “......” 安柠紧紧地搂着受了惊吓身体如同筛糠般抖个不停的安小宝,一言不发地瘫坐在了地上。 触及到郁听白森然的目光,她默默地将被玻璃碎片划得鲜血淋漓的手藏到了安小宝身后。 为了保护安小宝,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就跑出了洗手间。 从郁听白的视角上看去,隐约还可以看到她波澜壮阔的胸。 不过... 他现在可没心情欣赏这些。 门外人来人往的,她居然衣衫不整地就跑了出来,到底知不知羞? “怎么办?腿上要是留疤了该怎么办?” “我下个月还有一场国际舞蹈大赛,这么一整,原先订下的服饰都不能穿了。” 安羽彤深怕郁听白对安柠心软,在他怀中小声地呜咽出声。 闻言,郁听白忙收回了视线,抱着安羽彤快步往急诊科赶去。 安柠幽幽地看着郁听白离去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笑。 在他心中,安羽彤是天上月,是山上雪,美好纯粹,不可亵渎。 安羽彤的腿绝对不能留疤,因为她是出色的舞者,是天生的舞台王者,必须从头精致到脚。 至于她,充其量只是地底下的烂泥。 又脏又贱,一文不值。 她的手就算是被玻璃碎片割得鲜血直流,也没什么。 尽管她也曾斩获过的国际级钢琴大赛的奖杯,国家级古筝大赛的桂冠等等。 可自从魏娴雅掌权之后,她就没有摸过任何一样乐器。 于是。 她在声乐舞蹈方面的天赋,也因此被消磨殆尽。 “小宝,没事了。” 安柠叹了口气,柔声地安慰着缩在她怀中瑟瑟发抖的安小宝。 安小宝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颓丧地垂着脑袋。 看到安柠染满了鲜血的手心,它自责地直掉泪,呜呜地哀泣出声。 “你是在担心我?没关系的,不怎么疼。” 安柠缓声安抚着怀中狗崽子焦躁的情绪,思绪却渐渐飘远。 她想不明白,安小宝为什么会突然攻击安羽彤? 安小宝虽然是只藏獒。 但性情脾气方面都比较稳定,比刚出生的小奶猫还乖,鲜少冲人狂吠,更别提突然发狂无缘无故地攻击人... “安柠?” 司夜宸路过的时候,见安柠颓然地瘫坐在了一片碎玻璃渣中,显得十分诧异。 他快步走了进来,半蹲在她身前,看着她被玻璃划伤的手,关切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他伤的你?” “不是。” “跟我去处理一下伤口,顺便再打一针破伤风的针。” 司夜宸没有多问,而是轻轻地扶起了安柠。 无意间瞥见她微敞的领口,他赶忙移开眼,不动声色地将病床上的浅色外套罩在了她身上。 安柠下意识地闪躲着。 她实在太害怕和异性间的肢体接触了。 这几天。 她似乎每天都在被郁听白强迫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就算身体难受到了极点,他也从来没有体谅过她半分。 “安柠,你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 司夜宸听安柠的主治医生说起过,她有轻度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一般来说,只有受过创伤,才会出现这种应激反应。 由此可见。 她还真是被郁听白伤得不轻。 见安柠一直默默地垂着眉眼,司夜宸不放心地问道:“需不需要叫小泽过来陪陪你?” “不。” 安柠摇了摇头,“司医生,我没有告诉小泽我住院的事。他平时总爱瞎操我的心,我不想让他担心。” “好吧。” 司夜宸无奈地答应了下来。 他太了解安柠了。 不论是遇到了什么样棘手的事情,她都习惯性地自己扛着。 “安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你永远都有退路,不要为难自己。” 护士替安柠处理好手上的伤口后,司夜宸又忍不住小声地提了一句。 他想不明白,安柠为什么会喜欢上郁听白那样的人。 郁听白确实有钱有权还有颜。 但问题是,郁听白对她一点也不好。 一段值得为人称道的婚姻,应该是双向奔赴,而不是单纯的钱色交易。 很显然。 郁听白只有在有生理需求的时候,才会短暂地对她好一下。 司夜宸将他们两人的关系看得明明白白。 却又无力将安柠从火坑中拯救出来。 为此,他很是懊恼。 懊恼自己的不够强大... 处理完伤口,安柠又急匆匆地回了病房。 自从郁听白发现她对他有一定的抵触情绪之后,对她的态度也跟着急转直下。 这个节骨眼上。 要是让他发现她私自离开了病房,还和司夜宸聊了会天,铁定要大发雷霆... 半个小时后。 郁听白折返回病房时,安柠正抱着刚刚睡熟的安小宝,警惕地盯着他。 “安柠,我记得我曾不止一次地警告过你,不要伤害羽彤,你这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郁听白看出了安柠眼底的惧意。 曾几何时,他其实挺享受这种被人惧怕的感觉。 可不知怎的。 他就是见不得安柠这副模样。 “我不是故意的,以后我一定看好小宝。” “羽彤的伤口处被检测出微量的神经兴奋剂,你还想狡辩?”郁听白冷声质问着安柠。 其实,他也想过另一个可能。 那就是安羽彤自导自演了一出戏,亲手设计了自己。 只不过... 他对安羽彤带着很重的滤镜。 舍命相救之恩对他来说,重于泰山。 安柠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知道郁听白不会相信她的解释她的说辞。 便也懒得解释。 “你要是想为她出气的话,大可原原本本地报复回去。我只求你不要伤害小宝。” “我有说过要报复你?” 郁听白更觉火大。 他只是想要搞清楚安柠心中的想法,什么时候说过要报复回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 安柠心里清楚,郁听白不会对她动手。 他还没有玩腻她的身体。 自然不会轻易弄伤她。 她只是为了保住安小宝,才会拿自己的身体做赌注。 郁听白不想对她发火。 转过身稍稍平复了激动的情绪后,二话不说,直接从她怀中夺过了安小宝。 将一只烈性犬留在身边,始终是个隐患。 不如趁这个机会,摔死算了。 “放了小宝,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乖乖照做。” 安柠眼瞅着郁听白要将安小宝重摔在地,吓得连声求饶。 “松手。” 郁听白冷睨着泪眼婆娑的安柠,眼前一黑,竟直挺挺地向身后的病床倒去。 “......” 安柠错愕地看着倒床不起的郁听白,忙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 察觉到他的鼻息愈发微弱。 她瞬间慌了神,急急忙忙地跑出病房,无助地向过路的护士呼着救... 郁听白被抬进急诊室后。 郁家上下在短短半个小时之内就匆匆地赶了过来。 作为通知人。 安羽彤这个时候自然冲在了最前面。 得知郁听白突然晕厥的原因是因为对动物的毛发过敏,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能够在郁家人面前拉踩安柠的大好时机。 “伯父,您先别紧张。医生说了,只要远离过敏源,听白很快就能醒过来的。” 安羽彤一边安抚着郁轻舟等人的情绪,一边又转头指着安柠怀中的藏獒,如同长辈训斥晚辈一般,说得头头是道,条条是理。 “柠柠,你明知道听白对动物毛发过敏,为什么非要抱着狗在他面前转悠?” “过敏这事儿可大可小,万一引发了急性哮喘,后果不堪设想。” “再说,你怀里的这只狗确实太过凶悍了些。个把小时前,我还被它咬伤了腿。” “今儿个幸好是在医院,要是让听白和这只狗单独相处,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 郁老夫人扫了眼端着女主人派头的安羽彤,又看向了缩在门口处默不作声的安柠,一下了然。 从得知安羽彤归来的那一刻起,她就有预感,以安柠这么娇软的性子,势必斗不过善于逢迎的安羽彤。 现在看来,果真不出她所料! 郁老夫人护短,自然不允许旁人欺负到她的孙媳妇头上。 她将安柠护到了身后,那双通透的眼不着边际地落到了安羽彤的身上,“被狗咬伤了,就多打几针狂犬疫苗。别到时候不下心感染上了狂犬病毒,成天乱吠。” 郁老夫人出身书香门第,鲜少会开口骂人。 不过。 这不代表她没有脾气。 惹急了她,天王老子来了她都得指着人家的脑门儿骂。 “奶奶...我...” 安羽彤听郁卿卿说过,郁老夫人为人慈祥和蔼,很好相处。 被郁老夫人这么一怼,她显然有些懵神。 “无亲无故的,你叫我奶奶着实不太妥当。” 郁老夫人闷哼了一声。 转身就让人将郁听白抬到了安柠的病房中。 安置好郁听白之后,郁老夫人这才忧心忡忡地看向了安柠。 “臭丫头!奶奶不是跟你说了?听白这混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你尽管开口跟我说。” “奶奶,他没有欺负我。” 安柠不是不想搬救兵。 问题是。 郁听白从来不会对她动手,他只会在床上惩罚她。 这种事她实在没法说出口。 而且。 就算是让旁人知道了郁听白对她做的事,也只会看成是夫妻间的小情调。 哪里有人会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 “你这丫头,还想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我刚刚已经向小九打听过了,这事儿全赖卿卿和听白。” 郁老夫人叹了口气,愈发心疼起安柠,“唉...听白这混小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收收心!这么好的媳妇居然舍得欺负。” ...... 郁听白转醒后。 耳边便萦绕着郁老夫人“嗡嗡嗡”的絮絮叨叨。 他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 却独独留下了安柠。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过敏反应这么严重,已经将小宝交还给司医生了。” 安柠怯怯地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嗯。” 郁听白依旧闭着眼,爱搭不理地应了一声。 安柠见状,也不敢发出其他的声响,双手局促不安地摆弄着衣摆。 过了好一会儿。 她见郁听白的情绪还算稳定,才悄咪咪地问了一句,“那个...你的过敏反应那么严重,为什么会想到将小宝带到这儿?” “过来。” 郁听白懒得跟她解释那么多。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快些治好她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当然。 他不可能照着顾凌骁的说法,无底线地迁就着她,包容着她。 他只会用自己的方式。 逼迫她尽快适应和他的亲密互动... 第120章 我爱你,很爱很爱 安柠还是很怕他。 他根本不懂温柔,每次上床都是将她往死里折腾。 再加上严重的心理阴影。 她现在听到他的声音都会不自觉地颤栗。 “我让你过来。” 郁听白的耐性极差,一句话一旦说上两遍就开始不耐烦。 他冷睨着怯生生站在门边的安柠。 要不是手上还插着针管,他绝对会翻身下床,将她一把拎到跟前。 “哦。” 安柠害怕他再度对她施暴,只好缓步朝病床的方向挪去。 这几天,她过得挺惶恐的。 其实他们还没有上过床的时候,他还没有这么霸道。 说的话,做的事,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让人难以接受。 可自从他们发生过关系之后。 他对她的占有欲已经到了一种偏执的地步。 稍有不顺心他就直接将她扔上了床。 “你就这么怕我?” 郁听白烦躁地闭上了眼,深怕再看下去,他会忍不住一手掐死她。 他不喜欢她现在的反应。 他要的从来不是她的畏惧,从来不是! “怕。” 安柠点了点头,如实回答。 “怕什么?” “怕你拿无辜的人威胁我,怕你总是用我不能接受的方式对待我。” “不能接受?” 郁听白冷哼着,她的价值不就在于床上那档子事儿? 连这个都不能接受,那她还有什么用? 安柠小声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违逆你的,我真的被酒店那次吓到了。” “按摩会不会?” 郁听白心里清楚,安柠不是不想违逆他,而是不敢违逆他。 要不是被他的手段吓住了。 她绝对会咬着离婚这件事坚决不松口。 “会。” 安柠答应得多少有些无奈。 眼下,她真的没办法和异性做过多的接触。 这一套做下来。 她怕是又得浑身发汗,腹痛难忍。 “大腿。” 郁听白掀开了身上的被子,指了指自己的腿不容商榷地道。 “知道了。” 安柠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建树。 这才控制住心中的惧意,缓缓地坐到了病床边。 她将自己身上的病服的衣袖挽到了手肘处,力道得当地替他按着腿。 “手法不错。” 郁听白闭着眼,低低地夸了她一句。 之前他曾听她说过。 安泽在昏迷期间,她每天都会抽出个把小时替安泽按摩。 想来。 她娴熟的按摩手法就是日复一日练就出来的。 就这么持续了十来分钟。 郁听白察觉到安柠的力道在慢慢变小,不满地蹙了蹙眉,“我没喊停的时候,不准停。” “知道了。” 安柠轻轻地点了点头,看了眼自己又开始渗血的手心,只能忍着疼痛加重了力道。 每一次用力。 伤口就像是受到了一次重重的挤压,大量的鲜血便会从手心的纱布上渗出。 “这么快就没力气了?” 郁听白察觉到安柠的手愈发无力,倏地睁开了眼眸。 意外触及她鲜血淋漓的手。 这才想起来自己在教训安小宝的时候,错手将花瓶摔在了她的背脊上。 可能正是那个时候,她的手被玻璃碎渣刮伤了。 “受了伤为什么不说?哑巴了?” 郁听白看着裤子上的斑驳血迹,生气地反问着她。 要是知道她手上有伤。 他怎么可能对她提出这种要求? 难道在她心里,他真就坏到了十恶不赦的程度? “一点点轻伤,不疼。” “轻伤?要是留疤了,看我怎么罚你。” 郁听白不喜欢身上有疤的女人。 哪怕是极小的一个伤口。 对于他这种洁癖患者来说,都会影响到他的兴致。 “......” 安柠总感觉郁听白的要求一个比一个无礼。 她又没有预知灾祸的能力。 像她这样成天生活在心惊胆战中的人,受伤在所难免。 至于留不留疤,也不是她能够掌控得了的。 郁听白看不得她血淋淋的伤口。 随手拔掉了手背上的针管,就抱着她前往急诊室去重新包扎伤口。 一路上。 安柠都表现得很沉默,就像是被抽去灵魂的洋娃娃。 好看是好看,就是少了些许的生机。 此前,她虽然也很惧怕他。 但大部分时候,都是活泼俏皮的。 郁听白看着怀中闷葫芦一样的安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坦白说。 他更喜欢之前的她,活力满满,温暖又治愈。 现在的她满脸的颓丧,让他看了心烦。 除却心烦。 其实更多的是心疼。 包扎完伤口。 他们两人刚回到病房,郁听白就迫不及待地将她桎梏在墙角,强吻了她。 “说,你到底想怎样?” 他的声音喑哑且极具磁性,犀锐阴沉的眼眸透着一丝危险。 “我没想怎样啊?” 安柠觉得委屈,她好像没有做错什么吧? 郁听白冷哼道:“你还在排斥我。” “我不是故意的。” 安柠对此也很是心累。 都说了是心理问题。 他再怎么逼她,也是无济于事。 郁听白却不管这么多。 将她扔上床之后,依旧不给她挣脱的机会,冷声问道:“配合点儿,你才能少受点罪。” 安柠点了点头。 她其实很想拒绝,但是她不敢拒绝。 强权于她而言。 就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郁听白要她做什么,她只能照做。 如果不照做。 他极有可能又拿司夜宸,或是安泽,又或是林筱潇等她所在意的人威胁她。 她努力地克服着心里的不适,尽可能地装出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或叫或笑,或哭或喊... 郁听白对她的配合很是满意。 许是被她取悦到了,他的心情骤然好了不少。 “安柠,我会试着爱你。” 隐约间,郁听白极具磁性的气泡声从她耳边响起。 他性感削薄的唇轻轻地掠过她莹白的耳朵,直到将她的耳朵染红,才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安柠泪眼迷蒙地回望着他。 她很想弄清楚,他说的话究竟有几分真。 她该相信他吗? 她该吗? 安柠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尽可能地强迫自己去接受这一切。 “说你爱我。” 郁听白轻抚着安柠的脸颊,深邃的眼眸显得深情款款。 “我爱你。” “很爱很爱...” 安柠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破碎感,十分惹人怜爱。 ...... 郁听白得到满意的回答,终于放开了她。 第121章 搬离爱巢后又被缠上 轻拥着怀中一直在颤抖的小女人,郁听白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不想要虐待她的。 他只是不希望她总是抗拒他。 “安柠,不要拒绝我。” 郁听白心想着,安柠要是一直都这么听话,他兴许还愿意给她适应的时间。 安柠没有回应。 她疲倦地缩在了他的怀中,任由恐惧和不适将她吞噬殆尽。 尽管他比之前温柔了许多。 但心底里的排斥情绪并没有因为他的转变而缓解。 她装作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尽可能地忽略由于心理原因导致的肉体上的钝痛感。 “睡觉。” 郁听白能够察觉到安柠的情绪不是很好。 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她,索性关了灯,强制逼她睡觉。 也许... 睡着了就不会被低迷的情绪所影响。 安柠乖巧地缩在郁听白的怀中。 直到他的呼吸声渐趋均匀,她才轻手轻脚地溜下了床。 赤着脚,摸黑进了洗手间,趴在马桶上,一阵干呕。 她本就没有吃多少东西,呕出来的全是酸水。 这种情况持续了十来分钟。 等她连酸水都吐不出来了,才缓缓地站起身,蹑手蹑脚地去药房配了避孕药。 曾几何时。 安柠连做梦都想着能够怀上他的孩子。 可现在。 她已经没有了这种想法。 孩子不仅仅是爱情的附属品。 如果夫妻双方的结合并不是因为恩爱使然,那么将来又怎么给得起孩子一个和谐幸福的家庭环境? 从她妈妈被强行关进精神疗养院后,安柠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也正是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才更加地希望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所以,在她没有能力为孩子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之前,她绝对不会考虑生养问题。 郁听白的睡眠很轻。 在她下床的那一刻,就已经醒了。 见她又是呕吐,又是服药的,原先心里的那一丝不忍也被消磨殆尽。 亏他还想着对她掏心掏肺。 结果... 她居然这么嫌弃他! 郁听白揉了揉突突作痛的太阳穴,为了避免在气头上做出伤害她的事。 在她睡熟后,他便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医院。 这之后的一个星期。 郁听白一次也没有回过滨江别墅,除了应酬就是应酬。 每一回喝得酩酊大醉,他都想着给安柠打电话。 冷静下来之后,他最终还是没有打出去。 他在等。 等她什么时候才会记起他。 结果... 整整一个星期,安柠别说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过他,连微信上问候一句都做不到。 更气人的是,她的朋友圈似乎将他屏蔽了! 郁听白看着陆靳九手机里安柠的动态,气得差点发疯。 这一个星期里,她几乎每天都在发朋友圈。 一会儿跟同事逛街,一会儿和安泽去爬山,小日子过得倒是很滋润。 “郁哥,你怎么都没有给小嫂子的动态点赞?” “她的每条动态,我都点赞了的。” “喏!你看这张,多好看!多阳光!” 陆靳九挨着郁听白的胳膊,指着手机里笑容甜美灿烂的安柠小嘴叭叭地夸个不停。 顾凌骁早已经看透了一切。 笑着补了一句:“郁哥之所以没有给小嫂子点赞,大概率是被她屏蔽了。” “啊这...” 陆靳九从来没有想过,郁听白也有被人屏蔽朋友圈的一天。 怔愣了两三秒,他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郁哥,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我记得前段时间,她还是很喜欢你的呀。” ...... 陆靳九还没唠完,郁听白就已经起身,匆匆地回了滨江别墅。 他急迫地想要弄清楚,这一个星期里,安柠为什么连条信息都不肯给他发? 然而... 回到滨江别墅后,他才从田妈嘴里探知,安柠出院后只折返过一次。 匆匆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再没有回来过。 郁听白沉着脸,即刻给安柠打了个电话。 “你在哪?” “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间房子。” “地址给我。” “你要过来吗?” 安柠蹙了蹙眉,并不情愿见到郁听白。 过去的一个星期。 她过得别提有多开心,除了工作,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确实还在默默地喜欢着郁听白。 不过她已经懂得了不管再喜欢一个人,也不能为此失去自我。 “嗯。立刻发过来。” 郁听白的睡眠一直不太好,这一个星期里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他除却想要当面问问安柠不告而别是什么意思,还打算搂着她睡上一觉。 “知道了。” 安柠幽幽地叹了口气,给郁听白发完地址之后,心情又变得十分忐忑。 一个小时后。 郁听白就出现下了公寓楼下。 安柠给他开门的时候,他身后的一众保镖竟将七个超大号行李箱推入了狭小的房间里。 “你带这么多行李箱做什么?”安柠指着地上清一色的黑色行李箱,不解地问。 “小住几天。” 郁听白环顾着公寓内景,显然有些不太满意。 这么小的地方,怎么住人? “你住不惯的,还是回去吧。”安柠就是不想要见到他,才会从滨江别墅里搬出来。 他倒好。 居然带着大箱小箱,跟了过来。 郁听白没有理她。 微微曲着长腿,坐在了简约风的布艺沙发上,淡淡地道:“我没吃晚饭。” “我给你点外卖?” 安柠刚洗完碗,实在不想再折腾一回。 “不卫生,不吃。” 郁听白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电脑,一边处理着公事,一边不容商榷地道:“我要吃面。” “......” 安柠老早就闻到了他身上的烟酒味,根本不相信他还没吃晚饭。 “愣着做什么?” 郁听白见安柠半天不肯动,直接将她轰进了厨房。 安柠无奈,只好给他整了一碗泡面,应付了事。 原以为郁听白会吃不惯泡面,生气地跑掉。 没想到... 他居然吃得津津有味,还夸她厨艺日益精进。 “厨艺不错。” “......” 安柠抽了抽嘴角,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爷可能养尊处优惯了,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泡面。 吃完面,郁听白才想起正事儿,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回家?” “我之前跟你报备过,想搬出来住一段时间。” “还在想离婚的事?” “郁先生,再给我一段时间吧。”安柠低垂着眉眼,声音细若蚊蝇。 “安柠,你觉不觉得,你真的很欠收拾?”郁听白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地显得心平气和一些。 “不觉得。” 安柠摇了摇头,小声地为自己辩解,“你之前答应过我的,说会给我一段时间考虑。” “我是不是还跟你说过,我的婚姻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 安柠说不过他,只好偃旗息鼓不再同他辩驳。 “死”过一次后,她才知道生命的可贵。 往后不论遇见什么样棘手的事,她都不会那么轻易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日子还长着。 谁也无法预料明天会怎样。 郁听白一点儿也不想跟她吵架。 每次吵架,他都会被她气到怀疑人生。 不过... 有件事他必须要弄清楚。 沉默片刻后,他突然开口发问:“朋友圈为什么要屏蔽我?” 安柠没想到郁听白居然还在关注着她的朋友圈。 她心虚地移开眼,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怕你不想要看到我,就给屏蔽了。” “以后再敢屏蔽我试试看!” 郁听白拿起了她的手机,正准备自行操作一番,却被屏幕上的密码提示给绊住了。 “密码。” “0728。” 安柠如实报出了屏锁密码。 郁听白不由得愣了一下,她的手机屏锁密码,居然是他的生日? 这女人... 他突然有些看不懂她。 更改了她的朋友圈设置之后,郁听白倒是没有翻看她的通讯消息,直接归还了手机。 说实话。 安柠的那串密码,他很喜欢。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破天荒地没有再为难她,起身径自进了卫生间。 郁听白才进去没一会儿,又开始扯着嗓子喊着她,“帮我拿一下衣服。” “真是的,洗澡也不知道拿衣服。” 安柠小声嘀咕了一句,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应了下来。 转身看着堆在门口处的七个行李箱,她突然有些疑惑,他究竟是带了多少东西过来。 小住几天需要带这么多东西? 顺手打开了一个行李箱,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文件合同协议等等。 她不敢多翻,万一被指责外泄郁氏集团的机密,牢底坐穿都有可能。 紧接着她又开了两个行李箱,意外发现他居然连被子床单枕头等床上用品都带了过来。 安柠愈发无语。 依次打开了剩下的四个行李箱。 除却日常的西装外套,以及内裤袜子等必备品,他居然还带了满满一箱子的避孕套。 安柠瞬间无语。 这少说也得有几千个了吧? 难不成,郁听白还想着一天来上十几次? 安柠越想越觉得可怕。 不动声色地将存放避孕套的箱子摞在了最底下。 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他的睡衣。 安柠只好给他拿去了一条内裤,“你好像没有带睡衣。” “没带吗?” 郁听白挑了挑眉,愈发觉得福伯这人不靠谱。 给他整了七个行李箱。 居然一件睡衣都没带。 好在这里除了安柠之外没有别的人。 再者... 他来这儿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上她? 穿不穿所谓不大。 接过内裤的那一瞬,郁听白顺势将安柠拽入了卫生间中。 “今天,可以吗?” 他虽然是在问她,却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他的耐性本来就很有限。 还没等她回话,就将她抱进了卧室。 “郁先生,这里隔音很差。你这样,会被隔壁邻居还有上下楼邻居听到的。” 安柠不敢拒绝,只好拿邻居当借口。 “那就要辛苦你叫得小声一点了。” 郁听白岂会不知道安柠的想法? 他只是不想再给她时间罢了。 等了一个星期,他自认为已经够宽容了。 “你怎么天天想着这事儿?” 安柠又羞又恼,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人! “不是很正常?难不成你以为年轻夫妻晚上都在干嘛?盖子被子纯聊天?”郁听白不假思索地道。 “......” 安柠抿了抿唇,无言以对。 郁听白见她的身体又恢复到了白皙无暇的状态,很是满意。 陷于暧昧旖旎的氛围中,他也温柔了不少。 他轻轻地掐了掐她嫩得掐得出水的脸颊,在她耳边沉声轻语,“这几天,我好想你。” 没有得到安柠的回应,郁听白略带惩罚性地咬住了她白皙的脖颈,“说你爱我。” “啊...痛...” 他咬得很用力,以致于安柠失声呼痛。 “说不说?” “我...我爱你。” 安柠不情不愿地开了口。 尽管,她很不喜欢郁听白总是强迫她。 可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她似乎没有一个星期前那么排斥他了。 不仅不排斥,甚至还... 安柠羞恼万分。 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下沉沦其中。 “安柠,我也爱你。” 郁听白捧着安柠滚烫的脸颊,贪婪地攫取着她的气息。 安柠被他吻得意乱情迷。 迷迷糊糊间好似听到了他说爱她。 这一刻。 她终于鼓起勇气,轻声问道:“郁先生,你爱的究竟是我这个人,还是我的身体?” “叫我什么?” “郁先生。” “不对。” 郁听白很喜欢在床上罚她。 她体力不怎么好,身体也娇弱。 很轻易就会妥协。 “听白...” 安柠快要被他逼哭了。 他的身体健壮得不像个正常人,更不像是患病多年的病人。 “还是不对。” 郁听白勾了勾唇,鹰隼般犀利的眼睛紧锁着她花容失色的小脸。 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不会反感她的眼泪。 “老...老公。” 安柠咬着唇,总感觉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叫他老公有些奇怪。 “乖。” 郁听白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头,低哑的嗓音带着致命的诱惑,“别吃药,给我生个孩子。” 安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她不是不想要孩子。 她是不敢要。 “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我会一直疼你,爱你,只碰你一人,只对你好。”郁听白极其认真地向她许诺。 每次上床,他似乎只会用下半身思考。 等到冷静过后,又像是得了间歇性失忆,全然忘却他在床上说过的骚话。 “再过两个月,就要开学了。我想要以学业为主。” 安柠分不清郁听白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为了保护自己,她只能选择委婉地拒绝他。 “学业有我重要?” 郁听白想不明白,这女人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 她得到了他。 就意味着下半辈子吃穿不愁。 难道,她不应该想方设法留住他? 安柠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这年头,要是没有学历,就连工作都不好找。 有了学历,有了一技之长,哪怕是失去了所有,依旧可以东山再起。 可要是为了他放弃了学业,有朝一日他玩腻了她,她又该怎么办? 她不想成为他豢养的金丝雀。 她想要拥有独属于自己的灿烂人生... “郁先生,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好吗?” 安柠深知郁听白的性子,不敢回答得太过绝对。 “好。” 郁听白又一次吻住了她被他亲得微微红肿的唇,身体力行地表达着对她的爱意。 然而,好景不长。 安羽彤的一通电话,直接打乱了他们两人间看似和谐的氛围。 刚接起电话,听筒里就传来了安羽彤娇弱的声音,“听白,我胃疼,好难受...” “你现在在哪?” “在公司。” “等我,我马上过去。” 郁听白挂了电话后,就匆匆下了床。 临走前。 他回头睨了眼床上委屈兮兮地看着他的安柠,顺手将被安柠退回来的黑卡放在了枕边,“卡拿去。?多买点吃的,补补身子。” 第122章 嫖资 “这算...嫖资吗?” 安柠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在心底里默默地问了一句。 也许。 她爱上的只是十年前纤尘不染,阳光温暖的郁听白。 现在的他,哪里还有一点人样? 在床上说着爱她。 下了床就立马投入了安羽彤的怀抱。 安柠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 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她不能表现出一丝厌烦的情绪,甚至不能反抗。 虽然是合法夫妻。 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很脏,脏到了极致。 他有需求的时候,她必须配合。 戴不戴套全凭他的心情。 而在她满足了他的需求之后,他居然还会说她放浪。 她明明是一个保守又传统的女人,她的初吻初夜,她的一切都给了他。 他居然还用那么伤人的字眼说她。 要是换作是他。 在中了药的情况下,指不准会禽兽到什么程度呢! 安柠越想越心寒,直接将床头柜上的黑卡丢进了垃圾桶里。 他廉价的爱,她要不起! 洗了澡,洗了床单之后。 安柠依然觉得床上残留着他的气息。 她抱着枕头,直接睡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夜半时分。 又一次从被他强暴的噩梦中惊醒,安柠睡意全无。 她习惯性地拿起了手机,百无聊赖地刷着微信朋友圈。 这一刷。 就看到了安羽彤十分钟前发的动态。 照片里的安羽彤穿着性感惑人的深V吊带,好身材一览无遗。 她的鼻尖上,还沾染了些许的奶油。 看上去又纯又欲,着实吸引人的眼球。 而她的配文也很是令人寻味:Y先生说,想要为我上九天揽明月,不知道真假~ Y先生? 她文案里的Y先生,指的就是郁听白吧。 想到这里,安柠心里微微发酸。 自己的老公和别的女人鬼混的深夜,她甚至不敢打电话让他回来。 她不喜欢被他强迫。 但这并不代表她能接受和他上床之后,他转身就和其他女人玩起了浪漫。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 安柠突然心血来潮,给郁听白发了一条微信。 【我胃疼,你能回来陪陪我吗?】 【今晚不是陪过你了?】 郁听白此刻正坐在天台酒吧视野最好的地方。 他淡淡地看着看着满天台的男男女女,慵懒随性地喝着小酒。 就在刚才,安羽彤骗了他。 她说自己胃不舒服。 于是,他便心急火燎地赶来接她。 不成想。 她根本没有不舒服。 不过是随便找了个借口,邀她来天台酒吧说说话。 郁听白不喜欢被人欺骗,当众黑了脸。 安羽彤却当着他的面。 一件一件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她说,她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太过爱她。 她说,她可以不要名分,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她还说,这些年来她一直为他守身如玉。 ...... 郁听白见安羽彤爱得这么卑微,又有些心疼她。 替她穿好衣服后。 他不再怪她,而是陪着她,聊了大半夜。 意外收到安柠的微信。 郁听白也曾想过赶回去陪陪她。 可问题是。 安羽彤今晚喝了不少酒。 他要是在这个时候走掉,肯定会伤了她的心。 不止如此。 他也不放心将一个醉酒的女人扔在鱼龙混杂的酒吧里。 为了安羽彤,他只好冷声拒绝了安柠的请求。 安柠在收到郁听白的回复时,果断地拉黑了他。 尽管还是很怕他。 但她此刻真是气到了极点,再也没办法瞻前顾后。 拉黑郁听白之后。 安柠再也没有心思刷朋友圈。 她不假思索地按下关机键,又喝了满满一杯的纯牛奶,这才有了些困意... 第二天。 她刚出门,就见陈虢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站在了公寓楼下。 “陈特助,你怎么在这?” 安柠讶异地问。 他难道不知道郁听白昨晚就已经离开了吗? “少夫人,郁董说联系不上你,让我过来给你送药。” 陈虢没有提及自己在楼下等了整整一夜的事,笑着将药递给了安柠。 “你在楼下等了一整夜?” 安柠蹙了蹙眉,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没等多久。” “抱歉。” 安柠接过了陈虢送来的胃药,一脸歉疚地向他赔着不是。 “少夫人,有些话我知道我不该说。但是...” 陈虢一直都知道安柠是一个很温暖的人,却没有想到身为老板娘的她,居然还会跟他道歉。 这一点,让他十分感慨。 连带着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安柠连声回应,“你说。” “少夫人,其实郁董对于安大小姐的感情,已有十年之久。您要是觉得累了,不妨试着放手吧。” 这番话,陈虢很早之前就想要对她说了。 他是郁听白的特别助理。 别人不知道郁听白对安柠做了什么,他是一清二楚的。 他实在看不下去郁听白这么虐待安柠。 虽说郁听白未曾动过手。 但在他看来,精神虐待比起身体虐待,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特助,谢谢你。” 安柠感激地看向陈虢,轻轻地道了声谢。 经历过昨晚。 她已经想好了彻底放手。 就算心里还爱着他,她也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悄悄地藏起这份深沉的爱。 陈虢走后。 过了好一阵子,安柠才想起他的那句“郁董对于安大小姐的感情已有十年之久”。 十年?怎么这样凑巧! 她爱了他整整十年,结果他又爱了安羽彤整整十年。 这是什么狗血偶像剧桥段? 安柠自嘲地笑了笑。 被折磨得精疲力竭之后,她再懒得去琢磨郁听白和安羽彤之间的爱恨纠葛。 收好胃药,就急匆匆地赶去公司打上班卡。 恰逢星璨文娱公司年会。 下班之后,她便和一众同事来到了伯爵会所。 一开始。 听到他们的团建地点选在伯爵会所的时候,她还有些不想去。 郁听白经常去伯爵会所。 她可不想撞见他。 刘娜却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绘声绘色地跟她描述着伯爵会所里的男服务生。 “柠柠,我听说会所里的男服务生一个比一个帅,模样堪比男明星。” “今晚我可得去开开眼界,去享受享受上流社会纸醉金迷的生活。” 刘娜对于上层社会的生活相当的憧憬。 将安柠拽上车后。 她又缠着安柠给她编个时下流行的仙女风盘发。 安柠推脱不得。 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进了伯爵会所。 让她猝不及防的是。 她前脚刚踏进伯爵会所,郁听白就和安羽彤两人有说有笑地从会所里走了出去。 这期间。 他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她。 熊初墨见郁听白为了安羽彤连魂儿都给丢了,看向安柠的眼神更加戏谑。 自从在片场上连甩了安柠九个巴掌之时起。 她的星路便彻底断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熊初墨对安柠愈发痛恨。 意识到安柠彻底失去了郁听白这把庇护伞,熊初墨更是变本加厉,变着法儿地捉弄她。 整整一晚上。 她不止一直在同事面前夸耀着她的好闺蜜安羽彤,频频提及安羽彤的神秘男友。 甚至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泼了安柠一脸的酒水。 “真不好意思,酒喝多了手抖。” 熊初墨嘴上这么说着,眼神里却满是挑衅之意。 “熊总监,你怎么能这样!” 刘娜看不下去,忙挡在安柠面前替她打抱不平。 熊初墨不悦地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地道:“你知不知道酒水有多贵?泼在她脸上,我还觉得浪费呢。” 话音一落。 她就扭着纤细的水蛇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以她对安柠的了解。 安柠充其量就是个胆小懦弱的受气包,怎么折腾都不会还手。 所以,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安柠会蓄意报复她。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 安柠这一回并没有默默忍受。 她椅子还没坐热。 安柠就端着一碗辣椒水,朝着她劈头盖脸泼了过来... 第123章 安柠说她讨厌郁听白 “啊...” 熊初墨被安柠泼了一脸辣椒水,尖叫着站了起身。 她一边揉着流泪不止的眼睛,一边指着安柠的鼻子破口大骂。 “好你个安柠,蓄意报复不是?!” “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下跪道歉,这事儿没完!” 熊初墨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尖锐的声音穿透了会所里播放着的轻音乐,惹得众人纷纷侧目望去。 安柠全当没听见。 她微微晃动着身子,索性装醉到底,笑意盈盈地将胳膊搭在了熊初墨的肩膀上,“熊总监,我敬你!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拂。” “敬酒是你这样敬的?” 熊初墨奋力甩开了安柠的胳膊,几乎是咆哮着朝安柠吼着,“不想在星粲干直说!” “熊总监,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柠柠她不是故意的,酒量差,喝了几杯就上头了。” 刘娜赶紧拉住了一个劲儿往熊初墨身上挤的安柠,腆着笑脸给熊初墨赔着不是。 安柠轻轻地推开了刘娜,一脸认真地看向熊初墨,“熊总监刚刚不就是用这种方式敬酒的?我还以为这是高端会所的敬酒规矩呢。” “安柠!你别欺人太甚!” 熊初墨接过了身边人递来的纸巾,擦拭着略有些刺痛的脸颊,越想越生气。 “什么?熊总监还没喝过瘾?” 安柠又一度将胳膊搭在熊初墨肩上,另一只手抄起桌上的红酒,怼着她性感的烈焰红唇一顿猛灌。 “总监真是好酒量,好度量!” 安柠灌得熊初墨差点儿喘不上气,“啪嗒”一声将酒瓶往地上一扔,两眼一闭,直愣愣地倒在了刘娜怀中。 “柠柠?” 刘娜赶忙扶着“不省人事”的安柠,讪讪地向众人赔着笑,“柠柠酒量浅,我先送她回家。” 话音一落。 她就卯足了劲儿,连拉带拽地将安柠往大门口的方向拖去。 “站住!” 熊初墨狂咳了一阵儿,意识到安柠这是在故意捉弄她,更是暴跳如雷。 这会子。 她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与否,直接叫来了随行的两位保镖,不容商榷地下了硬指令,“给我灌酒!这瓶没喝完,不准走!” “熊总监,没必要和醉酒的人置气吧?” “是啊。安柠一看就是不会喝酒的,想必是真的醉了。” “熊总监消消气,大家出来吃吃喝喝,开心最重要。” 见熊初墨动了怒,平日里受过安柠恩惠的同事们纷纷站出来为安柠说话。 “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不过是和她闹着玩儿。” 眼瞅着两位黑衣保镖已经将大半瓶的酒给安柠灌了下去,熊初墨这才笑着放人。 刘娜见状,再也不敢迟疑,忙将安柠搀扶着出了伯爵会所。 “柠柠,你没事吧?今晚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头好晕。” 安柠软软地靠在刘娜怀中,嗓子因为烈酒的浸染,变得极其沙哑。 “我先送你回去。” 刘娜小心地将安柠扶进了计程车里。 直到车子停靠在安柠居住的公寓楼下,她还在回味着熊初墨的囧样。 “柠柠,今晚的你实在是太帅了!以后就得这样,只有自己强硬起来,才没有人敢欺负到你头上。” “娜姐,我好累。”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安柠突然很想哭。 其实... 并不是她不想强硬,而是她根本没办法强硬。 熊初墨还算好对付的。 对象要是换成安羽彤,她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这么胡来。 且不说安羽彤会怎么对付她。 郁听白在安羽彤出手前就会毫不犹豫地掐死她... 回家后,安柠就发起了高烧。 她原想给林筱潇打个求助电话,脑子里却只记得郁听白的电话号码。 “喂...潇潇儿,救救我吧。” 她虚弱地开了口,沙哑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哭腔。 “柠柠?你是在找听白吗?” 安羽彤瞥见郁听白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直接拿过了他的手机,当着他的面,按下了接听键。 郁听白蹙了蹙眉,显然不太习惯别人动他的手机。 不过... 自昨晚安羽彤对他诉说了衷肠之后,他再也没办法对她说出什么重话。 安羽彤说爱了他十年。 这么纯粹的女孩,现在可不好找。 她还说,她一直为他守身如玉。 这一点,也是难能可贵。 要知道,安羽彤作为江城第一名媛,追求者不计其数,能够洁身自好着实不容易。 更为重要的是,她当年舍身救了他的性命之后,身体也受到了重创。 据说,她的心脏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速效救心丸几乎从不离身。 不止如此,她还有严重的生理期疼痛,疼起来痛不欲生... 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辜负她。 “潇潇儿,救救我...” 安柠静静地趴在床上,像沙滩上搁浅的鱼,除却微弱的呼吸,再也觉察不出丝毫的生机。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 安羽彤听到了安柠的呼救声,却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不止如此,她还不忘在安柠血淋淋的心口插上两刀,“对了,今晚江城上空的绚烂烟花你看到了吗?听白为我放的。” “烟花...” 安柠总算听清了安羽彤的声音,她匆忙挂断了电话。 下一瞬。 窗外绚烂的烟花便映入了她的眼帘。 今晚的烟花好美啊。 如果她就这么死去,郁听白会为她放一次烟花吗? 不... 不可能。 他也许会开棺鞭尸,怪她没有照顾好身体,害他失去了一个合乎心意的床上用具。 安柠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任由泪水肆虐... 夜半时分。 她突然感觉到身上一重,便知道郁听白回来了。 今晚的他,很粗鲁... 没一会儿。 就将她折腾得断断续续地呜咽出声。 “放过我吧,我快死了...” “为什么拉黑我?” 起初。 郁听白还在为昨晚的匆匆离去而感到抱歉。 意识到安柠拉黑了他的微信后。 他只想着狠狠地罚她。 “因为...我讨厌你。” 安柠觉得自己随时随地都会死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敢这么对他说话。 “有种,你再说一遍。” 郁听白用力地摁着她的腿,见她死活不肯道歉,直接将她拎到了阳台上。 第124章 郁听白爱上安柠了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扔下阳台?” 郁听白沉着脸,单手捞起跌摔在地的安柠。 他一把撩开挂在阳台衣架上的衣服,猛地将她按在了粗糙的护栏上。 她细嫩的皮肤被护栏上的沙砾磨得生疼。 湿热的夜风拂面而过。 她就像是风中零落的叶子,漂泊无依。 “郁先生,今晚的烟花很美。” “如果我就这么死了,你会为我放一次烟花吗?” 安柠仰着头,浅浅地笑了。 她笑她自己。 自不量力地想要得到他的心。 她笑她自己。 可悲到这种地步! 光着身子,仰躺在护栏上,任由他肆意玩弄。 “你不会死,我也不会为你放烟花。” 郁听白满脑子都是她的那句“我讨厌你”。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想要掐死她。 可不知怎的。 他根本没办法对她下狠手。 察觉到她今晚的情绪不太对,郁听白并没有紧揪着那几个字眼反复诘问她。 将她抱回卧室后。 郁听白没有再折磨她。 坐在床沿上闷闷地点燃了一根烟,透过迷蒙的烟雾,他甚至看不清自己的心。 偏过头看着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安柠,他突然觉得心口堵得慌。 “脏兮兮的,还不去洗洗?” 郁听白注意到了她大腿上还没干涸的血迹,又是一阵懊恼。 都多少次了?居然还是这么脆弱! “好痛...” 安柠浑身上下都在痛,双手死死地捂住心口。 “别让我说第三遍,去洗澡!” 郁听白想不明白,安柠怎么豪放到了这种地步! 连被子都不盖,就这么大咧咧地躺在他身边。 难道... 这又是她用来勾引他的招数? “安柠,我最后说一遍,给我滚下床!” 郁听白看不得她病恹恹的模样,单手将她拎下了床。 安柠跌坐在床边,声音细若蚊蝇,“我知道我很脏,这一切还要归功于你。你的触碰让我感到恶心,我讨厌你,我恨透你了。” 郁听白觉得安柠疯了。 她怎么敢这么对他说话? 她怎么敢?! “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郁听白一开始只想要弄清楚安柠为什么一声不吭地拉黑了他。 他自以为对待她的方式已经足够温和。 真正要罚一个人,又哪里会跟她上床? “我讨厌你。” 安柠幽幽地看着他,话刚说出口,眼泪就掉了下来。 郁听白抿唇,犀锐的眼眸里藏着一丝错愕。 其实... 他也没有想到安柠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权威。 原本还打算亲口问问她讨厌他什么。 话还没问出口。 她就已经晕死了过去。 “安柠?!” 郁听白见情况不对,赶紧抱着她驱车直奔医院... 顾凌骁见到郁听白抱着安柠风风火火地赶往急诊科时,愈发同情安柠。 别人谈个恋爱,甜甜蜜蜜,开开心心。 安柠可就惨了。 隔三岔五地往医院跑,身上还永远带着伤。 顾凌骁叹了口气,紧跟着凑了上前。 他看着担架上潮红满面的安柠,沉声问道:“郁哥,小嫂子又怎么了?” “酒精过敏引起的高烧。” “好端端的,怎么会酒精过敏?” “我问过会所那边,说是被人押着灌了一瓶烈性酒。” 提及这事儿,郁听白周身戾气愈发浓重。 熊初墨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安柠,他早就对她动了杀心。 正巧趁着这一回,一枪崩了她的脑袋完事儿。 “老顾,替我看着她。” 郁听白倏然起身。 将安柠托付给顾凌骁之后,便匆匆地离开了医院。 “你去哪儿?” 顾凌骁有些摸不着头脑。 安柠昏迷不醒,郁听白不在医院守着,居然还有心思往外跑? 该不会又去找安羽彤了吧? 如果真的是去找安羽彤,那他立刻替安柠请个律师,资助她把婚离了算了。 其实吧。 安柠如果不是郁听白的女人,他有可能会去追她。 可惜,没有如果。 兄弟的女人,再喜欢也只能偷偷藏在心里... 安柠转醒的时候。 顾凌骁已经睡死了过去。 倒是司夜宸。 不请自来地守了她一整夜。 “安柠,你醒了?” 司夜宸赶忙站起身,半蹲在了她身前,“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司医生。” 安柠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不像话。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嗓子,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司医生,你有没有律师朋友?” “怎么了?” 司夜宸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缓缓地落座在了她身边。 “我...我想咨询一下离婚相关事项。” “你等一下,我这就将国内最顶尖的金牌律师微信推给你。” 司夜宸见安柠终于下定决心和郁听白离婚,打心里为她高兴。 嫁给郁听白后,她都瘦了好几圈了。 她过得好不好。 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霍西爵?这个名字好耳熟...” 安柠垂头查看着司夜宸推送给他的微信名片。 想了好一会儿。 才想起来之前在电视上有看过这位律师的法制节目。 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霍西爵的头像。 她考虑了将近半个小时,才鼓起勇气发起了好友申请。 不到十分钟时间,霍西爵就通过了安柠的好友申请。 【你是?】 【您好,我想咨询一下,签署了契婚协议的情况下想要提前结束婚约,需要赔多少钱?】 【夜宸的朋友?】 霍西爵刚起床,就看到了安柠的好友申请,忍不住有些好奇。 在此之前。 霍西爵曾听司夜宸说过,他喜欢上了一个叫安柠的女孩。 遗憾的是,那个女孩并不喜欢他。 转身就投入了郁听白的怀抱。 想到郁听白。 霍西爵细长的眼睛里骤然闪过一抹寒光... 【嗯嗯,我是司医生的朋友。】安柠如实答道。 【你叫安柠?】 【我是...不过,我有些好奇,您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安柠没想到举国闻名的大律师居然还知道她,显得十分讶异。 【夜宸跟我提起过你。对了,你是特地向我咨询离婚相关事项的?】 【嗯!我想离婚,但是之前签署了契婚协议。这种情况下,如果要求提前结束婚姻关系,会被要求支付违约金吗?】 【如果你有办法录下配偶虐待你的罪证,自然不用。】 【我知道了,谢谢。】 安柠有些沮丧地垂下了头。 说起虐待。 郁听白似乎只会在床上折磨她。 可床上那档子事儿,真的很不好定性。 再说了。 她哪里敢将这种视频录下来? 万一不小心传了出去,她还要不要活了? 另外。 郁听白身为郁氏集团的掌舵人,他的形象就代表着郁氏的形象。 要是不小心被媒体曝光了出去。 不止是郁听白,甚至连郁氏集团在群众心中的形象都会大打折扣。 安柠虽然想要离婚。 但并不代表她愿意看到郁氏集团陷入危机之中。 郁老爷子和郁老夫人将她当成了亲孙女一样疼爱。 至于郁听白。 她也没有想过让他身败名裂。 从来没有。 【安小姐,要是需要霍某的帮助,尽管提。夜宸的朋友,就是霍某的朋友。】 霍西爵意识到安柠又打起了退堂鼓,过了十来分钟,又给她发来了一条微信。 这几年来。 他每天都在想着该怎么报复郁听白。 没想到。 安柠居然主动地撞上了枪口。 【霍先生,谢谢您。】 安柠委婉地拒绝了霍西爵的“好意”。 回到公寓后。 安柠刚准备在沙发上瘫一会儿,窗外骤然闪现过了朵朵肆意绚烂的烟花。 她不由得踱步到窗前,心下难免有些困惑。 难不成... 郁听白钱多得没地方烧,又给安羽彤来了一场烟火雨? 可当她瞥见漫天烟火中由上百架无人机汇成的各式情话后,彻底看呆了眼。 安柠怎么也没有想到。 这次被表白的人,居然轮到了她! “安柠,你要的烟花雨好看吗?” 郁听白不动声色地从她身后,轻轻地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身。 他将头埋在她颈窝处,声音低醇且极具磁性。 “不好看。” “我不知道你发了高烧。” 郁听白此刻已经顾不上跟她赌气。 只想着尽快哄回她。 “放手。” 安柠冷淡地掰开了郁听白环在她腰上的手。 “别和我置气,好吗?” “郁先生,离婚吧。” “离婚?你不想对我负责了吗?” 安柠很是无语。 她对他负责个锤子? 又不是她强迫的他。 这半个月来。 一直都是他在反反复复地折磨着她。 “郁先生,你讲点道理吧。” 安柠气不过,忍不住怒声怼了他,“你心里真的没点数吗?半个月以来强暴了我多少次?我为什么要对你负责?” “以后不会了。” 郁听白回想着之前对她做过的种种错事,多少有些内疚。 如果说第一次是因为他经验的缺失。 那之后的几次,他实在是很不应该。 先是无缘无故地冤枉了她和司夜宸有染,在书房中狠狠地要了她。 后又在病房里一次又一次地侵占着她本就羸弱的身体,肆无忌惮地凌虐着她的心。 ...... 要不是今夜安柠接连说了三次讨厌他,他根本不可能反省自身。 这一反省。 才发现自己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做了多过分的事。 “郁先生,我真的不想要再陪你玩这种无聊且恶心的游戏了。” “放过我,好不好?” “往后...你爱和谁好就和谁好,别来招惹我就好。” 安柠的态度很是坚决。 她再也不想要重蹈覆辙,再也不想被郁听白的虚情假意所迷惑。 “柠柠,你得给我机会。” 郁听白话音未落,就从门外拖进来一块搓衣板。 二话不说。 直接单膝跪了上去。 安柠惊愕地看着郁听白的一系列迷惑行为,总感觉今晚的他有些不正常。 一般情况下。 他不是该将她拖到床上,一言不发地发泄一通? 安柠心里没底,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郁先生,你又想要玩什么把戏?” “对你,我是认真的。” 郁听白眼眸深邃,在熹光之中,显得格外深情。 安柠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总感觉这样的郁听白很渗人。 “你在床上折磨我的时候,确实很专注。” 安柠见他久跪不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索性锁上了卧室的房门,再补上一觉。 郁听白倒也不含糊。 这一跪就是七个小时。 等安柠睡醒的时候,他的膝盖已经彻底不能动弹。 “安柠,扶我一下。” 郁听白艰难地想要起身,却发现腿已经不是自己的腿。 “不要。”安柠摇了摇头,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过来!” “你口口声声让我给你机会,结果没说上两句话,又开始凶我。郁先生,你放过我吧,我怕死了。” “我凶你了吗?” 郁听白的嗓门瞬间高了不少。 他想不明白。 之前那个软萌乖巧的小白兔,现在怎么会变得这么难哄。 不过... 鉴于自己做了那么多的错事,郁听白最终还是没有发飙。 他深吸了一口气。 缓缓地将麻木的膝盖抽离了搓衣板,有些吃力地靠坐在了沙发上。 他将裤腿卷到了膝盖上,示意着安柠看向他红肿的膝盖,淡淡地道:“你要是不满意,我可以继续。” “为什么?” 安柠是真的没有想到,郁听白为了得到她的原谅。 居然在搓衣板上跪了七个小时。 “如果我说,我喜欢上你了,你信吗?” 郁听白在安柠服药自杀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只是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他爱安羽彤,爱了整整十年。 多少个被病痛折磨得睡不着觉的夜晚,他都是靠着坚定的信念撑过来的。 至于他的信念。 说起来确实有些恶俗。 既不是光耀门楣,也不是权倾一方。 他只想要将他所爱迎娶过门。 出乎他意料的是。 安柠的出现,彻底打乱了他原先的计划。 甚至让他不止一次地否掉了他对安羽彤维持了整整十年的深爱。 他不愿看到曾经支撑着他活下去的信念轰然坍塌。 所以... 他只好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了看上去软萌可欺的安柠身上。 直到她一脸决绝地对他诉说着心中的恨意。 他才发现... 他已经离不开她。 安柠压根儿不愿意相信郁听白说的话。 她只当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凉凉地扫了他一眼,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便默不作声地出了门。 “安柠,我还没吃早饭。” 郁听白很想念前几天安柠给她煮的面。 好吃得不得了。 “一顿不吃,应该也饿不死。” 安柠实在是讨厌极了郁听白现在的所作所为。 他要是再决绝一些。 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放手。 让她倍感无力的是。 郁听白居然又回头了... 第125章 安柠,我想追你 郁听白在公寓里等了安柠一整天。 因为久跪,膝盖受了一定程度的损伤。 哪儿也去不了。 等到膝关节能够自由活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眼瞅着安柠还没回来。 郁听白终于耐不住性子,给她拨去了一通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 他就迫不及待地问:“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你不用来接我,晚上我不想回去。” “你敢?” 郁听白饿了一整天,还等着安柠回来给他下面吃。 没想到。 这女人的胆子越发大了起来! 电话的另一端,安柠身侧的林筱潇听闻郁听白的暴吼声,直接挂了电话,“信号不好,挂了挂了!” “潇潇儿,这样不太好吧?” 安柠从来没有挂过郁听白的电话。 她太了解他的脾气了。 所以就算还在气头上,也不敢不接他的电话。 “大宝,你就放心吧。他要是再敢欺负你,我就让我哥找人揍他!” “可是...” “磨磨唧唧,娘儿们一样!今晚,跟姐儿睡!别再想你那脏抹布一样的老公了。” 林筱潇不是很清楚郁听白都对安柠做了什么。 不过... 郁听白和安羽彤之间的纠葛,她倒是有所耳闻。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看郁听白相当不顺眼。 她家大宝多优秀多可爱,凭什么当人备胎? 在她看来。 安羽彤就连安柠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另一边。 郁听白被挂了电话后,即刻找上了陆靳九,“小九,帮个忙。” “郁哥需要九九做什么,直接吩咐一声就可以了。” 陆靳九正在夜店和一群女网红嗨玩,不由自主地被女网红嗲嗲的娃娃音感染,就连原本朗润的声音都变得奇奇怪怪。 “帮我问问林筱潇所在位置,最好找个借口把她支走。” “郁哥,你找辣妹做什么?” 陆靳九瞬间正了脸色,绕开了总想和他贴贴的女网红们,快步走出了夜店。 郁听白不想让人得知他被一个女人稳稳地拿捏住了。 可为了找到安柠,不得已之下还是说出了实情,“林筱潇拐走了安柠。” “潇潇儿可是如假包换的女人,就算拐走了小嫂子,你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吧?” “安柠不在身边,我睡不着。” “可...你前几天不是一直在和安羽彤在一起吗?” 陆靳九难免有些咋舌。 他还以为这群兄弟里面,属他最渣。 殊不知。 衣冠楚楚的郁听白才是渣中翘楚。 “十分钟,我想知道安柠所在的位置。” 郁听白懒得解释他和安羽彤之间的关系。 话音一落,就果断地挂了电话。 陆靳九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他一点儿也不想要帮郁听白的忙。 这段时间。 林筱潇因为安柠和郁听白的关系,一直在和他冷战。 其实吧。 他们两人要是各自安好也就罢了。 郁听白偏偏要玩什么“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的游戏。 不过。 吐槽归吐槽,陆靳九最后还是成功地支走了林筱潇,并给郁听白发去了安柠的所在位置。 【南山酒店,房号0828。】 【嗯。】 郁听白刚想动身去找安柠,安羽彤又给他发了一长串的语音:“听白,我明天必须飞欧洲去参加舞蹈集训,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公事繁忙。” “好吧。那...你明天早上可以送我去机场吗?” 安羽彤已经知悉,昨天半夜的那场烟花雨是郁听白特地为安柠定制的。 这个节骨眼上。 她原本准备放弃去欧洲参加舞蹈集训。 魏娴雅却说,她必须要先稳住自己的事业,才有可能牢牢地抓住男人的心。 深思熟虑之后。 她最终还是听了魏娴雅的话。 “好。明早我送你。” 郁听白心不在焉地回应着安羽彤。 讲真。 这十年间,安羽彤在他心里确实占据了不可动摇的位置。 甚至还成为了支撑着他对抗病魔的精神支柱。 他也曾以为自己深爱着的人是安羽彤。 直至昨晚。 安柠发着高烧,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着有多讨厌他的时候,他才开始慌了神。 他不想要被安柠讨厌。 他很希望安柠能把他当成唯一的依靠。 像之前那样对他百依百顺,满眼是他。 也就是那一瞬间。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离不开安柠了... 郁听白赶到南山酒店后。 直接找大堂经理拿了房卡,堂而皇之地进了安柠所住的套房。 刚进门。 他就看到安柠叉着双腿,坐在了沙发上,手上的动作很是...不雅。 她这是在做什么? 郁听白蹙了蹙眉。 走近一看,才发现她只是在上药。 他长舒了一口气,随口问道:“需要我帮忙?” “啊...” 安柠吓地赶紧拂下了睡裙的裙摆,一脸警惕地盯着他,“你来做什么?” “伤到了?” “......” 安柠有些无语。 她伤没伤到,他难道一点儿也没感觉? 而且。 他们两人现在的关系,根本不适合谈论这么私密的话题。 稍稍整理了下睡裙,她冷冷地下了逐客令,“郁先生,请你出去。” “这么大的套房,一个人住,有点浪费。” “你又想做什么?” 安柠见他坐到了沙发上,连忙站起身,警惕地后退了几步。 “我饿了,一整天没吃饭。” 郁听白翘着二郎腿,慵懒地将胳膊搁在了沙发靠背上,幽幽地说了一句。 “饿了就去吃饭,来这里做什么?” “想你了。” 郁听白的骚话说来就来。 他一直都是一个特别正经的人。 只有在安柠面前,才会显露出不一样的一面。 “想我?还是想我的身体?” 安柠觉得很是讽刺,他怎么可能想她? 唯一的可能。 就是他又想要上床了。 “男人想女人,还能想什么?”郁听白反问着她。 他不否认自己很迷恋她的身体。 但是迷恋她的身体又不是什么大错。 她本就长了一身媚骨,浑身是宝,令人爱不释手。 正常男人根本受不了像她这样的天生尤物的挑逗。 “无耻。” 安柠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她确实搞不懂男人。 但是不代表她不懂女人。 女人想男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想他的好。 绝对不可能时时刻刻惦念着对方的身体。 “安柠,别躲我。” “以后,我不会再贸然强迫你,我保证。” 郁听白说话的时候显得极其的认真。 罩在冗长睫毛下的黑瞳亦透着几分诚恳。 可在安柠的眼里。 郁听白周身上下,依旧透着一股邪肆且霸道的危险气息。 她总感觉他就像是在暗处伺机行动的孤狼。 他随随便便一个动作,都能引来她的一阵心悸。 “郁先生,你的保证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安柠想起他在床上对她许下的承诺,结果下了床之后,他又开始翻脸不认账。 反反复复了好几次。 安柠暗暗思忖着,她要是再次轻信他,她就是猪。 郁听白破天荒地没有生她的气。 沉默了片刻。 他忽然抬起头,一脸认真地道:“如果你很介意我做的那些事,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报复回来。这一次,我不会还手,任你操控。” “......” 安柠心下腹诽着,这种事情只有她吃亏的份,哪里算得上对他的报复? “郁先生,请你自重。” “你要是还有点良知的话,就快些同意我的离婚申请吧。” “我才十九岁,不想要将大好的青春都葬送在一段并不合适的婚姻中。” 安柠是真的很想要脱离现在进退两难的困境。 “我不同意离婚。” 郁听白总感觉安柠没有听明白他的话,随口补了一句,“除非我死。” 安柠瞬间语塞。 她想不明白郁听白为什么在短短的一夜之间,变得这么难缠? 他不是爱安羽彤爱得死去活来? 这会子在她面前装什么深情? “随便你,我去睡了。” 她越想越觉得心烦,索性回卧室好好睡上一觉。 然而... 她还没来得及反锁房门,郁听白就已经跟了进来。 “你做什么?” 安柠吓得整颗心差点儿跳出来。 “睡觉。” “你!” 安柠气急,倏然伸手推了他一把,“你到底有没有心?我...我那里的伤就一直没好过,你就不能换个人?” “我没说睡你。” 郁听白绕过了她,径自躺在了地板上,“我睡地板。”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安柠,我想追你。” 第126章 第一次喊她老婆 “你说什么?” 安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郁听白居然说要追她! 他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难道,又是生理需求使然? 可问题是... 就算她不愿意,他也总有法子逼她妥协的。 单单是为了生理需求,似乎没必要大张旗鼓地说要追她吧。 他习惯性用强。 她甚至没有反抗的余地。 “没听见就算了。” 郁听白也觉得这话说出去有些丢人。 都结婚这么久了。 连自己女人的心都管不住,他还真是有够没用的。 他枕着臂膀在地板上躺了一会儿,总感觉浑身不舒服,这才看向床上正襟危坐着的安柠,“给我一个枕头。” “做什么?” 安柠完全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见他张口,反射性地问道。 郁听白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他知道她怕他。 但没想到她害怕到了这种程度。 “地板有点硬,没有枕头睡不着。”他耐性地回答着她。 “哦。” 安柠赶紧将床上的枕头给他递去。 俯身的刹那。 从郁听白的角度刚巧可以看到她睡衣领口下的曼妙曲线。 他倒不是有意占她便宜。 只是... 男人本来就是视觉动物。 视线不自觉地就会往她身上移去。 “你看什么?” 安柠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羞愤地将枕头扔到了他的脸上,赶忙钻进了被窝。 他真是太可怕了。 嘴上说着不会贸然强迫她,可他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郁听白被枕头砸了一下,也不生气。 他稍稍调整了姿势,将手肘撑在枕头上,掌心轻托着半边脸,不疾不徐地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长得挺好看的。” “你不知羞!” 安柠误以为郁听白在说她的胸长得好看,一张脸红得能滴血。 她一点儿也不想跟他开这种低俗玩笑。 他们又不是真夫妻,只是因为契约凑在一块儿而已。 再说。 她都想要离婚了,他却还是不知收敛,总说些私密的话题。 “我夸我老婆好看,为什么要害羞?” 郁听白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女人真是不能宠。 对她稍微宽容了一点,眨眼的功夫连夸都不让夸了? 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后知后觉,安柠这是会错意了。 为了在她面前塑造正人君子的形象,他特意强调了一遍,“我说的是你的脸蛋很标致,别误会了。” “......” 安柠意识到自己想歪了,顿时有些懊恼。 是他说的话太引人遐想,还是她想太多了? “柠柠。” “你别这么叫我。” “老婆。” “......” 安柠突然语塞。 这似乎是郁听白第一次叫她老婆。 曾几何时。 她也幻想过郁听白喊她老婆时的画面,也曾憧憬过,向往过。 可惜.... 他的这声“老婆”喊得太迟了些。 “老婆,地板太硬我睡不着,可不可以上床睡?” 郁听白叫“老婆”叫得很顺口。 甚至还有点儿上瘾。 安柠寻思着郁听白身体不好,要是在地板上躺久了难免被地气所侵,只好松了口,“上来吧。” “老婆,你真好。” 郁听白没想到安柠这么好说话,一骨碌从地板上坐了起来。 他的身体刚刚挨上了床,孔武有力的手臂便自然而然地去揽安柠的腰。 他寻思着,揽腰她应该不会抗拒。 正想着搂着她,好好地睡上一觉。 安柠却“啪”的一声,拍掉了他的手,抱着枕头麻溜地跳下了床,“我去睡沙发。” “......” 郁听白抿了抿唇,意兴阑珊地收回了手臂。 满脑子都是之前他双手掐着她的小腰,使劲儿爱她的画面。 要是能够一直握着她的小腰... 他甚至愿意把命都交代在她身上。 一个小时后。 郁听白倏然从床上坐起,抱着被子阔步走出了卧室。 见安柠已经缩在沙发上熟睡了过去。 他才轻手轻脚地将被子盖到了她的身上。 其实,他不是不懂得照顾人。 他只是不屑。 不过... 安柠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他对她好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不要...不要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柠又一次从梦魇中惊醒了过来。 “安柠,我在。” 郁听白赶紧抓住了她浸满冷汗的手,温柔地安抚着她,“别怕,我会一直守着你。” “你...” 安柠惊魂未定地看着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事实上... 她怕的就是他啊! 他说他会一直守着她的时候,她的魂儿都差点给吓没了。 郁听白浑然不知安柠的想法。 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哄着她,“笨蛋,你是有老公的人。要是在梦里梦到什么坏人,你白天的时候多想想我,等你睡着的时候我就会出现在你梦里保护你。” “如果,我梦里的坏人就是你呢?” “那...我只好插自己两刀了。” 郁听白的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她不是口口声声说,暗恋了他十年? 怎么转眼间,他就成了她的梦魇... 郁听白郁闷了好一阵儿。 不过后来啊。 他又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完全不可逆转。 最起码,她还会梦到他不是? 安柠没想到郁听白会这样安慰他。 她不想要重蹈覆辙。 一点儿也不想。 为了避免自己再一次沦陷在他虚假的温柔中。 她连忙推开了他。 “郁先生,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我想离婚。” 安柠垂着眼眸,闷闷地道。 郁听白的脾气很不好。 见安柠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气得抓狂。 他承认之前对她不够好。 不过... 这并不代表往后的日子,他不会有所改变。 沉默了片刻。 郁听白最终还是心平气和地开了口:“除了这件事,其他事都可以依你。” “说话算话吗?” 安柠早就发现郁听白的承诺不顶用。 但还是想要从他这儿得到些安全感。 “嗯。” 郁听白点了点头。 得了他的肯定回答,安柠索性乘胜追击,“那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碰我?” “你就这么不想要和我上床?” “你太可怕了。” 安柠如实说道。 可能是因为她的声音太轻了。 听到郁听白耳里,“可怕”两字就自动过滤成“大”了。 一时间。 他有些分辨不清安柠究竟是在夸他,还是在提出抗议。 “老婆,我觉得你得试着习惯一下。” “你不是答应过我,除了离婚其他事都依我?” “好吧。” 郁听白无奈妥协。 让他禁欲也不是不行,不然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他不知道的是。 食髓知味过后,有些欲望并不是说忍就能忍住的。 正如现在。 面对着娇软性感的她,他就没什么抵抗力。 安柠半信半疑地抱着被子观察了他好一会儿。 见他的情绪依旧十分稳定,这才安安稳稳地睡了过去... 她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八点。 匆匆忙忙地下了沙发冲入卫生间的时候,却发现郁听白居然帮她连牙膏都挤好了。 安柠一边刷着牙,一边透过纤尘不染的镜面,暗戳戳地观察着他。 他该不会是傻了吧? 要知道,他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看够了?” 郁听白很想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刚睡醒有些懵,没在看你,只是在发呆。” 安柠身体一激灵,赶紧收回了视线。 洗完脸。 她原本还想上个厕所,郁听白却堵在卫生间里,半天不肯出去。 “郁先生,你出去一下,我要上厕所。” “怕什么?我不会偷看。” 郁听白见安柠不太自在,只好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见状。 安柠赶紧“啪嗒”一声锁上了卫生间的门。 郁听白哑然失笑。 他们之间那么亲密的事情都干过,她到底在害羞什么? 难道正如陆靳九所说,大部分女生都会因为自己的身材而自卑? 想到这一点。 郁听白顺势又补了一句,“安柠,昨晚有句话我说得不够准确。你不止脸蛋标致,身材也很好,我很喜欢。” 正想接着夸她,安羽彤的一通电话彻底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皱着眉。 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按下了接通键,“喂,羽彤。” “听白,你什么时候来接我?我怕再晚点儿就赶不上航班了。” “你等一下,我让陈虢去接你。” “可是,我想要见的人是你呀。” 安羽彤没想到郁听白居然放了她鸽子。 早知道他不来,她绝对不可能五点多就起床化妆打扮。 郁听白寻思着安柠上班也快迟到了,实在没有心思顾及安羽彤,只好冷声回绝道:“早上有很重要的事,我暂时走不开。” “好吧,爱你。” 安羽彤心里很不高兴,但还是甜甜地说了声“爱你”。 郁听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 沉默了片刻,只冷淡地回了一句“再见”。 安柠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刚好听到了郁听白手机听筒里那一声齁甜的“爱你”。 她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便匆匆出了门。 “等等,我送你去公司。” 郁听白快步跟了上去,顺带还将早就准备好的早餐给她递了过去,“一会儿到了公司记得吃早餐。” “不用了,谢谢。” “拿着吧。” 郁听白见她不肯接,直接将食品袋塞入了她的手中。 将她送到星璨文娱门口,他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中午有空一起吃午饭?” “没空。” 安柠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这么对他说话。 不过能在他面前真实地做自己,确实比之前舒服许多。 “安柠,我怎么感觉你在恃宠而骄?” 郁听白听过一句话。 大致的意思就是两性关系中,被偏爱的一方永远有恃无恐。 尽管他不太确定安柠有没有感受到他的偏爱。 “有恃无恐”这四个字在她身上倒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不知道的是。 他听过的那句话还有下半句: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这句话用来形容他,也挺合适。 “宠?郁先生,你对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安柠压根儿不觉得郁听白有多宠他。 可能是被他之前的行为吓坏了,以致于他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很难改变在她心中的负面印象。 “安柠,我脾气不好。” “我知道。” “别试图惹我生气,否则...我就在车里要了你。” 第127章 怀孕 安柠被郁听白之前的所作所为吓破了胆。 这会子已经分辨不出他是真的动了肝火,还是随口说说而已。 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差点儿相信了他的话。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 像郁听白这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她的一句“害怕”,而轻易地放过她? 安柠不敢再一次激怒他,猫儿般细声细气地向他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只会威胁你?” “我不敢这么想。” “不敢最好。” 郁听白总感觉安柠有些不知好歹。 他对她已经足够宽容。 要是换成其他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他,早就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郁先生,我可以下车了吗?” 安柠悄然地解开了安全带。 眼瞅着上班时间就要到了,没有郁听白的允准,她也只能坐着干着急。 “等等。” 郁听白蹙了蹙眉,倏然抓住了她的手。 “怎...怎么了?” 安柠误以为郁听白真的打算在车里做,彻底慌了神,急声道:“郁先生,你别逼我。我不想在车上,很丢人...” “想什么呢?” 郁听白见她急得快哭了,不再逗她,顺手将早餐递给了她,“你忘了拿早餐。” “啊?” “放心吧,我答应过你的事不会忘。” 郁听白根本没想着在车上对她做什么,就是习惯性的嘴欠,想要吓吓她而已。 见她真的被吓到了,才意识到玩笑开大了。 “生气了?” “没有。” 安柠接过早餐,默不作声地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跑进了星璨文娱办公大厦。 郁听白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突然间有些懊恼。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生气就总想上她? 遇见她之前。 他不管发多大的火气,都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 郁听白凝眸沉思,单看安柠的反应,她似乎是被他气到了。 只是... 他有些不理解安柠在生什么气。 他一直觉得能在床上解决的事都不算事儿。 可她似乎好像很排斥和他亲密接触。 郁听白突然很想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安柠刚走进办公区,刘娜就神叨叨地凑到了她身边,“柠柠,出大事了。” “什么事?” 安柠环顾着四周,见周遭同事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着手头上的事,纳闷地问了一句。 “前天晚上,熊初墨喝得醉醺醺地从伯爵会所出去后,就失踪了。” “被找到的时候,她的手指已经被人剁了。” “送去医院就医后,手指是接回来了,但还在风险期,说是得留院观察小半个月。” 刘娜不无感慨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寻思着熊初墨和原野这两人的八字应该合不到一块儿。这才订婚多久?就双双进了医院。一个断了两根肋骨,一个断了一根手指。” “断指...” 安柠突然想起曾在伯爵会所里意图强暴他的男人也被剁了一根手指。 她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儿。 这世上如果真有现世报,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十恶不赦的坏人逍遥法外? 要说没有。 那熊初墨和伯爵会所里的猥琐男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被人剁掉手指? “娜姐,熊初墨的手指是被谁剁掉的,查清楚了吗?” “外面都在传,熊初墨好像是因为勾引导演,被人老婆抓了现行,这才酿成了祸端。” “原来是这样。” 安柠还以为有人在暗中替她伸张正义。 听刘娜这么一说,这才完全打消了疑虑。 她刚坐下来没两分钟。 郁听白就发来了一条微信:【记得吃早餐。】 【吃了。】 【朋友圈权限打开,我想看看。】 【开了。】 安柠想不明白郁听白为什么要看她的朋友圈。 他什么时候对她的事情这么上心了? 安柠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这段时间。 她一直在翻看她妈妈留给她的《古医天书》,意图找出得以治疗嗓子的药方。 夏蝶很喜欢唱歌。 就算被毒坏了嗓子,她也没有想过放弃她热爱的音乐。 只可惜。 由于嗓子的问题,她再也没办法在舞台上献唱。 安柠很想帮她。 就算治愈的希望很渺茫,她也想要尽全力试上一试。 然而。 她刚翻开医书,就被郁听白一连串的微信消息扰得静不下心。 【安柠,往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不许穿短裙。】 【短裤也不行。】 【无袖的连衣裙也不行。】 【还有,这几张照片是谁拍的?看角度像是俯拍,拍照人身高很高?男的女的?】 郁听白紧接着又甩出了几张疑似男友角度抓拍的照片。 【我在忙。】 安柠觉得有些烦,直接用了郁听白最常用的借口。 郁听白收到安柠的回复后,彻底坐不住了。 她在忙什么? 该不会又跑去给夏蝶试妆,穿着比基尼和男模摆着各种暧昧姿势吧? 【在忙什么?】 郁听白很想要立刻杀到星璨文娱,又觉得不太妥当。 安柠没想到郁听白也有这么粘人的时候。 原本打算随便找个借口搪塞他,替夏蝶倒了杯开水后,就将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直到郁听白以郁氏集团的名义,带着陈虢风风火火杀到了夏蝶的办公室。 安柠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回他微信了。 “郁先生,你怎么来了?” 安柠神情戒备地看着他,心里没底得很。 仰躺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的夏蝶见郁听白造访,忙站起身,一改平时的孤傲,迎了上去,“郁总,是什么风将您吹来了?” 郁听白径自坐到了沙发上,冷冷地睨了身侧有些手足无措的安柠一眼,“倒茶。” “哦。” 安柠回过神。 赶紧转过身,翻找着酒柜里还没有拆过封的杯子。 郁听白有洁癖。 别人用过的杯子,就算洗得再干净,他也不会用。 “柠柠,茶几上不是有杯子,你在找什么?” 夏蝶疑惑地看了眼行为怪异的安柠,说话间已经给郁听白倒好了茶水,“郁总,请。” “放着凉会儿。” 郁听白看都没看夏蝶一眼,只幽幽地望着站在一旁垂着头装鸵鸟的安柠。 他很想亲口问问她,为什么不回信息? 又不愿做得太过分。 毕竟有外人在场,他总不能一点面子也不给她。 “郁总,您今天是特地来找我的?” 夏蝶总感觉郁听白看向安柠的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般,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站起身,挡在了安柠的面前。 安柠可是个好女孩儿,又已经结了婚。 这要是被郁听白看上了,后果不堪设想。 “夏小姐,是这样的。我们郁董想请您吃个饭,顺带聊一聊合作事宜,您今天中午可有时间?” 陈虢见郁听白懒得开口,连声解释道。 夏蝶双眼一亮,尤为爽快地应了下来,“郁总都已经登门来访了,就算是行程排得再满,我也得推掉不是?不如这样,今天中午我请客。” 郁听白对比了夏蝶和安柠对他的态度,心里更酸了。 除了安柠,其他人对他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 更加不可能存在不回微信的情况。 “学学人家。” 郁听白站起身,经过安柠边上的时候,闷闷地道了一句。 “......” 安柠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 夏蝶见状。 赶紧隔在了他们两人中间,笑着问道:“郁总,我们去壹品居坐坐?” “嗯。” 郁听白收回了投注在安柠身上的视线,阔步走出了夏蝶的休息室。 夏蝶为了保护安柠,原打算将她留在休息室。 不成想。 郁听白突然停住了脚步,非要安柠跟上前给他打伞。 “又没有下雨,撑什么伞?” 安柠不情愿地跟在了他身边,瞅着头顶大好的日头,小声嘀咕道。 “女人还是白白嫩嫩的好看。” 郁听白淡淡地回了一句。 见她跟得很吃力,他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并顺势接过了她手中的伞,“我来撑吧。” “郁先生,你别这样!小心被人看到。” 安柠试图夺过他手中的伞,她可不想让大家看到这一幕。 不然。 不知道的人铁定又要以为她在勾引郁听白。 “我就那么见不得人?” “不是...见不得人的是我。”安柠赶紧改口。 他们的婚姻关系本来就没有对外公开。 之所以没有对外公开。 最主要的原因是,郁听白不想公开。 此前。 他还想着离婚后,给予安羽彤独一份的宠爱。 要是公开这段婚姻。 到时候难免有人会借机生事,指责安羽彤抢了妹妹的老公。 “谁说你见不得人了?” 郁听白顿住脚步,耐心地解释道:“我承认,不让你穿那些过分暴露的衣服确实是出于私欲。但这并不代表你见不得人,你要是想穿,我也不拦着你。” “郁先生,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那是哪件?” “你不是说过,这段婚姻没什么价值,不想对外公开?” “这种话记这么牢做什么?” 郁听白抽了抽嘴角,愈发觉得安柠没良心。 他在床上对她说过的情话,她一句都不肯信。 反倒是他在气头上说过的话。 她记得特清楚。 这是明摆着要和他抬杠? 郁听白气得狠狠地掐了一把她的腰,咬牙切齿地道:“再跟我抬杠试试。” “我没有。” 安柠连忙挪开了郁听白的手,指着停靠在马路对面的车子说道:“郁先生,我们不上车吗?” “陪我走一小段,壹品居不远。” “可是...我没有告诉夏蝶姐我们的关系,我怕她看到我们这样会起疑心。” “你怎么总是有操不完的心?” 郁听白倒是不介意让人知道他和安柠的关系。 他甚至还想着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对外公开他们的婚姻关系。 “郁先生,我们还是上车吧?让人等不好。” “好。” 郁听白点了点头。 心下却在暗暗地思忖着,什么时候安柠如果能用这么娇软的语气求他上床,他就算是被她榨干,也是心甘情愿。 到了壹品居后。 郁听白很自然地挨在了安柠身边坐下,“帮我剥虾。” 他翘着二郎腿,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郁先生,你不是不吃虾的吗?” 安柠记得,郁听白不止对动物毛发过敏,部分海鲜也是。 夏蝶听得一知半解,索性打断了他们奇奇怪怪的对话,“郁总,您刚刚说的合作...” “陈虢,你跟夏小姐沟通吧。” 郁听白朝陈虢递了个眼色,陈虢就赶紧站起身,试图将夏蝶带到其他地方洽谈合作事宜。 “柠柠,你和我一起吧?” 夏蝶站起身,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正襟危坐在郁听白身边的安柠。 “嗯。” 安柠重重地点了点头,她可不想和郁听白挨得这么近。 可她还没起身。 郁听白就拽住了她的胳膊,强势地开了口,“坐下,哪也不准去。” “郁总,柠柠这丫头心眼实诚,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您别吓...” “我知道。” 郁听白适时打断了她。 他的女人什么性子,他会不知道? 夏蝶抿了抿唇,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突然凑上前,拽住了安柠的手。 她深吸了一口气,尤为坚决地同郁听白说道:“郁总,柠柠是我的人,和您认识的那些女孩子可能不太一样。如果您是为了潜规则柠柠,才选择和我合作,那您大概是找错人了。我不会任由我的人被任何人欺负。” “你搞清楚,安柠是我的人。” 郁听白随手从裤兜里甩出一本结婚证,冷冷地道:“打开看看。” “这是?” 夏蝶狐疑地翻开了结婚证,得见郁听白和安柠的结婚照,瞬间傻了眼。 “柠柠,郁总是你老公?” “对不起,一直瞒着你。”安柠歉疚地道。 “陈虢,带夏小姐去商谈合作事宜。” 郁听白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 待屋子里只剩下他和安柠两人,这才慢条斯理地戴上了是一次性手套。 “你做什么?” 安柠想起之前看过的网剧,犯罪嫌疑人在行凶的时候都会带上防指纹手套。 难道郁听白嫌她不够听话,对她起了杀心? “很久没有和你一起吃饭了。” 郁听白笨拙地剥着虾壳,剥完之后随手丢进了她的碗里。 “郁先生,我没有胃口。” “是因为我在你身边,所以恶心到吃不下饭?”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最近不论是吃什么,都想吐。”安柠如实说道。 “想吐?” 郁听白沉了脸,语气不善地道:“我就让你这么恶心?” “不是。” “难不成,你还想告诉我你怀孕了?” “我有吃药。” 安柠大致估算了自己的生理期,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由得慌了神。 此前。 她一直认为吃了药就万无一失了。 可被郁听白这么一问,她突然紧张了起来。 郁听白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他猛地抬起头,一脸认真地问:“你这个月是不是没来事儿?” 第129章 苦肉计卖惨骗她上床 夏蝶察觉到安柠的状态不对劲,赶紧掐灭了烟头,“怀孕了?” “脉象正常,应该没有。” “没有最好。” 夏蝶长舒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倘若你和郁总的关系并不稳定,在生育孩子方面一定要慎重。孩子根本绑不住男人的心,他的心如果不在你这儿,你就算给他生个五六个,他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我知道的。” 安柠从来没有想过利用孩子套牢郁听白的心。 就算这种法子行之有效,她也不屑去做。 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够得到作为人理应得到的尊重和爱。 而不是自私地将孩子当作套牢郁听白的工具。 “柠柠啊,别怪蝶姐多嘴,女人不论什么时候,一定要保持清醒。” 夏蝶一眼就看出来安柠对郁听白是有感情的。 安柠看郁听白的眼神。 藏着深爱,藏着痴狂,也藏着委屈和期许... 不过话说回来。 她之所以能够通过安柠的眼神精准地解读安柠的内心,倒也不是因为她多么精通行为心理学。 纯粹是因为她们的经历太过相似罢了。 夏蝶幽幽地叹了口气。 似乎是想起了陈年旧事,化着浓妆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幽怨。 沉默了片刻。 她再度点上了一根香烟,抬眸时分,眼眶已经通红。 安柠从来没有看过这般模样的夏蝶,怔怔地问了一句,“蝶姐,你怎么了?” “想起了一些伤心事。” 夏蝶吐出了一口烟圈,熟稔地弹着烟灰,稍稍平复了心情后,才用她那粗粝的嗓子诉说着自己的过往。 “二十年前,我被毒哑了嗓子后,开始自暴自弃,两个月内胖了四十斤。” “正当我陷入人生最低谷的时候,一个男人闯入了我的世界。他是一个作曲家,为了鼓励我,给我写了很多歌。”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想用力地去抓住能够抓住的东西。于是,我抓住了他。” “他对我很好,得知我怀孕之后,第一时间就向我求了婚。” “可惜好景不长。我怀孕八个月的时候,他带着他的女助理开房被我抓了现行。” “我那时候近乎要疯了,冲上前一把薅住那个女人的头发,他为了保护那个女人,将我重重地推倒在地。” “后来啊,我因为失血过多流产了,甚至还被摘除了子宫。” 夏蝶指着自己的肚子,苦笑道:“柠柠,我是不是很可悲?被一个生性风流的男人耍得团团转,结果连子宫都没了。” “蝶姐...” 安柠很是心疼这样的夏蝶。 想要开口安慰,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八个月的身孕说流就流,她当时应该很痛苦吧? 夏蝶察觉到安柠眼中的同情和怜悯,故作轻松地道:“用不着同情姐。姐现在手里握着点小钱,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去牛郎馆找那些年轻的小伙子耍耍,逍遥得很。” “蝶姐,你这么好,一定会遇见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男人。”安柠认真地道。 “男人也就那回事儿,什么爱不爱的?消遣罢了。” 夏蝶对于爱情早就已经不抱期望。 也许正是因为经历过,所以她更加不希望安柠会重蹈她的覆辙。 “柠柠,用心去感受。” “郁总要是对你不好,及时止损。” “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需要丈夫,只要自己觉得舒适,一个人生活也挺自由。” 夏蝶踩灭了烟头。 带着安柠走出壹品居僻静的廊道时,她又恢复了平时光鲜亮丽的大明星形象。 安柠觉得夏蝶说得很有道理。 不过... 她始终觉得唯有婚姻幸福,人生才能真正的圆满。 等她彻底想明白夏蝶今天对她说的话的时候。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郁听白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又一次逼急了安柠,先是在会所里喝了两天闷酒。 见安柠连一声问候都没有。 他又跑到安柠租住的公寓里蹲了两天。 让他始料不及的是。 安柠为了躲他,下班后居然直接跟夏蝶回了家! 这怎么行? 圈里人都知道夏蝶是一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 安柠要是跟她走得太近,难免被她的想法所影响。 为了迫使安柠回心转意,郁听白匆匆回了郁家老宅,张口就要求郁老夫人给安柠打电话。 “混小子,你要不是我孙子,我真想抽死你。” 原本正乐滋滋地看着综艺节目的郁老夫人一见到郁听白,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从田妈口中探听到郁听白对安柠做的混账事。 郁老夫人气地怼着郁老爷子骂了好几日,骂他郁家基因不行,养出了这么一个绝世大渣男。 “手机交出来,即刻给她打电话。” 郁听白懒得和郁老夫人解释那么多,求人也没有半点儿求人的样子。 郁老夫人赶紧将手机压在了身下,气呼呼地道:“你少拿我来当幌子!这事儿我站柠丫头。” “你不是嚷着抱曾孙?她要是不回来,你就算是等个三年五载,怕也抱不上。” “臭小子!就知道威胁老婆子。” 郁老夫人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自己的龟孙儿给拿捏了,气得牙痒痒。 不过话说回来。 她实在太想要抱曾孙了。 仅仅迟疑了一秒钟。 就麻溜地掏出手机,给安柠拨出了一通电话。 安柠听闻郁老夫人卧床不起,心急如焚。 她急匆匆地出了夏蝶居住的慕澜公馆,打车回了郁家老宅。 郁听白斜靠在大门边,远远地看着疾驰而归的安柠,削薄的唇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弧度。 “奶奶怎么样了?” 安柠气都没喘匀,便着急忙慌地抓住了郁听白的胳膊。 郁听白不动声色地收敛着脸上的笑意,尤为凝重地道:“情况不太好,你自己去看看她吧。” “怎么会?” 安柠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想到待她如同亲孙女的郁老夫人患了重病,她就难过得不能自已。 跟随在郁听白身后进了郁老夫人的卧房后。 安柠连忙飞扑到床前,紧紧地抓住了郁老夫人的手,“奶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柠柠来了?” 郁老夫人贡献了这辈子的最佳演技,缓缓地睁开了满含着泪光的眼睛,一脸慈爱地看向了安柠。 安柠触及郁老夫人含泪的眼睛,也跟着红了眼眶,“奶奶,你究竟怎么了?” “柠柠,我的时日可能不多了,你可以回来小住几天吗?” “嗯。” 安柠想也没想,直接一口应下。 郁听白见安柠答应得这么干脆,总算松了口气。 “奶奶,你这是怎么了?” 安柠吸了吸鼻子,满脸焦灼地问。 郁老夫人瞄了郁听白一眼,见他杵在一旁装死,只好硬着头皮一顿瞎编,“医生说不是大毛病。其实啊,我全都知道,是听白让医生瞒着我,不让我得知实情。” “奶奶,你千万不能这么想,一定要相信医生的话,好好休养。” “唉...也不知道在我有生之年,能不能抱上曾孙。”郁老夫人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都怪我不好。” 对此,安柠很是内疚。 今天早上,她特地买了验孕棒测了一下。 只有一条杠,显示没有怀孕。 虽说早早孕期间测试不一定准。 但眼下的结果确实表明,她没有怀上。 郁老夫人见安柠自责地直掉泪,赶忙半坐起身,连声安慰道:“不着急不着急,奶奶其实没...” “别哭了,让奶奶好好休息。” 郁听白见郁老夫人这么沉不住气,眉心一跳,立马拽着安柠的手走了出去。 将她带回他们的卧房后。 安柠也不理会郁听白,闷闷地进了洗手间。 没多久。 郁听白就听闻洗手间里传来了她的呜咽声。 “安柠?” 他没想到安柠对郁老夫人有这么深的感情。 突然有些内疚,居然用了这么卑劣的方式将她骗了回来。 他推开了洗手间的门,缓声安慰着安柠,“奶奶就喜欢吓人,她身体底子好,不碍事的。” “我害怕。” 安柠想起了在大火中被烧成灰烬的外公和外婆,哭得更加汹涌。 她外婆和郁老夫人很像。 总是乐呵呵的,很少有不开心的时候。 可惜... 一场大火无情地摧毁了本该唾手可得的幸福。 “奶奶没事,如果没有受到特别大的刺激,短期内就会康复。” 郁听白将安柠轻轻地揽入怀中,不动声色地松了口。 “真的?你没骗我?” 安柠半信半疑地看着郁听白,眼神里带着一丝审度。 郁听白眸光暗闪,故作犹豫地补了一句,“这种情况下,我觉得暂时还是别提离婚了吧。万一刺激到她老人家,后果不堪设想。” “嗯。” 安柠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 郁老夫人对她这么好,处处为她撑腰,时时刻刻地惦念着她。 她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刺激郁老夫人。 郁听白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倏然收紧搁在她腰间的手,“奶奶似乎在听墙角,要不你再配合一下?” “奶奶不是起不来床吗?”安柠眨了眨眼,压低了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郁听白挑了挑眉,性感的薄唇微微翕动,“你自己好好考虑,要不要配合我演上一场?你要是不愿意,我绝不逼你。” 第130章 温柔版的郁先生好撩 安柠轻咬着下唇,黑葡萄般明亮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看起来无辜又清纯。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 才鼓起勇气问道:“你真的不会逼我?” “不会。” 郁听白回答得很干脆。 见她稍有松口的迹象,他又顺势补了一句,“配合一下?” 安柠轻轻地点了点头,“郁先生,你保证说话算话?” “嗯。” 郁听白孔武有力的手臂环过她的腰身,将她往怀中一带,直接将她抱了起身。 “啊...” 安柠没想到郁听白都没有给她准备的时间。 吓得身子一哆嗦,就连脚趾都紧张地曲在了一起。 “只是演戏。” 郁听白特地强调着这一点,尽可能地装出一副禁欲的模样。 可事实上... 他根本就招架不住这样软萌娇憨的安柠。 都已经上过好几次床了。 她居然还跟第一次一样,紧张到浑身颤抖。 这样的她。 很容易地就激起了他的占有欲和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兽欲。 不止如此,她年轻的身体他也很是满意。 似乎每一回。 他都会被她撩拨到彻底失控。 “郁先生...” “我在。” 郁听白干涩的喉咙紧了紧。 他将她轻放在床上,抬起她绯红的脸颊,薄唇落于她的额头,眼睛,鼻尖... 磨了好一会儿。 才吻上了让他朝思暮想的柔软唇瓣。 “郁...” 安柠被他亲得有些恍惚。 她想说的是,想要闹出点儿动静,直接摇床就行了。 根本没必要真吻。 可郁听白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情到深处。 郁听白顺势抓着她的手迫使其牢牢地勾着他的脖子。 后又迅疾地撬开了她的牙关,吻得炽热且缠绵。 安柠不知道怎么在接吻中换气,因为大脑缺氧,渐渐忘记了抵抗。 郁听白察觉到她的身子已经软成了一滩水。 这才慢慢地俯下身,让她压在了床上。 “柠柠,你好美。” 郁听白已然情动。 没有她的同意,他没有像平时那样一上来就开始摸她。 他尽可能地避免碰到她的敏感部位。 主动地去牵她的手,直至两人的手指完完全全贴合在一块。 安柠恍惚地看着她和郁听白十指相扣的手,理智也于须臾间回拢了过来。 她蹙了蹙眉,小声地抗议道:“郁先生,这么点儿动静奶奶肯定听不到,还不如直接摇床。” “怎么摇?嗯?” 郁听白哑着嗓子,低醇的气泡音带着原始的欲和念。 光是听着,就能让人脸红心跳。 “摇床不是很简单?我怎么觉得你在坑我。” “我怕露馅儿。” 郁听白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碰过她了。 他好想她。 发了疯地想。 和她拥吻了十来分钟后,他差不多已经忍到了极限。 “柠柠,可以吗?” 他深深地凝望着安柠,试着说服她将身体交由他来掌控。 与此同时。 他修长的手已经解开了她牛仔裤上的纽扣。 “郁先生,你说话不算话。” 安柠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藏了一丝委屈。 他明明答应过她,只是逢场作戏。 结果... 他不止真吻,甚至还想着扒她的裤子。 “不愿意就算了。” 郁听白暗暗地叹了口气。 无意间扫过她雪白的小腹和藏在牛仔裤拉链底下的粉色的一小截布料,他只觉气血在疯狂地向上涌着。 这种失控的感觉折磨得他几近发疯。 郁听白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最后还是替她系上了裤子上的纽扣。 “我说过,不会逼你。” 他利索地下了床,替她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后,才缓缓地开了口,“奶奶已经走了,我先去冲个凉。” “嗯。” 安柠重重地点了点头。 等郁听白进了淋浴室,她这才捂着狂跳不止的心脏,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他很少会这么温柔地对待她。 在此之前。 他也从来不会为了照顾她的情绪而戛然而止。 出乎意料的是... 他居然忍住了。 安柠意识到,自己彻底沦陷在了他的温柔当中。 她想要挣扎。 却发现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他极具男性荷尔蒙的阳刚气息。 她纠结地拧紧了眉头。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和郁听白的关系。 理智告诉她,不要轻易被他的甜言蜜语所骗。 可... 安柠郁闷地叹了口气。 郁听白早前要是对她这么温柔,她哪里舍得和他离婚? 她是真的被他吓怕了。 以致于现在的他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都不太敢相信。 就算早已动情,也不敢轻易动心。 郁听白从淋浴室走出的时候,只在腰间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 他性感的腹肌上还挂着盈盈的水珠。 在灯光的映射下,发出隐隐烁光。 “大半个小时了,脸怎么还是这么红?” 郁听白顶着一头湿发,阔步走到了床边。 抬手在安柠前额探了探,再三确认她没有发烧,才意味深长地开了口,“你要不要去洗洗?” “......” 安柠总感觉他的眼睛好似会将她看穿一般。 羞窘地捂着绯红的脸颊,一头扎进了洗手间。 郁听白见她紧张到忘记带上换洗的衣服。 便踱步走到了衣柜前,随意地挑了一件白色的睡裙、 挑完睡裙后。 他又挑了一条同色系的内裤。 她的皮肤很白,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不过他最喜欢她穿白色。 穿在她身上,特别清纯,还特别欲。 叩叩叩—— 过了一会儿,等淋浴室里水声渐止,郁听白才叩响了门扉。 “安柠,开门。” “怎么了?” “我给你拿了睡衣。” “你放外边就好了。” “你确定,你敢光着身子出来?” 郁听白哑然失笑,她有多矜持多害羞,他是知道的。 见洗手间里又没了声儿,他不由得再一次叩响了门扉,“在磨蹭什么呢?” “来了。” 安柠硬着头皮,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不过。 她只开了一条门缝儿,那宽度甚至还容不下她纤细的手臂。 见郁听白半天没有动静。 她这才稍稍将门开大了些,歪着脑袋探出那双蒙着水雾显得格外诱人的大眼睛。 郁听白总感觉安柠在勾引他。 时不时的就要小撩一把。 最让他难受的是,她总是不让碰。 “拿去。” 郁听白干咳了两声,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将手中的睡裙递了进去。 “谢谢。” 安柠见郁听白并没有给她挑暴露款式的睡裙,长舒了一口气。 走出洗手间。 她本能地踱步到了衣柜前,正打算搬出备用的被子,却发现郁听白已经在床的另一侧打好了地铺。 “你睡床。” 郁听白靠着床头柜,将笔记本支棱在腿上,全神贯注地处理着公事。 说话间。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过一下。 “哦。” 安柠上了床,百无聊赖地打开了电视。 才晚上九点多。 这个时间点,她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的。 然而。 她刚打开电视,电视屏幕里便传出了亲吻的声音。 看着屏幕中热烈拥吻的男女主角,她不禁有些尴尬。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优雅地席地而坐的郁听白。 不成想。 郁听白此刻也抬起了眼眸,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安柠吓得直哆嗦,赶紧换了一个频道。 她无语地看着屏幕里在床上打情骂俏的男女主角。 想要换台。 却因为太过着急,连点了好几下才成功切换到下个频道。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部古早青春偶像剧《流星花园》。 安柠寻思着这部剧应该比较安全,不太容易出现过于激情的场面。 结果... 这部剧的台词竟更加的劲爆露骨。 “道明寺,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这么说我?我没有堕胎,我还是个处女!” “她特地跑来跟我强调她还是处女,是不是...” ...... 安柠头疼不已,又一次地切换了电视频道。 郁听白见安柠生无可恋地切换到了法制频道,低低地笑出了声。 偶像剧不就是亲亲抱抱举高高? 她这么害羞做什么? 为了让她能够安心地看剧。 郁听白直接合上了笔记本电脑,躺在冷硬的地板上佯睡。 安柠察觉到他渐趋均匀的呼吸声,长舒了一口气。 她迫不及待地换了个频道。 重新追起了青春偶像剧。 郁听白装睡装了整整一个小时。 依旧没办法入睡。 隐约间听到床上传来了细碎的抽泣声,他不由得有些纳闷。 看个连续剧都能看得稀里哗啦,她是水做的吗? 他不动声色地瞄了眼电视屏幕,就见身患白血病即将不久于人世的女主偷偷躲在房间里咯血。 这是什么狗血虐心桥段? 郁听白蹙了蹙眉,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见状。 安柠赶紧把电视关了,深怕打扰到郁听白。 她飞快地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珠。 正想着关灯睡觉。 郁听白突然打了个喷嚏,彻底打破了原本已经归于沉寂的氛围。 安柠侧过身子,瞄了眼平躺在地上双眸紧阖的郁听白。 犹豫了好久,才轻轻地开了口,“郁先生,你还是上床吧。地板上湿气重,你身体虚,吃不消的。” “......” 他身体虚? 真正虚的人应该是她吧。 每次都哭得可怜兮兮,惹得他总是在懊悔为什么对她那样粗鲁。 “郁先生,你到底上不上床啊?” 安柠见郁听白没有理会她,大着胆子又问了一遍。 她寻思着。 她的身体底子再怎么差,应该也比旧疾缠身的郁听白好些。 地板还是她来睡比较稳妥。 第131章 郁少:死也不要分床睡 郁听白怎么可能放过这么一个和安柠同床共枕的大好时机? 见她再三邀约,他即刻起身上了床。 感受到床上传来的细微震动感。 安柠反射性地想要翻身下床。 她实在不想和郁听白挨那么近。 他很危险。 像极了暗夜里伺机伏在暗处的猎豹,浑身上下都透着危险的气息。 “睡吧,我不碰你。” 郁听白眼疾手快,见安柠作势欲下床,一把将她带回了怀中。 “郁先生,你在身边我睡不着。”安柠有些为难地说。 “皮带给你,你可以选择将我的双手绑上。” 为了给予她充足的安全感。 郁听白起身将西装裤上的皮带抽了出来,转交到了安柠手中。 安柠迟疑地接了过来。 她有些怀疑,这么根皮带真的能捆绑住他? 他的力气那么大。 稍微挣脱一下,应该就能将皮带崩断吧? 再说。 绑手能有啥用处,他就算不动手,也有法子侵占她... 安柠抿了抿唇,不由得地往他裆部扫了一眼。 郁听白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视线,意识到她想要拿皮带做什么,连忙开口制止了她,“那里不能绑,很脆弱。” “很脆弱吗?我怎么不觉得。” 安柠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 她又一次如同鸵鸟一般缩到了床角,将脑袋深深地埋入被窝中。 郁听白轻笑着将她拽回了怀中。 见她害羞得不肯抬头,不再逗弄她,只默不作声地转移了话题,“刚刚在看什么电视剧哭得那么伤心?” “蓝色生死恋。” “这种剧少看,全是骗你们这种小女生的眼泪的。” 郁听白刚刚仔细地听了一小会儿这部电视剧的剧情。 便发现这部剧之所以虐心。 最主要的原因是女主的沉默。 她要是早点儿告诉男主自己患了病,早点儿告诉男主暗恋了他好多好多年。 男主又怎么可能在她和另一个女人之间摇摆不定? 有时候沉默不一定是金。 适当的沟通和交流,往往更有助于两性的发展。 安柠的想法和郁听白恰恰相反。 她很能理解剧中女主的做法。 换作是她。 在得知自己时日不多的情况下,她也会选择向男主隐瞒真相。 她不需要男主为她痛哭流涕。 她更希望男主能够找到一个得以和他共度余生的女人。 可能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思维方式,本身就存在着较大的差异。 男人过于理性。 对他们而言,世间纷纷扰扰,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女人有时候则偏感性。 她们更容易产生共情,在恋爱中也更加注重细节。 不过话说回来。 不论是理性,还是感性,都没有对错。 思维方式不同而已。 安柠暗暗思忖着。 也许她和郁听白之间总会有大大小小的矛盾,正是因为思维方式的不一样。 想到这儿,安柠的心更软了。 她是不是该给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意识到自己再一次动摇。 安柠郁闷地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脸颊。 “柠大宝,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她连连叹气,缩在被窝里自言自语。 郁听白侧着身子,宠溺地看着她在被窝里捣鼓来捣鼓去。 她其实挺可爱的。 是那种从头可爱到脚,真实不做作的可爱。 当然。 在性感面前,可爱对于男人的杀伤力显然不是那么的大。 郁听白深沉的眸光扫过她曼妙玲珑的曲线,体内的欲火瞬间躁动了起来。 他给她挑的这件睡衣款式还算保守。 不过... 胜在轻薄。 透过薄薄的面料,他可以毫无障碍地看清睡衣下这具美好胴体的每一处细节。 郁听白不由自主地吞咽着口水。 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在她面前夸下海口当什么正人君子。 在他看来,正人君子真不是正常男人能当的。 郁听白郁闷地拉上了被子,将她玲珑有致的身体遮得严严实实之后,喉头的干涩感总算好了些许。 沉默了片晌。 他突然侧过脸,认真地问道:“老婆,你说喜欢了我整整十年,这是真的吗?” 他很想要得到肯定的回答,很想要享受一把被自己的女人偏爱的感觉。 可惜... 安柠此刻已经睡死了过去。 根本不可能开口回答他的问题。 郁听白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 见她似乎又一度被噩梦所侵扰,索性将她轻轻抱了起来,让她枕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入睡... 凌晨三点。 安柠感到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瞬间惊醒了过来。 她睁开了黑漉漉的大眼睛。 意外发现自己竟趴在了郁听白的身上,又是一阵懊恼。 她的睡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糟糕了? 成天跟个女流氓一样,总往他身上挤。 安柠擦了擦嘴角边还没干涸的口水。 正打算从他身上下来. 一不小心被郁老二绊了一下,彻底傻眼。 “禽兽...都睡得这么死了,居然还...” 安柠小声嘀咕着,骂骂咧咧地将抱枕隔在了他们中间。 “醒了?” 郁听白心想着,安柠都已经开口骂他禽兽了。 他要是不对她做些什么,岂不是白白让她骂了去? 没等她反应过来。 他便将她压在了身下,“老婆,现在可以吗?” 他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着,性感撩人的音色好似一剂猛烈的催情剂。 刹那间。 卧室内便充斥着荷尔蒙的气息。 “郁先生,你怎么总是这样...” 安柠多少有些无奈。 他一天到底要问她多少遍? “老婆,我的身体很想你。” “郁先生,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床睡比较好。” 安柠自醒来的时候就发现郁听白的身体紧紧地绷着。 再这么下去。 她觉得不是自己被吃干抹净,就是郁听白憋出大毛病。 “不行,死也不能分床。” 郁听白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她身上下来。 见她准备下床,手臂往她腰上一横,不容商榷地道:“我说了,死也不能分床睡。” “你难道不会难受吗?” 安柠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偏执。 “怎么不难受?站着说话不腰疼。” 郁听白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和她好好过日子。 也正是因为这个。 他才会一改常态,强忍住体内喷薄欲出的欲望。 过了好一会儿。 他又幽幽地补充道:“不过难受归难受,我还是等得起的。给我个期限,好让我有点儿盼头,可以吗?” 第132章 逼她做他的解药 “期限?” 安柠很不喜欢这种被限定住的感觉。 感情的事讲究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半点强求不得。 她就算是给他定了期限,他真会如期爱上她? 安柠觉得悬。 “郁先生,我想睡了。” 她侧过身,不再和他说话。 “睡吧。” 郁听白隐约间已经猜到了她的答案。 不过,他始终觉得安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正想接着睡会儿,忽然收到安羽彤发来的照片。 照片里,安羽彤优雅得像只天鹅,在舞台上镁光灯的映射下显得格外动人。 郁听白原想礼貌性地夸赞一句,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 安柠醋劲儿挺大。 让她知道了这事儿,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其实他并非不懂女孩儿家的心理。 此前之所以不管不问,单纯是因为不在乎。 等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喜欢上安柠之后,自然不会像之前那样不知分寸。 天亮后。 安柠刚起床,便一头扎入了洗手间,抱着马桶一阵狂呕。 郁听白刚好给她挤好牙膏,他微微侧过身,看着瘫坐在地的安柠,不放心地问道:“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可能是洗胃后的不良反应吧。” “还没来事儿?” “嗯。我真的有吃药。” 安柠再三强调了这一点。 可能是接受不了在这个时候怀上郁听白的孩子,她的潜意识里,亦十分抗拒提及这个话题。 再有就是,她都已经自测了好几次了,每次都显示没怀孕。 按理说,误测的可能性极低。 十分钟后,安柠浑浑噩噩地站起身,习惯性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脉,神情骤然一凛。 她...她有喜脉! 安柠呆愣在了原地,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安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郁听白扶着她的腰身,总感觉她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晕厥一般。 “不要你管。” 安柠又气又急,猛地推开了郁听白,小跑着出了洗手间。 “......” 郁听白眉头紧蹙,总觉得有些不得劲儿。 她今天这是吃了炸药了? 平日里,就算是再怎么不满,也不敢显露半分。 今天倒好。 她居然堂而皇之地对他发起了脾气! “你给我站住。” 见安柠还没有吃早餐,就急匆匆地出了门,郁听白心里更加不爽。 如果他的耐心换不来她的信任,那他对她这么耐心做什么? 郁听白沉着脸,阔步上前,直接将她塞进了副驾驶座上,“我送你去上班。” “......” 安柠没有再做挣扎。 她将双手轻轻覆盖在肚皮之上,努力地平复着此刻的情绪。 在这种情况下怀上身孕,她不是不委屈。 想来。 没有一个女人会希望自己是在被人强暴过后怀上身孕的。 就算那个施暴者,是自己的丈夫。 这样的开始,就好似一场悲剧前的序曲。 从孩子的胚胎刚开始孕育的时候,就急急地给孩子尚未展开的人生打下了烙印。 “安柠,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郁听白见安柠状态不太对,也顾不得和她置气,缓声问道。 “我没事。” 提及医院,安柠猛地一激灵,应激性地摇了摇头,“不去医院。” “那...我让老顾给你看看?” “我说了,我没事。” 安柠不敢让郁听白得知她怀孕一事。 她不确定他会不会突然发疯要她打掉孩子。 尽管他信誓旦旦地向她承诺,要和她好好过下去。 她还是不愿拿孩子的性命去冒险。 郁听白烦躁地踩了一脚刹车,使得毫无防备的安柠差点儿撞到头。 “身体不好还不看医生,你到底是在折腾自己还是在折腾我?” “多大的人了,就不能照顾好自己?” 郁听白一肚子火气没地儿发现,又舍不得对她说重话。 尽管语气凶巴巴,但隐约还可以窥伺到他对她的关心。 “郁先生,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急刹车?” “万一闹出人命,你会后悔的。” 安柠小心地护住肚子,不满地看向郁听白。 如若她肚子里的孩子因为他而出了什么闪失,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原谅他。 话音一落,她便着急忙慌地解开了安全带。 尽管离星璨文娱办公大楼还有十来分钟的路程,她还是毫不犹豫地下了车。 “早餐带上,记得吃。” 郁听白不想要和她没完没了的冷战。 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后。 便拎着一袋子的早餐迈着矫健的步伐跟了上去。 “我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郁听白反省了一下自身,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不是有意凶你的,主要是看到你成天呕吐还不去看医生,放心不下。” “让我静一静,好吗?” “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随时联系我。” “嗯。” 安柠乖顺地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 她心里乱得很,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原打算去医院仔仔细细地做一次检查。 又担忧被郁听白发现。 短短的几十分钟车程,她其实已经在车里考虑了有关于孩子的无数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 便是郁听白一直强调的,他会让她生下孩子,并给予孩子无限的宠爱。 如果真是这样。 她愿意给自己,也给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第二种可能。 郁听白指不准哪天突然看她不顺眼,又或者觉得她和其他男人有染。 强行拉着她去医院打胎。 这样的结果是她不能接受的。 至于第三种可能,她甚至不敢去细想。 不过这种可能性恰恰是最高的。 以郁听白对安羽彤的迷恋程度,等安羽彤回国后。 安羽彤只需要勾勾手指。 郁听白又会重新投入她的怀抱。 等他们的契婚协议到期,郁听白十有八九是要迎娶安羽彤的。 安羽彤有多狠毒,安柠是心知肚明的。 无论如何。 她都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将来要寄养在安羽彤的名下... 星璨文娱办公大厦对面的咖啡厅里。 霍西爵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纠缠不清的两人。 他勾起厚薄适中的唇,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人人都说郁家大少冷情绝爱,我怎么感觉,他似乎挺喜欢那个叫安柠的女人?” 坐在他对面的司夜宸也看到了人行道上一前一后相隔了近十米的两人。 对此。 司夜宸也感到很是讶然。 看样子安柠似乎在跟郁听白闹脾气。 郁听白不是霸道又专制吗? 安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刚,居然敢同他硬碰硬? 霍西爵对于郁听白和安柠的事很是好奇,饶有兴致地问:“夜宸,这位安小姐最近可有找你诉说过婚姻中的烦心事?” “近段时间,她倒是没有找过我。不过,郁听白要是愿意好好对她,我也就放心了。” “你这样是追不到女人的。” 霍西爵摇了摇头,没有从司夜宸口中问出有用的讯息,索性暗戳戳地给安柠发了一条微信。 【安小姐,之前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最近还打算离婚吗?】 【不了,谢谢。】 安柠有些纳闷,像霍西爵这样金牌律师,怎么会对她的婚姻状况这么关心? 难道律师界也开始流行内卷,大律师都开始下场拉业绩了? 收到安柠的回复后。 霍西爵依旧如同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和司夜宸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只不过。 他藏在眼底的恨意,已然不加掩盖地流露了出来。 一开始。 他本打算借安柠的手,狠狠地打击郁听白。 今儿个见郁听白和安柠的感情并不像司夜宸说的那样,霍西爵突然又改了主意。 既然暂时扳不倒郁听白。 搞搞他的女人,让他也尝尝痛彻心扉的滋味,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夜宸,我对这位安小姐挺有眼缘的,改天帮我引荐引荐?” “西爵,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司夜宸总感觉今天的霍西爵哪里怪怪的。 自沐婷婷意外去世后,他就没见过霍西爵对其他女人感兴趣过。 他甚至开始怀疑,霍西爵今天约他喝咖啡,就是为了安柠。 “哪里不对劲?” 霍西爵耸了耸肩,轻笑道:“放心吧。你看上的女人,我绝对不会和你抢。” “西爵,别伤害她。” 司夜宸心里清楚霍西爵有多腹黑。 要不是从小一起玩到大,感情日渐笃深。 他绝对不可能和霍西爵这样的人结交。 “我还有事,先走了。” 霍西爵没有回应司夜宸,为了给郁听白和安柠添添堵。 随手便安排了一场“小意外”。 结果... 还不到一天的功夫,郁听白那边就出了状况。 郁听白冷冷地看着酒店套房里十来位脱衣舞女,直接让安保人员将闲杂人等清了出去。 至于套房里的隐藏摄像头。 他也让人一一拆除了去。 这种恶心人的小手段,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他甚至能够猜到,对他下此黑手的人是谁。 三年前。 霍西爵第一次将黑手伸入郁氏集团的时候,郁听白就已经有所察觉。 只不过... 霍西爵背后的势力相当庞大,一时间端不掉他罢了。 没想到时隔三年。 霍西爵竟还不死心,又开始搞些偷鸡摸狗的腌臜事。 郁听白刚打算走出酒店。 意外瞥见桌前那瓶红酒,脑海里瞬间生出了一个得以快速同安柠和好的想法... 他眸光微闪,仅迟疑了两秒,便着手开了红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十分钟后。 安柠接到郁听白的电话时,郁听白的声音已经喑哑到不行。 “柠柠,来一趟皇朝酒店,天字一号房10001室。” “做什么?” 安柠才走到篮球场,本打算等安泽打完篮球之后,带他去医院复诊。 复诊之余,顺便给自己也挂个号。 郁听白看她看得很紧。 她只有打着陪安泽复诊的幌子,才有可能顺顺利利地蒙混过关。 “我...发病了。” 郁听白模棱两可地来了一句,并未将他此刻的症状描述清楚。 倘若要是让安柠得知他所谓的发病,其实是吃了催情剂之后的显性症状,她肯定不愿意来。 “你联系顾医生了吗?” “联系不上,可能还在做手术。” 郁听白停顿了一下,尤为认真地道:“我想见你,来陪陪我,好吗?” “我马上到。” 安柠之前曾听顾凌骁说过。 郁听白的病情虽然得到了控制,却始终没能根治。 换句话说。 往后的每一次发病,他都有可能一睡不醒。 想到这种可能性。 安柠彻底慌了神,来不及同安泽打声招呼,就风急火燎地跑出了篮球场馆。 第133章 郁少低头,超宠妻 等安柠赶到皇朝酒店,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郁听白身上的药效正巧处于峰值。 这种情况下,他已经很难保持清醒。 听闻安柠急促的敲门声。 他一拉开门,就将她连拉带拽地拖进了套房之中。 “郁先生?” 安柠后知后觉,这才想起来他发病时的恐怖模样。 这要是搁在平时,倒也没什么。 关键是她怀孕了。 她现在的情况根本经不起任何的折腾。 想到这儿。 安柠害怕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郁先生,你现在还能保持清醒吗?” “安柠,给我好不好?” 郁听白将她压在墙壁上,削薄的唇紧贴着她的前额。 安柠试图着挣脱他的桎梏,焦急地连连摇头,“你别这样,你答应过我不会碰我的。” “我中药了,充血得厉害,好难受...” 郁听白好似要将安柠揉进身体里一样,紧紧地抱住了她,“我要你,就现在!” 说话间。 他已经脱下了她的裤子,准备硬来。 “不可以...你别碰我!” 安柠意识到郁听白口中的发病并非真的发病,气得直掉泪。 他怎么可以骗她? 怎么可以这么糟践她的真心?! “安柠,我会温柔对你的。” “别哭了好吗?” “让我进去,嗯?” 郁听白已经忍了好长一段时间,他的大掌按着安柠的腿,温热的胸膛亦紧紧地贴着她娇软的身躯。 “你今天要是再对我用强,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安柠奋力地挣扎着,泪水迷蒙的眼睛里除却愤慨,更多的是伤心。 她还以为他会为了她改变。 没想到。 在他眼里,他依旧将她当成了泄欲的工具。 郁听白身形微怔。 他缓缓地松开了她,深邃的眼眸紧盯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她,“如果我说,我中的药对肝肾损害极大,没有及时解掉,会危及生命呢?” “有这么严重?” 安柠蹙了蹙眉,半信半疑地问。 郁听白趁势将她抱到了床上,“给我,好不好?往后,我会加倍疼你。” “你其实可以自己解决的。” 安柠冷言拒绝了他。 其实,郁听白尚还有理智。 他完全可以自己解决,根本不需要她。 再说了。 她现在还怀着身孕,哪里敢铤而走险? “我只要你,只对你有感觉。” 郁听白将她桎梏在身下,修长的手熟稔地绕到她后背,解下了她胸衣上的搭扣。 “把你自己放心的交给我,往后我只和你一个人做,嗯?” “郁听白,这样的你让我觉得恶心。” 安柠卯足了劲儿将他推到了一边,狠下心肠,一字一顿地道:“如果你非要这么做,那就等着收尸吧。” 她其实根本没有打算寻死。 她只是在赌,赌郁听白的不忍心。 至于孩子的事。 没到最后的关头,安柠绝不会告诉他实情。 “我让你感到恶心了,是吗?” 郁听白冷笑着后退了一步。 亏他还在操心她的身体。 没想到... 她这段时日之所以频频干呕,全是被他恶心的。 “是。” 安柠因为郁听白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而伤了心。 人在气头上就是这样。 心里还在关心他,嘴却硬得很。 “滚。” 郁听白的声音嘶哑到了极致,近乎是歇斯底里地对着她咆哮出声。 他指着门口的方向,冷冷地道:“别让我再看到你。” 话音一落。 他便转身跨入了淋浴室。 紧接着。 套房里就传来了振聋发聩的摔门声。 安柠跪在地上拾捡着被他丢了一地的衣裤,难受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样的情况下。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是顺从了他,孩子肯定是要保不住的。 但要是说了实情。 往后怕是会后患无穷。 不得已之下。 她只能选择暂时瞒着他。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郁听白走进淋浴室还不到十秒,便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他缓缓地蹲在了她身前。 默不作声地夺过她手中的衣服,替她一件件地重新穿了回去。 “气头上的话,我不会当真。” 郁听白给她穿好衣服后,顺势还替她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你去大堂等等,我让陈虢送你回去。胃不舒服的话,记得让田妈给你调理一下膳食。” “你...你不生气?” 安柠诧异地看着郁听白。 她还以为他生气了,还以为他再也不会搭理她了。 没想到。 他居然会主动开口求和。 “很生气。” 郁听白压着嗓子,闷闷地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被你气习惯了。” “那...你没事吧?” “没良心的东西,现在才想着关心我?” 郁听白傲娇地冷哼着,替她拉好衣服后,就将她往屋外推去,“快走吧,我死不了。” “我走了。” 安柠不敢久留,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郁听白的手下留情让她感受到了他的尊重。 也让她感受之前从未体验过的爱护。 可中了药的他实在太吓人了。 她顾不了那么许多,只能先行离开。 “安柠,我会给你时间让你适应我。不过这期间里,要是让我看到你和其他男人暧昧不清,我想我会直接杀了他。” “知道了。” 安柠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 一溜烟功夫跑得没影。 她不喜欢郁听白成天把杀人挂在嘴边。 光是想想就害怕。 之后的几天,安柠每天下班后都会回到郁家老宅。 她原本还想问问郁听白那天中药之后,是如何解决生理需求的。 不过... 郁听白似乎在和她赌气。 整整三天没有回过郁家老宅。 直到第四天清晨。 安柠终于鼓起勇气给他打了一个电话,郁听白心里的阴霾才骤然散去。 “找我有事?” 他压抑着心里的狂喜,极冷淡地问了一句。 “你的身体还好吧?” “浑身不舒服。” 郁听白想要得到她的关心,随口扯了句谎。 事实上。 他可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 那天安柠落荒而逃之后,他就服下了解药。 “对不起...” 安柠这几天一直都在反思。 其实她也有不对的地方。 郁听白之前对她做的事,确实给她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 但抛开这些,她现在是他的妻子。 她在他需要帮助和照顾的时候,直接跑了。 确实有些不地道。 而且。 他又不知道她怀了身孕,在中药的时候提出要同房的要求,并不算过分。 郁听白喜欢听软话。 见安柠率先开口道歉,他也悄然地退了一步,“我的女人永远都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包括我。” 第134章 加倍宠她 听郁听白这么一说,安柠冷不丁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肉麻的不要不要的... 迟疑了片刻,她终于忍不住心中好奇,小声问道:“郁先生,你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 郁听白:“???” 他越想越郁闷。 安柠这是什么绝世钢铁直女? 难得对她说句真心话,她居然问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欠收拾的女人! 三天不上,上房揭瓦。 “郁先生,你今天回来吗?” 安柠试探性地问道。 她寻思着,她必须尽快去医院进行一次全面的产检。 不过在这之前。 她首先要弄清楚郁听白的行程。 “忘记跟你说了,我需要去海城出差一星期。” “现在就走吗?” “嗯。” 郁听白点了点头。 突然有些后悔这几天光顾着怄气,转眼这都三天没有见过她了。 大概是怕她不放心。 郁听白又特地补充道:“这一趟,家里两老头儿也会跟着去,随行人员里都是清一色的男人。” “知道了。” 安柠有些受宠若惊。 他居然在向她报备行程?!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这期间,要是遇见自己解决不了的事,你可以随时找阿烁或者小九。” “身体不舒服就找老顾,他的医术绝对不会比司夜宸差。” ...... 郁听白不厌其烦地嘱咐着安柠。 直到安柠开始不耐烦地催他挂掉电话,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她嫌弃,才冷冰冰地挂了电话。 “不知好歹!” 郁听白沉了脸,毫无预兆地发起了脾气。 身边的郁老爷子和郁轻舟相视一眼。 十分默契地笑了。 他们郁家的男人,一般情况下都是严肃的。 只有在坠入爱河的时候,才会变得无聊幼稚。 安柠挂断电话后,脸上总算浮现了一抹喜色。 郁听白去海城出差一个星期。 这意味着她终于有时间去医院做一次全面的产检。 她一开始是打算去华中科技医院的。 只是华中科技医院的妇产科特别火爆,近三天的专家号都已经被抢空了。 不得已之下。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在仁禾医院官网上挂了明早的专家号。 仁禾医院的综合实力,应该在华中科技医院之上。 只是... 顾凌骁的存在就像是一颗随时都能引爆的炸弹。 要是被他撞见自己在仁禾医院做产检,他铁定要将这事儿告诉郁听白的。 不过她总感觉应该不至于这么凑巧。 顾凌骁很忙。 一般情况下,不是在做手术,就是在去做手术的路上... 第二天,安柠做完一系列检查后。 医生一脸凝重地跟她说。 由于她在近期内服用过多种药物,对身体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伤害,要是发现意外情况就必须终止妊娠。 再有就是。 她服下的短期避孕药虽然不容易致畸,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副作用。 孕早期期间。 由于避孕药的持续作用,滑胎的概率会大大增加... “另外,三个月内尽可能不要做剧烈运动,禁止同房,也不能再滥用药物。” 给安柠看诊的医生脸上写满了不认同。 她很是不理解安柠为什么会在怀孕的情况下,去做这么多不利于胎儿发育的事。 安柠认真地听着医生的训话,将所有事项都一一记在了心里。 走出诊室的那一刻。 安柠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 她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浮现出一抹恬淡的笑容。 这个孩子来得很不是时候。 不过她还是会给予孩子所有的宠爱。 顾凌骁意外瞥见安柠的身影。 二话不说,直接给郁听白打了一通电话。 这不。 他刚挂了电话,郁听白就急匆匆地找上了安柠。 “去医院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怕打扰到你。” “需要住院吗?医生有说是哪方面的问题没有?”郁听白显得十分紧张。 安柠一点儿也不想欺骗郁听白。 可为了保护好孩子,她只能硬着头皮随口胡扯,“没有大问题,开了点胃药。” “没事就好。” 郁听白总感觉安柠有事情瞒着他。 停顿片刻后。 他冷不丁地又开了口:“安柠,昨晚我梦到你怀孕了。” 安柠没想到郁听白会突然来上这么一句。 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儿。 她拿着手机的手轻颤了一下,声音也在一瞬间低了下去,“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我不知道。” 郁听白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从他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安柠的那一刻起。 他便不再像之前那样排斥孩子。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迎接新生命的准备。 “安柠,这几天我想了很多。” “我们的开始确实不那么美好。对你来说,这段经历可能像是噩梦一样可怕。” “但请你相信我,余生很长,你得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这一刻,郁听白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和安柠过一辈子。 至于安羽彤,他也已经做好了安排。 他可以将安羽彤当成妹妹一样疼爱。 到底是他的救命恩人。 安羽彤要是遇上了什么意外,他还是会第一时间赶去救她。 就算不爱,他也会担起照顾她的责任。 再说了。 在他心中,安羽彤一直都是善良和美好的代名词。 要是跟她好好沟通。 她应该也会含泪祝福他和安柠的婚姻... 安柠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静静地聆听着手机听筒里传来的郁听白的喘息声。 过了好一会儿。 她终于鼓起勇气,轻声问道:“郁先生,我要是怀孕了,你还会拉着我去打胎吗?” “不会。” 郁听白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你要是怀上了,我一定会加倍宠你,尽最大努力保护好你和孩子。” “真的吗?” 安柠光是听着他的声音,就已经泪目。 她并不是一个很勇敢的人。 今天早上在排队候检的时候。 看着排在她前面的产妇都有老公陪着,她羡慕得要命。 其实。 她也很希望郁听白能像别人的老公那样温柔体贴。 “安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郁听白想到安柠极有可能已经怀上身孕,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 第135章 坠楼! 安柠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郁听白她怀孕的消息。 电话的那一端,刚巧有人在同郁听白说话。 紧接着,他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听着短促的占线提示音,安柠失落地垂下了眼眸。 以致于跟霍西爵擦肩而过。 她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一出现就引得周遭路人频频侧目的男人。 霍西爵之前上过好几次法制频道。 经常看法制频道的人基本上都认识他。 其中还有不少不看法制频道的颜控,每天搬着小板凳抱着平板对着屏幕里的霍西爵傻兮兮笑着。 霍西爵淡淡地扫了眼安柠手中的验孕单,深沉的眸光中骤然现出一抹狠戾。 郁听白的孩子,必须死! 魏娴雅赶来医院做产检的时候,也碰巧看到了安柠。 稍稍一打听。 她就从医生的口中探知安柠怀了身孕。 得知这件事后。 她再也沉不住气,随即让安羽彤搭乘最快的航班赶回来。 和安羽彤通过电话。 魏娴雅的胸口还是剧烈地起伏着。 频频懊悔着自己的失策。 在此之前。 她总感觉安羽彤顶着江城第一名媛的头衔,想要比过安柠,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没成想。 郁听白偏偏就好这口。 这才多久,安柠居然就怀了身孕! 魏娴雅心里很不平衡。 她必须得想个法子治治安柠这个贱蹄子不可。 她这辈子最最痛恨的人就是苏月如和安柠母女。 刚嫁给安振霆的时候。 整个江城都在盛传她是小三上位,谩骂声几乎没有断过。 社会舆论也是清一色地偏向了苏月如。 等她坐稳了安家主母的位置。 因为心底里积攒了太多的怨气,连带着看不爽安柠。 在她的潜意识里,苏月如和安柠母女就该一辈子受穷。 最好一直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被千人骂,万人骑,永远不能翻身。 恶狠狠地盯着安柠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魏娴雅已经气得直翻白眼。 她不知道的是。 霍西爵早已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了眼里... 深夜。 安羽彤刚走出江城国际机场,就被霍西爵拦了下来。 “霍大律师,你找我有事?” 安羽彤曾在聚会上见过霍西爵一面。 当时她还试图着跟他搭讪。 她依稀记得,霍西爵并没有搭理她。 没想到。 这才过了多久,他竟自己找上门来了? 霍西爵挑了挑眉,开门见山地说:“有事。” “霍大律师该不会是想追我吧?” 安羽彤撩了撩迷人的长卷发,神采飞扬的眼睛里藏着一丝挑逗的意味。 霍西爵看上去很不好招惹。 不过... 她坚信自己的魅力足以吸引任何一个男人。 霍西爵显然并不打算跟安羽彤玩这种无聊的暧昧游戏,冷不丁地递上了一双做工精细的拖鞋。 “这是?” “自动感应式拖鞋,特地为你妈准备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什么意思?” 安羽彤总感觉霍西爵身上带着一股邪气。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自在。 就算他的长相十分帅气,却依旧掩盖不了骨子里的阴寒气息。 “安柠要是出了事,郁家少奶奶的位置百分百是你的。” 霍西爵勾了勾唇,缓声补充道:“乖乖听我的话,我保证在一个星期之内为你除掉安柠那个大麻烦。” 安羽彤的警惕心和戒备心都很高。 并没有因为霍西爵的三言两语而动摇。 她装出一副和安柠姐妹情深的模样,假惺惺地回绝了霍西爵,“霍先生真会开玩笑,柠柠是我的妹妹,我怎么可能会帮你对付她?” 霍西爵无视了她的反应。 又将一个微型遥控器塞入了安羽彤的手中。 “轻轻按下按钮,这双自动感应式拖鞋底部便会喷出油水。安大小姐聪慧过人,想必应该听懂了我的意思了吧?” “你的意思是,让我找个机会给安柠换上这双鞋?” “你和她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她怎么可能乖乖听你的话?我的意思是,你必须想办法让你妈妈穿上这双鞋,到时候再借机陷害安柠,懂?” “这...” 安羽彤犹豫了。 魏娴雅还怀着身孕,让她换上这双鞋,可不是简简单单跌上一跤的事。 十有八九是要流产的。 霍西爵见安羽彤已经动摇,顺势添了一把火。 “你妈妈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安柠势必会被扭送到看守所。” “刚好郁家祖孙三人都去了海城,这个时候不下手,往后再想向安柠下手,可就难了。” “另外,将安柠送入看守所后,她的孩子是绝对保不住的。这一点我可以向你打包票。” 他知道安羽彤有多忌讳安柠肚子里的孩子。 一旦孩子顺利出生。 再想逼郁听白和安柠离婚,难度就更大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的目的是安柠,还是郁听白?” 安羽彤连做梦都想要弄死安柠肚子里的孩子。 但这并不代表她甘愿被霍西爵利用。 她很清楚与虎谋皮的下场。 要不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绝对不会走到这一步。 霍西爵停顿了两秒。 突然抬起头,用那双墨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安小姐,不该你过问的事最好少问。” “霍先生,这双鞋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受不起。” 安羽彤愈发觉得霍西爵这人阴暗可怕,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安小姐,你以为你还有拒绝的权利?” 霍西爵冷笑着,翻出了手机里她和国际犯罪集团成员的对话录音。 他将音量调到了最大。 完完全全无视了过路的机场乘务人员,阴鸷的眼神紧锁着安羽彤精致美丽的脸蛋。 见她的脸色渐渐变得灰白。 霍西爵知道,她上套了。 “安小姐和K先生的关系,郁听白知道吗?” “你猜,要是让他知道你和害他中毒的幕后黑手有勾结,会怎么做?” 他戏谑地笑了笑,看向安羽彤的眼神就好像是猎人在瞄准猎物,惹得安羽彤直冒冷汗。 “霍先生,你究竟想干什么?” 安羽彤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惊愕得像半截木头,一脸戒备地杵在了霍西爵身前。 霍西爵突然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乖乖听话,不然你知道后果。” 安羽彤没了办法,只能妥协。 回家后。 她顾不得喘上一口气,就拉着魏娴雅商讨对付安柠的事。 “妈,你确定安柠真的怀上了身孕?” 安羽彤见魏娴雅毫无戒心地穿上了霍西爵硬塞给她的那双拖鞋,心里有些挣扎。 魏娴雅点了点头,“我亲眼看到她出入妇产科,这事假不了。”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郁家要是知道她怀了身孕,肯定不肯放人,也不会同意离婚。” “我已经给她通过电话了,让她明天中午过来吃饭。” “妈,你该不会是想着在饭里下毒吧?” 魏娴雅竖着手指“嘘”了一下,压低了声对安羽彤说道:“声音轻点儿,我就是这个打算。” “会不会太冒险了?”安羽彤心不在焉地问。 “出了事将锅甩在张姐头上,不就得了?” “张顺顺因为安柠的缘故,又被关了进去,这事儿大家都知道。” “这么一来,安柠要是出事了,大家肯定会以为是张姐的报复。” 魏娴雅为了设计安柠。 不惜连跟了自己十多年的张姐也给算计在了其中... 第二天,中午。 安柠终于在魏娴雅和安羽彤的两人殷切的目光中现了身。 她对魏娴雅的狠毒早有防备。 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倒插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机,这才缓缓地走入了安家大宅。 “阿姨,我爸今天不在家?” 安柠环顾着偌大的客厅,没有见到安振霆的踪影,淡淡地问了一句。 “他这会子已经上银行去给你提款了。” 魏娴雅昨天为了忽悠安柠上门“受死”,假意松了口。 说是要归还安柠价值一千万的嫁妆。 另外,属于小泽的那一份钱,她和安振霆也会如数奉还。 安柠压根儿不相信魏娴雅的鬼话。 这次前来。 不过是想要录下魏娴雅亲口承认私吞了她的嫁妆钱的视频。 证据在手。 等到摊牌的时候,她才不至于太过被动。 “阿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想着要归还我外公给我留的嫁妆?”安柠有意地引导着魏娴雅。 “你爸爸说了,只要你在郁少面前多提提娘家,要是能够促成两家的合作,这一千万给的就不算亏。” 魏娴雅为了让安柠彻底降低防备,说得很是直白,尽可能让自己的话显得更具可信度。 说话间。 她便拉着安柠往二楼的用餐区走去。 在她们身后默默跟着的安羽彤手里紧攥着一枚微型的遥控器。 只需要按下按钮。 魏娴雅脚上的那双鞋便会成为行凶的一把利器。 可... 再怎么说,魏娴雅都是她的妈妈。 想到自己即将向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痛下毒手。 安羽彤的心里不是没有挣扎。 不过说到底,安羽彤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利己主义者。 为了自己。 她可以不择手段,不计代价,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眼看着魏娴雅和安柠二人即将跨上最后一阶台阶,安羽彤一咬牙,终于按下了按钮。 下一瞬。 和预料中的几乎一模一样。 魏娴雅尖叫了一声。 便直挺挺地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妈!” 安羽彤怔怔地看着横躺在楼梯口,下身血流不止并且已经晕死过去的魏娴雅。 胸腔里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这一刻,她害怕极了。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下了楼梯。 也许... 是报应来得太快。 安羽彤双腿一软,一个趔趄竟也从楼梯上滚落下来。 安柠完全没有想到这对母女为了害她,居然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她呆呆地站立在楼梯口。 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闻声赶来的张姐和刚从外面回来的安振霆就看到了跌摔在地昏迷不醒的母女俩。 “安柠!你怎么可以推你阿姨和你姐姐下楼?” “你的良心是被狗叼走了吗?” “亏你阿姨总是在我耳边念叨着早些将你的嫁妆给你置办妥当。” 安振霆怒不可遏。 一边指责着安柠,一边火速地抱起了流血不止的魏娴雅。 “不是这样的,真的不关我的事。” 安柠连忙掏出插在口袋里的手机,试图向安振霆解释。 可手机摄像头完全拍不到她本人。 根本不足以证明她的清白。 “张姐,报警!” 安振霆急着将魏娴雅和安羽彤送往医院就医。 随口嘱咐了一声张姐,就匆匆上了车。 第136章 让郁听白看着安柠被虐待 安柠吓傻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事情。 她还以为用手机录下全程,魏娴雅再怎么诡计多端,也不可能陷害得到她。 没想到魏娴雅为了害她,居然疯狂到这种地步! 这下倒好。 人赃并获,谁还愿意相信她? 她如果对警察说,魏娴雅是自己摔下楼的,警察会愿意相信吗? 安柠听闻屋外警车鸣笛的声音,急得快要哭了。 她连忙掏出手机,试图向郁听白求救。 等来的却是对方已关机的系统提示音... “二小姐,快下来吧,别让警察等久了。” 张姐抬起微微耷拉的眼皮,凉飕飕地扫了眼呆愣愣地杵在二楼楼梯口的安柠。 “不是我推的,不是我...” 安柠一个劲儿地摇着头,企图为自己辩驳。 为首的警察态度还算客气,上了二楼后,说起话来也是温和有礼,“安小姐,还请您配合一下警方的调查。” “头儿,你跟嫌疑犯这么客气做什么?” 说话间,另一位年轻的警察已经用手铐铐住了安柠的双手,架着她的胳膊,将她往楼下押去。 张姐见安柠落了难,心里别提有多畅快。 当初,郁听白差点儿废了张顺顺的命根,还亲手将他送进了监狱里。 这一回。 她倒要看看,安柠的下场能好到哪里去? 张姐心想着,这女人呐,要是坐过牢,就算美得跟天仙儿一样,也没有什么用处。 出狱后,大富大贵的人家绝对不可能迎娶有犯罪前科的女人。 到时候。 安柠不止会被郁家嫌弃,还极有可能沦落街头,成了任人糟践的站街女。 “这是现世报啊!” 张姐眉开眼笑,又喜滋滋地将家里的监控视频她移交给了警方。 监控视频由于角度设限,存在着一定的视觉盲区。 不过,对安柠很不利的是。 从监控视频上看,魏娴雅摔下楼梯的那一瞬间,双臂不受控制地向后方挥动,像极了被安柠扯着胸口推下楼后做出的应激性动作。 安柠连着被盘问着三四个小时,警方又请来了鉴定专家对视频里魏娴雅的动作进行了全方位的分析。 其实通过一系列的审问,警方已经可以确定安柠并不存在行凶的嫌疑。 问题是,这段视频极具误导性。 就连行为动作分析专家组,一时间都鉴定不出个所以然来。 按理说,这群有着丰富经验的行为动作分析专家,不至于连这么几个简单的动作都分析不出来。 但事实就是如此。 正当专家组成员一筹莫展时,霍西爵已经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收走了魏娴雅脚上的系带拖鞋。 这双拖鞋的神奇之处,不止在于其内嵌了自动感应功能,鞋底的坡面设计也独具特色。 说直白点,就是这双拖鞋的缘故,使得魏娴雅在摔下楼梯的那一瞬,看上去那么像是被人故意推下的。 霍西爵深知想要凭借一段视频就定下安柠的罪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他也没想着定下安柠的罪。 他的目的,是将她送进看守所。 一般情况下,对于还没有定罪的疑犯,是可以将其暂时拘押在看守所里的。 而看守所里鱼龙混杂,想要流掉她的孩子,绝对不是一件难事... 为了防范郁家人前来保释,霍西爵单指在手机屏幕上点击了确认键,安柠恶意推魏娴雅下楼的视频便被传到了网上。 魏娴雅虽然已经退出娱乐圈,但毕竟是二十年前炙手可热的影后。 消息一经流出,就迅速登上了各大网站的热搜第一。 由于几个月前,安柠曾涉嫌过一桩杀人命案,当时也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这一次。 网友们再次刷到有关安柠的热搜时,更显慷慨激昂,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多了十万条辱骂安柠的评论... “安家真是倒了大霉了,出了一个大祸害,弄得家破人亡!” “可怜了魏影后被骂了这么多年的小三儿,现在我更愿意相信,安柠这个恶毒女人的亲妈才是三儿。” “这位安二小姐应该是第二次作案了吧?建议严判,支持死刑!” “太气人了!居然狠心到推孕妇下楼,大家不要客气,快用口水淹死她。” ...... 随着舆论的持续发酵,星粲文娱深怕因为安柠的事连累到公司声誉。 在出事后的几个小时内,就接连发布了解雇安柠的内外部公告。 而警方迫于舆论的压力,虽然没有找到能够证明安柠行凶的关键性证据,也只好暂时将安柠押送到看守所。 比起看守所,安柠更情愿呆在警局。 尽管被迫接受了好几轮警方的盘问,但她能够感觉到,警方也在认真地查案。 这种情况下,基本上不会出现错判误判的可能性。 看守所就不一样了。 里头什么人都有。 一旦进去了,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眼瞅着自己即将被押送入看守所,安柠赶忙抓着身边的工作人员,一遍又一遍地解释。 “我记得孕妇是不需要被关押在看守所里的。” “我怀孕了,我真怀孕了!” 安柠越说越激动,双手紧紧地攥着工作人员的胳膊。 她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不论人家怎么用力掰她的手,她都不肯松开。 “先松开我,行不行?进看守所前,有例行体检,如果你真怀孕了,体检肯定能检验出来。” 工作人员耐着性子劝导着安柠,可一转眼的功夫,却直接跳过了体检环节,将她硬塞入看守所里。 “你们...你们想要做什么?” 安柠意识到这群人有意将她送入看守所里,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换上号服,到前边排队。” “为什么直接跳过体检?我怀孕了!”安柠的情绪已经濒于崩溃。 医生说过,怀孕前三个月都是危险期。 这要是真进了看守所,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么能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 安柠越想越焦急,迟迟不肯换上号服,软声央求着训导员,“可以让我给家人打个电话报平安吗?” “没定罪前,这种行为是不被允许的。” 训导员的一句话,直接将安柠拽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蛰伏在暗处的霍西爵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被人强行拖进屋里换衣服的安柠,低低地笑出了声。 今晚,暂且就让这个可怜的女人睡个安稳觉。 等她养好了精神之后,再开始折磨她,一定更带感。 就是不知道郁听白看到自己的女人被肆无忌惮地虐待时,会是什么心情? 第137章 他没有去救她 林筱潇闻讯赶到看守所的时候,所外已经被媒体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安泽焦急地跟在林筱潇身后,哭腔越来越重,“潇潇姐,现在该怎么办?我跑去求我爸救救姐姐,他根本不理我。” “小泽,你立刻去警局报案,就说被我打个半死,让警察将我关进看守所里。” “潇潇姐,这样真的能进去吗?” “小泽,没有别的办法了。大宝身体素质差,我必须尽快进去保护她。” “我马上去。” 安泽不敢耽搁,哭着跑去警局报案。 顾凌骁,陆靳九等人听闻安柠被抓的消息,也即刻展开了营救行动。 其实在舆论发酵之前。 他们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能将安柠从看守所里弄出来。 问题在于他们得知安柠被关进看守所的时候,看守所外已经围满了媒体记者。 这个节骨眼上。 谁要是胆敢保释安柠,势必会被广大群众盯上。 而顾凌骁等人背后还有庞大的家族企业。 要是敢在这个时候现身,想必家族企业的口碑甚至于股市的走向,都会被这场风波所影响。 也正是因为这个。 他们显得格外被动。 最多只能让看守所所长照顾好安柠。 所长没想到安柠这么大面子。 能让叶烁等人轮番替她说话。 他一改之前的冷漠,转眼就给安柠腾出了一个相对干净的房间。 与此同时。 郁老夫人和夏蝶听闻安柠被抓后,也立马行动了起来。 只是... 看守所外那么多摄像机架着,就算郁老夫人在江城上流社会享有极高的名望,看守所的工作人员依旧不敢轻易放她进去探监。 至于夏蝶。 刚抵达看守所门口,就被经纪人和保镖强行扛回了车上。 夏蝶毕竟是公众人物。 这个时候和疑犯走得太近,无异于自毁星途。 看守所里。 安柠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么多人为了她彻夜奔走关系。 她缩在阴冷的墙角,双手轻抚着她还没有显怀的肚子。 尽管害怕到了极致。 她还是试图着安抚着肚子里宝宝的情绪。 与其说是在安抚宝宝的情绪。 不如说她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 虽然她已经被无缘无故地泼了一身的脏水,成为了社会舆论里恶毒阴狠的坏女人。 但她始终坚信,法律会还给她一个公道。 她只需要安心地等待专案组的调查结果,保护好肚子里的宝宝,很快就能雨过天晴。 再有就是。 看守所里的工作人员对她还算客气,并没有将事情做绝。 他们给了她一间单独的房间,使得她不至于被其他犯了事儿的女犯人针对上... 熄灯后。 安柠躺在冷硬的床板上翻来覆去,一直睡不安稳。 好不容易有了睡意。 梦里却全是魏娴雅和安羽彤摔得血肉模糊可怕画面。 安柠猛地睁开眼,惊魂未定地大口喘息着。 白天里发生的事情实在太突然了。 她甚至没有挨到魏娴雅的身体,就莫名其妙地成为了推她摔下楼梯的嫌犯。 以她对魏娴雅的了解。 魏娴雅根本不可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怀孕期间跌下楼梯,别说流产,严重点还有可能危及到生命。 她不相信魏娴雅那么惜命怕死的人,会因为看不顺眼她,而选择用这么极端的方式陷害她。 安柠蹙紧了眉头。 总感觉魏娴雅既不像是意外坠楼,也不像是在故意设局陷害她。 辗转反侧到凌晨五点多。 安柠才在重度焦虑之中迷迷糊糊睡下。 这一回。 她并没有梦见魏娴雅和安羽彤摔下楼后死瞪着双眼浑身是血的惨状。 但她却梦到了郁听白掐着她的脖颈,要她为病床上的安羽彤血债血偿的可怕画面。 “听白,不要!” “你相信我,不是我推的。” 安柠说着梦话,又一次地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她睁着黑漉漉的眼睛盯着白茫茫一片的天花板,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丝绝望。 她像是被命运扼住了喉咙,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没一会儿,粗重的呼吸声又变成了隐忍的啜泣声。 想到郁听白。 她的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如果他认定了是她推的魏娴雅和安羽彤,她该怎么办? 她要是求他放她和孩子一条生路。 他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心软一回吗? 安柠觉得这事儿很悬。 要是没有涉及安羽彤,郁听白兴许还会想方设法地来营救她。 一旦涉及他心中最为重要的白月光朱砂痣。 事情就大不一样了... 海城,忆谷山庄。 郁家三个男人刚刚参与了一场持续16个小时的高强度机密会议。 纷纷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由于本次会议涉及一系列敏感内容,参会者大多是红色背景出身,会议内容也没有对外公开。 所以参会期间。 在会的每一位成员都不能私自带手机进场。 等郁听白发现手机里的几十通未接电话,已经是凌晨六点。 他反反复复地看着网络上广为流传的监控视频,英挺的剑眉不自觉地蹙成了一团。 单从视频上看。 确实很像是安柠将魏娴雅推下楼梯。 不过... 以他对安柠的了解,她绝对不可能做出这么狠绝的事。 她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 平日里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又怎么可能动手推人? 联系不上安柠,郁听白又给郁老夫人拨去了一通电话。 “奶奶,安柠现在还好吗?” “她现在被关在看守所里,我还想着带人将柠柠保释出来,可看守所前围满了媒体记者,所长根本不敢放人。” “跟所长打过招呼了没?” “我给所长塞了十万块钱,他答应我一定会厚待柠丫头,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郁老夫人因为安柠的事,担心得一整夜都没有合过眼。 虽说看守所所长再三向她保证,不会让安柠受委屈。 但不能探监,没有亲眼见到安柠,她还是不太放心。 为了帮安柠洗刷冤屈。 她其实还跑了好几趟医院。 为的就是让魏娴雅清醒之后,能够还安柠一个清白。 可据医院方透露。 魏娴雅的情况极其的危险,直到现在还在紧急抢救。 至于安羽彤。 她的情况也很糟糕。 据说,安羽彤的心脏被摔出了大问题。 虽然抢救了过来,却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闲杂人等一律不能靠近。 郁老夫人无计可施,只能拍着大腿叹了一夜的气。 活到她这个岁数。 已经见过了不少的大风大浪。 但一想到安柠被人这么陷害,还是心疼地红了眼。 “听白,你快回来吧。柠丫头在我们家已经受了很多委屈了,我们不能放任她不管。” “稳住警方,我马上回去。” 郁听白话音一落,便单枪匹马地冲出了封锁区。 他的身后。 成排的狙击手已经将枪口对准了他的后脑勺。 秘密会议期间。 没有特殊状况,任何人都不能离开山庄,否则狙击手可直接将人击毙。 好在郁老爷子及时疏通了关系。 这才使得郁听白安然无恙地离开了忆谷山庄。 四个小时后。 郁听白刚下飞机,就被张姐挡住了去路。 “郁爷,您快去医院看看羽彤小姐吧!” “她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心脏似乎有衰竭的迹象,医生都已经下发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了。” “羽彤小姐刚刚醒过来,就嚷着要见你。” 张姐为了拖慢郁听白的脚步,故意将安羽彤的病情说得很严重。 安羽彤的心脏确实摔出了不小的问题。 不过短期内并不会危及到生命。 苏醒后,医生就将她移出了重症监护室。 “让开。” 郁听白只想着快点见到安柠,根本没听清楚张姐说了什么。 “郁爷,求您去见羽彤小姐最后一面吧!” “她让我来这儿等您的,她说她相见您。” 张姐咬着唇,深怕完不成安羽彤交代的任务,索性“噗通”一声跪在了郁听白面前。 “最后一面?” 郁听白的眉心跳了跳。 他突然想起来安羽彤曾说过,当年为了救他,身体受到了极大的损害。 这些年来,她的心脏一直不太好,必须随身携带着速效救心丸。 难道... 安羽彤真的快不行了? 郁听白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调转了方向,去了仁禾医院。 他寻思着郁老夫人事先已经找了看守所所长疏通过关系,安柠在里面应该不会受到刻意刁难。 等他见过安羽彤之后再去找她,应该也是来得及的。 他不知道的是... 霍西爵刻意掐着时间,等他返回江城后,这才让看守所里的女犯人开始对安柠施暴。 之所以这么做。 主要是为了营造出一种郁听白仅仅只迟到了一步的表象。 要是迟了好几个小时。 郁听白兴许还不会那么后悔自责。 但如果只迟了五分钟,又或是十分钟。 郁听白势必会因为之前浪费了大把的时间跑医院去看安羽彤,错失了解救安柠的大好时机,而痛不欲生。 第138章 虐到她大出血 看守所里。 那群前科累累的女犯人趁所长没留意,来势汹汹地闯入了安柠所在的房间。 为首的大姐头儿一把薅住了安柠的头发,将她连拉带拽地拖了出去。 “你们要做什么?” 安柠惊恐地看着这群花臂女人,心底里突然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照理说。 所长愿意给她分配到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已经是对她特别关照了。 很显然,一定是有人帮她疏通了关系。 她才能够得到特别的照顾。 可这群花臂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魏娴雅和安羽彤派来折磨她的? 不对... 魏娴雅事先应该也没有料到自己会从楼梯上跌下。 既然没有想到这一出。 又怎么可能临时找来一群花臂女人对付她? 她还来不及细想。 就已经被人按在厕所里,甚至被要求手洗蹲坑。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安柠的膝盖重重地磕在了地上,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着和这群女人同归于尽。 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 她只能默默地忍受着她们的谩骂和压迫。 让她倍感惊讶的是,其中一个女犯人手中还握有一只手机。 看守所里不是不让带手机? 这个女人手里的手机又是哪里来的? 安柠隐隐地感觉到。 在她看不到的黑暗角落里,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推动着这一切。 幕后之人既不像是魏娴雅,又不像是安羽彤。 不止如此。 安柠甚至都没办法猜到这个人的意图... 仁禾医院,加护病房。 郁听白刚走到安羽彤的病床前,她就一头栽入了他怀中失声痛哭。 “听白,你总算回来了呜呜呜...” “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郁听白见安羽彤还有精力大哭大嚷,即刻就意识到张姐扯了谎。 不过,他来都来了。 要是能将事情的原委问清楚,也算是没有白走一趟。 “我...我不知道。” “我站得远,没有看清楚。” “事情的起因,好像是柠柠将我妈推下了楼梯。” “这之后,我看我妈摔得浑身是血,想去扶她,因为太紧张一不小心跌了下来,心脏一度衰竭,差点儿就死在了抢救台上。” 安羽彤不喜欢将话说死,并没有直接指证安柠行凶。 这么一来。 就算到时候查明不是安柠下的手,郁听白也不会怪到她头上。 “这么严重的事,你居然用‘好像’两字概括?” 郁听白对于安羽彤的回答很是不满。 没看清就直接说没看清。 为什么非要说是安柠推的魏娴雅? 安羽彤立马反应了过来,尽可能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听白,我知道你很关心柠柠。不如这样,我这就去警局说明情况,就算是被指责做伪证,我也会坚定表示不是柠柠推的人。” 见安羽彤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郁听白自然不好再去责怪她。 沉默了片刻,郁听白再度开口问道:“你妈妈的情况怎么样?她醒了吗?” “我妈她流产了,子宫也被拿掉了。” “她的情绪很激动,连我都不见。” 提到魏娴雅,安羽彤的脸上写满了愧疚和自责。 要不是霍西爵手上拿捏着她的把柄。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向自己的亲妈下手。 也不知道魏娴雅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这会子已经完全不搭理人了。 没有从安羽彤口中问出半点儿有用的消息,郁听白再也沉不住气,转身就走。 安柠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他必须先将她从看守所里弄出来。 “听白,医生说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心源,我可能活不过半年。”安羽彤死死地拽住了郁听白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 “我会动用所有能够动用的关系,短期内替你找到适配的心脏。” 郁听白觉得对安羽彤有所亏欠,对她总是特别的耐心。 安羽彤时刻谨记着霍西爵说过的话。 他让她务必拖住郁听白的脚步,最起码也要拖个一二十分钟。 没成想。 还不到五分钟,郁听白就急着赶去救安柠。 “听白,留下来陪陪我好吗?” “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一会儿我让警察上门,该说什么你应该清楚的吧?” “我知道的。” 安羽彤攥紧了拳头,她没想到郁听白居然会要求她在警察面前替安柠澄清犯罪事实。 不过... 霍西爵已经向她保证过,安柠肚子里的孩子百分百保不住。 有了他的保证。 安羽彤的心里总算平衡了不少。 江北看守所。 安柠被逼着洗完厕所后。 为首的大姐头儿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个啤酒瓶。 她一手薅着安柠的头发,一边让人按住安柠的身体。 意欲拿啤酒瓶捅烂她的身体。 她和安柠无冤无仇,之所以这么对她,纯粹是因为收了霍西爵的钱。 “不要,你们不要这么对我!” “我怀孕了,你们这样做,我的孩子肯定要保不住的。” “请你们将心比心,放过我吧。” “你们如果想要钱,你们可以告诉我雇主给了多少钱,我可以给双倍的价钱。” 安柠奋力地挣扎着。 眼瞅着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她只能寄希望于这群意图对她行凶的女人能够放过她。 “孩子?” 为首的大姐头犹豫了一下,终于明白雇主为什么要让她这么做。 “你放过我,好不好?” “我答应你,等我出了看守所,一定会给你双倍的价钱。” 安柠双手死死地攥着大姐头的手,但凡有一线生机,她都不能够放弃。 “放了你,谁给我生路?” 大姐头最终还是掰开了安柠的手,让人扯下了安柠身上的裤子,准备按照霍西爵的指示,虐到她大出血为止。 而大姐头身边。 另一个花臂女人再次拿出了手机,一脸兴奋地准备记录下全过程。 “救命!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安柠得知指望不上这群女人能够放过她。 只能梗着脖子,撕心裂肺地大声呼救。 眼瞅着大姐头已经卯足了劲儿。 啤酒瓶里的啤酒也被放得干干净净。 安柠挣扎不过,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死神最后的宣判。 第139章 救她,他势不可挡! 郁听白赶到的时候,安柠正衣衫不整地被人摁在女厕湿滑的地面上。 灰蓝色的裤子被扔到了一边。 沾染了点点血迹的衣服也被推到了锁骨处。 浑身的淤青让人触目惊心。 听到身后的动静。 为首的花臂女人手抖了下,原本该捅进安柠身体里的啤酒瓶在她的手中微微一滞。 郁听白的怒火在胸口处翻腾。 这一瞬,他只想要将这群女人统统击毙。 不。 直接击毙未免太便宜了她们! 他要让她们也试试被人围殴凌虐的滋味。 郁听白一脚踹翻了为首的花臂女人,蹲下身,将安柠揽入怀中的那一刻。 “安柠,我来迟了...” 郁听白低沉的声音从安柠头顶上方传来。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 但听在安柠耳里,这无疑是她在此情此景下唯一的救赎。 她死死地抓住郁听白的胳膊。 还没开口,就已经泣不成声。 “闭上眼,别看。” 郁听白顺势捂住了安柠的眼睛,而后快速地拔出了倒插在腰间的手枪。 对着为首的花臂女人“砰砰”开了两枪。 其他女犯人见状,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甚至不敢逃跑。 不知道是谁带的头。 眨眼的功夫,她们就齐刷刷跪在地上,乞求郁听白放过她们。 郁听白觉得有些讽刺。 这时候知道求他放过了? 那安柠求她们不要去伤害她的时候,她们可曾有片刻的心软? 郁听白将手掌从她眼睛上挪开时,掌心已经湿了一片。 他蹙着眉头,看着怀中又脏又臭浑身是伤的安柠,心疼得像是在滴血。 他不知道她受了多严重的伤,甚至不知道哪里是可以碰的。 捡起她被扔在一旁的灰蓝色裤子。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她腿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费了不小的力气,才重新将裤子穿到了她身上。 目光触及她大腿上还没有干涸的血迹。 郁听白愈发自责。 如果他下飞机后直接赶过来,她应该就不会遇到这些事了。 他为什么要耽误几十分钟的时间跑去医院看别人? 跪在郁听白面前的女人们面面相觑,见他大半天没说话,心下愈发忐忑。 “这真的不关我们的事,您就放过我们吧。” “是啊!这事儿全是花姐挑起来的。” 这群女人瞥了眼连中两枪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花姐,纷纷将锅甩到她的头上。 “都给我滚出去。” 郁听白根本没打算放过这群女人。 不过是因为安柠胆子小,他不想在她面前大开杀戒。 “等等...她们手里有视频。” 安柠指着挨在最边上的女人手里的手机,脸上写满了焦灼。 被点名的女人身躯一震。 哆嗦着交出手机,又颤巍巍地缩回了角落里。 “滚。” 郁听白扫了眼手机屏幕上还在自动播放的视频,直接将手机揣回了兜里。 他甚至不敢去看视频。 就怕一时控制不住,当着安柠的面将她们全杀了。 这群女人逃也似的跑出女厕后。 脸上刚浮现出重获新生的笑容,就被郁听白的人几记闷棍,直接装麻袋里从偏门扛出了看守所。 女厕里。 惊魂未定的安柠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得救了。 她怔怔地看着郁听白。 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根本不敢相信他真的会赶来救她。 “郁先生,可不可以带我出去?我的肚子好疼。” 安柠心里清楚,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人敢和她扯上关系。 这件事情已经在网络上流传开了。 全网都在骂她,诋毁她,造谣她。 要是被人发现她和郁听白隐婚的事,郁氏集团的名誉都将因为她而受到损害。 可她实在是太怕了。 那群女人专挑她的肚子踢。 她竭尽全力护着肚子,还是挨了好几脚。 “郁先生,求你了。” “我知道我的请求让你很为难。”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怀孕了,但是我感觉我即将要失去他了...” 安柠深怕郁听白不相信孩子是他的,连忙补充道:“真的是你的孩子,你救救他吧。” “你说什么?” 郁听白听到她说她怀孕了的时候,连手都在抖。 怪不得她浑身上下都是伤,唯独小腹上干干净净。 想来... 她也在拼尽全力地保护孩子吧。 “我怀孕了。” 安柠不确定郁听白会不会管他。 但是现在的她除了他,再也没有别人可以依靠。 她很怕他会丢下她置之不理。 “嗯。” 郁听白第一次体会到痛彻心扉的滋味。 他根本不敢去想象她是怎么熬过那数十个女人的轮番虐打。 甚至不敢去想她是怎么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时时刻刻护着肚子。 “我带你去医院。” 郁听白将她抱起身的时候,突然觉得她是这样的轻。 和她刚结婚那会儿。 她消瘦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 无意间触及她血肉模糊的手指,郁听白的心又一次狠狠地抽了一下。 “指甲怎么断的?” “不小心蹭掉了,不是很疼。郁先生,救救孩子...” 安柠根本无暇顾及手指,她只关心孩子能不能保住。 她有感觉,她一直在流血。 郁听白其实也察觉到了。 这才抱着她走了几步路,他的手也染了不少血。 他不知道还能不能留住孩子。 只能一味地安慰着她,“有我在,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这就好。” 得了郁听白的承诺,安柠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了过来。 原本紧攥着郁听白胳膊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安柠...” 郁听白看着怀中晕死过去的女人,心急如焚。 将安柠送入抢救室后。 郁听白一直垂着头,闷闷地坐在抢救室外焦灼地等待着。 掏出裤兜里那部崭新的手机。 他终于鼓起勇气点开了长达二十分钟的凌虐视频。 视频里。 安柠缩在厕所的角落里,被十来个女人轮番掌掴。 扇到脸颊通红,她们依旧不肯罢休。 又开始对她拳打脚踢。 这期间,她一直佝偻着腰,小心地护着肚子。 视频进度条推进到十六分钟左右,她们这才开始扒她身上的衣裤。 为首的花臂女人要拿啤酒瓶伤她,还扬言要将她捅到流产。 安柠奋力地抵抗着,似乎欲抢夺花臂女人手中的啤酒瓶。 结果可想而知。 她一个人根本敌不过一群人。 没两下子,她的手指甲就被一群蜂拥而上的女人给硬生生撬开了... 郁听白深吸了一口气,默不作声地删掉了这段视频。 其实如果将这段视频提交给警方。 他在看守所里开枪的事,以及社会舆论上的负面消息,很轻易的就能够一笔带过。 但他并不想这么做。 他必须保护好她的自尊心。 为了防止她记起被凌虐时的一些细节。 郁听白甚至让人将病房里以及家里的花瓶、啤酒瓶以及酒柜里所有的瓶装红酒统统扔掉。 第140章 甜蜜再恋 安羽彤远远地望着坐在抢救室门前颓然看着手机的郁听白。 意识到郁听白似乎越来越在乎安柠,她心如刀绞,难受得不得了。 几个月前。 她要是没有听信外面的传言,诈死逃婚,安柠是根本没有机会接近郁听白的。 安羽彤心里满是不甘。 她缓缓地坐在郁听白身边,故作关心地问:“听白,柠柠没事吧?我听说,她在看守所里被人侮辱了。” “她被打得不轻,不过没有被侮辱。” 郁听白蹙了蹙眉。 他很不喜欢用“侮辱”这样的字眼。 “那...她现在还好吗?” 安羽彤的脸上写满了失望,不过还是假惺惺地问道。 “还在抢救。” “我相信柠柠一定能够逢凶化吉的。” 安羽彤握住了郁听白的手,轻声细语地道:“听白,你也要注意身体才是。看你一直在来回奔波,我很心疼。” 她始终记着魏娴雅教她的套路。 在男人面前,永远是一副善良温柔的解语花模样。 出乎她的意料的是。 郁听白这一次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绅士待她。 他毫不犹豫地抽回了被她握住的手,淡淡问道:“魏娴雅意外摔下楼梯一事,你跟警察解释清楚了?” “解释清楚了。” 安羽彤瞳孔微微收缩着,压根儿没想到郁听白会这么对她。 她有些慌了神,正打算装病博取郁听白的同情。 安柠恰巧在这个时候被推出了抢救室。 郁听白焦灼地站起身,快步走了上去,“她现在没事了吗?” “手指已经包扎过了,记得定期换药。” “身上多出软组织挫伤,不过都是些皮外伤,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至于孩子,暂时是保住了。需要静养,三个月内禁同房。” 医生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被郁听白给拦了下来。 对此,她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耐性地详述着安柠的身体情况。 其实前不久。 安柠被送到医院洗胃的那一次,她作为安柠的妇科医生,还曾经被郁听白凶过一次。 她仍记得上一回。 郁听白对安柠的态度似乎很恶劣,除了占有欲再不剩其他。 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郁听白的态度居然有这么大的转变。 他眼里的焦灼,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听闻安柠的孩子没事,安羽彤瞬间煞白了脸。 亏她期待了这么久,甚至还因此设计了自己的亲妈。 原以为安柠的孩子百分百是要没了。 不成想。 她居然安然无恙地挺了过来。 更气人的是。 郁听白经过这次,反而更加在乎安柠了。 安羽彤愣愣地坐在了廊道上的长椅上,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掉。 从她成为安家大小姐的那一刻起。 就一直在和安柠暗暗较劲。 而过去的每一次较量,都以她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可这一次... 她居然输得这么惨! 不仅没有陷害到安柠,还害得魏娴雅对她起了戒心,一直不肯见她。 从楼梯上跌落后。 她的心脏也受到了极大的损害,医生甚至放出话来,短期内如果没有找到合适的心源,她很可能会因为心脏衰竭而死去。 更可怕的是。 她还被霍西爵那个如毒蛇一样恐怖的男人缠上了。 她的所有把柄都在他的手上。 这意味着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但凡是他让她做的事,她必须一一照做。 安羽彤幽幽的看着寸步不离地守在安柠跟前的郁听白。 心里头紧绷着的弦突然绷断。 善于管控情绪的她终于在重重压力之下放声嚎啕大哭。 听闻安羽彤的哭声。 郁听白回头看了她一眼,不过他并没有向之前那样耐心温柔地安慰她。 他总感觉对安羽彤有所亏欠。 但亏欠和喜欢是两码事。 他不可能因为对安羽彤的亏欠而放弃他真正喜欢的女人。 坐在病床边,郁听白轻轻地握住了安柠被层层纱布包裹着的手。 此刻的她还很虚弱。 双眼闭得紧紧的,甚至连呼吸声都弱得几乎听不见。 郁听白猜不出究竟是谁会向安柠下这么狠的手。 她的关系圈很简单,除了成天找她麻烦的熊初墨,以及还在狱中服刑的郁卿卿,应该没有人会这样痛恨她。 至于魏娴雅。 他不认为魏娴雅会用这么变态的方式对付安柠。 从楼梯上摔下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弄不好,会出人命。 又或许...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并不是冲着安柠来的,而是冲着他来的? 郁听白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十年前差点要了他的命的那个狠戾男人。 他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这么恨他。 除却十年前那次投毒之外,那个男人还会将他喜欢的东西,一一摧毁。 郁听白不经意间想起了三年前自己在国外养病时遇见的那个女孩。 他只不过是多看了她一眼。 结果那个女孩没过多久就被人杀害了。 据说。 她的身体里还残留着细碎的酒瓶渣子。 酒瓶... 郁听白倒吸了一口凉气,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真是那个男人动的手,那么他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并且在他彻底扳倒那个男人之前,他绝对不能表现得太过在乎安柠。 否则。 那个男人要是再度对安柠下狠手,后果不堪设想... “郁先生,孩子还在吗?” 安柠转醒后,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孩子在不在。 郁听白收回思绪,轻轻地摸着她的小腹,沉声道:“医生说,孩子保住了,不过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我不该瞒着你的,我还以为我可以保护好孩子。” 安柠心里很是后悔。 如果早点儿告诉郁听白,有他陪在身边,她可能不会遭遇这样的事。 “这事儿我已经给你记下了,等你生下孩子后,我绝对会一一讨要回来。” “怎...怎么讨要。” “你猜?” 郁听白倏然噙住了她柔软的唇,压低了嗓音道:“到时候,我保证干得你下不来床。” “郁先生,你怎么总是这么粗鲁?” 安柠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她现在还是个病号,他居然还在吓她。 “粗鲁不好吗?你会喜欢的。” “才不会。” 安柠小声嘀咕了一句。 “老婆,让你受委屈了。” 郁听白浅浅地吻着她的唇。 嘴上说着要粗鲁地对待她,动作却轻柔得不得了。 安柠被郁听白的温柔所打动。 一改平时的矜持,勾住了他的脖颈,深情又热烈地回应着他。 郁听白欣喜于她的回应。 激情上头之余,吻着吻着便上了床。 “郁先生,我爱你。” 安柠紧张地向他吐露着心声。 话音一落。 她又羞赧地红了脸,将自己藏入了被窝之中。 “你说什么?你爱的是谁?” 郁听白没听够,也钻进了被窝之中。 他很快就除去了她身上的衣服,急躁地想要和她亲密接触。 安柠也很是配合。 甚至于在他耳边一直刺激着他,“郁先生,用力爱我吧。” “安柠,你自找的。” 郁听白哪里听得了这种话。 直接将医生的叮嘱忘得一干二净,在病床上一次又一次地要了她。 安柠一开始还记得自己怀着身孕,不能胡来。 但是... 她面对的人是喜欢了整整十年的郁听白啊! 郁听白不止叫她老婆,还对她这么好。 她一下子就将自己怀孕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病房外。 急匆匆赶来的安泽和林筱潇二人听得面红耳赤,愣是不敢敲门,只能在门外干杵着。 最后。 还是顾凌骁急匆匆赶来敲响了房门,“你们是不是有毛病啊?怀着孩子就不能安分点?” “孩子...” 安柠吓得身体一哆嗦,赶紧推开了郁听白,“你怎么不提醒我?” “我忘了。” 郁听白也十分懊恼。 他只记得安柠说爱他,其他事情哪里记得住? 再说了。 他们前几次,全靠他逼迫,一点意思也没有。 这次就不一样了。 她主动又热情,声音还好听,他哪里顶得住... “肚子疼不疼?” “不疼。” 安柠摇了摇头。 门外的顾凌骁抽了抽嘴角,愈发觉得这对夫妻真是绝配。 “不疼是因为麻药的药劲儿还没过。” 他冷不丁地提了一嘴,顺便还叫来了安柠的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替安柠检查完身体之后。 再也顾不得郁听白的身份,怼着他就是一阵臭骂。 这个男人简直有病。 前一秒还是深情宠妻的人设,后一秒居然直接在病床上给人办了。 还有病床上那位也是。 居然说自己一时动情,忘了怀有身孕的事。 郁听白见医生骂完自己还不够,又想骂安柠,这才赶紧将人轰了出去。 今天的事,确实太过疯狂。 他也实实在在是忘了。 他相信安柠和他一样,纯粹是因为两人冰释前嫌太过激动,才忘乎所以。 第141章 霸气替娇妻讨回公道 安柠鸵鸟般缩在了被子里,眼瞅着一屋子的人都在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和郁听白,害羞到不行。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奔放。 居然主动地撩拨他... 幸好孩子没事,不然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郁听白将她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比起安柠的害羞窘迫。 他就跟没事儿人一样,丝毫不觉得尴尬,旁若无人地贴在她耳边问道:“怎么都捂出一身汗了?不会还想要吧?” 他看她的眼神很宠溺,宠溺到能拉丝的那种。 远远地杵在门口处的安泽和林筱潇尴尬极了。 这样的场面,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潇潇姐,他们怎么这样啊?这是医院。” “大型虐狗现场,惨不忍睹啊。” 林筱潇虽然看不顺眼郁听白,但也觉得郁听白和安柠两人腻腻歪歪的时候挺甜的。 她话还没说完。 郁听白居然又一次没羞没臊地吻了安柠。 安柠吓得赶紧推开了他,“你...你不要这样。” “好好休息,我让小泽搬到滨江别墅陪你。” 郁听白眷眷不舍地松开了她,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唇上轻轻磨着,低哑的嗓音性感又撩人。 “知道了。” 安柠不知不觉地红了脸。 这样的郁听白,对于满眼都是他的安柠来说。 简直是致命的诱惑。 “我也要去!” 林筱潇自告奋勇,将手举得高高的。 郁听白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全当默许了。 他找人调查过林筱潇。 她是江城林家的老幺儿,老林夫妻老来得女,将她宠得无法无天。 今年22岁,和郁卿卿同龄,比安柠大了三岁。 除却刁蛮了点,没有其他坏毛病。 在此之前。 滨江别墅除却安柠之外,就没有住过其他女人。 郁听白也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默许林筱潇搬进滨江别墅。 一般情况下。 他是受不了像林筱潇这类型咋咋呼呼的女人在他的领地里大呼小叫的。 也许... 是因为林筱潇和安柠交好,郁听白便也连带着对她多了几分宽容。 又或者。 是因为林筱潇和郁卿卿同龄,她们两人的性格又有些相似。 以致于他每次见到林筱潇的时候,都会生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喂!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林筱潇见郁听白大半天都不吱个声,又特地补了一句。 她那声“喂”气势还是很足的。 声音大到整个医院的廊道都能够听见。 触及到郁听白凉凉的眼神,气势瞬间弱了下来。 她屁颠屁颠地跑到安柠病床前。 再也不敢和郁听白对视。 林筱潇突然有些理解安柠为什么那么害怕郁听白。 平心而论,他板着脸的时候真就挺凶的。 比她家老头儿不知道凶了多少倍。 “嗯。” 郁听白点了点头,阔步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 陈虢已经在恭候多时。 “郁董,今天晚上七点的新闻发布会,需要请少夫人出席吗?” “取消。” 郁听白原本打算直接公开他和安柠的婚姻关系。 网络上那些有关于安柠的负面舆论,很大程度上是各大平台的营销号在煽风点火。 如果在这个时候公开他和安柠的婚姻关系,这些平台绝对不敢乱带节奏。 只是... 郁听白有些担忧,隐藏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的神秘男人会因为他对安柠的态度,而变本加厉地设计加害她。 他只有表现得对安柠毫不在乎,她才能少受点儿伤害。 郁家自打从商以来,就很少去动用那些不为人知也见不得天日的武装势力。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只能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办事儿。 不然,他绝对不至于这么被动。 郁听白回头看了眼病房里正在偷偷瞄着他的安柠,心底里的阴霾骤然散去。 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等他处理好这些事儿,就让顾凌骁给她打几针尚未上市效果却特别好的保胎针。 让他忍上三个月,想都不要想。 他勾了勾唇,兀自驱车前往江北郊区的一处破落厂房。 晦暗的厂房里,齐刷刷地跪着九个女人。 还有一个受了枪伤气息奄奄地躺在了地上。 “动手。” 郁听白慵懒地躺在太师椅上。 低醇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子令人胆寒的戾气。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 眼前那十个女人如同待宰的羔羊,在数十位黑衣保镖的暴打之中哀嚎连天。 陆靳九顺手给郁听白倒了杯红酒,“郁哥,口味会不会太重了?” 郁听白悠哉游哉地端起了酒杯,淡淡地补了一句,“上酒瓶,给我狠狠的虐。” 事实上,他很不喜欢用这种方式折磨女性。 要怪就怪这群女人不知好歹,竟敢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欺负安柠。 “小嫂子要是知道你这么报复这群女人,一定会感动得眼泪汪汪吧?” 陆靳九原本打算给安柠录个小视频,告诉她大仇得报,却被郁听白厉声制止,“这些事情她没必要知道。” 郁听白知道安柠有多善良。 要是让她得知他的手段,她肯定会怪他太残忍。 约莫半个小时后。 郁听白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从太师椅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趴伏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们。 “说,谁指使的你们?” “我...我不知道。” “不说是吧?那就继续。” “我说,我说!” 见郁听白又打算让人向她们施暴,有好几个女人终于松了口。 “那个男人带着小丑面具,身高很高,接近一米九。” “他给了我们一笔丰厚的报酬,让我们去虐待那个女人。” “他还说,我们要是敢泄露半个字,就杀光我们的家人。” 吓破了胆的女人们你一句,我一句,再也不敢有所隐瞒,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了出来。 小丑面具... 郁听白记得,十年前迫害他的那个男人每次出现的时候都会戴着一个小丑面具。 这么看来。 这件事还真是他搞出来的。 “为什么要用酒瓶?” “我们只是听命行事。” “听命行事?” “雇主说了,那个女人怀孕了。他说,务必要用这种方式,弄到她流产为止。” “你们怎么知道她怀孕了的?” 郁听白猩红了眼,一把揪住女人的衣领,冷冷地质问着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为了钱,连良心都不要了?” “那个酒瓶根本就没有捅进去过,您放过我们吧!” “她挣扎得太厉害了,我们没得手。” “我们把酬劳全给你,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们这一次好不好?” “对不起...我们再也不敢了。” ...... 郁听白懒得听她们的解释和求饶。 没得手不代表安柠没有因此而受到伤害。 他决绝地转过了身,凉凉地撂下了一句话,“烧了,处理得干净点。” 陆靳九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郁听白,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郁哥,这样不太好吧?” “不准告诉安柠。” 郁听白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女人被别人这么对待。 不论男女,但凡是欺负过她的人。 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郁哥,你真的爱上小嫂子了吗?” 陆靳九有些好奇,像郁听白这样的男人坠入爱河后会是什么样子? 也不知道他在安柠面前是不是经常性冷脸。 “不爱。” 第142章 别穿这么性感,我忍不住 陆靳九抽了抽嘴角,小声嘀咕道:“既然不爱,干嘛还大张旗鼓地给她报仇替她出气?” “我不爱她,但她很爱我。” 郁听白看上去有些嘚瑟,特地跟陆靳九强调了一遍又一遍,“她让我用力爱她,我这才勉为其难地爱她一下。” 陆靳九抽了抽嘴角,忍不住反问着他,“郁哥,小嫂子知道你这么骚吗?” 他算是听明白了,郁听白这是在炫耀他有一个爱他的老婆。 “在她眼里,我很完美。” 郁听白显得很自信,安柠的所有心事和爱意都写在了脸上。 她有多喜欢他,他算是彻彻底底看清楚了。 “你就虐狗吧!缺了大德了。” 对此,陆靳九很不服气。 郁听白这么狗的男人都能拥有一个软萌可爱温柔听话的小娇妻。 凭什么他没有? 陆靳九骂骂咧咧地给林筱潇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刚接通,他就莫名其妙来了一句:“民政局约不约?结婚,虐狗去!” “神经病!” 林筱潇翻着白眼,直接挂断了电话。 陆靳九还真是病得不轻。 他们不过是睡了一次。 也不知道他是着了什么魔,成天向她汇报行程。 单单是汇报行程吧,也就算了。 他还给她发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照片。 比如他家里的狗崽子,又如他新入的鞋子,甚至他的新女伴... “呸!渣男。” 林筱潇这会子已经跟安柠回了滨江别墅。 她百无聊赖地瘫在了沙发上,对着手机屏幕一阵碎碎念。 “又和陆靳九吵架了?” 安柠笑了笑。 在她看来,林筱潇和陆靳九就像是一对欢喜冤家,成天吵吵闹闹,倒也挺欢快。 不过... 她始终觉得林筱潇有更好的选择。 陆靳九的花心是圈里圈外出了名的。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他大概有三百六十天都在和不同的女人谈恋爱。 “谈不上吵架,我就是觉得他有毛病。” 林筱潇一提到陆靳九就浑身不自在。 一开始,她确实认真考虑过接受他。 可陆靳九除了花天酒地,基本就没有干过正事儿。 这样的纨绔公子哥儿,她可招惹不起。 “嗯,我也觉得他太花心了点。” 安柠重重地点了点头,虽然陆靳九对她挺好的。 但林筱潇可是她最好的闺蜜。 她绝对不能将闺蜜往火坑里推。 “大宝,你说陆靳九会不会有性瘾啊?要不然,他怎么每天都在女人堆里泡啊?” 林筱潇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吧。 陆靳九长得挺帅的,身材也很棒。 简而言之。 就是器大活好,可塑性很强。 可惜太渣了。 “性瘾?应该不至于吧。” 安柠早在得知林筱潇和陆靳九有过一夜情之后,就暗戳戳地留了个心眼。 其实陆靳九的纨绔叛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家里长辈的压迫。 郁听白也曾说过。 陆靳九的梦想是当全世界最著名的赛车手。 可由于陆家三代单传。 陆家说什么也不肯同意让陆靳九从事这么危险的职业。 为了逼陆靳九妥协。 陆家甚至断掉了他所有的经济来源。 陆靳九犟到最后,终于还是灰溜溜地选择了妥协。 不过为了表示心中的不满。 他并没有按照家人给他制定的人生规划,像郁听白那样早早地接手家族企业,而是渐渐放飞自我,成了江城高端会所里的常驻玩家。 安柠心里清楚,陆靳九之所以表现得这么纨绔,就是想让他的家人早点放弃他。 “大宝,郁听白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该不会是和陆靳九相约组团去鬼混了吧?” “谁说我去鬼混了?” 郁听白刚走进客厅,就见林筱潇神叨叨地在安柠跟前说他坏话。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 他绝对不会同意让她搬进来住。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安柠看着手捧着鲜花的郁听白,小跑着迎了上去。 “不是让你在床上躺着?” 郁听白将花扔到一旁,直接将安柠抱在了怀中。 安柠也很是主动,修长的双腿自然而然地挂在了他的腰上,“郁先生,我好想你。” “有多想?” 郁听白双手托着她的屁股,轻轻地掐了一把,低低地问道:“是这里想我了?” “才不是。” 安柠认真地指着自己的心口,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这里很想你。” “是吗?我看看。” 郁听白腾出一只手,作势欲扯掉她的上衣。 林筱潇突然觉得自己这个电灯泡有点儿大,尴尬地溜回了客房。 “别...潇潇儿还在看着呢。” 安柠惊慌地捂住了胸口,见林筱潇已经不见踪影,便也不去反抗。 郁听白摸了两下觉得不过瘾。 将她抱回房后便直接扯掉了她的裤子。 “别...医生说了不可以。” “嗯。” 郁听白有些烦躁。 他总是会忘记安柠怀孕这件事。 早知道怀孕有这么多禁忌,他就该好好带套。 “郁先生,刚刚那束花是别人送你的?” 安柠还以为郁听白特地买了一束玫瑰花送她。 结果他直接将花扔在了大门口,只字不提送花一事。 “我给忘了,送你的。” “送我的花你居然给扔在地上了?” “你跑过来要抱我,我不把花扔地上,难道把你扔地上?” “你说的也有点道理。” 安柠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难道别人家的老公也都是这么送花的? “安柠,凡事讲究礼尚往来。我给你送花了,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东西想要送我的?” “我好像没什么东西可以送的,你什么都不缺。” 安柠仔细地想了想,郁听白确实什么都不缺。 他身上的一套高定西装动辄一两百万。 她哪里送得起这么贵的东西? 送便宜的,他未必看得上。 “一点诚意都没有。” 郁听白淡淡地叹了口气,直接收走了她挂在脚踝边的粉色蕾丝内裤。 “你做什么?快还我!” “你这个大变态!这么小你又穿不下。” 安柠又羞又臊,愈发看不懂郁听白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很高冷吗? 真正高冷的人会是他这副模样? “想什么呢?” 郁听白淡淡地道:“以后别穿这么性感的,我忍不住。” 他默默地将那一抹粉色的布料收到了裤兜里,转身又给她拿了件中规中矩的款式。 “......” 安柠突然觉得自己的穿衣自由也给剥夺了。 从里到外,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郁先生,你快还我!你拿那个做什么?” “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可以睹物思人。” 郁听白不想要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太过在乎安柠。 安柠现在是在明处。 万一被人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他能做的。 就是在彻底扳倒那个神秘男人之前,伪装成陆靳九那样的花花公子,绯闻八卦不离身。 “你要去哪儿?” 安柠见郁听白转身要走,连声问道。 “去应酬。” 郁听白有些不放心安柠,再三叮嘱道:“少上网,少看花边新闻,网络上有些舆论太过偏激,别气到自己。” “你也记得少喝点酒。” 安柠很希望郁听白能够留下来陪她。 但是郁听白都说了要去应酬,她只能妥协... 第二天傍晚。 安柠意外刷到了郁听白夜会嫩模酣战八小时的花边新闻,突然感觉天都要塌了。 她反反复复地看着媒体拍到的小视频。 再三确认郁听白并没有推开身边的两个辣妹,哭得泣不成声。 在此之前。 她曾听人说过,男人很容易在妻子怀孕期间出轨其他女人。 果不其然! 这才多少天?他就忍不住了。 安柠抽抽噎噎地给郁听白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甚至不给郁听白说话的机会,一边哭一边骂他,“郁先生,你这个大骗子!我讨厌你!” “我在开会。” 郁听白的耳膜差点儿被她的哭声给震破了,下意识地将手机拿远了一些。 会议桌上。 众人纷纷用八卦的眼神看向了主位上的郁听白。 也不知道哪个女人这么大胆,居然敢骂他? 按照他们对郁听白的了解,那个女人肯定是要倒大霉了的。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 郁听白非但没有生气,反倒十分温和地哄着她,“乖,我一会儿回去再跟你解释。” “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安柠挂断了电话后。 又翻出了网络上有关郁听白的花边新闻。 仔仔细细地研究了好一会儿。 她才发现郁听白和那些女人之间并没有太过出格的肢体接触。 很多照片应该都是借位拍下的。 至于郁听白住过的酒店房间里遗落下来的那件粉色蕾丝内裤,其实也不是媒体笔下郁听白的新女伴留下的。 那件内裤是郁听白昨天从她身上顺走的。 安柠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郁听白。 她突然有些担心郁听白会因为她的不信任而发脾气。 他的脾气那么火爆,回来后肯定是要骂她的了。 安柠越想越害怕。 为了哄好他,她赶紧让跑腿送了一盒泡面过来。 郁听白喜欢吃泡面。 也许他会看在泡面的份上不再和她计较他们之间曾多次探讨过的信任问题。 第143章 郁听白扬言要收拾她 郁听白赶回滨江别墅的时候,安柠正手捧着一碗热腾腾的泡面在门口迎接他。 “郁先生,你饿了吧?先吃面。” 安柠殷勤地凑上前,没等他换好鞋,就叉着一大口面送进了他嘴里。 郁听白疑惑地看着她,淡淡地问:“投毒了?” 正常情况下。 她不是应该泪眼汪汪地等他哄? “没有。” 安柠摇了摇头,小声解释道:“刚刚是我不好,没来由的就冲你发脾气。这碗面就当做是给你赔罪了。” “嗯,态度不错。” 郁听白接过了安柠递来的碗,突然觉得有个老婆在家里等他的感觉挺好的。 最重要的是能吃上这么好吃的面。 郁听白随手掏出了手机,破天荒地拍了张照片,上传到了朋友圈。 还配上了一段骚里骚气的文案:难吃死了。 当然。 发朋友圈的时候他顺手屏蔽了安柠。 很快。 郁听白就收到了陆靳九的回复:您还指望泡面有多好吃呢?该不会是小嫂子给你煮的,你在反向秀恩爱吧? 顾凌骁回复陆靳九:我觉得是。 叶烁回复陆靳九:我也觉得是。 ...... 泡面? 郁听白瞬间有些幻灭。 他还以为这碗面是天底下独一份的。 没想到,安柠居然拿泡面敷衍他! 突然间。 他顿时觉得泡面不香了。 “啪”的一声放下碗筷。 郁听白开始没刺儿挑刺,“说说看,为什么在电话里又哭又闹?耍我玩?” “我以为你和其他女人开房了。” “你对我就这么点信任?” 郁听白心里委屈,想到安柠拿泡面敷衍他,他又想在床上狠狠地惩罚她了。 “你...你夜不归宿,这让我怎么信任?” 安柠也觉得委屈,他口口声声说爱她。 却不愿意陪她过夜。 什么应酬需要应酬一整晚? 她是压根儿不信的。 “我夜不归宿,还和其他女人上床了,你满意了?” 郁听白气得火冒三丈,扯着领带就往门口走去。 亏他一路飞车赶回来哄她。 她不止泡面敷衍他,还这么误会他。 三天内。 他要是再跟她说话,他就是狗。 走到门口处,见安柠没有挽留他,他又忍不住补了一句,“昨晚不止一个女人,好几个呢。” “你...你过分。” “我过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骗子!我讨厌你。” 安柠哭着跑上了楼,她还以为她冤枉他了。 结果... 他居然亲口承认有了别的女人。 还不止一个! “你给我站住,我准你哭了?” 郁听白怕她跑太快摔着,阔步上前直接将她抱回了房。 “骗子!你放开我!” 安柠揪着他的衣领,一脸幽怨地看着他,“你别碰我!” “谁稀罕碰你?” 郁听白将她放到床上,冷声嘱咐道:“安分躺着,摔着我的孩子小心我抽你。”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是你先惹的我。” 郁听白觉得自己没有错。 这女人还真是有点欠收拾。 他的洁癖那么严重,他说自己在外面乱来,她居然也信? “我还以为郁先生心里有我的位置,原来是我自己想多了。” “......” 他心里要是没有她的位置,他赶回来做什么? 郁听白突然有些忘记他们是因为什么事吵起来的。 不过... 他早就习惯了被众星捧月。 真要道歉。 也该是她向自己道歉。 郁听白抿着唇,一脸冷肃地出了卧室。 这一次。 她要是不给他打电话哄她回家,他就不回了。 她要是这么喜欢吃醋。 他不介意花个百来万,给自己编个几十条花边新闻,每天都挂在各大新闻平台的首页。 让她哭! 哭死算了。 郁听白的态度很强硬。 他从来就不是那种很会哄女人的男人。 对于安柠,他都已经贡献出了这辈子所有的耐性,结果她还是不满意。 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和她吵完架之后,他就后悔了。 “老顾,即刻将你调查到的信息公开出来。” “郁哥,你不是说这件事情要是公布出来会伤害到安羽彤?” “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她总会知道的。” 郁听白不想要伤害到安羽彤。 但是为了哄安柠开心,他只好将那些尘封多年的秘密一一揭开。 顾凌骁见郁听白这么一说。 随手就将他在仁禾医院里录到的魏娴雅和谭仁杰的谈话视频传到了网络上。 视频里。 谭仁杰和魏娴雅热情相拥,两人甚至还在谭仁杰的办公桌前来了一炮。 而视频里的对话内容,更是惊爆了众人的眼球。 “我现在还在保胎阶段,你这么乱来,会撞坏我们的孩子的。” “骚货!我哪里知道你肚子里的是我的种,还是安振霆的?” “我算过日期,是你的。” “是我的又有什么用?我老早就想让羽彤跟着我,结果羽彤还不是喊安振霆叫了这么多年爸?” ...... 视频刚刚上传不到一个小时,就火速占据了热搜榜一。 几个小时前才为魏娴雅伸张正义的各路网友没想到反转来得这么快,纷纷直呼打脸。 正当大家吃瓜吃得正起劲儿的时候。 又有一位曾参与过替魏娴雅接生的护士公开发言。 将魏娴雅提前一个多月进行了剖腹产手术,赶在苏月如分娩前生下安羽彤一事爆了出来。 各路网友见今天的瓜一个比一个劲爆,更觉大跌眼镜。 “亏我之前还在为魏娴雅伸张正义,想不到她才是真正的小三!” “魏娴雅真是坏到家了,怪不得能将反派小三演得那么好,还得了好几个影后,原来是本色出演。” “也就是说,真正的安家大小姐应该是安柠。” “这么看来,安柠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恨了。” ...... 不过,也有不少网友认为这些有关于魏娴雅的负面黑料是安柠买的水军在带节奏。 直到一个叫黄忆玲的普通女孩公开在网上指证了魏娴雅的罪行,质疑声才渐渐平息了下去。 指证视频中。 黄忆玲终于揭开了一年前那场意外车祸的真相。 面对着摄像头,她一直面露歉疚,甚至不敢抬头,只一味地向安柠致歉。 “安柠姐姐,对不起。” “其实早在你找到我,并且询问我有关我爸爸生前事宜的时候,我就对我爸爸给我留下的那笔五十万的生活费产生了怀疑。” “我翻遍了家里,终于在一个暗格里发现了我爸留给我的一封信。” “信上详述了我爸在得知自己罹患癌症之后,为了能在短期内挣到一笔大钱,就答应了魏娴雅的要求,开着大货车撞向了那个叫安泽的无辜男孩。” “信上还说,魏娴雅极有可能是通过仁禾医院的院长,翻到了他的病历,这才有了这么一出同恶魔之间的合作。” “这件事我早该公开,可是我又不想让我爸受到法律的谴责,他已经病逝了,我希望他能安安静静地去。” “直到我在网络上看到了大家对安柠姐姐的谩骂,我才鼓起勇气将这一切真相公之于众。” “其实,安柠姐姐早就知道是我爸开车撞了她的弟弟,但是为了维持我爸在我心中的形象,她没有将真相告诉我,我很感激她为我做的一切...” 随着黄忆玲的公开指证,警方也跟着加入了这场舆论风波战之中。 重案专家组公布了最新的调查结果。 结果显示,在事发现场残留着大量的油渍,大概率是事前涂抹在魏娴雅鞋底的。 换句话说。 就是嫌疑人暂时还没有找到,但基本不可能是安柠。 夏蝶原本还在担心K先生会为魏娴雅这个曾经的床伴发声。 见网络上的舆论持续性的发酵,终于鼓起了勇气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发布会上。 她将嗓子是如何被魏娴雅毒哑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被问到是不是在有意蹭魏娴雅的热度,又或是墙倒众人推,趁机拉踩曾经的竞争对手。 夏蝶默了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解释道: “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间点说明一切,最主要的还是那个叫黄忆玲的女孩给我的勇气。她还那么小,就敢公然去指证社会上的黑暗面,公然去指证自己的爸爸,我作为公众人物,理应做好示范。” 安柠原本还在生郁听白的气。 直到她发现自己用手机录下魏娴雅亲口提及她价值一千万嫁妆的视频被传到了网上,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拨通了郁听白的电话。 “那段视频是你传的?” “嗯。” 郁听白傲娇地回应道:“你别自作多情,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我只是在伸张正义。” 安柠还想着主动让步,他却拒绝和她沟通。 一气之下。 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要是搁在以前,她绝对不敢挂他的电话。 这会子她还怀着他的孩子。 他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打她吧? “欠收拾...” 郁听白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一整个下午都提不起精神,一直在等着她的电话。 等到晚上八点。 见安柠还没有打电话找他,他又给顾凌骁打去了一通电话。 “老顾,去滨江别墅,给她打强效保胎针。” “郁哥...其实如果没有做特别激烈的运动,是不需要挨针的。” 顾凌骁抽了抽嘴角,早知道就不告诉他有这玩意儿了。 这种针剂还没有上市。 要不是他嘴欠,郁听白根本不可能知道。 “打完针记得告诉我。” 郁听白没有给顾凌骁反驳的机会。 话音一落,就挂断了电话。 第144章 床头吵架床尾和 郁听白晚上九点就回了滨江别墅。 可他愣是在门口坐了两个小时。 才和安柠大吵过一架,现在进去未免太掉面子。 他是不介意向她认错。 但他身为男人的尊严不允许他轻易低头。 见顾凌骁提着医药箱快步走出大门,郁听白倏然起身,叫住了他,“好了?” “已经注射好了。” “情况怎么样?” “观察了两个小时,没有任何不良反应,没事了。” “谢了。” 郁听白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在心底里也小小地内疚了一下。 安柠那么怕疼,肯定不乐意打针。 不过... 孕期还有好几个月,他不认为自己能够忍得住。 既然忍不住。 还不如趁早注射保胎针。 顾凌骁今天的心情有点儿差。 他定定地看着郁听白,极其严肃地道:“郁哥,你能不能别再惹她伤心了?” “她怎么了?” 郁听白丝毫没有察觉哪里做得不对。 都说了是吵架。 他肯定是拿出百分百认真的态度和她吵。 “小嫂子眼睛都哭肿了,你也不去哄她。” “再说,她在看守所里还受了那么大的惊吓,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 “郁哥,你就多疼疼人家吧。再这样下去,你就不怕她被人抢了?” 顾凌骁不知道郁听白这样欺负安柠是出于什么心态。 反正他是看不得安柠惨兮兮的模样。 “怎么可能被抢?她只爱我。” 郁听白总感觉顾凌骁说得太严重了点儿。 安柠那么喜欢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被人抢走? “你就作吧!” 顾凌骁被郁听白气得说不上话,直接甩脸子走人。 “......” 郁听白想不明白顾凌骁这是生的什么气。 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 兄弟之间哪有隔夜仇? 改天喝上几杯,不愉快的事准保忘得一干二净。 郁听白回过神,抬眸看了眼灯火通明的会客厅。 一番挣扎过后。 在零点的钟声即将敲响的时刻,他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刚进屋,他就兀自喝了大半罐白酒。 借着酒劲儿壮了壮胆。 郁听白便径自往二楼卧室走去。 醉意朦胧间。 郁听白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好笑。 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家里这个小女人。 就算是吵赢了她。 也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畅快... 轻手轻脚地推开了虚掩的卧室门。 郁听白徐徐踱步到床前,作不经意状,伸手探了探她的枕头。 枕头上冰凉凉滑腻腻的湿了一大片。 看这情况。 她应该掉了不少眼泪。 他无奈地看向闭着眼睛在装睡的安柠,也不拆穿她。 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床边,反省着自身。 今天白天,他对她的态度似乎是差了点。 超大声地凶了她,还扬言要抽打她。 不止如此。 他还骗她昨天晚上和好几个女人出去开房鬼混... 早知道她会掉这么多眼泪。 他就不骗她了。 抬手摸了摸她湿滑的小脸,郁听白悔的连肠子都青了。 他本该让让她的。 结果却因为一碗泡面非要和她争口气。 郁听白蹙着眉头,闷闷地进了洗手间。 不一会儿。 他便从洗手间里拿出了一条花花绿绿的湿热毛巾。 轻轻地擦拭着安柠脸上的泪痕。 “郁先生,你...” “别动,我给你擦脸。” “你为什么要用抹布擦我的脸?” “抹布?” 郁听白哪里分得清这些? 他随手将抹布扔到了地上,又抽出两张湿巾,给安柠递了过去。 “你不是说不回来了吗?” 安柠接过了湿巾,幽幽地看着郁听白。 “我去洗澡。” 郁听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随便找了个借口打算蒙混过关。 不过,他洗澡的时候确实洗得很认真。 平时冲凉最多五分钟的人。 今天居然洗了半个多小时。 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以及偶尔传出的不成调的歌声。 安柠惊疑地坐起身。 静静地聆听着浴室里若有若无的歌声。 听了好一会儿。 安柠突然破涕为笑。 郁听白的嗓音那么动听,为什么哼出的歌儿完全不在调上? 浴室里。 郁听白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似乎大了点,赶紧闭了嘴,试图用水声掩盖他此刻的尴尬。 一般情况下。 他绝对不会在人前表现出这样的一面。 可今天晚上,他真是有些兴奋。 安柠已经注射了强效保胎针,这意味着他依旧可以像之前那样随心所欲... 洗完澡。 他直接上了床,一把将她揽入了怀里。 “安柠,我们和好吧?” “我不想跟你说话。” “听好了,我只解释一遍。昨晚,酒店套房里只有我一个人。” “还想骗我呢?白天的时候你都说漏嘴了!你昨晚和好几个女人睡在一起。” “就这么跟你说吧,我这辈子只碰过你一个女人。” 郁听白并不乐意将自己的底细交代得这么清楚。 在社会上混的男人,一般都是情场老手。 睡过的女人十只手指头都数不完。 他倒好,从始至终就只有她一个。 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都明明白白地交代给她了。 可最气人的是。 他这么恪守夫德,她居然还在怀疑他! 安柠察觉到她的衣服已经被他撩到了锁骨的位置,又一次被他气哭。 “郁先生,你好过分。不需要我的时候凶巴巴地嚷着要抽我,需要纾解欲望的时候又跑来哄我。” “不知好歹!” 郁听白有些生气,直接用膝盖顶开了她的双腿,“我要是仅仅只是将你当成纾解欲望的工具,何必费心哄你?反正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 安柠细细地想了一下,感觉他说得也有点儿道理。 可转眼的功夫。 她又觉得自己好像被郁听白绕圈子里去了。 “郁先生,你又骗我...你要是没有将我当成泄欲的工具,为什么让顾医生给我打针?” “笨蛋!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不就是时时刻刻想睡她?哪天我如果不想睡你了,你再哭也不迟。” “......” 安柠又一次被他说服了。 想想也是。 刚刚结婚不久的夫妻,不就是应该如胶似漆难舍难分吗? 也许... 真的是她想太多了。 “老顾打针的手法怎么样,疼不疼?” “疼。” “那...我明天让他也给我来上两针。” “你打这玩意儿做什么?”安柠愈发看不懂郁听白,他的想法总是奇奇怪怪。 “傻瓜,我陪你一起疼。” 郁听白说话间,已经整理好她身上的睡衣。 一晚上掉了这么多眼泪,她的体力肯定已经透支了。 他现在甚至舍不得累她。 “郁先生,你的身体该不会被女人榨干了吧?” 安柠见郁听白破天荒地没有继续下去,更加纳闷。 她生病的时候,他都没有放过她。 怎么今天晚上,忽然变得心慈手软? “开玩笑,不过是怕你承受不住而已。” 郁听白算是发现了,在床上千万不能对她心软。 但凡还有一点儿体力,她都有可能胡思乱想。 这么一琢磨。 他也不跟她客气,宽大的手掌摁在了她纤细的腰身上,“坐上来,嗯?” 郁听白其实很想换个视角好好看她。 再有就是。 他还是有些担忧会弄伤她。 与其这样,不如让她来掌控... “不要...” 安柠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只是... 接下去该怎么做? “笨死了。” 郁听白轻轻地扶着她的腰,耐着性子慢慢地教她。 正当两人配合得越来越默契的时候。 一串突兀的铃音打破了原有的暧昧氛围。 铃声是郁听白为安羽彤特别设置的歌曲《唯一》。 安柠扫了眼搁置在了枕边的手机,闷闷不乐地道:“郁先生,今晚可以留下来陪陪我吗?” “好。” 郁听白直接按掉了安羽彤的电话。 可当铃声再一次响起。 他最后还是选择推开了安柠,快速接起了电话。 安羽彤刚刚被爆出并非是安振霆的女儿,魏娴雅又因为涉嫌故意杀人被逮捕。 想必,她此刻的情绪一定很崩溃。 电话被接通后。 郁听白还没有开口,安羽彤的哭声就传了过来,“听白,我要死了...” “怎么突然这么说?” “网络上的评论我看了,我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事,却被那么多人骂得体无完肤。现在,连我爸都不要我了,我也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了。” 安羽彤吸了吸鼻子,语音哽咽地道:“我死后,还要麻烦你来一趟天台酒吧为我收尸。那天晚上的烟火很美,我会永远记得。” “你别冲动,我马上去。” 在郁听白的心中,安羽彤始终占据着一席之地。 安羽彤落难。 他是势必会出手相助的。 “郁先生...你真的相信姐姐说的话吗?” 安柠能感觉到,郁听白是在乎她的。 可每每涉及到安羽彤。 他总会毫不顾忌地将她丢到一边。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好受。 第145章 用力爱我,好吗? 天台酒吧。 安羽彤百无聊赖地坐在天台边沿上。 细长的双腿悬空摆动。 郁听白找到她的时候,她的手上已经被划上了一道道血痕。 他担忧安羽彤一时想不开会从天台上跳下去。 大手环住了她的腰身,猛地将她带到了平地。 “啊...” 安羽彤误以为有人要推她下楼,吓得失声尖叫。 抬头的瞬间。 发现来人是郁听白,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她的反应很快。 从惊慌到悲悯,只用了一秒的时间。 虚弱地靠在郁听白的怀中,安羽彤低低地呜咽出声:“听白,我该怎么办...” “都会过去的。” 郁听白心里清楚,安羽彤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很大程度上是他造成的。 他如果没有公开谭仁杰和魏娴雅在医院里私会的视频。 安振霆永远也不会从魏娴雅口中听到有关安羽彤身世的秘密。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安羽彤始终无法接受自己从高高在上的安家大小姐沦落成小三儿和奸夫生下的野种。 安振霆在得知安羽彤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后。 直接冻结了她的卡,甚至还将她赶出了家门。 虽说安振霆很想要凭借安羽彤江城第一名媛的头衔,利用她光彩的履历攀上一门好亲事。 但他实在是没办法接受自己花了大心思培养的女儿,居然是魏娴雅和谭仁杰生下的野种。 安羽彤被安振霆赶出家门后。 还去过一趟医院,意图求助于自身难保的魏娴雅。 可魏娴雅还在怪她在拖鞋上动了手脚,坚决不肯见她。 走投无路之下。 安羽彤只好自导自演了一出自杀的大戏,试图利用郁听白的同情心,东山再起。 她心里清楚。 只要郁听白的心里还有她的位置,一切就都还有转机。 “听白,你帮帮我好不好?” 事实上,安羽彤也只能求助于郁听白。 今天傍晚。 她还给熊初墨打了个电话。 谁知? 熊初墨居然推三阻四,连区区的十万块都不肯借她。 “我替你咨询过律师了,魏娴雅原本只需要坐上十年牢,就能出狱。” “不过...你爸向警方提供了魏娴雅火烧苏家,致使苏家二老葬身火海的有力证据。” “如果魏娴雅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短期内她就会被判处死刑。” 郁听白误以为安羽彤的情绪这么低落,主要是因为魏娴雅的事。 他不知道的是。 安羽彤根本不在意魏娴雅的死活,她只在乎自己。 魏娴雅的影后光环已经彻底失效。 网络上更是将魏娴雅的黑料扒了一遍又一遍。 安羽彤恨不得魏娴雅快点儿死去。 只有这样,那些负面舆论才有消散的可能性。 虽然她也担忧过魏娴雅的处境。 但和自己的未来相比,安羽彤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一切。 包括曾爱她如生命的魏娴雅。 安羽彤在郁听白怀里靠了好一会儿。 见他迟迟没有带她回家的打算,终于鼓起了勇气,轻声问道:“听白,你可以收留我一段时间吗?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影响到你和柠柠。” “你想要搬进滨江别墅?” 郁听白显得有些诧异。 安羽彤还没有出嫁。 如果就这么大喇喇地搬进了他的住宅区,不知道的人绝对会在背后嚼舌根。 再有就是,安柠很介意他和安羽彤的关系。 安羽彤要是搬进了滨江别墅,安柠准保整天以泪洗面。 “可以吗?我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了。” 安羽彤抬起晶亮的眼睛,寄希望于郁听白能够正大光明地将她带回滨江别墅。 “不方便。” 郁听白直接拒绝了她。 安柠现在还怀着孩子,他可不希望因为这些琐事影响到安柠的心情。 安羽彤没想到郁听白的态度这么坚决。 突然间慌了神。 她下意识地捂住疼痛不止的胸口,盈盈泪水夺眶而出。 郁听白突然想起她的心脏似乎不太好。 见她呼吸越来越急促,甚至连气都喘不上,赶紧翻出了她包里的速效救心丸。 郁听白扫了眼包包上凤凰涅槃的图案,顿时有些唏嘘。 安羽彤刚刚回国的时候。 他还一心一意想要跟她结婚。 这才过了多久? 他对她的感情却淡得不能再淡... 安羽彤服下速效救心丸后,状态好了一些,脸色却更加苍白了。 “住处方面,你不需要担心。” “我一会儿就让陈虢将你的行李托运到丽江花园公寓楼里。” “这里距高教园区很近,等开学后你要是住不惯学校宿舍,也可以住在公寓里。” 郁听白尽可能地将她安置在远一点儿的地方。 要是离得太近了。 隔三岔五跑来找安柠,绝对会影响到安柠的情绪。 “谢谢。” 安羽彤对于郁听白的安排很不满意。 可她手里头连一点资本都没有,根本不敢在他的面前使小性子。 “这张卡收好,没多少钱,就五百万。” 郁听白将事先给安羽彤准备好的卡递了过去,淡淡道:“密码是你的生日。” 安羽彤还以为郁听白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一个亿。 没想到这张卡居然只有五百万! 前段时间,他给安柠的那张卡明明有一个亿。 为什么轮到她,就只剩下五百万? 郁听白也觉得钱给得少了点儿。 不过... 他手上确实没有多余的钱。 为了给予安柠足够的安全感,他把所有的银行卡全部绑定了安柠的手机。 也就是说。 他的每一笔消费,安柠都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 这种情况下。 他哪里还敢动用那一部分资金? 要是让安柠知道他给了安羽彤几个亿,她万一不让他上床怎么办? “是不是太少了?” 郁听白见安羽彤迟迟不肯收下,随口问道。 “不是的。” 安羽彤连连摇头,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抽抽噎噎地道:“你对我已经足够好的了,我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钱?” 郁听白寻思着安羽彤可能和安柠一样,总想着靠自己的双手挣钱。 所以便也没有细想,淡淡地回了一句:“不收就算了...” 然而。 他话音未落,安羽彤就已经收下了他的卡,含羞带怯地在他耳边说道:“听白,谢谢你的卡,我想把我自己送给你。” “怎么个送法?” 郁听白挑了挑眉,沉声反问道。 “明知故问...” 安羽彤见郁听白很快就要上钩了,眼神亮了亮。 下一瞬。 她轻咬着水润的嘟嘟唇,大着胆子握住了郁听白的手,小声央求着他:“听白,用力爱我好吗?我想给你生孩子,生好多好多孩子。” 第146章 叫不叫老公? 郁听白没想到向来大方得体的安羽彤居然会说出这样放浪的话? 她居然让他用力爱她?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他已经有了安柠,根本就不需要其他女人。 其实吧... 安柠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但两者之间,区别还是很大的。 安柠是他的妻子,她对他提出任何要求,都是合乎情理的。 安羽彤这么说,就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了。 郁听白深深地看着安羽彤,很想要看清楚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为了五百万,她居然甘愿出卖自己的身体? 他一直将安羽彤当成了天上月,山上雪。 意外发现她似乎不是想象中那样的神圣不可侵犯,心里难免有些幻灭。 安羽彤敏锐地捕捉到郁听白眼里的情绪,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操之过急了,赶紧改了口。 “听白,你千万不要误会。” “我不是那种为了钱甘愿出卖肉体的女人。” “只是因为太爱你,所以才想要为你生孩子。” 她小心翼翼观察着郁听白的脸色,细声细气地解释着。 深怕一不留神,坏了她在郁听白心中的清纯形象。 “羽彤,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误以为我喜欢的人是你?” 郁听白蹙了蹙眉,耐着性子解释道:“安柠怀孕了,我不会和她离婚。” 安羽彤察觉到郁听白的心已经不在她这儿。 很想要用尽全力留住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郁听白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她曾试过脱光衣服去勾引他。 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又替她将衣服一件一件地套在了身上。 “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郁听白瞄了眼手机,见安柠给他发了十来条微信,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怵。 他刚刚来得太匆忙。 没来得及顾及她的情绪。 想到安柠极有可能又在胡思乱想,他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我...” 安羽彤没想好用什么借口挽留他。 情急之下。 她只好再次用了苦肉计,她两眼一闭,软趴趴地栽到了郁听白的怀里。 “羽彤?” 郁听白见安羽彤晕死了过去,二话不说,抱着她急匆匆地出了天台酒吧。 可他刚刚走出酒吧,就被闻讯赶来的媒体记者堵了个正着。 一时间。 几乎所有的摄像机都对准了郁听白和他怀里奄奄一息的安羽彤。 “郁先生,请问您和安羽彤小姐是什么关系?” “听说你在五月份就已经结婚了,您的妻子知道您和安羽彤的关系吗?” “郁先生,安羽彤小姐受伤的血迹是怎么回事可以解释一下吗?” ...... “让开。” 郁听白急着救人,冷冷地喝退了挡在前面的媒体记者。 亲自驱车护送安羽彤去往最近的医院。 媒体记者没有得到郁听白明确的答复。 便开始捕风捉影,大肆渲染着郁听白对安羽彤的深情厚爱。 如果单单是一家新闻网站报道了这件事儿。 相关负责人可能还会担心被郁听白惦记上。 十多家新闻网站都相继报道了这件事儿,便意味着分摊到各家各户的风险小了许多。 他们寻思着,郁听白就算是一手遮天。 也不可能一口气端掉国内所有的新闻网站吧? 没了后顾之忧。 各家新闻网站纷纷将郁听白和安羽彤的八卦新闻挂到了头版头条... 郁听白回到滨江别墅的时候。 安柠正在浏览着各家新闻平台推送到手机上的第一手花边资讯。 “柠柠,不是让你少上网?” 郁听白看到她手机上那些为了博眼球,夸张又没内涵的标题,心里咯噔了一下。 安柠一看到他就来气儿。 抓起身后的枕头,气呼呼地砸到了他的身上,“还回来干什么?” “欲求不满?火气这么大...” 郁听白寻思着,一定是走之前没有满足她,她才会这么生气。 说起来这事儿全赖他。 那会子她刚刚坐上去,他就直接将她推到了一边。 别说她不舒服,他其实也很不舒服。 憋了一路。 满脑子都是她摇曳生姿的限制级画面。 “老婆,要不继续?” 郁听白看了眼腕表,才早上六点多,完全可以继续昨晚没做完的事。 “郁先生不是去英雄救美了吗?你看看新闻里怎么歌颂你的,为爱生为爱死,为爱哐哐撞大墙...” 安柠撇了撇嘴,指着手机屏幕上夸张的标题,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郁听白一把拦住了她的肩膀,挨着他坐下,轻笑着解释道:“我的郁太太又吃醋了?羽彤状态不好,闹着要跳楼,我把她送到医院就回来了。” “你真的相信她会跳楼?” “我不想赌。” 郁听白也不是傻子。 他其实早就猜到了安羽彤不过是卖惨博同情。 只不过安羽彤对他有恩。 一般情况下,他都会给她留有一丝体面。 “那你赶去找她的时候,她有没有借机对你投怀送抱,又或者要为你生孩子?” 郁听白矢口否认和安羽彤有过亲密接触,“老婆,我是清白的。” “身上全是香水味,你还说你是清白的?” “外衣上不小心沾染了点。” 郁听白随手脱掉了外套。 再三确认身上没有香水味,又凑到了盘腿坐在床上的安柠面前,扣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整张脸往他腰腹上压去。 “你闻,我身上除了你的味道,根本不可能留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 安柠的视线不经意间往下一瞟,悄然绯红了脸。 看他这个状态。 确实不像是和安羽彤有过什么亲密接触的。 “好看吗?它只对你感兴趣。” “......” 安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 偏过头,又缩回到了被子里。 “老婆,昨晚教你的,都记住了?” “我不想跟你聊这个话题。” “辛辛苦苦教了你半天,是时候检验一下成果了。” 郁听白只想尽快榨干她的体力。 唯有这样。 她才能不去胡思乱想,这件事儿才能快速翻篇。 “我没心情。” “你有。” 郁听白跨坐到了她的身上,不过并没有将重量全压上去。 用皮带绑住她的双手后。 他又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腰腹之上。 “郁听白,你松开我!” “叫老公。” “不要...你又欺负我。” 安柠觉得郁听白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大半夜跑去找安羽彤。 回来后居然还好意思这么对待她。 这种情况下。 她绝对不可能叫他老公的。 半个小时后。 安柠却一口一个老公喊得郁听白心都酥了。 第147章 安柠吓得要和他分房睡 “手好痛,你快替我解开...” 安柠委屈兮兮地示意着郁听白看向她被皮带勒得破了皮的手腕。 郁听白握着她攥成拳头的两只小手,哑声道:“不要乱动,就不会痛了。” 安柠蹙了蹙眉,小声嘀咕着,“我才没有乱动,明明是你。” “你不喜欢?” “......” 安柠最怕郁听白问这种问题。 这让她怎么回答? 虽然已经很多次了,可是她每次都很害羞。 “喜不喜欢?嗯?” 安柠羞红了脸,“你先替我解开皮带,勒得好痛。” 郁听白看了眼她被皮带磨得红了一片的手腕,只好快速地替她解开,“说,喜不喜欢?” “不喜欢!你欺负人!我要和你分房睡。” 安柠双手得到了解放,麻溜地将他推到一旁,泥鳅儿一般滑下了床。 “想和我分房睡?门儿都没有。” 郁听白大步跨下床,孔武有力的手臂猛地环住了她的腰身。 又一次将她抱回到了床上。 他稍稍用力地按着她的肩膀,脸上虽然没有过多的表情,眼里却充斥着宠溺的笑意。 “安柠,什么时候学会过河拆桥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刚刚不知道是哪个女人在我的床上连续叫了我一百三十七声的老公,怎么下了床就不认账了?” “那是你逼我叫的!你不讲理!” “我只逼了你两回,剩下的一百三十五声,是你自发叫的。” 郁听白早就猜到安柠会不认账,随手解锁了手机,点开了手机里录下的音频,笑道:“口是心非的女人,还敢说不喜欢。” “你...你录这个做什么?” “留下做个纪念。” “郁先生,你为什么总爱欺负我?” 安柠又羞又恼,早知道他还开了录音。 她就是咬破嘴唇,也不可能发出一点儿声音。 “这也叫欺负?明明是疼爱。” 郁听白轻轻地揉着她发红的手腕,见她有些困倦,缓声道:“累了的话,就再睡会儿吧。” “你不睡吗?” “早上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我觉得你太放纵了,身体会吃不消的。” 安柠寻思着郁听白和她一样,也是一夜没睡。 而且还做了很久的体力活。 总是这样消耗精气神,对身体对病情肯定没好处。 “老婆,你这是在关心我?” 郁听白很享受被安柠关心的感觉。 明明才经历过一场酣战,他又情不自禁地噙住了她被他咬得微微红肿的唇。 也不知道是禁欲太久一下子开荤感官太过刺激。 还是因为她的身体太过诱人。 每一次他都觉得不够过瘾。 想要继续,还得顾及她吃不吃得消。 “我才没有关心你。” 安柠极力地回想着昨晚是在因为什么事和郁听白生气。 可她实在是太累了,就连说话都提不起精神,软绵绵懒洋洋的。 “什么时候还学会说反话了?” 郁听白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忽然话锋一转,淡淡地道:“对了,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咱妈?” 提及苏月如,安柠的神色立即黯淡了下来。 “我妈妈的情况不是很稳定,前几天还打伤了医护人员。你真的打算要见她?” “我们结婚也有好几个月了,我连自己的丈母娘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说得过去?” 郁听白其实已经在联系国际上专门治疗精神病的知名专家,就等着专家从美洲飞抵江城。 如果苏月如的疯病还有机会救治,安柠一定会很开心... 安柠仔细地想了想,也觉得郁听白说得有点儿道理。 沉默了片刻。 她终于给出了答复,“要不,这周六你和我一起去看我妈妈?” “好。” 郁听白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为了尽快了解她的过去她的全部,他又一次开口问道:“安柠,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好吗?” “七岁前,我也是被人捧在手心呵护过的。” “只可惜我七岁那年,一场大火烧死了疼爱我的外公和外婆,我妈妈因为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精神失常了。” “我妈一直念叨着外公外婆不是自杀,而是被人害了,但是没有人相信她。” “不久之后,我爸就将她送进了精神疗养院,还将魏娴雅结了婚。” “魏娴雅对我和小泽特别凶,不过日子还是一天天熬过来了。” 安柠直接略去了安羽彤百般欺负她和安泽的那一段往事。 就算郁听白对她有了一定的信任。 她依旧没有把握郁听白在她和安羽彤之间,究竟会选择谁。 郁听白大致了解了安柠的过去。 才发现她过得一直都挺苦的。 “想不到我的小朋友之前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他摸了摸安柠的头,轻声安慰着她,“乖乖的,我保证将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将你宠上天。” 郁听白很想要补给安柠一个完美无缺的童年。 很想很想。 “女儿?郁先生,你该不会是相当我的爸爸吧?” 安柠冷不丁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总觉得郁听白的想法越来越不靠谱了。 “诶...” 郁听白随口答应着。 安柠后知后觉。 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他引诱着叫了他一声爸,小粉拳不轻不重地砸在了他的胸膛上,“郁先生,你占我便宜!” “叫什么郁先生?叫老公!” 郁听白火大死了。 他不喜欢安柠叫他郁先生。 可自她服下安眠药之后,就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亲昵地喊他的名字。 郁先生这个称呼说不上很生疏,但总感觉不够亲密。 郁听白希望她能够像在床上那样,娇娇弱弱地喊他老公。 “才不要!好肉麻。” 安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这会子已经敢肆无忌惮地拒绝他的提议。 之所以越变越勇。 主要是她发现了郁听白只是看上去比较凶悍,实际上并不是很凶。 就算是气到火冒三丈,郁听白也不会对她动手。 他只会在床上惩罚她。 刚巧她怀了身孕,郁听白就算是在床上也不敢乱来。 “不叫是吧?” 郁听白看了眼腕表,眼瞅着时间已经不允许再来上一场酣战。 他只好采取更加简单粗暴的方式逼她认怂。 下一瞬。 他忽地将安柠抱了起来,迫使她趴在自己的大腿上,抬起大掌往她屁股上就是“啪啪”一通乱揍。 “郁先生,你再打我,我就不理你了。” 安柠气得直咬牙。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长辈打过屁股。 没想到结婚后。 郁听白居然还要揍她的屁股。 “叫不叫老公?” 郁听白见她不肯服软,骨子里的征服欲又开始作祟。 扒了她的裤子又是一顿揍。 “郁先生...老公...你能不能别这么对我?我又不是幼儿园小孩!” “嗯。” 郁听白得到满意的答复,终于心满意足地松开了她。 第148章 只想成为你的女人 安柠被无缘无故地揍了一顿屁股,欲哭无泪。 郁听白真的是太过分了! 居然真打... 而且还超用力的。 她闷闷地缩回了被子里,嘴里小声念叨着,“郁先生,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叫老公!” 郁听白轻轻地掐着她滑腻的小脸,扣着她的后脑勺,强行来了一个法式热吻。 “你怎么还不走?” 安柠被吻得晕晕乎乎,见他又想上床,吓得双腿直发颤。 “叫老公。” 郁听白很在意安柠对他的称呼。 要是没有听到他想听到的答案,他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郁先生,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还叫不叫?” 郁听白早就摸透了安柠的性格。 她就算是在生气,也很好哄。 见她不肯开口。 他又一次掀开了被子,将趴伏在床上的安柠压在了身上,“给过你机会,不知道珍惜。这一次,是你自找的。” “你不去开会吗?!” “线上开。” 郁听白勾唇笑了。 一边将笔记本搁置到了她的背上,熟稔地将当天的会议改成线上会议。 至于上午需要会见的客户。 他也让陈虢更改了会见时间。 “老公...你再这么对我,我要哭了。” “现在叫老公,太晚了。” “......” 安柠这回是彻底无语了。 早知道郁听白这么“狠”,她就不该忤逆他。 又过了好一阵子。 等安柠昏昏沉沉晕了过去,郁听白这才眷眷不舍地松开了她。 他将大掌撑在她纤细的腰肢上。 一寸寸地丈量着她身上的每一处细节。 安柠应该算是第一个完完全全将身心都给了他的女人。 她是这么完美。 完美到让他彻底为之疯狂。 轻手轻脚地替她洗了个热水澡,郁听白又将她抱回到了床上。 看着她腿上被他弄出来的淤痕,他心里多少有些内疚。 可想到之后的好几天都见不到她。 郁听白又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吻着她柔软的唇瓣。 为了保护好她,他必须减少回滨江别墅的频率。 在外人面前也必须对她冷淡到底... 安柠转醒后。 郁听白已经不见踪影。 她郁闷地从床上坐起。 双手撑着酸痛的腰肢,一瘸一拐地下了床,“郁先生?” “少夫人,您可算醒了。” 田妈听到安柠微微沙哑的声音,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小心地扶着她。 “田妈,他人呢?” 安柠很想找到他,亲口问问他,为什么就是学不会温柔? 每次都这么粗鲁地对待她。 折腾得她累死了。 “少爷他去忙了,说是周六才有空回来。” 田妈见郁听白和安柠之间的关系有所和缓,也是打心眼里为他们高兴。 “周六?” 安柠想到接下来好几天都见不到他,心情难免有些低落。 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做什么? 总是不着家。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正想回房研究她妈妈留给她的《古医天书》,安振霆却带着好几箱礼盒走进了别墅大厅。 “柠柠,身体好些了吗?” 安振霆将礼盒交到了福伯手中,朝着安柠和善地笑着。 “爸,你怎么来了?” 安柠对安振霆的态度很冷漠。 要不是因为血缘关系的牵绊,她是根本不打算搭理他的。 从安振霆决定放弃昏迷不醒的安泽那一刻起。 安柠就已经彻底死心了。 “我听说你在看守所里吃了不少苦,就过来看看。” 安振霆快步上前,满脸笑容地看着安柠,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气色恢复得应该很不错。争取给郁家生个大胖小子,这样一来,你的地位就彻底稳住了。” “听白说了,生男生女他都喜欢。” “男人的话怎么能信?你听爸的,好好养胎,要是生不出儿子,就继续生。” “......” 安柠对此很是无语。 生男生女区别真就这么大? 她倒是觉得女儿挺好的,贴心又温暖,为什么非要生儿子? 再说了。 郁听白对于生男生女一点所谓都没有。 “对了,听白在家吗?我有点儿事想找他谈谈。” “他不在。” 安柠心里清楚,安振霆这是想要借助她肚子里的孩子攀上郁氏这颗大树。 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 如果郁氏愿意帮安振霆一把。 其他合作伙伴势必会看在郁氏的面子上,也给他几分薄面。 到时候。 安振霆就可以趁机做大做强,迅速加入寡头行列,近一步瓜分江城的制药市场。 “我还以为他会留在家里多陪陪你。” 安振霆显得有些失望。 不过很快他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合同,神采飞扬地说:“这份合同,你找机会让他签了。他要是不想签,你就用你肚子里的孩子威胁他。” “爸,这事儿我办不了。” 安柠没想到安振霆居然恶心到这种程度,有些气愤地回道:“我从来没有将我肚子里的孩子当成是要挟他的筹码,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傻孩子!你以为男人能宠你一时,还能宠你一世?” “只有娘家强大了,他才有可能一直宠着你。” 安振霆很不满意安柠冷淡的态度。 为了讨好她。 他甚至将安羽彤这株极具潜力能够傍上大款的好苗苗赶出家门。 没想到,安柠对于他的示好并不买账。 “什么强不强大的,全是空话。我的娘家不是早就被你和魏娴雅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胡说八道!” 安振霆厉声喝住了安柠,“柠柠,有些话可不能乱说。我也是刚刚得知魏娴雅那个狠毒的女人背着我干了这么多缺德事。” 安柠不想和安振霆浪费口舌,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做过多的纠结。 她更关心的是。 安振霆究竟什么时候,才愿意归还她价值一千万的嫁妆,以及安泽价值一千万的成人礼。 “对了,爸。我外公给我留的那笔一千万的嫁妆,你什么时候打到我的银行账户上?” “别提了。” 安振霆不见半点的心虚,重重地叹了口气,“你的嫁妆和小泽的成人礼,全被魏娴雅那个恶毒的女人大手大脚地花光了,一分都没有剩下。” 安柠没想到安振霆居然不要脸到了这种程度。 其实魏娴雅之所以能够胡作非为这么多年,还不是他纵容的? 现在魏娴雅落了难。 他居然翻脸不认人,将所有的错误都推到了她身上。 “福伯,我累了。” 安柠懒得搭理安振霆,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柠柠,那份合同你记得一定要让他签了。” 安振霆见福伯带着好几位保镖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 朝着安柠的背影喊了一句,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出了滨江别墅。 安振霆走后。 安柠立刻给苏月如所在的精神疗养院打了个电话。 她原来打算将魏娴雅落网这个天大的喜讯告诉苏月如。 结果却被疗养院的工作人员告知。 今天早上有人去看过苏月如,这使得苏月如受了点刺激,又一次被关到了隔离室里,暂时接不了电话。 “你们那儿有访客登记记录吗?” 安柠眉心一跳,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郁听白让私教给安泽排满了课程。 短时间内他根本抽不出空闲时间去看望苏月如。 可除了她和安泽,还有谁会前去看望苏月如? “安小姐,查到了。登记表上登记的姓名是安振霆。” “我知道了。” 安柠向工作人员预约了周六的见面后,就挂掉了电话。 她仔细地想了想。 还是觉得安振霆不太可能去看望苏月如。 不过... 安振霆如果想要利用苏月如来博取她的信任,倒是有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前去探望苏月如。 为了弄清楚她外公外婆的真正死因,给苏月如一个准确的答复。 安柠最后还是亲自去了一趟看守所。 隔着透明的玻璃防护墙。 安柠静静地坐在了魏娴雅的对面。 “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魏娴雅不肯服输,恶狠狠地盯着安柠。 安柠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我是来送你最后一程的。” “什么意思?” 魏娴雅瞬间警惕了起来。 她只知道自己安泽车祸一事,被判处了十年的有期徒刑。 至于夏蝶的公开指认。 由于缺少关键性的证据,暂时还定不了她的罪。 “我爸向警方移交了你火烧苏家老宅的有力证据,不出意外的话,你会被依法判处死刑。” “怎么可能?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魏娴雅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 安振霆居然会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落井下石。 “你的意思是,那把火不是你放的?” 安柠深知魏娴雅的嘴里没有几句实话。 但这一次,她愿意相信魏娴雅。 不为别的。 单单是出于直觉。 “安柠,你是想套我的话对吗?” “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当年的真相。” 魏娴雅说着说着,两行眼泪突然毫无预兆地挂了下来。 虽然她两次怀孕都是谭仁杰的孩子。 但事实上。 她真正深爱着的人始终是安振霆,从来没有谭仁杰什么事。 之所以一直和谭仁杰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 主要是因为利益纠葛。 听闻安振霆为了将她置于死地,不惜将苏家两条人命记到了她的头上。 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二十年来的付出全部都白费了。 魏娴雅和苏月如斗了整整七年。 将苏月如送入精神疗养院的那一刻,她以为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最终以她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出乎意料的是。 安振霆居然将当初对付苏月如的手段用到了她的身上... 安柠没能从魏娴雅口中问出有用的信息,显得有些泄气。 眼瞅着探视的时间已经告罄。 安柠只好不情不愿地跟在工作人员身后走了出去。 临走前。 她突然转过身,定定地看向魏娴雅:“在你的拖鞋上做了手脚的人,是安羽彤吧?” “安柠,你非要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吗?” “像你这样心肠歹毒的人,绝对得不到好!” 提到安羽彤,魏娴雅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 为了让安羽彤稳坐安家大小姐的位置。 她不惜提前一个多月进行了剖腹产手术,终于在苏月如分娩之前生下了安羽彤。 可结果... 安羽彤居然为了一己私利,将歪心思动到了她的头上。 魏娴雅生来好强。 想到自己居然生出了安羽彤这么个没良心的玩意。 她开始崩溃地嚎啕大哭... 两天后。 魏娴雅便趁着保外就医的机会,吞下原本给安柠备下的剧毒农药。 草草地结束了她高开低走的一生。 郁听白听到魏娴雅自杀的消息之后,特地去了一趟丽江花园看望安羽彤。 安羽彤想到自己连魏娴雅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哭得越发伤心。 她紧紧地抱着郁听白,抽抽噎噎地道:“听白,我好害怕。你可以留下来陪我一晚吗?” “你在怕什么?” 郁听白还以为安羽彤会说自己很伤心。 她张口就来的一句“害怕”,倒是将他整懵了。 魏娴雅到底是她的亲妈。 就算是变成了厉鬼,也不可能跑来找她索命吧? “我...我不知道。” 安羽彤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说错了话,突然止住了哭声。 为了打消郁听白的疑虑。 她又装出心脏不舒服的模样,急促地喘着气儿。 “羽彤?” 郁听白蹙了蹙眉,正想带她去医院。 “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安羽彤摇了摇头,坚决不去医院。 见郁听白对她的态度还算温和,她又大着胆子倒在了他的怀中,“听白,看在我救过你一命的份上,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羽彤,你知道的。安柠怀了身孕,我不可能和她离婚。” “你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会向你提出这么无礼的要求?”安羽彤假惺惺地道。 “除了这件事,其他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 “这可是你说的。” 安羽彤得到了满意的答复。 当着郁听白的面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并主动地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我不需要名分,我只想要成为你的女人。” “柠柠她不是怀孕了吗?这段时间你一定憋得很难受吧?” “听白,看在我曾经救过你的性命的份上,你就要了我吧。” 安羽彤心想着,她如果能够怀上郁听白的孩子,她的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在此之前。 郁听白以安柠怀孕为由拒绝了她一次。 这一回,她便吸取了教训。 不再让他在她和安柠之间做选择。 尽可能地放低姿态,企图用柔情攻势打动他。 魏娴雅说过。 这世上,根本没有男人能顶得住白嫖的诱惑。 “听白...随便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怪你。” “你要是担心柠柠知道了会不开心,我保证绝对会守口如瓶。” 第149章 留下过夜,好吗? 郁听白深邃的眼睛紧盯着媚态横生的安羽彤,“守口如瓶的意思是?” 就在前几天。 安羽彤还想着逼他离婚,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卑微? 难道... 安羽彤真有这么爱他? 甚至爱到如痴如狂的地步? “守口如瓶的意思就是...” 安羽彤轻咬着下唇,她那双蕴含着万种风情的水眸藏着点点的欲念,“意思就是我会守好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绝对不会告诉第三个人。” “羽彤,你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郁听白原本想要告诉她,她就算不做这些,他也会照顾好她,绝对不会让她饿着冻着又或是流落街头。 可他话还没说完。 安羽彤就大着胆子握住了郁听白的手,逼着他去触碰她的身体。 “听白,为我放纵一次吧!你就算是将我当成情妇,又或是玩物,我也心甘情愿。” “......” 郁听白想抽回手,安羽彤却将他扑倒在沙发上,并顺势跨坐在了他腿上。 “听白,你看看我好不好?” “柠柠有的,我也有。” “我想把第一次给你,好想好想...” 安羽彤对自己的身材很是自信。 她就不相信,她把姿态放得这么低了,郁听白还忍得住。 郁听白蹙了蹙眉。 事先根本没有料想到安羽彤会主动到这种程度。 他总感觉安羽彤这么缠着他,有点贱... 不过为了保护安羽彤的自尊。 他没有像对待其他女人一样不假思索地将她推到一边。 “羽彤,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郁听白极为冷淡地回了一句,寄希望于安羽彤能够识趣地走开。 “不!你值得!” 安羽彤没想到郁听白还是不愿意碰她,心里越发着急。 她焦躁地扭动着身体。 趁郁听白稍稍放松戒备的时候,直接拉开了他西装裤上的拉链,语音哽咽地央求道:“就一次,好吗?” “你就这么想要?” “偷偷爱了你十年,我甚至连我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安羽彤轻轻地蹭着郁听白的身体。 察觉到他似乎还没动情,她索性更加主动了几分。 郁听白身躯一震,深邃的眼眸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没想到... 安羽彤居然也有这么放得开的一面。 郁听白默不作声地拉上了被安羽彤扯下的裤拉链,冷着脸淡淡地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不是说过,不论我提出什么要求,都会答应的吗?” 安羽彤见郁听白起身要走,忙挡在他身前。 话音刚落,就委屈地哭了起来。 “为了你,我已经彻底放下了自尊和骄傲。” “我想不明白,我到底哪点儿不如安柠?” “听卿卿说,柠柠的处女膜都是后天修复的,这事儿你知道吗?” “我不是想要挑拨离间,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碰我?” 安羽彤伸手环住了郁听白精壮的腰身。 此刻的她,心里很是没底。 甚至连魏娴雅教她的套路都忘得一干二净。 魏娴雅曾不止一次地跟她说过,对待男人,永远不能太过卑微。 一味地倒贴。 只会让自己变得不值钱。 郁听白原本还想给安羽彤留点儿面子。 见她居然当着他的面,开始数落安柠的不是。 他的火气也蹭蹭蹭地往上冒。 “安柠是个好女孩,在我之前她有没有过别的男人,我比谁都清楚。” 郁听白拨开了安羽彤环在他腰上的手,冷冷地道:“这样的话我不想听到第二遍。”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安羽彤意识到自己踩到了郁听白的雷区,瞳孔剧烈地收缩着。 她害怕郁听白从此以后再也不理她。 慌得手足无措。 郁听白见安羽彤又一次地想要往他怀里钻,他终于忍不住一掌劈在了她的后颈处。 直接将她劈晕了过去。 看着她软绵绵地顺着他的裤管倒了下去,郁听白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她抱回到了床上,并扯过被子将她盖得严严实实。 他刚走出丽江花园,便给安柠拨去了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 他突然没来由地朝安柠发起了脾气,“整整两天两夜,你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我打过。你就不怕我被其他女人抢了?” 安柠有点儿懵神,小声地嘀咕道:“你是不是记错了?两个小时前我们才视频连线过呀。” 这几天郁听白虽然不常回家,但每天都要花上好几个小时和他视频。 这种情况下。 她觉得根本没有查岗的必要。 “安柠,我最后问你一遍,为什么整整两天,连一个电话都不肯给我打?是怕我交不起电话费?” 郁听白本身就有洁癖。 除了安柠,对其他女人根本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他其实也不是真的想要对安柠发火。 就是希望她能够多关心他一点。 “郁先生,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安柠总感觉郁听白的心情不太好,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郁听白冷哼了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说道:“刚才有个女人说不要名分,只想跟着我。” 郁听白很想看安柠为他争风吃醋。 又不咸不淡地补充了一句:“她比你听话多了。” “所以...你很感动?” 安柠越听越不对劲儿。 她有些分不清郁听白这是在向她报备,还是向她炫耀他是多么的富有男性魅力,惹得无数女人爱他成痴? “不至于。” 郁听白非但没有觉得感动,反倒被恶心得不行。 “那...你们之间还发生了什么事?”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郁听白勾了勾唇角,心下思忖着,安柠的醋劲儿那么大。 等他回家后。 她肯定要和他闹。 他喜欢看她吃醋的样子,喜欢得不得了。 第151章 再提离婚 大洋彼岸,一辆私人游艇上。 被唤作King的男人墨镜遮面,慵懒地靠在椅座上,享受着阳光和海风。 意外接到霍西爵的电话。 他随手将即将燃尽的雪茄插入了跪在身侧的美艳女郎嘴里,“吞下去。” 女人的身体不由得颤了一下。 最后还是乖乖照做,等烟火一熄,便闭着眼睛生吞了下去。 “表现不错。” King满意地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女人的脸颊,站起身面朝着大海,接通了霍西爵的电话。 “郁家那小子动用了不少力量,满世界找我,最近这段时间,最好不要给我打电话。” “K先生,有新发现。” “说。” “郁听白似乎有一个致命的软肋。” “他能有什么软肋?一旦毒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死。你别看他才二十出头,这么些年的病痛折磨,很多事情想必早就看开了。” “K先生,郁听白似乎爱上他的那个小娇妻了,我想确认一下。” “哦?” King瞬间来了些兴致。 他原以为郁听白恨透了郁达礼硬塞给他的冲喜新娘。 没成想...他居然爱上了? “K先生,您有没有办法侵入郁听白部署在滨江别墅周围的安保系统?我想在他的小娇妻身上植入窃听器。” “我让人去一趟。” King转身又绕到了跪在地上的美艳女郎身边,朝着她微张的嘴里吐了一口痰。 女人几不可查地蹙了蹙眉。 可最后还是在King阴沉的目光下,艰难地吞咽着口水。 她虽然经常陪在King的身边,但他从来没有将她当成人来看。 就因为几个月前拒绝了他的包养要求。 他便以她家人的性命威胁着她,逼着她妥协。 然而... 她妥协之后,King很快就厌倦了她。 为了进一步报复她当初的拒绝,King便狠下心,让她成为自己的随身垃圾桶。 这几个月里。 她不知道吃了多少雪茄烟蒂,不知道吃了多少不干不净的东西。 King对于女人的顺从很是满意。 从桌上抓起一把狗粮,撒在了她身前,旋即又冷了脸,严肃地叮嘱着电话另一端的霍西爵,“你要虐待郁听白的女人我没意见,他的命暂时不能动。” “我知道了。” 霍西爵心里清楚,郁听白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再者,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郁听白的命。 他只想要让郁听白痛不欲生... 一个小时后,滨江别墅 King的人很轻易地就破译了安保系统,堂而皇之地潜入到了别墅里。 安柠睡得迷迷糊糊。 听闻卧室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伸手探了探身侧的枕头,“郁先生,你在找什么?” 意识到郁听白不在身边,她正想要睁开双眼,就被人捂住了口鼻,迷晕了。 等她彻底清醒过来。 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 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轻嗅着房间里略带浑浊的空气。 不知道怎么回事。 安柠总感觉房间里弥散着一股迷药的味道。 她虽然没有接触过这类型药剂。 但在相关的医学典籍上,有看过关于这类药剂气味的简单描述。 刚想下床问问田妈是不是更换了卧室里的香氛,双脚一落地,就发现脚踝处有刺痛感。 嘶—— 安柠吸了口气。 将腿抬至床沿,意外发现脚踝处多一个类似于针孔的红点。 不过她并没有多想。 别墅区依山傍水的。 再加上又是夏季,蚊虫难免要比平时多一些。 “睡到现在才醒?” 郁听白记着安柠同精神疗养院的工作人员约了今天下午两点的时间,便掐着点赶了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睡久了,头好晕。” 安柠点了点头,见郁听白身后的福伯拎了好几箱保健品。 这才想起来她和精神疗养院的工作人员约了今天下午两点的时间。 “是不是累到了?” 郁听白见安柠的状态不太对,扶着她坐了下来,“身体要是不舒服,改天再去看望咱妈?” “嗯。” 安柠现在连看人都是重影的,她不敢硬撑。 坐着缓了十来分钟,她才稍稍恢复了点精气神。 郁听白给她倒了杯水,顺手将顾凌骁给她开的叶酸递给了她,“一天一次,别忘了。” “好。” 安柠扫了眼药瓶上的标签,九十粒装足够吃上三个月了。 “对了,工作的事我考虑过了。你涉世不深,又怀着身孕,容易出事。” “魏娴雅坠楼的风波还没平息,一般而言正规企业是不敢录用你的。” “你要是在家里待得烦了,就来郁氏上班吧。” 郁听白仔细考虑过了,将她关在这儿确实很安全。 但长此以往,难免会闷出病来。 她要是真想上班,来郁氏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她只有在他眼皮底下活动。 他才能彻底放下心来。 “我听说,郁氏的门槛很高,每个岗位都有学历要求,我才高中毕业,还达不到标准呢。” “老公给你开后门,怎么样?” “可是...我不想要走后门。”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等孩子平安出生后,我就放你去上学。”郁听白不容商榷地道。 “郁先生,你怎么总是这么独断专制?我觉得夫妻间,应该有商有量才对。” “安柠,你得习惯。” 郁听白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哪里不对的地方。 他没有告诉她,她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 当然。 他也不打算告诉她。 她的胆子这么小,要是得知了实情,怕是连睡都睡不安稳。 安柠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确实还有些不习惯郁听白的霸道。 但是她只能试着去习惯。 夫妻间的相处往往就是这样,总得有人让步。 要是和他硬碰硬,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她。 认清了现实后。 安柠只好接受了郁听白的安排,等身体稍微养好一点,就去郁氏集团上班。 “怎么?不开心?” 郁听白顺势坐到了她边上,将她轻轻地揽入怀中。 没等她答话,削薄的唇就贴了上去。 “郁先生,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我觉得就算是打了保胎针,最好也不要太放肆。” 安柠之前很少拒绝他。 要不是身体有些吃不消,她绝对不敢这么跟他说话。 “我让老顾过来一趟。” 郁听白宽厚的大掌轻抚着她的肚子,略带歉意地道:“这事怪我,今后不会发生这种情况了。” “你真的忍得住?” 安柠哑然失笑,郁听白自从开荤之后,就没有消停过。 他要是忍得住,母猪都会上树了吧... 与此同时。 霍西爵正通过King让人在安柠腿上植入的微型窃听器,窃听到了安柠和郁听白的对话。 仅仅只听了一小段。 霍西爵就已经能够确定,郁听白爱的人是安柠。 以他对郁听白的了解。 郁听白就连对救命恩人安羽彤,都没有这样的耐性。 可想而知。 他对安柠始终和对其他女人不一样。 至于这段时间频频传出的有关郁听白的花边新闻,霍西爵猜测应该也和保护安柠有关。 有了这样的认知。 霍西爵显得更加的兴奋。 等郁听白前脚刚走出滨江别墅,他就匿名给安柠发去了一张苏月如的照片。 【你妈妈在我手中,识相的就给我乖乖听话。——K】 安柠不以为意地点开了邮件,原以为自己遭到了网络上的诈骗分子的骚扰。 没想到。 点开一看,邮件里真的附带了一张苏月如的照片! 照片里。 苏月如被黑色的胶布堵住了嘴,双手也被反绑在木凳后头。 一头凌乱的短发看上去好像有几天没有清洗。 “妈?” 安柠瞬间警惕了起来。 难道,苏月如真的被绑架了? 想到这儿。 她赶紧给精神疗养院打去一通电话,询问苏月如的情况。 让她出乎意料的是。 疗养院的工作人员却说,苏月如在最近一次的精神状态评估鉴定中,所有指标全部达标,已经被家人接出了疗养院。 “家人?哪门子的家人!我不是再三交代过你们,除了我,谁也不要相信?” 安柠又气又急,她想不通究竟是谁接走了苏月如。 电话另一端的工作人员却极为冷漠地回应道:“办理苏月如出院手续的同事刚好今天退休,你要是有什么疑问,自己去找她吧。对了,她今天下午的飞机,说是中了彩票,要去环球旅行了。” 安柠试图从工作人员的口中问出接走苏月如的神秘人的相关信息或者联系方式。 可问了半天,对方依旧是一副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不得已之下。 安柠只能挂了电话,转而联系了给她发送邮件的神秘人。 【你是谁?你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绑架我妈妈?】 她一连发了三个问句。 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手指不知道是因为过于用力地敲击着键盘,还是因为过度紧张,而开始不自主地发颤。 霍西爵收到了安柠的回复邮件。 并没有急着回复她。 他大致估算着时间,等她急得想要打电话向郁听白求助的时候,这才不疾不徐地按下了回车键,给安柠发送了一段事先编辑好的文字。 【别试图向你老公求救,你已经被卫星系统全方位监控了。一旦有了风吹草动,我敢保证,你妈妈必死无疑。】 【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妈妈?】 安柠没想到对方居然能猜到她想要向郁听白求助,戒备地环顾着四周,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三天内,向你老公提出离婚的请求。期限一到,他要是不肯同意离婚,你妈妈的命就彻底保不住了。】 霍西爵发送完文字消息之后,又给安柠发送了一段苏月如被鞭打的视频。 安柠颤抖着点开了视频。 见视频里被鞭子狠抽了几十下,一直在哀嚎着的苏月如,崩溃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住手!你要是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就好了,不要虐待我妈。】 【想要保住你妈,就乖乖听话,三天内办妥离婚手续,我就放过她。】 【你先放了她。】 【安柠,别跟我耍小聪明,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霍西爵敲下最后一行字,便直接关了电脑。 虐待安柠可不是他的本意。 他的目的,是折磨郁听白,让郁听白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恐吓完安柠。 霍西爵又在King的帮助下,找到了安羽彤在丽江花园的新住址。 安羽彤作为郁听白的救命恩人,她在郁听白的心里应该也占据了极为重要的位置。 眼下。 安柠身边有多位保镖时刻保护着,他很难下手。 这种情况下。 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先去折磨折磨安羽彤再说。 第152章 安羽彤被狂虐 丽江花园公寓楼 安羽彤正在室内开肩压腿,刻苦地练着舞蹈基本功。 她现在已经不是安家大小姐了。 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任性妄为。 下个月的国际舞蹈大赛,她必须拿到金奖。 她必须向全世界证明她并没有因为身世的原因而一蹶不振。 她必须让江城的上层圈子再一次看到她。 听到敲门声。 安羽彤的脸上瞬间现出了一抹喜色。 除了郁听白。 再也没有熟人知道她的新住处。 安羽彤寻思着他特地挑在晚上时间过来,十有八九是因为受不了她的美色诱惑,想要跟她发生点什么。 这么一想,安羽彤更加兴奋。 刚拉开门,她就热情似火地扑到了来人的怀里,“听白,我好想你。” “呵...骚货!” 霍西爵将手中湿淋淋的黑色雨伞扔到了一旁。 如猎豹一眼犀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怀中笑容突然凝固住的安羽彤。 “霍...霍西爵!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安羽彤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作势欲将霍西爵拒之门外。 霍西爵将手横在了门框上,无视了安羽彤的惧怕和敌意,硬挤进了屋。 “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不害怕?” “霍西爵,你应该知道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吧?” 安羽彤心里是惧怕霍西爵的。 虽然郁听白对人的态度也很冷,但他的冷单纯就是性格上的原因,并不会给人阴沉毒辣的感觉。 霍西爵就不一样了。 他就像是潜伏在暗中的一条毒蛇,令人防不胜防。 “安大小姐都落魄到靠人救济过活了,怎么还是这么高傲?” 霍西爵单手攫住了安羽彤的下巴,戏谑地笑了笑,“私闯民宅确实犯法,那加害自己的亲妈算不算犯法,你心里应该清楚的吧?” “你别逼我!那件事明明是你让我做的。” “我让你做你就做,你是我的狗吗?” 霍西爵拍了拍安羽彤的脸颊,转身坐到了沙发上,优哉游哉地翘起了二郎腿。 “你到底想做什么?” 安羽彤刻意地和霍西爵保持着距离。 “乖乖听我的话,我帮你坐上郁夫人的位置,怎么样?” “为什么帮我?” 安羽彤被霍西爵设计了一次,再也不想轻易和他合作。 “我跟你说过,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霍西爵慢悠悠地打开了手机的摄像功能,将其支在桌面上。 挑好了角度后,这才起身一把将安羽彤拽回了沙发上。 “霍西爵,你不能这么对我!” “要是让他知道了你这么对待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安羽彤被重重地摔在了沙发上,眼里写满了恐惧。 她不想要和霍西爵有任何的交集。 更不想要和他亲密接触。 尽管她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这样。 如果霍西爵没有横插一脚,魏娴雅现在还是养尊处优的安太太,又怎么可能吞药自杀? 同理,如果魏娴雅和谭仁杰的奸情没有被发现。 她就不会沦落到被扫地出门的地步。 “只要你不说,郁听白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霍西爵早就摸透了安羽彤的性格。 仗着自己抓着她的把柄,自然就可以为所欲为... 霍西爵发泄完兽欲之后。 直接将安羽彤扔在了地上。 “郁听白知道你的第一次早就没了吗?” 霍西爵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厌恶。 安羽彤想不明白霍西爵为什么要这么羞辱她,恨恨地道:“霍西爵,我是掘了你家祖坟还是怎么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这你就要去问问郁听白了。” 霍西爵将桌上的手机收到了裤兜里,又补充了一句,“真想让他看看你刚刚的卖力表现。就是不知道,他看到你哭的那么惨,会不会心疼?” “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将视频发给他。” 安羽彤害怕到了极点,硬撑着从地上坐了起来,死死地抱住了霍西爵的大腿,“霍西爵,算我求你...” “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态度。” 霍西爵抬了抬腿,将她踹到了一旁。 安羽彤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见他这么对待自己,忍不住痛哭出声:“霍西爵,你要是和他有仇,你去找他的麻烦啊,为什么要为难我?” “你可是他心里的白月光,不为难你,为难谁?” “他对我甚至提不起兴趣,他喜欢的人是安柠。你要是想要折磨他,也该去找安柠,而不是我。” 安羽彤寄希望霍西爵也能用这么狠戾的手段对待安柠。 她很想要让安柠也尝一尝她吃过的苦。 “你的心可真黑。” 霍西爵蹲下身,饶有兴致地盯着安羽彤,“据我所知,安柠并没有得罪过你。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你总想将她往火坑里推?” “从小到大,我一直活在她的阴影下。” “在很多人的眼里,她才是安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而我充其量只是低贱的小三的女儿。” “我不服气,我想不明白我哪儿点不如她。” 安羽彤在霍西爵面前已经没有秘密可言了。 她再也懒得藏着掖着,将心底里对安柠的痛恨一一道出。 霍西爵勾了勾唇,再度攫住她的下巴,沉声说道:“不如这样,你乖乖听我的话,我替你夺回郁听白的心,怎么样?” “为什么?” 安羽彤的眼里写满了困惑,她突然有些弄不懂霍西爵的意图。 “我呢,对于你的身体没多少兴趣,用手机录下全过程不过是为了让你乖乖听话。” “至于我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 “我要的是郁听白痛失所爱,后悔终生。既然你不是他的心头好,我自然没理由为难你不是?” 霍西爵耐着性子解释道。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逼着郁听白主动出手伤害安柠。 等安柠被他虐得体无完肤心灰意冷,又或是小命呜呼,再将真相告诉他。 想必郁听白知道真相之后,势必会后悔万分。 霍西爵越想越觉得兴奋。 甚至有点儿迫不及待想要欣赏郁听白追悔莫及的模样。 “我现在该怎么做?” 安羽彤尽管很讨厌霍西爵,但她更加痛恨安柠。 “这瓶药拿去,找机会换掉安柠的药。” “叶酸?” 安羽彤蹙了蹙眉,显得愈发疑惑,“你在里面添加了什么?这事儿要是败露了,她会不会怀疑到我身上?” “具体添加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不过我问过药剂师,在孕早期,只需要连续吃上两天,就有滑胎的风险。” 霍西爵原本打算让King的人再度潜入滨江别墅,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掉安柠的药。 可惜郁听白过分警觉。 安保系统被破译不过两个小时,郁听白便让人重新部署。 这会子,King的人已经彻底进不去了。 不得已之下。 霍西爵只能让安羽彤去换药。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安柠吃的哪个牌子的叶酸,纯粹是一个偶然。 顾凌骁在给安柠开药的时候。 他恰巧去仁禾医院找司夜宸开治疗失眠头痛的药。 一开始。 他还没有注意顾凌骁开的什么药。 直到司夜宸无意间开口询问着顾凌骁安柠这几天的情况,他才意识到顾凌骁开的叶酸片是给安柠服用的。 “等等...安柠精通医术,要是被她发现药被换了该怎么办?” “这事儿不需要你操心。” 霍西爵办事向来严谨,交代完安羽彤之后,便阔步走出了丽江花园公寓楼。 安羽彤盯着手中的药瓶,神经质地笑出了声。 她正愁着怎么将安柠拖入泥地里,霍西爵就跑来给她送了瓶良药。 这一次。 她势必要让安柠吃尽苦头。 第153章 她越哭他越兴奋 第二天。 安羽彤起了个大早,从凌晨五点就开始折腾她那张脸。 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后。 又蹬上她最爱的细闪高跟鞋,兴冲冲地出了门。 然而刚一出门。 安羽彤脸上的笑容就渐渐地凝固住了。 此前她早就习惯了司机专车接送。 可现在... 暂且不提专属司机,就连辆代步车都没有。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巨大的落差让她的心理越来越不平衡。 安羽彤拎着霍西爵今天早上让人送来的营养品,就好像受了奇耻大辱一般,紧咬着下唇窘迫地站在小区门口。 挣扎了好久。 她最后还是放下了所谓的骄傲和自尊,自行打车去往了滨江别墅。 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后。 安羽彤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刚走进别墅大门。 她便腆着笑脸,热络地同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的郁听白和安柠两人打着招呼。 “柠柠,听白,你们起得可真早。” “你怎么来了?” 郁听白抬了抬眼皮,淡淡地扫了眼神采飞扬的安羽彤。 安羽彤将手中的营养品交给了田妈。 下一瞬。 只见她屁股一撅,自然而然地坐到了郁听白身侧,笑盈盈地问:“怎么,不欢迎我啊?” “......” 郁听白懒得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 只顾着低头看报纸。 安羽彤没想到郁听白的态度这么冷淡,尴尬地抿了抿唇。 沉默了片刻。 她又起身坐到了安柠身边,亲切地攥住了安柠的手,“柠柠,之前的事是我妈妈做得不对,让你受委屈了。” “放手。” 安柠的指甲还没有长好,被她这么一攥,隐隐传来了痛感。 “抱歉,我没有注意到你手上的伤。” 安羽彤松了手。 她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频频向郁听白投去求助的眼神,“听白,你替我跟柠柠说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手没事吧?” 郁听白放下手中的报纸,抬眸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安柠。 “没事。” 安柠摇了摇头。 她低声回应着郁听白,全然无视了身侧的安羽彤。 安羽彤气得火冒三丈。 不过她的情绪管理能力还算不错,单看神情根本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就这么僵持了好一阵儿。 安羽彤见郁听白的眼睛始终停驻在安柠的身上,瞬间戏精上身,捂着胸口,“嗬嗬嗬”地喘着粗气。 见她呼吸不畅。 郁听白直接起身,给她倒了一杯凉白开,“药带了?” “谢谢。” 安羽彤点了点头,就着白开水服下了速效救心丸。 郁听白给安羽彤倒了水后,又给安柠倒了一杯热牛奶,“怀孕身体消耗大,得多补补钙,不然半夜又得抽筋。” “还有,叶酸记得吃。” 他摸了摸安柠的头,顺手将柜子上的叶酸递给了她,“我出门了,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送你。” 安柠紧跟在郁听白身后,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她妈妈被凌虐的画面。 自从昨天收到匿名邮件之后。 她就一直是这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柠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走到门口处,郁听白顿住了脚步,转过身轻吻着她的额头。 安柠鼻头一酸,直愣愣地扑到了他的怀中,“我没事。” “吃醋了?” 郁听白哑然失笑,“我不过是给她倒了杯水,至于吗?” “我才没有吃醋。” 安柠摇了摇头,闷闷地道。 有那么一瞬间。 她甚至想过彻底豁出去将她被人威胁的事情告诉郁听白。 可事关她妈妈的性命。 她不敢也不能冒险。 “我看你昨晚睡得很不安稳,吃完早饭消化消化可以再睡会儿。” “如果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郁听白认定了安柠在吃醋,便也没有在意她此刻的反常表现。 他温柔地亲吻着她的唇。 还没出门,就已经开始想她。 “郁先生,我好喜欢你。” “傻丫头,我知道。” 郁听白见安柠红了眼眶,紧紧地抱住了她,“乖,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就带你去度蜜月。” “好。” 安柠语音哽咽。 想到两天后自己和郁听白的关系又要回到原点,忍不住伤心落泪。 “安柠,你到底怎么了?” “可能是吃醋了。” 安柠含糊其辞地答了一句,赶紧钻出了郁听白的怀抱,“你快走吧。” “小醋包,照顾好自己。” 郁听白听到安柠的解释,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餐桌前。 安羽彤紧张地盯着角落处的摄像头,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下不去手。 万一郁听白心血来潮查了监控。 她岂不就暴露了? 她不知道的是,霍西爵已经通过King的人破获了滨江别墅里的部分摄像头。 此时此刻。 她的一举一动全部被霍西爵看在了眼里。 【你最好快点行动,摄像头里关于你的数据,我会帮你清理干净。】 【知道了。】 得到了霍西爵的允诺,安羽彤总算安心了不少,麻溜地换了餐桌上的药瓶。 另外,为了避免安柠起疑。 她还按照霍西爵的吩咐,还将药瓶的封口进行了比对,几乎做到了一模一样的程度。 等她做完这一系列的事。 安柠刚巧红着眼眶走了进来。 “柠柠,你怎么哭了?” 安羽彤假惺惺地问了一句,顺势站起身,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安柠为了避免和她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下意识地侧过了身子,“他已经走了,你没必要再继续演戏。” “敌意这么大做什么?你抢了我的男人,我还没和你急呢。” 安羽彤挑了挑眉,又恢复了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在她看来。 安柠充其量只是她的手下败将。 当年她能够轻而易举地打败安柠,成为全江城男人心中的白月光,便证明她的实力不在安柠之下。 由此可见。 征服郁听白,不过是时间问题。 安柠原本并不打算搭理她。 不过转念一想。 她和郁听白如果真的走到了离婚那一步,安羽彤极有可能趁机而入,成为最大的受益者。 想到这种可能性。 安柠忽然沉了脸,冷声质问着安羽彤,意图诈一诈她,“你跟我妈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你妈?” 安羽彤听得云里雾里的,她什么时候和安柠那个疯妈说过话? 距离她们上次见面。 似乎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还想装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冒名将她接出了疗养院。” “神经病!我找她做什么?” 安羽彤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 眼瞅着霍西爵交代的事情已经完成,便不再做过多的逗留。 她面露傲慢地绕过了安柠。 拎着郁听白送她的特别定制款包包,头也不回地出了滨江别墅。 安柠细致地观察着安羽彤的神情变化。 见安羽彤的反应极其自然,一点儿也不像是演出来的,这才打消了疑虑。 颓丧地坐到了餐桌前。 安柠机械性地打开了药瓶,倒出了一颗,就着温牛奶服下。 刚服下药,她就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她仔细地研究着药瓶的开口,紧接着又数了数药瓶里剩余的药丸。 她接连数了好几遍。 再三确认药瓶里还剩下八十八颗药丸,才彻底放下了心。 【安柠,我最后警告你一遍,要是再敢向人透露你妈妈被绑架的事,我就直接灭口了。】 霍西爵透过监控摄像头,将安柠试探安羽彤的画面尽收眼底。 他有些担忧,要是放任安柠随意试探,郁听白难保会从其他途径察觉出什么端倪。 事情一旦败露。 为了自保,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杀了苏月如。 其实吧...他并不在乎苏月如的死活。 但到底是一条无辜的人命。 如果不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绝对不会选择动手杀人。 安柠错愕地看着手机上的匿名短信,心里哇凉一片。 【你到底是谁?你要是想要钱的话,尽管开口。我只希望你能放了我妈妈。】 【我不缺钱。我的要求也很简单,你只要在三天内办妥离婚手续,我就放了你妈妈。】 【为什么?】 【这就不是你该问的了。】 霍西爵看着监控里眉头紧皱的安柠,心下暗爽。 短时间内。 他的力量还没有办法和郁听白相抗衡。 既然动不了郁听白分毫,那就折磨折磨他的女人。 许是出于极度变态的心理,霍西爵很想要看她伤心落泪的模样。 【对了,你妈妈已经饿了一天了。】 【她的死活完完全全取决于你的决定。】 【我还打算给你找几个后爸,你要不要挑挑,看哪个顺眼一点?】 接连给安柠发了三条信息后。 霍西爵终于看到了监控视频里焦急地直掉眼泪的安柠。 不得不说,她长得很漂亮。 她的眼泪对于男人来说,就像是无解的催情散。 她越哭,男人就越兴奋。 【不...不要这么对我妈!】 【三天时间还没到!】 【我答应你,一定会在期限内提出离婚。】 安柠彻底没了主意,她原本想要求助林筱潇锁定对方的IP地址。 又担忧连累林筱潇,愣是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乖,我等你的好消息。】 霍西爵对孕妇没什么兴趣。 但如果这个孕妇是郁听白的女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关闭监控视频后。 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去律师事务所上班,而是去了司夜宸的住所。 意图通过司夜宸,将安柠约出来。 第154章 老婆,想你了 安柠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匿名短信,心慌不已。 她大致能够确定。 她妈妈被绑架一事和安羽彤应该没什么关系。 可除安羽彤之外。 她实在想不出来谁会这么痛恨她。 又或者... 背后那人是冲着郁听白来的? 前段时间郁听白和她说过。 郁卿卿被绑架一事就是出自十年前加害他的那人之手。 想到这种可能性,安柠更是头疼不已。 连郁听白都束手无策的人,她又有什么能力和他对抗? 安柠不敢拿苏月如的生命去豪赌。 犹豫再三。 她最后还是回了卧室,将床头柜最底下的离婚协议书拿了出来。 这份离婚协议书是郁听白在他们结婚之前就拟定了的。 并且上面已经签署了他的名字。 安柠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在签名栏那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写完最后一笔的时候。 她突然感觉身体好似被掏空了一般,双手抖得厉害,提不起一丁点的力气。 【做的不错,千万不要动什么歪脑筋,诸如在协议书里夹纸条等等,否则你妈妈的处境只会更惨。】 霍西爵通过自己的手机实时监控着安柠的一举一动。 安柠收到短信后,颤抖地给他回复了一条信息。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签署离婚协议书的?】 【总之,你记着。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就对了。】 【那...我要是按照你说的做了,你什么时候放了我妈妈?】 【到时候,我会把她送回精神疗养院。切记,你要是胆敢告诉郁听白实情,就等着给你妈妈收尸吧。】 霍西爵很喜欢威胁安柠。 在他的眼里,她就像是他射程范围内无处可逃的猎物。 她越挣扎越害怕,他就越兴奋。 “爵,你傻笑什么?” 司夜宸给突然登门拜访的霍西爵拿了一罐冰汽水,随后又给自己泡了杯枸杞水。 霍西爵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收回了裤兜里,“没什么。” “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霍西爵勾了勾唇,不以为意地问:“有吗?” 司夜宸回应道:“总感觉你的心情好像很不错。” 自沐婷婷意外去世之后。 霍西爵几乎没有笑过,整个人的气场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然而最近这几日。 霍西爵一改之前的阴郁,好像又变回了曾经那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 司夜宸不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 但见他渐渐地走出了阴霾,也是打心底里为他感到高兴。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霍西爵耸了耸肩,对此不置可否。 又过了好一会儿。 他见司夜宸迟迟没有提及安柠,特地问了一句:“你和那位安小姐最近怎么样了?” “我和她还能发生什么事?她有老公,现在应该很幸福。” “很幸福吗?我怎么听说,郁听白又打她了?” “你是说,郁听白对她动手了?” 司夜宸见识过郁听白的霸道劲儿。 所以听到霍西爵说郁听白打了安柠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信以为真了。 霍西爵喝了大半罐冰汽水,才悠悠地回道:“我也不清楚。你要是担心她,不如约她出来见个面?” “郁听白疑心病很重,我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约她出来,恐怕会给她添麻烦。” “其实你大可以借着遛狗的时机,在她家附近逛逛,就当做是偶遇好了。” 霍西爵不遗余力地给司夜宸支着招。 司夜宸纠结了好一会儿。 最终还是因为放心不下安柠,牵着安小宝,同霍西爵一道出了门。 “爵,你陪我一起去吧。” 司夜宸腹诽着,要是有第三人陪着,就算被郁听白发现他和安柠有接触,也不算是私会。 “行吧。” 霍西爵爽快地应了下来... 另一边。 安柠意识到给她发短信的那个人甚至看得到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总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暴露在了那个人的眼前。 尽管郁听白在别墅外安排了数十位保镖,她还是慌到不行。 “少夫人,有人找你。” 田妈推开虚掩的卧室门。 见卧室的窗帘全被拉上了,连一点光都透不进来,她不禁有些纳闷。 侧过头看向躲在门后的安柠,田妈关切地询问道:“少夫人,是不是有做噩梦了?” “没...没事。” 安柠紧紧地攥住了田妈的手。 有一肚子的委屈想要找人倾诉,偏偏连一个字都不敢提。 “少夫人,楼下有位司先生前来找您,他还带了小宝来的。” 田妈只当安柠被郁听白之前的暴戾行径吓破了胆,将她扶起身后也就没有将她的反常行为放在心上。 “我下去看看。” 安柠稍稍缓过了一口气,换掉了身上的睡衣,这才下了楼,朝着别墅铁栅栏外的司夜宸走去。 隔着铁栅栏。 安柠远远地就看到了司夜宸身边一身黑色西装身材高大,轮廓深邃又立体的霍西爵。 虽然司夜宸的长相也极其的帅气。 但在气场强大的霍西爵边上,存在感明显弱了不少。 “司医生,你怎么来了?” 安柠悄然地推开了虚掩着的铁门。 话音还没落,安小宝就兴奋地绕着她的腿转了好几圈。 “小宝!” 她缓缓地蹲下身,将安小宝抱在了怀中,轻轻地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小宝最近长大了不少呢。” “小宝很想你。” 司夜宸眼瞅着安柠最近圆润了不少,瞬间有些怀疑霍西爵的话。 她现在的状态比之前好了许多。 一点儿也不像是被人虐待过。 “夜宸,这位是?” 霍西爵双手抄兜,阴鸷的目光紧锁着在阳光底下笑容格外明媚的安柠。 见她和藏獒玩得这么开心。 霍西爵瞬间生出了将这只小藏獒摔死的冲动。 想到这儿。 他脸上的笑意愈发深刻。 司夜宸犹豫了一下,总感觉霍西爵在设计他。 不过... 出于体面,他最后还是笑着向霍西爵介绍着安柠,“安柠,我曾经的一位患者的姐姐。” 随后。 他又向安柠介绍起了霍西爵,“安柠,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金牌律师霍西爵。” “霍先生好。” 安柠礼貌地跟霍西爵打了个招呼。 霍西爵则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之前向我咨询离婚相关事宜的,就是你吧?” “霍先生的记性真好。” “最近还有离婚的诉求吗?” “没有。” 安柠摇了摇头,虽然她已经签好了离婚协议书。 但她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告知旁人。 直到现在。 她依旧期望着她和郁听白之间能够出现新的转机。 霍西爵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朗润地笑了笑:“要是有需求,你可以随时联系我,免费帮你打官司。” “暂时没有,谢谢。” 安柠觉得霍西爵这人多少有点儿不礼貌。 她都说了没有离婚的诉求,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 难道...这是律师的职业病? 安柠懒得考虑这么多。 这会子她自己都自身难保,根本没有心思管这些细枝末节的事。 逗弄了好一会儿安小宝。 安柠原本打算请他们两人上屋里坐坐,霍西爵突然单膝跪到了她跟前,吓得她直愣愣地往后退了两步。 “霍先生,你...” “别动。” 霍西爵温热的大掌擒住了安柠的脚踝,淡淡地道:“鞋带散了很容易摔跤,我替你系上。” “我还是自己来吧。” 安柠脸上有些发烫,想着甩开霍西爵替她系鞋带的手,又觉得有些不礼貌。 霍西爵没有给她讨价还价的机会,沉声道:“孕妇行动多有不便,还是我来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孕妇?” 安柠扫了眼自己平坦的肚子。 她怀孕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呢,霍西爵是怎么看出来的? 霍西爵神情一滞,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 不过他反应极快。 随口将锅甩到了司夜宸的头上,“之前听夜宸提过你。” “哦。” 安柠古怪地看了眼身侧的司夜宸。 她想不明白,司夜宸没事在霍西爵面前说这些做什么? 难不成... 她和郁听白之间的狗血爱情故事已经成为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安柠摇了摇头。 对于八卦的男人,她向来没什么好感。 要不是司夜宸给她的印象还不错。 她指定转身就走。 司夜宸没想到霍西爵转身就把他卖了。 尴尬得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安柠,我和爵还有事,你快回去休息吧。” 司夜宸小心地接过了安柠怀中的安小宝,刻意地挡在了霍西爵的跟前。 霍西爵还想着进屋里坐坐。 见司夜宸抢先一步发了话,眼底里闪过一丝愠怒。 要不是看在司夜宸是他多年好友的份上。 他说不准已经打碎了这货的头盖骨。 “改日见。” 安柠被恐惧压得喘不过气。 将安小宝递给司夜宸之后,便径自往别墅里走去。 “安小姐,微信联系。” 霍西爵看着安柠的背影,忽然生出了一种熟悉感。 沐婷婷的背影和安柠的背影极其的相似。 只不过安柠比沐婷婷高些,差不多有一米七... 安柠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压根儿没有将霍西爵的话放在心上。 心事重重地走进客厅后。 她又开始寻思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果离婚势必成为定局。 她也必须找一个郁听白信得过且不至于让他太过伤心的借口。 想到明天就是郁听白的生日。 安柠更加没有勇气在这个时候跟他提离婚一事。 可距离三天期限只剩下一天半的时间。 她要是不趁早说,她妈妈的性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挣扎再三。 安柠最后还是给郁听白打了个电话。 电话刚接通,听筒里就传来了低醇磁性的男声:“老婆,想你了。” 安柠直接被他的一声“老婆”给整破防了。 她吸了吸鼻子,瞬间忘记了给他打电话的初衷,轻声问道:“老公,今晚回家吃饭吗?” 第155章 安柠遇险(一) 郁听白开着手机扬声器,安柠的这声“老公”便就此传了出去。 她绵软温柔的声音不止撞入了他的心里。 也使得与会众人听得心旌摇曳,忍不住浮想联翩。 “郁董家里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居然能将他拿捏得死死的。” “听这声音,应该是个极漂亮的女人。” “废话!要是长得不好看,郁董看得上?” ...... 郁听白没想到安柠下了床之后还会叫他老公。 心软得一塌糊涂。 直接将今天晚上的应酬忘到了九霄云外,缓声问道:“想我了?” “很想。” “开完会,我就回去陪你。” 郁听白一脸的春风荡漾,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他有一个温柔又体贴还很爱很爱他的老婆。 可惜...他不敢。 在他看不见的暗处,藏着太多的毒箭。 他不能不防。 安柠得到郁听白的回复后,也赶紧收拾了心情,亲自下厨精心准备一桌好菜。 结婚这么久,他还没有尝过她的手艺。 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吃。 安柠有些担忧郁听白吃不惯她烧的菜。 又让田妈出门买了两桶泡面,以备不时之需。 一番折腾下来,天已经彻底黑了。 安柠换上了郁听白给她买的白色连衣裙,静静地坐在饭桌前等着他。 等到晚上八点。 她终于失去了耐心,给他打了一通电话,“郁先生,你怎么还没回来?还在开会吗?” “今晚有事,不回去了。” 郁听白好不容易联系上了他特地安插在King身边的人。 还没有询问到关键信息,自然不可能轻易走开。 “郁先生,就不能为我破例一次,回来陪陪我吗?” 郁先生没想到安柠这么黏人,耐着性子哄着她,“听话,我现在走不开。等我回去一定喂饱你。” “好。” 安柠没有再说些什么,落寞地挂了电话。 她吸了吸鼻子,给自己盛了一碗饭。 才扒了两口饭,晶莹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她很希望郁听白能陪她吃完最后一顿饭。 可惜,他最后还是没有回来... 第二天傍晚。 郁老夫人特地在皇朝酒店给郁听白操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生日宴。 这场宴会的意义十分的重大。 在此之前。 外界盛传郁家大少怪病缠身,活不过二十五岁。 今天,刚好是郁听白二十五岁的生日。 熬过了这一天,也便意味着打破了传言。 再者。 过去这些年,郁听白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养病。 回到国内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这场生日宴应该算得上是一场大型的宣介会。 想必过了今天,郁听白的名字便会被全江城所熟知。 郁听白由于昨天半夜突然发病,精神欠佳。 宴会都开始了依旧没有登场。 安柠对此毫不知情,默默地坐在了林筱潇身边,紧张地攥着手提包。 可能是因为包里装着离婚协议书。 她总感觉沉甸甸的,很不情愿去触碰。 “为什么郁家人都坐在主桌上,独独把你放在宾客桌上?” 林筱潇推了推安柠的胳膊,纳闷地问。 安柠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我和他的婚姻关系,没几个人知道,可能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公开吧。” 其实她也觉得这样排桌挺好的。 她和郁听白都快要离婚了。 坐在主桌明显有些不合适。 “嫂子,我可以坐你身边吗?” 说话间,一位二十出头的中长发男人谦和有礼地坐到了安柠身侧。 “坐吧。” 安柠点了点头,温和地笑了笑。 此前,她看过他的照片。 他就是胡钰的宝贝儿子,郁家三少郁景深。 郁景深一直在欧洲求学。 这次回来,据说是为了给郁听白庆生。 郁景深的性格很低调也很安静,丝毫没有遗传到胡钰的泼辣张扬。 一般情况下。 这种场合他都是默不作声地坐在角落。 “大宝,这位就是郁家三少?” 林筱潇好奇地打量着郁景深,第一眼就被他身上的忧郁气质给吸引了。 安柠点了点头,轻声道:“他今天早上的航班飞回来的,之前一直在欧洲。” “怪不得以前没有见过。” 林筱潇这段时间被聒噪碎嘴的陆靳九缠得很不耐烦。 稍稍对比了一下。 她反倒觉得寡言沉默的郁景深更合她的胃口。 眼瞅着陆靳九在郁听白的生日宴上,依旧死性不改,嬉皮笑脸地混在女人堆中。 林筱潇一气之下便也同安柠换了座位。 和郁景深有一搭没一搭地攀谈了起来。 不远处的陆靳九见林筱潇和郁景深互加了微信。 突然间连撩妹的兴致都没了。 他气势汹汹地凑了过来。 一屁股挤走了郁景深,自然而然地将胳膊搁在了林筱潇的肩膀上,好似在宣示着主权一般,频频地对着郁景深挑着眉。 郁景深看出了林筱潇和陆靳九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识相地站了起身,温和地朝安柠打了个招呼,“嫂子,我出去透会儿气。” “好。” 安柠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要是在平时。 她兴许还会好奇胡钰究竟是怎么养出这么一个绅士温柔的儿子。 只不过... 现在的她自身难保,根本没有心思顾及其他。 郁景深前脚一走。 林筱潇就不耐烦拍掉了陆靳九的手,对于他这种没风度的行为很是厌弃,“陆靳九,你抽的什么风?” “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句,别忘了自己是谁的人。” 陆靳九向来不是一个霸道的人。 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够纵容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其他男人贴脸热聊。 “你该不会想说,我是你的人吧?” “难道不是?我们连床都上过了。”陆靳九想当然地道。 “别提那事儿了,行吗?” 林筱潇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冒,陆靳九凭什么说她是他的人? 她才不愿意被一个花花公子绑死。 这段时间。 陆靳九身边的女伴起码换了十来波,睡过的女人应该也有好几十个人。 这样的他,让林筱潇觉得很恶心。 陆靳九心里清楚,除了那件事他根本没有其他理由能将自己和林筱潇绑在一起。 尽管林筱潇很不情愿提起那一晚。 他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强调着,“林筱潇,你是不打算对小爷负责了是吗?” “陆靳九,和你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应该不止我一个吧?” “我寻思着,起码也有上百个。” “这么多人里面,我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凭什么对你负责?” 林筱潇看着一脸委屈的陆靳九,心情极其的复杂。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浪荡的男人。 明知道没有结局。 却还是情不自禁地被他的一举一动所吸引。 甚至于主动添加郁景深的微信,都是为了气他。 陆靳九没想到在林筱潇的心里他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情绪急转直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探性地问道:“如果,你真的是最后一个呢?” “骗鬼呢你?” 林筱潇压根儿不相信陆靳九的说辞。 为了气他。 她又从包里掏出了五百块钱,硬塞入了陆靳九的手中,“要我负责是吧?钱拿去,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在你心里,我就值五百?” 陆靳九气得差点儿摔桌。 紧接着。 他也从皮夹里掏出了一千块钱,狠砸在了林筱潇身上,“看在你还是第一次的份上,我多给你五百。” “你!” “我什么我?女人算个屁!” 陆靳九被林筱潇气得不轻,转身又扎入到了女人堆中,再不去看她。 林筱潇嫌弃地将陆靳九扔她身上的钱抖落到了一边。 意识到情绪即将失控。 她赶紧站起身,匆匆地跑向了洗手间。 “潇潇儿,你没事吧?” 安柠眼瞅着他们两人越吵越凶,愣是连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她算是看明白了。 人在气头上的话还真是不能当真。 他们两人明明是双向喜欢。 可吵起架来,却还是说出了一大堆伤人的话。 安柠原本打算去洗手间看看林筱潇。 刚起身。 就见安羽彤和郁听白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宴会大厅。 第156章 安柠遇险(二) 郁听白刚一进场。 他的眼神就没有从安柠身上移开过。 她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礼服。 款式略显保守,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 郁听白径自朝着安柠的方向走去,意图趁机公开他们的婚姻关系。 安柠看着一身白色西装,帅气非凡的郁听白向她走来。 心跳就好似漏了一拍。 他这是想要做什么? 不是说好了没有特殊情况,绝对不在外人面前公开婚姻关系? 安柠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紧张得满头大汗。 也许是因为情绪的波动有点儿大,她总感觉肚子在隐隐作痛。 “郁太太,这里有人坐吗?” 郁听白拉开了椅子,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安柠身边。 见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汇集到了自己的身上。 安柠压低了声音局促地问:“你怎么坐到这里来了?” “一会儿我就公开我们的婚姻关系,怎么样?” 郁听白旁若无人地牵起了安柠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她指甲上还没脱落的血痂。 曾几何时,安柠就连做梦都想着这一天。 可这一天真正来临之时。 她却因为身不由己,连答应的勇气都没有。 “怎么又走神了?” 郁听白侧过头,深深地凝视着安柠,话里行间透着些许不满。 这两天安柠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跟她说话,她都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没什么。” 安柠摇了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为什么这么突然?” “突然吗?我早就想要公开了。” “之所以迟迟没有下定决心,主要是为了保护你和孩子。” “不过我已经将未来几个月的事安排妥当了。往后,我会寸步不离地陪着你。这样一来,你和孩子就不会遇到任何的危险。” 郁听白一脸宠溺地看着安柠。 其实... 自从他发现自己爱上了安柠之后。 就一直在考虑该怎么保护这段感情,怎么保护好她。 他原本并不打算公开他和安柠的婚姻关系。 直到昨晚,他再一次病发。 在无人的深夜里,蜷缩在酒店的淋浴室里,痛苦地熬过了一整夜。 他才意识到死神离他是这么近。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也许是下一次发病,又或许是下下一次。 想到死亡。 郁听白突然很想拥紧安柠。 很想很想趁他的身体还允许的情况下,好好地陪陪她... “郁先生,对不起...” 安柠默默地抽回了被郁听白攥在手心的手,原想趁机跟他提出离婚。 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怎么了?” 郁听白眉心一跳,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眼角余光扫过安柠左边空位上满满一罐玻璃瓶的纸星星,试探性地问:“这是你送我的礼物?” “是。” 安柠在折纸的时候,就已经将所有想对郁听白说的话写在了折纸上。 眼下... 她被神秘人威胁,根本不敢给予郁听白丝毫的暗示。 她只能寄希望于郁听白哪天心血来潮,拆开这些纸星星瞧上一瞧。 哪怕只是瞧上一眼。 他就能明白她对他的心意。 “我还以为这些星星是你特地为司夜宸折的。” 郁听白宝贝地将装满星星的玻璃瓶揣到了怀里,深邃的眼睛好像要将她吸入其中。 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他突然开了口,显得极其的认真,“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安羽彤冷冷地看着越挨越近的两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为了故意营造她和郁听白同时入场的假象。 她在宴会厅外足足等了大半个小时。 没想到... 郁听白明明看到了她,却对她视而不见。 眼瞅着郁听白快步甩开了她,先行进入了宴会厅。 安羽彤彻底没有了主意。 只好低垂着头,灰溜溜地跟在了他身后。 剥离了江城第一名媛光环的她,再不复当初的光鲜靓丽。 过往总喜欢围绕在她身边的公子哥儿,也好似在躲瘟神一样躲着她。 前来参加郁听白生日宴的在场名流们对于安羽彤这位昔日第一名媛并不陌生。 见她身上穿着的晚礼服甚至还比不上宴会上迎宾小姐身上的衣服。 众人脸上的神情变得越发的微妙。 “真是可怜...我听说,她被安振霆扫地出门了。” “有什么好可怜的?她本来就是小三和奸夫生下的野种。要说可怜,安家那位二小姐才叫可怜吧?” “之前我总感觉安羽彤长得还不错。没想到不过是换了一件廉价的礼服,就变得这么普通。” “也不知道她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她还指着郁家大少能看上她?” ...... 安羽彤听清了周遭的流言蜚语,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为了扭转局面。 她鼓起了勇气,朝着郁听白的方向走了过去。 另一边,郁听白正准备公开他和安柠的婚姻状况。 出乎他的意料的是。 他刚刚站起身,安羽彤就直愣愣地扑到了他的怀中。 “听白,救我...我的心脏好痛,好痛...” “我吃了十来颗速效救心丸,也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带我去医院,好吗?再这么下去,我肯定熬不过今晚。” 她虚弱地靠在了郁听白的怀中。 话音一落,原本紧揪着郁听白衣袖的手也跟着缓缓闭上的眼睛滑了下去。 “羽彤,坚持住!” 郁听白始终记得安羽彤的心脏病是十年前舍身救他留下的后遗症。 见她彻底失去了知觉。 郁听白再也顾不得那么许多。 将她抱在怀中,便快步走出了宴会厅。 “郁先生...” 安柠痴痴地看着郁听白离去的身影,心疼得好似在滴血。 她很想要开口挽留下他。 可是... 她都要跟他离婚了,她又有什么理由去干涉他? 郁老夫人见状。 第一时间将安柠带到了身边。 “柠柠,让你受委屈了。过会儿,我就公开你郁家儿媳的身份,省得某些厚颜无耻的人总是在蠢蠢欲动。” “奶奶...可不可以带我去医院?我肚子疼。” 安柠双手紧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郁老夫人不敢马虎,带着安柠风急火燎地往医院赶去。 刚上车那会子。 安柠就感觉到身下有汩汩热流涌出。 “奶奶...我好像流了很多血。” “别怕,奶奶会一直陪着你。” 郁老夫人一边让安柠趴在自己的腿上,一边暴躁地催促着郁老爷子赶紧给郁听白打电话。 她真是服了郁听白。 自己媳妇的身体不舒服也不知道关心。 反倒是对安羽彤殷勤得很。 “奶奶,奶奶...” “求您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我不能没有他。” “求您了。” 安柠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能乞求着郁老夫人一定要尽力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别怕,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郁老夫人扫了眼安柠被鲜血染红的裙摆,便知凶多吉少。 三个小时后。 等安羽彤被人推出抢救室,郁听白这才想起来给安柠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刚掏出手机,就见郁老爷子给他打了上百通电话。 对此,郁听白有些纳闷。 究竟是多大的事,能将郁老爷子逼成这样? “喂,爷爷。” “快点来仁禾医院三楼抢救室!柠柠突发意外,情况很严重。” 郁老爷子已经骂不动他了,只希望他能快些赶到。 “他怎么了?” “意外流产,大出血,到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 听郁老爷子这么一说,郁听白突然感觉心里空了一块。 怪不得这几天他总觉得心神不宁。 原来症结在这儿。 其实这三个小时内,郁听白也在仁禾医院。 只不过。 他一直在二楼。 他压根儿没想过安柠会出事。 安柠被推进抢救室时,意识还是清醒着的。 她苦苦地哀求着医生一定要保住她的孩子。 为了孩子的健康问题,她甚至要求医生不要进行全麻手术。 直到医生一脸抱歉地跟她说,孩子确实保不住了,需要即刻进行清宫手术。 她心里紧紧绷着的那根弦才彻底断开。 “别打麻药,让我陪他痛。” 安柠痛苦地闭上了眼,任由着冰冷的器械一点一点地将孩子从她的身上剥离出去。 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十来分钟。 她一度因为疼痛晕厥了过去,而后又因为疼痛清醒了过来。 她的眼泪就像是不值钱一样,疯涌而下。 一旁的护士都看不下去了,轻声劝慰道:“孩子没了可以再要,何必挨这疼?” “再也没有以后了...再也没有了。” 安柠没想到上天对她这么残忍。 她还以为她能够留住他的,她还以为苦尽真的会是甘来。 可此时此刻。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无望了。 她和郁听白再也没有以后。 而她可怜的孩子,还没出生,就已经因为她的无能而夭折。 抢救室外。 胡钰见郁听白匆匆赶到,赶紧将安柠手提包里的东西转交给了她。 “听白,警方刚刚来过一趟了。” “根据柠柠手提包里留有这些物件儿,警方初步判断,柠柠的流产并不是意外,而是她自己造成的。” 胡钰指着手中的离婚协议书,特地补充道:“你们既然已经签署了离婚协议,离婚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她还这么年轻,肯定是不愿意当单亲妈妈的。” “妈,少说两句。” 郁景深及时地拉住了胡钰,避免她刺激到郁听白。 郁听白怔怔地看着离婚协议书,英挺的剑眉不自觉地蹙在了一起。 离婚? 她为什么会想要和他离婚? 安柠口口声声说只爱他一人,可为什么她总想和他离婚? “老顾,帮我看一下这瓶药是什么功效?” 郁听白将从安柠包中找出的一瓶米非司酮交到了顾凌骁手中,并让他去检验一下她包里那瓶叶酸是不是被掺进了其他成分。 顾凌骁看到药名的时候,神情便变得异常凝重,“米非司酮是药流专用药物,服下这类药,流产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她有多在乎孩子,我是看在眼里的。” 郁听白不相信安柠会去碰这类药物,死也不肯相信。 可当他看到安柠手机里和霍西爵的微信聊天记录时。 心瞬间就凉了下来。 原来,安柠从来没有爱过他。 之所以表现出一副离不开他的模样,不过是担忧贸然提出离婚,需要支付天价违约金。 原来,安柠从来没有想过为他生孩子。 她在怀孕早期,就咨询过霍西爵有关流产的相关事宜。 郁听白默默地将安柠的手机放回了包里。 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亲口问问安柠。 他不能因为所谓的证据,而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少爷,昨天有两个陌生男人来找过少夫人,我担忧是他们加害的少夫人。您给看看,路边的监控有他们两人的照片。” 福伯听闻了安柠遇险的信息,连夜将别墅外路旁的监控调了出来。 郁听白看着监控里,和司夜宸、霍西爵谈笑风生的安柠。 更加怀疑,安柠之所以想要和他离婚,是为了和司夜宸在一起。 至于霍西爵。 应该就是他们两人请来的法律外援。 他正准备找司夜宸清算总账,安柠刚巧被推出了抢救室。 第157章 郁听白卑微求和 安柠静静地躺在医用推床上,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触及郁听白关切的目光。 她轻抿着干裂的唇,想要向他诉说自己的委屈。 偏偏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 郁听白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一样,旁若无人地将她推入了加护病房。 郁老夫人还想着跟进病房中。 只见郁听白“砰”的一声重重地摔上了门。 将所有人都隔离在了病房外。 安柠看得出来,郁听白的心情很不好。 尽管已经被这场突然的变故折磨得身心俱疲,她最先考虑到的还是他的感受。 “郁先生,对不起。是我没用,连孩子都保不住。” “还痛不痛?” 郁听白缓缓地坐在病床旁,将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别到了耳后。 他不情愿接受安柠不要孩子不要他这个残忍的事实。 如果她不再提及离婚一事。 他会一直装傻下去。 就算她对他的爱意全是演出来的,他也心甘情愿被她骗。 安柠悄然地避开了他的视线,深怕自己又一次沉溺在他的温柔中。 她挣扎了好一会儿。 直到郁听白提出公开婚姻状况的那一刻,她才狠下心,轻轻地道了一句,“郁先生,我们离婚吧。” “为什么?” 郁听白早就预料到安柠会向他提出离婚,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 他还是感到很痛心。 痛心之余,更多的是愤怒。 “还能为什么呀?当然是因为不爱了。” 安柠累得精疲力尽,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借口。 “不爱了?还是从来就没有爱过?” 郁听白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还想着和她一生一世白头偕老。 到头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空欢喜。 见安柠迟迟没有答话。 郁听白紧接着又一次追问道:“说说看,孩子怎么没的?” “我不知道。” 提及孩子,安柠身体不自觉地轻颤着。 在没有打麻药的情况下,将一条生命活生生地从她体内剥离,那种痛她永远也忘不了。 倒不是心疼自己。 她只是在心疼孩子,心疼他要跟着她遭这些罪。 听到安柠模棱两可的解释,郁听白的怒火更是蹭蹭地往上涨。 他将从安柠手提包里找到的米司非酮扔到了枕边,冷冷地问:“你确定你真的不知道?这瓶药可是从你包里找到的。” “米司非酮...” 安柠看到药瓶的时候,才意识到她的流产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人祸。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更加难受。 “安柠,给我一个解释。” “我没有吃过这种药,这两天我只吃过你给我配的叶酸。” “那瓶叶酸我已经送去检验了,没有问题。” 郁听白没想到证据确凿,安柠还想将锅甩到他头上。 他和她一样,满心满意地期盼着孩子的到来。 又怎么可能用这么卑劣的方式害死自己的孩子? 郁听白越想越愤怒。 他随手将搁置在床头柜上的离婚协议书扔到了病床上,“安柠,你真就这么想要和我离婚?” “是。” 安柠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吐出了一个字。 她的嗓子已经全哑了。 一开口就透着一股子不言而喻的沧桑。 “所以,这段时间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全是骗我的?” “是怕支付巨额赔偿金,还是单纯因为愚弄我的感情很有成就感?” 郁听白倏然扼住了安柠的脖颈,咬牙切齿地问。 “不是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欺骗你。” 安柠摇了摇头,想要开口解释,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她要是说得太明白,苏月如怕是要活不成了。 “难道,肆意践踏我的真心就不算欺骗?” 郁听白猩红了眼,几乎是咆哮出声。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想要掐死她。 听到病房里的动静,顾凌骁赶紧撞开了房门,及时制止了郁听白,“郁哥,小嫂子身体还很虚弱,你再这么对她,要是引发了大出血,她会死的。” “出去。” “郁哥,千万不要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给我出去。” 郁听白轰出顾凌骁后,情绪总算缓和了一些。 他松开了安柠的脖颈,缓缓地坐回了病床边。 看着她痛苦地捂着脖颈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郁听白的情绪也好不到哪里去。 “安柠,你是不是在怪我强迫了你,所以才想着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 “你要是膈应,哪怕是捅我两刀也行,为什么非要对无辜的孩子下手?” “好歹是一条人命,你怎能这么狠心?” 他颓然地垂下了眼眸,像是在质问着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说话间,眼角余光瞥见床头柜上的水果刀。 他直接将水果刀硬塞入了安柠手中,紧攥着她的手,逼着她往自己的心口捅去。 “安柠,我给你一个机会。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不要...郁先生,求求你不要这样...” 安柠眼瞅着水果刀已经划开了她的衬衫,只能奋力地挣扎着。 可能是因为太过用力,她已经结了血痂的手指又开始渗出了鲜血。 而郁听白的心口处,也被划上了一道血口子。 殷红的鲜血顷刻间就将他白色的衬衫染透。 很疼,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寻思着如果就这么死在她手里,倒也一了百了。 这世上要是真的有后悔药。 他绝对不会像之前那样随心所欲地伤害她,更不可能不顾她的感受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迫她。 可惜...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他想改变,却无力改变。 郁听白一心求死。 直到看到她因为剧烈的挣扎而开始渗血的手指,他才悄然地将水果刀扔到了一旁。 “我同意离婚,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郁听白无视了一直在渗着血的伤口,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安柠双眼略略失焦,出神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她知道。 郁听白这次是真的不会回头了。 “对不起...” 她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兀自沉浸在了极度的悲伤之中。 霍西爵看着手机屏幕里虚弱得像是一具死尸的安柠,心底里生不出一丝一毫大仇得报的喜悦。 他能感觉到郁听白很痛苦。 就像是他三年前失去沐婷婷那样的痛。 可不知道为什么。 他就是开心不起来。 【做的不错。我已经将你妈妈送回了精神疗养院,只要你乖乖地保守秘密,我答应你绝不再拿你妈妈威胁你。】 霍西爵给安柠发去了一条匿名短信,寄希望于安柠看到短信后能够开心起来。 出乎他的意料的是。 安柠收到短信后,竟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哭得歇斯底里。 她的声音极其的沙哑。 很难听,却又裹挟着一股穿透人心的悲悯感。 霍西爵很清楚,她的声音是在手术台上哭哑的。 他不知道不打麻药进行清宫手术有多痛。 但此时此刻,他突然想要体验一下那种痛。 霍西爵不想威胁她,见她哭得停不下来,又忍不住给她发去了一条短信:【不准再哭了,好好休养。】 【我为什么会流产?】 【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这么对我?】 【这到底是为什么!】 安柠的情绪越发的激动,她一连发了数条短信质问着霍西爵。 【我这不是在替你着想?都决定离婚了,带着孩子很累的。】 霍西爵没法理解安柠为什么会这么在乎一个素昧蒙面的孩子。 做人流的人多了去了,就她不能做? 她如果选择了全麻,根本就感受不到疼痛。 所以说来说去。 安柠经历的痛,全是她自己造成的。 霍西爵这么一想,心里倒是舒坦了不少。 之后的三天。 霍西爵将苏月如送回精神疗养院后,就没有再去刁难安柠。 郁听白也没有再去医院看望过她。 他整夜整夜的不回家,醒着的时候除了喝酒还是喝酒。 直到胃出血被送到医院急救,这才消停了下来。 迷迷糊糊转醒的那一刻。 郁听白看到坐在病床边的安柠,瞬间卸下了心防。 他不再像之前那么高傲,而是将姿态放到了最低点,卑微地求着她,“安柠,之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第158章 郁听白在等她回头 “听白,你好些了吗?” 安羽彤被郁听白的双臂紧紧地锁在怀里,并没有刻意解释自己不是安柠。 被安振霆扫地出门后。 她的骄傲便变得一文不值。 这会子,她一心想要成为安柠的替身。 只要能够抓牢郁听白的心,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老婆,原谅我好吗?” 郁听白因为接连两次发病的原因,刚刚清醒的时候视力还有些模糊。 阴差阳错地将安羽彤当成了安柠。 他其实是一个自尊心特别强的人。 一般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看到他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人。 “听白,醒醒吧。柠柠心里根本没有你。” 安羽彤眼角余光瞥见了杵在病房外痴痴地看着郁听白的安柠,大着胆子主动地捧着郁听白的脸,深深地吻了上去。 门口处的安柠见他们吻得难舍难分,心痛得无法呼吸。 她还以为郁听白的心里也有她的位置。 没想到这才几天的功夫,他就和安羽彤好上了。 她落寞地转过身,再也不敢去打扰他们。 病房里。 郁听白发觉眼前的人并不是安柠,而是安羽彤时,猛地将她推到了一旁,“怎么是你?” “我听说你病了,特地过来看看。” “奶奶他们不让我来见你,我只好趁他们出去吃饭的空当偷偷溜进来。” 安羽彤对于郁老夫人的强势很是不满。 心底里已经将她骂了百八十遍。 “出去。” 郁听白心里乱得很。 这个节骨眼上根本无暇应付安羽彤。 意识到自己将她错认成安柠,甚至还吻了她,他就像是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到反胃。 他的洁癖只为安柠破例。 就算安羽彤是他的救命恩人,她的靠近还是会引起他的极度不适。 “听白,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安羽彤哪里肯放过这么一个趁机而入的大好时机? 眼瞅着郁听白冷了脸。 她依旧腆着脸皮赖在了他身边,“你饿不饿?我喂你吃点粥吧。” “出去!” 郁听白的脑壳儿嗡嗡作痛,将床头柜上的食盒尽数扫落在地。 “你别激动,我改天再来看你。” 安羽彤看着双目猩红的郁听白,害怕他发起狂来乱打人,赶紧站起身,逃也似的跑出了病房。 她是很想要成为郁太太。 但这并不代表她愿意为此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安羽彤走后。 郁听白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 他靠坐在病床上,死死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一盯就是好几个小时。 安柠这么残忍地抛弃了他和孩子,他不是不恨。 可他还是想要给她又或是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毕竟。 一开始确实是他做得不对。 他愿意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诚心诚意地向她赎罪。 郁听白心想着,她要是能够来看他一眼。 哪怕只看一眼,他也就知足了。 让他大失所望的是。 他等了整整两天,还是没有等到她。 “郁哥,别再虐待自己了。” “女人算个屁啊!不值得的。” 陆靳九来看望郁听白的时候,郁听白仍在一动不动地盯着大门口的方向。 “小九,她出院了吗?” “她昨天就出院了,司夜宸替她办的出院手续。” 陆靳九因为郁听白的缘故,对安柠的印象急转直下。 他还以为安柠是真心实意爱着郁听白的。 没想到,这个女人和林筱潇一样无情。 转身就和别的男人搞到了一起。 郁听白不死心,低哑着声音问道:“她有没有来看过我?” “郁哥,算小弟求你了,可别再想她了。” “你看看你自己都颓废成什么样子了?” “以你的身份和地位,要什么女人没有?” 陆靳九瞅着胡子拉碴的郁听白,越看越不忍心。 其实很久之前。 他就预感到了郁听白逃不出安柠的手掌心。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 郁听白为了安柠居然连命都不要了。 先是捅了自己一刀。 伤口都没有包扎,又去会所里喝了几天闷酒。 这期间。 他还发过一次病,头痛得满地打滚。 清醒过后。 郁听白仍然不长记性,又开始不要命地喝酒。 喝到胃出血这才彻底消停了下来... “郁哥,别难过了成不?” “好歹你还有我。” 陆靳九为了哄郁听白开心,作娇羞状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没羞没臊地向他撒着娇。 “小九,别恶心我。” 郁听白推开了他,依旧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不过,在陆靳九持续地耍了三四个小时的宝之后。 他的情绪终于有了明显的好转... 郁听白出院后的第二天,意外收到了安柠给他发的微信。 【郁先生,我的部分行李还留在了滨江别墅,今天去拿方便吗?】 他眯了眯眼,反反复复地查看着她发来的消息。 他原本不打算搭理她。 犹豫再三。 最后还是给她回了一个“好”字。 意识到她要回来。 郁听白即刻让福伯收掉了屋子里所有的酒瓶。 他知道她有很严重的心理阴影。 就算不再是夫妻,他依旧保持着之前的习惯。 不止如此。 他还认认真真地洗了个澡,将脸上的青皮胡子刮得一干二净。 虽然安柠从来没有说过。 但他心里清楚她喜欢干净整洁的男人。 单看司夜宸的长相,他就知道了... 约莫两个小时左右的光景。 安柠终于现了身。 她赶到滨江别墅时,郁听白正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地看着报纸。 “郁先生,打扰了。” “嗯。” 郁听白心里有气,只淡漠地应了一声。 安柠见状,不再多说什么。 识相地上了楼整理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 不过是二十分钟的功夫。 她便拎着两个行李箱,艰难地走下了楼梯。 医生说过,流产后的一个月里是不能提重物的。 可她已经彻底失去了倚靠。 所有的重活只能照干不误。 郁听白抬了下眼皮。 见她每下一阶楼梯都要歇上好一会儿,站起了身,快步朝她走去。 安柠不知道郁听白想要做什么。 被他强大的气场所慑,双腿一软,重重地跌坐在了楼梯上,“你别过来!” “......” 郁听白只是想着帮她拎行李,结果却被她的反应给气到了。 他倏然止住了脚步。 站定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在害怕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还会碰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安柠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又一次地打断,“别再痴心妄想了。我只和喜欢的人做,你不配。” “我知道了。” 她缓缓地低下头,默默地收拾着散落了一地的衣物。 叠好后又重新收入了行李箱中。 郁听白淡淡地扫了眼楼梯上七零八落的衣物。 突然发现安柠带走的全是她自己的衣服,至于他给她买的衣服,似乎一件都没有拿走。 这个女人,是存心要跟他断干净吧? 想到这一点。 郁听白的心更凉了。 “郁先生,你什么时候有空的话,我们去办理一下离婚证吧。” 安柠收拾完行李,忽然抬起头,认真地看向郁听白。 在离婚证还没有拿到手之前。 她根本不敢放松戒备。 就怕给她发匿名短信的人发现她和郁听白还没有真正地办理离婚手续,从而又做出一系列迫害苏月如的事情。 敌暗我明,这种事她不得不防。 “这段时间不行,媒体全天跟拍,过段时间再说。” 郁听白听到安柠又一次提到离婚,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他还是试着控制自己的情绪,尽可能心平气和地同安柠商议道:“别搬了吧。这套房子留给你,我搬出去。” “我不要房子。” 安柠赶紧摇了摇头。 和郁听白在一起,她从来就没有图过他的钱。 从始至终。 她爱的都是他这个人。 郁听白眸色渐深,愈发看不懂她,“那你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 安柠很想告诉他,她想要的是他。 可苏月如的性命还拿捏在别人的手里,她哪里能这么自私地为了自己的爱情让她妈妈遭那个罪? “什么都不要,就是想要和我离婚?” 郁听白狂躁地扯了扯领口,冷声质问着她,“说说看,你急着离婚是为了投入谁的怀抱?司夜宸还是霍西爵?” “我和他们是清白的...” “安柠,你不觉得你的解释太过无力了吗?” 郁听白很想听一听安柠的心里话。 见她根本没打算说实话。 他气得脸色铁青,抬手指着门口的方向,怒声喝道:“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他想不到除却移情别恋,安柠还有什么理由必须急着跟他离婚?! “郁先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郁听白背过了身,企图和她划清界限。 他给过她很多次解释的机会。 甚至还主动让了步。 结果依旧换不回她的心。 安柠不想再激怒他,默默地扛着两个巨型行李箱走出了滨江别墅。 “少爷,少夫人出门的时候哭了。” “您要不要跟去看看?” 等安柠走后,福伯这才一路小跑到了郁听白跟前,委婉地提了一嘴。 “随便她。” 郁听白被她磨得完全失去了耐性,对她的态度也冷硬了下来。 他不容许自己的骄傲和自尊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一个女人践踏。 既然他们两人之间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就不会再作挽留。 从今往后,她是死是活都和他没有关系... 安柠搬离滨江别墅后,每天都过得匆匆忙忙的。 她重新租了房子。 还去了一趟安泽的宿舍,替他打扫卫生。 学校为了让学生更好地适应高中的快节奏,提前一个月就开放了宿舍楼。 这一点倒是让安柠省心不少。 安泽住进学校宿舍,便不会发觉自己和郁听白已经分居。 忙完安泽的事。 安柠还没有好好休息上一天,又开始海量地投递简历。 她手上一共只有一万块钱的积蓄。 替安泽缴了住宿费,还给了他半个学期的生活费后,剩下的钱少之又少。 为了赶在大学开学前缴齐学杂费。 安柠只能尽快地找到工作。 然而... 由于网络上的诸多流言蜚语,仍有不少人认为是她推的魏娴雅,致使魏娴雅不幸流产。 也正是因为这一部分声音。 安柠根本找不到一份像样的工作。 夏蝶倒是频频邀请她回去当她的助理。 可问题是。 夏蝶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 要是长期和她这样的争议人物接触,声誉难免会受到影响。 安柠不想连累夏蝶,自然不可能接受她的邀约。 霍西爵实时监控着郁听白和安柠两人的近况。 得知郁听白过得很不好,他心里的恨意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 至于安柠。 可能是因为她的性格和沐婷婷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霍西爵对她总是下不了狠手。 见她一直找不到工作。 霍西爵直接丢给了她两个选择。 一是跟在他身边,做他的私人助理,月薪三万。 二是给她介绍了一份发传单的体力活,一天大概能赚个一百五十块钱。 他以为安柠会选择前者。 可最后她居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安小姐,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宁可选择一个月四千多的工作,也不肯做我的私人助理?” 霍西爵对此很是不解。 安柠客气地解释道:“我不懂法律,不想给你添麻烦。” 事实上,她之所以这么做。 只是不希望让郁听白误会她和霍西爵的关系。 她知道郁听白很介意这个。 就算两人分开了,她也不会给他添这个堵。 第159章 安柠发传单偶遇郁听白 霍西爵暗暗腹诽着,安柠绝对是个受虐狂。 前几天她刚刚做完清宫手术。 现在正是需要休养的时候,根本干不了重活。 这个节骨眼上选择去发传单,还真是不知死活... 霍西爵很讨厌像安柠这样喜欢逞强的女人。 不过表面上,他依旧是一副温和绅士的模样,“安小姐,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霍先生,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安柠紧紧捏着霍西爵递给她的纸条,转身就拨打了纸条上的那串号码,很顺利地联系上了派单公司的负责人。 她心里很清楚,留给她的就业机会只剩下发传单这类型的体力活。 她不干也得干。 至于霍西爵的提议,她连想都不敢去想。 她一个不懂法的人,能帮上霍西爵什么忙? 又凭什么能够胜任金牌律师的特别助理这个专业性极强的岗位? 再说了,郁听白总是怀疑她和霍西爵又或是司夜宸有不正当的关系。 她还是稍微避下嫌好一些。 更重要的一点是,她其实不是很信得过霍西爵。 每次和他单独相处,她总感觉心里毛毛的。 有点儿害怕,又说不清楚在怕什么。 霍西爵见安柠的态度这么坚决,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转身上了车。 在启动车子之前,又特地补了一句,“要是改变了主意,可以微信联系我。” “谢谢。” 安柠目送着霍西爵离开,悄悄地松了口气。 她很感激他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她介绍了一份工作。 却还是不情愿和他有过多的交集。 霍西爵将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私底下又联系了派单公司的相关负责人。 “老王,记得安排安柠今天晚上到伯爵会所门口派发传单。” “收到。霍先生交代的事,我保证给您办妥。” 派单公司的王经理挂了电话后,直接将安柠调到了伯爵会所附近的片区。 安柠收到工作指令,又是欣喜又是愁的。 欣喜的点在于有了工作之后,她的钱包不至于这么快见底。 愁的是王经理安排她派发传单的地点。 郁听白似乎经常出入伯爵会所。 她不想让他知道她过得不好,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 要是让他撞见他在伯爵会所门口发传单,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事呢。 安柠无奈地叹了口气。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简单地吃了碗泡面。 她就急匆匆地出了门,骑着共享单车赶往了目的地。 她不知道的是。 霍西爵一直在不远处的咖啡馆里密切地监视着她。 约莫半个小时过后。 随着一阵跑车引擎的轰鸣声响彻广场上空,郁听白和叶烁等人纷纷将车子停在了伯爵会所外场的VIP停车位上。 路人被这么大的动静所吸引,纷纷侧目看向从停车场走出的几人。 他们四人的身高很平均,差不多都在一米九左右。 次第从路人旁边经过时,隐约还可以听见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天啊,江城四公子居然聚到了一块?!” “这颜值也太高了吧...” “气质好绝!” “哥哥们的腿好长...” “我喜欢那个带紫色耳钻的,痞帅痞帅的!” “戴眼镜的那位看上去好温柔好绅士,一看就很会疼人。” “叶公子的眼睛好绝!瑞凤眼杀我!” “最后面那位该不会是郁家的病公子吧?看起来好像很冷漠。” “他脸好臭,但是好帅!” ...... 安柠站在人群的最外围,远远地望着离她只有十米之隔的郁听白。 他看上去还和之前一样,矜贵禁欲。 浑身透着一股子令人难以企及的贵气,显得高不可攀。 而她,从头到脚都透着狼狈。 安柠察觉到他们两个人的差距,莫名地生出一丝悲凉。 郁听白下意识地往安柠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放眼望去,却是乌泱泱的一片。 安柠深怕被他撞见。 赶紧转过了身子,低垂着头默不作声地分发着传单。 郁听白隐约间好像看到了安柠的身影。 可眨眼的功夫,她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自嘲地笑了笑,笑自己中毒不浅。 想一个没有心的女人居然想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这还清醒着呢。 她怎么可能会出现? 只有在梦里,她才可能像之前那样温柔听话。 郁听白径自进了伯爵会所后。 安柠才缓缓地转过了身。 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她紧咬着唇,失魂落魄的,看上去很不好。 接连发了三个小时的传单。 她已经累得腰酸背痛。 可能是因为流产过后没有好好休养,她又落下了腰痛的毛病。 倒也不是很痛,就是不能久站。 安柠认真地数着怀中即将见底的传单,大致估摸着再过半小时应该就可以收工。 想着收工,她终于强打起了精神。 霍西爵见郁听白等人阔步从会所大门口走出。 随手就给事先找好的混子打了通电话。 紧接着。 三个黄毛青年便骑着摩托车,将安柠围在了中央。 “哟~小妹妹,这么晚了还搁这儿发传单呢?” “不如这样,哥哥给你一百块钱,买走你手里的传单,你跟哥哥回家好不好?” 为首的黄毛青年下了车,吐掉了叼在嘴里的牙签儿,一把擒住了安柠的胳膊。 “你放开我!” 安柠见多了这种流氓混子。 仅一眼,就知道他们是特地来找茬的。 “还挺有个性!哥喜欢。” 黄毛一把抢过了安柠手中的传单,随手扬得满天都是,“传单发完了,是时候跟哥回家了吧?” “你再这样,我喊人了。” 安柠讨厌死了这样的地痞无赖。 蹲下身一张一张地拾捡着被黄毛撒了一地的传单。 “屁股还挺翘...” “翘再高点儿,让哥几个好好看看。” 为首的黄毛嬉皮笑脸地跟安柠开着玩笑。 见安柠没有搭理他。 他一脚踩住了地上的传单不让她捡,而他腾空的手则是薅起了她的头发,迫使她向后仰着脑袋。 “长得还挺水灵。” “跟着哥,哥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黄毛猥琐地笑了笑,作势将她虏上车。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难道还想当街抢人?” “快点放了我!再这样,我报警了。” 安柠又气又怕,她没想到这群人的胆子竟这么大。 江城的治安一直都是国内首屈一指的。 再加上伯爵会所门口人流量大。 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人敢做这种事的。 安柠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谁。 她都已经这么惨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郁听白刚从伯爵会所里走出来。 就看到了安柠被三个混子调戏的场面。 “郁哥,别多管闲事了。她对你那么狠,你再去管她,不是犯贱吗?” 陆靳九见过郁听白最难过时的模样。 这会子他对安柠的好感已经荡然无存了。 “郁哥,别忘了是她亲手将你推开的。” “你没必要救她,她不值得。” 叶烁对于安柠的怨气也很大。 他很了解郁听白的性格。 要不是被伤透了心,郁听白这么自律的人怎么可能自暴自弃? 这群人中。 只有顾凌骁清楚,安柠经历的痛绝对不比郁听白少。 他从为安柠主刀的医生口中探知,安柠在做清宫手术的时候没打麻药,说是要陪着孩子一起痛。 他原本打算将这事儿告诉郁听白。 安柠却苦苦哀求着他,要他保守秘密。 顾凌骁不知道安柠有怎么样的苦衷。 但他坚信,安柠心里一定有郁听白的位置。 “郁哥,你再不去救她,我去了。” 顾凌骁看不得安柠被人欺负,这时候已经蠢蠢欲动。 “救她做什么?除非她肯向我认错。” 郁听白话音一落,便快步朝着安柠的方向走去。 安柠见郁听白向她走来,眼底燃起了希望之光。 她没想到这种情况下他还愿意替她解围。 郁听白一直在等着安柠主动言和。 让他大为恼火的是,这种情况下她都不肯向他求救。 她是猪脑子吗? 难道不清楚被这群人带走是什么下场? 还是说对她而言,他比这群人更让她感到恶心? 郁听白胸口的怒火在熊熊地燃烧着。 迟迟没有等到她的求救,心一横,直接从她身边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安柠看着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的郁听白,心碎了一地。 他果真不要她了! 甚至连看到她被人欺负,都没有想过出手拉她一把。 安柠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怪他,毕竟是她执意提出的离婚。 她轻轻地吸了吸鼻子。 不再指望他,抬起腿猛地向黄毛裆部踢去。 黄毛早有防备。 灵活地绕开了她的袭击,提着她的领口往车上轻轻一甩,骂骂咧咧道:“他奶奶的,还敢对哥玩阴的。哥今晚非给你个狠狠的教训不可。” 霍西爵的本意是试探一下郁听白心里还有没有安柠的位置。 见郁听白真就这么绝情。 只好小跑着赶过来替安柠解围。 他在国外学了三年空手道,对付起三个小混混来,显得格外的容易。 再加上这群混混本来就是他找来的。 没过上两招,三人就松开了安柠,开着摩托车跑了。 “安小姐,你没事吧?” 霍西爵搀扶起被黄毛摔在了地上的安柠。 察觉到她的身体在不自觉地颤抖时,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郁听白正想原路返回帮她一把。 安柠已经被霍西爵抱上了车。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她怄气,结果却被霍西爵抢了个先。 郁听白清楚霍西爵的为人。 他很担心安柠会被霍西爵的花言巧语所骗,直接挡在了霍西爵的车前,“下车,我送你回去。” 安柠还在因为郁听白选择了袖手旁观而伤心。 红着眼,极其果断地拒绝了他:“我不需要你送。” “我最后警告你一遍,下车!” 郁听白气得咬牙切齿,深邃的眼睛里似乎有火苗在窜动。 “我不要。” 安柠偏过了头,态度格外的坚决。 “柠柠都说了不跟你走,再这么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吧?” 霍西爵勾了勾唇,墨黑的眼睛里藏着一丝暗爽。 他倒车行驶了一小段。 成功甩掉了郁听白之后,便载着安柠往她租住的公寓楼开去。 陆靳九当初有多希望郁听白和安柠长长久久。 现在就有多希望他能够早点儿忘掉安柠。 “看吧,我都跟你说了她的心思不在你这儿。” “郁哥,放下吧。” “天下女人这么多,你一定会找着全心全意爱着你的。” 他抬手勾着郁听白的肩膀,噼里啪啦地一阵输出。 其实吧... 陆靳九不单单是在劝慰郁听白,他也是在劝慰他自己。 这几天林筱潇一直在和郁景深在一起。 他们两人的感情深温很快。 陆靳九甚至怀疑,他们已经上了床。 想到这儿,他低头又是一句脏话,心情急转直下。 “霍西爵接近她,一定有所图谋。” 郁听白放心不下安柠。 要来了她的住址后,即刻将车子开到了她楼下等着。 第160章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霍西爵一边开车,一边做漫不经心状询问着安柠,“还好吗?” “嗯。” 安柠点了点头,情绪是肉眼可见的低落。 她不想道德绑架郁听白。 但他见死不救这件事,的的确确伤透了她的心。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他们曾那么亲密过,到头来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还在伤心呢?” “说起来,你前夫还真不是个东西。” “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人欺负,都不愿出手帮你一把。” 霍西爵义愤填膺地指责着郁听白,主动地挑起了话题。 他还以为安柠见有人为她打抱不平,会借着这个机会大倒苦水。 安柠的反应却让他倍感失望。 她不仅没有诋毁郁听白,甚至还不遗余力地替他找着借口,“这事不怪他,是我没用,保护不了自己。” 霍西爵看不惯安柠这样温吞的性子。 他猛踩了一脚刹车,倏然侧过头,冷声道:“为什么要为他辩解?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霍先生,你怎么了?” 安柠抬起头,眼里写满了困惑。 霍西爵对她的事情未免太过上心了吧? 她和郁听白之间的事根本就不是三两句话能够解释清楚的。 霍西爵倒好。 就好像被郁听白渣过的人是他一样,怨气重得很。 “我没事,就是看不惯他这么对你。” 霍西爵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微的失控,不动声色地敛下了眼底的愤怒。 安柠抿了抿唇。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保持着沉默。 “发了一晚上传单,累不累?” 霍西爵给她递去了一瓶矿泉水,淡淡道:“你的声音哑得厉害,还是得多喝水。” 安柠扫了眼霍西爵手上的矿泉水瓶,总感觉这个瓶子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细细地想了想。 才记起来她在看守所里的时候,那群女人就是拿着差不多款式的酒瓶意图伤害她的。 只不过霍西爵递过来的是塑料瓶。 而看守所里那群女人手里的是玻璃瓶。 “安柠,在想什么?” 霍西爵见她迟迟没有接过矿泉水,沉声问了一句。 “啊?” 安柠惊恐地看着他,下意识地往车门的方向挪了挪。 霍西爵对安柠的反应很是不满,开门见山地问:“我是洪水猛兽吗?你好像很怕我。” “霍先生,我刚刚只是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安柠拼命地安慰着自己瓶子只是一个巧合。 这种矿泉水瓶每个超市都有卖的,一定是她太过敏感。 她暗暗调整着短促的呼吸,在霍西爵略显阴沉的眸光下,小心翼翼地接过了矿泉水瓶。 有些事情她根本没法开口向他解释。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她只能尽可能地装作没事儿人一样。 “不愉快的事?可以跟我说说吗?” “......” 安柠对此表示很无语。 霍西爵怎么老是想要揭她的伤疤? 一个大男人,未免太八卦了! “不方便就算了。” 霍西爵后知后觉。 当他反应过来安柠极有可能是因为看守所里的事而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这才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只是... 她这么排斥矿泉水瓶,照理说是不可能再去喝这瓶子里的水的。 霍西爵暗暗地叹了口气。 他算准了郁听白会跟上来,原本打算给郁听白一个捉奸在床的机会。 可惜了她不上套。 安柠被霍西爵这么一吓。 只想着快点下车。 回想起在看守所里遭受的虐待,她下意识地护住了肚子。 有那么一瞬间。 她好像突然失忆了一样,完完全全忘记了前几天刚做过清宫手术。 来来回回地摩挲着平坦的小腹。 她骤然又想起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孩子。 安柠难过地垂下了头,清亮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孩子... 她可怜的孩子再也等不到出生的那一天了。 “安柠,到了。” 霍西爵停好车,意外发现她在默默掉着眼泪。 他随手抽了两张纸巾给她递了过去,“安柠,你该不会是林妹妹转世吧?眼泪都流不完的吗?” “不好意思。” 安柠赶紧接过了纸巾,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她很不想要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这么脆弱的一面。 可提及她夭折的孩子,她是真的忍不住。 “你还这么年轻,就算是离过婚,人生依旧有很多种可能。” 霍西爵发现安柠和沐婷婷的相似之处还不少。 她们两人都很善良。 不仅如此,还很爱哭。 可能就是因为太过相似,他对安柠也变得越来越有耐心。 “霍先生,谢谢你送我回来。” 安柠不打算和霍西爵深聊下去,拉开车门,小跑着上了公寓楼。 她租的房子在三楼。 所以就算不坐电梯,一口气跑上去也不会很吃力。 她麻溜地摸出钥匙插入锁孔一气呵成地开了门。 正打算随手关门,霍西爵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安柠,可否借用一下洗手间?” 安柠差点儿没被他吓死,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我又吓到你了?” 霍西爵杵在门口,满脸歉意地道:“憋了一路,我就借用一下洗手间,可以吗?” “当然可以。” 安柠轻轻地点了点头,赶紧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多谢。” 霍西爵礼貌地道了声谢,快步进了洗手间。 安柠见状,默不作声地敞开了大门。 虽然霍西爵没有做过伤害过她的事,甚至还好心地给她介绍了工作。 但她依旧没法完全放下戒备。 安柠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同样是帮助过她的人。 司夜宸给她的感觉确实比霍西爵给她的感觉好太多。 司夜宸温暖绅士。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永远也不需要担忧他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霍西爵就大不一样了。 安柠虽然没有见识过他发怒的样子。 不过直觉告诉她。 霍西爵要是生起气来,绝对比郁听白更加恐怖。 等了五六分钟。 安柠见霍西爵还没有走出洗手间,顺手给他也泡了一碗泡面。 无论如何,直觉始终只是直觉。 霍西爵确确实实帮了她不少忙。 她不能仅仅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就将霍西爵对她的帮助全盘否掉。 “霍先生,你饿不饿?要吃泡面吗?” 安柠泡好泡面,霍西爵才慢悠悠地从洗手间走出来。 他看着大敞的门,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大晚上的门开这么大?我和郁听白不一样,从来不做欺负女人的事。” “......” 安柠很是郁闷。 霍西爵老是在她面前提及郁听白做什么? 他可真是没事闲着。 霍西爵没有得到安柠的回应,自己讨了个没趣,便没有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他走到饭桌前,坐到了安柠对面,慢条斯理地吃起了泡面。 “安柠,你刚刚流了产,正是需要休养的时候。” “发传单太辛苦了,会熬坏你的身体。” “你还是来做我的助理吧?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提那些无礼的要求,帮我打打下手就可以。” 霍西爵趁着和她一起吃面的功夫,又一次试图说服着她来他的身边工作。 安柠对于这件事的态度很是坚决。 她连忙摇了摇头,委婉地拒绝了他,“霍先生,我还是希望凭借自己的双手去挣钱,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可是你的身体真的吃得消?还是说,郁听白连一分钱的生活费都没有给过你?” “他给过的。” 安柠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郁听白之前确实给了她一张卡,只不过她随手就给扔了。 不过就算没有扔。 她也不可能刷他的卡用他的钱。 郁听白到现在还在怪她没有保住孩子,怪她执意提出离婚。 不出意外的话。 他一定是恨死她了的。 但凡不那么恨,他都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欺负,而选择袖手旁观吧? 霍西爵定定地看着坐在他对面清瘦却十分漂亮的小女人。 他不爱她,却很想睡他。 霍西爵原本还准备像对待安羽彤一样对待安柠。 仔细想了想又改了主意。 他还是更加希望安柠能够心甘情愿地跟着他。 只有这样,郁听白才能更痛。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多谢你的泡面,改天请你吃饭。” 霍西爵扫了眼被安柠搁置在桌上的矿泉水瓶。 缓缓地站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再见。” 安柠见状,赶紧小跑着上前,准备关上大门。 然而门即将被关上的那一刻...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横亘在了门框上。 紧接着。 这只手的主人就硬生生挤了进来。 第161章 郁听白换上了女装 安柠看着硬挤进来的郁听白,眼里的惊讶慢慢转变为淡漠。 “你怎么来了?” 她不动声色地挡在他跟前,并不打算和他长谈。 郁听白上楼前。 其实已经在公寓楼下等了一二十分钟。 由于一直没有等到霍西爵走出公寓楼,他再也按捺不住性子,风急火燎地赶来捉奸。 “你让霍西爵留宿了?” 说话间,郁听白深邃的眼眸快速地扫过屋里的角角落落。 “郁先生,请你认清楚一个事实,我们已经离婚了。” “以后,我想和谁住就和谁住,想让谁留宿就让谁留宿,你管不着。” 安柠还在因为郁听白的见死不救而生气,试图着跟他彻底划清界限。 郁听白很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他反手重重地摔上了门,语气不善地质问着她,“离婚手续还没有办完,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 “我找没找好下家,跟你没关系。” “安柠,你给我听好了。在正式离婚之前,不准和其他男人暧昧不清。你要是做了什么有损郁家名声的事,我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你。” “郁先生真的有这么在乎郁家的名声?” “什么意思?” 郁听白额上青筋暴起,脸色也彻底黑沉了下来。 他自以为对安柠已经足够宽容。 这要是换成别的女人,胆敢瞒着他弄死他的孩子,他绝对会让她一命换一命。 反观安柠。 做错了事之后,不仅没有丝毫的悔意,甚至还理直气壮地跟他抬杠。 安柠意识到郁听白动了怒,依旧没有退缩的意思。 她微微仰着头,强忍着眼眶里盈盈打转的眼泪,道:“郁先生,你觉不觉得你很双标?” 郁听白压根儿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不过... 他还是耐着性子补了一句:“说说看,我哪里双标了?” “你如果真的在乎郁家的名声,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人轻薄而选择袖手旁观。” 提及这件事,安柠整个人都不好了。 还没有等郁听白开口,她又不甘心地问道:“其实我很想问一问你,我今晚要是真的被那群混混强暴了,你会怎么做?” “你是在气我没有及时替你解围?” “我不该生气吗?” 安柠心里腹诽着,郁听白既然打定了主意不再管她,那就干脆绝情到底。 莫名其妙地跑来跟她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郁听白原本还打算跟她好好解释今晚为什么没有出手帮她。 话到嘴边,又给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都已经不要他了。 和她说这么多,又有什么意义? 这么一想,郁听白铁了心不去解释,反倒怒气腾腾地质问着她,“你有什么资格生气?明明是你亲手将我推开的。” “你的意思是,我今晚要是真的被人强暴了,你不仅不会难过,甚至还会觉得我活该,是吗?” “是。” 郁听白还在气头上,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像你这么没有良心的女人,就算是堕落到去卖,我也不会有半分的心疼。” “良心?到底是我没有良心,还是你没有?” 安柠被他伤透了心,一把拉开了房门,语音哽咽地道:“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走就走,谁稀罕找你?” 郁听白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一万个不想离开。 踱步到门口。 他又反手关上了大门,一把将安柠搂入了怀中。 “你放开我!” 安柠气急,奋力地挣扎着,“郁听白,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这才多久,为什么连抱都不让抱了?” 郁听白郁闷死了。 他明明是来解决问题的,怎么动不动又和她吵起来了? “安柠,今晚的事情是我不对。” “不过我真的没想过袖手旁观,只是折返回来的时候霍西爵已经动手了。” “还有你刚刚问的那个问题。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只要我在,就绝对不会发生那种事。” 郁听白沉思了片刻,最后还是放低了姿态,一五一十地解释道。 安柠十分了解郁听白的性格。 他既然这么说,那心里就一定是这么想的。 只是... 郁听白的所作所为害她难过了这么久。 她的情绪在短时间内很难转变过来。 一肚子的火气也没有因为他的三言两语而消散。 “再不走,我报警了。” “别生气了,好吗?” 郁听白磨磨蹭蹭了好半天就是不肯离开。 直到安柠再一次敞开大门,向他下了逐客令。 他才低低地开了口,“借一下洗手间?” “不借。” 安柠心里犯着嘀咕,怎么郁听白和霍西爵一样,没来几分钟就嚷着要上洗手间? 真有这么凑巧? “我要是憋出病来,你负责?” “......” 安柠没了辙,只好给他让出了条道。 半个小时后。 安柠见郁听白还没有出来,耐性耗尽。 她踱步到了洗手间门口,接连敲了好几下门,“郁先生,你好了没有?” “好了。” 郁听白拉开了洗手间的门,缓声道:“有点热,索性洗了个澡。” “你!” 安柠见他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有些无语地道:“郁先生,你要洗澡大可以回家去洗?哪有上别人家里洗澡的?” “不就是借用了一下你的浴巾?你要是介意,我还你就是了。” “不...不用。” 安柠见他就势要解开浴巾,连忙制止了他。 郁听白缓缓地收了手,悠哉游哉地坐到了沙发上,“收留我一晚上?衣服湿了,穿不了。” “大夏天的,衣服湿了也就湿了,怎么就穿不了了?” “安柠,我胃疼。” 郁听白捂着胃部,幽幽地道:“你最好别气我,医生说了,胃部要是二次出血,会很麻烦。” “郁先生,胃疼就回家养着。大半夜的赖在这儿,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饿了。” 郁听白指了指桌上的两碗泡面,“我想吃泡面。” 安柠犹豫了片刻。 最后还是慢吞吞地进了厨房。 他前几天才因为胃出血被送到了医院抢救。 万一饿出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十分钟后。 安柠便将一碗热腾腾的清汤挂面端到了郁听白面前。 郁听白见安柠这么敷衍他,心里越发不平衡,“凭什么霍西爵可以吃泡面,我就只能吃清汤挂面?” “挂面养胃。” “算你还有点良心。” 郁听白听安柠这么一解释,这才动了筷子。 吃完面,他又忍不住提了一嘴,“安柠,搬回去住吧。让田妈给你好好调理一下身子,刚流过产总吃泡面会吃出问题的。” “我没有那么娇弱。” “你就算不想搬回去,好歹照顾好自己。缺钱的话为什么不刷我给你的卡?最是需要休养的时候,偏偏跑去发传单,到底怎么想的?” “郁先生,要是没有其他事的话,你快回去吧。” 安柠不清楚给她发匿名短信的神秘人还有没有在监视着她。 出于保险起见。 她还是跟郁听白断得干净点好。 她妈妈要是再有什么闪失,她绝对会抱憾终身。 郁听白压根儿没有打算走的意思。 他全然无视了安柠的话,认真地问:“为什么急着赶我走?是怕霍西爵误会?” “这和霍西爵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和他进展到哪一步了?上过床没有?” “......” 安柠没有搭理郁听白。 她这会子还沉浸在流产的悲恸中,哪有心思和人上床? 郁听白对于这个问题显得极其的执着。 没有得到她的答复,他再度开了口:“我的卡,你只管刷。千万不要为了生计做那些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什么意思?” “如果霍西爵答应帮你的条件是你的身体,我希望你能守住你的底线。你要是非要卖,也只能卖我。” “我确实很需要钱,但我绝对不会因为钱连底线都不要。” 安柠没有想到郁听白居然这么想她。 将他湿淋淋的衣服强塞到他怀中后,又一次下了逐客令,“我要睡了,你留在这不合适。” 郁听白弄清楚安柠对霍西爵的态度后,便不再用言语刺激她。 他慢条斯理地换上自己湿淋淋的衣服。 临出门前。 还不忘叮嘱着她,“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安柠没有给出回应,“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郁听白蹙了蹙眉,又一次被安柠冷漠的态度给气到。 这一刻。 他气得甚至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死皮赖脸跑来找安柠。 她那么狠心地流掉了孩子,那么决绝地提出了离婚,他理应恨她才对。 要是搁在以前,他绝对不会再多看她一眼。 可现在... 就算是被她伤透了心,他还是没办法彻底放下她。 郁听白苦笑着,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犯贱。 正准备下楼。 一不小心却和霍西爵撞了个满怀。 只听“啪嗒”数声。 霍西爵手上提着的袋子里恰好掉出了好几盒避孕套。 郁听白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避孕套,冷声问道:“你想对她做什么?” “当然是做点少儿不宜的事。”霍西爵弯下腰捡起了掉落在地的避孕套。 “你敢动她试试!” “郁少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和她都已经离婚了,我就算是和她发生了关系,你也管不着吧?” 霍西爵斜勾着唇角,继而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她刚才亲口跟我说,她想为我生孩子。我不过是考虑到她刚流完产,才去买了计生用品。” 郁听白气得火冒三丈,短时间内根本没法分辨霍西爵说的话是真是假。 他猛地挥出一拳,狠砸在霍西爵脸上。 “我最后警告你一遍,她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凭什么你说不能就不能?” 霍西爵也不遑多让。 将袋子扔到一旁,旋即就和郁听白扭打了起来... 等安柠听到动静跑出来的时候。 郁听白正骑在霍西爵的身上,狠揍着他的脸。 不过... 郁听白也并非毫发无伤。 他脸上身上,也被霍西爵揍了好几下。 “你们在做什么?” 安柠纳闷地看着这两人。 他们不是早就走了? 怎么打架打到楼道里来了? 霍西爵不想让安柠看到袋子里的避孕套,不动声色地将袋子藏到了身后。 郁听白担忧安柠会不分青红皂白地维护霍西爵,索性装起了病。 还没有站稳身形,便直愣愣地往安柠身上扑去,“胃好疼,不知道是不是又出血了。扶我回屋里休息一会儿,好吗?” 安柠见郁听白两眼一闭晕死了过去,瞬间慌了神。 她再也顾不得霍西爵。 吃力地拖着郁听白,将他带回了屋里。 “郁先生,你撑住。我这就给你叫救护车。” 安柠小心地将他平放在了床上,手忙脚乱地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郁听白睁开眼,虚弱地张了张嘴,“我不去医院,躺一会儿就好了。” “不去医院真的没有问题吗?” “老顾说了,在家里静养和去医院没什么区别。” 话音一落,郁听白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装晕。 安柠心里清楚,郁听白之所以会胃出血,很大一部分责任在她这儿。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显得格外的内疚。 担心郁听白穿着湿衣服会加重病情,她又小心翼翼地替他脱掉了湿得能够拧出水来的衣服... 感受到她温暖的小手在身上来来回回地蹭着。 郁听白窃喜不已。 他误以为安柠想趁他晕厥的时候对他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满心期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结果... 安柠将他扒光之后,连摸都不摸他一下。 让他更加崩溃的是。 她不仅不摸他,甚至还拿来了她嵌着蕾丝花边的内裤给他穿... 郁听白心里抗拒得要死,又担心被她发现自己在装晕。 想了一想。 最后还是绷紧了身体任由她为所欲为。 可让他始料不及的是。 他忍辱负重了大半天,却因为自家老二不老实。 被安柠逮个正着,最后功亏一篑。 “郁先生,装病很好玩吗?!” 安柠“唰”的一下站起身,气鼓鼓地质问着他。 郁听白缓缓地睁开眼,硬着头皮,捂着胃部接着装病,“我没装,是真的不舒服。” “不舒服还有心思想那事儿?” “安柠,这事不能怪我。” 郁听白没有想到老二会出来搅局,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 眼瞅着安柠的气性越来越大。 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激怒她,换掉让他无比膈应的女装,起身下了床,“胃疼得更厉害了,我去医院看看,你好好休息吧。” 第162章 得知真相后他心疼死了 郁听白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安柠的心情依旧久久不能平静。 她背靠着门板,无力地滑坐到了地上。 郁听白跟她解释的那番话,她其实都听进去了。 意识到他并没有见死不救,安柠心里多少舒服了一点。 只是... 他们两人到底是回不去了。 他恨她狠心流掉孩子,恨她肆意践踏他的真心。 这些误会如果没有解释清楚,他们之间的隔阂势必会越来越深。 事实上他们之间的误会并不复杂,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 症结在于。 她被人死死地拿捏着,不敢向郁听白解释,也不敢求助旁人。 安柠也曾试图过收集郁氏集团所有对手的相关讯息,企图从中锁定屡次迫害她的那个神秘人。 然而现实又是那么的残忍。 她既没有背景,又没有人脉,还没有钱。 别说调查真相。 就连自保都是一个难题。 想到这儿。 安柠已经精疲力尽,靠在门板上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清晨六点。 闹钟反反复复地响了三四遍。 她费了老大的劲儿才艰难地从地上爬起。 补了一觉过后。 她非但没有恢复元气,反倒感觉身体被车轱辘碾压过一般,哪哪都疼。 可能是这段时间情绪一直不太好,再加上过度劳累,近半个月以来,她身上的小病小痛基本没有断过。 揉了揉突突作痛的脑壳儿,安柠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赶去精神疗养院探望苏月如。 苏月如由于前段时间受了刺激,回到疗养院后一直处于疯癫状态。 这两天有了好转的迹象。 疗养院方才允许亲属探视。 “妈...你怎么又瘦了?” 安柠见到苏月如的时候,她正歪着头给脏兮兮的洋娃娃梳着小辫子。 “柠柠乖乖,妈妈的小公主...” 苏月如没有理会安柠,一直在对着手里的洋娃娃喃喃低语。 “妈...起啊。” “都是因为我,害你受苦了。” 安柠早就习惯了苏月如这副模样,缓缓地蹲在她面前,紧紧地攥着她的手。 苏月如呆呆地看着安柠,突然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巴掌大的小脸,“柠柠?你瘦了。” “妈...得我?” 安柠惊讶极了,这么多年来,这还是苏月如第一次跟她正面沟通。 苏月如摇了摇头,吃吃笑着,“妈...我妈妈?” 安柠见苏月如又恢复了之前六亲不认的模样,难免有些失望。 她很想将苏月如带出疗养院。 可苏月如有着很严重的暴力倾向,精神状态一直没能达到出院回家休养的标准。 安柠刚给苏月如洗了一个热水澡,就接到了王经理的派单任务。 临走前,苏月如突然将一张画着小花的草纸塞到了她手里,“吃药,治病。” “这是?” 安柠收下了苏月如递来的草纸,总感觉纸上的花很眼熟。 仔细回忆了一下。 她才意识到苏月如的意思是让她去配药。 草纸上的小花她在《古医天书》里见过,虽然是郊区草地上极为常见的野花,但对小产又或是滑胎后的女性来说,还是有一定的疗愈功效的。 怎么会这样... 她妈妈怎么知道她流产了的? 苏月如在精神彻底失常之前,确实是远近闻名的古中医。 可自她被关进疗养院后,她一度狼狈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更别说替人看病了。 难不成,她妈妈的身体最近有所好转? 又或者单单是凑巧而已。 安柠心底里多了好几种猜想,不过不论是哪一种情况,她都不敢贸然折返。 万一她妈妈和她一样也有难言之隐,太过莽撞极有可能会害到她。 安柠紧锁着眉头。 心不在焉地赶到了指定地点。 可当她从王经理手中接过厚厚一沓的传单,竟被司夜宸一把夺了过去。 “司医生,你怎么会在这儿?” 安柠抬起头,见来者是司夜宸,暗暗松了口气。 “爵跟我说的。” 司夜宸听闻霍西爵提及这件事时,他心疼得不得了。 他很想帮她换一份轻松一些的工作。 却苦于没有门路。 他还想过给予她经济方面的援助。 又担忧安柠不肯接受。 她看起来温温柔柔的。 但在某些方面,又极其的坚定。 思来想去。 司夜宸最终还是决定用她最能够接受的方式来帮助她。 “安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让我帮你一次,不要拒绝我。” 司夜宸指着怀中厚厚一沓的传单,道:“我上午没有排班,刚巧可以帮你发发传单。” “司医生,你快回去吧。” 安柠试着去抢他手中的传单。 “你坐在旁边的甜品店里等我,这事儿没得商量。” 司夜宸凭着身高优势故意将传单举过头顶。 任由安柠怎么垫脚去够,始终不肯妥协。 “司医生,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就这一次,不要拒绝我。” 司夜宸之前因为安柠和郁听白的婚姻关系,只能将爱意藏在心底。 这会子。 安柠都已经恢复单身,他再也不想要让自己留有遗憾。 再有就是。 他本来就是个温暖善良的人。 不论是哪个朋友遇到困难,都会尽全力帮忙。 “司医生,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 安柠显得十分的为难。 自从安泽遭遇车祸之后。 司夜宸就一直陪在她身边默默地给予她关心和帮助。 安柠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还清欠司夜宸的人情。 “我给你泡了枸杞水,乖乖坐店里等我。” 司夜宸不情愿让她陪着自己在太阳底下暴晒,不容商榷地将她轰进了甜品店里。 安柠只在甜品店里坐了十来分钟,就再也闲不住。 她给司夜宸买了瓶冰汽水,小跑着将汽水送到了他嘴边。 “司医生,渴不渴?” “谢谢。” 司夜宸受宠若惊,轻轻地道了声谢。 正在附近商业广场实地考察门店位置的郁听白意外瞥见这一幕,突然顿住了脚步。 “郁董,少夫人怎么在这里发传单?” 陈虢远远地瞥见了广场上顶着烈日和司夜宸靠得极近的安柠,眉心狂跳。 郁听白的醋劲儿有多大他是见识过的。 安柠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其他男人挨得这么近,他还不得气死? 果不其然。 他话音刚落,郁听白就迈着矫健的步伐阔步朝着安柠的方向走去。 打一开始。 郁听白并不打算这么突兀地打扰到安柠和司夜宸。 光天化日之下,他不相信他们两人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直到司夜宸将手搭到了安柠的腰上。 他胸腔里的怒火才彻底爆发了出来。 女人的腰其实也是比较敏感的部位。 除却亲密的爱人。 任何异性的触碰都显得不合时宜。 郁听白走近之后,也不问问安柠具体情况。 他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她前面。 一把揪住了司夜宸的衣领,挥起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司夜宸大汗淋漓的脸上。 “郁听白,你发什么疯?” 安柠没想到郁听白会对司夜宸动手,抓着他的胳膊,意图拉住他。 “我不是警告过你,在正式离婚之前务必恪守好本分?” 郁听白冷冷地甩掉了安柠的手,朝着司夜宸又挥去了一拳。 司夜宸身形清瘦,根本不是郁听白的对手。 没两下就被他撂倒在地。 眼瞅着司夜宸挂了彩,安柠急得团团转。 她既劝不动郁听白,也拉不开他。 情急之下。 只好抱住了郁听白的腰,尽可能地缓和着他过于激动的情绪。 “郁先生,别再打了。” “我和司医生之间是清白的,他是怕我累坏了身体,才跑来帮我发传单。” 她的声音很焦灼,因为紧张还带着一丝颤意。 司夜宸这时候已经艰难地从地上爬起。 就算是打不过郁听白。 气势上依旧分毫未输。 他定定地看向郁听白,一字一顿地问:“郁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将她伤害得体无完肤后,又后悔了?” “我什么时候将她伤害得体无完肤?” 郁听白觉得司夜宸这话有些莫名其妙。 “安柠大出血命悬一线的时候,你在哪里?” “她因为流产情绪几度崩溃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你知不知道清宫手术不打麻...” 司夜宸话没说完,就被安柠直接打断了,“司医生,今天的事很抱歉。你不是说下午还有场很重要的手术吗?快去忙吧。” 郁听白看不惯安柠这么维护司夜宸。 狠下心肠将她推到了一旁,“别拦着我,我不想伤到你。” “你要是再敢动司医生一下,我保证从今往后绝对不再理你。” “安柠,你竟敢威胁我?” 郁听白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 他气得想要将司夜宸揍成猪头,又不想和安柠闹得太僵。 攥紧的拳头终究没有挥向司夜宸。 他暗暗调匀了急促的呼吸,转而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拉上了车。 “郁先生,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在工作,再耽搁下去半天的工资又没了。” “陪我半天,我付你双倍工资。” 郁听白对她说不出重话,让人送来一套崭新的女士套装后,直接扔到了她怀里,“先把衣服换了。” “你发什么神经?” 安柠垂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司夜宸碰过,我膈应。” “他什么时候碰过我?你讲点儿道理成不成。” “他当众摸你腰,你当我瞎了吗?” 郁听白不想对她发脾气,声音还是在不知不觉间提高了几个度。 “你误会了。我刚刚不小心扭到腰了,很疼,他以为我脏器受损,出于医生的职业病,直接上手检查了一下。” 安柠耐着性子解释道。 不得不说。 郁听白的醋劲儿真的太大了。 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将人司夜宸揍得鼻青脸肿。 郁听白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情况。 一时间也有些尴尬。 “暂且不提他摸你腰的事,你先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他有手有脚的,需要你亲手喂饮料?” “郁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我认为我没必要跟你解释这些。再说了,你都可以和姐姐在病房里情不自禁地拥吻成一团,凭什么这么管我?” 安柠闷闷地提了一嘴。 郁听白胃出血住院的时候,她不是没有去探望过他。 只不过他和安羽彤吻得太投入,没有发现她而已。 “拥吻?” 郁听白挑了挑眉,沉声追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事的?我住院期间,你来看过我,是吗?” 安柠后知后觉。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慌得不得了。 她怕郁听白起疑一直追问她。 无计可施之下。 她只好借着工作的由头,逃也似的下了车。 郁听白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纤细的背影,转身给顾凌骁打了一个电话。 “老顾,你实话告诉我,我住院期间她有没有来看过我?” “看过。你在抢救的时候她虽然没有到场,但那天晚上她病房里的灯亮了一整夜。” “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些小事。”顾凌骁不冷不淡地答。 他是真的很喜欢安柠。 要不是因为安柠是郁听白的人,他早就放手去追了。 见她被折磨得日渐憔悴。 顾凌骁心里也很不好受。 如果这段婚姻给安柠带来的只有伤害,那么及时止损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郁听白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又开口问道:“你前几天跟我说她比我更痛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总感觉司夜宸刚刚还有话没有说完,安柠就直接打断了他。 “郁哥,她真的受了很多伤。你行行好,放过她吧。” “她自己吃的药流的产,她痛我就不痛了?老顾,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就是等着我和她闹掰,趁虚而入是不是?” 郁听白一直都知道顾凌骁喜欢安柠。 只不过他对兄弟很是信任,从来没有想过兄弟会背叛过自己。 所以有些话他一直没有说出口。 今天要不是因为太过急切地想要知道安柠的事,他绝对不会这么刺激顾凌骁。 顾凌骁愣了愣,骤然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郁哥,流产的事我觉得另有蹊跷,她不是这么狠心的人。她在做清宫手术的时候坚持不打麻药,哭到嗓子全哑,你觉得这样的她真的会主动选择流产?” 第163章 她说流产不是意外! 郁听白听着电话另一头顾凌骁句句戳心的控诉,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尝试了好几回,愣是连一丁点儿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顾凌骁静静地聆听着听筒里郁听白急促的喘息声,不放心地问了一句,“郁哥,你还好吗?” “不打麻药是不是很痛?” 郁听白不敢去想象安柠在那几个小时里究竟经历了什么。 尽管一颗心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折磨得鲜血淋漓。 他还是试图着去了解真相。 顾凌骁蹙着眉,沉声解释道:“一般而言,清宫手术是需要全麻的。她甚至不肯接受局麻,肯定是会疼的。” 郁听白的心跳好似漏掉了一拍。 他紧紧地攥着手机,手上的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手机一般,以致于手背上的青筋在须臾间尽数暴起。 这一瞬。 他突然记起安柠刚做完手术后喑哑得不成样子的嗓音。 那时候他还纳闷她的声音怎么变成了那样。 原来是哭哑的... “老顾,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不让我告诉你。” 顾凌骁从来没有想过瞒着郁听白。 只是他答应过安柠替她保守秘密。 郁听白郁闷到了极点,冷声质问道:“她不让你说,你真就只字不提,心安理得地帮着她将我骗得团团转?” “不全是。” 顾凌骁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将心里话一一道出。 “她命悬一线的时候,你还记得你在哪吗?你在医院二楼柔情蜜意地陪着安羽彤。” “昨晚她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又做了什么?” “郁哥,她真的很不容易。虽然出身富庶之家,但她从来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妈妈疯癫,弟弟车祸昏迷了一整年。嫁给你之后,你对她也很一般。” “单单是一般也就算了,我记得你可没少害她受伤。医院就跟第二个家一样,三天两头往里跑。” 顾凌骁并不打算戳郁听白的痛处。 可是有些话他怕自己不说,再也没有人会告诉郁听白。 “郁哥,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跑去发传单?我猜,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生活所迫。” “可能在你看来很容易摆平的事,就能够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离婚对于你们两人而言,情况也大不一样。你可以去会所买醉,有钱有权,任何时候都有大把的人上赶着巴结你。” “而她呢?失去了庇护,会遇到多少麻烦你心里应该清楚的。” 见郁听白半天没有回应。 顾凌骁索性一鼓作气,插刀插到底。 “她明明可以不去遭那些罪的,是她执意不肯刷我的卡。” 郁听白将顾凌骁的话听进了心里,但在经济方面,他自认为从来没有亏待过安柠。 在他看来。 安柠之所以会被刁难,会遇到危险,很大一部分是她自己造成的。 如果她愿意接受他的钱,她根本不会遇上这么多麻烦。 就算是离婚了,也绝对不会有经济方面的压力。 “郁哥,你能不能换位思考一下?” “如果你是她,你真的能够心安理得地花着前任的钱?” 顾凌骁彻底被郁听白气到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郁听白做惯了高高在上不知人间疾苦的郁家大少。 想让他设身处地地替别人着想,就像是在痴人说梦。 还有就是。 他听得出来,郁听白话里行间总怀疑他在撬墙角。 如果他真的想撬墙角,用得着等到现在? 他不过是顾念着兄弟的情分。 要不然和郁听白这种情商负数的人争,他的胜率真是高得不得了。 郁听白被顾凌骁一番“敲打”,彻底清醒了过来。 拉开车门,他便朝着安柠离开的方向一路狂追。 安柠在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之后,紧张得不得了。 她频频地看着手机。 就怕手机屏幕上再次冒出神秘人的匿名短信。 有时候可能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才跑出一小段距离。 手机屏保上突然弹出了一条匿名短信。 安柠看到短信的那一瞬,身上的血液就好像被冻住了似的,害怕到了无法呼吸的地步。 她紧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 给自己做了好一段时间的心理建树,终于鼓起勇气点开了匿名短信。 【你老公要是问你为什么不打麻药,你就告诉他,你恨他恨到咬牙切齿,不打麻药只为了记住那份痛是因他而起。】 安柠怔怔地看着短信里的内容,心里拔凉拔凉的。 她知道这句话一旦说出口,她和郁听白之间就彻底没救了。 安柠受够了被人摆布的无力感。 立马回复了一条短信。 【别逼我。我就是死也不会对他说出这种话。】 【想死?随便你。不过你要是死了,你妈妈和弟弟,我可不敢保证他们是不是会活得生不如死。】 霍西爵狠狠地拿捏住了安柠的软肋。 一旦发现情况有些失控,他便会利用安柠最亲近的人,再次控制住她。 【为什么要这么逼我?】 【你既然这么恨我老公,为什么不肯光明正大地和他较量?】 【拿捏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就这一点,我敢肯定你永远也比不上他。】 安柠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但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她的情绪也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再敢多说一句,你弟弟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霍西爵最讨厌别人拿自己和郁听白作对比。 安柠的这番话算是彻底犯了他的忌讳。 他明显比郁听白出色得多。 要知道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赚来的。 而郁听白之所以年纪轻轻就能坐拥亿万身家,不过是比他更会投胎... 安柠怔怔地盯着手机屏幕,没有再去回复短信。 她怀里抱着一沓的传单,心事重重地坐在了露天广场的台阶上。 郁听白找到她的时候。 她已经维持着同一个坐姿,在阳光下暴晒了十来分钟。 “安柠,聊聊?” 郁听白顺势坐到了她左手边,“可以跟我说说,为什么做手术的时候不打麻药?流产只是一个意外,是吗?” “流产不是意外。” 安柠抬起头,坚定地回答道。 尽管这么做很冒险,但她忽然很想要赌上一把。 第164章 郁听白病得很严重 “什么意思?” 郁听白认真地看着安柠。 这一刻。 他的脑海里已经闪现过无数种可能。 郁听白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沉声追问道:“是不是有人故意害你?” “是...” 安柠刚准备开口,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她原本并不打算接起电话。 发现是安泽的来电,才迟疑地按下了接听键。 她极力地克制着紧张的情绪,试探性地问:“小泽,你今天没在上课?” “姐,你没事吧?我刚刚在路上遇到一个人,他跟我说你遭遇了严重的车祸,吓死我了。” “没有车祸,我没事。” 安柠意识到安泽身边早已潜藏着致命的危险。 心里咯噔了一下,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挂了电话后。 安柠的魂就像是被抽走了一般,神情木木地盯着远方,大半天回不过神。 郁听白见安柠的脸色不太对,下意识地攥紧了她的手,“怎么了?是不是小泽出事了?” “小泽没事。” 安柠慌乱地摇了摇头,木讷地回答道。 “要是遇上自己解决不了的事,一定要告诉我。” “知道了。” “安柠,现在可以告诉我流产的真相了吗?” 面对急于知道答案的郁听白。 安柠还真是有苦说不出。 安泽的来电将她的勇气彻底击碎,使得她只能像个傀儡木偶一样,任由背后那个神秘人摆布。 静默了半晌。 她终于缓缓地抬起头,迎上了郁听白深邃的眼眸,“真相就是我不想要那个孩子。” 郁听白不肯相信安柠的话。 他侧过身轻捧着她的脸,焦灼地追问道:“如果不想要,为什么不打麻药?孩子没了,你也很难过,是吗?” “不打麻药其实是为了记住你带过我的那份痛。” 郁听白没有想到安柠居然会这么说,就好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心底里荒凉一片,“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去翻旧账?” “还能为什么呀...当然是因为我恨你。” 安柠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硬撑着熬过来的。 她在用言语伤害郁听白的时候,自身也在经历着巨大的痛苦。 “你恨我?” “是。” “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苦衷,你只是想要摆脱我的掌控?” “是。” “安柠...其实你要是真的那么恨我,可以用其他方式来报复我,没必要折磨你自己。” 郁听白被安柠伤透了心,却又不忍心去责怪她。 不管怎么说。 如果他没有强迫过她,她也不会意外怀孕。 要是没有怀孕,她就不需要经历那些。 郁听白想象不到这该得恨成什么样,才会对自己这么狠? “郁先生,就当我死了,别再管我,也别为我感到难过,不值得的。” “要死也得是我死在你之前。” 郁听白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低眉垂眼的安柠,“我给你的那张卡你放心用,往后别再做任何作践自己身体的事。” “郁先生,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安柠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细若蚊蝇。 直到郁听白转身远去。 她才无助地抱着膝盖,蹲在石阶上呜咽出声。 不远处。 正在帮司夜宸处理着脸部挫伤的霍西爵见安柠哭得越发伤心,忍不住摇了摇头,“有什么好哭的?世界这么大,又不止郁听白一个男人。” “爵,你为什么对她的事这么上心?” “她挺好玩的。” 霍西爵勾了勾唇角,甚至懒得掩饰他对安柠的好感。 司夜宸没想到霍西爵会这么说。 他转过头,低声喃喃道:“爵,你真可怕。她都已经难过成这个样子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为她远离渣男而开心,不行吗?” 霍西爵耸了耸肩,并不认为自己的反应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和她到底有什么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之所以找不到正规的工作,都是因为你在暗中作梗。” “她的身体这么弱,你非要给她介绍一份发传单的工作,这不是明摆着要累垮她?” 司夜宸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将霍西爵的微信推给安柠。 如果没有他的牵桥搭线。 霍西爵也许就不会注意到安柠... “夜宸,你对我的怨气怎么这么重?我其实给过她选择的,她如果愿意来当我的助理,哪里需要受这种苦?” “放过她,看在我们兄弟多年的份上。” 司夜宸心里很清楚,被霍西爵这么偏执的人爱上绝对不是好事。 他必须在霍西爵爱上安柠之前,彻底掐断这份爱意。 为了逼霍西爵退让。 他甚至赌上了二十多年的兄弟情分。 “好,我答应你。” 霍西爵答应得十分爽快。 然而没几天。 当他得知了郁听白和安羽彤越走越近之后。 又让王经理将安柠安排到了江城歌剧院附近派发传单。 安柠为了不去想念郁听白,连续好几天都在超负荷工作。 尽管风大雨急。 她还是抱着厚厚一沓的传单,撑着一把半新不旧的伞来到了江城歌剧院附近。 出乎意料的是,今晚的江城歌剧院显得格外的热闹。 人流量比往常多了三四倍。 为此,安柠倒是很开心。 按照她现在的速度,不出一个小时就能发完这些传单。 她不知道的是。 她在雨里起劲儿地发着传单的时候,安羽彤已经在江城歌剧院的大舞台上大放异彩。 安羽彤在舞蹈方面上的天赋确实比不过安柠。 只不过。 魏娴雅为了培养她,花费了不少的精力。 再加上勤加练习。 她终于在今晚的国际现代舞大赛上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 在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 安羽彤还一脸幸福地提到了她的男朋友Y先生。 安柠通过歌剧院门口的巨幅屏幕,看到了在台上闪闪发光的安羽彤。 她怔怔地凝视着大屏幕。 直到被路上撞掉了怀中还有上百张没有发掉的传单,才恍惚地回过了神。 安柠匆忙地收回视线,赶紧蹲下身去捡掉落一地的传单。 这一刻。 她也顾不得砸在身上的暴雨,将伞扔到了一边,尽可能地“抢救”着即将被雨水淋湿的传单。 郁听白冷冷地看着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安柠,握着伞柄的手愈发地用力,好像要将伞柄捏碎一般。 他迟疑了许久。 最终还是踱步到了她身前。 正埋头捡着传单的安柠意外触及横亘在眼前的黑色皮鞋,有些焦急地道:“先生,您踩到我的传单了。” “......” 郁听白心疼得不得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过放下所有的骄傲求她回头。 可一想到安柠那么决绝地抛弃了他和孩子。 他又一次地狠下了心肠。 当作不认识她一样,迈着矫健的步伐,阔步往歌剧院的大门口走去。 他走后。 安柠忽地抬起头,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黯然神伤。 这一回。 她和郁听白是彻底结束了吧? 安柠站在不起眼的犄角旮旯,远远地望着亲昵地挽着郁听白胳膊的安羽彤。 直到他们二人彻底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她才眷眷不舍地转过身,冒雨骑着共享单车回了租住的公寓。 回到家后。 安柠其实想过给霍西爵发去一条信息试探试探他。 她总感觉霍西爵给她介绍的这份工作有点儿不对劲。 江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可自她接受了这份工作之后,基本上每天都在偶遇郁听白。 一次两次还可以用巧合来解释。 次数多了就像是人为安排的。 安柠花了大半个小时的时间编辑好了一条短信,却迟迟不敢发给霍西爵。 霍西爵在她面前一直是一副绅士儒雅的形象。 幕后黑手如果不是他,顶多只是试探无果。 但如果幕后黑手真的是他。 他意识到自己的阴谋被她识破了之后不再伪装,直接撕破面上的伪面具,她又该怎么办? 想到这种可能性,安柠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赶紧删除了那段编辑好的文字,转而不动声色地在网上浏览着有关霍西爵的相关资料。 找准了方向,安柠很快就搜集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从网络上网友整合的信息中。 安柠大致了解了霍西爵的过往履历。 霍西爵的爸爸是江城有名的地产商人,霍家在江城也算得上是簪缨世家。 只不过霍西爵并不是霍夫人所生,而是红灯区的失足女和他爸爸生下的私生子。 直到他的母亲因病逝世,他才被霍家接了回去。 回到霍家之后。 他依旧不受家族里的长辈的待见,直接被送往了国外求学。 在国外求学期间。 霍西爵的才华终于获得了外界的肯定。 安柠怔怔地盯着电脑屏幕,试图分析着在备受冷眼的环境下,霍西爵的性格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 按理说。 在这种原生家庭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势必是自卑敏感而且缺爱的。 甚至还有可能会有一些偏执。 但单从霍西爵的外表上看。 安柠根本没办法将他和自卑、敏感这类的词汇联系在一起。 现在的他。 不仅是国内知名的大律师,还是备受霍家器重的长孙。 怎么看都和自卑敏感搭不上边。 “难道...误会他了?” 安柠揉了揉突突作痛的脑壳儿。 正想关闭电脑,忽然跳转出的一条信息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金牌律师霍西爵被传曾在欧洲和夜店女郎领证结婚,真实性存疑!】 夜店女郎?领证结婚? 安柠总感觉像霍西爵这样极度理智的男人,不太可能和夜店女郎领证结婚。 就算是爱惨了对方,霍家也不会同意吧? 再说了。 他要是真的结过婚,司夜宸应该知情才对。 司夜宸之前和她聊天的时候。 意外透露过霍西爵已经单身了整整三年。 这么一想。 安柠愈发觉得网络上的那条有关霍西爵私生活的八卦信息存在着严重失真的情况。 她有些气馁地合上了电脑。 正想起身洗个热水澡,又接到了林筱潇的来电。 “柠大宝,听陆靳九说,你和郁听白离婚了?” 林筱潇其实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过陆靳九了。 要不是在赛车场偶遇到他,她绝对不会主动联系他。 “嗯。” 安柠很不情愿提及郁听白。 每次想到他,她都难过得不能呼吸。 “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这还在外地赛车呢,你等着,我明天就赶回去陪你。” “我没事儿。你安心赛车,等你回来了我们再聊。” “陆靳九还说,郁听白在江城郊区的公墓里买了两座墓,你知道这件事吗?” “两座?” 安柠惊疑地问道:“是不是郁家出了什么大事儿?” 话音一落,她又觉得不太可能。 郁老爷子和郁老夫人并不知道她已经搬出了滨江别墅。 尤其是郁老夫人,隔三差五的就要和她视频,唠唠家常聊聊天。 “陆靳九说,郁听白的病情很不稳定,已经到了为自己准备后事的地步了。” “至于另一座墓,据说是为了不幸夭折的孩子买的。” “大宝,我承认一直以来都很讨厌傲慢自大,还总是欺负你的郁听白。” “但这些事我没法瞒着你,怕你们因为重重误会,而抱憾终身。” 林筱潇也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将陆靳九跟她说的这些话一五一十地转告了安柠。 她心疼安柠被爱所伤。 但她毕竟不是安柠,她没办法擅自做主替安柠做出选择。 她能做的只有将所有的真相告诉安柠。 “他病得这么严重了吗?” 安柠一直以为郁听白的病并没有外界传得那么严重。 和他朝夕相伴的这段时间里。 他就跟正常人一样,除了睡眠不太好以及偶尔发病之外,根本不像是被病痛缠身的模样。 “陆靳九是这么说的。” “我知道了。潇潇儿,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安柠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连夜又搬出了她妈妈留给她的《古医天书》,试图找出能够挽救郁听白性命的良方。 既然西医束手无策。 不如试试古中医... 翻了一整夜的医书后。 安柠又去超市采购了一大堆孩子喜欢的玩具,趁着上午没有排班,打车去了一趟城郊公墓。 第165章 郁听白看清安羽彤面目 安柠抵达公墓园的时候,太阳刚刚越过地平线。 烫金色的光辉斜斜地照在一排排冰凉的石碑上,凄凉的风寂寞低语,似逝者的哀鸣低泣。 安柠踱步到了刻有郁听白名字的墓碑前。 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还活得好好的,就算是时常发病,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地准备好墓地吧? 又或者... 他只是为了陪陪夭折的孩子,怕孩子一个人孤单寂寞,才刻意替自己也立了个碑? 有了这层认知。 安柠更加内疚自己没能保护好孩子。 起初。 她还以为郁听白根本无所谓孩子的死活。 直到现在。 她才发现其实郁听白也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守护着他们的孩子。 就算已经夭折,也一定要立个碑陪在身边。 哪怕很不吉利,他还是这么做了。 安柠不敢细想这些事。 匆匆地走过了刻有郁听白名字的墓碑,将她采购的满满一袋子的玩具摆放在了眼前被漆成蓝粉条纹的石碑前。 碑文上的名字用的是“郁闷”,碑前还亮着十几盏小夜灯。 “对不起啊宝贝,现在才来看你。” 安柠蹲在墓碑前,极为专注地介绍着每一件玩具。 有芭比娃娃,仙女棒之类的女孩子喜欢的玩具。 也有模型飞机,变形金刚等男孩子喜欢的玩具。 她才介绍了一半,声音就已经哽咽了。 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的性别,她甚至没有好好地跟他告别。 怎么就这么没了? 郁听白之前曾对安柠说过,如果非要选择的话他希望她怀的是女孩。 可墓碑上镌刻的却是一个男孩名儿。 想来... 郁听白一定是不舍得让自己的闺女受这种苦,才刻意地将孩子的名字改成了男孩的名字。 安柠越想越难过。 她不止舍不得孩子,也舍不得郁听白。 她爱了他整整十年。 好不容易等到他说爱她的那一天。 却因为乱七八糟的原因,形同陌路。 郁听白抵达墓园的时候。 安柠正趴伏在墓碑前,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郁董,少夫人怎么也在这?” 陈虢抱着满满一箱子的玩具跟在了郁听白身后。 意外瞥见安柠的背影,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可能是年纪大了。 他实在是见不得这种阴阳相隔,生离死别的场面。 “......” 郁听白极力地想要将安柠忘掉。 她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撞上来! 郁听白阔步上前,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冷声道:“滚,这里不欢迎你。” “他也是我的孩子啊...” “安柠,是你不要他的。” 郁听白松开了她的手,旋即又让陈虢收掉她带来的玩具,“带上你的劣质玩具,赶紧滚。今后,别让我再在这里见到你,你不配出现在这里。” “抱歉,给你添堵了。” “安柠,没必要一直活在过去。这里有我,你既然选择了离开,就没必要再回头。” 郁听白痛恨安柠的绝情和狠心。 但他并不希望她一直活在愧疚里。 她还这么年轻。 只有忘掉这段不愉快的记忆,才能过好往后的每一天。 “我知道了。” 安柠点了点头。 起身的那一瞬间。 只觉地转天旋,两眼一黑,就晕死了过去。 “安柠!” 郁听白慌了神,抱起她风急火燎地出了公墓园,“陈虢,去最近的医院。” 将安柠抱上车后。 郁听白让她枕着他的大腿,小心地护着她的身体,以防她因为路途颠簸磕到碰到。 这段时间,她又瘦了。 身上没有一点肉,抱着都觉得硌得慌。 郁听白不喜欢现在的她,看着总觉得心口发堵。 他想不明白他都已经按照她的意思,和她离婚。 她的状态怎么还是这么差? “陈虢,去收购我说的那家派单公司。” “郁董...那家公司好像没什么前景。” “再说吧。收购之后,将她提拔上来,别让她去派发传单。” 郁听白在病床前守了安柠两个小时。 其实他也在想。 如果结婚的时候他能够平和一些接受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听白,柠柠没事吧?” 安羽彤得知郁听白和安柠两人在医院的时候,妆发都没有弄好,就心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见郁听白一直抓着安柠的手。 她气得脸色煞白。 昨晚,郁听白都已经答应了她,从今往后只疼她一人爱她一人。 没成想。 安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居然还好意思用苦肉计博同情。 “高烧不退,可能是体虚导致的。” 郁听白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他虽然对安羽彤毫无感觉,但终究是被她的一腔热忱打动了。 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因为救他,心脏受到了永久性的损伤。 要是在短期内没有找到合适的心源,她最多只能活半年。 出于愧疚。 郁听白最终还是接受了安羽彤这份让他感到有些无所适从的爱。 安羽彤看不惯郁听白这么关心安柠。 她嗲着声音抱怨道:“我还以为她得了什么绝症呢!前几天我也发烧了,怎么不见你这么关心我?” “别闹,她刚刚流过产。” 郁听白有些不耐烦,将安羽彤推到了一旁。 安羽彤很不服气,不情不愿地站起身之后,又闷闷地提了一嘴,“我刚刚在门外都听说了。你打算为安柠收购派单公司。” “就算离婚了,她依旧是我孩子的妈。” “你这话说得就好像全世界就她一个人会生孩子一样。你要是喜欢孩子,我给你生。” “羽彤,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去歌剧院上班?” 郁听白不想和安羽彤谈论生孩子的事。 他之所以答应试着和她交往一段时间,不过是出于愧疚和责任。 至于她的身体。 他还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好吧。” 安羽彤见郁听白又一次转移了话题,心里大为不爽。 不过她不敢当着他的面忤逆他的意思。 只悄悄地背着郁听白,给安柠发了数条辱骂短信。 【安柠我警告你,郁听白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你要是敢抢,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听白说你满世界发传单,这让他觉得很丢脸。】 【为了保全郁家的面子,他只好收购派单公司,准备让你去管理。】 【你最好识相点,自己选择离开。】 【否则,我就找媒体曝光你恬不知耻地勾引别人男朋友的下贱行为。】 ...... 安柠转醒后。 病床边早就已经不见郁听白的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忧心忡忡的夏蝶。 “柠柠,你终于醒了。” “蝶姐...你怎么来了?” “你这丫头!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我。” 夏蝶叹了口气,顺势攥紧了安柠冰凉的手,不容商榷地道:“回来做我的助理。” “蝶姐,我在网络上的风评很差,会连累到你的。”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夏蝶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神叨叨地接着说:“这个月就先这么办,我给你放几天假,你好好休息。下个月呢,你只管去上学,我得去外地拍戏。不过你放心,工资我会照常发,你只管照顾好我在丽江花园里的宠物狗就好。” “可是...” 安柠还想着拒绝,无意间发现安羽彤大肆辱骂她的微信,不由得蹙紧了眉头。 安羽彤这是认准了自己不会向郁听白告状? 她说的话未免也太难听了。 夏蝶瞥见了安柠手机屏幕上安羽彤发来的大段辱骂的话语,气得直接抢过了安柠的手机。 “魏娴雅的女儿果真不是省油的灯!” “柠柠,我告诉你。对待这种货色,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夏蝶话音一落,直接将安羽彤说过的话截图给了郁听白。 “蝶姐,你将聊天记录截图给他做什么?” “当然是让他看清楚安羽彤丑陋的嘴脸。” “可是...他就算知道了这些事,也只会无条件地偏袒她。” 安柠低落地垂下了头。 此前她和安羽彤的每一次较量,几乎都是以安羽彤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让她出乎意料的是。 郁听白这一次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袒护安羽彤。 他很快就给了她一个明确的回复。 【我已经让陈虢去收购派单公司,好好养病,我会约束好她。】 【不用了。我决定继续跟在夏蝶姐身边,多谢好意。】 【随便你。】 郁听白见安柠又一次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冷不丁地将手机摔得粉碎。 坐在副驾上的安羽彤见郁听白突然发着脾气,吓得直达寒颤,“听白,你怎么了?” “不知好歹的东西...” “你是在说柠柠?” 安羽彤心想着,除了安柠,再也没有人能让他气成这样。 有了这层认知之后。 安羽彤连忙大着胆子,伸出手轻抚着他的胸膛,“为柠柠那种没心没肺的人生气,不值得的。” “羽彤,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不许刁难她。” “今后要是让我发现你发信息辱骂她,我绝不饶你。” 郁听白冷冷地看着安羽彤,一字一顿地道。 比起让他气得脑壳儿作痛的安柠。 他更厌恶安羽彤这种两面三刀的行为。 “听白,我知道错了。” 安羽彤没想到安柠那个闷葫芦居然还会在郁听白面前告状。 见郁听白动了怒,她再也不敢乱来。 她泪眼汪汪地看着郁听白,可怜兮兮地捂着胸口,语音哽咽地道:“心脏好痛,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下车。” 郁听白还没有将安羽彤送到目的地,就把她赶下了车。 这会子,他只想找安柠问个明白。 为什么屡次拒绝他的好意? 赶到医院的时候,护士却告诉他安柠在二十分钟前就已经出院了。 无奈之下。 他只好蹲点安柠租住的公寓楼,上她家里堵她。 第166章 安柠反撩郁听白 郁听白在门外等了十来分钟。 安柠才拎着一大袋子的儿童玩具上了三楼。 “你怎么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来?” 郁听白沉着脸,双手抄兜靠在了门边贴满小广告的墙壁上。 安柠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默默地掏出了钥匙,插入了锁孔。 刚打开门。 郁听白就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借一下洗手间。” “你大老远的跑来,难道就是为了借用洗手间?” “不然呢?” 郁听白阔步走进了洗手间。 这一次。 他依旧没有关上门。 安柠原本想着回家好好睡上一觉,被郁听白这么一搅和,睡意全无。 等了两三分钟。 见郁听白还没有从洗手间走出。 她索性凑上前,探头问了一句,“你该不会又想洗澡了吧?” “天热,借用一下浴室。” 郁听白耍起无赖来已经得心应手。 说话间。 他已经将自己剥得一干二净。 “郁先生,你不能这样...” “我又没有对你怎样。” 郁听白半侧过身,并没有将身体完全暴露在她面前。 见她不敢上前,随口补了一句:“替我关上门,谢谢。” “你...” 安柠觉得郁听白很不讲道理。 她只是偷偷摸摸地去看一眼孩子,他却气急败坏地吼她。 万万没想到。 吼完她之后,他竟又厚着脸皮来她这儿洗澡。 “替我关上门,我没有暴露身体的癖好。” 郁听白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又不想要离开这儿。 思来想去。 只好又洗了个澡。 安柠拿他没辙,只好替他关好门,退出了洗手间。 “安柠,你先别走,我有话问你。” “嗯?” “为什么不肯接管派单公司?”郁听白背靠在洗手间的门板上,微微侧过头,询问着站在洗手间外的安柠。 安柠心里清楚自己已经被神秘人盯死了。 所以就算没有收到匿名短信,回答地也相当谨慎,“不想接,没有什么为什么。” “你是想要和我撇清关系,对吗?” “对。” “为什么这么恨我?我仔细想了一下,总觉得不至于。” 郁听白这段时间也在反思着这件事。 他的强硬手段确实在一定程度上伤害了她。 但那之后。 他们两人都很默契地选择不去提过去的事。 他想不明白安柠为什么会狠下心肠做出这样的决定。 “你慢慢洗吧,我去吃药。” 安柠不想说那些伤人的话,转身拿出了塑料袋里的退烧药。 可能是郁听白的话扰乱了她的心神。 还没烧开水,她就已经将十来颗药丸塞进了嘴里。 等她意识到家里连一滴饮用水都没有的时候。 只好拧开了霍西爵之前递给她的那瓶矿泉水。 才喝了一口。 她就感觉矿泉水的味道不太对。 闻着有点酸。 难道是过期了? 安柠蹙了蹙眉,随手将矿泉水瓶扔进了垃圾桶里。 “安柠,给我拿一下浴巾。” “......” 安柠不想搭理他。 磨蹭了好一会儿还是将挂在阳台上晾晒的浴巾收了下来,给郁听白递了去,“擦完记得穿上衣服。” 她可不希望郁听白围着一条浴巾就出来乱跑。 他貌似在和安羽彤在谈恋爱。 穿成这样在她面前晃确实有些奇怪。 “我爱怎么穿就怎么穿,你管我?” 郁听白接过浴巾,依旧只在腰间打了个结,就走了出来。 安柠气愤地转过身,拉开大门就打算将他往外面推,“你爱怎么穿就怎么穿。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别在我面前耍流氓。” “耍流氓?安柠,你最好认清一件事。我要是真想对你做点什么,你根本反抗不了。” 郁听白“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转而将她压在了墙壁上,“乖乖回答几个问题,我就放过你。” “什...什么问题?” 安柠的双手被他高举过头顶,双腿也被他的膝盖死死地顶着,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他的桎梏。 “有没有爱过我?” “......” 安柠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既然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什么会想到流掉孩子?”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 “是不是有人逼你?”郁听白又一次开了口。 “没有。” 安柠有些心虚,抬手摸了摸鼻子,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我问完了。” 郁听白松开了她的手,不过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郁先生,要是没有其他事的话,请回吧。” “我饿了。” “饿了就去吃饭,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安柠一夜没睡,困得要死。 她可没精力再给他做饭吃。 “你也饿了吧?” 郁听白随口问了一句,还没等安柠反应过来,就快步走进了厨房,“你要是不舒服,就去沙发上躺一会儿,我下面给你吃。” “你还会煮面?” “嗯。” 郁听白点了点头,淡淡地道:“这有什么难的?就算不会,也可以现学。” 然而... 几分钟后,他便发现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好似都有自己的思想一般。 控制起来贼难。 折腾了好一阵子,他深知连开火都不会。 不得已之下。 只好在线求助陈虢,“告诉我,怎么开火?” “啊这?” 陈虢看向视频里一脸懵逼的郁听白,眼神逐渐慈祥。 其实吧... 他家老板虽然凶了点。 偶尔还是挺萌的。 正如现在,郁听白的神情像极了地主家的傻儿子,又纯又蠢... “陈虢,你别告诉我你也不会。” “会,我会。” 陈虢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傻子才不会开火吧? 不过他不敢这么对郁听白说话。 他悄然地正了脸色,一本正经地指挥着郁听白,“将手掌覆在上面按压下去,轻轻地往左边转动,火候可以自行调整。” “嗯。” 郁听白照着做了一遍,果真成功开了火。 他显得有些兴奋,继而问道:“接下来做什么?” “郁董,您想吃什么,要不我现在就给您送过去?” 陈虢深怕郁听白折腾了大半天结果做出来的东西不能吃,进而迁怒到他身上,只好委婉地提了一嘴。 “不用了。” 郁听白懒得和陈虢废话。 挂了电话后。 直接将冷水、面条、西红柿、鸡蛋全给扔进了锅里一通乱炖。 做完这一切后,他还不忘倒进了大半瓶的料酒和鸡精。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郁听白蹙了蹙眉,看着眼前两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有回忆起安柠曾经给他煮过的面。 单从卖相上看,二者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 郁听白叹了口气。 最后还是端着两碗乌漆嘛黑的面走出了厨房。 “来吃面...” 他正想喊安柠吃面,却发现侧卧在沙发上的安柠将身上的衣服差不多脱干净了。 这是...什么情况? 郁听白将两碗面放置到了桌上,很自觉地转过了身,沉声问道:“你做什么?别想着诱惑我,我对你没兴趣。” “好热...” 安柠随手甩掉了身上最后一件遮挡物,赤脚下了沙发,一头扎入了郁听白怀中。 “你该不会烧糊涂了吧?” 郁听白触及安柠滚烫的身体,赶紧伸手探了探她的额温。 额头的温度倒是很正常。 但她的体温明显不太对... 郁听白愣了愣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 他这是又要沦为解药了? 上回将他当成解药后,她还怪他轻薄她。 所以这一次... 郁听白试着将她拎进浴室浇浇冷水。 安柠却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身体,娇声细语地叫着他老公。 “老公...我想要你。” “你真的知道我是谁?” 郁听白犹豫了。 其实不止她想,他也想... 就算是恨她入骨。 也不妨碍他爱她入骨。 安柠伸出双手轻轻地环着他的脖颈,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道:“你是我老公,我认得你。” “你老公叫什么名字?” 郁听白有些怀疑,她的理智都已经离家出走了,这种情况下,她真的认得出他? “我老公叫郁听白,他超级厉害的...” 郁听白被她酥酥麻麻的声音撩到脸红心跳。 孔武有力的手臂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腰身。 二话不说,直截了当地将她抱上了床。 “我老公超厉害!” “有多厉害?” “厉害死了,他超级棒!” “具体一点。” “久久久...” 安柠嘻嘻笑着。 她暂时忘却了所有的烦恼,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怎么将眼前的人吃干抹净。 “这次再敢渣我,我一定不饶你。” 郁听白轻咬着她的唇瓣,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开始了攻城略地... 第167章 我们复婚吧 安柠睡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她揉了揉眼睛,懒懒地翻了个身。 感觉到身体有点不舒服。 她蹙了蹙眉,隐约间似乎有破碎的低吟声从唇齿间流出。 “见了鬼了...好痛...” 安柠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依旧恹恹的不肯起床。 听到屋里的动静。 郁听白轻轻地叩响了卧室的房门,轻笑道:“睡了快二十个小时了,还不打算起?” “啊...” 安柠没想到郁听白还没走,赶忙扯过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双手紧紧攥着被角,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戒备。 和郁听白对峙了十来秒。 最后还是她先开了口:“你怎么还没走?” “不记得了?” 郁听白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合着他伺候了她一晚上,她又将昨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该记得什么?” 安柠努力地回想着昨天的事。 她只记得郁听白自告奋勇进了厨房。 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 “仔细想想?” 郁听白觉得自己就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人。 上一回她需要解药的时候,对他那叫一个热情。 结果完事儿后。 她都没有好好跟他道过谢,就直接服了安眠药,害得他自责不已。 这一回她需要解药的时候,比起上一次更加主动了不少。 一口一个老公将他哄得飘飘欲仙。 结果完事儿后。 她居然开始不认账。 安柠触及他幽幽的眼神,心里总觉得毛毛的。 难道昨天他们越界了? 想到这儿。 她感觉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衣物。 衣物齐整,内衣裤也没有穿反。 不止如此。 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洗发露的香气。 洗发露? 她身上怎么会有洗发露的香气? 安柠觉得有些崩溃。 这种事儿想必只有郁听白干得出来。 一定是他趁她睡着了之后,稀里糊涂地用洗发露给她洗了个澡。 “郁先生,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安柠又气又急,她寻思着之所以丢失了昨天的记忆,十有八九也是郁听白搞的鬼。 “我怎样?” “你...你昨天...” 安柠不好意思直接问他,指了指腿上的淤青,气呼呼地道:“是不是你弄的?” “我弄了什么?” 郁听白索性装傻到底,脸不红气不喘地反问道。 “真的不是你?” 安柠越想越害怕。 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 郁听白无奈。 怕她又像上次那样稀里糊涂地做了傻事,赶紧补充道:“昨天中午你睡着后,就没有醒过。我有点不放心,把你抱进卧室后,一直在客厅里候着。” “我怎么可能睡这么久?你是不是将我迷晕了?”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昨天我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你就已经睡着了。” “可是...我不舒服,就好像是被...” “被什么?” 郁听白阔步走进了卧室,坐在了床边,深深地凝望着她,“安柠,你该不会是梦到我和你滚了床单吧?” “怎么可能?我从来都没有做过那种梦。” 安柠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 掀开被子急匆匆地溜下床,准备躲进洗手间里仔仔细细地检查一番自己的身体。 可她双腿刚触到地面的那一瞬间。 还没来得及站稳,就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郁听白将安柠扶起身后,显得更加心虚了。 他不知道安柠能不能接受昨天发生的一切。 保险起见。 还是选择隐瞒了下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 为了掩饰此刻的慌张,郁听白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眸,大掌覆在她摔得通红的膝盖上,轻轻地揉了揉。 “郁先生,真的不太对劲。” “是不是饿坏了?二十多个小时没吃东西,双腿提不起劲儿也是正常的。” 郁听白没有给安柠时间深究下去。 他将她搀扶进洗手间,淡淡地道:“先去刷牙洗脸,我去给你盛汤。田妈给你炖了补汤,非要我给你送过来。” “谢谢。” “这么客气做什么?” 郁听白不喜欢安柠对他这么客气。 显得太过生疏。 安柠没有答话,在洗手间里反反复复地确认身上没有多出任何一丝不该有的痕迹,才彻底放下心来。 至于身上为什么会有一股子洗发露的味道。 一时间她还真是回答不上来。 也许... 她昨晚起夜的时候,迷迷糊糊洗了个澡。 然后又迷迷糊糊地将洗发露当成了洗面奶以及沐浴露。 安柠默默地叹了口气。 在郁听白接二连三地催促下,被迫喝下了大半碗鸡汤。 “喝不下了...” “太瘦了,多吃点。” 郁听白很想要将她喂胖。 太瘦了经不起折腾,体质也会跟着变差。 最为关键的是。 看着她弱不禁风的模样,他会心疼。 “安柠,要不我们复婚吧?离开了我之后,你似乎过得很不好。” 郁听白其实很想告诉她。 离开她之后。 他过得也不太好。 每天失眠不说,闭上眼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她。 他恨过她的绝情。 挣扎了好一段时间,最后还是成了她的掌中之物。 “郁先生,这事儿往后别再提了。” 安柠时刻谨记着神秘人的话,就算再怎么舍不得郁听白,也只得狠下心肠选择拒不复婚。 “安柠,你觉不觉得你真的很渣?” 郁听白心里大为不爽。 昨天要不是他替她解了药性,她怕是要难受上一整夜。 不过他并不敢拿这事儿邀功。 万一安柠十分抵触他的触碰,得知了这事儿后再也不理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 郁听白暗暗庆幸自己还及时给她洗了个澡。 将她洗得香喷喷,不留一丝痕迹。 这么一来。 她就算是对他有所怀疑,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昨天他们发生过关系... 安柠头一次被人说成渣女,倒是觉得有些新奇。 要知道,她十年间只爱过郁听白一人。 如果这都算渣。 那郁听白岂不是算得上渣中翘楚了? “郁先生,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一点儿也不渣。和你比起来,我都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情圣了。” 安柠说得很认真,她对待感情的态度绝对不容许郁听白的质疑。 “床上老公好棒,床下郁先生?你可真行。” 郁听白总感觉自己死皮赖脸地缠着她,显得很不值钱。 他很希望自己能像往常那样,矜贵清冷高不可攀。 为了让自己显得值钱一点。 郁听白不再和她闲扯,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等等,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安柠后知后觉,意识到他说了些什么之后,忙跟在他后面焦急地追问道。 第168章 郁听白说她没有女人味 “字面意思。” 郁听白微侧过头,淡淡地扫了安柠一眼,故意不把话说清楚。 这该死的女人! 爱了她一整夜的人都能忘,实在是欠收拾。 “字面意思是几个意思?” “安柠,你到底在期待什么?” 郁听白勾了勾唇,深邃的眼眸在她身上稍稍停驻了两秒,略带戏谑地道:“先把自己吃胖点吧,瘦得跟骷髅一样,哪里还有女人味?” “......” 安柠听出了郁听白话里行间的嫌弃之意,又气又急。 “砰”的一声重重地摔上了房门。 她有没有女人味跟他有什么关系? 真是太过分了! 郁听白回头看着贴满了小广告的房门,嘴角疯狂地上扬着。 她有没有女人味,他绝对是最清楚的人。 她瘦归瘦,但不该含糊的地方绝不含糊。 之所以那样说她。 主要是希望她能照顾好自己,最好能够多吃点。 郁听白还在回味昨天热情主动的安柠,安羽彤的一通电话,使得他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 他可没忘记安羽彤发微信辱骂安柠这事儿。 在此之前。 他从来没有见过安羽彤说过那么脏的话,也不知道她对安柠的敌意那么深。 见过了她最为真实的一面后。 郁听白觉得有些幻灭。 不过... 安羽彤现在应该算是他的正牌女友,他就算再生气,也没办法对她说出重话。 他对安羽彤的感情早就淡了。 之所以和她发展成了男女朋友关系。 主要是想着与其被安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万般嫌弃。 不如找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人当女朋友。 再加上安羽彤的心脏病越来越严重,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心源,可能活不过今年。 出于同情和怜悯。 郁听白最后还是答应了安羽彤试着将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疼她宠她,陪着她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 如果没有昨天的疯狂。 他很可能会按照原先的想法,尽最大可能给予安羽彤她想要的宠爱。 可是... 他昨天一口气要了安柠好多次。 这种情况下。 他理应先照顾好安柠的情绪。 毕竟。 从始至终,他只完完全全拥有过她一人。 想到这里。 郁听白终于下定了决心,准备和安羽彤正式地提出分手。 安羽彤大概是预料到了郁听白想要做什么。 两人刚一见面,她的眼里就氤氲了一层迷蒙的水雾。 “听白,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我知道错了。” “往后我再也不会找她的麻烦,全心全意做你背后的小女人。” 安羽彤紧紧地环住了郁听白的腰身。 在扑入他怀中的时候。 她就察觉到了他身上沾染着不属于他的香甜气息。 不用细想,安羽彤便知道郁听白和安柠两人还在暧昧不清。 “我没在生气。” 郁听白推开了粘着他不肯松手的安羽彤,淡漠地开了口:“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安羽彤小心地观察着他冷肃的脸色,一下子就猜到了他想要说些什么。 为了不让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 还没等郁听白开口,安羽彤又一度截断了他的话,“听白,你可想知道我和柠柠小时候的事?” “说来听听。” 郁听白对安羽彤小时候的事情没什么兴趣。 但是他很感兴趣安柠的小时候。 幼崽时期的她一定和现在一样,乖巧可爱。 如果有机会。 他真想和安柠生个漂亮可爱的女儿,将她宠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安羽彤清了清嗓子。 酝酿好了情绪,便开始卖起了惨。 “十二年前,我跟随着妈妈住进了宽敞明亮的安宅。” “我第一次见到安柠的时候,就被她的软萌漂亮给吸引了。她精致得像个洋娃娃,牵着小小的安泽很礼貌地向我打着招呼,还甜甜地叫了我一声姐姐。” “那一刻我便暗暗发誓,今后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护好这个漂亮妹妹。” “我原以为我和她可以相处得很融洽。可身边所有的人总是拿我们两人进行对比,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环在她的光环下,像个不堪的小丑。” “为了变得和她一样优秀,我付出了远超过她好几倍的努力。” “就这么熬了许多年,我终于从一开始盲目地模仿她的穿着打扮行为举止,到逐渐盖过她的锋芒,成为了大家口中的江城第一名媛。” “其实外界经常将我们两人拿来作比较,我对她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要不是因为太在乎你,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发微信谴责她。” ...... 安羽彤详细地述说着她小时候的心路历程。 这其中夹杂了一半的真话,也掺杂了一半的假话。 事实正如她说的这样。 打一开始,她确实想过保护好安柠这个善良软萌的妹妹。 可随着身边人频繁将她们两人拿来做比较。 她的心态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再加上魏娴雅的“言传身教”。 安羽彤在长期的耳濡目染下,对于安柠的敌对情绪也变得越发深刻。 郁听白对于安羽彤是如何努力地提升自我没什么兴趣。 隐约间,他只捕捉到了一些关键语句。 安羽彤说她曾盲目模仿过安柠的行为举止以及穿着打扮。 这是不是意味着有很长一段时间。 外人很容易认错安羽彤和安柠两人? 郁听白根本没有看清十年前舍身救她的女孩儿的长相。 他只是在隐隐约约间,听到有人叫那个女孩的名字。 这一刻。 郁听白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过一个猜想。 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年救他的人其实是安柠? 至于那个大喊着“安羽彤”名字的人。 也许只是因为两姐妹的身型打扮太过相似,一时眼花认错了。 想到自己有可能蠢到认错了救命恩人。 郁听白眸色微动,旋即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羽彤,你可还记得十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安羽彤的警惕性很强,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此刻的她,正可谓是紧张到了极点。 她深怕自己说漏了嘴,不小心让郁听白得知了十年前救他的人其实是安柠。 她和安柠不一样。 唯一的筹码就是十年前那桩阴差阳错的误会。 要是让郁听白得知了真相。 她该拿什么去跟安柠争? “没什么,随便问问。” 郁听白突然间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谬。 安羽彤和安柠两人又不是哑巴。 他要是认错了人。 她们两人之间总有一个人会站出来澄清吧? 郁听白不知道的是。 安柠在和他的新婚夜上,就跟他说过这件事儿。 只不过他睡着了,什么也没有听见。 安柠则是误以为郁听白不想要提及陈年往事。 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有提过。 “听白,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吗?” “我今天早上去了一趟医院。医生跟我说,我的生命只剩下了三个月。” “如果你还是放不下柠柠,我愿意忍痛放你离开。” “就算死不瞑目,我也会试着祝福你们。” 安羽彤刻意将自己的病情说得严重了一些,寄希望于利用病情稳稳地拿捏住郁听白。 郁听白见安羽彤用上了“死不瞑目”这样的词汇。 短时间内再难以向她提出分手。 沉默了片刻。 他才慎重地给出了答案:“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会尽快替你找到心源。” “万一找不到匹配的呢?听白,许我一场婚礼真就这么难吗?” “这本来就是你欠我的,不是吗?” 安羽彤心想着,她就算是死,也必须给安柠添上一把堵。 “羽彤,除了这个不论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我的要求并不算过分吧?我只希望你能陪我三个月,三个月后不论我是死是活,都不会再不知趣地牵绊着你,怎么样?” 安羽彤话音一落,就吐出了一口暗红的鲜血。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暗红的血迹顷刻间就在她的手心中晕染开来。 “我答应你。” 郁听白答应得多少有些无奈。 明知道自己被道德绑架了,却无力做出改变。 他欠了安羽彤这么大一份人情。 就算不爱她,也理应照顾好她。 更何况。 她的病全是因为救他而起。 “听白,你真好。” 安羽彤得到了他的允诺,脸上终于绽放出了一抹笑容。 她伸出双手环住了郁听白的脖颈,极为亲昵地在他耳边呢喃着,“听白,我想把我自己交给你。” “你的身体情况不适合剧烈运动。” 郁听白抽了抽嘴角,有些不适地想要推开她。 他暗暗腹诽着,如果是安柠用这么勾人的语气跟他这么说。 他绝对会折腾得她下不来床。 安羽彤急于将生米煮成熟饭,委婉地提了一句,“这么点儿运动量我还是承受得住的,这几天我还在加班加点地排练新舞呢。” “还是先养好身体吧。” 郁听白不想和安羽彤继续这个话题。 他没有即刻提出分手,已经算是给足了她面子。 至于其他事儿。 他压根儿就没有考虑过。 他就算是有需求,也只会找安柠。 安柠要是不让碰。 他宁可忍着,也不会找其他人。 将安羽彤送回去之后。 郁听白又心痒痒地跑到了安柠所住的公寓楼,直接让陈虢买下了安柠隔壁的经济适用房。 陈虢的办事效率出奇的高。 不到一个二十分钟的时间。 他就帮郁听白要来了隔壁套房的钥匙。 “郁董,您不是说从今往后再也不要搭理少夫人了吗?” 陈虢将钥匙递给了郁听白,心里却在思忖着郁听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原则。 这段时间以来。 郁听白每天都将自己喝得醉醺醺。 喝醉之后,他总是重复着相同的几句话。 诸如“女人没一个好东西”,又如“从今往后再碰你一下我就是狗”之类的话,陈虢听得耳朵都要起老茧了。 这会子见郁听白大手一挥直接买下了安柠隔壁的套房,陈虢其实很想问问郁听白,为什么好好的人不做,偏偏要当狗? 不过想法终究只是想法。 陈虢也不傻。 绝对不可能因为一句玩笑话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郁听白的脾气确实不太好。 但好在出手阔绰。 跟在他身边几年,陈虢就已经攒够了老婆本。 郁听白拿到了钥匙后心情大好,也懒得跟陈虢计较,急不可耐地上了三楼。 安柠听闻门外窸窸窣窣的响动,由于独居的缘故,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 她慌张地跑进了厨房间。 抄起了银光闪闪的菜刀,蹑手蹑脚地踱步到了大门口,抻着脖子将眼睛凑到了猫眼前,屏息观察着门外的动静。 “啊...” 仅一眼,她就被猫眼里无限放大的男人侧脸吓了一跳。 “是我。” 郁听白听到门内的动静,意识到她可能被吓到了,连忙出声安抚着她紧张的情绪。 “郁先生?” 安柠认出了郁听白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菜刀,便哆哆嗦嗦地给他开了门。 郁听白扫了眼她手中的菜刀,疑惑地问:“没事拿着刀具做什么?”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入室抢劫的歹徒。” “抱歉,我开错门了。” 郁听白晃了晃手中的钥匙,笑着解释道:“我就住在隔壁,你要是不敢一个人住,可以来找我。” “你怎么搬到这里来了?” 安柠小声地嘀咕着,有些怀疑郁听白能不能住得惯这么简陋的地方。 “你管我?” 郁听白挑了挑眉。 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值钱一点,尽可能地表现出自己傲娇的一面。 第169章 有没有让别人碰过你? “我才没有管你。” 安柠关上了门,“当啷”一声扔掉手中的菜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的胆子不算小的。 但一个人住的时候,是真的听不得半点儿风吹草动。 就拿刚刚来说。 听到屋外有人在试图撬门,仅片刻的功夫她就被吓得三魂没了七魄。 “真是的...就知道吓我。” 安柠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好一会儿才缓过了神。 另一边。 霍西爵从昨天安柠服药断片开始,情绪就没有好过。 之前因为太过匆忙,他还没来得及在安柠租住的公寓楼里安装监控。 不过... 他仍旧可以通过安柠脚踝上的窃听器,大致猜到她在做些什么。 意识到自己留下的那瓶矿泉水成了安柠和郁听白两人感情迅速升温的关键因素。 霍西爵心里很不是滋味,暴躁地将书案上的东西砸得稀碎。 他想不明白安柠都已经被郁听白折磨得遍体鳞伤了,为什么还能一口一个老公叫得那么骚? 就算是中了药完全失去了意识,也没必要那么骚吧! 霍西爵很是后悔。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当时就不该心软。 像安柠这类型天生犯贱的女人。 他对她这么客气做什么? 霍西爵越想越生气。 恨不得带着一群混混赶过去,狠狠地给安柠一个教训。 只可惜... 郁听白已经先他一步搬到了安柠隔壁。 这意味着短期内他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契机向安柠下手。 霍西爵不知道的是。 最开始的时候,郁听白也没有想过搬到安柠隔壁。 他有他的骄傲。 一般情况下。 他是绝对不容许自身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的。 就算心里一直挂念着安柠,他也不可能卑微地求她回头。 直到亲眼目睹她又一次被人下药。 郁听白才意识到危险一直没有离她远去。 他怕自己不看牢点儿,安柠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百无聊赖地进了隔壁房间后。 郁听白慵懒地歪到了沙发上,时不时地敲敲墙壁试图引起安柠的注意。 此刻,安柠正在全神贯注地翻着医书。 听闻隔壁传来的动静,她只抬头扫了一眼空白的墙壁,并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 郁听白没有得到回应。 即刻给安柠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刚接通,他就紧张地问道:“还好吗?为什么大半天都听不到你的动静。” “我在看书。” “我都已住到你隔壁了,你还有心情看书?” “这和你住哪儿有什么关系?” 安柠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疑惑地问道。 “没良心的东西!” “要不是为了你,我需要搬到这么破烂的公寓楼里?” 郁听白忿忿不平地吐槽着,越发觉得自己的付出在安柠的眼里一文不值。 他是过敏体质,根本吃不消这种灰尘到处飞的老旧住宅楼。 要不是为了陪她。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住进这么破旧的公寓楼。 安柠想不明白郁听白怎么突然发起了火,随口答了一句:“你要是住不惯,就搬走好了。” “再敢这么跟我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冲过去把你办了?” 郁听白倒是想要搬走,想了想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安柠在他的眼皮底下都能被人下药。 他要是走开了,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你欺负人。” 安柠还以为自己之所以丢失了昨天的记忆,大概率是高烧惊厥所致。 也正是因为如此。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郁听白被安柠气得脸色铁青。 他一脚踹飞了沙发前的垃圾桶,扯着嗓子吼着她,“到底是谁欺负的谁,你心里没点数?我没让你对我负责到底,已经很客气了。” 在他看来,安柠的行为还真是担得上一声“渣女”。 需要他的时候娇声软语喊他老公。 不需要他的时候,甚至懒得跟他说话。 这二十年多来。 只有安柠敢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 郁听白被安柠气得近乎失去了理智。 她要是愿意领情也就算了。 关键在于她既不愿领情,还想着摆脱他。 他其实对她也不算很差吧? 一开始确实凶了点。 可后来,还不是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郁先生,你这话说得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是你一直在凶我吼我。” “还有就是,我为什么要对你负责?” “你都已经有女朋友了还总是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到时候要是曝光了出去,我又得挨各路网友的骂。” 安柠被郁听白吼了一嗓子,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自己很委屈。 他凭什么叫她对他负责? 他和安羽彤的恋情一直挂在微博热搜榜上,全国网友都知道了他们两才是一对。 这种情况下。 她要是敢缠着郁听白,各路网友势必又要将她当成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恶毒小三。 “说白了,你就是不想对我负责是吧?” “是。” 安柠回答得很坚决。 “算你狠!” 郁听白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扔到一旁,他闷闷地倒在了沙发上,却一直没有睡下。 辗转反侧到了夜半时分。 郁听白见窗外雷声越来越响,屋里恰好又停了电,这才打起了精神,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安柠,开门!” “......” 安柠刚巧被雷声吵得睡不着觉。 起夜上了个厕所,就听闻郁听白疯狂地砸着门。 他不是说恨她入骨? 真要是那么恨,又怎么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 安柠叹了口气,默默地给他开了门,“郁先生,能不能消停点儿?” “停电了,你怕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 “你不怕,我怕行了吧?收留我一晚上。” “不方便。” “你就装吧!” 郁听白默默地吐槽着安柠,闪身进了屋中,并反手关上了门。 “郁先生,你还是回隔壁去睡吧。” “我怕黑。” 郁听白随口扯了个谎,转身紧紧地搂住了她。 “你...” 安柠双手掰着他横亘在她腰间的手臂,“你想做什么?” “除了我之外,这段时间还有没有别人碰过你?” 郁听白心里很清楚,安柠不是随便的人。 不过他就是很想要听她亲口说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男人。 “郁先生,我没有义务回答你这个问题。”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只有我。” 郁听白松开了她,径自坐到了沙发上。 安柠拿他没辙。 想了想也坐到了他对面,沉声问道:“郁先生,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搬到这里吗?”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知不知道昨天你被人下药了?” “下药?” 安柠瞬间戒备了起来。 郁听白点了点头,一脸严肃地道:“我从厨房走出的时候,你已经失去了意识,将自己剥得一干二净。” “然后呢?” “你真想知道?” 郁听白勾了勾唇,深邃的眼睛里藏着一丝戏谑。 安柠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显得十分抗拒,“我们该不会...” “想哪去了?我对你没兴趣。” 郁听白没敢实话实说,幽幽地补充道:“我知道我的触碰会让你感到恶心。” “......” 安柠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从来没有觉得他恶心过。 她那么爱他,又怎么会嫌他恶心? “那之后,我看你有些热,就将你拎进浴室洗了个澡。” 郁听白只字不提帮她洗澡前对她做了什么。 不是不想提,是不敢提。 他始终怕她接受不了。 “怪不得我醒来的时候,浑身都是一股子洗发露的味道。” 安柠对此有些哭笑不得。 她就说。 自己再怎么迷糊,也不可能用洗发露洗澡。 “洗发露?” 郁听白愣了愣神,他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安柠点了点头,小声地同他商议道:“郁先生,男女有别。以后你能不能别再这样了?哪有人上门帮异性洗澡的...” 郁听白默默吐槽着。 他不止帮她洗了澡,还趁机要了她好几次。 不过这种话他可不敢说出口。 “我以后尽量注意。” 郁听白随口敷衍着她,旋即又转移了话题,“对了,你昨天究竟吃了什么东西?又或是和什么人打过照面?” “我昨天醒来后就见过夏蝶姐一人,是她将我送回来的。” “至于吃的东西,似乎只吃了医生开的退烧药。” 安柠仔细地回忆着昨天断片前的事儿。 夏蝶对她好得不得了。 她不认为夏蝶会做出这样的事。 至于医生开具的退烧药,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既然这些环节都不可能出错。 那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安柠仔细地想了好一会儿,突然惊叫出声,“是矿泉水!” “矿泉水?” 郁听白其实也留意过那瓶矿泉水。 自安柠从看守所出来之后。 基本上就没有碰过那种类似于常规酒瓶的瓶子。 所以在安柠的住所看到那个矿泉水瓶的时候,他总感觉有些奇怪。 “那瓶矿泉水是谁给你的?” “霍西爵。” 安柠原本就对他有所怀疑。 想到这一层她更是后怕不已。 那天晚上她要是当着霍西爵的面喝了矿泉水,她怕是早就被他玷污了吧? 郁听白有些恼火,“霍西爵给你的东西,你也敢喝?” “他递给我过来的时候我没喝。昨天是因为你也在,我就没有去想那么多。” 安柠其实一直都在提防着霍西爵。 昨天不过是因为郁听白在场,给予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她才会在找不到饮用水的时候,拿矿泉水来应急。 郁听白对她的这个回答很是满意。 因为他在,所以就算是中了药也没关系? 他听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暗暗窃喜。 “郁先生,你在笑什么?” “黑灯瞎火的一定是你看错了,我没在笑。” 郁听白悄然地收敛着脸上的笑意,故作严肃地道:“霍西爵那边我会找人调查清楚。在事情调查清楚,我会一直住在隔壁,你不需要害怕。” “你是因为这个,才搬来的?” 安柠还以为郁听白只是在惦记着她的身体。 意识到他其实关心的是她这个人,心下感动不已。 “我不过是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不希望你离开了我之后被人欺负得那么惨。” “谢谢你。” 安柠轻轻地向他道了声谢。 有那么一瞬间,她确实想过将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她想要告诉他,她很爱很爱他。 可她要是说了。 她的妈妈和弟弟就会因为她的一己私欲而丧命。 安柠又一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郁听白对她来说确实很重要。 但她的妈妈和弟弟也一样重要。 郁听白换了个舒适的姿势,侧卧在沙发上,定定地望着在蜡烛微弱的灯光下翻看着医书的安柠。 “在看什么书,这么用功?” “医书,我想治好蝶姐的嗓子。” “哦。” 郁听白闷闷地应了一声,尽管夏蝶并不是他的竞争对手,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吃起了醋。 要说有病。 他的病可比夏蝶的病严重得多。 “郁先生,你还是回隔壁去睡吧?” 安柠被郁听白盯得头皮发麻,合上医书,尤为认真地向他提议道。 “隔壁灰尘太多,我会产生过敏反应。” 郁听白忽然坐起身,饶有兴味地问了一句,“听说,你还会跳舞?” “只会点皮毛。” “跳支舞我看看。” 郁听白对于歌舞表演没有半点兴趣。 但他还真是很想要看她跳舞。 女人嘛。 在舞台上的时候总是格外吸引人。 “......” 安柠彻底被郁听白的要求无语到了。 黑灯瞎火的,跳舞给谁看? 再说了。 让她当着他的面跳舞,这种感觉很奇怪的。 见安柠没有搭理自己。 郁听白也不再和她搭话。 前几天。 他偶然发现陈虢在看霸道总裁题材的小说。 那时候他还笑话陈虢居然跟个娘儿们一样,看小说看得泪眼汪汪。 陈虢却一本正经地告诉他。 小说里的总裁超有魅力,不像现实中这么渣。 郁听白仔细地回味了一下。 总感觉陈虢口中现实中特别渣的总裁指的是他。 想到这儿。 郁听白顿时有些好奇,小说里的总裁都做些什么。 在网上随便找了一本霸道总裁小说。 郁听白抱着学习的态度,认真地翻了好几十章。 开篇一夜情,吃完不认账? 他越看越觉得无语,这种渣男当真值得书里的女主死心塌地? 最恶心的是。 这本书的男主还将女主囚禁在了地下室,除了上床几乎不做别的。 “你们女人都喜欢这样的套路?” 郁听白摇了摇头,满脸的不可思议。 如果安柠喜欢这些套路,他满足她就是了。 第170章 心疼媳妇,主动做家务 “什么套路?” 安柠疑惑地抬起头,看向了昏暗的烛光下依旧帅气俊朗的郁听白。 尽管和他朝夕相处过一段时间。 她还是会时不时地沦陷在他深邃的眼眸里。 “你真想知道?” 郁听白神色揶揄地看着一脸茫然的安柠。 突然很想要仿照小说里的那样,将所有姿势一一试过。 “不是很想知道。” 安柠局促地吞咽着口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晚了。” 郁听白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猛地将她摁在了地上,“安柠,你想不想我?” “不想。”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现在要了你,你会恨我吗?” “你理智一点,我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了就不可以了吗?” 郁听白骨节分明的手在她的秀发中来回逡巡着,喘息声也越来越粗重。 这一刻,他突然很想吻她。 “不可以。” 安柠坚决地摇了摇头,“离婚后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郁听白不想逼她。 见她不愿意,只好松开了她,“开个玩笑,别当真。” “郁先生,这样的玩笑不好笑。” 安柠默默地背过了身,抬手擦着眼角的泪花。 她倒不是有多排斥郁听白。 只是每每和他亲密接触,她总会想起她夭折的孩子。 “怎么又哭了?” 郁听白意识到玩笑开大了,连忙退回到沙发上,“以后不开玩笑了。” 安柠不想搭理他。 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闪身进了卧室后,连忙反锁上了房门。 郁听白见她的反应这么激烈,心里暗暗庆幸。 庆幸自己没有道出昨天的实情。 不然。 她怕是要哭上三天三夜... 在沙发上躺了好一会儿。 郁听白考虑到安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起身笨拙地拖着地。 顾凌骁说过,小产后最好躺床上养着。 家务能不做尽量不做。 郁听白时刻谨记着顾凌骁的嘱咐。 拖完地之后又将浴室里安柠换下的衣物拿去洗。 原本打算将所有衣服都扔进洗衣机里。 考虑到安柠说过内衣裤只能手洗,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手洗。 他其实很不喜欢干这种活。 这要是传扬了出去,他还怎么见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娘娘腔。 好不容易将洗干净的衣服晾晒到晾衣杆上,郁听白已经累得精疲力尽。 清晨七点。 安柠刚走出卧室便发现客厅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就连垃圾桶里的垃圾也已经不见踪影。 她揉了揉眼睛,小声地嘀咕道:“见了鬼了,我该不会梦游了吧?” 转身的刹那。 她意外瞥见阳台上晾晒着她昨天换下的衣服,更是看直了眼。 郁听白傲娇地坐在沙发上时刻观察着安柠的神情。 他很想主动向她邀功,又不好意思将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挂在嘴上。 只好静静地等着安柠问他。 安柠定了定神,好一会儿才转过身,一脸严肃地问:“郁先生,我昨晚是不是梦游了?” 郁听白:“???” “我只是睡了一觉,家里就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想来一定是梦游了。” 还没等郁听白答话,安柠便又拍着脑袋自言自语道。 “没良心的东西...” 郁听白倍感失落。 他生平第一次做家务,居然就这么被她无视了。 还什么梦游干家务? 亏她想得出来。 “锅里有早餐,你自己去吃吧。” 郁听白委屈兮兮地补了一句,“早餐也是你梦游做的。” “真的假的?” 安柠讶异地瞪大了眼。 她还没有嫁人之前,倒是时常梦游去冰箱里找吃的。 梦游干家务还是头一遭。 安柠半信半疑地进了厨房间,瞅了眼锅里热腾腾的包子,不由得傻了眼,“好香...我做的包子也太成功了吧?” “谁说不是呢?” 郁听白冷哼着,还没有吃早餐就气呼呼地出了门。 * 一个小时后。 郁听白带着一群保镖出现在霍西爵家门口时,霍西爵刚好出门准备去上班。 看到郁听白的那一瞬间。 霍西爵就已经知道了郁听白来堵他的目的。 昨晚郁听白和安柠的对话,他几乎一字不落地听了。 想来。 郁听白气势汹汹跑来,是为了那瓶矿泉水的事... 霍西爵气定神闲地拉好了公文包上的链子,抬头冷冷地看向他,“郁少这是什么意思?” “这话该是我问你。” 郁听白淡淡地回了一句,他原本不想动霍西爵。 “呵...自己没本事留住安柠,居然好意思来找我的麻烦?” “你在矿泉水里做了什么手脚心里应该有数吧?” 郁听白懒得跟霍西爵废话,一声令下,身后的数十位壮汉便一拥而上,将霍西爵围在了中央。 “什么矿泉水?” 霍西爵一味地装傻充愣,以他现在的实力,还不是和郁家硬碰硬的时候。 “还在装傻?给我打。” 郁听白处理事情的方式向来直接。 虽说霍西爵的背后是江城霍家,实力不容小觑。 但和郁家相比,还是有着一定的差距。 区区一个霍西爵。 他就算是一不做二不休将人给杀了,也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郁听白,这是法治社会。你再敢这么胡闹,小心我告到你牢底坐穿。” 霍西爵被打得鼻青脸肿,脸色愈发阴沉。 郁听白勾了勾唇,淡淡地道:“你不该触碰我的底线。” 话音一落。 郁听白又让人架着霍西爵的胳膊,自己持着锋利的水果刀往他胯下比划着,“说说看,向安柠下药的目的。是见色起意,还是蓄谋已久?” “我没有向她下药。” 霍西爵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也预料到会被郁听白痛打一顿。 但他没想到,郁听白这个疯批居然想阉了他! 此时此刻。 他阴鸷的眼眸死死地定在郁听白的脸上,蚀骨的恨意似开了闸的洪水流泻而出。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郁听白怕是早就被他千刀万剐。 “忘了告诉你,我这人向来不讲道理。” “宁可错杀,绝不错放。” 那瓶矿泉水的成分鉴定报告还没有出来,不过郁听白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向霍西爵下手。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霍西爵意图染指他的女人,就必须付出代价。 郁听白眼神微黯。 他慵懒地翻转着手中的水果刀,刚刚划破霍西爵的西装裤,却被一窝蜂涌来的警方给拦下了。 “郁公子,请三思。” 为首的警察一把夺下了郁听白手中的水果刀。 “谁让你们来的?霍西爵自己报的警?” 郁听白有些遗憾地扫了眼霍西爵挂了彩的地方,他就不应该浪费时间,一刀切了才好。 省得他成天提心吊胆。 “郁公子,请您配合一下,去录个口供。” 为首的警察客气地将郁听白请上了警车。 郁听白倒也没什么所谓。 这种事儿他不能让郁老爷子前来保释。 想了想,转而满脸兴奋地给安柠打了个电话。 “安柠,我出了点事。” “什么事?” “和人打架,被送到警局了。” “你没受伤吧?” “伤得很重,怕是要劳烦你跑一趟江北派出所。这边说了,必须家属前来保释。” “多大的人了?居然还会和人打架...” 安柠无奈地叹了口气,思量再三,最后还是赶去了江北派出所领人。 第171章 娇妻飞吻,心猿意马 江北派出所 郁听白和霍西爵面对面坐在休息厅里。 任由协调员怎么协调,两人依旧是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 霍西爵原本打算去就近的医院包扎伤口。 郁听白非要将这起单方面殴打事件说成打架互殴。 这一来二往。 霍西爵的伤情也就耽搁了下来。 眼看着鲜血已经染透了他白色的西装裤,霍西爵的情绪越发暴躁了起来。 虽然只是皮外伤。 但毕竟伤在要害处,他总怕拖久了会影响功能。 郁听白则是慵懒地靠坐在霍西爵对面,满心期待地等待着安柠来接他。 “郁董,鉴定结果出来了。” 不一会儿,陈虢风风火火地跑进了派出所。 他见郁听白依旧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默默地替自己老板感到尴尬。 “说来听听。” “郁董,矿泉水瓶里的水没有问题,瓶身也没有问题。”陈虢压低了声,在郁听白耳边说着悄悄话。 “没弄错?” 郁听白蹙了蹙眉,不动声色地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 陈虢有些为难地道:“瓶子是从垃圾桶里捞出来的,中间有没有被调包目前没法查证。” “鉴定结果出来了?” 霍西爵瞅着在郁听白身边窃窃私语的陈虢,不悦地道:“怎么不敢大声地公布鉴定结果?还没有弄清楚是非黑白,就公然上门挑衅,郁家果真是财大气粗。” “有句话你还真是说对了,郁家确实有点儿小钱。” 郁听白倒也不怕冤枉了霍西爵。 就算这事儿不是霍西爵做的,狠揍一顿也算是解了气。 安柠赶到江北派出所的时候。 郁听白和霍西爵两人同时起身,阔步朝着她的方向走去。 许是霍西爵现在的模样太过瘆人。 被打得鼻青脸肿不说,裤子上还挂着殷红的血迹。 安柠的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往他裆部瞟去。 “安小姐,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那天晚上我不过是看你太过紧张,随手给你递了一瓶水。” “郁先生非说那瓶水里有问题,无缘无故地将我揍了一顿。” “现在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那瓶水没有问题。” “你说,这件事该怎么算?我是真心实意将你当朋友的,想不到你居然这么误解我,真是太让人寒心了。” 霍西爵为了博取安柠的信任和同情,又做出一副痛心失落的模样。 安柠其实也不太确定是不是那瓶矿泉水的问题。 听霍西爵这么一说。 难免有些自责。 “霍先生,你没事吧?要不,先去医院看看?” 安柠指了指他裤子上的血迹,突然有些好奇郁听白对他做了什么。 用手掰断了,还是用刀削掉了? “安柠,管好自己的眼睛。你要是想看,回去我给你看个够。” 郁听白有些生气,拽着安柠的胳膊,头也不回地出了派出所。 之所以打电话让安柠来接他。 主要是希望她能够关心关心他。 没成想。 霍西爵居然这么不要脸,大喇喇地敞着伤口博同情。 “郁先生,我们是不是误会了霍先生啊?” 安柠见霍西爵被打得那样惨,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郁听白淡淡地道:“目前还不好说。真是误会的话,到时候赔他点钱不就好了?” “可...万一伤到了,今后不能那个怎么办?” “这关你什么事?不准管他,听到没有!” 郁听白用力地掐了掐安柠的脸颊,不满地补了一句,“离他远点,他很危险。” “......” 安柠暂时也分辨不出霍西爵是敌是友。 如果霍西爵是出于真心实意地帮她,她还这么误会他,确实很不应该。 霍西爵幽幽地望着结伴离去的两人,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状。 眼瞅着安柠对他起了疑心。 他立刻给远在大洋彼岸的King打了个电话,让其随便送个顶罪的人过来。 King的办事效率极高。 不过是半天的功夫,就将这件事办得妥妥帖帖。 安柠得知加害她的人并不是霍西爵,而是神秘莫测的K先生之后。 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给霍西爵发去了好几条道歉的微信,都没有得到回复。 郁听白看不惯安柠的做法,狠狠地揍着她的屁股,“安柠,你最好不要把我的警告当成耳旁风。” “你...你又打我!” “没有正式办理离婚手续前,我们还是夫妻。别说什么打不打的,只是夫妻情趣。” “你不讲道理!” 安柠气急,扬起手大着胆子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我超凶的,你要是打我,我也会打回去的。” 郁听白愣了半天,才缓缓地回过神。 他总觉得自己被她调戏了,耳根于须臾间红透。 沉默了大半晌。 他突然抓起安柠的手,怒声吼她:“是不是想死?” “你先打我的。” 安柠鸵鸟般缩着脖子,瞬间怂了。 “向我道歉。”郁听白凶巴巴地道。 “对不起。” 安柠垂着头,再也不敢在他气头上惹他。 郁听白对此显然不是很满意。 他冷哼了一声,指着自己的唇,道:“吻我。” “啊?” “你伤害了我,必须给我补偿。” 郁听白说话间,已经弯下了腰,将脸凑到了她跟前。 安柠看着眼前无限放大的帅气脸庞,局促地吞咽着口水,“飞吻行不行?” “飞吻?” 郁听白抽了抽嘴角,正打算拒绝她的提议。 突然间又有点想看,磨蹭了半天终于松了口,“也行。” “......” 安柠话一出口,其实就后悔了。 她和郁听白的关系,好像不太适合做出任何亲密的举动。 再有就是。 她从来没有和别人飞吻过,不知道怎么做看起来才能自然点。 见郁听白眼巴巴地等着她的下一步。 安柠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笨拙地吻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后又红着脸向郁听白挥了挥手。 郁听白忍着笑意,满眼宠溺地看着她,“郁太太真可爱。” “我才不是郁太太...” 安柠话还没有说完。 未尽的语音便湮没在了他的深吻之中... 其实吧,郁听白的吻技并不是很好。 但却透着一股子该死的性张力。 亲着亲着,不知不觉间又滚到了床上。 第172章 郁少傲娇求名分 “安柠,复不复婚?” 郁听白扶着安柠的腰,让她稳稳地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恍惚间安柠又摇了摇头,轻声道:“郁先生,这事儿别提了好吗?” “不复婚坐我腿上做什么?” “我不是有意的,刚才大脑有点缺氧。” 对此,安柠也很害羞。 她试着从郁听白身上下来,又挣不开他孔武有力的臂膀,为难地嘀咕着,“你放我下去。” “还装?” “一边惦记着我的身体,一边又不想和我复婚。安柠,你是想白嫖呢?” 郁听白难得一次把持住了自己。 他忿忿地看着怀中娇软性感的小女人,幽幽地道:“别想着白嫖,要么对我负责,要么我是绝对不会碰你的。” “郁先生,你倒是先放开我呀。” 安柠想逃,又逃不掉,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稍稍一动,脸颊就烫得要命。 郁听白猜到了安柠的答案,郁闷地将她“扔”在了床铺上。 他用的力道很轻,时刻谨记着不能摔疼她。 不过他的脸色很难看,唬得安柠一愣一愣的。 “不想给我名分是吧?你给我等着。” 郁听白撂下了狠话后,突然沉默的气氛让他感到有点儿尴尬。 其实他暂时还不想离开。 但是话都搁这儿了,不走的确有点儿掉面子。 最后。 他终于还是在安柠戒备的目光下,摔门离去。 为了表示自己的愤怒。 他将门摔得特别特别响。 “渣女,谁稀罕?” 郁听白冷哼着,心里很十分希望安柠能留下他。 可惜安柠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 出门后。 他又默不作声地回到了隔壁套房。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之内。 郁听白花了几十万买了好几条热搜,将自己的绯闻高高挂在热搜榜上。 诸如“郁家大少情迷十八线小嫩模,酣战八小时”。 又如“风流成性?郁家大少一夜连换三个女伴,越战越勇”等等。 郁听白心满意足地打开了微博热搜榜,老神在在地等着安柠赶上前求复合。 这种情况下他就不信她真能坐得住。 让他大失所望的是。 等了两个小时,安柠都没有给他打电话。 甚至连一条微信也舍不得给他发。 郁听白一度以为陈虢忘记给他的手机缴费,导致他收不到任何电话又或是短信。 直到安羽彤的来电打破了他的种种猜想。 他的情绪也在须臾间跌到了谷底。 “听白,你在哪儿?我看到你的黑热搜了。” 安羽彤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她现在可是郁听白的正牌女友,偶尔查下岗也是在情理之中。 “在家睡觉。” “可以给我打个视频吗?想见你。” “羽彤,我累了。” 郁听白揉了揉眉心,还没说上两句就切断了电话。 “喂?” 安羽彤听着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占线声,又急又气。 她不敢将他逼得太紧,总怕惹得他厌烦。 又做不到什么都不管。 不论喜欢与否,她都必须牢牢抓住他的心。 她现在已经不是江城第一名媛了。 留给她逆风翻盘的机会,少之又少。 安羽彤很清楚,郁听白是她最后的希望。 错过了他,她这辈子就算是玩完了。 叩叩叩—— 一阵急促低沉的叩门声从屋外传来,立马拉回了安羽彤飘远的思绪。 她还以为是郁听白故意瞒着她,等着给她一个大惊喜。 脸上的愁容瞬间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明媚大方的笑容。 刚拉开门,还没有看清来人,安羽彤就娇软地开了口:“听白,你总算是来了。” “收起你这副恶心人的模样。” 霍西爵嫌恶地看着安羽彤,进了门之后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劈头盖脸地质问道:“不是让你去勾引郁听白?怎么你越勾引,他越是粘着安柠?” “你的意思是,他又去找安柠了?” “没想到你这么没用。” 霍西爵心里有气。 他一想到安柠和郁听白两人在分居过后还上过床,就恨不得将郁听白撕成碎片。 安羽彤看着鼻青脸肿的霍西爵,怯生生地给他倒了一杯水,“这事儿你可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安柠太会勾引人。” “安柠那边我还能控制住。” 霍西爵在报复郁听白的过程中并没有得到丝毫的快感。 而他近乎变态的窃听举动,也只会给他添堵。 安柠确实按照他的意思向郁听白提出了离婚。 但他没有料想到。 分居后的两人居然还能腻在一起。 嘴上不说爱,行为举止却处处透露着深情。 霍西爵脑子里满是安柠娇软地喊着郁听白“老公”的画面,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霍先生,你的脸是怎么了?” 安羽彤小心翼翼地询问着霍西爵。 霍西爵紧拧着眉头,恶狠狠地扫了她一眼。 无处发泄怒气的情况下。 他又一次将她当成了出气筒,一手扼住了她的脖子。 “霍先生,你消消气。” “我想起来了,除了安柠可能还有一个人能够让郁听白牵肠挂肚。” 安羽彤为了保住小命,再也顾不上那么许多。 连忙将她私藏起来的郁轻舟和郁卿卿的亲子鉴定结果亮了出来。 “什么意思?郁卿卿不是郁听白的亲妹妹?” 霍西爵饶有兴致地看着手上皱巴巴的鉴定报告。 他忽地抬起头,用他那双阴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安羽彤,“告诉我,他亲妹妹的下落。”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安羽彤摇了摇头。 她对于郁听白的亲妹妹姓甚名谁,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上一点兴趣也没有。 “妹妹...我可得仔细查查。” 霍西爵斜勾起了唇角,转眼就联系上了司夜宸,要他帮忙查找二十二年前在仁禾医院出生的孩子的相关资料。 “爵,患者档案是不能对外公开的。”司夜宸严词拒绝了霍西爵。 “我这是在做善事。” “我的客户发现孩子可能在医院被报错了,家里老人年事已高,只想着在有生之年认回亲孙女。” “夜宸,帮帮我好吗?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兄弟。” 霍西爵为了套路司夜宸,又一次打起了感情牌。 “你没在骗我吧?” 司夜宸半信半疑。 最后还是在霍西爵的软磨硬泡下,替他调出了指定时间段出生的女婴的相关资料。 霍西爵很快就让人找到了九位目标女婴长大后的照片。 经过层层筛查。 他终于锁定了和郁听白有些神似,并拥有着一模一样的美人沟下巴的林筱潇。 据司夜宸提供的相关资料记载。 林筱潇刚一出生,就被母亲遗弃。 医护人员发现她的时候,她正躺在医院的垃圾箱里哭。 由于长时间没人认领,林筱潇最终被送到了江北福利院。 不过林筱潇的运气还算不错。 没几个月就被江北老林家收养,老林夫妇很疼爱她,三个哥哥对她也是极尽宠爱... “林筱潇...” 霍西爵之前大致了解过林筱潇,陆靳九和郁景深之间的爱恨纠葛。 仅眨眼的功夫。 他就想到了一个能够让林筱潇痛不欲生,让郁听白追悔莫及的好办法。 不过... 对付林筱潇还需要一些时间。 眼下当务之急是给郁听白添一把堵。 霍西爵缓缓沉下了起,低下头打开手机微信,给安柠发了一条极为简短的信息:【胃疼。】 【多喝热水。】 安柠还以为霍西爵都三天没有回她的道歉信息,一定是在生他的气。 收到他的信息时,显得有点惊讶。 【可以给我送点胃药和吃的东西吗?夜宸太忙了,我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有接。】 【住址发我。】 安柠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现在才六点多钟,给他送完东西也不过八点钟,算不上晚。 另外就是。 她还是有些怀疑霍西爵和给她发匿名短信的神秘人有所关联。 为了进一步探听对方的情况。 这一趟她必须去。 安柠麻利地合上医书,这么多天以来头一回敲响了隔壁的房门,“郁先生,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有偿?” “你想要什么?” 安柠看着斜靠在门框上的郁听白,小声问道。 “进屋慢慢说?” “为什么非要进屋说?” “因为...有些事少儿不宜...” 郁听白完完全全忘记了安柠是找他来帮忙的,将她拽进屋之后,直接反锁了大门。 第173章 他有过婚史? 安柠背靠着门板,双手小心地撑在郁听白的胸膛之上,意图隔开他们两人的距离。 “郁先生,我真有急事。” “嗯。” 郁听白在她耳边轻语:“我说了,有偿。” “你想做什么?” 安柠紧紧地捂着衣领,戒备地看着他。 “吻我,或者给我跳支舞。” 郁听白勾了勾唇,趁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其实他既想要被她压在墙上热吻,又想要看她翩翩起舞的样子。 只不过没好意思狮子大开口。 她很害羞,惹急了可能会哭。 安柠抿着唇,委屈兮兮地问:“你怎么这样?” “怎样?我又没有逼你。” “......” 安柠想了一下,郁听白似乎真的没有逼她。 磨蹭了好一会儿。 她还是有些放不开,压低了声和他商议着,“要不...你吻我?” 眼瞅着郁听白半天没有回话。 安柠赶紧改了口:“我...我还是找别人帮忙吧。” “你还想找谁?” 郁听白一把拉回了安柠。 他紧紧拥着她,一手抚摸着她的脸,一手托着她的后背将她固定在怀里. 等她惶惑地抬起头,倏然将唇凑了上去,深深地吻住了她... “郁先生,你别这样...” 安柠见郁听白又一次地企图将她拐上床,极力地挣扎着。 “我吻你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很恶心?” 郁听白误以为安柠是被他恶心到了才会将他推开,一脸受伤地松开了她。 安柠脸皮薄,很不情愿回答这种问题。 但还是诚实地给了反馈,“不会。” 只是郁听白早已被她磨得没了自信。 她解释了他也不愿意相信。 “说吧,找我什么事?” “霍西爵说自己胃不舒服,让我给他送点药。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安柠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郁听白沉着脸,冷冷地拒绝了她:“要去你自己去。” “哦。” 安柠见郁听白的态度这么冷硬,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垂着头默默地走了出去。 郁听白和霍西爵本来就不对盘。 她确实不该让郁听白陪着她去给霍西爵送药。 只是... 霍西爵给人的感觉神秘又危险。 在没有其他人陪同的情况下,她还真是有点儿怕。 “等等,你该不会准备一个人去吧?” 郁听白瞅着安柠纤细的背影,终究是不放心她。 没等安柠回话。 他就已经将她扛到了肩上,“是不是非要气死我,你才满意?” “你怎么总是在生气?” 安柠默默地伏在他的肩头,闷闷地问。 郁听白冷哼道:“你怎么不反省一下自身?你要是不惹我,我生什么气?” “你要是觉得我很烦,我以后会记得尽量离你远一些。” “闭嘴。” 郁听白将她塞进了车里,一言不发地启动了车子。 他就差给她掏出心窝子来了,她居然还这么误解他? 他什么时候觉得她烦? 真要是烦她,陪她住这破地方做什么? 不止住的地方破破烂烂。 每天半夜他还得给她做完家务。 就怕她一个不小心,累到身体,留下什么后遗症。 半个多小时后。 郁听白将车子停在了霍西爵住宅外,这才冷漠地开了口:“下车。” “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吗?我保证在五分钟之内出来。” “嗯。” “谢谢。” 安柠得到了郁听白的允诺,彻底放心了下来。 意识到他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 她大着胆子主动凑上了前,在他脸颊上印上轻轻的一个吻,“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注意安全。” 郁听白极力地维持着从容和镇定。 等安柠下了车,他的唇角已经疯狂地向上扬起。 暂且忽略他们之前的种种不愉快。 就拿安柠这几天对他的态度来看,她的心里绝对有他的位置。 不然以她那么害羞腼腆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主动吻他? 郁听白越想越兴奋。 突然间很想要跟全世界分享这么一个天大的喜讯。 他无意识地捂着被她亲过的半边脸,笑得春风荡漾。 直到瞥见后视镜里一脸不值钱的自己。 郁听白才稍稍收敛了笑容。 安柠下车后,脸颊上的红晕久久没能消去。 她是真的很爱他。 就算他们之间还横亘着一个不知底细不知来历的神秘人。 她还是会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 神秘人逼着她向郁听白提出离婚。 但却没法逼着她不去爱他。 安柠捂着红彤彤的脸颊,暗暗调匀了呼吸后,才按下了门铃。 霍西爵很快就给她开了门。 远远地瞥见停靠在路旁的车子,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冷了下来。 “霍先生,我给你带了小米粥和胃药。” 安柠将两个袋子交到了霍西爵的手中,还不忘轻声问道:“你现在好些了吗?” “进来坐会儿。” “这么晚了,我就不进去了吧?” 霍西爵挑了挑眉,语气酸得不得了,“他就在外面等着,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安柠见霍西爵给她递来了拖鞋。 犹豫了片刻,还是换上了拖鞋跟在他后面进了屋。 “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 霍西爵招呼着安柠坐到沙发上,转身便进了厨房,“我给你找个干净的杯子。” “不用麻烦了。” 安柠作势想要起身,意外瞥见茶几上一本陈旧的日记本里夹着一张女孩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看上去约莫二十岁左右。 眼睛很大,皮肤也很白,笑眼弯弯的样子很有感染力。 出于好奇。 安柠又坐到了沙发上,翻看起了这本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日记本。 本子很厚,应该有五六百页。 除却末尾的空白页,其他页面上全部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致吾妻——沐婷婷。” 安柠轻触着封面上用鲜血写下的赫然大字,心里莫名的有些发怵。 一般情况下,哪有用红笔书写人名的? 看色泽还不是普通的红笔,像极了鲜血凝固后的颜色。 难道,霍西爵的妻子已经亡故了? 安柠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了一丝恐惧,随便翻看了两页,便更加笃定了心里的想法。 “你走后的第一千两百天,想你,发了疯地想。今天,我遇到了一个和你有着同款笑容的女孩儿,她叫安柠。她和你一样善良,只不过婚姻一塌糊涂,我想帮她。” 看着霍西爵诸如流水账的日记,安柠心里更加惶惑。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出现在他用以纪念亡妻的日记本上... 霍西爵端着一杯鲜榨果汁从厨房间走出的时候,刚巧看到安柠在翻看他的日记。 他一把夺过了安柠手中的日记本,语气不善地冷喝着她,“谁让你动我的日记本的?” “抱歉...我只是好奇。” 安柠心虚地站了起身,连忙解释道:“霍先生,我没有恶意的。” 霍西爵没有搭理她,垂着头小心地将沐婷婷的照片夹到了日记本里。 等他确保日记本并无破损,这才缓过神,有些歉意地看向安柠,“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我妻子三年前不幸去世了,从那之后,她就是我这辈子永远无法向外人提及的殇。” “冒昧地问一句,你的妻子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前几天,安柠在网上搜索到有关霍西爵妻子的花边新闻。 她只知霍西爵的妻子可能做过夜店女郎。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找到有关沐婷婷的其他讯息。 安柠并不是八卦的人。 但她总感觉沐婷婷的死因可能不简单。 “她被歹徒害了。” 霍西爵一想起沐婷婷的死,便气得浑身发颤。 三年前。 他和沐婷婷领证之后,沐婷婷就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去夜店那种地方。 霍西爵信了。 可好景不长,沐婷婷在一次聚会上被喝得醉醺醺的郁听白带回了家。 他发了狂地找她。 结果却发现沐婷婷死在了郁听白住处不远处的草丛里。 他找到她的时候,她身上连一件蔽体的衣服都没有。 而让他倍感崩溃的是。 经法医鉴定,她体内还残存着玻璃瓶的碎渣。 显而易见。 沐婷婷在死前必定遭受过非人的虐待。 也正是因为这事儿,仇恨才在霍西爵的心里生了根。 “霍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动你的日记本的。” 安柠没想到沐婷婷居然是死在了歹徒的手上。 见霍西爵的情绪愈发低落,她内疚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你走吧,别让他等太久。” 霍西爵做出一副不领情的模样,冷声下了逐客令。 “你好好休息。” 安柠心里清楚擅自翻看别人的日记本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因为理亏,她也不敢久留。 换上自己的鞋子一路小跑着上了车。 “霍西爵是不是欺负你了?” 郁听白侧过头,看向坐在副驾驶座上胸口起伏不定的安柠,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 安柠忽地转过了身,主动地抱住了郁听白。 “郁先生,你会一直在的吧?” “那得看你。” “霍先生的妻子在三年前出了意外去世了。想必,他是因为他的妻子,性格才变得阴晴不定。” 安柠知道阴阳相隔对于相爱的人来说有多残忍。 联想到自己和郁听白,她更是害怕得浑身发颤。 郁听白的身体本就不怎么好。 万一真像顾凌骁说的那样,也许哪次发病后他就再也醒不过来,那她该怎么办? “霍西爵有过婚史?” 这几年来,郁听白几乎将霍西爵的老底儿都给扒了。 却独独没有挖到他的婚姻状况。 “嗯。” 安柠由于安全感的缺失,愣是不肯松开郁听白的手。 郁听白由着她抓着他的手,冷不丁地补充道:“霍西爵那样的男人不能找,克妻。要找就该找我这样的,旺妻。” “郁先生,你这么说有些缺德。” 安柠哭笑不得,她还在为霍西爵的一往情深而感伤,郁听白的心思已经转了十八个弯了。 实时窃听着安柠的一举一动的霍西爵听到了郁听白随口而出的“克妻”,更是暴跳如雷。 今晚他特意让安柠给他送药。 原本是打算给郁听白添添堵,顺带凭借着爱妻人设,赢得安柠的信任。 没想到。 他居然被郁听白和安柠两人反向添了一把堵。 霍西爵站在窗前冷冷地看着车里深情拥吻着的两人,阴鸷的眼睛里写满了恨意。 郁听白毁了他的幸福。 他必定会让郁听白十倍百倍地偿还回来。 霍西爵拉上了窗帘,意外收到消息说是郁景深约了林筱潇今晚九点去参加草莓音乐节。 他大致估算了下时间,披上了一袭黑色的风衣,就匆匆出了门。 两个小时后。 江城晚报便播报出了一起交通事故,伤者是陆靳九的妈妈,被送往医院的时候已经休克。 至于肇事者。 则是急匆匆赶去赴约的林筱潇。 陆靳九收到医院下发的病危通知书时,几近崩溃。 而让他最不能接受的是。 林筱潇是为了赶去赴郁景深的约,一路闯了好几个红灯,才酿成了这场车祸。 “陆靳九,你听我解释。” “不是我,不是我撞的人。” “我上车后没多久就失去了意识,等我醒来后,身边已经围满了警察。” 林筱潇双手紧攥着陆靳九的胳膊。 试图着向他解释清楚今晚这起十分诡异的交通事故。 陆靳九狠狠地甩开了她的手,怒吼着她,“还敢狡辩?需要我放出你开车撞人的监控录像?” “我说了我没有。” 林筱潇的情绪也变得十分激动。 老林家将她从派出所保释出来之后,她本来可以不去管这些事。 说起来,她也是这起交通事故的受害者。 她刚一上车就晕死了过去。 明明不是她开的车,结果却要她来背锅。 她还有一肚子的委屈没地儿撒呢。 不过... 林筱潇还是特地跑到医院,试图向陆靳九解释清楚事情的原委。 陆靳九受不了他妈妈成为了植物人的打击,薅着林筱潇的头发,就将她拽到了住院部的天台上。 “我妈遭受的一切,我一定会如数奉还。” “伯母出了这样的意外,我也感到很难过。可是这起交通事故真的不是我造成的,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一路上多少个监控都拍到了,就是你撞的人。” 陆靳九冷冷地盯着穿着性感吊带,脸上还画着大浓妆的林筱潇。 想到她是为了赶去和郁景深约会,才酿成了交通事故,心里的怒火蹭蹭的往上涨。 林筱潇解释了一整晚,也已经精疲力尽。 她疲累地甩开了陆靳九的手,作势欲转身离开,“这事儿交给警察处理吧。我相信,警察一定能够还我一个公道。” “你别以为有林家的庇护,我就拿你没办法。” 陆靳九没有给林筱潇撤离的机会。 他打横扛起了她,驱车将她送到郊区的别墅里,五花大绑地将她绑在了暗无天日的卧室中。 第174章 失踪 “陆靳九,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林筱潇深知陆靳九受到了很重的打击,但还是没法原谅他这么对待她。 “犯法?我不在乎。” 陆靳九冷笑着,曲着双腿坐在了床上,定定地看着被五花大绑在椅座上的林筱潇,“说说看,你今天和郁景深要去做什么?” “我们没想做什么,就是约好了一起去草莓音乐节。” “没想做什么,你穿成这副鬼样子?” 陆靳九在声色场上见惯了各式各样的女人,从来不会去评判女性的穿着风格。 但他就是看不惯林筱潇穿成这样去和郁景深约会。 林筱潇也是个火爆脾气,哪里受得了陆靳九这么说她? 即便被绑住了双手,依旧看不出半点怯意,“陆靳九,你说话给我客气点。我想怎么穿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所以...你穿成这样是为了取悦郁景深?” 陆靳九猛地攫住了林筱潇的下巴,咬牙切齿地道:“凭什么你和郁景深欢欢喜喜地去约会,倒霉的是我妈?” “快放手,你捏疼我了。” “陆靳九我告诉你,你再这么欺负我,我就让我爸和我哥狠狠揍你!” 林筱潇见陆靳九迟迟不肯松开她的下巴,忽的向前抻着脖子,狠狠地咬着他的胳膊。 “你少拿你爸你哥压我。” “我只需要说上一句话,林家就得破产。” 陆靳九大掌抵着她的额头,使得她被迫松了口。 垂眸扫了眼胳膊上带血的牙印,他冷不丁地笑出了声:“咬得可真狠,一点余地都不肯留了,是吗?” “你信我一回,好不好?你妈妈的事我很抱歉,但我真的没有开车撞她。” 林筱潇显得很无力,她也想知道究竟是谁开车撞的陆靳九的妈妈。 无缘无故的被扣上这么一口锅,她都已经委屈死了。 陆靳九无视了她一次又一次的解释,只顾着自己的想法,冷声追问道:“你和郁景深到哪一步了?”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的解释?我和郁景深的关系怎么样,和今晚这场车祸根本毫无关联。” “还是说你将我绑到这里,并不是因为你的妈妈,而是因为我和郁景深走得太近吃醋了?” 林筱潇狠狠地瞪着他,气势上丝毫不输他半分,“你就是想追我,是吗?我告诉你,这世上就算只有你一个男人,我也不会选择你。” 陆靳九又坐回了床上,“追你?我对烂货没有兴趣。” “谁是烂货谁心里清楚。” 林筱潇心下暗忖着,陆靳九就跟公交车一样,是个人都能上。 像他这样的花花公子居然还好意思骂她烂货! “林筱潇,我最后问你一遍,和郁景深到哪一步了?” “我们该做的全做了,你满意了吗?” 林筱潇被陆靳九的所作所为伤透了心,说话的时候眼里隐隐有泪光在闪烁。 “全做了?” 陆靳九的心一点点的凉了。 起初他还想着给她一次机会,只要她解释清楚和郁景深的关系就放了她。 今晚的这起交通事故想必也只是意外。 但她口口声声说她和郁景深怎么怎么好,这让陆靳九觉得,他妈妈的事全是林筱潇一手造成的。 “对,全做了。” 林筱潇始终不肯服软。 要是换成其他人,她绝对不会在对方气头上添油加醋。 偏偏这人是陆靳九。 因为在乎,所以才会难过,才会想着去争一口气。 陆靳九的眼神越发阴狠,他一把扯断了束缚在林筱潇身上的绳索,将她重重地扔上了床。 “啊...” 林筱潇被摔得浑身疼,还没有缓过劲儿,他就已经压了上来。 “陆靳九,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欠我的,就用身体来偿还吧。” 陆靳九嫌她太吵,随手将从她身上扯下的吊带塞到了她的嘴中,“别试图激怒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 凌晨五点多。 陆靳九看着昏死过去的林筱潇,一脸阴郁地离开了他在郊区购置下来的独栋别墅。 这会子,他其实已经清醒了过来。 意识到自己和林筱潇之间再无可能,他突然感觉心口处又是一阵钝痛。 他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演变成今天这个地步。 在医院重症监护室外等了三四个小时,依旧没有等到好消息,陆靳九整个人更显颓丧。 他是陆家独子。 从小到大几乎是被全家族的人给予了他所不能承受的厚望。 重压之下,他几乎没有青春也没有快乐。 他妈妈应该是家族中唯一一个支持他赛车的人。 她很爱他,也很了解他。 也正是因为这样。 陆靳九和他妈妈的感情一直都很深厚。 看着监护室里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毙命的至亲,陆靳九难过得几乎无法透过气儿。 郁听白和安柠闻讯赶来的时候。 陆靳九正坐在医院回廊里的塑料椅上抽着烟。 “陆靳九,你把潇潇拐到哪里去了?” “潇潇的家人已经报警了,你最好快点交出她。” 安柠听林筱潇的哥哥说他们几乎翻遍了整座江城都没有找到林筱潇的踪影,急的团团转。 陆靳九懒得搭理安柠。 但见郁听白也在场,只好随口敷衍了一句:“她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陆靳九,你放过她好不好?” “潇潇车技很好的,她怎么可能会闯红灯呢?” “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安柠见陆靳九根本不搭理她,急得直掉泪,“潇潇要是真的犯了错,让法律去惩罚她,好不好?” “郁哥,少让她烦我。” 陆靳九将烟头扔到了地上,一脚踩了上去,碾得稀碎。 安柠见他作势要走,赶紧跟了上前,好声好气地道:“潇潇的脾气不太好,但是她的心是很柔软的。她要是说了什么气话,你千万不要跟她计较。陆靳九,你放了她好不好?” 陆靳九烦躁地甩开了安柠的手,不耐烦地看向郁听白,“管好你的人。” “安柠...” 郁听白目送着陆靳九远去的背影,转而将焦灼得哭个不停的安柠桎梏在了怀中,“小九还在气头上,你跟他说这些,他听不进去的。” “郁先生,你救救潇潇好不好?” “我感觉一定是陆靳九掳走了她。她的脾气很硬,要是跟陆靳九硬碰硬,我怕陆靳九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安柠知道陆家的权势足以一手遮天,走投无路之下,只好求助于郁听白。 “安柠,你冷静一点。小九那么喜欢林筱潇,一定不会伤害她的。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你让我怎么冷静?潇潇她再怎么强悍,也是个女孩子啊,她哪里打得过陆靳九?再这么下去她会吃亏的。” 安柠看出了郁听白在袒护着陆靳九。 她心里有气,又不敢向他发作。 她怕一旦惹怒了郁听白,他就彻底不管林筱潇了。 “郁先生,你帮帮我,就这一次?往后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会乖乖照做。” 安柠被郁听白重新带回车上后,倏然伸出双臂勾住了他的脖子,近乎讨好地亲吻着他。 第175章 恶心到无法原谅 郁听白看着主动投怀送抱的安柠,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不过... 开不开心是一回事,动没动情又是另外一回事。 安柠察觉到他身体的反应,大着胆子作势欲拉下他西装裤上的拉链。 “安柠,你这算什么?” 郁听白适时地制止了她,冷声问道:“为了救林筱潇,不惜主动献身?” “潇潇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怕她出事。” “所以...为了她,你甘愿将自己的身体当成交易的筹码?” “你不是说,找你帮忙必须有偿?” 安柠越听越迷糊。 明明是郁听白先开的头,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她让他陪她去给霍西爵送药的时候。 他不也开出了两个条件? “这能一样?” 郁听白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说有偿是为了挑逗她。 但是她主动献身,多少有点委曲求全的意思了。 “郁先生,我都已经紧张得没办法思考了。你别和我咬文嚼字,好不好?” “以后不准说这样的话。” 郁听白一脸严肃地回应着安柠,旋即又将跨坐在他身上的她轻放到了副驾驶座上。 安柠没了别的办法,只能软声央求着他,“郁先生,帮帮他们吧。你也不希望陆靳九在气头上做出什么冲动的事,对吧?” “安柠,小九的妈妈生命垂危,有可能成为植物人。这种情况下,你觉得他能听得进劝?” “你只考虑到了陆靳九的情绪,那潇潇呢?她该怎么办?你们甚至不肯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相信我。小九那么喜欢她,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郁听白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着,但他心里也没有多少底。 他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陆靳九不会伤林筱潇的性命。 安柠彻底急了眼,对郁听白的态度也开始急转直下。 “我算是看清楚了,你这分明是见死不救。” “在你眼里,没死就不算伤害,是吗?” “诸如被强暴,被囚禁,被虐待这样的行为,你是不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安柠气得眼泪直掉,声音越发哽咽,“你可能不知道,被喜欢的人伤害的滋味有多难受。” “你这是打算翻旧账?林筱潇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郁听白觉得安柠不讲道理。 又不是他伤害的林筱潇,冲他发脾气做什么? “冷血!” 安柠头一次对郁听白发这么大的脾气。 话音一落,就气冲冲地下了车。 “什么态度?!” 郁听白凉凉的一记眼刀甩出,想了想还是没有和她计较这些。 沉默了片刻。 他还是拨通了陆靳九的电话,“小九,放人。” “郁哥,这事你别管。” “你没对林筱潇做什么吧?” “郁哥,我心里很乱,让我静静。” “你要是心里有恨,就把她交给警方。她是职业赛车手,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陆靳九却说:“我暂时还不能放人。现在要是放了她,我们之间就彻底玩完了。” “什么意思?” 郁听白眉心一跳,神情瞬间冷肃了下来。 陆靳九颓然地道:“不该做的事我全做了,她现在恨死我了。我只能寄希望于她能快点怀上身孕,也许她会看在宝宝的份上,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你赶紧放人,一错再错没有好结果。” “郁哥,这次我不能听你的。”陆靳九果断地切掉了电话。 听闻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占线声,郁听白头疼不已。 就在刚刚,他还在信誓旦旦地跟安柠保证,说什么陆靳九绝对不会伤害林筱潇。 想不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郁听白不希望他和安柠的关系因为这些糟心的破事儿陷入僵局。 立刻给安柠打去了电话,准备带上她一起去找林筱潇。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 安柠居然拒接他的电话。 “......” 郁听白蹙着眉,即刻又去了一趟江北派出所。 他寻思着安柠没有多少人可以求助,除了他之外,应该只能求助于警察了。 事实上,安柠的的确确去了江北派出所。 但因为陆靳九没有犯事儿,警方严正拒绝了安柠要求搜查他的住宅的请求。 在派出所里软磨硬泡了大半个小时。 安柠最后还是没能说服警察,灰头土脸地走出了派出所。 “安柠,出什么事了?” 霍西爵开着车子从派出所门口经过,见安柠失魂落魄地坐在派出所门口的石阶上,旋即拉开了车门,快步向她走去。 “没事。”安柠摇了摇头。 “你是因为林小姐的事吧?我看到了昨晚的新闻推送,这事儿确实有点棘手。” 霍西爵顺势坐到了她的身边,满脸真诚地道:“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我也许能够帮到你。” “真的?” “我可以找朋友查清陆靳九在江城的所有房产。查清楚之后,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林小姐。” 霍西爵一边说着,一边便打通了朋友的电话。 不过是十来分钟的时间,朋友就将陆靳九所有房产的地址都给发了过来。 “走,我带你去找。” “霍先生,你的伤不要紧吗?”安柠依稀记得,霍西爵的裆部似乎流了不少血。 “皮外伤,不要紧。人命关天,别再耽搁了。” 霍西爵没有给安柠犹豫的时间,拽着她的胳膊示意她快些上车。 “谢谢。” 安柠因为霍西爵的爱妻人设,又见他这么仗义地帮她找人,对他的印象好了不少。 他们前脚刚离开派出所。 郁听白后脚就赶到了。 从警方口中得知安柠和霍西爵走了,他突然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要拒绝她。 安柠有多在乎林筱潇他心知肚明。 万一这个傻丫头为了救人,甘愿用自己的身体和霍西爵做交易该怎么办? 郁听白连忙给陆靳九打了电话。 寄希望于快些找到林筱潇的下落。 然而陆靳九早有准备。 为了避免被定位,他索性让人将手机扔到了别的地方。 他在郊区别墅的客厅里坐了好一会儿。 听闻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这才站起身,迈着矫健的步伐向卧室走去。 卧室里。 林筱潇昏睡了三四个小时之后,又一次转醒。 她的一只手被手铐固定在了床头,手腕处被磨得通红。 而她身上仅罩了一件陆靳九宽大的白衬衣。 敞开的衣领下,是她布满淤痕的身体。 陆靳九缓缓地坐到了床边,轻轻抚摸着她略显憔悴的脸,“醒了?” “少用你的脏手碰我。” 林筱潇愤恨地盯着他,喑哑的嗓音透着些许的哽咽。 陆靳九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指着床头柜上置放多时的保温盒,“先吃饭。” “我吃不下。” “别试图跟我闹脾气。乖乖听话才能少受点罪。” 陆靳九将餐盒递到了她跟前,沉声问道:“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我说了我不吃。” “看来,你还是没学乖。” 此前,陆靳九很喜欢林筱潇的天生反骨。 他素来喜欢有个性的女生。 可当他发现林筱潇越发厌恶他的时候,他又希望能拔掉她身上的刺儿,磨平她的性格,迫使她乖乖听话。 陆靳九看着她惨兮兮的身体,试图伸手替她拉好衣服。 林筱潇却很是惧怕他的触碰。 他的手还没有触及她的身体,她就卯足了力气,往床的另一侧挪去。 “陆靳九,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脏?” 陆靳九看了看自己的手,倏然嗤笑出声:“你也没有比我干净多少。” “放屁!” 林筱潇要是知道陆靳九还有这么阴暗的一面,她是绝对不可能喜欢上他的。 她喜欢的是赛车场上阳光开朗魅力四射的他。 而不是残忍偏执,那么狠心地伤害她的他。 “别乱动。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严不严重。” 陆靳九在床上向来玩得花,折磨起人来手段也是层出不穷。 他在气头上的时候没有顾及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再加上她不哭不闹,他便误以为自己没有伤到她。 直到现在。 他才意识到自己下手有多狠。 “不用你假好心!” “你别碰我,你的触碰让我感到恶心。” 林筱潇为了避开陆靳九的手挣扎得越发厉害,手腕处也被手铐磨得渗出了血。 “这样就恶心了?” 陆靳九很不喜欢听到诸如“恶心”之类的字眼。 他承认过去的那些年确实浪荡了一些。 可自从和林筱潇发生过关系之后,他就没有和那些网红动过真格的。 她连他的过去都接受不了。 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已经被她彻底判处了无期徒刑? “是!你让我恶心到想吐。” 林筱潇迎上了陆靳九的目光,一字一顿地道。 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就算是死她都不可能向他服软。 “好,很好。” 陆靳九被她这么一闹,心里也很不舒坦。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囚在床上模样狼狈的林筱潇,咬牙切齿地道:“林筱潇,你给我等着。” “你还想做什么?” 林筱潇被他渗人的模样所慑,冷不丁地出了一身冷汗。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陆靳九头也不回地出了卧室。 不过这一回。 他并没有顺手关门,而是特意将卧室的门大敞着。 约莫半个小时的光景。 林筱潇隐约听到屋里多了女人的笑声。 紧接着... 便是一阵又一阵不堪入耳的暧昧声响。 林筱潇轻咬着下唇,完全没有料到陆靳九为了羞辱她刺激她,居然将女人带到了别墅里。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可卧室外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就算是她将脑袋埋入枕头底下,还是能听到陆靳九和那个女人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而被枕头捂得满脸是汗的林筱潇,如同死去了一般,麻木地侧卧在床上,悄无声息。 连呼吸声都变得格外轻。 陆靳九进屋的时候,林筱潇依旧将脑袋藏在了枕头下。 他阔步走近,一把扯过了枕头,随手扔到了地上。 “人渣!你还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做恶心。” 陆靳九瞅着她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倒也觉得新奇。 他还以为林筱潇不会哭。 想不到随随便便一个女人,都能让她哭得那么伤心。 “王八蛋!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别碰我,不要碰我...” 林筱潇意识到陆靳九要做些什么,恶心得无以复加,“陆靳九,如果有一天你落在了我的手里,我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我等着。” 陆靳九挑开了她身上宽大的衣服。 也不顾她浑身的伤,自顾自地道:“你知不知道,当我得知你和郁景深上过床的时候,心里有多难过?我只是想让你体会一把被背叛的滋味。” 林筱潇双手紧攥着身下的床单,讷讷地看着天花板。 要不是眼角疯狂涌出的泪水证明她还活着。 此刻的她已经没有半点人样。 她和郁景深是清白的。 但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想去解释这些。 陆靳九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林筱潇,你是不是不舒服?” 等陆靳九发现林筱潇的状态不太对劲的时候,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 见她不声不响地躺在他身下,不哭不闹不挣扎,陆靳九突然有点心疼这样的她。 陆靳九很想告诉她。 他只不过是找来了一个女人自导自演了一出戏。 他们根本没有发生任何关系。 单纯是为了让她吃醋,才会刻意地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林筱潇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她讷讷地看着他,哑着声道:“你妈妈是我撞的。你杀了我,替你妈妈报仇,杀了我!” “......” 陆靳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沉默了良久,才试探性地问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要带你去医院看看?”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林筱潇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此刻的她真是恨透了陆靳九。 要是有机会。 她绝对会狠狠地捅他两刀。 起初她被带到派出所的时候,还曾幻想过陆靳九会坚定地站在她这边,会对她说的每一个字深信不疑。 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 他不相信她也就算了,居然还用几乎变态的手段对待她... “不原谅就不原谅吧。” 陆靳九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么对她有多过分,但面上依旧是一副冷硬强势的模样。 眼瞅着她的手腕被磨得不成样子。 他终于摘下了她手上的手铐,“记得吃饭,我明天再来看你。” “滚。” 林筱潇疲惫地闭上了眼。 浑身痛。 但最痛的还是心脏。 第176章 安柠出轨? 陆靳九逃也似的离开了郊区别墅。 才走出一小段。 就被郁听白的车堵个正着。 “小九,你快放人。” 郁听白下了车,一脸冷肃地道。 陆靳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天一夜的疯狂,故作戏谑地问:“你对林筱潇这么上心做什么?又是为了安柠?” “我最后警告你一遍,放人。” “郁哥,为了一个擅自流掉你的孩子的女人,你是连兄弟都不要了?” “你说的这是人话?” 郁听白被气得脸色铁青,冷声反问他。 要不是因为一味地维护陆靳九,安柠怎么可能和他怄气? 陆靳九抿了抿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小到大。 他一直都将郁听白当成了亲哥哥。 这种伤人的话一说出口,他就已经后悔了。 只是人在气头上的时候。 很多细节根本顾及不到。 等到冷静下来之后,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林筱潇在这?” 郁听白见陆靳九一个字都不肯说,随即打开了手机中的视频,冷冷地道:“你自己看,昨晚的事景深都已经交代清楚了。” “我不看。” 陆靳九害怕自己误会了林筱潇,甚至连探知真相的勇气都没有。 “站住。” 郁听白挡住了他的去路,强迫着他看完了视频。 视频里。 郁景深一直颓丧地捂着脸,显得很忧郁。 他愣愣地坐在沙发上,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 “九哥,你放过潇潇吧,算我求你。” “昨晚都是我的错,因为我们都喜欢的乐队会在草莓音乐节上现身,我就约了她一起去现场蹦迪。” “刚巧最近这段时间她的心情不太好,我就提议一起cos乐队成员的造型。” “我还问过她为什么闷闷不乐。她说,她喜欢的人是个花花公子,她想放弃又不舍得放弃。” ...... 陆靳九看完了整段视频,如同五雷轰顶般震惊得说不出话。 郁听白知道陆靳九现在铁定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不过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陆靳九,只淡淡地道:“景深说了,林筱潇喜欢的人不是他,他们是清白的。至于昨晚车祸现场的监控,经过技术组的鉴定分析,也有很多不合逻辑的地方,还在查。” “郁哥,这些话都是你让郁景深编的对不对?” 陆靳九没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如果真的像郁景深说的那样,林筱潇喜欢的人是他。 那他还这么虐待她,真是禽兽不如了。 “景深从不说谎。” “可是...林筱潇亲口告诉我的,她说她和郁景深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 “气话能当真?” “我现在该怎么办?” 陆靳九彻底没了办法,怔怔地喃喃自语。 他还以为林筱潇爱的是郁景深。 因为吃醋,他疯了一样地索取折腾了她一整夜。 那之后他以为林筱潇彻底恨上了自己,便更加放飞。 想尽方法恶心她。 只为磨平她的棱角,打碎她的骄傲和自尊,让她乖乖地跟在他身边。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料到林筱潇喜欢的人一直都是自己。 这样的阴差阳错让他难过得几近窒息。 “还能怎么办?先放了她吧。” 郁听白头疼得很,看陆靳九这副模样,他就知道林筱潇肯定被伤得不轻。 这么一来。 安柠怕是要恨死他。 想到安柠。 郁听白心里一紧,更显烦躁。 那女人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怎么的。 都跟她说了霍西爵很危险,她居然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我这就去放了她。” 陆靳九再也不敢像现在这么囚着林筱潇。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行为很伤人。 只是因为接受不了自己深爱的女人不爱自己。 才会一边伤害一边跟着痛。 得知林筱潇爱过自己,他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潇潇,小心有车!” 安柠刚从霍西爵的车上下来,就看见林筱潇穿着一件宽大的男士衬衫神色仓皇地从别墅偏门一路跑向了公路上。 而她身后。 是疾驰而来的出租车。 林筱潇恍惚间听到了安柠的喊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她就被出租车撞飞了出去。 “潇潇...” 安柠失声尖叫,连滚带摔地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林筱潇跑去。 与此同时。 郁听白和陆靳九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他们赶来的时候。 只见安柠抱着浑身是血的林筱潇跪坐在马路上痛哭。 霍西爵装模作样地脱下了西装外套,盖在了林筱潇布满淤痕的双腿上,“肇事车辆没挂牌,应该是辆黑车。再加上这个路段比较偏僻,路边很少有监控,想要找到肇事司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是他精心设计的这一切。 一般而言是不会留下特别大的漏洞的。 陆靳九见状,彻底慌了神。 他轻轻地抱起了林筱潇,一路飞奔着将她抱上了车。 “我都快死了,你就不能放过我?” 林筱潇还没有彻底失去意识,眼瞅着陆靳九不知道又要将她带往哪里,哑着声问道。 “别说傻话,你不会死。” 陆靳九心里早已被自责和负罪感填满。 如果林筱潇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绝对不会陪她一起。 不论是生是死,他都会奉陪到底。 郁听白扫了眼安柠衣服的领口处无故缺失的纽扣,不由得深深地看了眼蹲在安柠边上耐心开解着她的霍西爵。 难道安柠为了找到林筱潇,真的和霍西爵做了某项交易? 郁听白急于知道答案。 正想问问安柠,她却已经紧跟在陆靳九身后钻入了车子里。 略显萧条的马路上。 很快就只剩下郁听白和霍西爵两人。 霍西爵一下子就猜到了郁听白在想什么。 他倏然斜勾起了唇角,在郁听白耳边戏谑说道:“她的皮肤好白,通体雪白,我很喜欢。” “霍西爵,你找死!” 郁听白也不管霍西爵是不是在激他,抡起拳头就往人脸上砸。 霍西爵早有防备。 闪身钻入了自己的车里。 离开前,他还不忘再补上一刀:“虽然瘦了点,但是让我惊喜的是不该瘦的地方一点也不瘦。” 这些话全是霍西爵通过窃听的手段,从郁听白口中听到的。 他寻思着他说得这么真。 郁听白不可能不信。 第177章 安柠私照意外流出 霍西爵一脸痞笑着启动了车子,头也不回地绝尘而去。 留下郁听白一人,怅然所失地杵在了原地。 他心里乱得很。 一时间根本分辨不出霍西爵说的是真是假。 正如霍西爵所说。 安柠确实通体雪白,就连最容易沉淀黑色素的地方,也是白白嫩嫩的。 这样的隐私,除了亲密接触过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知晓。 至于胖瘦问题,也确实如同霍西爵说的那样。 瘦而不柴,该长肉的地方也是绝不含糊。 郁听白眸色渐深,突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和安柠的感情问题。 他和安柠之间其实还存在着大大小小的矛盾和隔阂。 诸如夭折的孩子,就是他心里永远的痛。 这会子又出了这档子事,郁听白的情绪也在须臾间急转直下。 眼瞅着陆靳九即将启动车子。 郁听白最后还是默默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他对安柠已经起了疑心。 不过理智还在。 他不希望自己像陆靳九那样冲动,在气头上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 偏头看向车后座里抱着林筱潇哭个不停的安柠,郁听白几度欲言又止。 这种情况下。 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她。 车后座上。 安柠全然没有注意到郁听白时不时投向她的眼神,双手紧紧兜着怀中气若游丝的林筱潇。 “潇潇,你流了好多血,一定很疼吧?” “大宝...你怎么现在才来?” 林筱潇虚弱地抬了抬眼皮,见抱着她的人从陆靳九换成了安柠,暗暗地松了口气。 陆靳九太可怕了。 就像是恶魔一样的存在。 “对不起...” 安柠哭得泣不成声,一只手不断地拿着纸巾擦拭着林筱潇身上不断涌出的鲜血。 腰间,后背,腿上,全部都是血。 除此之外。 她身上斑驳的淤痕,吻痕也密集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这种情况使得林筱潇看起来就像是回收厂里被废弃的破旧娃娃,浑身上下都透着伤痛的痕迹。 “大宝,别哭啊。” 林筱潇看着眼睛通红的安柠,很想告诉她自己没事。 意外瞥见驾驶座上的陆靳九,心里又是一阵委屈。 她沉沉地闭上眼,故作轻松地对安柠说道:“我没事,一点也不痛。” “怎么可能不痛?” 安柠知道林筱潇是在安慰她,越想越伤心。 林筱潇都已经这副模样了,还在安慰她。 而她呢。 从昨晚就知道林筱潇有可能被陆靳九绑了。 却因为外力限制,一点忙都帮不上。 要不是霍西爵出手帮了她一把。 她这会子应该还在江城的大街小巷里如同无头苍蝇一样毫无方向地搜寻着林筱潇的踪迹。 “安柠,你安静点。” 郁听白给安柠递去了两张纸巾,缓声道:“她需要休息,你会吵到她。” 安柠还在因为郁听白的见死不救而生气。 虽然适时止住了哭声,却也无视了他递来的纸巾。 郁听白默了默。 尴尬地收回手的同时又在心底里给安柠记上了一笔。 她和霍西爵两人消失了这么久。 他都没有质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她居然还敢跟他闹脾气... 林筱潇被送到医院抢救室抢救之后。 安柠和郁听白两人也一直候在了手术室门口。 安柠刻意地同郁听白拉出了一小段距离。 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跟他说话。 像他这么冷血无情的人,她是彻底受够了。 郁听白原本也不打算搭理她。 可她衣领上的扣子起码掉了两颗,大片春光总会随着她的动作时不时地流泄而出。 他不动声色地脱下了外套,轻轻地披到了她的肩上,“衣服给我穿好了。” “我不要穿你的衣服。” 安柠偏过头硬气地拒绝了他。 他却一把拽着她的手,将她拉到了空无一人的休息室里。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安柠的后背抵在冰冷的门板上,水汪汪的眼睛迎向他森寒的目光。 仅一眼。 她就知道郁听白的情绪不对劲。 “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不可理喻。” 郁听白抬手摘下了她头顶上用以固定碎发的黑色发卡,转而将发卡别在了她微微敞开的衣领上。 安柠后知后觉。 这才注意到领口开得有点儿大。 她局促地捂着胸口,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柠。” “啊?” “不要背叛我,不然我会掐死你。” “......” 安柠很想问问他,如果是他先背叛的她,这笔账该怎么算? 不过她不敢。 “说说看,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郁听白始终对安柠拒绝他的电话一事耿耿于怀。 他给她打了几十通的电话,她一通都不接。 得知她和霍西爵在一起的时候,他都快急疯了。 霍西爵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真要是使起坏来,安柠怕是要被他折磨死。 “你和陆靳九一样,都是人渣,我不想接。” “人渣?” 郁听白抽了抽嘴角,陆靳九很渣他承认。 但是凭什么带上他? 他从始至终只有过她一个女人,这还算渣? 天知道那些个合作伙伴怎么嘲笑的他。 他们送上门的女人,他一个也没要。 所以暗地里有很多人都在传他那方面不行。 这世道,像他这样有钱有权还能守身如玉的男人,应该是屈指可数了吧? “安柠,你说话讲点良心,我什么时候渣你了?” “你见死不救。” “我最后不是去找小九了?车祸的事是我能够预料到的?” “你找他是为了潇潇?” “笨蛋!我找他是为了你。我和林筱潇又不熟,凭什么帮她?要不是因为你,我需要费这么大的心力?” “你不早说...” 安柠意识到郁听白并没有见死不救,心情总算好了不少。 “现在说晚了?” 郁听白瞬间戒备了起来,沉声追问:“你该不会因为林筱潇的事,将自己的身体卖给了霍西爵吧?” “怎么可能!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他亲口说的。他说你通体雪白,他很喜欢。” 郁听白一想起霍西爵说话时的嘚瑟样子,就想着将他撕成碎片。 经过这一整天和霍西爵的相处。 安柠对他的印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霍西爵就是看上去阴狠了点,对她还是很绅士的。 不止会照顾她的情绪,还会时不时地开解她。 言辞幽默诙谐,整个人就像是会发光一样,处处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郁先生,这话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吧?” 安柠不敢相信霍西爵会说出这样的话,再说了他怎么知道她通体雪白? 见过她的身体的只有郁听白。 可想而知。 这些话肯定是郁听白自己编的。 “就是他说的。你要是不信,可以亲口问他。” 郁听白总感觉安柠对霍西爵的印象似乎有变好。 他有些郁闷,又找不到原因。 “这种话你让我怎么问出口?” 安柠只当郁听白犯了疑心病,压根儿没有想过霍西爵的一句话,差点儿害死了安泽。 她想了想。 旋即又认真地补充道:“郁先生,我胸上被蚊子叮了一个包。他要是真的看了,应该不可能会漏掉这样的细节吧。” “我看看?” “不要!” 安柠连连摇头。 她又没有暴露癖,这种请求她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那...你拍一张局部特写的照片?” “郁先生,我们都已经离婚了。按理说,我是没必要和你解释这些的。” “我们还没有去办离婚手续。” 郁听白说话间已经扯开了她的领口,见她白皙的皮肤上果真起了一个包,这才心满意足地替她拉好衣服。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要是觉得吃亏了,你也可以扒我的衣服。” 郁听白确认安柠没有对他扯谎后,心情好了不少。 本来想着放过她。 触及她委屈兮兮的眼神,又退了回来将她重重地压在门板上一阵亲。 他的力气很大,就好像是要将她揉入体内一样... 他们完全没有发现房间里原本并未接通网络的摄像头忽然闪了一下红光。 另一边。 坐在监控室里的霍西爵看着摄像头里传来的画面,心里大为不爽。 尽管安柠的身体被郁听白挡了大半,但还是能够瞥见她大敞的领口下曼妙的身体。 霍西爵下意识地举起手机对着监控显示屏上的安柠录了一小段特写视频。 他斜勾着唇角,顷刻间又想到了能够让郁听白添堵的事儿。 想必... 这样的限制级画面要是传到网上,郁听白会气到抓狂吧? 可眨眼的功夫,他又改了主意。 说到底他还是不希望让那么多人窥伺到安柠的身体。 举着手机拍了两三分钟,无意间捕捉到郁听白扯下她胸衣的画面。 霍西爵气得直冒火。 他们都已经离婚了,郁听白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还有安柠。 她难道就这么缺男人?! 居然犯贱到任人作践糟蹋。 霍西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但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杀了郁听白。 不过... 生气归生气,该录的画面他还是全录了。 第178章 被叫哥哥心软的一塌糊涂 休息室里缠绵悱恻的两人,完全不知道还有第三双眼睛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没一会儿。 安柠身上衣服已经被高高地推到锁骨处。 胸衣也被彻底解开,松松垮垮地挂在她的胳膊上。 “安柠,你记着,你是我的。” 郁听白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她的唇,直至两人身上的温度飙到了峰值... “潇潇还在抢救,你能不能克制一点?” 安柠眼瞅着郁听白已经不满足于吻她的唇,开始啃咬她白皙的脖颈,赶忙将他推开。 这几日的他总是这样。 面上说着不复婚就坚决不碰她。 实际上除了没做最后一步。 他每天都要占她便宜。 “复婚,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郁听白向她下了最后的通牒。 不知道为什么。 他总感觉要是不抓紧点儿,她很有可能会被其他人抢走。 这种结果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 安柠默了默,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 她也很想和郁听白复婚。 只是... 她必须在确保妈妈和弟弟不会被歹人所害的前提下,才敢去追逐自己的幸福。 十来分钟后。 他们刚从休息室出来,恰好迎面撞见心急火燎地赶到抢救室门口的郁轻舟。 郁听白纳闷地扫了眼气喘吁吁的郁轻舟,“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接到一则电话,说是我和卿卿的亲子鉴定结果被人为篡改了。” “那人还说在医院抢救室里抢救的林筱潇才是我郁家的女儿。” 郁轻舟此刻已经完成了和林筱潇的亲子鉴定标本取样,正焦灼地等待着鉴定的结果。 “你说什么?” 郁听白看着郁轻舟递来的一张皱巴巴的亲子鉴定报告,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郁卿卿居然不是他的亲妹妹?! “说来惭愧。这事儿我是一点知觉也没有,还是给我打电话的神秘人跟我说的。” “他说,卿卿的生母是特殊职业从事者,生活漂泊无依。” “为了让卿卿过上好日子,这才调换了卿卿和筱潇。” “对待两个孩子之后,她又将筱潇扔在了医院垃圾桶里,逃了。” 一开始,郁轻舟还不太确定林筱潇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直到看到老林家给他递来的林筱潇的照片。 仅一眼。 他就能够断定林筱潇就是她的亲闺女。 照片里的女孩儿青春靓丽,眉宇间颇有几分程立秋年轻时的神韵。 而她和程立秋最相似的地方。 就是独具特色的美人沟下巴... 想到林筱潇极有可能是自己的亲妹妹,郁听白此刻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突然很后悔为什么要放任陆靳九将她带走。 他很了解男人的占有欲有多可怕。 却还是纵容着陆靳九胡作非为。 在没有得知林筱潇的身世之前,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见死不救有多过分。 直到出现了这样的逆转。 他才开始自责。 被告知亲子鉴定的结果最快也得三四个小时才能出来。 郁听白只能在极度的自责和内疚之中,煎熬地度过格外漫长的每一分每一秒。 霍西爵斜靠在监控室里,淡漠地看着抢救室前神色各异的众人。 脸上的神情几度变化。 他脑海里全是休息室里郁听白和安柠拥吻时的限制级画面。 亲眼目睹了安柠被郁听白肆意摆弄时的动情模样,他的心里不平衡到了极点。 事实上。 手持安柠数十张艳照顺带还加上一段小视频的他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的棋该怎么走。 只不过... 在拿捏安柠和郁听白之前。 他还有一丝余力可以顺带“照顾”一下陆靳九的感受。 他和陆靳九没有私仇也没有旧恨。 单单是因为陆靳九和郁听白走得太近,他觉得碍眼,才会突然摆陆靳九一道。 霍西爵很喜欢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虽然没有促成林筱潇和郁景深这段悲情的姐弟恋。 但要是能够让当事人痛不欲生。 他也便心满意足了。 霍西爵精准地掐算着时间。 眼瞅着林筱潇被送入抢救室三个小时还没有出来。心下腹诽着她的那条小命十有八九是保不住的了。 见时机已经成熟。 他这才不疾不徐地将一段在林筱潇车里录下来的视频发给了陆靳九。 视频里。 林筱潇像是被迷了心智,愣愣地坐在了驾驶座上。 她的眼睛并未合上,却完全失去了意识。 仔细一看。 把着方向盘的也并非她的手。 而是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打手。 那只手的主人全程未曾露脸。 不过单从录视频的角度来看,他极有可能藏匿在了车里的监控死角里。 更加诡异的是。 视频的末尾很突兀地添加了一帧灰白色的画面。 画面中央,仅仅只有一个闪着银光的大写的“K”。 陆靳九看完了整段视频后,好似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 双手紧捂着突突作痛的脑袋。 痛苦地跪坐在了地上。 昨晚出事后。 林筱潇曾不厌其烦地向他解释了一遍又一遍。 她说她断片了,完全记不住车上发生过的事。 他却误以为她这是在推卸责任。 现在想来。 林筱潇面对他的不信任的时候应该很绝望吧? 陆靳九回忆起林筱潇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眼失焦地望着天花板出神的样子,后悔得恨不得捅自己两刀。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他就暗暗发誓要拿下她。 谁料。 因为他的一时冲动,事情就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两小时后。 林筱潇被推出抢救室还没来得及缓上一口气。 她和郁轻舟的亲子鉴定结果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将她所有的理智炸得一干二净。 面对齐刷刷站成一排对她嘘寒问暖的郁家人。 她只觉脑壳儿嗡嗡嗡地疼。 “都出去,让我静一静!” 林筱潇疲惫地闭上了眼,声音细若蚊蝇。 对别人来说,能攀上郁家估计做梦都会笑醒。 可对她而言却不是这样的。 这二十多年来,林家二老一直都对她宠爱有加。 三个哥哥也是将她当成了团宠。 突然间告诉她,她并不是林家的女儿。 这个打击无疑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而坐在监控室里悠闲地喝着咖啡的霍西爵发觉林筱潇已经被抢救了过来,脸上的笑容瞬间沉了下来。 他还想着一举要了林筱潇的命。 让郁听白和陆靳九两人陷入无尽的悔恨之中。 没成想。 林筱潇的命居然这么大! 这会子她不止有林家的庇护,还多了郁家和陆家的庇护。 他再想要动她就没那么容易了。 加护病房里。 林筱潇将众人支开之后,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 睁开眼的那瞬。 她忽的感觉有一只温热的手在她身上游移着。 “啊!” 她吓得失声尖叫,手脚并用地想要挣开那只手。 “是我。” 陆靳九连忙收回手,沉声解释道:“那里缝了几针,需要用药,你别误会。” “你走!你走啊。” 林筱潇恨透了陆靳九。 她还以为这辈子和他都不会有什么交集。 没想到他的脸皮居然厚到了这种程度。 将她伤得体无完肤之后,又借着上药的名义占着她的便宜。 真是渣到了极点。 陆靳九没有说话,只垂着头,小心地替她拉好裤子。 她的腿上有很多的擦伤。 大多数都是被车撞后在马路上摩擦出来的伤口。 他必须要很小心才能避开所有的伤,以防弄疼她。 而她腰窝处的伤。 由于伤口过深,很有可能会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 林筱潇的穿衣风格很大胆也很前卫。 很多衣服都是既露腰窝又露脐的。 如今多了一道狰狞的伤疤,便意味着她再也穿不上昔日那些性感时尚的衣服。 对此,陆靳九深感自责。 “我妈呢?” 林筱潇没有见着最最疼爱她的爸妈和哥哥,安全感极度缺失。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被角,一脸防备地盯着陆靳九,“你对我爸妈做了什么?” “我没对他们做什么,只是让他们先回去休息。” 陆靳九不敢将实情告诉林筱潇,就怕她知道后会更加痛恨自己。 其实林家人在得知陆靳九这么欺负林筱潇之后。 林家的四个男人气不过,曾试图将陆靳九暴打一顿,再扭送至警察局。 奈何陆靳九早有防备。 眼瞅着林家人跟他动真格儿的,他无心应付,索性派自己的贴身保镖前去应付。 这一来二往。 林家的四个男人直接被他的保镖打得落花流水。 至于郁家,和陆家素来交好。 郁老爷子得知这事儿后,也只是将陆靳九痛骂了一顿,仅此而已。 “潇潇,我们和好吧。” 陆靳九心里清楚林筱潇原谅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还是试图着让她回心转意。 林筱潇被陆靳九折磨了一天一夜彻底学乖了。 她知道他的底线在哪儿。 在身边没有旁人的情况下,再也不敢肆意地忤逆他的意思。 为了让陆靳九早点儿滚蛋。 林筱潇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给安柠打了个电话,寄希望于安柠能够说服郁听白帮帮她。 虽然她一点儿也不稀罕郁听白这个哥哥。 可除了郁听白。 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能够完完全全拿捏住陆靳九的人。 “潇潇儿,你现在好点儿了吗?医院方不让这么多人陪护,我只能明早再去陪你。” “大宝,郁少在不在?” “在。” 安柠连忙将手机递给了坐在沙发上如同一尊大佛一般,一会儿要求她给他煮面,一会儿要求她给他洗水果吃的郁听白。 郁听白很是讶异。 在得知林筱潇是他的亲妹妹后。 他一直沉浸在自责和惊喜的矛盾情绪中,想要去关心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见林筱潇主动找上他。 他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接过了安柠递来的电话,“潇潇,发生什么事了?” “哥...陆靳九欺负我。” 林筱潇也很不好意思。 在此之前,她没少在安柠的面前说郁听白的坏话。 但是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态度。 叫他一声哥,还是必要的。 “你等着,我立刻去替你揍扁他。” 郁听白因为林筱潇的一声“哥”心软得一塌糊涂。 这种情况下。 兄弟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该揍还是得揍。 欺负他的妹妹,真是活腻歪了。 安柠见他俩的互动还算和谐,也是打心眼里为他们感到高兴。 只是,她脸上的笑容还没凝涸。 神秘人发来的一段视频又一度将她带入了恐惧的深渊。 【半个小时内立刻赶到新北亚酒店8008室,要是在规定时间内没有赶到,全国网友都将看到你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的风骚模样。】 第179章 艳照事件(二) 安柠颤巍巍地点开了神秘人发来的视频。 眼瞅着自己和郁听白拥吻的画面全部被人录了下来。 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而当她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拉下来的画面也被镜头捕捉到后,心里咯噔了一下。 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完蛋了。 这种镜头要是被公开出去,她还活不活了? 安柠害怕到了极点,手忙脚乱地给神秘人发去了一条信息。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视频?】 【半小时内立刻赶到新北亚酒店8008室,不准告诉你老公这件事,否则我就将这段视频上传到网上。】 霍西爵发完信息后,还顺便给安柠发送了好几张她的特写照片。 起初他确确实实只想要报复郁听白。 可不知不觉间,他竟对安柠产生了莫名的情愫。 看到安柠和郁听白那么亲密。 他嫉妒得近乎抓狂。 也正是因为极度的不平衡,他才想着用这种方式恐吓安柠。 企图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安柠看着神秘人发来的照片,情绪越发崩溃。 她哆哆嗦嗦地缩回到了床上,将自己蒙在了被子里。 这种被人实时监控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是不是都暴露在了别人眼里... 【安柠,你只剩二十分钟的时间,抓紧点吧。新北亚酒店8008室,我在等你,不见不散。】 【你干脆杀了我好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去的。】 安柠不敢独自一人赶去赴约,更不敢叫郁听白回来陪她一起去。 无奈之下。 只好关掉了手机,安慰自己关机之后就不会再受到神秘人的危险。 她心里清楚。 这些照片和视频传出去,她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甚至还有可能连累到郁听白。 一般而言。 像郁家这样显赫的家族,是绝对不容许家族中人出现这样的污点的。 这件事一旦传出去。 她能做的就是彻底远离郁听白,以保全他和郁家的名声。 尽管艳照外泄的后果很严重。 她还是没有勇气一个人去新北亚。 虽然还不能确定那人为什么要约她去新北亚。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没好事。 安柠宁可名声毁尽,也不肯被人拿捏着做出自己不情愿做的事情。 在被窝里躲了一个多小时。 隐约间她好似听闻了一串窸窸窣窣的开门声。 “郁先生...” 安柠以为郁听白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鼻头一酸,正想掀开被子同他诉苦,不料掀开被子的瞬间,竟被一块浸过乙醚的毛巾捂住了口鼻。 分秒之间。 还没来得及看清来者的模样,她便直挺挺地晕倒在了床上。 霍西爵摘下了手上的黑色皮手套,缓缓地坐到了床沿上,阴鸷的眼睛紧锁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安柠。 深深地盯着她看了好几秒。 他又从宽大的风衣下拿出了一个空酒瓶。 “一会儿就让你尝尝背叛我的滋味,可好?” 霍西爵轻轻地拭去了安柠脸上的泪痕,脸上的笑容愈发深刻。 要不是被郁听白划伤了裆部。 他哪里需要用酒瓶来代替自己? 随手将酒瓶放置到了床头柜上,他便开始慢条斯理地解着她睡衣上的纽扣。 不知道是不是没开灯的原因。 他总感觉躺在床上的人不是安柠,而是沐婷婷。 霍西爵头疼难忍。 思维和意识在须臾间也陷入了极度混乱的状态。 他记不清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 脑海里的记忆碎片和他以往的认知产生了极大的偏差... “爵,从今往后我再也不去夜店了。” “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出卖过自己的身体。” “我和郁少是清白的。那天我被人欺负,是他救了我。” 零碎的记忆片段中。 沐婷婷正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着霍西爵。 啪—— 不过,霍西爵并没有因为沐婷婷的求饶而心软。 他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将她掀翻在地。 “还敢骗我?你和他是不是睡过了?要不然他为什么要给你钱!” 霍西爵目眦尽裂,薅着沐婷婷的头发,按着她的后脑勺,迫使她光洁的前额往地上砸去。 咚,咚,咚—— 额头砸地的声音如同亘古时代传来的木鱼声。 一声一声。 砸入了霍西爵的心里。 “爵,你误会了。” “我去夜店陪酒是为了赚取学费,郁少只是我的客人。” “他很冷淡,对女人从来都提不起兴趣,我们之间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沐婷婷哭得梨花带雨,晶莹的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掉。 她和霍西爵刚刚确定男女朋友关系。 他很尊重她。 两人之间除了牵手,亲嘴,就再也没有过出格的行为。 她还以为自己遇上了一个好人。 想不到... 他居然还有这么多疑的一面。 “不是我想象的那样,那是怎样?” 霍西爵压根不相信沐婷婷的说辞,紧紧扼住了她的脖颈,一心想着和她同归于尽。 “求你了,相信我一次。” 沐婷婷吓得浑身瘫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哀求着他。 霍西爵可能是被她的眼泪打动了。 他缓缓地松开了她的脖颈,“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话落。 他又如视珍宝般将她抱上了床,“婷婷,别让我失望。” 沐婷婷吓傻了。 他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可是她早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要是让他得知这一点。 他怕是会变本加厉地折磨她吧? 结果正如她预料的那样,霍西爵气得大发雷霆。 他甚至打开了燃气灶意图活活地熏死她。 “爵,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知道的,我小时候一直被寄养在叔叔那儿。十二岁那年,叔叔趁家里只有我和他的时候,侵犯了我。” “我很害怕,所以一直没有对外人提及这件事。” “那之后叔叔还逼迫过我好几次,我忍无可忍这才逃了出来,为了赚取生活费和学费,只好去夜店陪酒。” “不过在夜店期间,老板娘很照顾我,我几乎没有遭遇过客人的刁难。” “唯一的一次,就是郁少出手帮我的那一次。” 沐婷婷很不情愿地将自己心底里的秘密和盘托出。 她还以为等她长大了,一切就会慢慢好起来。 她还以为她终究会忘却那些噩梦一样的经历。 可惜... 她的运气不太好。 好不容易摆脱叔叔的魔爪,又遇见了霍西爵这么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 霍西爵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成一团的沐婷婷。 由于出离的愤怒。 他随手抄起了一把椅子,狠狠地砸了下去... 幻境迷雾散去。 霍西爵倏然从过往的记忆中跳脱了出来。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安柠。 “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霍西爵讷讷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了心神。 在他的印象里。 他和沐婷婷一直恩爱有加,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争执,更加不可能对她动粗。 他一定是犯病了,才会产生这么可怕的幻觉。 一定是这样! 霍西爵局促地吞咽着口水,下意识地去摸裤兜里的药。 由于手抖得厉害。 药瓶啪嗒一声掉了地,骨碌碌地滚入了床底。 霍西爵拧紧了眉头。 赶紧蹲下身将药瓶捞了回来。 干吞了两粒白色药丸之后,霍西爵又重新坐到了床沿上。 自沐婷婷惨死之后。 他就罹患了严重的精神疾病,需要依靠药物才能维持稳定的情绪。 要是长时间不服药。 他的脑海里就会闪过各种各样的记忆碎片。 这些记忆碎片和他的主观意识有着极大的区别。 对他而言。 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记忆甚至比噩梦还要恐怖。 又过了五六分钟。 霍西爵激动的情绪这才恢复正常。 他下意识地抹了一把额上泌出的薄汗。 本想着在安柠转醒之前,将该做的事情做完。 可临到最后一步,他还是心软了。 不过。 心软并不代表他会白来一趟。 他只是选择了暂时性地放过安柠。 等安柠完完全全爱上他之后,再继续今天没有做完的事。 “柠柠,等我娶你。” 霍西爵伸手摸着安柠滑嫩的小脸,在她耳边轻声低语着。 做完这一切。 他又收敛起了眼底的柔情,掏出风衣口袋里的手机,将安柠昏睡在床的模样录了下来。 与此同时。 他还特意地给了床头柜上的啤酒瓶一个特写镜头。 “安柠?不是跟你说过,手机别关机?” 不多时,门外忽然传来了郁听白低沉的声音。 霍西爵没料到郁听白这么快就回来了。 情急之下。 他赶忙揣着床头柜上的啤酒瓶,躲到了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