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大明再续五百年》 第1章 穿越崇祯三年 “林兄，林兄！” 一阵急促的呼唤声在林懿的耳边响起。 “我这是在哪？” 躺在草席上的林懿渐渐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不断呼唤自己的人。 “我认识你吗？” “林兄，我是方远啊！你不认识我了？”男人焦急的说道： 林懿左右观察，但是映入眼帘的场景直接让他心里一跳。 四方砖石累成的一间简陋小屋里，只有四方的铁窗射进些许光线进入。 整个的屋子里里充斥着屎尿的恶臭味。 在自己左手边的就是一道巨大的铁栅栏门。 林懿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觉醒来就进了大牢。 大脑的一阵刺痛传来，他也渐渐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作为大四刚毕业的林懿在找工作的路上为了救一个小女孩，被超速的汽车撞飞了十几米。 在他临死前还看到自己的鲜血在不断渗出。 “我要么医院，要么在地府啊！” “这又是哪！” 方远看林懿迟迟都没有回应，心想他该不会是被这狱卒折磨傻了吧？ 不过也是，任谁在这大牢中蹲个一年半载不死也得疯！ 但是现在要是不走，可就真来不及了！ “林兄，你家花了大价钱捞你出去，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方远二话不说，直接拉起林懿就往外走。 不知道是不是买通了狱警的缘故，一路上所有人看到方远带着林懿出去竟然没有一个人阻拦。 两人很快来到了街上，看着粗布衣服的群众，林懿越看越害怕。 “那个方远，你等一下。” “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一路上所看到的一切都让林懿不敢相信，身边的一切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距离林兄你进大牢已经过去一年了，现在是崇祯三年九月了。” “崇祯三年！？” 林懿直接当场愣在了原地。 自己一觉醒来竟然来到了明朝！还是明末！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大明好像到了崇祯十七年就被灭国。 自己就剩十五年了？ 想到这林懿真是欲哭无泪，在整个大明后期已经进入了民不聊生的统治后期。 时局危矣！ “快走！再不走赶不上了！” “今天一定要亲眼看着这个叛徒死！” 整个京城街上行人纷纷快步而走，都是朝着一个方向奔波而去。 “方兄？他们在干什么？” “为什么这些路人都往一处走？” “今天是那袁崇焕斩首的日子！大家都在赶往菜市口呢！” “正好今天林兄你出狱，正好给你冲冲煞气。”说罢方远也带着楚筱赶往菜市口法场。 对于袁崇焕引皇太极围京城民众早已对他恨之入骨。 恨不能啖其肉，喝其血！ 等到林懿两人赶到法场时，早就已经围了一大帮人在里面。 每个人手里都纂了石头和菜叶子蓄势待发。 等到午时，一身囚服的袁崇焕才被拉到街上游行。囚车中已经布满菜叶子，脸已经被石头打的红肿。 直到来到法场之上，所有人才放弃了对袁崇焕的殴打。 “去死吧卖国贼！” “你就不配活着！” 原本一直低着头的袁崇焕却在这一刻抬起了头。 “我袁元素一生抗金，镇守辽东国土未曾放过一个满人入关？” “何谈卖国？” “阉党作乱，世事艰难。我袁元素自认无愧于大明王朝！” “一生事业总成空，半世功名在梦中。” “死后不愁无勇将，忠魂依旧守辽东。” 午时已到！行刑！ 刽子手在三环大刀上喷上一口烈酒，一刀闪过。 民众纷纷涌上前头，疯狂撕咬着袁崇焕的皮肉，更有甚者用小碗接着袁督师的鲜血。 目睹一切的林懿一口就要吐出来。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三好青年，他哪里经历过这个？ 方远也看出了林懿的脸色不对，拉着他就赶紧回到了自己家里。 “懿哥儿！”一个小女孩从房子里跑了出来，一把将林懿抱在了怀里。 “小珏。” 在路上林懿也彻底结合了原主的记忆，不过林懿既然转生在他身上。 说明原主很可能已经死在了大牢里。 林家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之家，但是有林懿在东厂当差，生活过的也算滋润。 可崇祯登基之后大灭阉党，魏忠贤就是东厂督公，整个东厂受到牵连，导致大批东厂干事入狱。 林懿就是如此。 因为家里没有关系，这才导致林懿在大牢里蹲了一年才放出来。 “珏儿别哭。为兄这不是回来了？” “爹娘呢？怎么没看见他们？” 更让林懿感到奇怪的是怎么没回自己家里，而是来到了方远家？ 看着林珏不说话，林懿便看向了身边的方远。 方远也不敢看林懿，拂手叹了一口气说道： “林兄，自从你下狱之后家里便断了经济来源。” “城西王家招工，伯父伯母便去他家做工。却没曾想被王家殴打致死。” “那怎么没报官？”就这样把人打死了，林懿真的难以置信！ “世风日下，那县令收了王家的贿赂，最后竟然判了伯父伯母一个自杀而亡。” “给了二两银子就草草结案了。” 那是两条人命啊！就值二两银子！？ “我去找他们理论！”林懿说罢就要离开，却被林珏一把抱住。 “好啊！谁要找我？”一道肥硕身影从大门外一脚跨入。 看到来着林珏小脸都吓白了！赶紧躲到了林懿的身后。 “林美人，我可是又来看你了！”胖子一脸猥琐的看着林珏，丝毫不在乎林懿阴冷的目光。 “我不管你是谁？现在立马滚出去。” “哼哼，你就是珏美人的那个死鬼老哥？” “我就直说了，你妹妹我看上了，开个价吧！”王满贯不屑的说道： “我再说一遍，滚出去！” “我能看上你这破落户的妹妹，是她的...” 还没等王满贯说完，林懿一脚就踹到了他的脸上。 作为前东厂干事，身手自然不是王满贯这种被酒色财气掏空身子的富家少爷能比的。 直接被踹翻在地。 “吃了豹子胆了你！今天小爷我就要强抢民女！” “给脸不要脸！给我进来！”王满贯话音刚落，四个手持棍棒的家丁就涌入了方远家。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后悔了。 东厂虽然因为阉党被整改了一番，但是每一个东厂干事手里可都是有真本事的。 几个只会庄稼把式的家丁哪里是林懿的对手。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全部被林懿打翻在地，动弹不得。 “你...你别过来！” “我可是王家少爷！你要是敢动我我就再让你下大牢！” 王满贯不说还好，就是因为这大牢导致林懿家破人亡，正好戳到了他的痛点上。 他一步一步来到王满贯面前，单手拎起将他丢了出去。 “等着，你王家的账我会跟你一笔一笔算的。” 第2章 逃亡蓟镇 为了救出林懿和埋葬父母，林珏已经将一家人的祖宅卖掉。 这才砍砍凑出了五十两银子来疏通关系，夜晚林懿也只好借住在了方远家里。 “林兄，今后有什么打算？”方远拿了一坛酒来到了林懿身边。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作为穿越者，林懿十分清楚此刻的明朝已经来到了悬崖边缘。 别人穿越来要么是做个皇帝拯救帝国，要么就是当一个王爷快活潇洒一生。 但为什么到了自己就成了平民？还是个有案底的农民！ “你今天得罪了王满贯，他明天肯定是要来报复你的。”方远心中也有些埋怨林懿。 已经是蹲过一次大牢的人了，竟然还这么冲动！ 要是放在一年前，以林懿东厂的身份随便找个借口就能给王家抄家，可是现在不行了。 形式比人强啊！ “方兄，不知道你还有没有银两....”方远家的情况林懿也看到了。 虽然有房子避风躲雨，但也是家徒四壁。 方远默不作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钱袋交到了林懿手上。 “这是我瞒着家里拿出的十两银子，事发突然我也只能筹到这么多了。” 拎着手里的钱袋林懿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十两银子，已经是方远这个私塾先生一年的俸禄了。 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交给了自己。 做兄弟，在心中。 林懿一把将身边的方远抱在了怀里，在这个乱世中能有方远这样的兄弟，能有珏儿这样的亲人。 已经何其珍贵了。 两人再无言语，推杯换盏中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清早，方远就赶紧找马车送两人出城。 “方兄，保重！”林懿抱拳 “林兄，照顾好珏儿。” “此刻一别不知何时再见，珍重！” 马车渐渐滚起浓烟，林懿在马车中看着方远的身影渐行渐远。 手中的十两银子，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 但是就在马车离开方家后不久，王满贯就又带着十几个家丁闯进了方家。 “林兄和珏儿已经走了，你请便吧。” “走了？我不信！给我搜！”王满贯起个大早就是来堵林懿找回昨天的场子。 却没曾想刚好扑了个空！ 方远家总共就那么三间屋子，屋子里也没什么大件的家具。 根本藏不了两个大活人。 “方远！你这个酸腐的穷书生，坏了你爷爷我的好事！” “给我打！”王满贯的家丁一拥而上，将方远摁在地上就是一顿暴打！ 在林珏卖祖宅葬父母的时候王满贯就一眼相中了这个小丫头，非要娶回去做自己的小妾！ 王满贯二十多岁早就娶了老婆，但是对于林珏这样及笄之年的丫头片子更是垂涎三尺。 能抱着这样水灵的小姑娘睡觉不比自己家的黄脸婆舒服？ 想到这王满贯更愤怒了！上去也给了倒在地上的方远几脚。 连饭都吃不饱的方远哪顶得住王满贯这肥硕的身材，几脚下去就彻底昏死了过去。 “喂！死鬼！动动！”看方远倒在地上没了动静，王满贯也慌了。 这方远可不比普通人！他的私塾里有不少都是达官贵人的子弟，不愿意送到国子监才送到了方远这里。 自己要是给他打死了老爹可是瞒不下来的！ “快走！你们都说没来过这里！” 十几个家丁也赶紧跑了出去，王家家大业大，打死人就打死了。 但这要赖到自己身上高低也是个死刑！ 没人愿意顶这个缸，赶紧一股脑都跑出了方家。 坐在马车里的林懿自然不知道方家发生的一切，昨晚方远已经将京畿地区的地图都交给了他。 让他找个地方去落地生根。 左思右想后还是前往了蓟镇。 大明亡，亡于西北。 这两年世道还算可以，但是在之后的几年光景里。西北的流民匪寇成灾，去那里无异于找死。 虽然东北有后金虎视眈眈，但是袁崇焕的关宁锦防线还算稳固。 短期之内没有失守的可能，而且蓟镇也是重镇，防守坚固。 马车一天一夜才赶到这里，因为是昼夜兼程，直接就送出去了二两银子。 等彻底解决了房屋的问题，林懿也彻底花光了十两银子。 “懿哥儿莫急，我这还有五百钱，需要拿去用便是。” “我在家也可以做些女工补贴家用。” 看着林珏这样，林懿也是一阵心酸。 在原来的世界他也是从小父母双亡，从小都是自己一个人独自生活。 所以他也能特别感受自己和父母离开后林珏的孤独，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放心，苦日子到头了。” 安顿好家里，林懿就来到了蓟镇的大街上。作为一个穿越到古代世界的现代人，他觉得自己总能有办法搞点钱来。 作为重兵把守的地方，社会自然安定。 而社会安定能带来的就是经济的繁荣，虽然作为边关，但是蓟镇街上的大街小巷商贩也是络绎不绝。 招工的单位不少，但是资薪都是一年一二两银子，并且还不让预支工资。 靠这五百文，林懿感觉自己都活不了几个月。 看着街上的各大酒楼，林懿一个想法突然出现在脑海里！ 他向路人询问后才知道整个蓟镇最大的酒楼是醉仙阁，于是他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客官咱们是几位？” “一位。” 林懿刚踏进酒楼大门，一个店小二就迎了过来。 因为正当是晌午，作为整个蓟镇最出名的酒楼。往来宾客自然络绎不绝，林懿特别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落座。 “你们这的酒是怎么买的？” “客官来咱们这醉仙阁，不喝醉仙酿都是白来一回！两百百文一坛。” “普通烧酒是五十文一坛。” “不知道客官您来点什么？” 林懿暗自乍舌，这的醉仙酿的价格都是普通酒的四倍了！ 不过要是想向这酒楼发展，知道现在最好喝的酒就是必须的了。 “来一坛醉仙酿，再来四坛烧酒。” “客官那吃食？”林懿摆了摆手 “得嘞！” 小二刚想去地窖给林懿取酒就被这醉仙楼的老板娘叫住。 从林懿一进来王鹤兰就注意到了他。 经营酒楼多年，见过的三教九流不计其数。她在林懿的身上总能感受到一种若有若无的杀气。 一般这种人不是锦衣卫就是东厂的特务。 这要让林懿知道肯定大呼冤枉，自己就是一个普通大学生而已。 “他点了什么东西？” 第3章 蒸馏酒 “说来也奇怪，这位客官点了五坛酒，却没点什么吃食。” “没点吃食？”王鹤兰总觉得楼下这个年轻人有古怪。 “你先去吧，我一会去谈谈他的底。” 能在这里开酒楼的哪有等闲之辈？王鹤兰以一介女流之身撑起这个酒楼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样一个特务来到自己的地盘，不从他嘴里敲点东西是不可能的！ 坐在座位上的林懿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他只是好奇自己的酒怎么还没上！ “不好意思客官，咱们这醉仙酿实在过于火爆，好不容易给您找出一坛。” “走吧，有事叫你。”林懿此刻已经迫不及待尝尝这醉仙酿的味道了。 但是不得不说，醉仙酿倒在碗里的酒花确实不错。 可是喝到嘴里就不是那个味了，只能说比一般的酒强。 但也强的有限。 “怎么？对这醉仙酿不满意？”王鹤兰也看到了林懿皱起的眉头。 自己这酒甚至是远销京城的存在，却让这年轻人皱了眉头。 “醉仙酿，华而不实。”林懿一口都没有喝下去，就直接将酒全倒在了地上。 “这天底下我的醉仙酿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醉仙酿作为王家醉仙楼的传家宝，从祖上便是贡酒。 又岂能容忍林懿这般诋毁！ “再说你这满口胡言的东西，又怎知道如何酿酒？”话不投机，王鹤兰直接就想走。 “我确实不懂如何酿酒。” “但是我能让你这烧酒的口感远胜醉仙酿！” 听到林懿的话，王鹤兰又走了回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可以做赌约立字据！” “我若赢了你给我一千两。” “那你若是输了呢？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值一千两？”王鹤兰冷眼看着林懿，整个衣服上多多少少的补丁不下十个。 这样的人打死他都拿不出一千两！ “如果我输了，我愿意签卖身契！” 林懿一言既出，引来了四面八方的目光。 对于醉仙楼的老板娘王鹤兰常来这喝酒的人都认识，但是与他争吵的林懿却是个生面孔。 “好！我赌了！” “老板...”小二刚想在身旁劝道，就林懿这身无长物的样子，又怎么值一千两银子？ 但是此时王鹤兰正在气头上，她已经想好林懿输掉之后这么折磨他！ 在酒楼所有人的注视下，林懿也签下了这份赌约。 一千两已经是醉仙楼经营这么多年一半的价格，如果真要输给林懿这酒楼也开不下去了。 两人的赌约很快传遍了整个蓟镇。 但是更多人都是慕名而来，醉仙酿已经是众人心里的顶级好酒。 他们也好奇这个年轻人能拿出什么样的酒来！ 赌约已经签下，林懿也不废话。直接拎着四坛烧酒就奔家里而去。 看着林懿拿家里的五百文换了四坛酒，甚至还可能把自己赔进去。林珏都快要哭出来了。 “懿哥儿，要是这个赌约输了珏儿就不活了。” 刚把林懿从大牢里捞出来，转头就要和别人签卖身契，这让林珏怎么受得了。 “不至于不至于，相信老哥，肯定能赢！”林懿赶紧蹲下为林珏擦去眼泪，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来。 说是必赢自然不是空穴来风，在尝过醉仙酿之后林懿就明白了一件事。 明朝没有蒸馏技术！ 这就导致他们的酒水里酒精度很少，只有十几度。 也就醉仙酿的度数稍微高一点，但也没超过二十度！ 蒸馏酒的好处众多，总结下来就是提高度数和排除杂质。 林懿将整整四坛烧酒全部倒进木桶里才堪堪只有一桶，这些量就算能蒸馏出来得到的酒也不会很多。 正当林懿在费力进行蒸馏时，左邻却都被这香气吸引而来。 “这是什么味道？” “酒香！都好久没有闻到这么浓厚的酒香了！” 没过一会，在林懿家门口就彻底围了一大帮人。因为就在他们家的香气最浓厚！ 但是林懿可是没有时间来搭理他们，因为他和林珏正在轮流不断的往灶台里添柴。 蒸馏后的酒一滴一滴的往外流，能流多少林懿的心里也没数。 但林懿已经把全部的身家全都压进去了，这要还是不成自己也就只能跑路了！ 直到第二天上午时分，确定没有液体流出后。林懿用塞子将酒盅的盖子盖好。 “珏儿，就等着老哥的好消息吧！”林懿摸了摸林珏的头，直接跑了出去。 此刻的醉仙楼人头攒动，都在等着林懿能拿什么酒来和王鹤兰的醉仙酿打擂台。 为了今天的赌约，王鹤兰甚至起用了酒窖中一坛十年陈的醉仙酿。 这已经达到了贡品的程度！ 众人从上午就等着林懿的到来，但是许久都不见他的身影。 “这小子不会是害怕不敢来了吧！” “牛皮吹大了，跑路了呗！” 正当人群议论纷纷时，林懿只身来到了醉仙楼中，王鹤兰端坐在酒楼之中，明显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你的酒呢？”王鹤兰看林懿空手而来，忍不住发问道： “在这。” 林懿从怀着取出一个玉瓷小瓶，正是和林珏努力一天一夜的结果。 “别说我欺负你，今天的酒不由你我品鉴，我请了两位蓟镇中的大人来品鉴这两款酒。” 蓟镇布政使袁大人，指挥使王明远大人，还有我们王家的酿酒师傅王汉门 “谭大人，王大人，王师傅。”林懿来到三人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不必拘谨，我和王指挥使今天就是单纯来当个评委，不存在任何徇私舞弊的行为。”说着王鹤兰将两人赌约的字据交了上去。 王鹤兰率先将自己十年陈的醉仙酿打开，香气顿时溢满整个酒楼。 “皇家贡品，果然名不虚传。”谭袁拂须说道： 林懿自然不甘示弱，打开白玉瓷瓶的木塞，香气徐徐而出在酒楼中竟然形成了第二种香气，甚至隐隐压过醉仙酿一筹！ 王鹤兰不敢相信，一晚上林懿竟然真就能拿出此等好酒！ 作为酿酒的行家里手，她太明白这香气代表着什么了。就是新酿的醉仙酿都达不到这种程度！ 林懿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就是趁着这酒还有温度赶紧拿来。 一旦没了温度可就再难达到这种程度了！ 第4章 再回京城 但是光有香气明显是不够的，酒究竟是尝到嘴里才能评判高低。 因为林懿的酒只有一个小酒盅，所以能三人能分到手里的仅仅只有一杯而已。 凭借着醉仙酿十几年的名气，谭袁率先动口浅尝一口，随后一饮而下。 “好酒！不愧是皇室贡品！”托林懿的福，这次能喝到这种好酒也是不亏！ 指挥使王明远也与谭袁发表了相同的看法，只有王家的酿酒师傅王汉门紧皱眉头。 但这并不是因为醉仙酿的味道不好，而是王汉门接任王家酿酒师傅已经二十余年，对于这醉仙酿却一直没有改进。 他已经隐隐感觉林懿的酒不简单。 三位评委对醉仙酿一致好评后，剩下的便只有林懿的一小杯酒。 同样的也是谭袁率先品尝，先是浅酌一口后，猛地将整杯酒一饮而尽。 浓郁的酒香瞬间在口腔炸裂开，直冲口鼻。整杯酒喝完谭袁只感觉六神清明久久没有言语。 众人也被谭袁的行为整懵了，难道是这酒不好喝？ “此酒口感难以言说，王指挥使不妨将您的酒再借我品鉴一番？” 都是混一个官场的，王明远一下就看穿了谭袁的小伎俩。 “不劳谭布政使烦心了，我品鉴过自有结果。”王明远为了断绝谭袁的小心思，直接一饮而尽。 随后他也彻底呆滞在了原地。 看到这两位大人是这个姿态，王鹤兰心中一凉。 但她不信，这个毛头小子新酿出来的就能比自己十年陈的醉仙酿还好喝？ 他直接将王汉门的酒分出一半来，自己亲自尝下！ 一瞬间，王鹤兰失去了所有力气，酒杯也滑落摔碎在了原地。 原本两位大人还不知道怎么向王鹤兰宣布比赛的结果，如今她亲自品尝。两人也算解脱了出来。 “我...我输了..”三个字已经抽去了王鹤兰全部的力气，她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自己在亡夫死后自己守着这醉仙楼十几年，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败在了自己手上。” 王鹤兰将一千两交到了谭袁手里，失魂落魄的返回了酒楼里。 虽然他们也想问林懿究竟是怎么酿出来这样的酒，但是现在说话未免有落井下石的嫌疑。 于是将银票交给林懿后两个人也匆匆离开了。 比赛爆冷！无名小卒胜出！ 醉仙楼即将易主！ 观看比赛的人太多，众人离去后立马散开，没过一个下午就彻底传遍了蓟镇！ 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王汉门将酒楼关门后，直接跪倒在了林懿面前。 “林少爷，您大人有大量，饶过老板娘这一回吧！” “我给您磕头了。”说着王汉门每一个头都磕在地面上，三五下就已经头破血流。 “您这是什么话，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要占你们的酒楼。” “这十几年老板娘勤勤恳恳，没克扣我们这些工人一文工钱，我们真的不能看酒楼毁在她的手里！” “这样，你先起来！我和老板娘谈谈。” 当王汉门带着林懿走进王鹤兰的厢房时，她已经哭成一个泪人倒在了床上。 “你们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你看看这是你们酒楼的伙计，都知道为了保住酒楼来磕头认错！” “你就只知道趴在床上哭？” “那...我磕头你能将银票还我吗？”王鹤兰立马止住了哭声。 “开玩笑呢？我凭本事赢来的！” “但是我也可以把银票还你，但是要以入股的形式！” “入股？” 林懿花了好大力气才向两人说明了什么是入股，并且自己也愿意将酒的制作方法传授他们。 只需要拿走他们的一半利润。 又花了大半天时间他们才同意林懿入股醉仙楼，林懿也将一千两的银票还了回去。 “老板娘，平时您娇哼惯了，这回可是撞到铁板了。”王汉门不得不承认，林懿拿出的酒确实是琼浆玉露。 自己喝了一辈子酒都没喝到这样的美酒！ 更别说他提出的入股，更是心思机巧之人才能想出的手段。 “他绝对在特务机构当过差，可是他怎么也会酿酒？”王鹤兰自认为自己看人的手段绝对没错，她反而越来越好奇林懿的来历。 这样的人不可能岌岌无名，可自己在蓟镇却从来没听说过这号人！ 林珏在家里作工时都听说了有一个年轻人斗酒竟然赢了醉仙楼。 回想昨晚与哥哥忙活一晚上上的成果一下就想起了他。 “珏儿！”林懿人还没到声音就从院子外传来。 “懿哥儿，你可是用酒赢了赌斗？”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我们的珏儿，你且看看这是什么。”林懿从手中取出一个玉镯戴在了林珏手上。 “你又乱花钱了！”林珏口中虽埋怨。但是对这镯子的喜爱却是藏不住的。 昔日林懿就常常给林珏买首饰作为嫁妆，可惜后来家道中落都卖了出去。 这镯子不是凡品，林珏一眼就看出少不了十两银子。 “珏儿也长大了，要是有这些首饰傍身也可更好帮你找个夫家。” 林珏已经是十五岁的及笄之年，也该到了出嫁的年纪。 “不，珏儿不嫁！我刚和懿哥儿在一起。”林珏言语之间已泛带泪花。 “好好，不嫁就不嫁。我也舍不得我的珏儿！” 一连几天林懿都是天天跑去醉仙楼，很快就与老板娘王鹤兰熟识。 醉仙楼作为林懿的重要资金来源，自然不容有失。因为醉仙楼只在辽东地区出名，所以林懿建议下王鹤兰同意扩大产业。 将醉仙楼开去京城和其他地区。 普通的醉仙酿是四百文一坛，而蒸馏后的醉仙酿则直接加价到五两银子。 因为是走的高端路线，所以自然要去最富庶的地方售卖。 加班加点制作出来后，林懿准备直接再去京城。 “林弟弟，要是你急用钱可以和姐姐说” “闲余的百两银子姐姐还是有的。” 王鹤兰也十分同情林懿的遭遇，几天下来两者早以姐弟相称。 “兰姐我要做的事情可不是百两银子就能做到的，您就放心吧！” “帮我照看下林珏！”出门在外，林懿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妹妹。 “你就放心吧。” 时隔半个月，林懿带着酿好的酒再度回到了京城。 第5章 失踪的方远 时隔近半个月，林懿没想到再度回到京城。 身在天子脚下，京城的气派自然不是边境蓟镇所能比拟的。林懿此次前来，就是希望能给这醉仙酿找一个合适的酒楼。 并且为接下来醉仙酿找到一个好的地址。 不过林懿和运酒的伙计商量了一下后自己要先去一趟方远家，毕竟之前没有方远的十两银子林懿一直记在心里 可到了方远家后，敲了许久的大门都无人回应。 “小兄弟你是方远的亲人？”在方远家隔壁的一个大爷走了出来。 “不知道方兄？” “唉，别提了。”大爷叹息一声。 “也就半个多月前，王家那个败家子来方家给方远一顿好打，至今下落不明啊！” “下落不明？怎么会下落不明！” “就没人帮帮他吗！”林懿一下急了，他知道方远是因为自己才挨了王满贯的暴打。 “这年月咱们这老百姓怎么和那些有钱人作对，权能当作没看到罢了。” “老朽我早晨撞见后，正午方远就失踪了。” “估计是被家里人拉去埋了吧。”老头说完缓缓起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林懿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走了这十几天，方远竟然被那王满贯活活打死了！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王家！我让你血债血偿！”林懿眼里露出凶色。 回到集市上，林懿赶紧吆喝伙计们售卖醉仙酿。 就是定价五两，少一分都不行！ 在粮食短缺的时候，酒就已经成为了人们生活的奢侈品。甚至很多时候国家都会下令限制酿酒的行业。 林懿这一坛酒的价格，就赶上了一人做工半年的薪酬。 很快就引来了集市上一大帮人的围观。 “你这娃子，五两银子干点什么不好，凭什么买你的酒？”人群中的一人说道： 可林懿也不屑于和他争辩，亲自启了一坛酒打开，倒进了小碗中。 酒体晶莹剔透，酒香浓郁。 就连不怎么喝酒的庄稼汉都能看出这酒是个好东西。 “酒是好酒，可惜太贵了！” “三两银子，你这酒我全要了。” 林懿抬头看了这人一眼，腰间玉佩，衣服丝绸锦绣。打眼一看就是一个富家少爷。 “一坛五两，概不降价！”说着林懿将林珏写的一副字挂了出来。 因为林懿没怎么练过毛笔书法，只好让林珏代笔，也省的自己浪费口舌。 富家少爷一看林懿的姿态，只好摇了摇头拂手而去。 围在林懿周围的人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都想看看林懿手中的酒究竟能不能卖出去。 “那边是在做什么那么热闹？”周延儒看到林懿那里人群聚集，开口询问道： “大人稍等，容卑职去看看。” 今日早朝刚刚结束，周延儒闲来无事便想邀请温体仁一同前来。 却没曾想对方以国事为重，因此给拒绝了。只好自己带着下人来到京城街上走走。 “回大人，那里是个酒贩在卖酒，只不过价格过高，所以引得众人围观。” “价格过高，能有多高？” “回大人，五两银子一坛。” “五两银子？我倒是要看看他这酒有什么稀奇之处！” 因为这次出行两人都是穿的便装，所以混入到人群中也没人发现，没过一会周延儒就已经挤到了最前面。 “年轻人，这酒我可否品尝一口？” 林懿探头看了他一眼，虽然看热闹之人众多，可是要尝酒的就他独一个。 “当然可以，请自便。” “你这是什么态度！”侍卫一看林懿这爱答不理的样子，就想掀了他的马车。 周围人也都看出了周延儒的不凡，一般这种出门穿便装带侍卫的八成都是朝里的大官。 于是纷纷散去，不敢再看热闹。 仅一口周延儒就尝出了这酒的不凡，作为内阁成员里不折不扣的大贪官。 周延儒口中尝过的酒不知凡几，但林懿的酒带来的清冽之感，就是当今圣上的贡酒也无法比拟。 “小武，这些酒我全要了。” “全要了？” “不知道小兄弟是哪里人，这酒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周延儒也对林懿的身份感到好奇。 “蓟辽蓟镇人，这是家酿的酒拿来京城来卖。” “可惜这些人都不识货，难得遇到大人您这样的识货之人。”林懿连忙拱手作揖。 周延儒在官场这么多年，手下人的马屁都不知道听了多少，但林懿这样草民的奉承话，才让他感觉到舒坦。 为政者，那个不希望百姓爱戴自己。 “这样吧，小伙子你以后酿酒直接就拉到我周府上来。” “我全都要了。” “周府？不知大人您是？” “瞎了眼了你！连当今的内阁学士周延儒大人都不认识！” 林懿立马跪倒在地“草民有眼不识泰山，拜见周大人！” “不知者无罪，起来吧！” 经过林懿一顿拍马屁，十二坛酒周延儒直接给了林懿一百两。林懿从中取出了十两，剩下的都让下人们带回去。 “那老板您？” “不必管我，我过一日自己会回去。” 自此蓟镇到京城的销路也算彻底打通了，以后在这京城的富人圈捞钱就是醉仙楼的主要营生。 不过此时林懿更想是如何报仇，一定要让王家血债血偿！ 京城自一更三点实行宵禁，也就是晚上九点之后，所有人禁止通行。 城内有锦衣卫进行设卡放哨，来回巡逻。 本来林懿决定以后自己再回到京城后再慢慢找王家算账，但是知道方远也被他们打死之后。 林懿彻底忍不了了。 “今天就让你们知道惹了东厂到底是什么下场！” 夜晚整个京城不断响起打更的声音，家家户户大门紧锁，整个京城彻底进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观察好王家周围锦衣卫的动向后，林懿渐渐从阴影中走出。 直接翻墙进入了王家。 这些年虽然王家恶贯满盈，欺行霸市。但是因为自己向着京官偷偷塞了不少钱，所以根本没人敢来王家闹事。 虽然说院子里有家丁在守夜，但是都忙碌了一天，这些人也已经昏昏欲睡。 第6章 神秘的莫小幽 不杀无辜之人，这是林懿坚守的信条。 来到王家当差无非就是混口饭吃，虽然可能也参与过对自己父母和方远的殴打，但林懿也只是将他们打昏。 王家作为标准的四合院，前院住的都是来王家的长工，后院才是王家一家人住的地方。 当林懿潜入到王满贯的卧室中时，发现这个死胖子正在抱着自己的老婆呼呼大睡。 直接用刀抵着脖子将两人叫醒。 王满贯的老婆张口就要大叫，直接被林懿一刀捅穿喉咙。 鲜血溅射到王满贯的脸上，直接将他吓傻在了原地。 “嘘！别乱说话，否则就是这个下场知道吗！”王满贯赶紧点了点头，随后就被五花大绑扔到了床上。 没过一会王满贯的父母也一同被绑了过来，三人团聚在了一起。 “看看我的脸，知道我是谁吗？”林懿将面具摘下，王满贯一脸惊恐，而他的父母则是一脸茫然。 “被你们打死的林家夫妇，那是我的父母。” 时间还长，林懿也不差这点时间。于是随便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三人面前。 “说说吧，用什么来买你们的命。” “价格太低可就不好意思了。”明晃晃的匕首在三人面前来回晃动，他们也知道此刻的命完全掌握在了林懿手上。 呜呜呜！王满贯的父亲王满盈支支吾吾，来回晃动。 “敢喊一声，你们全家都要死在这。”林懿摘下了他嘴里的布条。 “大侠你要什么我给什么，这房子的地契，还有我家地窖的银两统统都给你！” “求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吧！”王满盈说完就在地上不断磕头，祈求得到林懿的原谅。 “NO，NO，NO！我可能没说明白，我需要的是能直接带走的值钱东西。” “你就是给我三百万两白银我也带不走啊！” “再给你次机会，再想不出来命可就没有了。”林懿将匕首贴近了他的脖子，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彻底嵌入进去。 “有有！在我们房间的柜子夹层里有所有的金银珠宝，您要多少拿多少。” “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吧！”三个人不停的磕头。 林懿没过取回了所有的珠宝首饰，整整装了一麻袋之多。 “好了，现在该算算账了。” “我的父母，他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就让你们这么痛恨？殴打致死？” 王满贯的母亲王桂花不敢说。 因为就是她错认为是林懿的母亲偷了自己的珠宝，林懿的父亲为了保护她双双被家丁殴打致死。 “怎么？不会说话吗？”看两人支支吾吾，林懿一把解下了王满贯的口塞，将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说！说不出来就死！”匕首已经抵进了他的脖子，隐隐有鲜血渗出。 “是她俩，是她俩指使家丁打死了你的父母！”王满贯哭着将一切都全盘脱出。 王满盈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二十多年竟然养了一条白眼狼！ “你呢？为什么打死方远？” “因为他想霸占你们家那个小娘们做自己的小妾！后来没找到打死了方远！”王桂花也破罐子破摔，将王满贯的事情也全都说了出来。 “真好，母慈子孝。希望你们在地府也能这样和睦。” 三个人瞳孔放大，可迎来的只有林懿匕首上的寒光。 临走之前，林懿也仿佛也想起了什么。直接从怀里拿出了二两银子扔在了地上。 翻墙离开了王家。 一路上林懿不断躲过来自锦衣卫的巡逻，却始终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 并且这种情况在林懿跨域好几道街区后仍然没有改变，无奈只能把对方引到了方远家中。 莫小幽早就已经盯上王家很久了，今晚她正打算打劫王家来个劫富济贫。 却没曾想有人快自己一步先行进入了王家，于是她只好悄悄跟在林懿后面，目睹了发生的一切。 尤其是看到林懿杀人之后还留下二两银子，更觉得林懿简直帅爆了！ 所以一直尾随林懿想着与自己这位同行结识一番，却不曾想竟然跟丢了。 “跑哪里去了！” 正在莫小幽四处寻找时，一把匕首已经从身后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把匕首交出来！” 莫小幽只好将匕首扔进了林懿家的院子里。 随后就被林懿五花大绑直接丢进了方远的家中，点着煤油灯后一把摘下了莫小幽的面具。 “你是谁？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是行侠仗义的女侠，跟着你是想认识你。” 在莫小幽眼里，林懿也是一位和自己一样劫富济贫的侠客，所以全部都如实说了出来。 “女侠？你是女的？”林懿这才发现莫小幽的音调更偏向女性，但是自己绑她的时候可是没感觉到她是个女的！ “怎么！我不像吗！” 因为莫小幽脸上并没涂什么胭脂水粉，整个人反而有一股飒爽的英气。 但是对于怎么处置她，林懿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 杀掉她，可她只是一个路过之人。 不杀他，林懿又害怕自己的事情走漏风声。 一时间竟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放心吧，你劫富济贫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大不了我跟你走就是了！” “跟我走？”林懿思考一下这也确实是个主意。 “不要乱动，天亮之后和我第一时间出京城！”林懿划开了他的绳索，将莫小幽放了出来。 天一大早，王家的下人就发现了王家一家人的尸体。 在天子脚下灭门，直接惊动了整个衙门！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发现任何林懿的任何线索，反而是经常收受贿赂的县令火速将这件事压了下来。 在自己的辖区里发生了这样的事，传到上面耳朵里自己的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 区区一个王家，自然没有封闭城门的权力。 林懿两人晌午时分就彻底离开京城，返回了蓟镇。 在半路沿途各地进行销赃，知道进了蓟镇就已经换出了一千两银子。 “还是直接打劫挣钱啊！”林懿不禁感叹道： “懿哥儿，这位是？”回到家后，林珏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林懿身旁的这个女子。 心想懿哥儿出去一趟不会给自己带了个嫂子回来吧！ “我是林兄的朋友，姓莫，名小幽。接下来多有打扰。”莫小幽拱手说道： 回到蓟镇后林懿也彻底安顿下来，醉仙酿各个通路已经打通，接下来就等着收钱就完事了。 并且给妹妹找了这么一个保镖，林懿也很满意！ 第7章 百艳阁 回家休整了几日之后，林懿取出了一千两银子。 只身来到了布政使谭袁的宅邸。 自袁崇焕被斩京城之后，朝廷便委派孙承宗督师蓟辽收服后金打下的失地。 五省之地，都在孙承宗的管辖范围之内。 但是现在的林懿不过草民一个，自然没办法和孙承宗搭上话。并且对方刚刚收服永平，也不在蓟镇之内。 “大人，林懿求见。”布政使谭袁正在书房练着书法。 “林懿？可是前些日子与王鹤兰赌斗之人？” 谭袁也不知道这林懿找自己是几个意思，但还是放下了毛笔，随下人来到了厅堂。 “布政使大人，草民林懿打扰了。”看到谭袁林懿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 看到林懿如此通礼数，谭袁自然喜不自胜。 自己挂着蓟镇布政使的名头，军权却被孙承宗一人独揽。 再加上蓟镇本就是朝廷重镇，驻防之事自然也轮不到自己一个文官插手。所以闲赋在家已经有了几个月之久。 “林老弟酿酒但真是神仙手段，今日登门拜访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快快请坐。” “去把我最好的茶拿来，给林老弟尝尝。” 下人也奇怪，昔日王指挥使来都不不曾见过谭老爷如此欢迎。这林懿有什么过人之处不成？ “谭大人，草民这次来是为了感谢您昨日的公正裁断。” “真乃包公下凡。”说着林懿拿出了怀中的两瓶蒸馏后的神仙酿递了过去。 却没想到刚拿出来谭袁眼睛都直了。 “这可是昨日赌斗的琼浆玉露？” 说来也怪，自从昨日喝了林懿的酒后。不知道为何谭袁再喝自己家的酒只感觉如同淡水一般。 食之无味。 “谭大人，这次的酒是为了孝敬您的升级版。” “升级版？”谭袁顺手拿过一瓶，打开木塞后香气直冲口鼻。 “好酒！好酒啊！” “林老弟中午别走了，一起留下吃个便饭如何？” “能与谭大人一起，草民求之不得。” 见谭袁留下自己吃饭，林懿便知道自己的这两块敲门砖成了。 虽是动荡年代，但谭袁的家中仍保持着文人的风雅布置。了了几眼下来林懿便已心中有数。 蓟镇布政使，已经是朝廷从二品官员。 虽然不知道林懿此行是个什么目的，但是绝对不可能是单单为了给自己两瓶酒来亲自登门。 饭桌之上，酒过三巡。 “谭大人，现在时局动乱，百姓民不聊生啊。” “是啊，西北连年大旱，流民四起。” “只可惜我身在此地，不能为圣上分忧。”谭袁感叹道，一口酒闷了下去。 “只可惜我是一介草民，报国无门啊！” 谭袁一下就明白了，这个林懿是要过来买官来了。 买官的事情在明末已经是屡见不鲜的事情了，可直到后金围京城之后这官也不好卖了。 要不是自己在这蓟镇中，谭袁都想告老还乡了。 现在林懿有买官的想法，谭袁自然求之不得。 “可惜现在蓟镇人满为患，实在是无处可去。”谭袁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必在这蓟镇中，在这附近能谋个一官半职草民也满足了。” 原本林懿也不想在这蓟镇中发展，一方面要受到这些老官油子的剥削，另一方面还有军队在这里搜刮民脂民膏。 听到林懿不买蓟镇的官，谭袁两眼放光。 从这蓟镇中安排位置谭袁做不到，但是要从这附近的小县城里给他安排个县令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知道林老弟看上了哪里？” 话说到这里，谭袁也不再隐藏了。 “玉田县。” 这个县城更加靠近关宁锦防线，有永宁的军队协防。 并且后金军队一旦绕过山海关从蒙古入侵，也有蓟镇顶在前面，可以起缓冲作用。 谭袁思考了一下，玉田县的县令到现在还是个空缺的位置，给林懿倒也无妨。 他只不过好奇林懿究竟能不能出这么多的钱？ “玉田县可是个肥差，不知林老弟你能出多少？” “不知道两千白银可够？” 说着林懿直接掏出了一千两的银票放在了餐桌上，这下谭袁不再质疑。 不动声色的将这银票收了起来。 “位置可以给你安排，不过要等到明年春天。京城的人员调动要明年才能开始。” “那就请袁大人多多费心，事成之后我另有两千奉上。” 谭袁也没想到林懿竟然直接加价一千两买一个县令，嘴都要笑裂开了。 “喝酒喝酒！”两人一碰杯，这桩生意也就谈妥了。 明年开春，林懿走马上任玉田县！ 解决掉一切之后，林懿也才彻底放下心来。 只有当上地方官后林懿才能能力在自己的地盘养私军，直接加入朝廷的想法林懿也想过。 诚如谭袁接近花甲之年仍然是个地方官，自己想混到高级将领不知道哪辈子了。 还是直接建立自己的私军最划算！ 蓟镇虽然不如京城繁华，但是该有的可都是一样不少。 作为军队驻扎之地，烟花柳巷自然也是鼎盛的行业之一。 抱着对于历史的探索，林懿也来到了蓟镇最大的百艳阁一探究竟。 虽然已经进了秋天，但是到了夜晚百艳阁人依然络绎不绝。老鸨一看到林懿就迎了上来。 “公子见着面生啊，里面请！” “不知道咱们这可有公子心仪的姑娘？” “我第一次来，不如**给我推荐一个？”林懿落座后几坛醉仙酿就抬了上来。 “咱们百艳楼虽然在蓟镇，但是名声可是不输于京城的教坊司的，而且今晚就有从教坊司新来的歌妓，” “但这歌妓有个规矩，只有被她挑中的人才有资格进入厢房。” “若是没挑中就只能明天再来了。” “这倒是有意思？”林懿也来了兴趣，直接甩了一袋银两交到了老鸨手上。 “公子这是您的腰牌，要是姑娘挑中了您自会叫你的号码，”交给林懿后老鸨赶紧去招呼其他客人。 平常点一位姑娘的价格就是五两银子，但是仅仅宴然姑娘的选拔就要十两。 还不一定会被选中，实在是人比人气死人！ “张兄，我昨日苦思冥想一夜，想了好几首诗词，今天必定能进入宴然姑娘的闺房！” “哼哼，来这的人谁没个准备？” “可是你看宴然姑娘可曾挑谁进入她的闺房过？” 听到众人的交谈，林懿更来了兴趣。一直到戌时一位女子才缓缓来到阁楼之上。 “欢迎各位公子今天继续来捧宴然的场，今天的主题是花。” “一曲终了，各位公子就可以把纸条交给小园。”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阁楼上女子说话的时候林懿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难道是她？” 第8章 愤怒的周宣 前两年的林家也算富庶之家，并且林懿已经二十又三。放到明朝早就已经是大龄青年，于是经过十里八方的媒婆说和。 与京城的陆家定了一门亲事。 陆家祖上是嘉靖的贴身护卫陆炳，可惜等到陆炳死后陆家一败再败。 等到崇祯年间也只是一个没落贵族，这才想和林懿结为姻亲。但是之后清算阉党，林懿下狱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 现在林懿脑海里还能依稀浮现出自己未婚妻的身影，与阁楼之上的女子有几分相似。 但是不得不说，阁楼上女子古琴弹的也确实了得。 就连林懿这种毫无音乐细胞的存在，也能隐约听出这乐曲中的意境。 “要是能一亲宴然姑娘的芳泽，我周某死而无憾了。”坐在林懿旁边的一个男子感叹道： “呸。”林懿吐得瓜子皮直接掉到了对方的脚下。 “这位兄台，莫非对我周某有什么意见不成？”周宣摇扇说道： 早在京城时周宣就对路宴然情有独钟，听闻对方来了蓟镇后跨越百里来到这里。 如此痴心，甚至还轰动了当时京城的文人圈子。 人们都希望看到才子佳人的美谈，可惜周宣写了不下十首诗词，无一进了陆宴然的法眼。 一次都没进过陆宴然的阁楼中。 “不敢不敢，看公子这么有把握今晚必能一亲芳泽。” 周宣自然没听出林懿口中的挖苦之意，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等古琴弹完，用自己的诗词与宴然姑娘花前月下。 自己吟诗作对，宴然姑娘和琴而鸣，实在是一桩美事。 阁楼上的琴声渐渐变缓，直到彻底消失。 “小女子就在闺房中静待各位公子诗词了。” 侍女随后就来到台下收取参加选拔的诗词，可林懿哪做过准备，只能现要来砚台亲自作诗。 百艳阁的众人大抵都已经相互熟识，只有林懿是个生面孔。 现在看他什么准备都没有，全都来看他的笑话。 “真当自己是什么大才子？真就提笔就来？” “总有这种傻子给宴然姑娘送钱。” 人群中鄙夷声不断，但是周宣与林懿的位置接近，侧着身子想想看看林懿到底写的什么诗？ 但因为侍女挡在前边，周萱只看到了林懿歪歪扭扭的字体。 “字写的都不怎么样？还能写出什么诗来？”周宣又探回了头，觉得自己实在是杞人忧天。 侍女看着林懿的字也是心中不悦，看到林懿又只是写了两句后没好气的把纸直接收走。 “稍等一下。”林懿在侍女耳边嘀咕了一下，又隐秘的塞给了她一两银子。 有金钱开路，侍女对林懿的态度自然也好了不少。 周围人对林懿的行为也都看在眼里，给侍女送钱的事情他们也都干过，不过都是石沉大海而已。 “总有人以为自己有两个臭钱就能打动宴然姑娘。” 林懿并不想反驳这些人，他只觉得这些人好笑。 人家压根都看不上你，你还搁这一股脑的倒贴。这要是生到现代世界保准个个都是一顶一的大舔狗。 因为判诗词的速度很快，所以众人都是在这里吹天侃地。 现在已经是宵禁的时刻，就算没被陆嫣然选上。老鸨也会给来参加选拔的公子安排新的姑娘。 只不过需要另收费就是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之后，侍女来到了阁楼之上。 “小园姑娘，今天咱们就直接点，你就说今晚宴然姑娘有没有心仪的人选。”其中一人说道： “恭喜各位公子，今晚有一人入选进入宴然小姐的闺房中。” 人群中顿时哗然一片。 “恭喜了，周兄！” “才子佳人，一段美谈啊！” 周宣也是一脸喜上眉梢的样子，心想这么长时间终于打动了宴然姑娘的心。 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整理整理衣服，一副中选的样子。 “小园姑娘，你也就别卖关子了！就说入选之人到底是谁！”楼下的人已经等不及了，虽然知道自己希望不大，但是他们也想知道谁是这个幸运儿！ “今天中选的人是，十九号！” 满面春风的周宣听到小园的话，立马脸就垮了下来。 “十九号？我记得周兄你好像是二十号吧！”身边人立马问道： 周宣立马将头转了过去，发现林懿已经从座位上起身向着阁楼上走去。 “这是谁？根本没见过啊！” “是他！前些日子和王鹤兰赌斗之人！”有本地人一下就把林懿认了出来。 “他与王鹤兰赌斗赢了不少银两呢！怪不得宴然姑娘会选他！” 这些个读书人哪有那么多钱天天来百艳阁，一个月能来一会都已经是烧高香了，自然没有林懿有钱。 听到周围人的话，周宣也彻底拉下脸来。 “本以为宴然姑娘是一个识得风月之人，没想到还是和这满身铜臭之人同流合污！”周宣本想拂手而去，却又返了回来。 “各位，今日百艳阁把咱们当猴耍！怎么也要找个公道回来！” 所有人都怀疑这里面有内幕，纷纷蜂拥而上，直接将老鸨围了起来。 “各位公子稍等，等老身给各位去调查一下。” 士农工商，士大夫在明朝的地位是排在第一位的。 虽说现在这些人不过是些酸腐的穷书生，但是指不定哪个今后做了大官，那也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于是赶紧上楼去问个究竟，却在门外被侍女小园拦在了门外。 “婆婆，小姐说您要是来找就把这个给您。” 小园将纸张交到了老鸨手里，正是林懿写诗句的那张纸，可等她看完之后也只能叹了一口气。 “这等才子竟然出现在了我们百艳阁，是福不是祸啊！” “各位公子，这就是刚才那位公子写的诗句，你们且看有何不同之处？” 老鸨刚拿出纸，就被周宣一把抢走。看完他也愣在了原地。 “周兄？这诗句写的如何？” “今日这诗句要是不能入我们法眼，我们就拆了你们这百艳楼！” 众人纷纷传阅起来，随后便彻底鸦雀无声。 第9章 陆宴然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真没想到你这舞枪弄棒之人，竟然还有此等文采？” 待林懿进入陆嫣然闺房后，发现对方正在帘幕之中抚琴。林懿拉了一把椅子，在陆宴然面前坐下。 也不言语，只是静静的听。 此刻林懿已经彻底确认了面前之人，就是原来林懿的未婚妻。 只是他不知道原本陆家的大小姐怎到这个百艳阁中，原本的京城豪门，现在却沦落至此。 徒叹世事无常！ 他乡遇故知，本是开心之事。 但在陆宴然的琴声中，却透露出悲凉之感。 崇祯元年时，皇帝为了筹集军费大肆裁撤冗官。致使原本在朝中便是边缘位置的陆家彻底进入坠入悬崖。 朝中有人与无人，两者便是两种光景。 陆家无意中卷入政党的纷争之中，彻底沦落。 而作为陆家的大小姐本该充入教坊司，却被卖到这百艳阁来。几百里的颠沛流离，昔年光景不复，沦落至此。 其中个把心酸，就是陆宴然也难以言说。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大明王朝颠覆在即，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陆家便是大明的一个缩影而已。 琴声渐弹渐止，直至无声。 “你瘦了。”林懿面色纠结，真当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入我闺房者也已有五指之数，可不论我琴技者。” “独你一人。” 陆宴然真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还能再见林懿。 虽然双方是媒妁之言，但也是情投意合。自林懿入狱时陆宴然也有心去救，可那时陆家早已是泥菩萨之身。 自己人微言轻，只能作罢。 林懿伸手擦去陆宴然脸上的泪痕，长叹一声。 “林郎，你我之间的陈年往事不必再谈。今日你我再度重逢，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你怎会来这蓟镇？” 当林懿将自家之事和盘托出之后，陆宴然也是一脸悲痛，唯有叹息。 有人说记忆可以决定情感，将情感融入到过去的记忆中。 现实中的林懿本是和陆宴然的第一次见面，但是林懿将记忆融合之后，对陆宴然却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愫。 包括之前覆灭王家时，如果是林懿自己绝对不会就这样屠杀王家满门。 原主的记忆已经改变了林懿的行为方式。 “你且等着，我去向老鸨为你赎身。” 林懿直接起身就要往门外走，陆宴然想拦却没有拦住。 “不瞒林公子，算上您到现在想为陆姑娘赎身的公子已经不下五位了。” “**，你只需说赎出要多少银两？” 老鸨没说话，只是伸出了五指，林懿立马会意。 五千两银子！相当于两个半醉仙楼的价格。 现在就算变卖了醉仙楼，再加上从王家打劫来的两千都不够陆宴然的价格。 五千的价格也确实不是老鸨大开口，因为原本她就是花了三千两白银才将陆宴然从教坊司中买出。 教坊司可是直接由朝廷监管的部门，虽然每年教坊司都会偷偷卖人，但这都是地下交易。 一旦被查实可是要杀头的！ 并且陆宴然是在百艳阁才有赎身的机会，若是在教坊司里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林懿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陆宴然的面前，失魂落魄的低下了头。 “林郎，能再见到你已经实属不易，又岂敢盼望长相厮守。” “只求能温存这片刻足以。”陆宴然将林懿的头轻轻抱在怀里。 没有白银开路，在这个世界就是寸步难行。 “半年，再给我半年时间我定赎你出去。” “那我可就等着林郎你的好消息了。” 干柴烈火，一切尽在不言中。整夜便是翻云覆雨，颠鸾倒凤。（不敢详写，要不然就进小黑屋了呜呜呜~） 清晨林懿趁着陆宴然还没醒就离开了百艳阁。 “懿哥儿，你作甚去了！” 林懿一夜未归，自然让林珏担心的不得了。一大清早就在门口守着。 “放心吧！你老哥这身手你还担心？”林懿揉了揉林珏的头，直接走进了屋子。 林珏早就闻到了林懿身上的胭脂气，但是她还是没说。 “爹娘说男人有钱就变坏，我可得盯好懿哥儿！”心里想着也跑回了屋子里。 已经是深秋时节，天气渐渐转凉，屋子里也隐约渗出了些冷气。 莫小幽也在灶堂前忙活着，没过多久饭菜就端了上来。 “小幽，一会你再随我去街上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营生可以做。” 单靠一个醉仙楼挣钱还是太慢，并且现在还要在其他地区开设分号。不往里搭钱就不错了，短期内挣钱不能靠这个。 只能找别的方法。 莫小幽听到林懿这么说眼前一亮，以为又要和林懿去劫富济贫了。 “果然还是跟着他能有前途！”心里想着赶紧吃完饭就要带着林懿走，两人再次来到了街上。 现在的人们无非是从衣食住行四方面下手，首当其冲的便是衣服。 所以林懿带着莫小幽就前往了蓟镇的制衣厂，想看看现在的织布技术是怎么样的。 织布厂中的女工都是竖着将一根一根线不断往外缠绕，但是在林懿的记忆中纺纱机都是横着一排进行的纺纱活动。 有了！就这么办！ 林懿迫不及待的带着莫小幽赶回自己家，随后在家里用毛笔勾勾画画起来。 整整一晚上时间，林懿就与这个设计图纸死磕，直到第二天黎明时分才彻底完成。 莫小幽和林珏也好奇林懿究竟在整什么东西，竟然通宵达旦不睡觉！ “要不是我这画图的手艺还没丢，今天还真不一定画的出来！”林懿也没管两人，而是直接跑到了醉仙楼找王鹤兰。 “你要找木匠？” 王鹤兰也不知道这林懿一天到底要干什么，先是酿酒，后去京城找销路，现在又要找木匠。 “兰姐你就告诉我，哪里的木匠最好！”林懿已经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设计图变为现实！ “木匠的话就去城东找王三喜，他的手艺最好。” “不过他现在已经收手不干了啊！” 还没等王鹤兰说完下半句，林懿就已经跑出了醉仙楼。 第10章 纺织机 王三喜作为远近闻名的木匠，手艺自然没得说。 平常若是别人家里有个红白事，都要请王三喜来打造柜子或棺材，各种订单络绎不绝。 因此攒了一大笔钱停手养老，却没想到整个辽东一片战乱。 加之西北大旱，粮食的价格越发昂贵。还要准备过冬的物资，王三喜存下的银两已然要见底了。 “我都与那些老伙计吹出收手的大话，再去做工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他原本是有老婆的。 但是因为后金入侵，致使他成了鳏夫，自己守着这房子。就在王三喜为今后日子发愁时，林懿敲响了他家的门。 咚咚咚！ “我已经不接订单了，另寻他处吧！” 但是门外的人好像没听见一般，依旧是不停敲门。 “这是谁家的人？这么不知礼数！”王三喜不耐烦的打开门，林懿从外边一脚踏入。 “您是王师傅？” “是我，不过我早就不接活了，另寻他处吧。”王三喜一声叹息回到了屋子里。 王三喜家里虽然不算穷，但也绝对谈不上富裕。 家里虽然样样齐全，但却少了一股生气。 林懿还真不信，这年头还有和钱过不去的人？ “您是不是手艺欠缺，不敢接我的单子？” “我祖辈上就是木匠出身，手艺也是有口皆碑，怎会受你这娃子的激将法！” “能不能做，您先看我这张图纸再说。”说完林懿将自己画的图递了上去。 平日王三喜做的都是些简单家具，哪还用的着图纸？他也是见猎心喜，想看看这林懿究竟是要做什么东西。 因为毛笔林懿实在掌控不了，所以只能简易画了一个草图，但这并不影响王三喜的判断。 大约过了一刻钟，王三喜才抬起头。 “这是哪位高人设计的！这图纸虽然绘制粗陋，但想法真当天马行空！” “您就说这图纸您做得做不成？” 王三喜将这图纸放到了一边。“今天你也就是找到了我，不然你除非去京城找那宫里人！” 看到王三喜这般作态，林懿便知道自己有戏！ 伸出了一根手指。 “十两银子？这图纸可做不来。”王三喜要摇了摇头。 “一百两银子，只要您能做出来，一百两当场奉上！”林懿直接从怀里丢出一个钱袋，摆到了王三喜桌子上。 看到林懿出手如此阔绰，王三喜再也顶不住了。 “罢了，我就破例在做一回！”说完就想去够那钱袋，却被林懿先手拿了回来。 “事成之后！” 搞定王三喜只是其中一步，因为整个织布机的革新还需要一个最关键的部位 飞梭！ 林懿现在只知道制作弹簧的基本原理，但是必须还要有人来动手操作。 “铁匠我倒是认识一人，他应该有办法帮你制作这个弹簧！” 作为拥有顶尖技术的手艺人，王三喜看上眼的人不多。毕竟现在做木工做铁匠都是为了养家糊口，谁会特意去搞什么技术？ 城北的金武阳就是他能看上眼的人，并且这小子打铁是真有本事。 因为已经临近寒冬腊月，找金武阳打铁器的人也少了不少。春耕的犁具要等明年才能开作，现在无非就是打几口铁锅来用。 “王叔，您怎么来了？” 金武阳打远就看到了王三喜和一个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林懿，因为两家距离比较远。 所以往往过节时才能相互走动。 “喏！这就是金武阳，你的弹簧绝对只能是他才能做！” 还没等林懿说话，金武阳就率先开口道： “我识得你，你是前些日子与王鹤兰赌酒之人！” 金武阳平日也爱去醉仙楼喝两口，那日正好撞见王鹤兰与林懿赌斗。王鹤兰的醉仙酿蓟镇闻名，但更让他心心念念的则是林懿拿出的酒。 “这样，今日我做东，请二位醉仙楼一聚！” 虽然不知道林懿找自己作甚，但是架不住美酒的诱惑，金武阳也一起跟去。 “二老板，您来找老板娘的？”小二一看林懿走了进来，立马迎了上去。 “不是，先来两坛升级的醉仙酿，再上几个菜！” 林懿直接做主，将两人请到了二楼的包间里。 喝了几轮之后，林懿也向金武阳说出了自己来意。 “你这个弹簧有些难度，主要是对于材料的要求需要不断尝试。” 金武阳也奇怪林懿需要这个弹簧干嘛！ “金兄，钱不是问题。”林懿说着又将五十两银子交到了金武阳手中。 看到这个分量，金武阳也抵不住这个诱惑，直接接了下来。 其实林懿对于两人本不必用这么多银两，但是他也不想把这桩生意做成一锤子买卖，今后说不定还有用得着两人的地方。 提前留个好印象才好。 约定好明日开工，林懿将两人送出了出去。回身发现王鹤兰竟已经在酒楼中等着自己。 “来自家吃饭还要掏钱？” “不一样的。”林懿摆了摆手，跟着王鹤兰一起回到了厢房中。 “真不知道你这些日子要做些什么？你是有钱没处花吧！”王鹤兰早已把林懿当作自己弟弟一般看待，看到林懿如此行事忍不住数落几句。 “兰姐，不瞒您说。我已经买了玉田县的县令，开春就要走马上任了。”蒸馏后的醉仙酿已经有了三十多度，两坛下来林懿也有些昏昏沉沉。 “你买那县令作甚！这兵荒马乱的去那鬼地方！” “就是因为兵荒马乱，所以才要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偏安一隅自然快活，可又能快活几年呢！”林懿叹了一口气。 自己还是太穷了，这才要不停跑东跑西，来回奔走。就是为以后养私军筹集物资。 王鹤兰一个妇人自然没想到这么多。她每次一见这林懿就感觉他心里好像藏着东西。没想到是对国家的担忧。 酒劲上头林懿一下瘫倒在王鹤兰的床上，给林懿盖好被子后她也走了出去。 这一晚林懿既没有回家，也没有去百艳阁。 这是他穿越到大明睡得最安慰的一觉。 梦里他已经站到了历史的最高峰，成立了大明的日不落帝国。 第11章 跨时代的技术 因为设计图纸的问题，林懿整个寒冬腊月白天几乎全泡在了王三喜家里。 晚上则是直接住进百艳阁中，因为几乎陆宴然都是翻中林懿的牌子。所有人也都知道这百艳阁的头牌几乎是被林懿摘走了。 参与陆宴然吟诗作对的人也少了大半，这可愁坏了老鸨。 “你这些日子倒是越来越嚣张了，竟然交了白纸上来。”林懿正躺在陆宴然的腿上，吃着对方递来的水果。 “总是有些人不识趣嘛，还觊觎我老婆呢！” 看着林懿与陆宴然调情，老鸨也是无可奈何。 原本因为陆宴然的追求者络绎不绝，所以每晚基本都有百两银子进账，可自从林懿来了自己基本就是零星几人还来听陆宴然的曲。 临近年关，今晚更是只有林懿的十两银子进账。 不过这些天过去了，老鸨也是打听出了林懿的底细。对方来自京城，在这蓟镇更是赢得了醉仙楼一半的产业。 现在醉仙楼的火爆程度可是整个蓟辽地区无人不知，光蓟镇就是每天几百两银子进账。 老鸨就更不敢得罪林懿了，只能好脸相待。 “宴然，今年去我家过年如何？”林懿突然说道： “可以吗？我记得你家中还有小妹吧！” “正好让你们认识认识，明年开春和我一起去玉田县发展。” 时间越来越紧迫了，林懿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 现在是寒冬时节关外皇太极还没出兵进攻，但是明年开春物资匮乏的关外必然要来关内抢劫一波。 等到纺织机研制完成，林懿就要亲自前往玉田县了。 “那你去与**说和一番，我带着小园今年便去你家。” 两人现在都是孤身生活，家里并没有什么长辈。外加洛宴然青楼出身，相互之间当然也没了那么多讲究。 “明日带你去街上转转，再添置一些衣物。” 林懿找到老鸨以三百两银子为代价，将洛宴然带回了自己家里。 有醉仙楼抵押，老鸨自然不会担心两人跑了。 年关降至，虽然作为边关。但是蓟镇家家也挂上了灯笼，年味也渐渐浓厚起来。 两人先是回了一趟林家，找上林珏一起出去。 林懿天天晚上去百艳阁鬼混，林珏早就清楚了。但她却没想到之前与林家定亲的洛宴然竟然也在百艳阁中。 当林懿把洛宴然的遭遇与林珏诉说之后，小姑娘也同意了林懿和她在一起。 “您就是林珏，长得确实好生俊俏。” “嫂嫂好！”林珏这一声嫂嫂直接叫的洛宴然心花怒放。 两人一起挽手上街，倒是把林懿晾在了一边。 据林珏所说莫小幽从前些日子就已经夜不着家，不知道去了哪里。 虽然莫小幽没说，但是林懿对她的来历也有过猜测。对方的招式不似官家手段倒是有些许江湖气 息。 可能是来自某个民间组织。 林珏两人在街上走着，不一会就拐进了一家制衣店里。 看着林珏身上的粗布衣服林懿也是有些许愧疚，自己这些天陪小妹时间甚少，竟然才看见林珏身上穿着的竟然还是刚来蓟镇时的衣服。 店里一般都没有成衣，需要买家付过定金都由裁缝进行量体裁衣。 过些时日再来拿。 “店家，这绒布不能再便宜些吗？” “小姐，这棉绒都是产自西北，这两年光景不好，粮食都欠收。” “更何况棉绒呢！进价都翻了几番！”店家也叹息道： 能穿上棉绒之家已经少之又少，现在的家庭大抵都是将麻制的衣服多穿几层保暖而已。 就连店家身上都是麻制衣服。 “珏儿，不必砍价了，喜欢买了就是！” 林懿大手一挥直接买下了半匹棉绒，又买了半匹丝绸给两人做衣服。用剩下了布料给自己整了身衣服。 之后有带两人买了些金银首饰，就给她们送回了家里。 “在家里待好，别乱走动。” “懿哥儿你有事就先去吧，我会照顾好嫂子的。”有林珏这样的小棉袄不比什么都舒服。 林懿从市场是挑了一扇猪肉，拎着就前往了王三喜家里。 纺织机机的各个零件都已经完成，今天上午就是最后组装的日子。林懿将猪肉放在一边，加入到王三喜和金武阳中。 飞梭前些日子都已经完成，只差这最后一步。 直到下午时分，三人才将纺织机彻底完成。 不同于主流的踏板类纺织机，林懿研制的飞梭纺织机的效率是对方8倍。 并且对方需要两个人完成织布的工程，而林懿只需要一个人！ 制作完成后三个男人面面相觑，却谁谁都不会织布！ 无奈林懿只能将醉仙楼的王鹤兰请来。 “你们这些日子就在研究这个东西？”看到面前这个庞大的机器王鹤兰也是美目连连。 “兰姐您快来试试这个！” 等到王鹤兰坐定，林懿开始不断讲解这个织布机的使用。飞梭这个小东西更是让王鹤兰感到神奇。 随着织机的不断发动，王鹤兰越来越诧异！ 自己一个人竟然也能进行织布！并且依赖这个叫飞梭的小东西，织布的宽度也比现在市面上的纺纱机宽了不少！ 她可以想象一旦这个东西问世，将会对现在市面的织布产业造成多大冲击！ 看到王鹤兰织布越来越熟练，林懿三人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成了！第一台飞梭织布机！ 这台机器就是林懿目前阶段立足的资本！ 他直接将两个钱袋拿了出来，交到了王三喜两人手上。 “林兄弟这分量？”王三喜一拿到手上就感觉这分量重了不少。 “临近年关了，我又多加了一百两进去，权当是过年的礼金了！” 两人一听林懿竟然又加了一百两进去，急忙想拒绝却被林懿挡了回去。 “年后说不定还有用到两位的地方！您们就先收下吧！” 半推半就之中两人只好将钱全部收了下来，没人会和钱过不去。 “王叔，麻烦您将这织布机的图纸画下来，过年之后这个机器要进行量产。” 见林懿出手如此阔绰，王三喜立马应承下来。 第12章 龙颜震怒 距离林懿打通京城线路也已经接近两个月，醉仙楼也彻底在京城打出了名声。 因为产量的问题，供应完周延儒周府的配额之后在外售卖的醉仙酿早就已经突破了五两银子。 卖的贵时甚至都已经达到了十两一坛，仍然供不应求。 不比蓟镇，京城的有钱人可比比皆是。 现在临近年关不少大臣已经休沐在家，朝廷也暂且无事。 但是崇祯可不敢休息，依然在御书房内不断批改奏章。西北的大旱导致灾民频出，即使自己已经出钱赈灾也是无济于事。 “王公公，近日京城可有什么趣闻？”朱由检将毛笔搁下，唤来秉笔太监王承恩。 “回陛下，今日京城并无大事。” “只是城西新开了一家醉仙楼，其所贩之酒无论朝中大臣亦或市井百姓都乐饮之。” “醉仙楼？我记得是蓟镇一家酒楼，今日竟开到京城来了？” “也罢，今日朕也放松一下。宫中可有这醉仙楼的酒？” “回陛下，前些日周学士送来些，奴婢这就取来。” 没过一会王承恩就抱着一坛醉仙酿来到了御书房，为朱由检倒了一杯。 “我虽是不善饮酒之人，但今日这酒却有远超常人之处。” 朱由检一口饮下，口中回味悠长。 “酒倒是好酒，不知售价几两银子？竟引得众人抢购？”言语之间朱由检又是一杯饮下。 “回陛下，此酒售价五两。然临近年关，高可达十两，每日依然抢购一空。” 听到王承恩的话，朱由检沉默了。 这一坛酒的价值竟然价值五石粮食！要是能用这些钱去给灾民赈灾该多好！ 想到这朱由检再也喝不下去了。 立刻宣文渊阁学士来御书房！ 在路上的时候周延儒就碰到了一起进宫的温体仁，连忙上前搭话。 “温大人，不知道圣上叫咱们进宫所为何事？”虽然现在周延儒为内阁首辅，但要论在朝中势力他的确不如温体仁。 “所为何事？还不是你送上的那个什么醉仙酿导致的！” 王承恩在派人去找温体仁时早就将前因后果讲清楚了，温体仁一下就明白了当今圣上在想什么。 “醉仙酿？那酒你不是也喝过？” “这酒没问题，不过这酒的价格有问题。” 温体仁的话周延儒思考了一路，直到两人来到御书房时其他内阁成员已经悉数到达。 “今天朕请各位大臣来御书房一次，不为其他，就是想请各位大人尝一尝这个酒。”朱由检吩咐王承恩给每个人倒了一碗。 “别楞着了，快尝尝这酒，挺不错的。” 看其他人都喝了这酒，周延儒也面色复杂的喝了下去。 “有谁知道你们刚才喝的是什么酒？” 听到朱由检的语气，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周延儒也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首辅大人，这就可是你送来的，不妨你给大家介绍一下？” 听到皇帝点名，周延儒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回陛下，此酒名为醉仙酿，是蓟镇人所酿。” “错！这酒不叫醉仙酿，首辅大人认错了！” “这酒叫五石粮食！”朱由检说着将酒杯直接摔碎在了周延儒面前，吓得他直接跪了下去。 “圣上息怒！臣罪该万死！” “我息怒有什么用？你该让的是让那西北的十几万灾民息怒！” 周延儒彻底被吓破胆了胆，一个劲的在地上磕头。 “身为内阁首辅，不去设身处地的为这个国家着想，倒是挺会享受啊！” “平日你们吃拿卡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了，如今大明都已经千疮百孔你们还是这个样子？” “今天你们每个人，给我拿出一个西北赈灾的方案出来！” “陛下，臣愿捐出一万两白银，帮助西北赈灾！”温体仁直接跪倒在朱由检面前。 “陛下，我捐五千两白银！” “陛下我捐三千两！” 剩下的人也跟着温体仁学模学样，纷纷捐款磕头。 “你呢？首辅大人？”朱由检踹了一脚自己面前的周延儒。 “臣罪该万死，臣愿捐三万两帮助西北赈灾！” 周延儒知道自己这回不大出血不行了，一旦被抄家自己可就一无所有了。 “王公公，把他们的钱都记下来，督促他们明日去把钱交齐！” “交不上的一律抄家处理。”说完朱由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全部退下。 “想我大明王朝，竟然都是一堆蛀虫！”今天这样的场面实在让他感到无奈。 若不是现在还需要他们把持朝政，朱由检恨不得把他们全拖下去砍了。 周延儒从御书房出来后整个人如同水洗一般，满头大汗。 “感谢温大人出手相救！”周延儒连忙向温体仁行礼。 “其实你今日无论如何都会没事的。”温体仁摇了摇头。 “陛下只是为了找个由头再向西北筹一次款罢了，你不过是给众人看的鸡罢了。” 温体仁对于自己这个同僚也是十分无奈，自从周延儒担任首辅之后行事已经越发嚣张。 当初与自己整走钱益谦时还算有脑子，现在整个人都掉进钱眼里了。 “必须赶紧和这个家伙做切割了！” 周延儒自然不知道温体仁是怎么看自己，他只责怪温体仁一开口就将价格开到了一万两。 导致自己只能提更高的价码，大出血了一回！ “不过没事，明年的新一轮地方官员任命又要开始了” “自己也能趁机大捞一笔！” 与别的东林党人不同，别人虽然也贪污，但是也确确实实在为国家为朝廷做事。 周延儒自从当上首辅之后只想着怎么把钱搞到自己兜里，外加和温体仁一起排挤其他政党。 温体仁回到家后纠结了很久，还是把朝中发生的事情，写成一封信传给了江南地区的钱益谦。 “自己已经不能坐以待毙了！” “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和周延儒一起死！” 对于只知道捞钱和排除异己这样的蠢材一起共事，温体仁已经越发感觉到了自己危险。 醉仙楼年前最后一批酒也运到了周府之中。 无论是普通的醉仙酿，还是升级版的醉仙酿。 运到周府的价格都是五两银子。 第13章 吃空饷 林懿早早就已经将醉仙楼三成的利润让给了周延儒。 对方自然也不会让醉仙楼这颗摇钱树倒下，虽然经过朱由检这样敲打，只不过是送钱的方式隐蔽些罢了。 明朝的整个寒冬及其难熬，温度远低于现代。 虽然寒冷但是皇太极可是一点也没闲着，没出正月就赶紧召集工匠制作红夷大炮！ 关锦宁防线久攻不下，一方面是袁崇焕手下的关宁铁骑是大明的顶尖部队。 另一个就是他坚壁清野的政策，在城头放的红夷大炮彻底给皇太极打怕了。于是决定亲自建造红夷大炮反击。 西北之地虽然有崇祯的拨款赈灾，但是对于百万灾民依然是杯水车薪。 不少地方流民四起，崇祯也彻底派兵进行镇压。 “林懿大人，谭大人邀请您到府上一叙。”正当林懿闲着在家时，谭袁派人来到了家里。 “珏儿，宴然，我去去便回。” 盘算日子，朝廷的令状也该下来了。 但让林懿奇怪的是，谭袁这次竟然亲自在门口迎接。 “谭大人过年吉祥！”林懿率先拱手拜年。 “林老弟吉祥，外面天寒，快随我进屋。” 坐在谭袁这个位置上，朝中没人那是不可能的。朱由检在年前在御书房龙颜大怒之事很快就传到了谭袁的耳朵里。 让他没想到的是林懿竟然凭着醉仙楼和周首辅搭上了线！ 这让谭袁不得不对林懿以礼相待，因此变得特别热情。 “林老弟，朝廷的谕旨已经下来了，您过过眼。” 林懿也不知道这谭袁态度怎么变成了这样，但是还是伸手接过了谭袁的谕旨。 “凭借着这个，林老弟可以随时上任玉田县。” “既然袁大人如此爽快，那我林懿也不能不识抬举。”说着便让下人将两千两白银奉上。 彻底完成这桩交易，所有的准备就已经完成了。 只等着出了正月就正式前往玉田县发展。 再此之前林懿特意前往了一趟醉仙楼，找到了王鹤兰。 “兰姐，不知道咱们账面上现在有多少银两？” 见到林懿一开口就朝自己要钱，王鹤兰直接甩给了他一个白眼。 “现在账面上还有两万两白银，不过要留下五千两购置下一批的材料和发工钱。”说着王鹤兰将账本交给了林懿。 “不必了兰姐，用人不疑。” “你拿出这账本可是生分了。”林懿连忙推了回去。 “当真是要去那玉田县？那可比不上这蓟镇安全。” 林懿摇了摇头说道：“今后若是玉田县发展起来，我定请兰姐前来。” “油嘴滑舌！一万五千两白银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要用来取便是。”王鹤兰也知道林懿就要离开蓟镇，所以提前已经将白银准备好。 “那兰姐，我们后会有期。”林懿拱手走出了醉仙楼。 醉仙楼本来利润两个人平分，但是王鹤兰知道林懿新去玉田县便将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 这份情两人都没点透，但林懿已经记载了心里。 从老鸨那里花了五千两白银将陆宴然的卖身契卖出后，林懿也彻底回到了林家。 “宴然，有个惊喜给你。”林懿来到陆宴然面前神秘兮兮的说道： “难道是？” 虽然她心里早有猜测，但是当林懿将卖身契拿出来时，陆宴然还是惊讶的轻轻捂住了小嘴。 五千两白银，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林珏真心为陆宴然感到高兴！ 陆宴然的青楼身份如同一道枷锁一般，将她牢牢的锁住了。 林懿也能感觉到，陆宴然在与自己相处时总有些许的自卑感。但随着这张卖身契的灰飞烟灭，两人之间的隔阂也彻底消失。 “林郎，此生此世。宴然必定生死相依。”洛宴然喜极而泣，一把将林懿抱住。 “男人嘛，许诺的事情肯定做到。” 正月时间眨眼过去，林懿也彻底要踏上了前往玉田县的道路。 但是整个正月都没露脸的莫小幽却突然出现，和林懿一起前往。 有新县令要来的消息早早就在玉田县传开了，不过担心的都是些玉田县当地的地主老财。 对于普通农民而言谁当县令都无所谓。 现在他们种地也就是连温饱都难做到，已经没什么给这新县令剥削的了。 林懿两人刚到县城门口，就看到许多人夹道欢迎。 地主们满面油光，而那些被强拉来的农民则一个个是面黄肌瘦的样子，穿着粗布衣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恭迎林县令上任玉田县！”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其他人也一起喊了起来，只不过都是些有气无力的样子。 “林县令一路辛苦，我们已经为您设宴，还望县令大人赏光！”最富态的一人站在众人最前端说道： 黄五便是整个玉田县最大的地主，拥有整个玉田县最大的土地。 城中的不少店铺都是他的产业之一，完完全全是玉田县的地头蛇。 “带路！”林懿和莫小幽丝毫没有下马的打算，大摇大摆的进了县城里。 在城楼上的守军也是无精打采，站岗站得也是东倒西歪。林懿心中叹了一口气，这整改玉田县真的是任重道远。 看到林懿如此年轻，所有人也都明白了，这又是一个来这里捞钱的主。 不过这也正和他们意，要是真来个海瑞那样的清官自己首当其冲就要被整死了！ 整个饭桌之上，林懿也就一直和这些老狐狸虚与委蛇，整顿饭都味同嚼蜡。 让林懿颇有一种让子弹飞中黄四郎请张牧之吃饭的感觉。 酒过三巡，林懿也开始演了起来。 “不瞒各位，我林某是京城人，这次来玉田县主要就是为了求财！” “不知道各位有什么门路没有？” 所有人一听林懿这话，心思纷纷活络起来，每个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黄五开口道： “林县令若是求财，我黄某倒是有个好主意。” “吃空响。” 一听黄五这么说，林懿也来了兴趣，连忙问道：“这空饷怎么吃？” 明朝末年的税收极低，每年交到朝廷的白银大概也就是四百万两白银。但是每年在军费上的支出就要五百万两白银。 这样几年彻底拖垮了明朝，无钱开军饷军队自然哗变。 而这庞大的军费支出，大部分都进了军队将领和地方官的腰包里。 “咱们这玉田县的民兵大概有一千多人，可是在上面登记在册的可是有四千人。” “那不知道上任县令将三千人的空饷怎么分？” 看到林懿如此上道，每个人也是喜笑颜开，黄五更是直言不讳。 “您三成，我们这些人占七成。” “当然这都是上任县令的分法了，要是林县令不满意咱们也可以四六分成。”钱五连忙补充道： 第14章 整顿军营 “三七？四六？”听到这些人的话林懿心里就想笑。 大明一个士兵的军饷一人每年是二十两银子，而一个小小的玉田县每年就是六千两的空饷份额！ 更不论其他地方，大明的腐败已经烂到骨子里了，灭亡也不是偶然！ “不必了钱叔，上任县令是三七分成，那咱们就还是三七分！” 整顿饭吃的是主客尽谊，皆大欢喜。 “怎么样？对现在的大明什么想法？”走在街上的林懿突然对莫小幽说道： “明朝这样下去必亡，我去把那几个人全都杀了！”说着莫小幽就抄起了腰间的匕首。 “你去吧！你只不过能杀掉这几个人而已。” “而这天下这样的人又有多少？几十个？几百个？你全都把他们杀掉？” “而且杀了他们又能怎么样？你杀了黄五，明天又会有黄六，黄七。” “不从根源解决问题，以杀止杀永远都杀不完。” 林懿不再言语，只希望莫小幽能自己领悟其中的道理。 从技术上来改变大明现在的状况只是权宜之计，真正能救亡图存的是解放人们的思想。 莫小幽只感觉林懿话中有话，只好将匕首收了回去，跟他一起走进了县衙。 因为上代县令和主簿都被后金所杀，留给林懿的只有一片空荡荡的县衙。 两人找到县衙的账本，上面的字迹都还没干，已经全被黄五等地主修改过，如同废纸一般！ 两人就在这县衙里度过了一夜，明日再做打算。 “钱老，你觉得新来这县令怎么样？”送走林懿后几个地主又聚到了一起。 “这林懿虽然态度可以，但是我觉得这人身上有古怪！” “不会吧！我看这小子也确实是个来捞钱的主！”其中一人说道： “看一个人不能看他说了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了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再观察些日子好了！” 第二天一早林懿就带着莫小幽来到了玉田县的军营里，整个军营一片懒散。 打牌赌钱无所不做，整个军营中一片乌烟瘴气。 林懿也没管这些军士，而是直接找到了民兵队长李虎，还有副官李三元。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炷香时间让所有士兵在演武场集合。” “超时你就可以滚蛋了。” 李虎昨晚彻夜饮酒，钱五叫他一起招呼县令他都没去，自然也不认识眼前这人是谁。 副官早就听说近些日子有新县令上任，看来八成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不去，他是老几？要去便你去！”李虎翻了个身继续睡。 李宗政觉得状况不对，赶紧到演武台前敲响集合铜锣。 这铜锣都不知道多长时间都没有使用过，上面的锈迹清晰可见。兵营中有的人穿戴整齐站在演武台前，有的看了一眼又回去。 还有的压根看也不看，直接蒙上眼睛继续睡。 一炷香时间很快就到，可是站到林懿面前的只有半数的五百人。甚至包括民兵队长李虎都没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林懿问道： “回大人，小人李三元是玉田县民兵副官！” “很好，你现在带人将剩余人从军营里揪出来。继续在我面前列队！” 这次由李三元亲自叫人，所有人很快都被招呼了起来，只剩李虎从军营中不情不愿的走了出来。 “我是玉田县令林懿，今天你们成功的给我上了一课！” “如果是后金军队来了，今天就是十万玉田百姓给你们陪葬！” “所有后出来者，来我这里领遣散费！” “凭什么！凭什么赶我们走！”民兵中有些人开始闹事起来。 每天什么也不用干还能领工资，却没想到林懿依赖就把他们的铁饭碗踢飞了。 “就是！我们今天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林懿转头看向李三元，后者瞬间会意。先出来的五百人直接用长枪对准了他们，气势为之一震。 “现在还谁有问题？” 众人彻底默不作声，列队在林懿那里领遣散费。但是到了李虎那里林懿却是一毛都没给他。 “凭什么？他们都有凭什么不给我？” “身为民兵队长，带头违抗军令。” “按大明律，你该死！如今放你一条生路还敢要钱？” 看到周围人都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李虎只好愤愤的离开。 “等等！” 李虎听到林懿叫自己，以为他要将自己留下，但是转身迎接他的却是莫小幽的匕首。 “放虎归山？你倒想得美！” 军队在精不在多，林懿一直这么认为。 处理完民兵的事情，林懿将李三元叫入了军营中。这个人很有眼力见，刚才做的事也符合自己的胃口。 “从今天起你就是玉田县民兵队长！安排人招募民兵，刚才踢出去的永不录用。” 李三元也见识到了这个新县令的杀伐决绝，立马接了下来。 “军营之中可有火器？” “回大人，军中尚未有火器。” 明朝主要使用火统作为武器，但是顶尖的技术都在关宁铁骑那里。对于三眼火统林懿也十分眼热。 “这件事到先不急，这类武器我们可以自己造。” “你去吧，将征兵事情放在首位。开出三十银两为军饷。” 步要一步一步走，饭也要一口一口吃。 摆在林懿面前的就是地主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自己无论在玉田县做什么都是阻力。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林懿这第一把火烧在军营里着实让黄五等人没想到。 但当他们听说林懿又裁撤掉五百人才彻底放下心来。 “看来咱们这林县令胃口不小啊！”裁撤军队他们也喜闻乐见，这样他们也能分的更多军饷。 只有黄五知道林懿除了裁撤军队之外，还在玉田县大量征兵！ 这些地主们捞钱吃军饷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每个人手下都是几百亩近千亩的粮田。 他们给农民租地，又向农民收租。 一来一回的无本买卖做的飞起，却导致农民们苦不堪言。 大胆的就直接放弃种地直接参与的林懿的征兵。 短短一个月玉田镇的民兵队伍就已经扩充到了三千人的队伍，每日都在李三元的领导下积极训练。 林懿也觉得时机到了，在夜晚秘密叫来了李三元。 第15章 抄家地主 “三元，玉田县能不能换个样子就看这一回了。” 原本林懿还可以徐徐图之，但是自从听说西北已经出现几万流民时他再也等不了了。 穷图匕见，今日若是除不掉这些地主老财。林懿再也玉田县也活不下去了。 “林县令放心，我已派五百军士埋伏在各家周围。” “保证一个也跑不出去！” 约定的时间在宵禁之后，林懿也想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送走李三元后林懿叫来了暗中的莫小幽。 “小幽，你去盯住黄五家里，我怀疑这人可能受到了军中的风声。” 这些天来黄五确实在军队中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来了解林懿的动向，终于在今晚收到了林懿要动手的消息。 咬人的狗不叫，钱五早就明白林懿迟早要动手了！ 白天林懿不可能放他出玉田县，所以他已经买通了城楼的守卫，在宵禁之后为他打开县城城门。 但他不知道莫小幽早就已经来到了他家等着他。 更声响起，原本寂静的玉田县再次喧闹起来。 寻常百姓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能隐约看到一队队士兵在街上快速走动，踹开了那些地主家的大门。 “这县令是要做什么？” 为了防止农民反抗，几乎每个地主在家里都招募了不少家丁来看家护院。 这些人也都仗着地主家的财势，为祸乡里。 但看到如此大量的军士之后直接投降不敢反抗，一个个地主还在睡梦时就被抓了出来。 每个地主家都有李三元在今夜行动前钦点的队长，哪个地主要是跑了就是队长负全责！ 李三元负责的就是黄五的家里，但是当他进入之后却发现只有他的老婆在床上，黄五已经不见了踪影。 “娘的！赶紧去城楼！”李三元一看就知道有人通风报信，急忙追了过去。 为了不打草惊蛇，黄五甚至连自己的老婆都没告诉。 带上家里好拿的金银细软就往城楼跑。 “人呢！” 黄五在城楼下面张望许久竟然一个人都没看到，忽然听见了城楼之上传来哨声！ 霎时间，城楼之上亮起一排火把！ “黄五，你可知有今日？”站在城楼之上的人正是林懿。 身后近百的士兵已经用弓箭瞄准了黄五。 “真就应该在你来的时候就除掉你！那一群蠢货！” 事到如今黄五已成瓮中之鳖，放下了自己的钱袋举手投降。此刻李三元也赶到了城楼下，赶紧叫人将黄五绑起来关进了大牢。 “林大人，是卑职办事不利！”李三元单膝跪在了城楼面前。 “看你以后。” 李三元心中一片苦色，黄五的出逃确实不是自己通风报信。 只能以后好好表现，看看能不能挽回在林大人眼中的形象。 除去黄五这个典型之外，其余人其实早就已经在军士入侵的时候就已经被杀死在家中。对于这些地主抄家整整抄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黄五就被作为阶下囚押在县城里进行游行示众！ 所有人都想不到昨天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黄老爷今天怎么就沦为了阶下囚。 在好奇心驱使下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前往了菜市口法场，想一探究竟！ 林懿早就已经在法场之上做好，今天除了要斩杀黄五，还要向百姓颁布新政！ “自本官莅临玉田县一月时间，经查实地主黄五，张二麻...等共计十六人，触犯大明律共十宗罪行！” “欺行霸市，无恶不作！” “强抢民女，罪大恶极！” ..... “其余人等已于昨晚伏诛，按大明律今处地主钱五枭首示众，籍为警告！” 当林懿将檄文宣读完毕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他把所有的地主都杀了？！” “那我们是不是今年就不用再向地主交税了？” 林懿的名单上已经将整个玉田县城的地主全部诛杀殆尽，剩下村子里的地主林懿也会派兵直接去剿。 直到黄五人头落地，众人才反映过来。 “好！杀得好！”人群中一人大喊道： “这些人早就该死！” 地主就是这些年来一直压在百姓身上的大山，早就已经让他们苦不堪言。 法场下百姓的欢呼声越来越高！一波接着一波直到一刻钟之后才渐渐平息下去。 “那这些地主都死了我们的地怎么办？” 林懿摆了摆手示意人群安静下来。 “地主所有的地将会由衙门的人重新丈量后分配！各位百姓先将地种着便是！” 听到能获得自己的土地，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林大人！真乃海瑞再世也！” “有林大人，我们玉田县终于要出头了！” 一排排的百姓不断跪了下去，林懿见到这个场面也大受震撼。 来这里一个月林懿都很少接触这里的百姓，但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感觉到了自己是这个玉田的县令。 县令，即是掌管一方土地的父母官！ 它不但包括这玉田县的最高权力，同时也代表着玉田县十万军民的责任！ 彻底收服玉田县后，林懿和李三元带着五百军士再度回到了蓟镇接回林珏和陆宴然，顺道拿走了醉仙楼的一万五千两白银。 “兰姐，玉田县已经彻底收服了，可以考虑将一部分酒厂移到我那里去！” 因为要是单单分地肯定满足不了所有人，准备在整个玉田县开设的醉仙楼酒厂和纺织厂也可以为百姓提供许多岗位。 “这小懿刚当上县令就来姐姐这里拉生意！” “我过两天就派人去玉田县开设分厂。” 之后林懿又再度找到了王三喜和金武阳，以每年三百两薪酬邀请两人前往玉田县。 王三喜鳏夫一个无牵无挂，在哪都可以。但是金武阳有家事也有孩子，但在林懿许诺田宅之后也答应了一同前往。 林懿刚来到了布政使谭袁的府邸，就被邀请了进去。 “林老弟近些日子做的事情可不小，都传到我这里来喽。” “多谢谭大人帮扶！”林懿立马从椅子上站起，对着谭袁行礼。 在明朝杀人可不是说杀就能杀的，所有杀人都要上报后经由皇帝复批才有权利杀人。 但要是这么拖下去，一年半载都动不了黄五这些人。 林懿也知道这些人里肯定有人与谭袁有关系，所以今天亲自登门。 “林老弟，我第一眼看你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所以将事情替你挡了下来。” “谭大人恩情，下属感激不尽。” “从今往后每年三千两礼金，拱手奉上。”林懿叫人直接送了三千两交给了谭袁。 “林老弟这是哪里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谭袁笑着，不声不响的将钱全部收了下来。 第16章 督师副将秦镇川 21世纪最缺什么？ 人才！ 林懿现在也明白为什么曹操会光着脚去见许攸！现在他也遇到了这种局面，真正有能力的人才都全部报予帝王家，谁又会来这边境的玉田县？ “林郎，你也早点歇息吧。”陆宴然将一碗热粥放在了林懿的案台之上。 自从玉田县的各项事务步入正轨后，整个衙门每天的文书堆积成山。 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全部由林懿一一经手，每天晚上都要点灯熬油的夜战。 这感觉真是比大学突袭复习还累！ “等我再处理好这几份文书就睡，宴然你先去睡吧。” 看着林懿越发消瘦的身形，陆宴然心中也是说不出的难受。搬了一把椅子也坐到了林懿的旁边。 目前醉仙楼在玉田县的酒厂已经完成，勉强可以开支。 纺织机也在加班加点的建造，由王三喜带着木工来对纺织机的各个零件进行组装。 但是为了防止泄密，纺织机最后的组装部分还是由王三喜来亲自完成。 “继续招募吧。”看着案台上的文书林懿渐渐低下了头。 陆宴然看到林懿许久都没有动作，这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这将毯子盖在他的身上，走回了卧室里。 因为有了自己的地，所以开春的翻地们各家各户都十分卖力。 给别人干活和给自己干活可是不一样的！ 但是在西北的流民之灾可是愈演愈烈，虽然有着朱由检从各位内阁成员中敲诈出来的银两，但还是无济于事。 流民已经部分开始进攻河南等地，清除流民已经是刻不容缓。 但是朝堂之上却明显分成了两派对立。 “各位爱卿对于西北流民之事该当如何？”一连几天朱由检都为这流民之事焦头烂额。 “陛下，流民之灾对整个西北造成巨大损失，此刻若不清剿假以时日必成祸患！”洪承畴作为主战派，立刻上书说道： “陛下，臣以为兹事体大，理当再三考虑。” 杨鹤作为主和派，立马开始反对。每年的军费开支如此巨大，一旦动兵就是劳民伤财。无疑是对现在的状况雪上加霜。 随之整个朝堂上开始相互攻陷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直接乱成了一锅粥。 洪承畴主战是因为这样可以得到更多的军费开支，顺便可以借流民来提拔自己手下将领。 但杨鹤自然不会坐视对手的强大，要做的就是提出一个和洪承畴相反的看法，来把整谭水来搅浑。 “够了！” 朱由检每次提出这个问题朝堂就是这个状况，他也不打算忍下去了。 “任命杨鹤为兵部右侍郎，总督陕西三边军务！” “立刻领军处理流民之事！” 朱由检实在是不愿意在这朝堂之上多说，推诿扯皮个顶个的强。 真要办实事的时候都把头一埋当鸵鸟！ ...... “大人！今日是民兵队伍的检验日子。”一大清早李三元就来到了县衙。 林懿给了李三元三个月的时间来整备军队，今天就是检验成果的时候。 来到靶场演武台上，三千人的民兵队伍已经列队整齐。 位于队伍最前端的一千人就是目前林懿能拿出的顶尖部队，每个人都配备了鸟统火器，并且在火统上还配有刺刀。 蓟辽这个地区在万历年间由戚继光总督，整个地界对于长枪的使用率是最高的。 所以林懿也照搬后世的方式，给火器安上了刺刀。 “有位伟人说过！枪杆子底下出政权！” “今日各位军士，就是我林懿最大的底气！” “请林大人为军队命名！”李三元直接单膝跪在林懿面前。 “请林大人命名！” 靶场之上的三千士兵也齐声喊道，一时间威势震天，气贯长虹！ 看到此情此林懿心中也是豪情万丈。 “昔日大明有三大营威震世界！我林懿就斗胆借来，望各位不要辜负这个名头！” “神机营！” 林懿决心要将这支部队培养成现在科技最强的军队！ “神机营！神机营！” 至此，林懿来到大明之后历时一年时间组建的第一支部队彻底成立！ “林大人，这是目前县衙招募的名单，请您过目。” 明朝读书人都渴望更够考取功名来跨越阶级，从平民一跃成为士大夫。 但是考取功名的方式只有一个 八股文！ 因此林懿选择了剑走偏锋. 专门去寻找市井之中的能人异士，奇技淫巧的工匠之流。 这些人没有考取功名的能力，但是一身本事可绝对不差。 “这就是你们玉田县对人才的态度？”阮天明一拍桌子就想走。 几人来到县衙已经有了一个时辰，但却连林懿的面都没见到。 阮天明家世代以制作火药为生，在这蓟辽之地制作烟花也算有几分名声。 听说这玉田县高价招募人才，于是便来试试。 “各位，招待不周还望见谅。”林懿一脚迈了进来。 “今天诸位无论能不能留下，十两银子都会奉上。” 下人端着一盘子银两，在每个人手边都放了一袋银子。 看到林懿如此，阮天明心中的怒气也渐渐平息。若是和平时期这十两银子他自然看不上眼，但是现在百姓饭都吃不上了。 谁还会去买烟花？于是他的生意也一落千丈，无奈来到了玉田县找个机会。 “秦镇川可在？” 林懿话音刚落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便走了出来，虽然他已经竭力隐藏，但是身上的血煞之气却是掩盖不住的。 “秦大哥，你是袁督师手下副官，何故不回辽东？” “回大人，我跟随袁督师已经近十年有余，心之他绝不可能是叛国之人。” “可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引天下唾弃，实让卑职心寒。” “故不愿再回孙督师手下。” 孙督师指的是当今德蓟辽总督孙承宗，他也是袁崇焕德老师。 “说别的无用，与我来对练一番。”林懿说着拉着秦镇川来到了门外。 “大人，拳脚无眼，恐怕...” “比试切磋，无需在意。”说完林懿一脚向前就朝秦镇川飞奔而去。 林懿自己并不会武功，现在都只是凭借着肌肉记忆对敌。 “来的好！”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原本秦镇川看到林懿瘦弱，以为他只不过是一书生尔。 但现在看到林懿稳扎稳打的步伐和平稳的气息，秦镇川就知道这林懿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一拳打向了林懿面门。 但却不成想林懿直接一个侧身躲了过去，之前的直取不过是佯攻。 以全化掌直接向着秦镇川的下肋切了过去，此刻的秦镇川早已是避闪不及。 直接顶肘自上而下重击在了林懿的肩胛骨上，直接让他的身形一顿，被卸去了力道。 “林大人，承让！” “哈哈哈！打得好！赏酒！” 再打下去两人都要出现非死即伤的场面，秦镇川率先停手。 林懿的本事虽然是暗杀为主，但是正面攻击也绝对不是弱项。 自己的杀招都被秦镇川一一化解，证明这人是有真本事的存在。并且此人跟在袁督师身边多年，深谙关宁铁骑的训练之法。 “传令下去，让李三元再募三千士兵，由秦大哥统领。” “谢大人器重！” 秦镇川以为来到林懿这里最多当个百夫长而已，毕竟现在军队中都是些任人唯亲的家伙。 却不曾想林懿直接将三千兵马交到了自己手里。 “秦大哥，这三千人你亲自统筹，我希望能见到像关宁铁骑那样的强军。” “定不辱命！” 第17章 榜眼李乘风 用钱把阮天明搞定之后，林懿将一个书生亲自叫到了书房中密谈。 三人之中林懿需要秦镇川的骑兵，也需要阮天明来搞定火器的火药。但都不如对这最后一人的看重。 李乘风，这人是无数人向自己推荐的人才。 此人在天启年间就已经是会试榜眼，但是那时因为朝中妖人作乱，他并没进入殿试。 并且他去考取功名也不是为了入朝做官。 而是为了向别人证明。 自己不是考不上，而是不想考而已。 这要是放在现在妥妥就是能考清北但是就喜欢在家的家里宅！ “李大哥，不知道您今天怎么有兴趣来我府上。”林懿亲自去请李承风好几次了，但是每次都吃闭门羹。 “不知林县令对当今天下局势有何看法？” 好家伙！这是要跟我玩隆中对？林懿心里腹诽道： 可自己并非那刘备！ “李兄，说句不当说的话” “十年时间，大明必亡于西北。”林懿平静的说道： 却在李乘风的心里却翻起了一番惊涛骇浪！ 自己预估的时间与林懿估计的时间惊人的相似，所差不过一两年！ 但这是自己在家里研究许久才总结出的时间，却没曾想林懿竟然张口就说了出来！ 手里端着的茶水在空中停了半天，林懿也发现李乘风愣住了。 “李兄？” “不知林老弟何出此言，大明为何会亡于西北？” 林懿当然不能说这是一个老道预言的，并且后世的发展也却是是这样！ 只能掏出地图，把李乘风讲的一愣一愣的。 林懿去请李乘风时他其实并没闲着，在听说过林懿这个县令之后他曾经亲自来这玉田县进行考察。 发现此地的农民与其他地区都不相同，干活十分卖力。 一问才知道，林懿竟然将此地的地主全部抄家，将兼并的土地都下发给了玉田县的农民耕种！ 如今玉田县虽然作为边境小县，人民却安居乐业，颇有一种桃花源的感觉，这才让李乘风对林懿产生了好奇。 但是今天听到林懿对天下的看法，李乘风再也绷不住了。 “京师李乘风，今愿投身玉田县。” “任林大人驱使。”李乘风直接跪倒在林懿面前。 知己难寻，更不论像林懿这样有理想有抱负的君主。 自己十多年闲赋在家，就是为了能寻得林懿这样的明主辅佐。如刘伯温于朱元璋，姚广孝于朱棣。 成就自己的一番伟业！ “李兄快快请起，我低您几年，今日我们便以兄弟相称。” “不敢林大人，您虽身在此地，但也只是一时。”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原本李乘风认为大明已无希望，如此昏招频出就是在一步一步走向灭亡，却没想到能遇到林懿这样的救国能臣！ “不得不说这文化人拍马屁就是有两把刷子！”林懿亲自安顿三人后，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正好看见林珏正在学算数，不过光抱着书看也极为吃力。 “珏儿，你这是作甚？” “如今懿哥儿吃喝不愁，珏儿也不能在家坐吃山空，这不修习算数。” “好早日能帮上大哥的忙！” “林郎你不知道，这珏儿已被这书困难许久。”洛宴然也走了过来。 “让我看看。” 林懿接过林珏手里的书后自己翻看了一番，虽然书中的文字晦涩难懂，但是林懿也算能看懂几分。 “珏儿，大哥明天亲自教你算数！” “当真！” “我何曾骗过你。” 林珏脸上露出笑容，每日林懿在府上的时间都不如在县衙的时间长。这回总算有时间在府中陪自己了。 “李兄，我有事出去一下。” 与李乘风在县衙批改了半天文书，林懿也找不出一点毛病，这才放心将一切交给他。 “林大人有事去就便是，我一人可以。” 这李乘风要是放到现在保准是个工作狂，林懿也不再多说，直接回到了府上。 本是教林珏算数，却不曾想洛宴然也凑了过来。 说是一起学，可她的纤纤玉手却是一点都不老实，没过一会林懿就有了心猿意马的感觉。 “这几日倒是冷落了这妮子了！看我今晚怎么办你！”林懿对着洛宴然露出了凶恶的表情。 却看到洛宴然挑衅的勾了勾手。 “懿哥儿，你这口诀我已经背完了。” 九九乘法表可是学数学的基础，不会这个就算看懂了那数学书也只是空中楼阁而已。 但是林懿也没想到这林珏竟然一刻钟全背了下来。 “珏儿这数学天赋这么高嘛！”林懿摸了摸林珏的头。 如今酒厂和纺织厂都已经建成，每天大笔的开支都是由林懿亲自在县衙校对，防止这其中出现蛀虫。 要是能教会林珏，倒是也帮自己解决了一大部分工作。 听到林懿想将这个重任交给自己，林珏学起来就更卖力了，林懿随后给林珏写了几百道算术题后拉着洛宴然就走进了寝房中。 “你这妮子怎么回事？还敢色诱为夫？”林懿用手在洛宴然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 “这还不是因为你，这些天一直都在县衙，晚上也不回府上来住了！”陆宴然鼓着嘴说道： “怪我，怪我！今天好好弥补你一下！” 林懿直接将陆宴然抱到了床上，一阵翻云覆雨后，两人都躺在了床上。 “林郎，我想为你生个孩子。” 话说出许久林懿都没有反应，洛宴然一侧身发现林懿已经睡着了。 “真是个呆子！” 这些天来林懿的操劳陆宴然也都看在眼里，这才找个好机会让他好好放松一下。 但林懿只是闭着眼睛假寐，对于陆宴然的要求林懿没法回答。 两人都是二十四岁的年纪，放在明朝确实已经算是大龄剩男剩女。 但是现在的局势还未定，一个孩子就能把林懿直接拖死。 并且一直到现在林懿和洛宴然两人都还没完婚，洛宴然青楼的身份也被有些人扒了出来。 不少流言蜚语都传到了林懿的耳朵里，但是这些洛宴然一个字都没向自己说过。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她的身份感到了自卑。” 想到这林懿用胳膊将洛宴然挽在了怀里，洛宴然也心有灵犀的往林懿怀里凑了凑。 第18章 燧发枪 温柔乡是英雄冢，安顿家里的事情后林懿还是亲自去找了阮天明。 自己的火器究竟能不能高于这个时代一个层次，就看这阮天明能给自己什么惊喜。 自从林懿给阮天明安排田宅之后，阮天明就一直闲赋在家里，他也不知道这林懿是什么意思。但也安得自在。 不用工作还能领工资，自然爽歪歪。 三人之中秦镇川敦厚老实，李承风儒雅随和。只有阮天明过于倨傲。 林懿这才一直晾着他，也不曾和他单独交流。 而且这阮天明以做烟花火药为生，要是真让他研究武器林懿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当林懿来到阮天明家里时，发现他正在画着图纸，一时间竟没有注意到林懿走了进来。 “这样的火力会不会有所欠缺？” 虽然时祖传的烟花匠，但阮天明自己也不是照搬照抄老祖宗的火药配方，而是自己也尝试过不少配比。 直到彻底没了思路之后，阮天明这才见到林懿正站在他的身后。 “林县令，您...？” 但林懿没有理他，而是拿起了他刚才所画的一张图纸。 虽然还是前装枪，但让林懿惊讶的是这把枪已经隐约有了后装枪的影子。 前装枪的问题很多，例如子弹的填装时间很长，并且精度欠缺，往往要敌人接近时才能发挥作用。 对于后金的骑兵，往往一轮射击就要和对方贴身肉搏，所以能不能减少装弹时间就是最关键问题。 “你这是设计的火器？” “失败之作罢了，我能配比出这武器的火药。” “但是对于这火器的设计还是有很大问题。” “是这火器的击发问题？”林懿突然想到。 阮天明也没想到林懿竟然能一眼看出问题所在，自己设计的火器是类似火绳枪的设计，但是火绳受地理条件影响太大。 所以他想换一种模式，却一直没有好的思路。 林懿直接大笔一挥，在枪体内部加入了一个类似齿轮的小物件。 “用这个代替火绳。” 阮天明也对林懿画入的这个零件来了兴趣。 “这个叫燧石，可以辅助打火。”在后世许多打火机还用的是这个玩意。 林懿向阮天明详细介绍了这个东西的构造后，阮天明若有所思。 “燧石？”自己恍惚之间好像见过这个东西。 在他们老家那有的人就用这个东西点火！ 困扰自己很长时间的问题没想到对林懿而言竟然迎刃而解，霎时间阮天明看林懿的目光产生了一丝敬畏。 “我找你来的原因想必你也知道了。” 阮天明稍微一想就明白林懿花大价钱请自己来绝对不是单纯制作烟花这么简单，能与火药搭边的只有火器。 和平时期人们安居乐业放放烟花自然无伤大雅，但现在是动荡时期。 阮天明也不想让自己这一身手艺失传，也想发挥一点作用。 “林大人是请草民来制作火器？”阮天明拱手说道： “你的武器设计的很好，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我说。”林懿赞许的拍了拍阮天明的肩膀说道： “明日去县衙领百两银子，你回乡去找能不能大量的采购燧石。” 原本三人之中林懿最不放心的就是阮天明，但却不曾想他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 说完林懿就要迈步往外走。 “林大人，您就不怕我拿着你这银子跑了？”听到阮天明的话林懿迟疑在了原地。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你阮天明若是拿着这百两银子跑路，就证明你的眼光不过如此。”林懿不再停留，快步走出了阮天明家。 若是放在之前阮天明或许真的会拿着这银子直接跑路，但是自己亲身和林懿交谈之后他立即打消了这种想法。 “跟着林大人或许真的能出人头地！” 自己的这本事在官家收不到一点认可，却没曾想在林懿这里受到了重用。 “我一定会发明出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阮天明心中暗暗下决心。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来到了五月。 自从崇祯朱由检三月派遣杨鹤出兵招抚流民已经初见成效。 由灾民组成的流民军队哪里是官兵的对手，双方人马一交手流民军便大批死在的官兵的手下。 纷纷开始四散而逃。 这些农民之所以成为流民，主要就是靠种地无法为生。这才揭竿而起加入反叛的队伍，但是目的还是为了活命。 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过。一听杨鹤是来讲和自己，纷纷缴械投降。 如果能安稳的活下去，谁又愿意当作草寇？ ..... “洪大人，不好了！”一道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慌张的身影闯进了洪承畴的书房中。 “急什么？天塌下来用你顶着？”洪承畴瞥了杜文焕一眼，继续练着自己的书法。 “不知道洪大人可否看到了陕北之地的战报？” “可是那杨鹤招抚之事？” 自杨鹤招抚流民之后，直接派人将大捷的战报八百里加急送回了朝堂之上。 杜文焕因为军中关系率先知晓了此事，于是直接来到洪府寻找洪承畴。 一个小小总兵都能知道的消息，身为延绥巡抚的洪承畴岂能不知？ 但那加急的文书他只看了一眼就丢到了一边。 “那杨鹤手握精明强将，若是连这乌合之众组成的流民都对付不了，他也可以告老还乡了。” 作为久经沙场之人，洪承畴对这些流民最为了解，无非就是些土鸡瓦狗而已。 看起来声势浩大，实则一触即溃。 “洪大人，陛下已经放出口风。明日上朝便要大赏杨鹤！” 双方政见不同，如今杨鹤得势定不会放过自己这些人！ 洪承畴没接话而是大笑说道：“哈哈哈！这字写的真当妙极！杜总兵不妨一起观摩？” 杜文焕也好奇洪承畴到底再写什么，默默来到了他的身边。 大大小小的字体布满了整正张宣纸，有草书狂放不羁，有隶书端庄大方。但所有的书法却都只有一个字。 粮！ “无论是那杨鹤，还是当今圣上，他们都没看懂事情的本质啊！” “你看那杨鹤高楼起的越高，摔得就会越惨。” 洪承畴将毛笔一放，丝毫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第19章 问题的关键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早朝时朱由检龙颜大悦让秉笔太监王承恩直接宣读了杨鹤这份八百里加急的战报。 “杨总督果然没有辜负朕的期望！”朱由检爽朗的开口道： 所有大臣也都明白了陛下的意思，开始一个劲拍马屁。 “有杨大人坐镇陕北，陛下可安。” “杨大人此番出师大捷，陛下何不赏赐一番表天子恩泽？” 看到杨鹤大捷，主和派直接在朝堂之上请功。顺便还能打压一下洪承畴这样的主战派。 “赏！赐杨鹤白银三万两，加授太子太傅！” 虽然想到陛下必定会赏赐，但却不曾想朱由检竟然直接授予杨鹤太子太傅！ 这下直接轮到主战派慌了，不同政党之间的攻伐虽然摩擦不断，但是总归双方官阶还是相等的。 现在加封杨鹤后，对方的官阶直接高于洪承畴，这下才朝堂之上这一派的话语权直接高了不少。 不少人都悄悄看向了洪承畴，但他此刻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洪巡抚，你觉得朕的赏赐如何？” 见洪承畴迟迟不说话，朱由检直接开口问道： “杨大人清剿流民有功，陛下赏赐理所当然。” 听到洪承畴所说，朱由检一声冷哼不再针对他。整个一上午的朝会都在赞扬杨鹤和攻击洪承畴中度过。 虽然主和派得势，但洪承畴位置放在这里，一下想将他扳倒也不太可能。 “洪大人，现在那杨鹤得势，您怎么还是一副稳若泰山的样子？”朝会只后不少人就聚在了洪承畴周围。 大多都是以武官为主。 “我急什么？不出十日流民必反。” 按这里到陕北的距离，八百里加急的快报应该是五到七天送达。昨天收到战报后估计过不了两日下一份快报应该也到了。 众人看到洪承畴故弄玄虚，只好各回各家，但是没成想三天之后下一封急报就抵达了京城。 流民造反！官兵死伤惨重！ 并不是所有人都没看出问题所在，但是却谁都不敢在朱由检头上泼凉水。 身为内阁学士的温体仁从杨鹤出征开始就知道了事情的结果，但是杨鹤非自己一派的人，自己也需要洪承畴这样的人来做实事。 一来二去竟无人告诉朱由检事情。 快报刚刚送入内阁，首辅周延儒就来找到了温体仁。 “你们都没看清这件事的本质，流民造反的根本是什么？” 周延儒不解道：“不就是因为西北大旱，粮食欠收吗？” “既然都已经招安为什么又反水了？”话音刚落周延儒一下明白了过来。 杨鹤此行前去清剿流民，只带了一万官兵的粮草！就算是招安了那十万流民，照样也是无粮可吃的境地！ 联想到洪承畴前几日的表现，周延儒冷汗直冒。 “所以说洪承畴直接绞杀了这些流民才是唯一的办法！？” 温体仁点了点头，如果能有粮赈灾又怎么会出现流民？整场事件从始至终就只有屠戮流民这一个办法。 可惜陛下一直都没看清，朝堂之上还分出了什么主和主战派？温体仁看着那群人就想笑。 “可如今急报已来，我即将入宫去见圣上，这该如何是好？” 周延儒已经可以想象朱由检愤怒的样子，而自己就要背上这口大黑锅。 “为今之计只能向圣上如实禀报，重用洪承畴了。” 周延儒失魂落魄的走出温府，忐忑不安的去到了皇帝的御书房里。 没出一刻钟，御书房里就传来了破碎和怒吼声。 第二份急报是晚上送达，所以只有一部分人得到了流民再次造反的消息。 整个朝堂之上出现了诡谲的氛围。 收到流民再次反叛的消息后，朱由检愤怒过后也认清了这个事情的本质。 又联想到洪承畴前两日的表现，自己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在王承恩再次宣读加急战报之后，整个朝堂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主和派也没想到杨鹤竟然败得这么快！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而主战派更多的是惊讶于洪承畴的料事如神！但他们现在也不敢就这样直接攻击主和派，傻子都能看出来皇上如今正在气头上。 谁也不敢去触这个霉头，一时间朝堂竟然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怎么？胜仗就一片祥和？打了败仗就一个个默不作声！” 现在朱由检就感觉自己像是被这些大臣耍了一般，自己没发现，他不信这些人也都没发现！ 但就是没有一个人告诉自己。 “陛下，臣愿领兵清剿流民！”见时候到了洪承畴直接站了出来。 现在整个朝堂就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之前刚赏赐完杨鹤。此刻自己再不主动出来，而是等着皇帝点将。 就是在打皇帝的脸，皇帝也是要面子的！ 看到洪承畴主动领命，朱由检的脸色也好了不少。 “洪爱卿，前些日是朕糊涂了，竟然相信了一个蠢材！” “为今只有你亲自前往，朕才能心安啊！” 主和派也没想到杨鹤吃了败仗之后竟然直接被皇帝定为了蠢材，动用洪承畴就是没给他第二次机会。 再回京必定要被清算了！ “陛下，臣定不辱使命！” “军队已经整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虽然洪承畴在朝堂之上没有动作，但在私底下早就已经准备妥当。 早早就已经向陕西附近各地的巡抚通过了信件，等自己的人马一到就可以对陕西的流民进行清剿！ “还好有洪爱卿在！那朕就等着你的捷报了！” 但西北流民成灾时，东北的后金可也是没闲着。 袁崇焕在任蓟辽督师时，大明不仅在整个关锦宁防线屯兵防守。甚至还向着后金的地盘构筑了不少桥头堡。 但是因为自从高第将所有军队都撤回了防线以内，这才导致所修筑的工事都被损毁。 孙承宗自接任以来不断向内蚕食后金领土，步步为营，让皇太极甚是苦恼！ “报！陛下！孙承宗派人前往了大凌河想要重新修筑堡垒！” 正在读三国的皇太极瞬间大惊失色，带上自己的卫队就往大凌河方向赶去！ 第20章 白莲教副舵主 自从莫小幽跟随林懿已经有了几个月的时间，她发现林懿和自己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对于林懿这样的人他也想吸纳到组织中来。 从她来到这玉田县后，整个县城的状况都在以肉眼可见的形式转变。虽然不及江南之地富庶，但人民却安居乐业。 她不停给组织中送信，近些天教派中即将派人前往玉田镇。 “咚咚！” 正在办公中的林懿还好奇是谁来找自己，自从将事务都托付给李乘风后自己对于小事已经不再插手。 “林兄。”林懿一抬眼而就看到莫小幽走了进来。 虽然没有林懿的吩咐不准任何人进入，但是对于这莫小幽的身手来说，那几个护卫可是挡不住她。 看到莫小幽林懿这才想起来，赶紧将笔放下来到了他的身边。 “愣着干嘛！快坐。”林懿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 看到莫小幽现在支支吾吾的样子，林懿就直到她应该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虽然对她的身份早有猜测，但是林懿觉得强扭的瓜不甜。只有对方亲自与自己和盘托出，自己才能真正做到推心置腹。 “林兄，我一直都当你是江湖中人，却没想到你来这县城做了一个县令。”当初和林懿一起离开后林懿的种种手段都让莫小幽大吃一惊。 无论是醉仙酿的酒厂，还是大批的纺织工厂，都让莫小幽看作天人手段！ 自从纺织厂全面建成以后，低价的棉纱迅速冲击了市场，为林懿带来了一大笔的资金来源。 随后林懿大笔一挥全部划入了军队当中。 李三元三千人的神机营，秦镇川三千人的骑兵部队，另有三千新兵正在训练当中。 不知不觉，林懿已经有了一支不小的军队。 “我本是东厂干事.....”至此林懿将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 灭王家满门也不过是为了报仇而已，自己并非嗜杀之人。 如果从开始就一无所有，或许能将颠沛流离习以为常。 可林懿曾经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却仅仅因为一年的牢狱之灾导致家破人亡。莫小幽也难以想象林懿是怎么走出来的。 “不说这个了，你今天找我来所为何事？” 莫小幽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在了林懿面前。 “在下莫小幽，乃是白莲教蓟辽分舵副舵主！”话音刚落，莫小幽稍微抬了抬头想看看林懿是什么反应。 但在林懿脸上依旧是不喜不悲，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将莫小幽扶了起来。 “我真的等了你好久。” 像莫小幽这样随便和别人回家的二傻子，林懿绝对不相信她就是个纯正的江湖儿女。背后要是没有组织，肯定早不知道让人卖了多少回了。 而且侠以武犯禁，明朝除非是官家的人，不然各个什么武功门派都是打击的对象。 更别说像莫小幽这样的女流之辈，背后肯定有背靠的组织。 但是让林懿没想到的是莫小幽的身份竟然是白莲教的分舵副舵主！ “林兄？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若我说我早就猜到了你的身份你信吗？” “林兄天人手段，我有何不信？”听到莫小幽的话林懿一阵无语，他估计自己现在说自己是个外星人估计这个妮子都得坚信不疑。 “所以呢？你今天来不会只是来想想我坦白的吧？” “一来是这个秘密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二来是想请您也加入白莲教，成为我们的一份子。” 林懿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道： “加入白莲教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白莲教都是些什么人？” 后世对白莲教的评价毁誉参半，林懿也不好评价这么一个组织。它杀地主，将钱财散发给穷苦人民，在百姓中有一定地位。 但在朝廷他就是不折不扣的反叛组织，历朝历代都会出兵清剿。 并且林懿觉得就算真的有像莫小幽这样的侠义之人，在白莲教中的也不太多。 更多的不过是接着劫富济贫的幌子把钱都收进了自己腰包而已。 听到林懿的问题，莫小幽张口就回答道：“白莲教人都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惩奸除恶的侠义之人！” 听到莫小幽的回答林懿就觉得这妮子被洗脑洗的不轻，也或许她并没有看到事情的内幕。 “你是否已经通知过你教中之人前往玉田县？” “已通知蓟辽舵主张天养，不日就会到达。” “这样吧！你别管之后的事情，我们稍微试验一下就知道了。” ...... 莫小幽虽然长期居住在玉田县，但是和分舵之中却从没断过联系。 并且有几次分舵的行动莫小幽还亲自参加，所以收到了莫小幽的信件后分舵中的其他人不疑有他，权当莫小幽又钓到了大鱼。 此刻几个大汉已经赶到了蓟镇的醉仙楼中，下一步就是前往玉田县。 “大哥！你说我们天天打着这劫富济贫的名号。” “这些年来这是一文钱都没给你那干女儿分过，让那莫小幽知道不得疯了？” “哼！她都是我养大的？就算知道我骗了她还能杀了我不成？”张天养丝毫没有在意，猛灌了一口醉仙酿。 在包房门口一个人探头走了进来。 “大哥，已经打听清楚了，那玉田县之前确实没啥钱。” “但是不知道为啥换了新县令之后这个县城一下富了起来，就这醉仙楼还在那设有酒厂呢！” 这五两银子的一坛酒可是让众人肉疼不已，但是想到即将发财之后又觉得这不过是小钱而已。 “准备一下，召集咱们在蓟镇的兄弟。” “明天一同去会会这林县令。”张天养脸上闪过一丝阴鸷的笑容。 自从送走了莫小幽之后，林懿也没闲着，赶紧叫来了李三元和秦镇川。向他们讲述了事情的原委。 “那白莲教的确在这蓟辽发过银两，虽然不多。”作为地道的蓟辽人李三元也确实领过白莲教发的银子。 并且知道对方通过这手段在百姓眼中威望不低。 “放他娘的狗屁！要一个个都是什么行侠仗义的侠客，何不抄起大刀去镇守辽东？”秦镇川最看起这样表面冠冕堂皇的人。 真有这能力怎么不去守卫国门，要真肩负天下苍生的责任就应该去沙场证明自己！ 林懿也没想到在这两人身上竟然看到了两种态度。 是什么牛鬼蛇神，明天就能知晓！ 第21章 枪又快又准 “大哥，这玉田县当真和别的县城不一样。” 在蓟镇召集百人之后，张天养将这这些人全是分散的分批进入玉田县中，自己这几人则是最后进入。 “边镇县城，肯定少不了军费开支。”张天养嗤之以鼻。 除去军费开支以外，林懿将大笔的资金全部都投入到了对于城墙的修筑当中。作为自己的大本营自然不容有失。 “你那干女儿怎么没出来迎接咱们？” “信中说她有急事要做，晚上的宴席自然会露面。” 虽然张天养几人已经将自己伪装的和平民无二，但是站在城楼上的秦镇川还是一眼就将这几人都找了出来。 杀过人的血煞气和没有杀过人的是截然不同的，长期征战沙场的秦镇川再熟悉不过。 “这就是林大人说的白莲教舵主吗？” 见到大鱼上钩，秦镇川赶紧招呼人在暗中紧紧盯住这几人。 张天养不知道自己派进来的探子已经大部分都在秦镇川的监视之下，如果说之前他还可能是来吸纳林懿加入白莲教。 那派出的这一百多人已经是完全暴露了他的目的！ 收到秦镇川消息时的林懿和李三元正在县衙的书房之中，神机营的精锐部队已经完全将县衙和林懿的宅邸保护起来。 明哨与暗哨交替把手，确保万无一失。 听到消息说张天养带了一百多人潜入玉田县后，莫小幽也发觉了事情的不对。 “不会的！义父不可能骗我！” 莫小幽不敢想象，一直带自己长大的张天养竟然一直都是以打家劫舍为生！ 自己也曾问过他教中的资金来源，可他却一直都是说有富商进行资助！看到莫小幽这个表现，林懿摇了摇头。 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 张天养这一百多人自然不是直接进入这玉田县当土匪，就算这里的兵力再薄弱，好歹也是边镇。 城中的民兵不下千人，自己直接冲击无异是以卵击石。 所以他的目的始终都是绑架林懿，从这个县令的嘴里撬出银两来，其他人不过是吸引民兵视线的诱饵而已。 不过要是能捞一笔当然也不错！ 很快时间来到了夜晚，在于其他人确定过没有异常之后。张天养直接带着自己的亲信手下来到了县衙。 门口早有莫小幽在外迎接。 “义父！”看到张天养莫小幽直接跑了过去。 “你这丫头，可是有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我传你的武功可有荒废？” “武功未有一日敢落下。” “义父，林大人已经在这衙门中设宴等好了。”说着莫小幽拉着张天养就像往里走。 张天养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人，得到了肯定的回复之后众人一齐随着莫小幽进入到了县衙当中。 “有贵客来，有失远迎，还望张叔见谅！”刚走到院落，林懿就走了出来。 张天养也是一愣，虽然莫小幽的信中没有提过，但他也确实没想到这个县令竟然如此年轻！ “少年出英雄，是我张某眼拙了！”张天养拱手跟着林懿进入了宴厅当中。 主客落位，林懿自然是坐到最里边。 秦镇川就站在林懿的旁边，论拳脚功夫李三元也确实不如秦镇川，并且县城的维稳工作也要有人主持。 “这位兄弟气貌不凡，莫非有过军旅经历？” “我本袁督师手下参军，己巳之变后闲赋在家，后投奔了林大人。”秦镇川不卑不亢的说道： 张天养也没想到这个秦镇川来头竟然这么大！虽然那皇帝老儿将那袁崇焕斩首，可是他手下的将士都被提拔。 这个秦镇川又怎么会在林懿身边？但是这个情况也不好多问，只好暂时将疑问压了下来。 “不知道我加入白莲教后张舵主会分我个什么位置？”林懿说的话让张天养一愣，之前他们就想着绑了林懿要银两，哪考虑过这些？ 但是也很快反应了过来。 “林兄若是诚心加入我白莲教，绝对是个副舵主之位！” “实不相瞒，新入我白莲教者均是从香客做起，步步晋升。” “但对林兄而言当然是一步到位，若是我晋升总舵后，蓟辽分舵舵主非林兄莫属。”对于一个肥羊当然怎么吹都不为过。 如果不是怕太假，张天养甚至能直接将这舵主之位直接让给林懿。 听到张天养的话林懿心中冷笑，画大饼这招在后世都玩烂了。自己都不知道吃了多少次亏，这张天养道行还是太浅！ 两个人心怀鬼胎，觥筹交错之间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张天养却是心中一惊。 众人动手的信号就是城中燃起大火，但是都已经这个时间了，早就到了动手的时间才对！ 看着林懿一杯一杯敬酒，张天养早就已经心不在焉。 他突然将目光看向坐在林懿身边的莫小幽，却发现了对方躲闪的目光！ 张天养心中瞬间咯噔一下，莫小幽如此作态八成已经是反了！ 正当张天养心如乱麻时，李三元身着戎装已从门外进入。 “大人，城中贼人已经全部缉拿完毕，全部在院中等候发落！” “今日不知为何，在我玉田县中竟有大量贼人暗暗潜入城中，意欲破坏我城中安定。” “各位不妨一同来看看。” 张天养心中一片苦涩，没想到因为莫小幽反叛。 自己这些人从进城开始一举一动就在对方的注视之下！ 县衙的大院中一片灯火通明，神机营的精锐部队手持火统瞄准这整个院落。被五花大绑的白莲教成员正套着麻袋成排跪在地上。 林懿上前揪下一人头上的麻袋，回头看着张天养说道： “张舵主，这人你可认得？” 见到计划败露，身在张天养身边的左右护法二话不说，直接就朝着林懿袭杀而来！ “我白莲教何时受过这种委屈？今天就算死也要拉你一起走！” 张天养刚想阻止却慢了一步，房上的护卫已经先一步开枪。 “不好意思，五米之内，枪又快又准！” 两人连林懿的衣角都没碰到，就彻底倒在了血泊之中。 第22章 大凌河危局 “林懿，今天我张天养技不如人我承认！” “但是我不服！”张天养怒吼道： “你不过是凭借莫小幽这个奸细才赢了我们？算什么英雄好汉？！” 躲在人群中的莫小幽听到张天养的话也是一愣，他没想到张天养竟然直接将自己打为了奸细。 “小幽，你过来。” 林懿也知道今日要是直接就将着张天养杀掉，莫小幽的心中必生心结。 看到莫小幽，张天养更是怒目圆睁，恶狠狠的盯着她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自幼是孤儿，是我收养了你！” “我又何曾亏待过你，这左右护法和教中之人哪个没把你当作亲女儿看待？” “如今你却私通外人！倒戈我们白莲教！” 此刻莫小幽的内心也是万分纠结，一面是义父和白莲教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另一面是自己坚持的仁义道德。 莫小幽只恨自己没有早一点认清白莲教的真面目。 “义父，你所说的替天行道，救济苍生...难道全都是假的吗！” 张天养没想到现在莫小幽竟然还能说出这些话！ “没错，那只不过是骗骗你这种傻子而已，给那些穷人做做样子而已！” “只有你这傻娘们才能当真！我真的恨当初没把你掐死，才导致我们今天这个境地。” 站在一边的林懿也看不下去了，他看得起自私自利的真小人，但是他是真的对张天养这样满口仁义道德的假君子作呕。 “看清了吗？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林懿拍了拍莫小幽的肩膀，示意让她下去。 “可..可不可以留我义父一命。”莫小幽临走前说道： 但林懿却摇了摇头：“如果今天没有这些准备，你觉得你义父会放过我？” 莫小幽默然，义父的心狠手辣她十分清楚。今天要是林懿受制于张天养，绝无活路可言。 看到就算莫小幽求情，林懿也绝无放过他的打算，张天养索性破罐子破摔起来。 “我张天养潇洒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竟然栽在一个小瘪三手里！”说完张天养从腰间抽出匕首，直接就像林懿刺了过来。 但站在林懿身边的秦镇川却先一步出手，一拳就将张天养击退出去。 “戚家拳？！” 张天养本想再次出手，可是给他的机会只有一次。 几道枪声响起，张天养再没有了一丝力气，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林大人，此人是朝廷要犯，我们可以移交蓟镇处理。” 林懿看了一看说道：“算了，人死债消，找个地埋了吧，也算给莫小幽一个念想。” 虽然其他人没被枪杀，但是下场和张天养其实也并无差别。 加入白莲教与谋逆无疑，押送到蓟镇之后少不了砍头罪责。 谭袁也不敢相信林懿竟然押运了这么多的白莲教徒，甚至还有蓟辽分舵的左右护法。 这一波几乎是将整个蓟辽的白莲教连根拔起了！ “我即刻上书陛下，为林兄请功！” 原本谭袁都以为要在这个位置上混到退休了，但是没想到林懿竟然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 自己作为林懿的顶头上司，如果运作得当，说不定还有机会再回到朝廷！ 这份奏章传到首辅周延儒手中，他都不敢相信。 虽然在这份奏章里大篇幅都是谭袁为自己邀功，但是林懿的名字也赫然位列其中。对于谭袁有几斤几两周延儒再清楚不过了。 自己手上连兵权都没有，用屁去对付白莲教？ 但这份奏章也让周延儒看到了机会，一个把林懿弄进朝廷的机会。 自己虽然身居首辅高位，但是在这朝中亲信却没几个。如果能把这林懿提拔进入朝廷，自己也能与那温体仁做个掣肘！ 周延儒当即拿着这份奏章面见圣上，去看看圣上是什么态度。 自从洪承畴手握兵权继任陕西总督之后，西北流民虽然有所减少，但是洪承畴却一直不肯彻底剿灭流民。 对他的这点小心思，朱由检一看便知，只能度过这段时间再从辽东派兵。 对于周延儒手里的这份奏章，朱由检心中自然欣喜不已。 任命谭袁为户部侍郎，调任京城！ 任林懿指挥佥事，初受武略将军！ 圣旨一下，让周延儒都吃了一惊！ 谭袁进入户部周延儒并不意外，毕竟对方已经在地方官上做到头了，再晋升只能进入京城。 而林懿的玉田县令仅仅是从七品官员，竟然直接晋升到了五品。 仅次于官升三阶！ 批示下达后，周延儒直接亲自派人将这圣旨给两人送了过去。谭袁入朝，自己也算有了一个照应。 ...... “林老弟，没想到我竟然真能沾你的光！” 谭袁在圣旨批示之后就立刻给林懿送信让他来自己的府邸，朝中的特派使一般都不会去这种边镇小县。 所以很早林懿就换好了自己的官服，来到了谭袁的府邸接受册封。 因为林懿这个官是买来的，并没有进行册封的仪式。如今朝廷亲自派人下来，林懿只好跟着谭袁学习。 在册封时需要三拒三迎，以表圣上恩泽。 直到谭袁亲自接下册封后，使者也将官服亲自交予了林懿。 指挥佥事在蓟镇有自己的办公地点，但是如果林懿要回玉田县也没问题，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林老弟，我觉得不久我们一定还会在朝堂之上见面的。” “谭大人，保重！” 在使者到来之前，谭袁早已经将东西家眷都安置好，彻底随使者一同前往了京城上任。 等到林懿回到玉田县时，却严肃的被秦镇川带进了县衙中。 一封加急的文书正摆放在案台之上。 自皇太极包围大凌河已经有了半个月之余，却始终都没有人出兵解围。 早在祖大寿出兵前孙承宗就已经和锦州的驻军打过了招呼，一旦皇太极出兵就紧急前去解围。 但现如今孙承宗再次联系驻军得到的回复却是； “非圣旨不可调动边军！”孙承宗立马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 自己的嫡系部队根本不在这里！一时间竟没有部队去解救出祖大寿那一万人的部队！ 可祖大寿的军队带的就是一个月的粮草，大凌河现在已然成为孤城。 第23章 引兵来援 “辽东三城，竟然无一军可往！”孙承宗越想越觉得荒唐！他实在是想象不到，为了攻陷政敌，朝堂之上那些人竟然可以眼睁睁看着那一万人去死！ “向整个蓟辽调兵，有百人则调百人！就算是只有一个人也给我来辽东！” “七日之内不来者军法处置！” 身为蓟辽总督，对于蓟辽这个地方的部队再清楚不过。除去边军，其他大多都是些吃空饷的杂兵而已。 但就是用人命填，也得把祖大寿那支部队救出来，因为那里有近五千人的关宁铁骑！ 因此，林懿也收到了来自孙承宗的调令。 林懿不敢耽搁，赶紧将李三元，秦镇川，李乘风等人全部叫来，直接开了一个小型会议。 如果说此刻出兵就打破了林懿在最开始定下的暗中发育策略，自己的这支部队就将会暴露在世人面前。 但是这回几人的看法却出奇的一致，出兵！ “只可怕到时出兵的恐怕只有我们一县而已。”李乘风叹了一口气。 锦州的边军都未曾出手，现在却从各地方召集士兵，一看就知道孙承宗被摆了一道。只不过不知道这其中的水有多深。 更不用说什么事后问责，这部队救不出来孙承宗就得走人，到时候他拿什么问责？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支部队也训练了大半年了，也该出去练练了。” “未经过血与火洗礼的军队根本称不上精锐！”秦镇川说道： “这次开拔只动用神机营的三千人，和秦镇川的骑兵部队。三元你留下来驻守县城，不容有失！” “是！” 大军开拔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县城，李乘风已经在筹备一个月的粮草。凭借县衙的贮备粮食，预计一天之后出发。 但林懿回到自己的府邸时，陆宴然直接跑了过来。 “林郎，外边传言出征的消息可是真的？” “秦大哥身上并无官阶，这六千的军队只能我亲自带领。”林懿叹了一口说道： 虽然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但陆宴然也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影响林懿的决定，只能暗自祈祷。 “放心吧，最多两个月时间就能回来。”林懿轻轻拂过陆宴然的秀发，将她揽在了怀里。 “国家危难在即，只能舍小家保大家。” 花了一下午时间彻底安抚好陆宴然和林珏后，林懿彻底将整个县城的事务交给了李乘风，有他在后方大本营也算无忧。 “林大人，此番道路凶险不已，请勿必小心！” 李乘风已经派人打听到，此番为难孙承宗之人来自京城，并且身居高位。自己的眼线竟然没有查出此人是谁。 幕后黑手恐怕是内阁中人。 对方既然这样针对孙承宗，自然不可能坐视林懿去救援。 “你且放心，加紧新兵的训练。若是阮天明回来加紧制造燧发枪。” 盘算日子阮天明回乡已经有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两人约定一月为期，对方也是时候回来了。 第二天的靶场之上，林懿亲自身披铠甲，登上的演武台。 “今天是我们建军的第一战，对手就是皇太极的精锐骑兵！现在若是有后悔者，向前一步！” “无论是何原因，我等一律既往不咎！” 众军士面面相觑，喧闹一阵却无一人选择放弃。 在其他军队里，当士兵都是无奈的选择，都是为了生存。但是在林懿的军队里，待遇之优厚敢说整个大明无人出其右！ 谁若是当上士兵，直接跨越贫农奔向小***活，成为媒人眼中的香饽饽。 当从军不再是养家糊口时，所有人心中都自然而然的生成了一种荣誉感。 这是为大明而战！ “今天我宣布，神机营开拔！”战鼓擂起，大军正式动身。 林懿亲自披甲挂帅，秦镇川跟在其身后。一直庞大的部队浩浩荡荡走出了玉田县。 看到这样壮观的景象，市井之人纷纷驻足观看。在现在这个世道，玉田县能发展的如此迅速，这支军队就是最大的依仗。 “娘！以后我也要像爹爹一样威风！”一个稚童在街上小声说道： “好！不过要等你长大之后再说哦！” 或许是心灵感应一般，行伍中的一名士兵侧头看到了自己队伍中的妻儿，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 这种情况也在军中各个地方上演。 ...... “督师，蓟州玉田县已经出兵六千人正在路上！”一封军书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玉田县？快将军书拿来！”孙承宗一把拿了过来，营帐中的其他人也好奇这军书到底写的什么，竟然让孙承宗隐约露出了笑容。 其他人也纷纷凑了过去，但都不敢相信这军书中的内容。 “天无绝人之路！这林懿到底是何人？我怎么从未听过。” 在众人欣喜时，一人虽然面不露色，但是内心却是慌得一匹。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的离开了营帐中。 可殊不知孙承宗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安排自己的人跟了出去。 从山海关到京城的距离并不远，自己刚下令出兵就收到了朝廷不让动边军的军令。这其中没有内鬼报信那根本不可能！ 孙承宗正愁没法抓出奸细，却没想到刚瞌睡林懿就送来了枕头。 此刻王森心中慌得一匹，一旦让孙承宗解掉燃眉之急，必然会清算到自己。 因为所有的计划都是基于孙承宗无法救回这一万军队的基础之上，无论是让孙承宗无法调动边军，还是各地方军不听军令驰援山海关。 都需要孙承宗之后不在这个位置上才能实现，王森也不知道这个林懿是哪里的二傻子，竟然还真带着六千军队来了！ 自己只好悄悄写了一张纸条放在了信鸽中，转身就回到了营帐里。 “王大人可是将消息都传回了？”其中一人开口道： 王森心里大惊，立马感觉到事情不妙。整个营帐中的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自己，但他还是强撑着说道： “李参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王森继续装傻充楞，众人也不屑于和他辩解，是真是假之后便知。 两个卫兵从帐外走进，手中握着的就是王森刚刚放飞的信鸽。此情此景王森彻底心凉了半截，刚稍有动作，就被士兵摁在了原地。 “有兵来援，计划有变。” 八个字让孙承宗有了解围大凌河的机会，也彻底封死了王森最后的活路。 第24章 初见孙承宗 “王游击，我自认待你不薄。” “换句话说就算我与你之间有仇恨，你就能眼睁睁看着那大凌河中的一万人去死？”孙承宗真的愤怒到了极点，手中的纸条也被团成纸团。 “王大人，我们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为什么要背叛督师！” 其他人看到王森的表现，也是怒其不争！众人一直都不愿意相信军中有朝中的细作，但如今人赃并获，已经是不得不信！ “督师！是我财迷心窍！我罪该万死！”王森直接跪倒在孙承宗面前，不停的扇着自己巴掌。 清脆的响声不断在大营中响起，没过一会王森就给自己扇成了一个猪头。 对于王森背叛，孙承宗心中也如刀割一般。 王森是跟随自己这些年南征北战的将士，也是自己曾经留给袁崇焕的班底，现在却要处理自己战友。 “朝中到底是谁在指使你。” 孙承宗不知道自己一直远离朝堂，自天启过后自己在朝中的时间愈发减少。除去回朝中述职，自己一年都回不了两次京城。 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人对自己下手！ “是兵部侍郎，贺自然！”王森连忙说道： “不可能！” 能够代皇帝批奏章者，只可能是出于内阁之中。贺自然一个兵部侍郎怎么可能有权力扣下自己的折子。 他连看的权力都没有！ 看到孙承宗一口就否决了自己，王森连继续磕头。他也确实没有诓骗孙承宗，从一开始和他联系的就是贺自然，就连信鸽都是他交予自己的！ “押下去吧。”孙承宗捏了捏眉心说道： 对于王森怎么处理，孙承宗也没有什么打算。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与林懿的部队会合，解救出大凌河中的军队！ 自大军开拔五天之后，赶到了孙承宗所在的山海关。 初见孙承宗林懿一点都没觉得这是一个将帅，而是感觉更像一个儒雅随和的学者。 但他不知道孙承宗早年就是私塾老师出身，一直做到太傅的位置后从戎，也算是半路出家。 “你就是林懿？”孙承忠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竟然是蓟镇指挥佥事！ 太年轻了！ “蓟镇指挥佥事林懿，拜见督师大人！”林懿单膝跪地，拜倒在孙承宗面前。 “草民秦镇川，拜见督师。” 孙承宗这才看见跟在林懿身边的秦镇川，对于袁崇焕身边的这位副将，他可是非常熟悉。 “军中不比朝廷，不用那么多规矩。”说罢孙承宗赶紧将两人扶起。 “你怎么在林懿的队伍里？” 己巳之变之后，袁崇焕的部队应该都被祖大寿接管了才对，此刻秦镇川应该在关宁锦防线才对。 怎么会出现在林懿的队伍里？ “回大人，自袁督师死后草民便卸去官职。” “后得遇林大人，故投在林大人军中。” 能身为袁崇焕的副将，官阶不知道比林懿这个小小的指挥佥事高了多少级。孙承宗也不知道林懿有什么魔力，竟然让秦镇川放弃一切加入他！ “督师，我军是否立刻前往大凌河？” 虽然孙承宗对于大凌河的情况也很看重，但是林懿的军队毕竟是远道而来。加之大军长度跋涉，只能先做休整。 “这个不急，休整一日再说。”说着赶紧招呼手下人将林懿的部队带入到安排好营帐里。 站在高台上，孙承宗这才看到了林懿这六千人的全貌。原本他以为就算能出六千人也不过是些歪瓜裂枣罢了。 但是现在看到这些人精良的装备，尤其是肩上挎着的带刺刀的火统，孙承宗就感觉这六千人不简单。 尤其是看到三千的骑兵部队，和其手持的三眼火统，孙承宗彻底被震撼了。 他感觉如果让这三千人直接混入关宁铁骑中，自己都无法分辨出来。 “林佥事，这是？”孙承宗忍不住开口道： “这是我委托孙大哥训练的骑兵部队，标准就是孙督师您的关宁铁骑。不知如何？” “甚好！” 在蓟辽之地竟然有这样一支部队，自己竟然从未知道！孙承宗不得不另眼相看自己身边的这个年轻人。 每一个关宁铁骑都是用白花花的银子喂出来的，才有着这天下第一强军的名号！ “督师大人，我们也去大营吧！”见军队全部安置完毕，林懿连忙开口说道： 孙承宗这才被拉了回来，魂不守舍的跟着林懿一起进了大营中。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问号，有太多的问题想问林懿。却没想到林懿给他的惊讶远不止于此。 “全杀了！？”当林懿说出将玉田县地主系数抄家时，孙承宗再也绷不住了，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闻名蓟辽的醉仙楼幕后老板是他，那价格低廉冲击市场的纺纱厂老板也是他！ 这些孙承宗都能忍，但他听到林懿在玉田县的举措后，他是真的被这个年轻人折服了。 “所以你的军队都是靠你自己的银子养起来的？” “当然，此次前来已经在扩充军队，准备将万人的队伍成军级建制。” 孙承宗自然不会认为时林懿在说大话，那军帐中的士兵可是做不得假的。但是林懿所说之事常人若是能做成一件已经是天纵之才。 但是这些事情却全都时林懿一人完成，对于这种人孙承宗只有一个词来形容。 妖孽！ 这是大明百年都难世出的妖孽！ 林懿自然不是闲的没事和孙承宗说这么多，自己打算扩军万人是真，但是这只军队也确实需要一个统帅。 自己私下也与李三元与秦镇川谈过，两人都自认为没有统帅的才能。 韩信点兵的能力，可不是谁都有的。一个辣鸡的统帅带崩一支队伍的例子屡见不鲜。 大名战神朱祁镇就是最典型的一个例子，没那个金刚钻还去揽这瓷器活。 所以思前想后，林懿觉得孙承宗就是最好的人选。可如今他身居五省总督，自然不会看上林懿这个小军队。 只能潜移默化中影响孙承宗，之后再寻找机会。 因为孙承宗需要坐镇山海关，只能在黎明时分送林懿的部队离开。 “林老弟，我大明这一万将士可都要靠你了。”说出这话的时候孙承宗都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堂堂蓟辽督师却要依靠林懿这个指挥佥事。 “定不辱命，有时间一定请督师来我玉田县。” 话不多说，林懿的部队再次开拔，从关宁锦防线向着大凌河进发！ 第25章 摧枯拉朽的战斗 “总兵大人，城中的粮食即将告罄！”一个士兵向着祖大寿汇报道： “妈的！督师到底怎么回事？四十里都不进行增援！真要看我们死在这里不成！”何可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原本只是想趁着皇太极不注意赶紧把大凌河城池重修起来，所以带的粮食并不多。 外加锦州距离大凌河仅仅只有四十里，锦州只要出兵就能接应上祖大寿这一万军队，甚至可能反打皇太极。 但是如今对方已经围城一月，锦州方面却连个动静都没有。 “粮食还剩多少？”沉默许久的祖大寿说道： “回大人，三顿减两顿后仅剩三天。” 这个消息再次让众人心中一凉，皇太极疯狗一般的攻击已经让城中部队损失大半，现在还有作战能力的人仅剩下五千人马左右。 “大明视我为弃子？我等何不降于那皇太极？” “闻言他对汉人和满人一视同仁，我等以此职位若去投奔，他定不会亏待我们”副将张存仁提议道： 若是一个月之前这种话张存仁说都不敢说，但是现在这些人已经被大明视为弃子，一时间竟无人反驳。 “放你娘的狗屁！你现在吃着的还是那大明的皇粮，现在的心思恐怕都跑到皇太极那里去了吧！” “不降！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何可纲一开口回绝。 虽然硬攻皇太极也可以拿下大凌河，但是那样做自己的五万人也会损失不少。于是他便不停的派遣使者去劝降祖大寿。 坐在这个营帐中的每个人都受到了来自皇太极的劝降信，作为主将的祖大寿手里更是有五六封。 “轰！轰！” 听到外边的轰鸣声，众人便知道又是皇太极放炮攻城的时间了。 萝卜加大棒，对内有皇太极许以的高官厚禄，对外是日夜间歇的大炮轰击。皇太极甚至**不投降将会对大凌河实行屠城，故不少人都产生了动摇。 “投降，但是得先有人去谈谈皇太极，一旦他出尔反尔怎么办？” “我明日邀请皇太极使者进城！” 何可纲看着祖大寿不敢相信，愤怒之下直接甩手走出了营帐。 祖大寿扫视在这营帐中的人，有像张存仁这样喜形于色之人，也有为祖大寿做出这样决断扼腕悲痛之人。 可谁知这些扼腕之人是不是最想投降那帮人呢？人心隔肚皮！ “督师啊督师，你再不来我可就真的挺不下去了！”祖大寿内心一阵叹息。 祖大寿投降之事很快就传到了皇太极的耳中，围困这大凌河一个月，现在终于要见到成效了！他赶紧找出自己军中的汉人前往大凌河和谈。 “总兵大人，皇太极已经许诺，若您投降.....” 祖大寿摆了摆手，这使者所说之话自己在劝降信中都不知道听了多少，他也没兴趣再听下去了。 “今日投降之人并非我。” 所后祖大寿在军营中点出几个人的名字，张存仁赫然出现其中。 “这些人带我去见一见皇太极，看看他所说之话是否为真！” 使者有口难言，因为此次劝降皇太极三令五申祖大寿是主要目标，因为只要他投降大凌河就会对自己彻底敞开，他麾下的精锐也都尽归自己所有。 能打赢自己的部队，祖大寿手下的关宁铁骑是整个大明的独一份！ 虽然这次没能劝降祖大寿，但是有人跟自己回去已经能向皇太极交差，使者也不再坚持。 看到这次劝降效果不错，皇太极大喜过望！加大力度继续劝降祖大寿！ 却没想到这仅仅是祖大寿的缓兵之计而已，但是城中的粮食真的彻底已经消耗一空。 “吃人！”这两个字从祖大寿口中说出时周围人都吓了一跳。 时间又过去一天之后，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 皇太极在锦州附近的眼线快马加鞭的传回一条消息：“锦州城外有部队正在向大凌河方向移动，人数在六千人左右！” 这让皇太极彻底愤怒，让其他人指挥着红夷大炮对着城墙炮轰，继续开始攻城。自己则是亲率两万人亲自去阻挡这支援大凌河的援军。 林懿的斥候也传回线报，皇太极亲率两万大军正在朝着自己这里赶来。 “要正面对抗了吗！”此刻林懿的手心里已经全部是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里。 因为双方全部都是骑兵，林懿神机营也全部换上了马匹，没过一个时辰双方人马掀起的滚滚浓烟已经遥远可见。 “什么杂牌军都敢来挑衅我后金的骑兵？”不是每只骑兵都是关宁铁骑！ 传回的线报已经确定不是锦州方面的守军，而是孙承宗从地方调来的部队。 “冲锋！” 大军的先遣部队直接冲锋向前，但是硬接他们的只有火统无情的枪声。 因为要以较快速度赶到大凌河，所以这次皇太极所带的军队大多都是以皮甲为主的轻骑兵。如果用来防刀剑砍伤效果不错。 但是在火器面前明显就不够看了！ 在距离林懿军队一百多米的位置，火统如同收麦子一般直接将这只部队悉数歼灭，一时间人仰马翻。 “怎么可能！”皇太极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军队竟然全员都配备了火器！ 因为火统装弹时间很长，所以秦镇川将整个火统队伍分成了三部分，轮番射击！防止敌人趁着装弹间隙直接攻上来！ 稍微一盘算初次的攻击导致皇太极直接折损了两千多人左右，但是他也很快反应了过来！ “骑兵包抄过去！从两翼发动攻击！” 火器终究是距离有限，皇太极只能用一部分军队牵制住正面的火统部队，从两翼彻底将这只部队歼灭。 但是计划是美好的，现实却无情的给了他一巴掌。 在骑兵即将从火统两侧杀入时，秦镇川亲率的骑兵却突然从两翼杀了出来，彻底击碎的皇太极的计划。 在三眼火统面前，身着皮甲的轻骑兵转眼间如收麦子一般纷纷倒地。 看到这一幕，皇太极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只差那么十几米的距离，却成为了皇太极难以企及的咫尺天涯！手持火器的神机营渐渐占据上风，隐隐有着反攻的趋势。 “不！我不能倒在这里！”皇太极将马头调转，开始向着大凌河方向撤退。 士兵本就觉得对于这样一只全火器的部队，不断冲锋就是在拿命往里填！现在见主帅都已经逃跑，两万大军瞬间溃散。 第26章 胜利凯旋 无论是后金军队的突然攻城，还是皇太极亲率军队前往锦州，都只代表着一个信号！ 锦州方向出兵了！ 虽然祖大寿也怀疑这是不是皇太极的奸计，但是这无疑已经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他将仍能作战的部队聚集起来，各个城门只留下了几百人拖延时间，剩余的关宁铁骑全部集中于南门准备突围。 在负责攻城的阿敏眼中，祖大寿已经时困兽犹斗，熬过这最后的时间这只军队就彻底再无战斗力。 但是，突然打开的南门却直接吓了他一跳。 祖大寿带头，三千的关宁铁骑向着锦州方向开始全面冲锋。所有人都知道这时他们回家的最后机会了！ 三国里对于哀兵必胜的例子屡见不鲜，马超大破曹军就是为父报仇！ 这三千人真的做到了视死如归！ 南门的包围圈瞬间就被这军队撕出了一道口子，飞奔而去！ 阿敏都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就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皇太极本来就对自己有意见，如今放跑祖大寿自己就再无活路！ 于是立马组织人手向着祖大寿离开方向追去。 然而皇太极的溃军直接和祖大寿的关宁铁骑撞了个满怀，祖大寿也知道自己赌对了！ 虽然皇太极手中仍有一万多的军队，但是已然时溃不成军，根本无法组织起来对祖大寿进行有效的反击。 杀！ 祖大寿将这一个月的屈辱全部汇聚在了这声怒吼中！ 一时间关宁铁骑和皇太极的军队彻底汇聚在一起，可是成为溃军的军队哪里是关宁铁骑的对手。人人都想着逃跑，顿时惨重。 看着一个个倒在血泊中的士兵，皇太极的心中正在滴血。 此刻祖大寿也发现了混在一起的皇太极，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挥舞着手里的大刀就向着皇太极飞奔而去。 而皇太极也彻底点燃了自己的怒火，都是因为这个祖大寿才导致了如今的惨败。一扽缰绳架起手中的长枪向着祖大寿就刺了过去。 大刀于长矛在半空中交会，两三个会合下来祖大寿竟然隐隐不是皇太极的对手。 “爷爷先放你一次，暂且留着你的狗命！”祖大寿再次向着锦州方向逃去。 “可恶！”皇太极虽然怒火攻心，但是他仍然保持着理智。自己若是贸然追去碰到身后那只部队自己就再无力回天了！ 只好任由祖大寿率军队撤离。 没过多久皇太极就与阿敏所率的军队会合，回头却发现无论是祖大寿和那支神秘的部队都已经消失不见，撤回到了锦州城中。 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亲率五万大军前来，现在带回去的却只剩下了两万多人，其中还有不少人已经受了重伤。 愤怒至极皇太极直接将大凌河的百姓屠了个干干净净，再次将大凌河摧毁后不甘的撤退回去。 “敢问这位兄弟是哪里人？我在督师帐中可未曾见过。” “蓟镇指挥佥事，林懿。” 两人彻底安定后，林懿将所有事情向着祖大寿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祖大寿这才知道了孙承宗不是不出兵，而是无兵可出的境地。 “真没想到，那些朝堂之人真竟恶毒至此！” “这次兄弟大恩我祖大寿谨记！日后若有需要只需支会一声！” “总兵大人言过了！” 两人在锦州休整几日后，彻底返回到了孙承宗坐镇的山海关中。 “复宇，是我对不住你！竟然险些致你于死地！”孙承宗见到祖大寿就迎了过来。 “督师，您的难处我已知晓。” “今日能复得于督师相见，全凭我身边的林兄弟。” 孙承宗不怀疑林懿能将祖大寿救出，但是却没想到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这次不光将祖总兵救出，甚至还重创了皇太极！” 五万军队只带回去了两万多人，这次彻底把皇太极亏到姥姥家去了！而反观林懿，这次部队仅有几人受轻伤。 但是在重甲的保护下受伤不重，不日便能痊愈。 “督师，这次的事情绝对不能算了！一定要把这个幕后黑手揪出来！”祖大寿忿忿不平的说道。 “罢了！我已决心辞官回乡。” 孙承宗也曾担任过内阁学士，但是他只是感觉自己无论如何都融入不到那种尔虞我诈的官场之中。 却不曾想自己已经逃到着蓟辽之地那些人还是不放过自己。 “督师，你此刻放弃官阶他们也不会放弃对你的弹劾的！”祖大寿已经可以想象，此次大凌河修筑失败后，恐怕督师的弹劾将要布满皇帝的桌子。 位于边镇的工作就是这样，立功很难有赏赐，但若是犯错恨不得人人都来踩一脚。 “我若辞官，这些弹劾也就彻底消失了。” 自己即将买进古稀之年，也是时候对这些东西放手了。 “我常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可若无了我孙承宗，大明依旧是那个大明，不会有任何改变。”孙承宗常常心里想。 “若督师决心辞官，何不到我那里去待些时日？”林懿突然说道： “你那里我确实感兴趣，不过人老了始终都是要归根的。” “此地据玉田县相距不远，督师不妨前去看看再另作打算。”林懿仍然不死心。 这次要是放孙承宗回去了，自己可就再也遇不到这样的统帅人才了！ 见林懿如此坚持孙承宗只好答应下来“也罢，随你去看看便是！” ..... 在朱由检的案台上，两叠奏章摆放整齐，其中一叠全部都是弹劾孙承宗大凌河之事，而另一叠摆放的就是孙承宗的辞职奏章。 朱由检斟酌许久，在上面写了一个“准”字。 此刻的温府一片安静，温体仁呆坐在椅子上回想着最近的两件大事都与一个人名有关。 林懿。 温体仁原本以为这不过是边远之地的一个无名小卒而已，虽然官升三阶但是对自己来说构不成一点威胁。 但是当这个名字出现第二次时，温体仁就不得不正视这个人。 孙承宗之事正是温体仁在背后操纵，却没想到这个林懿竟然横插一脚，竟然还真的让他把祖大寿救出来了。 但是所幸结果是好的，孙承宗下台蓟辽总督这个位置自己就可以操作一下了。 “林懿，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哪里蹦出来的野猴子！” 温体仁并不急，因为自己很快就要见到他了。 第27章 裁撤孙承宗 果不其然，当辽东战报彻底传回朝廷之时直接引起了一场大震动。 自天启年间袁崇焕创造宁远大捷之后，十几年间大明对于后金的态度都是以防守为主，很少主动出击。 而己巳之变导致皇太极围攻京城更是狠狠的挫败了明军的士气。 但这次传回的捷报中，共计斩杀后金骑兵两万九千人，更是无一杀良冒功之人！但这并不影响对于孙承宗的弹劾。 “陛下，臣以为孙督师贸然出击，若无林佥事援助那一万人马将尽入后金之手。” “故那孙承宗有投敌叛国之嫌疑，还望陛下明察！”兵部侍郎贺自然开口道： 虽然计划失败，但是温体仁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孙承宗。虽然最后的结果是后金大败，但是最初的原因还是因为孙承宗贸然出兵。 并且林懿的大捷与孙承宗并无关系，就是瞄准这个点温体仁吩咐贺自然继续弹劾。 时任兵部尚书的梁廷栋虽然面不露色，但是心里却咯噔一下！ 孙传庭和贺自然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贺自然吃饱了闲的没事弹劾孙承宗？说他背后没人梁廷栋根本不信！ 只是不知道这贺自然的后台究竟是内阁的哪位？ 在温体仁的指挥下自然不止贺自然一人，其他人看到贺自然做了这个出头鸟，也纷纷上书弹劾孙承宗。 朱由检冷眼看着皇位之下的这些人，直到彻底消停下来他才缓缓开口道： “孙督师已经向朕请辞，朕已批准。” “但此事就已盖棺定论，百官不准再言此事。” 对于孙承宗这个人，朱由检的内心也十分复杂。在天启时期这个人作为天启的老师，本来可以拥有一手遮天的权势，却选择了告老还乡。 并留下了袁崇焕镇守他创建的关宁锦防线，确实固若金汤！ 对于他所做之事确实在阉党霍乱时期保住了大明的国本，没有让后金肆意掠夺。但是他留下的袁崇焕却是自己心中的芥蒂。 想到自己对袁崇焕百依百顺，要钱给钱要粮给粮，最后却换来了一个己巳之变的结果。 朱由检的心里就像吃了苍蝇屎一样难受！ 大凌河之战一出，朱由检从心里也不再想用这个人。放他告老还乡已经是和过去他为大明的汗马功劳相抵的结果。 听到朱由检同意了孙承宗辞官，温体仁心中暗自冷笑。 天启时期所遗留下来的孤城之中当属孙承宗的势力最大，整个朝廷中他的党羽比比皆是。可是他这些年远离了朝廷，给温体仁留下了可乘之机。 并且温体仁知晓皇帝心里最大的痛，就是袁崇焕！ 虽然没有给这孙承宗定罪，但是现在的结果已经让温体仁十分满意。 孙承宗之事解决，本次的朝会也来到了真正的主题。 如何赏赐林懿。 对于林懿这个名字朱由检并不陌生，半个月之前这个人刚刚拔除白莲教。自己刚刚提拔完这个人，现在是真正的犯了难。 在大明杀后金士兵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官升一阶，另一个则是赏银五十两。 要官可以封，但是要钱，国库里却是连十万两都拿不出来了！ “诸爱卿以为，该如何赏赐这林懿才好？”朱由检开口道： 当初收到林懿在辽东打破后金军队的消息时周延儒是震惊的，连忙找到了曾为其同事的谭袁问话。 但是只知道林懿在这玉田县搞发展，却不知道林懿竟然养出了六千人的军队。并且还大破后金骑兵！ 他也实在是想不到，一个酿酒的商人当了县令后竟然在辽东战场大破后金！ 原本他只是稍微关注了一下这个林懿，现在却彻底想将这个年轻人收入到自己的班底中！ “陛下，林佥事率军大破后金，去除我大明十几年积弱，更是一扫己巳之耻！愚以为理当重赏！”周延儒站了出来。 “臣附议！” “臣附议！” 朱由检揉了揉额头，这可是自从自己登基以来前所未有的百官意见出奇一致。 “朕当然知道理当重赏，可到底该如何赏赐？” “陛下，林佥事率兵营救为大义之举！若是以黄白之物赏赐，未免折了林佥事的品格。” 听到周延儒所说，朱由检紧皱的眉头瞬间打开。这个周首辅总算给符合朕的心意一回！ 国库空虚，大笔的赏钱已然是发不出来。但是朱由检自己说不出来这种话，并且连借口都不能找。 否则将会被天下人所耻笑，也会让边关守卫国土的士兵寒心。 现在周延儒给了台阶，朱由检当然借坡下驴说道：“那以周首辅只见，该当如何提拔林懿可好？” “任林懿为蓟镇指挥使，加授明威将军，封上轻车都尉！” “同时赏银两万两。” 这个职务周延儒思考了许久，林懿并不是科举中第做官，直接入朝显然不合适。 蓟镇指挥使总管蓟州军务，以自己的部队驻防蓟镇。孙承宗走后蓟辽暂无总督，整个蓟州的兵权就全部握在了林懿手中。 没有总督管制，指挥使这个职务就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朱由检思考了一下，虽然是两万两白银，但是若是国库挤一挤应该还有，大不了就去减少各个部门开支。 并且能带六千人打败后金的骑兵，也算证明了林懿的军事才能，蓟镇有边军镇守就算林懿有一动也可直接将其控制。 “周首辅提议甚好，退朝后内阁亲拟圣旨。” 周延儒这样上窜下跳的动作被温体仁尽收眼底，没想到这个人还没进京就投入了周延儒的班底中。 不过他稍微一想谭袁，瞬间就明白了。 “林佥事何时入京？朕已经迫不及待的见识一下这个少年英才！”短短一个月连续做出两件大事，朱由检也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林佥事已经在路上！不日便可到达！” ...... “啊欠！”正在行军路程中的林懿打了个喷嚏。 “这是谁又想我了？” “林大人，连日行军当以身体为重。”秦镇川在旁边劝说道： 皇帝宣见的圣旨已经到达，但是林懿决定先带大军回到玉田县休整过后再入京城。并且此次行军，已经辞官的孙承宗也在其中。 “无论如何，我也得让李乘风将这老头留在这！” 玉田县城已经近在咫尺，城外的百姓们见到大军归来全部欢呼起来！ 第28章 进京受封 前线的战报早就已经传了回来，百姓都没想到连连吃败仗的明军竟然能在正面战场上击败后金的军队！ “庆祝林将军凯旋归来！彰显我大明军威！” “林大人辛苦！” 越来越多的百姓自城门中走出，箪食壶浆来迎接这只大胜归来的凯旋之师。 在这支军队中有的是父亲，是丈夫，是儿子。但是他们此时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 大明的守护者！ 看到亲人团聚，林懿也是倍感欣慰。直到他在余光之中看到了李乘风身边的陆宴然和林珏正在跑向自己。 “林郎！” 陆宴然眼泪眼婆娑的跑到了林懿的马前。自从林懿出征之后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日日夜夜为林懿祈祷平安。 如今见林懿归来也彻底将心放了下来。 林懿刚伸出手想要拥抱陆宴然，却发现自己的铠甲之上已经都是敌人的血污和行军途中卷起的尘埃。 但陆宴然却直接将林懿抱在了怀里。 一阵暖流彻底在他的心里流过，从小从孤儿院中长大的林懿这次真真实实感受到了来自家人的温暖。 是啊！自己穿越而来南征北战，不就是为了给自己所爱之人一个温暖安全的家吗？ “待我从京城回来，咱们完婚。”林懿再陆宴然耳边轻声说道： 陆宴然将头侧了过来，两人瞬间四目相对，林懿看到她眼中正在隐约闪烁的泪光。 “呐呐！你们就不能注意一下我嘛！”林珏在两人身边无辜的说道： “怎么会忘记我们冰雪可爱的珏儿呢！”林懿用手在林珏的鼻头刮了刮。 “烦人！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林珏恼怒的将林懿的手瞥到了一边，同时鼓起小嘴将头侧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林懿就想笑，但是背后一道声音突然想起。 “林大人，军队已经全部进城，我们也该出发了！” 带着六千人入京自然不妥，所以只能将部分人暂时休整在玉田县城内，只带这次战斗中军功卓越的百人入京封赏。 “好了，我也该走了。记得好好照顾你嫂嫂！”林懿翻身上马再次和部队会和到一起。 自己等人已经在玉田耽误了太多时间，只能加速行军希望能赶上明日的早朝！ ...... 在整个朝廷都在大捷的一片欢愉之中，在皇太极的宫殿中却是一片肃杀。 整个朝廷上下都对这次战斗的结果极度不满，有过激者甚至直接对皇太极发起了弹劾。但是皇太极却并不能对这些人怎么样。 他太清楚自己的位置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整个后金的军队中并非是铁板一块。 努尔哈赤虽然在死前将位置传给了自己，但是其他手握兵权的其他三大贝勒也同样拥有坐上自己位置的机会。 “这次失败确实是我低估了明军，也小看了那祖大寿！” 五万骑兵，附带有重火器红夷大炮，去攻击一个修缮尚未完成的大凌河城池。最多三天就能拿下。 但是在祖大寿的拉扯之下自己竟然被拖了一个多月，甚至还把对方给放跑了！ “今日之事的确主错在我！” “可阿敏手握三万军队围攻仅有四千守军的大凌河，为何久攻不下？甚至还让那祖大寿逃了出去？” 正是因为阿敏放走了那三千的关宁铁剂，才导致了自己腹背受敌，差点死在了那里！ “是卑职之过，请大汗责罚！”阿敏自人群中走出，跪倒在皇太极面前。 至今回想起来阿敏仍然后怕不已，祖大寿率领那三千的骑兵就像疯狗一样拼命向外撕扯。 就是自己都被对方的气势吓了一跳，更何况是自己手下的士兵！可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让祖大寿跑了出去。 “收回阿敏镶蓝旗兵权！赐死。” 皇太极话音刚落，其他贝勒都跳了出来，他们也没想到皇太极竟然就要直接赐死阿敏！ “大汗，我们与阿敏是昔日皇阿玛在位时的战友，是手足兄弟啊！” “今岂可为一时战败竟将阿敏赐死！”莽古尔泰立马站了出来，平日他于阿敏的关系最好，此刻定不能眼睁睁看着阿敏去死。 其他贝勒也一同劝道： “阿敏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死啊！” “望大汗三思！” 跪在地上的阿敏望着皇太极眼神复杂，昔日自己四兄弟南征北战为皇阿玛立下了何等卓著的功勋。 但如今皇太极继位之后却一直在有意无意针对自己等人。 皇太极自然没想着直接把阿敏给整死，这只不过是给众人转移视线的一个靶子而已。 比起给揪着自己过错不放，他们当然更在意自己兄弟的死活。 “既然你们都为阿敏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即刻将阿敏软禁！无我命令不得放出！”皇太极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将阿敏带下去。 被代善和莽古尔泰带下去的阿敏在宫殿外挣开了两人。 “皇太极早就已经不是我们的兄弟了，狡兔死走狗烹，落得今天的下场自然是早就注定的。” “只不过今天落难的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轮到你们。” 听到阿敏的话，其余贝勒都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 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林懿终于率军进入到了京城之中。 城中百姓对林懿等人都是无比诧异，边军未得调令不可率军进京。可是看到林懿等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却又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哪支军队。 “报！林将军已经来到皇宫外！”正在朝会时一个侍卫进入宫殿说道 “快让林将军进来！”朱由检也来了精神。 “宣林懿，林佥事进殿！”一个公公站在大殿外喊道： 腰间佩剑的林懿和秦镇川两人自大殿之外缓缓走入，满朝文武百官都将目光放在了两人身上。 都想看看这打破后金两万骑兵的将领究竟是何许人也。 在现代时林懿虽然也看到过金銮殿的实景，却根本没有眼前这般宏伟壮观，红色柱字间雕刻的金龙气吞山河，而端坐在龙椅上之人便是当今圣上。 “臣林懿，叩见陛下！”林懿秦镇川两人纷纷跪了下去。 第29章 御书房密谈 “林将军乃我大明凯旋之将，无须多礼！” “快快请起！” 文武百官都惊讶于林懿的年轻，在这里的最小年纪都已经是不惑之年。林懿站在这些人中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自林懿入京面圣之前，朱由检早就派锦衣卫将林懿查了个底朝天。这才发现林懿竟然原来是东厂的干事。 “昔年，朕大灭阉党，竟让林将军这样的青年才俊入狱。” “实乃朕之过错！” “臣不敢！阉党作乱乃先皇轻信宦官所致。” “为祸苍生已动摇国本，整治阉党自然宁错杀毋放过！实乃百姓之福也！” 听到林懿所说崇祯也爽朗一笑，百官顿时接话。 “陛下洞察，乃社稷之福也。不必妄自菲薄！” “阉党整治势在必行，陛下无错矣！” 跪倒在地上的林懿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心中却是腹诽不已。 若是自己没有林珏和方远相救，恐怕自己就死在大牢里了吧！现在在这里言自己的过失，和脱裤子放屁没有任何区别。 “阉党之事不必再谈，今日林将军进京朕早已拟好圣旨，王承恩宣！”站在皇位旁的秉笔太监接过圣旨，当场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天启年间后金于我辽东虎视眈眈，常侵略我边境百姓。自宁远大捷后我军屡败后金，十几年积弱更引己巳之变！” “但于此困顿之际，林懿临危受命。引微兵援大凌河，以寡击众打破后金五万人马，斩首两万余人，彰我大明威严。救百姓于水火，败后金于凌河。” “故任林懿于蓟镇指挥使，加授明威将军，封上轻车都尉！赏白银两万两！” “任秦镇川于蓟镇指挥佥事，初授宣武将军！” “望你二人不负皇恩，秉忠贞之志，守谦退之节！守我大明之江山！” 王承恩宣读完毕，满朝文武百官齐齐跪地。 “吾主圣明！” “臣叩谢皇恩！” “林将军！朝会之后来我御书房见我！”朱由检吩咐道： 今日的朝会只要就是对林懿两人的封赏，除此之外大多都是些扯皮的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情引起了林懿的注意。 “陛下，杨鹤等已回到京城听候发落。”周延儒说道： “杨鹤！？”听到这个名字朱由检的眉头就又拧到了一起，自己之前那么相信他，现在就给自己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 “发落？发什么落！让他哪里来就滚到哪里去！” “朕已经不想在见到他！”提起这个名字朱由检就来气不已。 但此时杨鹤的儿子杨嗣昌正在群臣之中，听到了对父亲的处置后他心中彻底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之前是你们提议我父亲招抚，现在却又倒戈变卦！” 只是他现在人微言轻，只能忍气吞声将这笔帐记载了心中，等有朝一日再做清算！ 待到百官散去，秉笔太监王承恩也将两人带到了皇宫之中。 “王大人，下官这次进京匆促，还望见谅！”不声不响见林懿将一枚金锭交到了王承恩的手中。 这是林懿特意让李乘风从钱庄换出，自己用来送礼之物。 王承恩颠颠分量以为林懿送给自己的只是一个二十两的银锭而已，却不曾想是金锭！ 二十两的金锭，足足价值两万两白银！ 昔年钱谦益买一个状元的价格也不过如此，但是买状元可是在国子监石碑上千古留名的事情！ “林将军，这礼...”王承恩刚想说话就被林懿挡了回去。 “王大人在宫中事务繁杂，常伴皇上身边操劳。下属这点供奉不成敬意，还望王大人莫嫌寒酸！” 林懿的体面话都已经说死，王承恩自然无法拒绝。 自己在宫里这么多年，见过的武将也不少。可那些人大多粗鄙，只有很少人知道送礼。而送礼者又是口拙之人。 连一两句的场面话都不会说，像林懿如此八面玲珑之人王承恩倒是第一次见！ “圣上如今正愁陕西军饷之事，若是林将军有见解不妨为陛下解忧。”言语之间三人就已经来到了御书房门口。 “传令！林将军到！” “皇上有令，林将军到不必通报，直接进去便是！”门口的侍卫说道： “那林将军，奴婢就在外边候着了！” 道谢过王承恩，两人进入到了朱由检的御书房中。可进去时朱由检正在批改奏章，两人只好站在面前。 一直站了一个多时辰，朱由检才放下手中的毛笔。 “国事繁多，还请两位将军见谅。” “不必拘束，两位将军坐就便是！” “陛下圣明，国事虽然繁多但是陛下也应以龙体为重。” 直到此时，林懿才真正面对这个背负着整个大明气运的皇帝。仅仅是坐在椅子上就能感受到对方上位者的气息。 隐约间就能比他矮一截。 并且因为国事操劳，朱由检的身体已经明显偏瘦。两侧的颧骨格外突出，给人一种面黄肌瘦的感觉。 “国家困顿，我不能让大明亡在我的手里。” “否则我该当如何在九泉之下面对各位先皇！” 对于朱由检这个人的生平，林懿也有所了解。虽然身为亲王，却不受待见，故而从小便知世间疾苦，更能体恤百姓。 若是生在盛世，定是一位贤君明主！ 可现在已经是乱世，他本身多疑的猜忌的性格，外加西北的灾年不断，最终导致了明朝的灭亡。 “林将军，你可知我封你为蓟镇指挥使为何意？” 林懿立马单膝跪地说道：“蓟镇乃朝廷九镇之一，于宣府拱卫京城。” “陛下封我为指挥使，是希望我镇守蓟州，护卫京畿安定！” “知我者，林将军也！”朱由检激动了来到林懿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孙督师已经告老还乡，后金因此一役也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无法造成威胁。” “可西北仍然在战乱之中朕只恨国库空虚，无法出钱救济灾民！” 国库空虚主要就是因为收地方税款时收不上来，因为土地兼并农民根本没有地，土地都在地主手中。 一百个人里就一个人交税，这还收个屁？ 但林懿自然不能说将这些地主全部抄家，因为在皇帝的角度上其实是和这地主站在一起的阵营。 既然地主手里的钱收不上来，那就只能从农民身上往外扣，这也变相加剧了农民的造反。 这就彻底陷入了死循环中。 第30章 发行彩票 “陛下若是急缺银两，卑职倒是有一办法，不止当讲否？” “但说无妨！”朱由检原本就是发发牢骚，但是没想到林懿竟然真有主意。 林懿随后将二两银子放在手中说道“如果陛下肯出一文钱就可以猜这二两银子究竟在那个手中。” “二分之一的概率，以小博大吗？”朱由检对林懿这法子倒是很感兴趣。 “此法名为彩票，可让百姓凭小钱而博大利。” “可在短期时间里为陛下筹得银两。” “你这法子倒是有趣，可若是以朝廷的名义多有不妥。”朱由检思衬着说道： “卑职愿为陛下一试。” “好！那此事就交由你全权筹办。你且在京城暂留些时日！” 出售彩票的事情林懿在心里早就已经策划了许久，只不过一直都没有机会实行而已。无论是玉田县还是蓟镇人口都远不及京城。 如今得到陛下首肯，自己也可以放开手脚的去做。 待林懿二人走后，位于御书房屏风之后。 一个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之人缓缓自角落里走出，站到了朱由检的面前。 这是第一次接见林懿，朱由检自然不会不设防。御书房外有禁军护卫，而守在门口的就是锦衣卫中的顶尖高手。 一旦有不轨行为就会瞬间将林懿二人缉拿，指挥使吴孟明更是藏在御书房中，伺机而动。 “这林懿如何？” “自呼吸法和动作姿势来说，的确是东厂培养出的杀手。” “而且实力非同一般，我怀疑他很可能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吴孟明也不敢确认。 “当时是朕为了迫切解决东厂的问题，导致对这个机构一刀切了。没想到现在铸成了大错！”朱由检叹息道： 虽然东厂于锦衣卫齐名，但是只有锦衣卫中的佼佼者才有入选东厂中的实力。对于林懿这种前任东厂干事，吴孟明自然不敢怠慢。 并且他还怀疑林懿是当初锦衣卫安插在东厂中的七情之一，可惜上任指挥使已死。 七情的成员也彻底与锦衣卫断绝了联系。 吴孟明所想不错，林懿确实在御书房中发现了他的存在。虽然对方已经将气息放到了最低，但是怎么可能不被刺客出身的林懿感知到？ 尤其是门外的那两个侍卫，虎口上的老茧早就将两人暴露。 京城不比边镇，在这里使用雁翎刀频率最高的就是皇帝手下的特务机关锦衣卫。在记忆里的原主林懿曾经好像在锦衣卫待过一段时间。 但是林懿与他的记忆融合之后，这段记忆有着很明显的模糊，自己也无法回想起来。 如何发行彩票已经在林懿的脑海里产生了构思，无非就是炒作和噱头而已。在后世见惯了各式各样新闻的林懿早已经对这些手拿把掐。 如何让这个彩票一炮而红？自然要去整个京城中最热闹的地方！ 在集市和醉仙楼之间，林懿还是选择了醉仙楼，毕竟凭借醉仙楼担保百姓的接受度也会更高。 换句话说你个流动摊贩谁会相信你的食品健康又卫生？指不定吃出问题来就跑路了呢。 更主要的是林懿也想看看醉仙楼在京城开设的分店到底怎么样。 正是晌午时分的醉仙楼人声鼎沸，喧闹声在整个酒楼里络绎不绝，林懿自然不屑于在这大厅里吃饭。 自己大小也是个朝中三品大臣呢！ “小二，你这天字一号包房可还有？”林懿一把拉住了小二问道： “客官您有所不知，我们这天字一号包房并不对外开放，只有老板才能使用。” 当初王鹤兰在各地开设醉仙楼时，特意吩咐天字一号包房特意留给林懿使用。小二并没见过林懿，但林懿是知道的。 “去把你们老板叫来！” 小二见到林懿两人虽然身着朴素，但是气宇不凡。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直接去询问起了掌柜。 没过几分钟，掌柜王汉门就从账房里走了出来，见到是林懿赶紧上前迎接。 “东家，您来京城怎么没知会一声？我好安排人去接你！”正是林懿提供了蒸馏酒的技术，所以今天醉仙楼才能如此火爆。 这些王汉门都记在了心里！ “怎么？我来京城还要先通知你？”林懿把眉头一横，冷着脸说到： “不敢不敢！是在下逾越了！”王汉门看林懿变脸，瞬间冷汗直冒！ “你怎么做的！竟然连东家都不认识？！” 店小二也是一脸懵逼，自己记得东家明明是个女流，怎么现在变成了个男人。 “罢了罢了！不知者无罪，再说我也是开玩笑的！”林懿笑着揽住了王汉门的肩膀。 “东家稍等，天字一号包房已经为您准备好！” “那我和我兄弟先去吃饭，等会有事找你。” 坐在醉仙楼里的秦镇川也是一脸懵，他在玉田县时只顾着自己训练骑兵，对整个县城的财政是一概不知。 没想到林懿竟然是醉仙楼的幕后老板。 “愣着干嘛！老秦点菜啊！想宰大户就趁现在，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 “烹虎肉？这真的是老虎肉吗？” “这老虎可是珍惜动物呢！”林懿腹诽道： “东家说笑了，这自然不是真老虎，而是厨子会将食材摆成老虎的形状。所以叫老虎肉，实则是猪肉。” “拿猪肉冒充老虎肉，可真有你们的！”没过一会林懿就已经点完了，但是看到秦镇川扭扭捏捏的样子一把将他的菜谱抢了过来。 “杀敌都不见你如此，点个菜倒是扭捏起来了！”林懿有随手花了几个菜后便让下人赶紧去做。 不是秦镇川不好意思点，而是这菜品的价钱实在是高！ 秦镇川估计这一顿两人就要吃掉几百两银子！没过一会林懿点的蒸馏神仙酿就被送了上来。 “大捷之后咱们还没开过庆功宴呢！这顿酒席可就权当庆功了。” 两人将醉仙酿斟满整个大碗，随后一口**了下去。 爽！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真是一件美事啊！正在两人酣饮正欢时，一阵吵闹声渐渐从门口响起。 并且距离林懿两人的位置越来越近。 “喝个酒还如此扫兴！林大人我去...”秦镇川刚想起身，就被林懿拉了下来。 第31章 按律当斩 “滚开，你这掌柜不是曾言这一号包房不对外人开放？” “今天还不是私自接待了客人？” 自上次朱由检敲诈内阁之后，朝中大臣都收敛了不少。现在在这醉仙楼中再也见不到朝中官员，但他们的子弟可一直都是这里的常客。 作为当朝首辅之子的周文斌也曾请求过使用醉仙楼的一号包房，却遭到了无情拒绝。 但是今日自己领众好友来到这醉仙楼中，却发现那一号包房竟然在使用中！ “公子有所不知，今天的确是东家来吃饭！”王汉门对于周斌这样的官员子弟当然得罪不起，只能好言说道： “这样我给各位公子安排二号包房，今天的费用全免如何？” 周文斌不以为意一把就将王汉门退到了一边，手下的家丁直接牢牢将他架了起来。 “呸，你当本公子出不起这几个破钱不成？我今天就是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是坐的什么人！” “要是知道你骗我，这醉仙楼我看也不用开下去了！”周文斌带着自己身边的人就堵到了一号包房的门口，伸手就要推门。 但是秦镇川已经先一步将房门打开，直接让周文斌扑了个踉跄。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地大声喧哗？” 看着秦镇川身材魁梧，威武挺拔的样子直接吓了周文斌一跳。但是他也并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更让他在意的是坐在里面的人。 秦镇川更像是对方的家丁而已。 “瞎了你的眼！竟然连首辅之子周公子都不认识！你还想不想从京城混了？” “和这个下人有什么好说的！赶紧叫里面的人出来！” “罢了，镇川放他进来便是。”林懿压根没把外边的人当回事，只是没想到自己吃顿饭都能有人来扫兴。 自己老爹已经是京城最大的官，周文斌自然是无所畏惧，一步就跨过了门槛。 看到林懿年轻的面孔，周文斌仔细搜索整个京城的圈子都不记得有林懿这号人。下意识的认为了是某个地方来的土财主而已。 “王汉门！给爷进来！” “这就是你所说的醉仙楼老板？你在这骗谁呢！” 自古民不与官斗，王汉门不敢想象自己为林懿为醉仙楼带来了多大的影响，早知道这样自己就来和林懿商量换个房间就是。 没想到竟然落到了这个地步。 “你哑巴了，我问你话呢！”周文斌一巴掌就抽在了王汉门的脸上。 “回..回公子，在这包厢之人的确是我们醉仙楼的老板。” 听到王汉门依然嘴硬，周斌一声冷笑。 “敬酒不吃吃罚酒！把这两个人给我好好请出去。”周斌话音刚落，外面一队队的家丁便来到了林懿与秦镇川的身边。 “林大人，没想到我们在边关与那鞑虏厮杀，回京竟然还要被这些纨绔子弟笑话。” “所以我才不愿意在为这大明效力！” 秦镇川话刚说出口就被林懿暗示小点声，自己从皇宫出来后就一直感觉到有人在背后盯梢。用脚想都是朱由检派下来的锦衣卫。 这话要是传到圣上耳朵里指不定会怎么想两人。 “边关？鞑虏？”周斌也听到了两人之间的交谈，可是自己最近并没有听到有边军进京？ 难道是！ 周斌的神色立马惶恐起来，但是林懿可是没给他机会。 “动手吧。”林懿最后一丝的耐心也彻底磨没了。 他不想惹事，只是想赶紧办完自己的事情好赶回蓟镇。却没成想总有这种不怕死的硬要往铁板上撞！ 林懿瞬即出手，直接扭过了自己身边两个家丁的手臂，用手肘直接将他们死死的顶在了桌子上。各种珍馐散落一地，场面一片狼藉。 两个下人的手臂直接脱臼，在地上不断哀嚎。而秦镇川则是一拳一个，直接全部将人都打昏了过去。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平平无奇的两个人竟然能有如此身手！ 可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林懿与秦镇川的动手时间都没有超过三十秒。 “轰！” 林懿一脚踹飞了眼前的桌子，手上拎着一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周文斌面前。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近期回到京城的边军将领，就只有在凌河大捷的林懿和秦镇川。现在外面贴的都是关于这两个人人的告示。 而自己的父亲周延儒也说过这两个人近期会回到京城，并且万万不可与对方交恶！ “您是林..林指挥使...”周文斌颤颤巍巍的说道： “林指挥使？！是那个在大凌河打败皇太极两万骑兵的人？” “完了！”现在林懿的战功已经贴在了全京城的告示栏中，不少商贾都说自己曾在早晨见过这个林将军。 自己都已经给这个周文斌这么多提示了，要是对方还猜不出自己的身份就证明这个人也不过如此。 上午在满朝的文武百官中自己已经露过一次脸，但是这周文斌却是一脸不认识自己的样子。 要么是根本不是官场之人，要么则是层次太低，根本不到上朝的层次。 无论哪种情况林懿都可以随意拿捏他。 “林将军，是在下有眼无珠！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周文斌一个劲道歉，林懿却只是戏谑的看着他。 “按大明律，随意欺侮朝廷边境重臣该当如何？” 周文斌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回大人！如同谋逆，按律当斩！”秦镇川在一旁说道：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罪人抓起来？”林懿刚开口，一队锦衣卫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哟！林将军您也在这？”为首的吴孟明装作刚认识林懿的样子。 “装吧你就，接着装！” 刚才这周文斌派人将自己羁押时吴孟明不出面，现在自己要对周文斌动手他倒是来了！” “林大人，在下锦衣卫总指挥吴孟明，没想到能再遇见您。” 虽然都为三品指挥使，但是京城与地方的有很大差别。无论是辈分与资历林懿明显都是要比对方小了不少。 但是吴孟明却一来就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林懿也不知道这个老狐狸究竟在想什么。 第32章 蠢材 从林懿两人离开皇宫之后，吴孟明就派人偷偷跟着他们，却没曾想在这醉仙楼里与周文斌发生了冲突。 以林懿的身手吴孟明自然不会担心他的危险，更让他在意的周文斌。 这两个人一个是内阁首辅之子，权势滔天。另一个则是刚刚打了胜仗的将军，陛下刚刚将蓟州军权交付与他，是整个陛下眼中的大红人。 夹在这两人之间，吴孟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并且林懿还可能是锦衣卫中的七情之一，这就更让自己为难。 七情中的每一个人都是锦衣卫的顶尖战力，本来以为收服无望，却从林懿这里看到了希望。 自己只能起调和作用，所以已经派人赶紧前往了周府。只能在周延儒到来之前暂时先将林懿拖住。 “吴大人，这暴徒意欲冲击国家重臣该当如何？” “来人，立即将此人拿下！” 看到锦衣卫亲至，其他人都不敢有任何动作。原本高高在上的周家公子哥也瞬间沦为了阶下囚。 “放开！你知道我爹是谁吗！”周文斌虽然忌惮林懿，但是他也对自己的父亲绝对自信。 就算打了胜仗又如何？怎么配与自己的首辅老爹相提并论？ 看着周文斌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吴孟明觉得这个人就像傻子一样，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大祸临头了！ 身居高位中的朝廷重臣自从上次敲打过后都知道收敛，独独周文斌依然我行我素，酒楼梨园，风月之所他是一个也不落。 已然成为了京城中的恶霸。 吴孟明也想不到周延儒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周文斌这样的蠢蛋儿子！ “吴大人，您可全看见了，此子公然藐视国法，视我大明律于无物。” “藐视国法即为藐视天子，我可先斩后奏，再去禀告陛下！”说着林懿就要拔剑直接斩杀周文斌。 “等等，林将军万万不可！”吴孟明赶紧将林懿拉了下来。 “昔日那袁崇焕也是先斩后奏，这才失去了陛下的宠信！林将军难道要重蹈覆辙不成！” “毛将军和这狂徒岂可相提并论？一个是军区司令，一个是无视国法的狂徒！” 见林懿真要动真格的，周文斌也彻底被吓傻了。赶紧保住吴孟明的腿求饶。 “吴叔，求你保我一命，日后我必有重谢！”周文斌跪倒在地去抓吴孟明的裤脚，苦苦哀求道： 吴孟明也彻底对周文斌无语了，今天若是自己真将他救下，在林懿眼里自己岂不是真成为了一个见钱眼开的小人？ 真是愚不可及！吴孟明再无耐心，一脚将他踢到了一边。 自己已经脱了不少时间，周延儒再不赶过来也就证明这个儿子在他的眼中可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死了一了百了。 “刀下留人！” 首辅周延儒终于进入了醉仙楼中，正好看见林懿正在挥剑！吓的他心脏病都要犯了！ 自己一家就周斌这一个男丁，现在自己年事已高，如果真被林懿给斩了周家可就彻底绝后了！ 看到周延儒亲至，林懿只好放下了手中的剑，但是并没有收回剑鞘里。如果周延儒不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周文斌今天必死。 听到林懿与儿子发生了冲突，周延儒连官服都没穿戴整齐直接就赶了过来，连腰间的玉带都歪向了一边。 在道上的时候周延儒就已经了解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听到周文斌硬闯林懿的包间时更是怒不可遏。 “爹！爹快救我！”周文斌哭着爬向了周延儒，现在他已经彻底被吓破胆了。 这辈子他都忘不了林懿手中长剑在自己眼前三寸闪烁的微光！ “救你？你触犯了国法家规知不知道！”周延儒看到周文斌就时恼怒，平时惹是生非也就罢了。自己好歹还能给他擦屁股。 现在惹到了林懿头上，自己都不好处理这件事！ 想到这里周延儒越想越气，直接一脚踹翻了周文斌，嘴巴子接连在他的脸上招呼，随后还不忘补上几脚。 林懿对自己眼前的家庭教育不感兴趣，但是他也不介意等周延儒处理周文斌再谈。 已经是花甲之年的周延儒那还有多少力气，没过一会就已经气喘吁吁。并且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心头肉，自己也下不去手狠打。 “首辅大人，可还有遗言要对令郎说？” 看着眼前的林懿，明显是不打算放过周文斌的样子。可谁能想到在半年之前对方不过是一个贩夫走卒。 而现在已经有了和自己平起平坐的架势。 “林将军，还请借一步说话。” 无论怎么打都是给外人看的，怎么解决当然要两人一对一的谈。 秦镇川和吴孟明把守住包房的门口，让两人走了进去。看着地上如同死狗的周文斌，吴孟明心中也是腹诽不已。 “恶人自有恶人磨，今天不就撞到铁板上了？坑爹能坑到这个份上也算一朵奇葩”吴孟明可以想象周延儒要大出血了。 “今日真是不好意思，犬子令林将军见笑了。” “诶，此言差矣。令郎可是要把我从这里丢出去呢，岂能让我笑出来？”场面话谁不会说？周延儒不谈林懿就一直打算拖着他，看谁急？ 周延儒自然等不起了，这件事发酵时间越长，就越可能传到圣上的耳朵里。 到时别说自己的官阶，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一回事！ “我与林将军是熟识了，那我也不绕圈子了。今日之事的确错都在犬子，不知林将军怎样才肯收手？” “那就要看周大人有多少诚意了？” 周延儒思考了一阵说道：“从此以后醉仙楼的抽成全免，我再赠与林将军一万两如何？” 如今朝廷国库掏空才给林懿凑出了两万两赏钱，现在周延儒张口就是一万两，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有如此硕鼠不断啃噬大明根基，如何不亡？ “可以，不过这醉仙楼的抽成削减到一成即可，毕竟日后还需要周大人照拂一二。” “也罢，今日之事全当老夫欠你个人情。”周延儒叹息了一声说道： 走出包间，周延儒赶紧封锁了消息，带着周文斌就返回到了周府之中。 第33章 锦衣密卫：七情 看到事情都已经解决，吴孟明也想开溜。如果不是自己就在附近，这趟浑水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踩。 对于调查林懿七情的事情，这家伙还有时间呆在京城。刚才又发生过这种事，自然不好开口去问。 “那吴大人，我们也就不留你了。”林懿拱手之意。 “林将军交与你样东西，要是您对这其中知情可以联系我。”吴孟明将一张纸条塞到林懿的手里后就彻底离开了。 “贪、嗔、痴、恨、爱、恶、欲、” 林懿还好奇这个吴孟明到底在字条上写了什么，却发现只有这七个字。秦镇川这时也靠了过来，看到了字条上的字迹。 “大人，这不就是佛教中的七情六欲中的七情吗？” “七情？”林懿口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一阵剧痛却从脑海里传来。 “大人你怎么了！”秦镇川也被林懿这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只见林懿蜷缩在地上，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头。 他现在只感觉头里有撕裂一般的感觉，表情也渐渐变得狰狞。 “快！快去请郎中！”王汉门不敢耽搁，直接带着伙计全部都跑了出去，只留下了秦镇川留下看护林懿。 一些零星的记忆在林懿的脑海里不断浮现，与东厂的服装不同，反而是与锦衣卫的衣服相近！ “从今天起，你的代号为恨，你们这些人肩负着我们大明的责任。”一个面具男人站在林懿面前，对着自己身旁的六人说道： 画面一转就来到了林懿众人被下大狱之后，收到的各种严刑拷打。一张模糊的面孔始终都在林懿的眼前浮现。 可任凭林懿怎么去抓却始终从那人的脸上穿过，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爱！”林懿一个猛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秦镇川就趴在了自己的旁边。 是梦吗？但是怎么会有如此真实的梦！林懿感觉自己在梦中所见到的一切仿佛都是自己亲身经历一般。 难道是原主的记忆我并没有完全接受？林懿思考着，看来原本这尊身体的主人来历也不简单。 秦镇川也感觉出了床上的异动，抬头看见林懿已经醒了。 “林大人，您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昨日林懿突然昏倒着实是吓了众人一跳，现在林懿等人正住在王汉门家的客房里。 “我的身体已无大碍，你也早去歇息吧。”看到秦镇川憔悴的神色，林懿就知道这两天他也没休息好。 “那大人，我就先下去了。”林懿挥了挥手，表示别再磨叽了。 重新躺会床上的林懿却已经无法再入睡，闭上眼睛就是自己记忆里的的最后一幕。那个代号“爱”的女人与自己分别的时刻。 “她究竟是谁？吴孟明为什么又要给我这个纸条？其他人现在又在哪？”林懿感觉到自己现在脑子是一团浆糊。 吴孟明给自己这张纸条，就代表他一定知道这些人的线索，只能有时间再去找机会去问问他。 耽搁了一日后，林懿终于开始着手准备彩票事宜。 现在已经是崇祯四年十月份，在北方也彻底进入了收秋的日子。西北大旱依旧，但是靠近京城附近还算有个好收成。 不少地主家里都开始招募起了短工，张三林就是其中一员。 可今日却因为昨晚饮酒误了东家的时辰，导致被地主辞退只好来到街上看看有没有别的活计可以干。不然这个冬天可就难过去了。 正当他路过醉仙楼时，却发现有不少人都堵在了门口。奋力的挤进去后，却发现一个年轻人正站在高台上。 “赌一赌，单车变摩托！五文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发家致富就靠这一搏了！” 台上的人大声吆喝着，张三林也不知道什么是单车摩托。因为他来的晚，所以不知道这里到底在干什么。 “这位大哥，不知道你们在这里是干什么？”张三林随便拉过一人问道： “这里在卖什么彩票？用五文钱买一个号，然后下午的时候再来兑奖。要是抽中了你的号好像就能兑换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张三林大吃一惊！ 五文钱和五十两之间可是万倍的差距！有这五十两接下来这一年不是想干啥就干啥！张三林瞬间就有了心动的感觉。 但是他环顾四周之后，发现大多数人都是看热闹的，真正去买这彩票的人却寥寥无几。 听着林懿不断鼓动的话，张三林直接把心一横，站到了高台之上。 “我买！给我来一张！” 之前买的人都是林懿让王汉门找来的托，所以张三林是第一个上台购买彩票的人。并且林懿对他也非常满意。 打满补丁的粗布衣服，面黄肌瘦的样子，一看就是一个穷苦人。 越是是这样的人中奖就越能产生轰动的效果。 “这位老哥，请在这个箱子里抓出一张纸条出来，这个就是你的兑奖号码。”张三林的手在箱子里摸索了好一阵，拿出了一张纸条。 “六十六号！”张三林还注意到这个纸条下面还有锦衣卫的公章。 这就是为什么需要皇帝首肯之后林懿才能去办，盖了公章之后这张纸条就拥有了法律效力，防止出现私自造假的冒领者出现。 “兑奖时间在下午，您下午再来就可以。”林懿将张三林的号码记下，将他送了下去。 底下的人也有不少认识张三林的人，赶紧凑到了他的身边。 “三林，你不是去给钱老爷家打短工去了吗？怎么还来到这里买起彩票来了？” “你这五文钱可是打水漂了，不可能中奖的！”周围人一片唱衰，张三林的心里也没了底。 “我出门拜了关老爷，肯定能中奖！”张三林嘴硬的说道： 五文钱虽然不多，但也已经是他一天的伙食钱。经过这么个事，他也没有心思再去吃饭。而是就找了个角落蹲着，等着下午的开奖。 有张三林打头，陆续有有些人开始上台买林懿的彩票，但是这次林懿只准备了一千张，售完即止。 “今天的彩票已经卖完了！各位就等着下午的开奖吧！” 第34章 温媛 “彩票？这林懿倒也是个妙人。”温体仁坐在府邸中，听着下人传来的汇报。 关注林懿的不仅仅有锦衣卫，温体仁也在暗中监视着林懿的一举一动。林懿创办彩票之事只有皇帝朱由检和总指挥使吴孟明知晓。 直到上午发售下人才来汇报。 “今日周府有什么动作？” “回大人，首辅大人自从昨天封锁消息后就已经将他的儿子周文斌禁足在家，可能是要到等林懿离开京城。” “我原以为这林懿是周延儒手底下的人，现在来看我倒是错看了。”正当温体仁思索之际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爷爷！”温媛叫喊着来到了温体仁的身边。 见是自己的宝贝孙女到来，温体仁立马换上了和蔼的笑脸。“轻点轻点！再摇爷爷这把老骨头可就要散架了。” “今天什么风把我们的媛媛吹来了。” 温体仁的两个儿子都被下放到了地方历练，其下并无男丁。温媛就是温家第三代唯一的子嗣，同时也是温体仁的掌上明珠。 不过平日温媛并没与温体仁住在一起，而是单独居住在温体仁为她准备的府邸之中。 “这不是好久都没来看爷爷了吗？所以特意来看看您！”温体仁宠溺的看着自己旁边的孙女，却板起脸来说道： “我这把老骨头有什么可看的，再说你三天前可是刚来过，我可不信！”温体仁一阵吹胡子瞪眼，引得温媛哈哈直笑。 “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爷爷您。”看到自己的小伎俩被温体仁发现，温媛也不装了。 “我听说这两日有一位年轻的边关将军来到了京城，我想请爷爷带我去见一下。”温媛支支吾吾的说道： 将军，本就已经足够吸引这些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更别说是像林懿这样年轻的将领，已经在整个京城的名媛圈子传开了。 虽然林懿名气不小，但是见过他的人却少之又少。见圈子里的人整日都是对林懿的各种猜测，温媛这才忍不住了前来找爷爷温体仁。 “唉，女大不中留啊！来看爷爷竟然还别有目的，实在是让爷爷寒心呐！”温体仁表面痛心棘手的说道，心里却在飞速思考。 自己在朝堂之上见过林懿，确实是一表人才。听说现在也尚未婚娶，更何况对方刚刚与周延儒有隙，更是自己的好机会。 自己这孙女自己也了解，对于那些舞文弄墨的文人骚客嗤之以鼻，对于那些边关的将领倒是有很大的兴趣。 “你若想见那林懿，倒也不用来求爷爷，你自己去见便是。”细想之下温体仁愈发觉得这桩婚事可以，但终究要看两人缘分几何。 “爷爷，你当真知道那林将军在哪？”温媛一听有戏，立马又来到了温体仁身边。 “我何时诳过我的宝贝孙女？林将军现在就在那醉仙楼，你若愿意看去便是。”温体仁没想到自己话音刚落，温媛就立马跑了出去。 “爷爷我改天再来看您！” 看到眼前一幕温体仁也是无可奈何：“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在醉仙楼前准备兑奖的林懿也是一脸懵逼，从刚开始在这醉仙楼前就不断有马车开始停靠。车中之人也不出来，只是远远的望着自己。 “这都是何人？” 从温府离开之后温媛就将林懿的所在地告诉了自己的众姐妹们，但是因为温媛先走一步所以占住了最好的位置。 “那人就是林懿？看摸样果然好生俊俏。” “希望不是个银枪蜡头罢了！” 因为常年在东厂执勤，林懿的皮肤早已通体变成了小麦色。刀削的面庞俊朗刚毅，瞬间戳中了这些贵小姐的心。 虽然前面来了一堆不速之客，但是这也不能阻止林懿的开奖。有锦衣卫再次他也不担心有人捣乱作祟。 “下面，就是我们万众瞩目的开奖环节。” 在醉仙楼外的人远比上午购买彩票的人多，大家都想看看这些幸运儿到底是谁？因为第一次开奖，林懿也并没有安排托。 所有奖金都是自掏腰包，发给买彩票的人。奖分五等，每等以十两银子递增。 “五等奖！二百三十一号！奖金，十两银子！” 一个身着长衫，文质彬彬的青年走上了高台，确认过奖票无误后林懿直接将十两银子交到了对方的手上。 有了这些钱，明年的科举也算有了着落。 在金钱的刺激下，人群的情绪愈发高涨。人们都恨自己怎么没有早一点出手，那样说不定在台上的人就是自己！ 看着奖金一个一个兑了出去，张三林的手越攥越紧，手中的奖票已经变得皱皱巴巴。林懿手中也只剩下了一个奖项，也是今天的头奖。 “最后一个就是我们今天要公布的头奖，你们想不想知道这个幸运儿究竟是谁？” “想！”台下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下面揭幕我们今天的头号大奖，五十两银子。让我们看看他究竟是谁！” 随着号码渐渐张开，台下众人的心也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里。先露出的一个数字已经展示到了众人的面前。 “六！” “下面插播一个广告，现在在玉田县正在大量征兵。来就送填宅，待遇优厚！”林懿突然说道： “这小子在玩什么花样！？”吴孟明也在房顶上看着林懿开奖，看到他这么吊人胃口恨不得直接把鞋丢到他的脸上。 五十两银子对自己是小儿科，但是看别人开奖也是相当兴奋。 “第二位数字，六！” 林懿此次总共发行了一千张彩票，现在还有概率中奖的还剩下十一人！ “让我们有请前两位号码是六十六的人来到台上好吗！”林懿扯着嗓子喊，喉咙都要喊哑了。 “让我们揭晓最后一位数字是什么呢！” 横幅上的最后一个数字缓缓张开，但是在六十六的背后却是一片空白。 “让我们恭喜，今天的头号大奖是六十六号！” 张三林看着自己手里的奖票，陷入到了巨大的震惊中。直到林懿将这五十两银子交到他的手中时，他才反应过来。 “我真的中了！我真的中了！”张三林先是小声嘀咕，随后声音越来越大。 第35章 高台一字马 “这人不会给我表演一个范进中举吧？”林懿心里暗暗想着，直接给了张三林一个大嘴巴。 原本又哭又笑的张三林这才收了起来，渐渐恢复正常。对着林懿就是磕了三个响头。 有了这五十两他的生活就彻底发生了改变，甚至自己还可以做一点小买卖谋生。林懿对他来说真的是再生父母一般。 “不必谢我，这大奖是你凭运气所得，要谢就谢皇上和天老爷吧。” 林懿也没想到这张三元竟然真的对着皇宫就是又磕了三个响头，直接给他整无语了。 “今日彩票的发售就到此结束了，如果各位有兴趣不妨明日再来！”看到人群逐渐散去，自己也收拾收拾准备出去潇洒一番。 “等等！”温媛从马车里直接走了出来，一跃来到了高台之上。 吴孟明看到温媛表情顿时玩味起来，作为温体仁的掌上明珠，吴孟明在温府时也见过几次。但是对方如今来找林懿，可就有意思了。 不得不说，温体仁的智慧确实要比周延儒高了不少。 “你是何人？”林懿话音刚落温媛就操着拳头打了过来。醉仙楼的高台有一米多高，能一跃而上的的确有点身手。 马车里的其他人也没想到温媛竟然如此冲动，竟然直接跳出了马车！作为深闺大院里的黄花姑娘，岂可随意在街上抛头露面？ 这一下可急坏了她们。 温媛自幼修习武功，向往的就是沙场生活，最仰慕的也是李清照词里的君臣之情。如今看到林懿更是按耐不住，想要出手试探。 但是她修习来的三脚猫功夫岂是在刀剑舔血林懿的对手，即使比歹徒兴奋拳强了一点也威力有限。女人在气力方面天生就是弱项，更应该是像莫小幽一般采用一击必杀的策略。 温媛可是一点没有留手，秀气的小拳直接打向了林懿的面门。 秦镇川也没想到竟然有歹徒敢当街行凶，刚想助林懿一臂之力便被挡了回去。 看林懿对自己的拳头不闪不挡，温暖心中恼怒不已。正当拳风距离林懿眼前三寸时，林懿悍然出手直接抓住了温媛的拳头。 “这可是第一次有别的男人牵我的手。”感受到林懿掌心的温度，温媛一下愣了神。 但是林懿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用力向后一拉温媛直接就是一个踉跄，林懿顺势向后一别，直接给温暖擒拿住。 “放开我！你胜之不武！”听到温媛的话林懿莞尔一笑，随后直接将她向前一推。 却不曾想这温媛竟然回身就是一脚，直接朝着林懿的胯下就踢了过来。这次林懿可是彻底被吓到了。 “这是想让我断子绝孙啊！”此刻温媛也发现了自己踢向的位置不对，但是想变方向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林懿瞬间向后一跳，拉着温媛的腿就是向后一扯，直接让温媛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了一个一字马。 本来温媛露面已经是鼓足了勇气，但是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丢脸，饶是她也是顶不住了，脸一下红到了耳根。 “可恶！我记住你了！”温媛迅速起身跳下了高台，直接跳进了马车里扬长而去。 “明明是你来打我？怎么还一副我欺负你的样子！”林懿也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林大人艳福不浅呐，你可知刚才那女是谁？”不知何时吴孟明已经来到了林懿身边。 “怎么哪哪都是你，你这一天天的就没别的事情可干吗！”林懿在心里腹诽口中却说：“吴大人可知？” “此女可是温大人的掌上明珠。” “温大人？温体仁？”这更让林懿摸不着头脑，自己和那温体仁半点关系都没有。何故今天来砸自己的场子。 “林大人您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吴孟明留给林懿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也直接离开了。 ..... “爷爷！爷爷！”温媛带着哭腔就回到了温府，找到温体仁就是一阵诉苦。 “那林懿竟然欺负我！” 温体仁拂须笑着听温媛讲着前因后果，心里却愈发觉得自己这宝贝孙女说不定这能和那林懿凑成一对呢！ “爷爷!你怎么一点也不生气！”温媛很快就发现了温体仁的不对，这要放到往常温体仁早就安慰自己了。 “你听听！你张口闭口都是林懿，爷爷可是一点也没听出来你的生气。” “哼！没想到爷爷你也不帮我！”温媛直接鼓气站到了一边。 “媛媛，你也早就到了该出嫁的年纪，前些年你一直都是以没有心上人搪塞，今日见了那林懿觉得可好？” 温媛没想到爷爷竟然有意撮合自己与林懿！但还是嘴硬的说道：“那林懿没有丝毫君子风度，我才看不上他！” 温媛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回忆着两人刚刚交手的时刻。自己已经用尽全力林懿却始终都是一种风轻云淡的感觉。 难道真是自己的武功太弱了不成？ 听到温媛的话温体仁何尝不知这丫头再说反话，但是两人仅仅是刚见一面自己就将孙女许配给他也的确不合适。 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再看吧。 温体仁本以为自己搞掉孙承宗之后可以安排别人接替孙承宗的位置，但是几次试探下来陛下都没有想再安排蓟辽督师的位置。 再加上林懿刚刚立了大功，不得不让自己多想。五省总督的位置对于京城对于大明都太关键，也太重要了。 如果陛下真有意考察林懿，那么此子的前途不可限量。 恼怒的温媛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后越想越气，自己练功的时候都是林懿羞辱自己的场景。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 “林大人，我们这一百两的奖金，才堪堪回本了五两银子，简直就是赔本赚吆喝！” “没错，就是赔本赚吆喝，第一步就是要先将这彩票的名气打出去而已，盈利不急于这一时。” 此刻的京城大小坊间都在流传着醉仙楼彩票的事情，中了头奖的张三林更是餐后谈资的重点人物。 京城的媒婆都排着队去张三林家说媒，已然成为了十里八乡的香饽饽。 第36章 愿意做妾 如果单单发行一千张彩票当然不赚钱，这个东西都是赚一个基数，只有购买彩票的人越多挣的钱才能越多。 林懿每次在发行彩票时都是在不断测试这京城中百姓对于这个彩票的饱和度。 在发行两万张时彩票出现了剩余，以后每一次彩票的发行量就在这个数值的上下进行浮动。醉仙楼开在市区里，两万人同时兑奖容易直接将街道挤爆。 于是林懿又在内城和外城分设了发行彩票的地方，进行分流之后才渐渐步入了正轨。 "姑奶奶，您怎么又来了！”林懿看着面前的温媛一阵无语。 自从上次之后，每次林懿出来卖彩票都能看到温媛。将自己女扮男装后公然上台购买，碍于温体仁的面子自己每次都给这个温媛安排一个末等奖。 “林懿你一个将军哪来这么多的花花肠子！”温媛站在林懿面前一顿扯闲磕。 “您好这是你的号码，下一位。”见林懿不搭理自己，温媛刚想发作就看到了后边已经排成长龙的队伍，只好愤愤不平的走了下去。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温媛反而是对林懿越来越好奇，一有时间就过来缠着他。温体仁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因为彩票的事情自己在这京城已经耽搁了七八天时间，现在彩票的事情也已经步入正轨，林懿也有了离开的打算。 “媛媛，这几日你与那林懿相处的怎么样？” “我有意接近那林懿，可是他却总是对我有一种爱答不理的感觉。”温媛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好，论容貌自己不说倾国倾城，可也远超旁人。 若论家世自己温家乃京城大族，到底是哪一点配不上那林懿。 “这样吧，媛媛你将那林懿请到家中，爷爷替你说和一番如何？” “可万一他不来怎么办？”温媛怕自己又被驳了面子，好生尴尬。 “你且去说，林懿保准会过来。”温体仁拂须说道： ..... “林大人，内阁学士温体仁派人传话来，请您今晚去他家吃饭。”秦镇川说道： “温体仁？”林懿转念一想就知道是为了温媛的事情，但是一想这件事林懿就觉得头大。这些天来就是傻子也知道这温媛对自己有意思。 就连秦镇川都看出来了。 “林大人战场运筹帷幄，如今倒是为这儿女情长犯起难来了？大丈夫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 “你倒是会现学现用，可是我对那温媛当真是毫无感觉，并且家中那宴然还在等我回去。若我真应了下来，真不知该怎么去见她。” “那大人，我这就帮您推了去？” “不必，我去赴宴，将一切讲清便好。”自己不去就是驳了温体仁面子，自己刚到这个位置不能给别人留下居高自傲的印象。 并且说不定温体仁是有别的事情对自己说呢？不能妄加揣度。 吴孟明也收到了林懿即将离开京城的消息，但是从自己交给林懿纸条之后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坚信林懿绝对于七情有关系。 “吴大人，林懿今晚即将前往温府赴宴。” 这些天温媛对林懿的上心整个京城都看在眼里，两人无论年纪于家世确实都相互匹配。并且林懿想要再往上走内阁有人就无比重要。 他现在远离朝廷，朝中自要有人替他说话才好。 “备车，今晚前往温府。”吴孟明决定了，就是豁出自己这张老脸也要彻底向林懿问个清楚。 .... 等到林懿向温府赴宴时却没想到吴孟明也在这里，温体仁对这人的到来也心有芥蒂。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自己有意将温媛许配给林懿。 现在吴孟明却来横插一脚，但是对方既然来了，温体仁也不得不行待客之礼。 “听闻林老弟明日就要离开京城，我吴某不请自来，自罚三杯。”吴孟明直接倒了三杯蒸馏的醉仙酿一口饮下。 “我也不绕圈子，不知道林大人可否听过一个名为七情的组织？” “七情？”温体仁也没想到吴孟明竟然会问林懿这个。 “就是那个锦衣卫安插在东厂中的组织？”温体仁对这个组织也算知晓一二，朝廷内也确实有人在寻找这个组织。 成立于天启年间，根扎于阉党和东厂，是整个锦衣卫众精锐的精锐。但是现在阉党已倒温体仁不知道吴孟明为什么还要深挖这个组织。 “因为七情是与历代指挥使单线联系，上任指挥使暴毙。当年陛下对东厂和阉党又都是一刀切这才导致七情成员全部失联。” “如今陛下想寻回七情成员补偿，再为皇室效力。不知林兄可否知晓？”吴孟明说话时眼神死死盯着林懿。 “呵呵，吴大人也未免高看我了。昔日我不过东厂一小卒而已？又怎会知这前朝的密党？” “实在是抬爱了。” 吴孟明看林懿口风如此之严，知道今日必定是无功而返，只好起身向着众人道歉。 “各位，吴某有要事在身，恕不能奉陪各位了。” 林懿知道这吴孟明绝对在说谎，因为在七情的身上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一个足以动摇大明根基的秘密，这才让朱由检苦苦寻找。 “这吴大人倒是急性子，来！林将军继续饮酒。” 林懿一杯一杯灌下，温媛也是当仁不让，两人隐约之间竟有一点斗酒的架势。 “温大人，实不相瞒。卑职虽然没有家事但却早已有婚约在身，令孙女家世显赫，若其做妾，于我而言也是于心不忍。” “我若愿意做妾呢！”温媛突然说道： “混账！怎可胡言乱语！”温体仁也被温媛的话惹恼了，自己的孙女去给别人做小成何体统？传出去不被别人笑话！ “来人，温媛已经喝多了，赶紧将她带下去！” “放开我！我没喝多！”温媛脸上已有醉意，但还是在不断挣扎，最终被带入到了厢房里。 “时候不早了，温大人，那卑职也告退了。”林懿头也有了晕沉的感觉。 “稍等林将军，你与媛媛的婚事倒是其次。这次主要的是我想与你谈一谈。”温体仁目光如炬，再次回到了一种老狐狸的姿态。 第37章 喝酒误事 “林将军，陛下裁撤孙承宗后，整个蓟辽地区可就再无督师了。”言语之间温体仁给林懿又斟满了一杯酒。 “您现在可是执掌整个蓟州兵权，今日不同往日了。” 林懿只知道朱由检辞退了孙承宗让他回家养老，却不知道没有在蓟辽另立督师。目前蓟州巡抚在京任职，就算高林懿一级的布政使也不再能管辖林懿。 在边镇有军权和无军权就是两种境地，林懿也没想象到陛下竟然如此信任自己。 “承蒙陛下信任，卑职定当恪忠尽守，不负皇恩。”温体仁看林懿竟然还跟自己在这打哈哈，又灌了林懿几杯。 “但是如今林将军您大权在握，朝中若是无人恐怕不妥吧！”虽然现在林懿资历尚浅，但是他拥有一个所有人都不具备的优势。 年轻。 现在是崇祯四年，朱由检才刚刚到加冠之年。而朝中位高权重者无一不进入了老年时期，都是上朝留下的大臣。 而崇祯帝要想长久的统治，提拔林懿这样的年轻将领绝对是势在必行。 就拿温体仁来说，他现在已经是五十七岁的高龄，又有几年好活？现在崇祯严管百官，温体仁就算想将自己的儿子从地方调任京城都是有心无力。 林懿现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就算此后再无功绩，再熬出十年资历待现在的大臣全部告老，林懿必能达到自己现在的位置。 甚至温体仁觉得林懿可能根本不用十年，再给他三五年的时间就会成为大明的镇国之柱。 “温大人抬爱了，卑职过好现在足矣，何谈之后呢？”见林懿始终像一条泥鳅一般不上道，温体仁也十分无奈。 “若是林将军与那周延儒交好，老夫这番话你全当耳边风即可。” 听到这话林懿放下了酒杯：“不知道温大人此话何解？” “那周文斌是周家周延儒的独苗，你如今如此羞辱他就是在打周延儒的脸。” “你现在只不过是趁着大胜的余荫导致他还不敢对你出手而已，不信等到你离开京城之后，皇上的案台上就会放着你的奏本。” 山高皇帝远，这句话不光是对皇帝来说，对将领也是如此。 “昔日岳飞十二道召回金牌要求班师回朝，十年努力，毁于一旦。如今林将军与那周延儒有隙，不可不防啊！” 听着温体仁的话，林懿彻底沉默了。现在自己朝中无人，若是自己在玉田县所作之事被捅到朝堂之上，都是杀头的罪名。 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与大明向来的做法背道而驰，确实有隐患。 话说到这，林懿也明白了这温体仁是什么意思。对比周延儒与温体仁，林懿不得不说温体仁的手段还是头脑都要比那周延儒强上不少。 “卑职林懿，望温大人日后在朝中可照拂一二。”林懿放下酒杯，对着温体仁弯腰行礼。 “林老弟，同是为国效力，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快快请起！”温体仁虽然这么说，但是嘴角的微笑却是藏不住的。 他是聪明人，而他也知道林懿也是个聪明人。 投奔自己是他唯一的选择，而温体仁也相信日后的朝堂之上也必定是林懿的天下。林懿看重温体仁现在的位置，而温体仁则看重林懿的未来。 两人各取所需，一拍即合。 “今日大喜之日，林老弟你我当浮三大杯！干！”温体仁直接拉着林懿就是一杯又一杯，林懿也不知道这个老家伙怎么如此好酒量。 自己确实是顶不住了！ “温大人，今日就到这吧，时候也不早了别耽误温大人休息。”林懿刚想站起来却没站稳又直接坐到了椅子上。 “来人！” 听到里面叫喊，秦镇川直接走了进去。直接就看见了在椅子上烂醉如泥的林懿，刚想将他扶起却被温体仁拦了下来。 “秦将军，我看时候也不早了，不如今天就让林将军在本府休息如何？明日本官亲自送你们离开。” “这..不好吧。”内阁学士亲自送自己两人离开，自己要是直接拒绝有点不近人情的感觉。 就在秦镇川犹豫之际，温体仁再次开口说道：“房间已经为两位大人准备好，小秀速带秦将军休息。” 一位侍女轻轻挽起秦镇川的胳膊，就要带他去厢房里。虽然担心，但是秦镇川也觉得林懿在这温府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半推半就之间就同意了温体仁的主意。 待秦镇川离开后，温体仁又再次叫来了下人。“将林将军扶到小姐房间里去。” “小姐房间？”下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不想说第二遍，快去！”喝了这么多酒，温体仁的酒劲也开始渐渐上头。明日自己还要上朝，必须早做休息。 温媛原本还在自己的闺房伤心林懿如此干脆的拒绝自己，突然就被下人打开了房门，将一人扶到了自己的床上。 “这是干嘛？”温媛定睛一看正是烂醉如泥的林懿。 “如果你真想和林懿在一起，这就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做与不做选择都在你。”温体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可林懿他根本不喜欢我。” “傻丫头，什么喜不喜欢？生米煮成熟饭，他不认也得认！”温体仁爽朗一笑，关上房门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看着面前的林懿，温媛心情复杂。 经过几天的相处，温媛越深入了解林懿越身陷其中。她敬佩林懿在经历人生的低谷后又再次爬出来的勇气，也仰慕他在战场上的英姿雄发。 温媛渐渐靠在了床上，躺在了林懿的臂弯里。感受到林懿鼻间所散发的热气，越发沉醉在其中。 “宴然，我真的好想你。”听着林懿嘴中的呢喃，温媛渐渐下了决定。 在月光下，一件件的衣服在香肩滑落。温媛也彻底迷离在了林懿的怀里。 ..... 第二天晌午，阳光照射在林懿脸上。 “这是哪？”林懿睁开迷离的睡眼，当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卧室时，瞬间清醒了过来！ “我记得我昨晚应该是和宴然在一起，可这！”林懿环顾四周。 床上已经满是昨晚激战的痕迹，凌乱的床单褶皱在一起，上面仍然存有不少水渍。更要命的是林懿注意到了在床的中心。 已然出现一片梅花落红。 他瞬间冷汗直冒，咽了一口口水。自己尚处温府之中，那昨晚之人绝对就不是宴然！林懿猛烈的敲击自己的脑袋，一个不好的想法在脑海里产生。 听到推门声林懿赶紧用被子将自己遮盖起来，几个侍女鱼贯而入站到了林懿的床边。 “林将军，小姐通知我们来给您更衣。” “不用，你们把东西放下就行！不用来服侍我。”看侍女放下东西就要走，林懿又赶紧把他们叫住。 “等等，你们小姐昨夜在哪？” “林将军说笑了，这是小姐的闺房，昨夜小姐当然和您在一起了。”虽然早有猜测，但是证实之后林懿还是觉得如遭雷劈。 “喝酒误事啊！这个温体仁竟然还用美人计！”林懿都不用想就是温体仁出的主意，这个老家伙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就连自己孙女都搭上了！ 看着那片落红，林懿真不知道该作何才好！ 第38章 夹道相迎 可就是怕什么来什么，林懿刚收拾完走出卧室，就在院子里看见了温媛，更是一阵尬尴。 昨夜里林懿将温媛当成了陆宴然，两人之间都是老夫老妻当然是一阵疾风骤雨，各种花活招式频出，但温媛只是一个初经人事的小姑娘。 那里顶得住林懿这样的摧残，现在下床每走一步小腹都有强烈的撕裂感，只能迈着步子小步的向前腾挪。 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温媛一回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林懿，可还没等林懿开口温媛就先开口道： “昨日之事皆是我自愿为之，你大可不必记挂。”说完温媛冷哼便离开了。 但是看到温媛现在如此，林懿心里更是过意不去。大明不比现代，更何况是温媛这样的黄花姑娘。在出嫁之后都是会有专门的人去婚房中寻找落红的床单。 若是没有，常常便会打上不守妇道的标签，也会让自己的婆家蒙羞。而现在温媛的第一次给了自己，林懿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林大人！” 秦镇川一声吆喝便向林懿跑了过来，看到这家伙林懿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自己明明吩咐过秦镇川万不可在这温府中留宿，却还是被这家伙当成了耳旁风。 “秦将军，我昨晚可是叮嘱过你，不可在此留宿你为何..？”林懿冷着脸说道： 秦镇川也发现了林懿脸色的不对，赶紧解释：“林大人，您昨晚喝的太多了，已经是步履艰难。再者昨夜温大人再三挽留，卑职这才留宿再次。” “难道有事？” “你啊你！”林懿一声叹息，直接甩掉了秦镇川，只留下他呆在原地。 “我看着林大人状态极佳，也不想有事的样子啊？”秦镇川也不知道林懿为什么迁怒于他。 因为林懿醒来已是晌午，温体仁的早朝也马上就要结束。两人决定还是等温体仁回来之后两人再彻底离开京城。 三人坐在温府的厅堂里，谁也不说话。秦镇川看看林懿只见他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敢看自己面前的温媛。 而温媛也是将头偏到了一片，也是不去看林懿。 这时秦镇川才发觉了两人之间古怪的气氛，一个大胆的想法直接在脑海里浮现。对林懿的神情瞬间充满佩服。 “不愧是林大人，竟然几天就将温家的千金拿下了！”秦镇川心里这么想。并且越看越是这么回事！ 没过多久，温体仁回到了温府。看到三人均在厅堂等着自己，看了看林懿又看了看温媛，瞬间会意。 “不愧是老子的孙女，这点可比我那两个儿子强多了！”温体仁心里想。 “温大人，我与秦大哥来向您请辞，在京城耽搁时间太长了，必须早日赶回到蓟镇赴任。”林懿率先开口道： “时候不早了，不如吃完中午饭再走？” “不必了温大人，军务在身实在不可再继续耽搁。”满打满算林懿从出兵到来到京城，已经是快一个月过去了。李乘风虽然能对县城的小事决断，但是大事还是需要自己来拿主意。 平时都是案牍垒山，现在更不知道又有了多少。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留二位了。” “这样，老夫亲自送二位将军离京。此点心意，莫要推辞。”林懿一脸纠结，但也还是应承了下来。 林懿两人打败后金军队的公告已经贴满了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林懿披甲上街后没过多久就被别人认了出来。 但是有温体仁的护卫在两边看护，百姓都只敢在街道两侧观看，想一睹将军的真容。 却不曾想一位老者竟然钻中了护卫的空子，手挎着一个篮子冲到了林懿的身边。秦镇川见状赶紧伸出长枪，向着老者就刺了过去。 林懿赶紧拔剑拨开长枪，这才为老者挡开这致命的一击。可这时秦镇川已经快马来到了林懿的身边，挡在了林懿的面前。 “你是何人？为何要行刺将军！”秦镇川一声爆喝直接将老者吓定在原地，殊不知他刚已经在鬼门关中走过了一遭。 林懿拍了拍秦镇川的肩旁，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让开后直接下马来到了老者身边。并不是林懿对这个老者粗心大意。 而是他无论观这老者的步伐还是气息，明显都不是个把高手。并且就在这老者冲向自己时林懿也在他身上没有感觉到任何杀意。 就算一个人伪装的再好，在出手时都会有杀意伴随。沙场出身的秦镇川可能不知，但林懿却是心知肚明。 “您..您就是林将军？”老者颤颤巍巍的来到林懿的身边，岁月在他的脸上纵横交错，佝偻的身躯仅仅能到林懿的胸口至少已经是花甲之年。 “是我，老人家你有什么事吗？”林懿却没想到自己承认之后这老者竟然直接跪下，将自己怀间的篮子交到了林懿手中。 林懿掀开这篮子的盖布，竟然是慢慢一筐的鸡蛋。 “林将军，老朽我并不是这京城人，而是来自附近的小村子。” “这一框鸡蛋是我们全村二百九十六口人的心意，还望将军您一定要手下。”老者口齿已经不利索，林懿费力才听清老者的话。 “老先生，保国安民是我们的责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替我回去谢谢村民们。”林懿下意识就想推辞，这一框鸡蛋对自己来说不多，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价值不菲。 “他们，他们都已经去世了，现在整个村子就剩下我一个了....” 己巳之变时皇太极攻不下京城，便将屠刀伸向了各个村落里。男人当场格杀，女人和孩子则被当作奴隶直接带走。 村子因为负隅顽抗，军队便将怒火发泄于他们，女人孩子一个没留全部屠杀殆尽。老者则是因为进城躲过一劫。 但当他回到自己的村子时，留下的只有满地的尸体和燃着火焰的房屋，整个村子全部毁于一旦。 “如果我们那村子的人泉下有知，就能知林将军为他们报仇了。”老先生老泪纵横，林懿也是大受震撼。 第39章 军队异变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老先生，这篮鸡蛋我收下了。” “您放心，有我林懿在此，鞑虏休想再犯我大明一丝一毫的疆土！”这是林懿对所有人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鞭策。 见状如此，其他百姓也蜂涌过来，彻底冲破了温体仁的护卫，将林懿和秦镇川两人围了起来。美酒鸡蛋都不停的在两人手上堆积。 但在温体仁和温媛身边却是一个人都没有，相当冷清。 “怎么样后悔吗？”温体仁在温媛身边说道： “我温媛所作之事从不后悔，今日是林懿，这辈子便是他。无论是十年还是八年，我愿意等。”看着人群中的林懿，温媛的目光愈发坚定。 原本温体仁觉得林懿却是是金龟婿，但是看到温媛如此看重林懿，他又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决定是好是坏。 林懿的未来注定要成就一番功名伟业，而这道路也必将坎坷无比。 等林懿彻底安抚好围着的百姓之后，众人才彻底上路。温体仁快马来到了林懿的身边，缓缓开口说道： “当英雄的感觉怎么样？” “百姓对后金的痛恨，的确超出了我的想象。”比起有关宁锦防线的蓟辽，能直接从蒙古打过来的京畿地区则更容易成为屠戮的对象。 京城自己就有禁军防守，单京畿地区不可有军队驻扎。一旦有难，禁军不出京，军队都是要靠从宣府和蓟镇两个重镇调兵。 然就算最快速度赶来，面对的也只有后金军队留下的的残垣断壁而已。 “大丈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林将军在忧国忧民之前，可不要忘了自己的家室。” 林懿何尝不知道温体仁是来点自己的，面对温媛他实在是没有好的主意。他瞧瞧向后一扭头，看到温媛正在注视着自己。 而温媛也察觉自己的目光被林懿发现，赶紧将头扭向了一边。 “温大人，你这手段实在是让在下汗颜。” “少说别的，老头子我今天来也不是非逼你去娶我家媛媛，只是她已决定委身于你。就算十年八年她也等得起。” “但是若是你就此将她忘记，也算我温体仁错看了你。” 林懿也没想到温媛对自己竟然是如此情深意重，只能将这段感情压在心里。现在解决不了，只能等以后再解决了。 等到到达城门口时，林懿向温体仁告辞后便要架马离开。温媛却仿佛狠心做下了决定，直接来到了林懿的身边向他手中塞了一物。 “这是我亲手所做，若是不喜丢了便是。”温媛说完直接就返回了城内，温体仁看了一眼林懿手中之物，追温媛而去。 林懿去看手中之物，一香囊一字条尔。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看到字条林懿心中一沉，秦镇川也凑了过来，看到纸条上的诗句便一下全明白了。 “唉，最难消受美人恩” “京城之事，不可泄露半分，我想秦大哥心里应该有数。”林懿直接出口警告秦镇川。 “林大人对这感情之事实在是婆婆妈妈，男人三妻四妾和其正常，更何况是林大人这样的天纵奇才？若是有个后宫大院我觉得都不嫌多！” 林懿听这秦镇川越说越离谱，不屑与他为伍，赶紧架马跑在了前头。 直到真正回到玉田县林懿才感觉像是回到家一般，京城位于天子脚下沐浴皇室恩泽。城中三教九流之人不计其数，人多眼杂让自己感觉到非常不自在。 还是这一亩三分地自己待的舒坦。 回到自己的府邸后，正好碰上林珏与陆宴然正在吃午饭。林懿随便拿了双筷子也一并坐了下来。 “林郎，若是知道你今天回来便让伙房做的更丰盛些，我再让他们加两个菜。”林懿赶紧将她拉了回来。 “粗茶淡饭正好，好东西吃多了也堵得慌。” “懿哥，你这次去京城可是吃了不少山珍海味？”林珏在一旁插话道： “就你机灵”林懿揉了揉林珏的脑袋说道：“这几日都是住在醉仙楼里，那的伙食我也吃腻了，你们若是想吃我叫醉仙楼的伙计来做便是。” “倒是你，我这一个月不在你可有好好修习算数？” “放心吧懿哥儿！账房算账早就已经不在话下！”林珏拍着胸口保证道： “小珏这些日子可是花了功夫在算术上呢，就等着你回来一鸣惊人呢！” “嫂子！”林珏娇嗔着责怪陆宴然，自己的小算盘没想到就这样被陆宴然无情的给揭穿了。吃过午饭后，林懿来到县衙，正好碰到李乘风从中走出。 “李大哥，我让你留下的孙承宗可还在这？”林懿可是心心念念记挂着他。 “孙大人的事情先不急，听说您回来我刚要去找您，没想到您就来了。” “兵营出事了！” 李乘风的话直接吓了林懿一跳，军队一直是自己发展以来的重中之重。就连搞经济也都是为了给军队输入血液。话不多说，林懿两人直接飞奔上马赶赴军营。 待到进入军营大帐时，李三元秦镇川两人都在账中，表情严肃好像有大事一般。 “别板着个脸，说话！到底怎么了？” “林大人请看这个。”李三元直接从桌子上拿起一把火统交到了林懿的手中，随后便开始四处观察起来。 在火统的腹部有一条巨大的裂缝，已经延伸到了枪管的内部。这种枪管就算装进去火药也不会击发，而是会直接造成炸膛。 “这是哪个工匠做的，立马把他找来！” 李三元没有行动，而是向林懿展示了在他面前的几个木箱子，里面盛放的全部都是与林懿这个相同的有瑕疵的火统。 甚至几个已经炸膛，这个火统都已经不成形状。 看到眼前的情况，林懿知道这些枪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人所能制造，很可能整个批次生产出的火统都存在这样的故障，只是现在还没有发现而已。 “目前发现有瑕疵的火统都是之前跟随咱们一起上战场时使用的火统，因为大批次使用所以发现了问题。”秦镇川开口道： “现在立刻停止全军火统的使用，将所有武器全部统一回收。” 第40章 燧发枪诞生 前期的资金大量开支一大部分用给军队发军饷，其余的就是用在了武器制造方面。但是却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火统的制造并不能像现代一样，使用机床数控对每个零件都进行精细化操作。每一个部件都是由工匠亲自打造而成。根据工匠的手艺和经验，所制造出的成品也不尽相同。 而火统的枪管作为主体部分则是最关键的部分，出现了这样的问题林懿第一时间就将阮天明和金武阳请了过来。 “是枪管的煅接出了问题，高温使煅接处发生了断裂。”金武阳在仔细观察了许多受损的火统之后得出了结论，阮天明也同意的点了点头。 看到阮天明，林懿顿时想起自己临走之前委托他去寻找燧石，不知道现在对于燧发枪的研究怎么样了？ “给大人带上来！”在阮天明和金武阳的努力下，一把跨时代的武器就此诞生。 与火统厚重的形象不同，燧发枪的枪管细长并且在下面还包有木材作为缓冲装置。虽然还是属于前装枪序列，但是无论是威力，射击距离还是精准度都不是火统所能比拟的！ 营帐众人全部都来到了屋外，看着阮天明进行燧发枪的演示。 整个靶场上的众将士也都被这一幕所吸引，软天明手中所拿的火器与他们所用的火统相差深远，这才想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不可能吧！那么远怎么可能打中？” 阮天明在距离草人百码的距离站定，熟练的向枪里填充火药，并将一枚钢制的弹壳放入到了其中。 嘭！ 子弹瞬间穿透了草人的身体，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圆形的孔洞。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他们谁都没想到那个又细又长的火器竟然能有如此威力！ 火统的最远射击不过五十码的距离！并且对敌人的伤害还是有限，所以与皇太极交手时都是等对方靠近了再打。 “好！”林懿接过燧发枪在手里仔细观察，只有巧夺天工四字可以形容。 “阮大哥，你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来人！赏阮大哥千两白银，良田十亩！”看着自己手里的燧发枪越来越欣喜，秦镇川和李三元也对这等宝贝爱不释手。 “从今天起，放弃火统，全军学习燧发枪的使用方法。这点还要阮大哥您多多费心了。” “林大人放心。”阮天明只要将使用方法教会军中百夫长，按阶下传就可以。 “命令所有工匠，细化对于燧发枪的制作流程，每个批次的零件都要有专门的人进行监督监察。” “火器总监察使则由金大哥担任，每一把枪的来源及制作工匠，监察人员都必须登记在册。将来一旦出了问题必须有办法溯源。” 这次是正好有燧发枪代替火统的技术革新，要不然在战争时期整个军队恐怕都要进入崩溃边缘。 开枪就可能炸膛，就问你敢不敢使？ “并且从现在开始工匠们的资薪按件计算，底薪二十两，每有一把验收合格成品则加五两银子。”林懿也不想自己成为无情资本家对这些人进行压榨。 但是他现在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让某些人吃的太饱了，以次充好来搪塞自己。 “大人，现在的第一支军队已经建成，请大人移步靶场授名。”李三元拱手说道： 现在整个玉田军营**有五千的神机营，五千秦镇川手下的铁骑。另有一万人的新兵正在紧锣密鼓的训练之中。 万人的部队已经组建完成，也是时候给这个部队取一个自己的名字了。 靶场之山两军阵列，肃杀俨然。李三元列于新兵营阵首，而秦镇川则率领现在已经成建制的一万大军。 “如果说我林懿这一年有什么最大的成果，那绝对就是你们！”林懿在台上大喊，台下二十米一人大声对林懿的话进行复述，甚至隐约产生了不少回音。 “今天你们这一万人就是我林懿的第一支部队，镇远军！” “骑兵皆为，骁骑营！” “望你们今后与我林懿一同上阵杀敌时，能不望今日建军对你们的厚望！辽东远境之地，我以一军镇之！” 接下来就是林懿对上次战役中表现突出的士兵的表彰仪式，并且提拔为百夫长千夫长，协助秦镇川两人管理军中事务。 等到林懿从军营离开时已经是黄昏，林懿刚想回家吃饭就被李乘风叫住了。 “林大人，孙督师已经在这等您几日，若是拖着不见恐怕不妥！” 林懿一拍脑门说道：“瞧我这记性，确实被搞昏头了！”随后两人直接调转方向向着孙承宗的府邸就赶了过去。 在这里待了几日的孙承宗自然也没闲着，由李乘风带着将整个玉田县城都逛了个遍。无论是醉仙楼酒厂，但是纺织工厂和锻造厂，悉数被孙承宗看在眼里。 自己守了辽东守了大半辈子，竟然不知道还有这种地方！而更让孙承宗吃惊的是这不是林懿几年才做到的，他是今年才来到玉田县赴任。 但是几日都不见林懿回来，孙承宗也有了离开的心思，自己一辈子投身庙堂与战场。如今年事已高着实是有了回乡养老的想法。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发生大凌河之变后自己想要辞官的原因。 “孙督师！”孙承宗看林懿带着李乘风就从门外跨入，三两步就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孙督师，这几日在这玉田县可还住得习惯，吃食可还对胃口？”林懿拉着孙承宗坐在八仙桌上就是一阵嘘寒问暖。 “人老了，哪还有那么多讲究。有间茅草屋，有口稀汤喝就足矣。”孙承宗对于林懿将自己留在这何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只是自己年事已高，对于这些早就过眼云烟。 “再说我也已不是督师，不过是一老叟尔。”孙承宗说来也心酸，自己大器晚成先帝在时权倾朝野，就是那九千岁阉人都奈何不了自己。 现在反倒是落得辞官归乡的下场，想到这孙承宗心中就是一片叹息。 第41章 未知的路 “督师，你我之间都是明白人。我也就不与您绕圈子了，我林懿只想恳求您一件事。” “能不能留在这里，助我一臂之力。” 明末最大的遗憾就是孙承宗卸任蓟辽督师职务，退休在老家保定高阳养老。当遭到数十万流民围困之时。 孙承宗一家誓死保卫高阳城，满门忠烈悉数战死。而他所建立的关宁锦防线直到大明灭亡之时，都未曾让皇太极踏入关中一步。 这等人才若林懿真放他而去，后悔莫及。 “承蒙林将军能看得起我这把老骨头，离家在外年岁已经不短，恐家里人也是记挂不已。”孙承宗时常想若是当今陛下就是林将军，必能达洪武之中兴。 “家人是吗？孙督师明日我便派人将您的家人全部接到我蓟镇来，土地田宅我都一并安置，每月从衙门发放安置费。” “林将军说笑了，如此一来我族中子弟都如蛀虫一般，再无奋发上进之心。”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林懿对自己的看重，比之当今圣上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份感情孙承宗确实能感受的到。 “莫非孙督师是嫌我这地少兵稀？不能为您提供高官厚禄故而不愿在我这里效命不成？”林懿一声冷哼站了起来。 “高官厚禄，封爵赏地于我而言又有何用？再过些年月不过一捧黄土罢了。” 听到孙承宗的话林懿一下就急了，自己能许诺的孙承宗已经得到了，自己许诺不了的皇帝也都给与了。现在他就一心想着落叶归根，已经是无欲无求的状态。 “督师，我在这也听您二人交谈甚久，我有一法子可以两全其美。”李乘风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法子？” “督师您既然希望落叶归根，而林大人则希望您留下来。不妨您二人折中一下，就让孙督师在这里任期五年如何。” “五年之后林大人亲自护送您回高阳如何？” “这..”孙承宗不知道竟然还能这样，林懿盛情难对自己情深意重。自己若是执意回乡多少有些不近人情。只是效命就是效命，哪来期限一说？恐林懿不应啊！ “此法甚好！若是孙督师不嫌就依李大哥之法如何？” 林懿哪里不明白李乘风是缓兵之计，说是在这里五年时间，可若真培养出感情恐怕就是孙承宗自己都是不愿离开。 “我就去安排人将孙督师家人接来！” “不必了林将军，我孙家乃高阳大族，若是可以仅将我家中小辈接来即可。上了年岁后可是经不起颠簸了。” “那孙将军可是愿意在我这蓟镇效命？” “承蒙林将军看得起，百里县城将军治理的井井有条，沙场驰骋也是将军身先士卒。”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就是林大人这般人物，我孙承宗这把年纪早已别无他求，只盼日后青史留一名尔。”说罢孙承宗就要向着林懿行礼。 “不必如此，督师年事已高这些繁文缛节不必遵守”林懿一把将孙承宗扶住，没让他跪下去。 “今得孙督师相助，如虎添翼尔！” 林懿早就特地在醉仙楼里请了几个厨子来孙承宗家里做饭，三人之间再无交谈国事，更多是是回忆督师在沙场的岁月。 提及如此林懿对孙承宗也是敬佩不已，出身文官却能投笔从戎，保一方安定。有他在此就是林懿日后领兵在外，也可保蓟州无忧。 “林将军言我善守，可那些也只不过是流于表面的东西罢了。可将军又何尝不是如此？” “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于内将军藏富于民，玉田虽小可人人安居乐业，路不拾遗。” “于外将军勤以练兵，燧发等火器已经领先大明。再者将军弄权朝野，有温体仁在内为应，方可无忧矣。” 林懿回想这一年过的飞快，年初刚来到这玉田县，转眼便又来到了年末。徒叹岁月蹉跎，时不我待。 “然将军现在与那温体仁走的太近，并非全是件好事。”孙承宗摇了摇头。 “督师何解？” “将军与温体仁交好可是想要效仿张居正与戚继光？这样的关系看似牢不可破，却存在一个最严重的问题。” “边军将领与朝中大臣私交过甚，便可视为谋逆。那温体仁可不比张居正权倾朝野。” “万历二十多年不上朝，整个朝中都把持在张居正手中，这才使关系得以维系。可当今陛下独掌朝政，将军山高庙远自然无忧。” “可温体仁身在朝中，难免成为朝臣攻击的对象。”孙承宗太清楚现在朝堂里那些究竟都是些什么货色。 除了争权夺利就是党争不断，身居京城一隅对天下之事毫不关心，都是一路货色！ 林懿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现在自己与崇祯的关系正在蜜月期。崇祯虽有疑虑但不会言说。可再假以时日，就难说的准了。 从孙承宗的府邸离开已经是半夜，街道之上再无行人只有不断巡逻中的护城卫队，见到林懿等人纷纷行礼。 林懿感叹道：“乘风，督师所说之事的确在理。当今圣上多疑，不可不防啊！” “多疑的不是圣上，而是将军罢了。”李乘风叹了一口气。 原本走在前边的林懿突然站住，回首看着自己身后一袭白衣的李乘风，神情严肃。 “你这是何意？” “将军的疑虑无非是做这大明位比叔大（张居正）的一品权臣，或做另起炉灶重为一朝天子罢了。” “若是前者，将军无忧。若是后者，宜早做准备。”李乘风说完话后不久，整个场面都安静了下来。月光隐约云雾之间，照映在了李乘风的脸上。 巨大的阴影格挡在两人的中间。 “你我结识近一年，我才发觉自己似乎从未看透过你。如今对我讲这样的话，是对我的试探？” “酒桌之上孙督师所言，又何尝不是对将军的试探？若将军若无二心自无忧虑，可将军忧心忡忡其结果早已一目了然。” 林懿冷笑道：“我若选择做权臣，你是否就会离我而去？” 李乘风摇了摇头说道：“无论是那蒸馏酒还是纺织机不过都是商贾之道，真正让我留下来的，是您对玉田地主的屠戮。” “当您做出这个选择时，我就知道您与乘风是一种人，而我们所走的道路也绝没有回头路。”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可我李乘风自小学习的便非圣人之道，帝王家从来都并非在下的最优选择。” “所以说，不是我选择了你，而是你选择了我吗？” 两人行至岔路口，后才分开。林懿行走在月光之下，却不曾发觉李乘风就站在阴影里注视着林懿的离去。 “将军尚在迷惘之中，殊不知他早已没了选择。” “其实从始至终，他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李乘风莞尔，转身向着自己的府邸走去。 第42章 女人的第六感 回到家里的林懿辗转反侧，满脑子里想着的都是李乘风刚才对自己所说的话。 为臣，或为君。 就是摆在林懿面前的两条路。 就算自己为臣，等到将来自己又真能功成身退效仿范蠡一样泛舟五湖吗？自己放弃一切兵权时，朱由检又是否能放过自己？ 种种的疑问萦绕在林懿的心头，让他久久不能入眠。 “怎么，有心事？”躺在一边的陆宴然早就感觉到了林懿的异常缓缓开口道，随后将手轻轻搭在了林懿的脸上。 “是不是把你吵醒了。”林懿将陆宴然的手握住，感受陆宴然掌心的温暖。此刻他的手已经是一片冰冷。 “若有心事不妨诉之于我，如若不能帮你谋划一二，单一个倾听者我应该也是合格的。”从京城回来后陆宴然就感觉到了林懿的异常。 但是苦于林懿都是一直将事情藏在心里，对自己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这让陆宴然即使有心为林懿排解烦恼也是有心无力。 听到陆宴然的话语，林懿先是一愣，随后将陆宴然的手握的更紧了。但是陆宴然越是如此，林懿心中便越是充满了对她的愧疚。 “宴然，年前许诺你婚礼的事情，恐怕要食言了....” “你我之心，两者皆知。我也知道你这些日子忙，婚礼之事不过是一形式而已。” “若你心中有我，又何须那婚礼婚契作为约束？若你心中无我，就算有那婚契也不过是一张废纸罢了。” 林懿听着陆宴然所说，总觉得她话里有话。自己与温媛之事及其隐秘，并且还特地封口秦镇川这消息根本不可能传到陆宴然的耳朵里！ 但林懿还是觉得陆宴然话有所指。 只是林懿高估了自己，也小瞧了女人的第六感。从林懿回来之后陆宴然就发现了林懿身上的香气。 当时她就奇怪林懿一个男人怎么会有女人的香气？ 于是趁着林懿脱衣服的间隙便在他的衣中寻到了温媛的香囊和那张纸条，同是女人陆宴然怎么不知温媛的意思？ 不过是向自己示威罢了。 陆宴然只得将东西又放了回去，以免林懿觉察，这才旁敲侧击询问道。 只是两人所想压根不是一个事，林懿忧虑的是自己未来的路究竟该怎么走，而陆宴然则认为林懿想的是他在外边的女人。 “我是在想，将来我该以君自居还是要向当今圣上俯首称臣。”林懿感叹的说道： 做皇帝是要有天子的气运才能成为皇室正统，昔日司马氏篡汉导致司马家全部灭门不得好死。就是司马懿拿了他不该有的东西。 但若论现在的大明虽然国力衰弱，但还有一息尚存自己若是真的做了皇帝，恐怕也会被天下人视为乱臣贼子。 终是不得人心。 陆宴然也没想到林懿竟然想的是这种事情，自己家族世代服务于皇族，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去做皇帝，林懿说的事情一下把她问懵了。 见陆宴然久久没有回答，林懿叹息着说道：“现在说这些都是为时尚早之事，内忧外患尚未根除，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吧！”说罢林懿给陆宴然掖了掖被子。 “无论为臣为君都是造福一方百姓，保一方安宁。两者其实并无差别。” “随心而为，方能不悔。” “你这话倒是有几分禅意，方能不悔吗？”林懿伸出胳膊将陆宴然挽进了臂弯里，两人先后睡去。 自己上一世活得庸庸碌碌，现在上天再给了我一次机会，自己又怎么能不抓住！ ..... 在林懿离开京城之后没几天，京城的形式却再度发生了变化。 所有人都没想到原本共同整走钱龙锡同时入阁的温体仁和周延儒竟然彻底决裂，在朝堂之上周延儒党派的兵部尚书梁廷栋竟然直接攻击温体仁。 指认温体仁与边将林懿勾结，有不轨之心。 当日温体仁亲自送林懿送京城之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的圈子，在朝堂之中这更是明显的站队信号。 周延儒觉得林懿投身到温体仁名下肯定不单单是因为自己儿子周文斌的事情，不知道这个温体仁还付出了什么代价竟然让林懿和他绑在了一起！ “好你个温体仁，表面一副清正廉洁的样子，背地里说不定捞了多少钱呢！”在人群中周延儒冷冷的盯着温体仁。 但是这件事也给周延儒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能扳倒温体仁的机会。于是在林懿走后没几天，朝中胜利的氛围也渐渐平息时周延儒出手了。 当人都是内阁学士，自然不能不可能亲自下场打这场辩论赛，都是由双方手下的任进行相互攻陷。 “陛下，臣亲眼所见温大人亲自送林将军于京城之外，两者关系早已不言而喻。” “哦？温爱卿可有此事？” 看到陛下亲自发问，温体仁知道这关必须自己来过了。于是站出来说道：“陛下，臣确实送林将军于京城之外，但是城中百姓对林将军的爱戴臣也是亲眼所见。” “臣觉得此等有功之臣，离开时竟只有臣一人相送，实在令人叹息。” 朱由检听完点了点头：“确实，林将军无论是胜仗还是发行彩票都甚合朕的心意，户部尚书何在？” “现彩票筹集了多少钱，是否已经送到陕西前线？” “回陛下，现已在彩票已共筹白银三万两，洪将军已经全部接受。并且在北直隶已经陆续开设彩票站点，预计年后即可完工。” 听着侯恂的话朱由检极为满意，不但前线能暂时发放一部分军饷，自己也能有一笔小钱过年。 经过朱由检这么一打岔，兵部尚书梁廷栋也没了主意。朱由检的言语都是对林懿的赞叹，自己如果继续攻击恐怕有些不太合适。 于是悄悄斜眼看了一眼前面的周延儒，却收到了继续攻击的指令，自己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弹劾。 “温大人，您可知朝中大臣与边将不可交往过密，如此行径恐怕多有不妥吧？” 第43章 粮食紧缺 对于周延儒会拿这件事攻击自己温体仁并不意外，但时如今皇上强调了林懿的功绩，这个兵部尚书梁廷栋竟然像疯狗一样咬着自己不放。 就是泥人恐怕都有几分火气了！ “那依梁大人所说，莫非我们就要让凌河之战的大功臣就这样自己走出京城？我亲自送林将军出城就是与边将勾结意图谋反？” “如若真是如此待遇，未免也太让边境的将士们寒心了吧？你之所以现在能站在这朝堂之上大放厥词，可都是边境那几十万的将士为你抵挡着后金和流民的军队！” “如若不然，你恐怕早就尸首分离了！”若论内斗温体仁称第二，在这朝中谁敢称第一？就是首辅周延儒也要靠边站！ 整段话语字字珠玑，一时间说的兵部尚书梁廷栋哑口无言。 “陛下，我大明文官与武官素来不和，阵守边境极寒之地，切不可让他们心生异议啊！”温体仁说完直接跪在了朱由检面前。 “温大人此言有理，梁大人虽然也是为朕考虑，但是过于杞人忧天了。朕不信堂堂一个大明所有边将都是乱臣贼子，尤其是林将军！” “陛下所言及是，是臣多虑了。”梁廷栋见陛下已经拍板，自然不敢再与温体仁辩论。赶紧告罪退了回去。 温体仁也想过如何处理自己与林懿的关系，总觉得将关系摆到明面上来说更好，所以才出现了亲自送林懿出城的一幕。 若是两人总在背地里联系，这才扣实了暗中勾结，意图谋反的帽子。 而周延儒本来也没想着就这样扳倒温体仁，朱由检不是傻子。现在蓟镇防务工作还要靠林懿来完成。自然不可能直接将对方裁撤。 他要做的就是在崇祯心里埋下一颗种子，这样就算以后林懿立功封赏时也要考虑林懿和温体仁的关系。 林懿得势，则必定会削弱温体仁的权力。无论如何，对自己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退朝之后温体仁也没有和周延儒多罗嗦，直接快步就离开了皇宫。既然两人已经撕破脸那就穷图匕见，在手段上见真章！ 朝堂之争林懿自然不知道，因为现在他正在为粮食的问题焦头烂额。 因为上次出征大凌河，调动了整个玉田县粮仓大部分的粮食。现在临近还有三个多月又要过年，百姓中也是再也征不上粮食了。 因为要提升军队的训练进度，所以林懿并没有流出专攻军队的军田耕种，而是将土地全部分给了当地的农民。 这就导致军队所有粮食补给都是由县衙拨款，外加燧发枪的制作工厂大笔资金都在账上迅速流走。 “大人，这是最近整个蓟辽地区的粮价，我们已经不能再从漕运上买粮了。” 原本整个蓟辽地区除去自产的粮食以外，很大程度都要靠从陕西河南等地购买粮食。但如今西北旱灾，导致整个西北今年都没征收上来粮食。 又不断有流民向着河南入侵，导致河南的粮食收成也是大减。 漕运给林懿粮食的最低价格是二两银子一石，而在年初时的粮价不过一两银子。短短一年时间竟然增长了一倍之多。 漕运的价格已经是官方给出的最低报价，要是全部从漕运购买三个月的粮食总共就要白银十二万两！ “乘风，我们的账上还有十二万两银子吗？” 李乘风摇了摇头，“大战胜利之后衙门的账上大半资金都用来了犒赏军队，目前账上就算加上您的两万两奖赏也不过十万两。” “钱已经不够了，并且醉仙酿酒厂和纺织厂已经出现产能过剩问题，就算对产品进行降价销售也已经不如年中的时候。” 听着李乘风说的话，林懿一下就明白了自己的问题所在。这一年自己对发展投入太快，无论是扩大酒厂和纺织厂的规模，还是扩充了一万军队都是自己处理不了的问题。 这步子迈的太大，一下扯到蛋了。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用低价买到粮食，和为产品找到销路吗？”林懿呐呐自语。 “乘风，将蓟镇的地图拿来。” 既然漕运的粮食费用太高，那只能换种方式去购买粮食。 “我们能否借用蓟运河？”林懿左顾右看只有这条运河时直达蓟镇，漕运也已经是最便宜的运输方式。 “运河只有国家官方才能使用，个人和地区都无法使用。”李乘风觉得林懿虽然有时想法天马行空，但是对于大明的规则却是知之甚少。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从这里出发了。” “船只已经为大人备好。” 林懿所指的位置正是后世的天津港，整个京津冀地区的重要港口之一。年关将至，留给林懿的时间可是不多了。 “乘风，如今我总管蓟州防务，切不可让外人知晓我离开蓟州之事，如若有大事小情，你自行决断即可。” 刚刚回到家里没几天现在却又要离开，林懿真不知道该如何跟陆宴然开口。一回到家就看到陆宴然正在晾晒衣服，挠了挠头走了过去。 “又要离开？”陆宴然先开口道： “你莫非是我肚子中的蛔虫？果然事事都瞒不过宴然你。” “你想想，若是无事你何时在这白天回过家里？每次白天回家都是来与我告别的。”陆宴然的话说的林懿一阵不好意思。 但陆宴然却来到了林懿的身前，为他整理了下衣物小声说道：“我知道你志在四海，可是一个人孤身在外也要照顾好自己。” 林懿长叹了一口气“没办法，如果能有别人替我我自得清闲，可自从上次出征粮仓亏空甚大，我只能另寻他处买粮。” 陆宴然从怀中取出了一道护身符交到了林懿的手上：“这是我前些日子与林珏在寺庙中为你求的，务必要时刻戴在身上。” “毕竟我能为你做的不多，也只有这些了。” “宴然送我的我必好生带着，寸刻不离。时间不早了，替我跟林珏打个招呼。”林珏自从接手县衙的账本之后也是天天不着家。 “你们两个还真是亲兄妹！”陆宴然望着林懿渐渐远去，消失在街角。 第44章 高额的报价 因为林懿准备秘密离开蓟州所以李乘风为他准备的也都是客船，稍作伪装之后混到了人群里。但就当船即将启航时，一道倩影坐到了林懿的身边。 “你怎么一起跟来了？”坐在林懿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最初与林懿共同来到玉田县的白莲教副舵主莫小幽。 自从上次剿灭蓟州分舵白莲教后，林懿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看见莫小幽。 这次林懿下江南任务艰巨，李乘风自己需要在蓟州坐镇掌管事务，而秦镇川和李三元两人也需要同孙承宗操练士兵。 所以无奈之下李乘风找到了莫小幽陪同林懿，却没想她一口应承了下来。 “怎么？看见我陪你还不满意？”莫小幽一挑眉冷哼说道。 为了引人耳目，林懿和莫小幽此次都是身着便装出门，但是即使如此两人身上的气质却也遮掩不住。 尤其是莫小幽女伴男装之后，整个人身上的英气更甚林懿。 “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你家里的事...”林懿话刚出口两人就瞬间沉默了下来，张天养即使再作恶多端。但是对莫小幽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却是做不了假的。 “你这家伙！倒是好生啰嗦！”说完莫小幽直接把头一扭不再理会林懿。 在整个的大明后期南北两地几乎是两种境地。不同与北方大旱，南方的无论是气候还是降水都可称得上时风调雨顺。 尤其是整个江浙地区的商业极为发达，虽然大明对海运有着明确的禁令。但是沿海城市瓷器与丝绸都是远销海外的存在。 大名鼎鼎的沈万三就是在江浙地区起家，最终累积到富可敌国的程度。因此有不少人都选择了离开北方，去南方寻找机会图发展。 “李兄，你说我们前往江浙真能有机会发展吗？” “放心，我都已经联系好了，钱老爷家里包吃包住，每年的资薪可是有十两银子呢！”一人拍着胸口保证道： 林懿在旁边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悄悄摸了过去。 “两位兄台，不知道您二位有什么挣钱的路子？是否能引荐一下？”林懿说着从怀中掏出三十文钱递了过去。 李强原本还不满有人在一旁偷听，但看到林懿有金钱开道，瞬间变了张脸。 “我这次前往江浙也是想找个有钱的老爷家里投靠，不知道有什么好选择没有？” “兄弟，这你可是问对人了！我这表哥常年在南方打工，对那地方可是门清！”李远在一旁插话道： “看的出来，兄弟你也是贫苦之人，既然你如此敞亮，那我也就不藏着噎着了。江浙钱老爷家里可是个好去处！” “钱老爷？”林懿突然想到了明史中赫赫有名钱谦益，这个鼎鼎有名的“爱国者”因为一句水太凉投靠大清，导致自己遗臭万年。 倒是钱谦益的老婆秦淮八艳之一的柳如是有气节，分身一跃投身入湖却被他人救了起来。 想到柳如是，林懿倒是有点想入非非的感觉。自己若是有机会，可以去一睹对方的芳容！ 林懿和莫小幽两人吃过饭后也都纷纷回到了自己的船舱里，因为莫小幽时女扮男装所以李乘风给两人安排到了一间屋子里。 让两人都是好生尴尬。 “要不你在这里睡，我去船舱过一夜也行。”说着林懿就要收拾行礼走出去，却被莫小幽拦了下来。 “我..我与李大哥承诺要保护好你，再者说外面凉若是感染风寒可就麻烦了！”莫小幽咬了咬嘴唇。 “你就在这歇息吧。” 见莫小幽都如此大方，林懿觉得自己要是再拘束就有一种小家子气的感觉，只好在莫小幽对面的床铺上躺了下来。 莫小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离开林懿，自己与他有杀父之仇但是却怎么也恨不起来他。李乘风说护送完林懿这一趟再去决定去留，自己这才应承下来。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有没有什么好去处？”对于莫小幽林懿其实一早就有对她的安排，只是她一直不来找自己，当她还沉浸在丧父之痛中。 但是现在见到莫小幽，感觉她的状态要比过去好了不少。 “你是要赶我走吗？”莫小幽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如炬的盯着林懿。 “不是我哪里要赶你走了，你若留下我当然欢迎。只不过人各有志，我若强行把你留下也是不妥。”林懿也不知道这莫小幽是怎么了，跟自己说话总有一种夹枪带棒的感觉。 听到林懿所说莫小幽的脸色也缓和的不少，再次缓缓躺了下去，将脑袋蒙在了被子里。 现在林懿不但需要在朝廷之中有足够大的话语权，对于民间的势力林懿也有吸收的打算。此次的江浙地区就在朝廷中衍生出了浙党这个政治党派。 因为莫小幽出身白莲教，所以林懿就想以她为突破口，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好办法。但是看莫小幽此刻已经没了继续谈下去的打算，此事也只好作罢。 就在林懿为粮食奔波的时候，皇太极也在为粮食的问题焦头烂额。关外不比关内有大片适宜耕种的良田，虽然皇太极也竭力进行屯田，但是都收效甚微。 很多时候都是要在暗中向关内以以物换物的方式来换取粮食，但是现在粮食都紧缺，给皇太极的更是一个天文报价。 “我后金的一匹战马就只能换他十石粮食？”皇太极看到这个报价时都被惊呆了。 要知道在平时一匹战马的价值最低都是三十石粮食！现在竟然被缩水了一倍以上！还仅仅只能换三万石粮食。 想要更多只能拿关外的奇珍异宝来换，例如被后金视为精神图腾的海东青，则可换取五百石粮食！ “不可能，就是饿死我们也不可能去换海东青！”皇太极无比清楚的知道猎鹰就是自己这些人民赖以生存的工具。 没有了这个人民的狩猎效率将大打折扣，无异于杀鸡取卵。更何况这还是自己这个民族的精神图腾，是需要誓死守卫的东西！ 第45章 秦淮诗会 “除了海东青，他们要什么都可以。无论如何都要给我补上这五万石粮食的缺口！” “等明年开春！我们就再次入侵！”皇太极面色狰狞，原本在大凌河损失的两万骑兵已经让自己元气大伤，现在为了备粮过冬更是延缓了骑兵的扩充！ “我一定要让这些可恶的中原人付出代价！”忽地皇太极突然想到了自己在大凌河之战中遭遇的那只神秘部队，赶紧把莽古尔泰叫了过来。 “两个月前与我们交战的那只部队可调查清楚了？” “回大汗，根据我们从关内的人传回的消息，那支部队隶属于蓟州一个县城的防务部队，总指挥是一个叫林懿的县令。” “地方部队？县令？”一时间皇太极甚至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的意思是说，一个大明的地方部队竟然能歼灭我后金的两万铁骑吗！” 莽古尔泰瞬间听出了皇太极话中的愤怒，赶紧跪倒下来。“根据臣收到线索...确实是这样。” “废物！一群废物！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我留你们到底有何用！” “我不相信！给我再去查！大明拥有这样一只部队我们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你手下的情报系统都是一群饭桶吗！” 等到莽古尔泰走后皇太极的怒火瞬间平息下来。 就算林懿之前是县令，皇太极也不相信他打败自己之后还是县令！无论如何莽古尔泰传来的情报都是延时的情报。 这种情报毫无作用，就是一张废纸而已。皇太极想知道的是现在的林懿和他的部队在什么地方，又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夜里皇太极召集各大贝勒议事，彻底开始统筹开春劫掠的计划。 经过了几日的奔波，林懿与莫小幽两人也彻底在江浙的松江府登岸。对比南北方差异不可谓不小。 在蓟镇时满大街都是以粗布麻衣为人们的主要服饰，但在这松江府街上身着丝绸衣服的人则比比皆是。 林懿和莫小幽两人站在人群中就如同两个杂役一般，于是赶紧去裁缝铺子里换了件衣服这才重新来到街上。 两人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自然是两眼一抹黑。可林懿没忘了自己的任务，随后便开始四处打探起来。 毕竟粮食的问题迫在眉睫，这件事关乎林懿的两万大军自然不容有失！ 但是不问还好，一问直接吓一跳！在这街道两岸的店铺里竟然有大半都是钱谦益家里的资产，而且这还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作为东林党的领袖，钱谦益虽然已经闲赋在家，但是想到登门拜见者已然络绎不绝。等到林懿等人到达时却都已经被拒之门外。 但是但凡是来拜见钱谦益的人都是非富即贵，门吏自然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只能好言劝说道： “今晚在秦淮河上有老爷举办的诗会，公子若是想见老爷不妨去那里碰碰运气。”林懿道谢过赶紧带着莫小幽一同前去。 钱谦益不但在政治上有很高的地位，同样的在文学的造诣也不低。由他举办的秦淮诗会也是整个大明文人雅士公认的权威。 从前几年开始举办，每一届都会选出一名诗坛魁首出来，为整个大明的文人传颂。 可在之前几年仍然有不少的人才辈出，这些年来每年的魁首都是由钱谦益来担任，连续几年一直都是如此。 林懿听说之后不以为然，至少在自己学过的课本里可是没有一首是钱谦益写过的诗词。 无非就是校长和主任跑步得第一名，玩的都是人情世故而已。 等到林懿和莫小幽赶到秦淮河时，整个河面上已经是人满为患。大大小小得船只横在江面之上，而钱谦益整端坐在河面中央得看台之上。 只有来自东林书院的优秀子弟才能与钱谦益坐在一起，先不论诗词功底怎么样，至少人家的排场已经做足了。 “怎么办？看这样我们也挤不进去吧！” “这位公子可是也来参加这秦淮诗会之人？”正当林懿两人一筹莫展之际，一个船夫盛着一艘小舟缓缓而来。 “钱大人已经包下了今晚秦淮河上所有的船只，但凡是来参加诗会之人都是一律免费的。”林懿也没能想到竟然还能这么玩？ 钱谦益今晚是直接包了整个秦淮河下来！ 莫小幽与林懿坐上小船随着船夫也来到了河面上，但是在人前面的百艘船只已经将中心看来围了个水泄不通。就算林懿想要靠近也是有心无力。 “客人不用着急，若是诗会中您的诗词晋级，前面的人就会接你到钱老爷的附近去。”船夫看出林懿心中所想。 时辰已到，钱谦益缓缓从中央看台上坐起，站到了所有人的中央。 “承蒙公子看得起，光顾在下的秦淮诗会。自崇祯元年起，诗会每届都会推举出一名诗坛魁首。” “老朽有幸连任两届，这次盛会便不再参加，而是由老朽来评判各位的诗词。” 听到钱谦益不参加这次的诗会而是选择了做评委，人群中一片叹息声。因为在这里很多人就是奔着钱谦益的名头而来。 但是却没人敢小瞧今天这场诗会的含金量，天下书院以东林书院为首。如果真能坐到那看台之上，就有了日后入朝的政治资本。 “话不多说，我宣布本次诗会正式开始。第一轮是自由创作，各位公子可以随意发挥无论诗句或整诗都可，不限题材。为期一刻钟。” 在这其中不少人都才加过前几届的诗会，所以对于规则也是轻车熟路。不少人自己都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诗词，给这一刻钟不过也是一个过场而已。 当纸发下来之后林懿直接提笔挥墨，直接就是一气呵成后交了上去。 莫小幽可是不知道林懿什么时候竟然还会写诗了，一脸揶揄道：“不会是写了篇流水账来充数的吧，这样你可是见不到钱谦益！” 林懿一声冷哼，自己记忆中的诗词可都是历史验证过的佳作，列在后世必背名录里的！ 入选当然没有问题！ 第46章 首席之位 上百人的诗词作品如果单让钱谦益一人评判自然时间太长，所以他交上了两位自己的至交好友，都是文坛泰斗级的人物 “要是这次的诗词能过钱老的眼，咱们也算鲤鱼跃龙门了。为了今天的诗词我可是准备了一年时间，全都看这一次了！” “就是不去科举，能入东林书院也算是件光耀门楣的大喜事！” 林懿坐在传上听着自己身边的人切切私语，心中不襟产生了疑问。 “老伯，这里的人都是东林书院的人吗？” “算是，归根结底这个秦淮诗会其实是对于想加入东林书院的一场选拔。” “选拔？”林懿本以为这就是一个诗词歌赋的比拼而已，没想到竟然还和选拔扯上了关系。 “东林书院在这里成立已久，但是往往都是东林党的家族子弟才能来这书院就读。” “自从钱老爷回乡之后便开始通过这个东林书院吸纳整个地区的才子，其中优异者可由朝中大臣举荐为官。” 林懿一下明白了过来，阉党霍乱时期大整东林党导致整个党派受到了重创，朝中大员也都纷纷落马。 钱谦益是想用这个方法从根本上为朝廷的东林党输入新血！不过林懿看了看四周这个手笔当真是只有钱家才能做到。 听口音其中一部分人甚至都不是江浙地区的人，专门为了参加这个诗会而来到这里。 “以下念到名字的人可以将船只驶向前方！”没过多久诗词就全部被评判完成。 “林珏，乙亥杂诗！”听到前面的人喊道自己名字林懿赶紧让老伯划桨往前去，莫小幽一脸诧异的看着林懿。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林懿作为蓟镇指挥使当然不能公然离开自己的工作岗位。如果使用真名难免会被有些人察觉，所以只好借用了自己妹妹的名字。 第一轮之后大概已经刷掉了将近一般左右的人选，毕竟自由选题大家都是随意发挥，甚至还有人找他人代笔来写。 真实水平自然看不出来。 但是从外围到达看台附近时明显宽阔了不少，不少中心的落选者正落寞了向外划行，只能等着明年再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林懿感觉自己的船划行到内围时，看台上的钱谦益似乎总是在注视着自己。但是相隔距离太远，林懿也不能十分确定。 “你竟然真的能进！？”莫小幽都不敢相信林懿这么随手写出来的东西竟然还真的能入选，他和林懿是上午才知道的这件事！ 就说明林懿在之前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低调低调！佳作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不足为奇。”虽然林懿嘴上这么说，但是心中却还是窃喜不已。 “恭喜各位才子通过了第一轮的测试，下面是第二轮飞花令！本次的主题是酒！” “各位才子可有三柱香的时间作诗，如果时间到而未完成者，也当视为不合格！”侍从说完在看台的香炉上点燃了第一根香。 “就算你之前随意做出一篇好诗，现在规定题目了我看你该如何？”莫小幽心里暗戳戳的想，但是她没想到林懿竟然还是提笔就写，没有任何思考！ 自己可是从来也没听说林懿在诗词歌赋上有什么天赋，除了今天她甚至都没看到林懿写过一首诗！ 虽然是已经给与主题的飞花令，但是关于酒的诗词自古以来也是层出不穷。最让林懿得意的还是李白的将进酒。 洒脱与豪放横断千古！ 因为八股文的科举考试，导致明代在诗词方面其实并不发达。钱谦益用诗词来考校众人也能算是文艺复兴了。 恰好林懿的脑海里正好有一篇关于酒的诗词，奋笔疾书后直接交了上去。 因为其他人还都在冥思苦想中，林懿的试卷于是直接就被拿到了钱谦益的案台之前。他仔细端详了许久才交到了其他两人手里。 因为林懿的突出表现很快就收到了其他人的主意，因为林懿之前从来都没参加过秦淮诗会，所以众人对他都是十分陌生。 “你看到那个交卷的人了吗！他连半炷香都没用！” “这个人面生啊！难道是今年新来的！”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时，侍从的叫喊却直接将他们打断。 “第一位登席者，林珏！”在钱谦益和身边两个文学泰斗相互确认过后，随后叫来了侍从宣布了结果。 围观诗会的所有人和坐在林懿身边的莫小幽这回惊呆了，林懿已经刷新了最快的作诗记录，也成为了最快登席的人。 “小友，等我将船给你停靠到看台上。”老伯每次秦淮诗会都会来载人参加，但是这是第一次自己的乘客登上看台！ 自己也能收到钱府的十两银子了！突如其来的意外之喜让老伯格外有干劲，但是林懿却轻轻压了压他的肩旁。 “不用了老伯，停在这里就好。” “那你...”还没等老伯说完林懿就从船上纵身一跃，直接从船头跳到了看台之上。巨大的力道甚至让借力的整条小船都左右摇晃起来。 林懿的举动再次刷新的众人的三观，原本他们只以为林懿作诗厉害，却没想到功夫也如此了的。那小船距离看台足足有三米之远，更别提还有半米左右的高度差。 可林懿竟然能以晃动的小船作为跳板一跃而上，实在令人乍舌！ “林小友若是在大唐，定能成那武状元！”钱谦益也被林懿露这一手给楞住了，但随机便反应了过来。 “来人，赐坐！” 几位侍者在一旁的小舟上蜂拥而上，各种美食美酒一并端了上来，摆放在了位于钱谦益左手边的第一个座位。 凡登台者座次都是有着明确讲究的，台上十个座位以左为尊。而林懿所坐的第一个位置则是每年这秦淮诗会的魁首之位。 一般都是要所有人的诗词一并奉上之后通过座位为众人排序，钱谦益此举几乎就是明着宣布林懿就是这一届的诗会魁首了！ 因此也引发了在人群中的怀疑。 “这人难不成是从京城来的大官不成？钱老对他竟然如此偏袒！” “这一届的秦淮诗会有舞弊的行为？” 第47章 我劝天公重抖擞 但凡是说出这种话的无一不是被淘汰的人，而且是极其没有脑子的人。 若论财富钱谦益执掌整个钱家，是整个江浙地区当之无愧的首富。就是寻找整个大明能比他有钱的都不过五指之数。 若论权力身为东林党首领，朝廷东林党人无不听其号令。这种手眼通天可直接上达天听之人又怎么可能为权所迫？ “钱大人，我坐着个位置恐怕不妥吧？”林懿也听到了下面的切切私语，自己与钱谦益无亲无故，林懿不信对方就能让自己坐上这魁首之位。 “都是宵小之徒罢了，无需理会。” “小友文采斐然，不过这字的确是龙飞凤舞，我与两位好友仔细辨别这才认清。”林懿这才知道钱谦益将自己卷子来回传阅原来是在辨别自己的字迹。 “你这小子，如果不是老钱执意将你的诗辨别出来，我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张瑞图一声冷哼将头侧到了一边。 倒不是张瑞图有意贬低林懿，只是张瑞图实在想不到一个人竟然能将字写成这样难看！他觉得就是找那私塾里的学童都比林懿写的好看不少！ 平时林懿批改县衙的文书，都是直接打对勾和叉，如果有修改意见都是与李乘风商量后由他代笔。 毛笔用着是真不习惯。 就在几人闲谈之际，不断有才子的作品奉上，钱谦益也收起来话匣子自己品鉴每一个诗词作品，林懿也不再搭话，而是疯狂吞咽着桌前的瓜果美味，好不文雅。 吃着吃着林懿想起莫小幽还在下面饿着呢，于是顺手拿起了旁边的一直烧鸡扔给了船里的莫小幽。 两人确实晚上都没有吃饭，但是莫小幽没想到林懿竟然会直接扔一直烧鸡给自己。 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接。 “林公子，这些东西...”侍从也看到了林懿的举动，连忙想开口阻止，却直接被钱谦益的眼神劝退。 “好小子，真是随心所欲为所欲为，有我当年的风采！”虽然张瑞图看不上林懿的字，但是对于他的性格还是认可的。 “这些年就是朝里的软柿子太多了，读书都读成傻子了！不然哪能让那周延儒和温体仁随意拿捏！”钱谦益瞪了他一眼，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渐渐的坐在看台上的人越来越多，林懿身边左侧的席位已经全部坐满。但是这些人无不是正襟危坐，就是饮酒吃食也是动作文雅，颇有儒士之风。 但是反观林懿则是四仰八叉的坐在席子上，一手抓着鸡腿，另一个手则提着酒壶张开大嘴往里倒。活脱脱一副饿死鬼的模样。 “我说你们这么板着累不累啊！自己舒服了不好吗？”听到林懿对自己等人说话众人也都是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看到林懿这一副嚣张的样子在看台下的人都无比想上去将他揪下来胖揍一顿，但是现在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林懿大吃大喝。 “咳咳。”钱谦益清了清嗓子，也示意林懿别做的太过分。林懿也只好扔掉手中的鸡腿渐渐坐好。 “首先恭喜你们从本次的秦淮诗会中脱颖而出，在座的各位都可入我东林书院进行学习。” 得到了钱谦益的肯定，众人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自己从几百人中杀出，就是为能得到进入东林书院的机会。 他们仿佛都看见了荣华富贵在向自己招手，改变阶级就是现在。 “自古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今天要论武，恐怕坐在我身边的林小友就是今天当之无愧的第一！” 在诗会上论武，钱谦益的话引来了周围人的一片笑声，林懿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但是我们今天举办的是秦淮诗会，虽说文无第一，但是我们今天就要选出你们十个人中的第一名，选出本次诗会的魁首之人!” “你们可知我东林书院为何历届都是以诗词为题？” 钱谦益一言既出，台下众人议论纷纷。按理说作为才子应该诗词歌赋无所不通才对，现在却单单只靠诗词一样实在令人不解！ “林小友？你可知道这其中缘故？”钱谦益话头一转，看向身边的林懿。 “我？”林懿吃惊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大脑飞速运转。 “都说唐诗宋词元曲，那明代什么最出名来着？好像是小说吧？”林懿在心里想着，全场一片寂静就等着听林懿这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都说盛唐以诗传世，两宋以词闻名，元代有曲，那我们大明有什么？自盛唐之后李白杜甫不再，但我大明却有一样流传甚广。” “九流十家中的小说家，在我大明蓬勃发展。钱老以诗词为题是希望我们要专精一门领域，以精著文。诗词就是对文字的高度提炼。” 林懿一顿话说完，却发现全场都寂静了下来。 “个人拙见，也不一定对...”林懿不好意思的补充道,但在钱谦益却率先为林懿鼓起了掌。 随后是在看台上的众人，紧接着不断感染台下的人，一时间掌声雷动，久久才平息下去。 “如今各位可知我为何选择林小友作为今年的诗会魁首了吧！”虽然林懿的所作所为不甚得体，但是大家都得承认，这确实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 “我劝天公长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诸君，共勉！”林懿高高举起酒樽，随后一饮而尽。 其他人的情绪也被纷纷带动，在半空中与林懿举杯对饮。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敢问林小友，降得应该是何种人才？”钱谦益在一旁问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想前不久在大凌河大破后金的林将军！此等人物豪气冲天，气贯长虹，匡扶江山社稷，当然是我辈楷模！”林懿夸起自己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好像说的人根本不是他自己一样。 听到林懿定义的人才，台下之人再次陷入到了议论之中。 林懿的大凌河之捷的消息早就已经从北方传递到了南边，现在不少人已经知道了林懿这个守卫蓟镇的边镇将领。 第48章 不知者无畏 “林将军确实扬我大明国威！大快人心呐！” “自那袁崇焕之后，这可是我们大明的首捷。并且据说此人与我等年纪相仿，今观吾等实在是自愧弗如。” 钱谦益这看台下的众人大有为林懿歌功颂德的架势，赶紧开口打断。今天是为东林书院招人，要是这些人都去投奔了林懿自己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林将军之功确实了的，但是生食明禄，理当为大明肝脑涂地。在座学子也不必妄自菲薄，假以时日功绩也未必会在林将军之下！”钱谦益口中说着，却不经意间瞪了自己身边的林懿一眼。 “既然众人没有异议，那我就宣布本次秦淮诗会的获胜者就是坐在我身边的林珏，林小友！” 林懿闻言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抱拳向在座的各位致谢。但是这时在人群中却传来了一丝不和谐的声音！ “我不同意！”人群中传来一声呐喊，众人随声看去。在看台最外围的一位公子华服锦饰，腰佩红玉宛若贵公子模样。 刘瑾年伫立在人群之中，颇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众人都不知道他是何时来到的这里，竟然还敢在秦淮诗会上捣乱！ “你是何人？竟然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人群中一人拦在刘瑾年面前，企图给钱谦益留下一个好印象，却不成想撞到了铁板上。 “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也敢在这里犬吠？来人，掌嘴！”刘瑾年轻抚折扇，身后的家丁一个巴掌就将拦路之人击落水中。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林懿来了兴趣，这个搅局之人打扮的人模狗样，但是他身后那个家丁确实是有真本事的，力度拿捏的刚好到位。 虽然刚才那人被打飞出去，但是已经留手不少，并未伤及筋骨。 众人赶紧联手将被击落的人救了上来，可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傲气。因为不会水所以在秦淮河里呛了好几口水。 “他到底是是谁啊？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么怕？”他本以为对方悍然出手肯定会引发众怒，但是周围之人却没有任何动手的打算。 “书生刘瑾年，见过钱老。”刘瑾年收起折扇，对着钱谦益行礼。虽然口中是这么说，但是却没有一丝一毫弯腰的打算。 “不要说今日就你自己来了，刘观海那个老东西呢？”钱谦益一挑眉不屑的说道： “多少年了，没想到老朋友你还记得我呢？”在刘瑾年身后的阴影里不断浮现出越来越多的船只，一位拄拐老叟缓缓来到了刘瑾年身边。 不少人没听说过刘瑾年，但是对于刘观海的大名在整个江浙地区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因别的只因为他是十年之前整个江浙地区的老大，齐楚浙党的首领！ 浙党与东林党的恩怨已久，但是相互攻击最严重的时候还是在阉党霍乱时期。齐楚浙党人为了攀附魏忠贤的权势，整个党派都加入到了阉党之中。 自古文人相轻，而官员这种高级知识分子更是如此。 得到了魏忠贤的助力之后齐楚浙党对东林党人疯狂攻击，甚至达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各种折磨手段层出不穷，誓要致东林党于死地。 “刘观海，你也配当我的朋友？你等如此行径真的当苍天无眼吗！”钱谦益对眼前的刘观海恨得咬牙切齿，东林六君子的惨死他仍然历历在目，对于刘观海的仇恨他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崇祯之后大整阉党，但是整治的却都是些齐楚浙党中的杂鱼。钱谦益知道刘观海才是这些人背后的幕后主使！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钱谦益你别也别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当婊子还立贞节牌坊，得了便宜又卖乖。” “如果不是在你上边那些人都死光了，这东林党首领的位置哪里能轮的上你？”刘观海的一番话气的钱谦益脑溢血都要犯了。 “也别说什么恶人自己天收，生前人何须管身后事？今天我来就是来挑战你们东林书院的，就问你可敢应战？” 虽然现在浙党的势力在朝中确实比不过东林党，所以循着秦淮诗会来挑战。以壮自己党派的名望与声誉。 不过刘观海最大的依仗还是自己老来得子的儿子刘瑾年，才高八斗让自己也自愧不如。 钱谦益也知道刘瑾年在整个江浙地区的名气，有如此才气却是奸人刘观海的儿子！但是对方已经打上门来了，若是不应战传出去岂不是东林书院怕了对方？ “可这刘瑾年名气在外，而林懿不过是一个新人，胜负不知啊!”钱谦益心中一片忧愁，但是此时却看到林懿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眼神，这也让钱谦益横下心来。 “我东林书院岂会怕了你们这宵小之辈？你且说比什么就是了！” “既然这里是秦淮诗会，那我们就以诗词为赌斗如何？”刘瑾年挥动折扇说道，此刻林懿也放下心来。 若是比古诗自己还有机会，要是真比什么歌赋自己可是真背不出来！ “既然你们刚才提到林将军大破后金取得胜利，那我们就以塞外为题如何？” “当然可以，不过既是赌斗诗词。那便有点彩头才好，若是毫无代价岂不甚是无趣？”林懿挑衅的说道： 刘瑾年轻蔑一笑，眼前这人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罢了。无非是在这群鸡里当上一个了鸡头，还真有想赢自己的打算？ “你说吧，赌点什么？”若论财富，刘瑾年自己家里虽然不及钱谦益家中有钱。但也算富豪，若是林懿就想要那黄白之物给他便是。 “我要你以最高的道歉礼仪，对刚才被你击落在水里的家丁三叩九拜，袒胸**，负荆请罪！”刘瑾年也没想到林懿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顿时也来了怒气。 “既然如此，那你输了呢？” “我输了任凭你发落！”林懿随意的说道，刘瑾年也不知道林懿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和自己斗诗。 真是不知者无畏！ 第49章 长相思 在看台之上，林懿与刘瑾年对桌而坐。留给两人作诗的时间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刘瑾年要来一壶酒就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因为他一直都生活在南方江浙这种富庶之地，对于辽东地区的景致都是从书籍中得来，更别说几万十几万大军相互厮杀的场景。 所以只能思索自己背诵下来的诗词，能不能找两句进行改编。但是林懿知道题目是边疆羁旅诗很快就想到了一首，于是也不动笔只是盯着刘瑾年看。 刘瑾年写诗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不怀好意的注视着自己，抬头看去发现是林懿。而他身前的白纸还是空空一张，一笔未动。 “你不作诗，盯着我作甚！”刘瑾年的眉头皱起。 “我看谁是我的自由，与你何干？”看林懿一副滚刀肉的模样刘瑾年也只能暗自咬牙，这等烦人的家伙一会定要让他好看。 “咳咳，林小友可是身体有恙？”钱谦益也发现了林懿竟然一笔没动，觉得林懿可能是写不出这样的诗词。 赶紧给他找了个台阶。 “老钱，你这样说这就没意思了吧？写不出诗就是身体有恙？莫非你东林书院的人都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刘观海立刻出言嘲讽道： 台下的人也为林懿焦急万分，甚至其他的入选者都想代替林懿作诗，起码比一会交一张白卷强！ 莫小幽也为林懿捏了一把汗，小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 “谁说我做不出来，只是早就胸有成竹而已！”林懿见香已经燃尽大半，这才动笔开始书写。 可这时刘瑾年已经作诗完成，交了上去。这种边塞羁旅诗确实不是他的长项，因为他压根都没见过边疆的风景，只能凭空现象凭空捏造。 李白之所以能写出如此多的传世之作，不光是因为他才高八斗，也是因为他确实见识了不少盛唐的大江大河。 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在香即将燃尽之时，林懿也彻底书写完成将草纸交了上去。因为此次赌斗诗词是两个书院之间的比拼，结果胜负当然不能有钱谦益和刘观海两人说的算。 所以两人所写的诗词也会由侍者向大众宣读，交给大家来评判好坏。因为刘瑾年先交卷，所以先宣读是他的诗词。 《无题》 愁云三千里，山海连鼓声。 几度狼烟起，铁血铸英魂。 虽然说刘瑾年为人傲气但是确实有几分才气，几句诗词都是平仄收尾，音律得当。但是缺少了诗词中的灵魂，只能说是精品而不是佳作。 这等实力登上看台当然不是问题，于是压力又来到了林懿这边。 《长相思·山一程》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当侍从将林懿的诗词念出来的时候全场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中，大部分人都在嘴里默念林懿的这首词，反复体味其中的感觉。 “好词！好词！”钱谦益率先反应过来。 “了了几字就将一个身在边关的将士对于家乡的四年勾勒的如此清晰，以景写情方显笔力之老辣！” “可谓传世佳作啊！” 刘观海和刘瑾年两个人都是读书人，这两首诗的差距明眼人直接高下立判，但是刘瑾年却想不到林懿这样的人竟然能写出这样的词来！ “你耍诈！我要求再比！”刘瑾年愤怒的从地上坐起，愤怒的指着林懿说道： “赌斗是你提出来的，诗词的主题也是你选的，现在说我耍诈？” “这就是你们书院的为人作风？玩不起就掀桌子？”林懿一声冷笑说的刘瑾年哑口无言。 可若让他真的袒胸**向刚才那人三叩九拜刘瑾年也真的做不到，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自己就再也不用在这江浙地区混了。 自己也就成了整个江浙文人圈子里茶余饭后的笑料！这种后果他想想都觉得后怕！想到这他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的老爹刘观海，希望他能把今天的事情摆平。 刘观海也没想到自己带着刘瑾年特意挑了东林书院一个人气最鼎盛，并且实力最薄弱的时候来挑战竟然还能输！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林懿的长相思确实是传世经典！自己这边的人就是绞尽脑汁也拿不出一首比这更好的诗词了。 “钱老，今天的事....”刘观海十分清楚，今天的事情要想摆平只能求助与钱谦益了。只要他点头今天的事情也就能过去。 可是无论自己许诺了多少好处，钱谦益只是点头并不做回应。 “钱老，行个方便如何？”刘观海极尽讨好之姿态，让钱谦益看着实在是令人作呕。 “当年你跪舔阉人魏忠贤害死东林党人，现在又来讨好我？我若真应了你又有何颜面去见地下上百条东林党人的冤魂？”钱谦益心里想着，却看向了一边的林懿。 “林小友觉得如何？” 林懿也没想到钱谦益这老头子竟然会把矛头指向自己！好的一手祸水东引，我若不答应这刘观海还不得记恨到我身上？ 但是老家在蓟州的林懿又怎么会怕这江浙的富商？又有钱谦益给自己撑腰我怕你个球？ “不好意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孔子曰人无信不立，我相信贵公子应该也是很希望完成赌约的吧。”林懿笑眯眯的回应道，刘观海的脸却瞬间拉了下来。 林懿此话就是不给面子，自己可以之后找他算账，但是面前这关必须现在过去。 刘观海看了眼儿子，又看了一眼跟随自己而来的浙党之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刘瑾年完成赌约就算身败名裂可以换个地方发展。 可要是耍赖整个浙党的名字就臭了，本来就势微如此一来就更没有人愿意加入到浙党之中！想到这刘观海也只能忍痛割爱，将头转了过去不在去看刘瑾年。 看到父亲如此作态，刘瑾年也知道自己就这样被放弃了。但是他不甘心，自己如此高贵又怎么能给这种贱民下跪！ “昆仑奴！”刘瑾年一声大喊一道黑影直接窜出，来到了他的身边。 第50章 以点击面，克敌制胜 此人正是之前扇飞书生之人，只是他刚刚在阴影里所以林懿并没有看到对方的相貌。直到现在站在灯火下。 “竟然是个黑人！”林懿心里大惊。 现在有昆仑奴站在刘瑾年旁边，他也变得有恃无恐起来：“我看今天你们谁敢动我！” 看到刘瑾年叫昆仑奴保护自己，刘观海直接被气的七窍生烟。自己平时把刘瑾年惯坏了，现在竟然敢忤逆自己！现在丢人可是丢大发了。 今天就算刘瑾年没有低头，刘观海也可以想象到明天自己刘家失信失约的消息就会被钱谦益传遍整个士子圈子。 自己刘家和整个浙党的名声就都臭了！ “你这个孽障！还不赶紧叫昆仑奴退下！”刘观海愤怒着想从昆仑奴的身后将刘瑾年拉出来，却被昆仑奴轻轻一顶直接摔在了地上。 这个昆仑奴只听刘瑾年的命令，别人谁的话他也不听。 昆仑奴是在小的时候就被贩卖来了大明，但是那时大家都热衷于购买成年的昆仑奴，再加上他在运输途中还失了声成了哑巴。 这就更没有了买主，于是打算直接将这个小孩直接杀掉。因为没有谁愿意买这样一个人回家。 但是刘瑾年看不过去买了下来，又专门请人传授他武艺。直到刘瑾年成名之后才将昆仑奴招了回来，但是除了刘瑾年的命令他谁的话也不听！ “反了反了！儿子敢打老子了！”刘观海直接就要在地上撒泼，却直接受到了儿子刘瑾年的鄙夷。 “爹，不是我不听你的话，而是要让我跪这种贱民。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刘瑾年依旧嚣张的说道。 目前秦淮诗会中东林书院的学子和浙党之人加起来有上百人，但是却都只是看着刘瑾年在台上大放厥词。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个昆仑奴身手不凡，自己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能与对方抗衡？ 无异于以卵击石！ “口气这么大？就是天王老子都不行？”林懿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轻蔑的说道： “那我今天就要让你低头，你看如何？” “小友，切不可冲动！”钱谦益在林懿身边小声的劝说道。 “今日那刘瑾年失约，明日我定让他身败名裂，我知道你武艺高强，切不可逞一时之勇啊！”他也怕林懿因此受伤得不偿失！ 他已经派人去调动家里的家丁，刘瑾年若是还在这里胡搅蛮缠定能将他拿下！ “钱老爷，好意我心领了。” “但是今日这刘瑾年如此嚣张跋扈？称我等为贱民。我若就此忍气吞声，将来唯恐自己内心有愧！”钱谦益的好意林懿清楚，但是自己今日必须给刘瑾年一个教训不可。 “想教训我？你有这个资本吗！”刘瑾年本来就在气头上，被林懿这样一激愤怒更深。直接把心一横开口道： “昆仑奴，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反正都是身败名裂，为什么不先胖揍林懿一顿？ “需要我出手吗？”莫小幽此刻已经来到了林懿身后，毕竟此行的目的就是保护林懿。这种情况她不得不管。 并且她最看不起的也是刘瑾年这样仗势欺人的纨绔少爷！ “吃的多了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这长袍实在是碍手碍脚！”林懿直接将长袍系在腰上，摆出一副攻击的姿态。 虽然被林懿拒绝，但是莫小幽还是已经将匕首攥在了手里。稍有异动就会直接干掉昆仑奴！ 电光火石之间，林懿和昆仑奴两人瞬间移动。用地面借力一脚向前方踏出，木制的看台都产生了吱嘎吱嘎的断裂声。 两人一交手时就知道双方都是行家，尤其是昆仑奴的力量。林懿感觉自己与秦镇川交手的那次都不如昆仑奴的力量。 当然也不能排除秦镇川留手的可能。 林懿在蓟州时能与他交手者只有秦镇川一个人，并且两人过招向来都是点到为止，根本无法动用全力。 现在看到这样一个高手，林懿又怎么会错过。并且他也希望能通过交手不断回忆起自己的过往曾经。 想起七情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自己在蓟镇时期，秦镇川也曾向林懿科普过目前江湖上的几种武功类型。因此林懿一眼就看出昆仑奴所用的是外家的横练功夫。 整个一身的抗击打能力极强，尤其是他两双拳头势大力沉，林懿根本没有办法硬接下来。只能通过不断闪躲来寻找对方的弱点。 昆仑奴也没见过林懿这样的人，平时敢挑衅刘瑾年的人都是被自己一巴掌扇飞，对于灵活像猴子的林懿实在是无可奈何。 感觉自己空有一身武艺却没办法施展的感觉。 钱谦益这才知道原来这林珏倒真是有两把刷子！都说刘瑾年有两宝，一是他手中那画有唐伯虎真迹的折扇，另一个就是这昆仑奴。 相传这昆仑奴十几人不可近其身，林珏现在能与其打个平分秋色武艺也确实了的。 “你到底在干什么！就连这么个小瘪三都对付不了！？”都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刘瑾年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只看到昆仑奴从开始到现在竟然一招都没有打中林懿！ 听到刘瑾年催促，昆仑奴也加快了攻击频率，拳头如雨点般向着林懿涌来，一时间打破了自己的攻击节奏。 这让林懿看到了破绽！ 昆仑奴只攻不防，几乎是将弱点全部暴露在了林懿的面前。林懿躲过一记重拳之后直接闪身来到昆仑奴的侧面，直接尽全力攻击对方的肋骨部分。 等到昆仑奴反应过来时林懿已经抽身离开，最后一记顶肘更是痛的昆仑奴哇哇直叫。 再严密的防守也会有漏洞，军事如此，武功亦是。只要潜下心寻找总会找到对方的破绽，最后以点击面，克敌制胜！ 肋骨断裂，昆仑奴如同自废一臂再也不是林懿的对手，最终被林懿一道鞭腿抽中头颅后彻底没了还手的能力。 刘瑾年怎么不会想到，刚才还压着林懿打的昆仑奴竟然顷刻之间摆在了林懿的脚下。倘若不是刘瑾年干扰了昆仑奴的行动林懿击败他倒是要废些功夫。 “大少爷别急！现在可是轮到你了！”刘瑾年惊恐的看着林懿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走来，身体都产生了不自觉的颤抖。 第51章 府邸洞天 连昆仑奴都不是林懿的对手，被酒色财气掏空身体的刘瑾年又怎么可能反抗的过？林懿二话不说就直接拔下了他的上衣，像抓小鸡崽一般将他带到书生面前。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看来不用根本天王老子出手。” 那书生也没想到林懿竟然真的能打败那昆仑奴抓着刘瑾年给自己道歉，事情反转的太快他一时间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不跪，就是打死我也不跪！”刘瑾年虽然在林懿手中，但依旧嘴硬的说道。 “你等着！等过了今天我一定要找人弄死你！” 林懿也被刘瑾年这恶毒的诅咒给听笑了，事到如今竟然还是丝毫不知道悔改。不过无所谓，林懿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硬骨头的人。 颇有一种在东厂大狱审讯犯人的感觉。 “说实话，看你这么有骨气我真的很欣慰。”林懿笑着对刘瑾年说道，一时间竟让他产生了林懿会放过自己的感觉。但下一句话直接让他如坠冰窟。 “骨头这么硬，我正好帮你松一松。”说完一脚踹在了刘瑾年的小腿上，骨头的断裂声顿时迸发而出。 “啊啊！”剧烈的疼痛直接让他面目狰狞，硬生生跪倒在了书生面前。 书生也没想到林懿下手竟然如此狠辣，竟然直接踹断了刘瑾年的小腿骨，这一幕看的他也是触目惊心。 “你确定？今日我不杀他明日他可是必会找人报复你我。” “不会不会的！我绝对不会报复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刘瑾年赶紧开口道，此时的他已经是涕泗横流，想要挣脱林懿的束缚却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只能一边抱着自己的腿，一面双手合十向林懿求饶，没有了半点刚才的威风。 “林小友，刘瑾年已经下跪，不妨先将他放开？”钱谦益在一旁说和。 虽然刘瑾年忤逆了自己，但是那也毕竟是刘观海的亲生骨肉。自己老来得子后对他都是打不得骂不得。如今看到刘瑾年如此，他也已心如刀割，赶紧找钱谦益求情。 但是林懿可是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继续盯着眼前的书生。 “你说呢？” 书生看了看跪倒在地的刘瑾年，又看了看一脸冷峻的林懿缓缓说道：“圣人曰：仁，恕当以一生奉行，今日若以怨报怨则无休止矣。” “今日若杀刘瑾年，其父刘观海必怨。若杀刘观海，其兄弟子嗣无穷尽也。故得饶人处且饶人。” 林懿一声冷哼：“妇人之人，圣人还说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呢！” 话虽如此，但是林懿还是将刘瑾年放开一脚踢进了秦淮河里。刘观海见状赶紧组织人手将刘瑾年捞了上来后匆匆离去。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钱谦益自然没有心思再继续秦淮诗会。潦草结尾之后带着登台的十人返回钱府。 临走之前林懿特地叫住那个书生，询问是否要和自己一起前往钱府，自己可以给他安排一个位置。 但是却被对方拒绝:“林兄好意我张怀仁心领了，不过我还是想用我的本事再闯荡一番。” “天下之大，我不信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林懿还是很看好对方的，无论是不知者无畏，还是别有居心，在刚才那种场合下百人之中仅有他一人站出来呵斥对方。 如果能一直保持这份勇气，林懿觉得对方的成就未来不低！这样想着林懿解下了腰间的白玉丢了过去。 “若是无处可去，可到蓟镇府衙凭此寻我。”船渐渐行远，两人也彻底分开。 入选之后还有一段时间才能集体前往东林书院，在此之前钱谦益会先接见一下每一个士子，进行一番了解。 有才无德，也不是东林书院所需要的人才。 林懿两人就在钱府住了五天时间，都没有见到钱谦益。他每天接见两个士子，可就是一直轮不到林懿。 正当林懿百无聊赖之际，侍者找到林懿带他前往了钱谦益所在的宅院。 林懿这些人都是被安排在了整个庭院的前院居住，后院才是钱谦益和他的家眷们居住的场所。刚走进去林懿真的由衷感觉到了钱府的气派。 进门就是一座汉白玉雕塑而成的石桥，桥下池水清澈见底常有鱼虾嬉戏期间。两侧的竹柏尤为茂盛甚至都已经伸到了石桥中来。 池水中怪石组成的假山仍有活水在其中涓涓流淌，夹杂着各式各样的鸟叫声混杂其中，当真是有一种人间仙境的感觉。 “老爷的宅邸都是请苏州著名的建筑师设计，内含风水八卦。所以这池水才如此清澈，我们平时也很少打理。”似乎是看出了林懿的疑惑，侍从开口解答。 两人在蜿蜒的石桥上走了十分钟，才看见了在池水中间里的凉亭中端坐的钱谦益。 “老爷，人已经带到了。”钱谦益摆了摆手，侍从立刻心领神会离开了这里。 “林小友这几日多有怠慢还望你多多包含，为表歉意特地开此好茶来款待小友。” 林懿还没坐下就已经闻到了在茶杯中的鲜嫩清高香气，赶紧坐下品鉴了一杯。滋味鲜爽甘醇，喝完之后回味许久仍觉唇齿留香。 “不瞒钱老，我虽然之前也喝过不少茶，但对这茶道确实是一窍不通。只能觉得这茶好，可好在哪里确实是说不出来。” “小友，这正是我江浙狮峰山下胡公庙前的十八棵茶树所产的西湖龙井，乃是当今圣上的贡品。” “钱某费尽心思才得到半两。” “特地与林将军品尝，这才没有辱没他的价值。” 听到钱谦益叫自己林将军，林懿并没有多大反应，而是又在茶壶里给自己添上了一杯。这等宝贝羊毛不薅白不薅。 “不知道钱老是从哪里得到我的身份信息？” “林将军少年英才，威名远扬。钱某虽然身处江浙却也略知一二，其下小妹的名字我也有所耳闻。” “世间重名者众，而如将军文武双全者少，只需稍加探索，便知可知将军的真实身份了。” 对于钱谦益的话林懿当然没有全信，现在众人只知道大破后金的将军叫林懿，可鲜有人知道自己还有个妹妹林珏。 钱谦益可以这么快确定自己的身份，必定是很早就拿到了自己的资料。 第52章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虽然钱谦益坐镇江浙，但是朝廷里的东林党人可都是他的徒子徒孙。任何朝廷中的风吹草动都有人向他汇报。 朝廷现在看上去是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但是在内部的暗流涌动钱谦益则是一清二楚。而当林懿剿灭蓟州分舵白莲教的时候钱谦益就注意到了他。 别人不知道白莲教的势力有多大，扎根的有多深。但是身处江浙地区的钱谦益可是对这帮人一清二楚，因为没有边军那样的强大实力对于白莲教徒的剿灭工作一直都是十分艰难。 果不其然，半个多月之后就传来了林懿大破后金的消息，这个人就再次出现在了钱谦益的视线中。 “林将军隐藏身份来到我江浙，不会只是为了来我寒府品鉴这西湖龙井吧？”钱谦益调侃道： 林懿隐藏身份潜入到秦淮诗会中接近自己，钱谦益自然不会担心林懿是带着谕旨而来，必定是私事。 “寒舍？你这要是也算寒舍那我们住的都是狗窝吗！”林懿忍不住在内心腹诽道，但是表面却是一片和善。 “钱老好手段，实不相瞒。在下的确有事情需要求到钱老。”谈起正事，林懿也将茶放到了一边。 “哦？林将军现在手握重兵，又是当今眼前的红人。又有何事需要求到我一老叟这里。”钱谦益来了兴趣。 “粮。” 钱谦益楞了一下，他本以为林懿找到自己是为了求得自己在朝中势力的帮助。却没想到竟然是向自己求粮食来了。 “年前的征粮应该已经从京城发往边境军队了，林将军怎么又来朝我借取粮食？” 朝廷发放的粮食确实已经下发，但是给林懿的只有在蓟镇驻扎的边军粮食，对于林懿自己培养的私军朝廷是一粒粮食都没给。 自己上次入朝时已经向陛下讲过玉田县守军的事情，但是这次仍然没有粮草补给。林懿也怀疑是朝中有人在从中作梗。 听到林懿自己有两万私军的事情后钱谦益整个人都目瞪口呆，他想不到林懿竟然真的胆大包天！ 边境将士养私军可是重罪，这林懿竟然还是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 “钱老，此次我共计需要粮食六万石。在下可按原价收购，不会让钱老破费。”林懿也与李乘风探讨过，如果不走漕运而是由沿海的船帮进行运输，就能省下一大笔银两。 原本林懿还想与钱谦益商量自己的货物的销售渠道，但是想现在看他的兴致并不高，只能暂且闭口不谈。 钱谦益沉吟许久，在心中自己思考利弊。 林懿养私军的问题其实可大可小，但问题是林懿手中必须始终掌握着蓟州的军权。这就和朝中大臣因为贪污被砍头一样。 政党之争失败之后，贪污只不过是权力丧失之后砍头的借口罢了。 现在林懿有事情求到自己，自己要是直接拒绝就是驳了他的面子。并且钱谦益其实一直也有吸纳武官进入东林党的想法，林懿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林将军，兹事体大。恕钱某无法立即给出你答案，请您在府中再休息两日再等答复如何？” 听到钱谦益这么说林懿就知道这件事有戏了，钱谦益肯定不能立马答应。若林懿提出请求，钱谦益就上杆子帮忙，只会拉低自己逼格。 “那在下就静等钱老的好消息了！” 正事已经结束，两人便瞬间换了一个话题。温体仁送林懿出城的消息钱谦益也已经受到。但是对于自己的政敌温体仁，钱谦益也很难评价这个人。 他为了权力把自己挤出朝廷核心，自己又在次辅的位置上任劳任怨，并且从不收受贿赂。如果但看这个人你甚至都会觉得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东林党人。 但是偏偏他还不结党！钱谦益知道就算自己入阁八成圣上也会倾向于他。 东林党首领给自己带来便利的同时，其实也收到了来自皇帝的猜忌和提防，只能说福祸相依。 “林将军可知，当今朝堂之上周首辅已与温次辅彻底决裂，正是一片相互攻陷的状态。”钱谦益开口说道： 这林懿倒是确实不知，自自己离开京城以后无论是温体仁还是温媛一封信件都没给自己发出过。而自己再朝廷的根基不深，对那里的情况也不甚了解。 “敢问钱老周温二人因何事相争？我竟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林将军不知也是正常的，因为这二人相互攻击的原因正是因为将军您自己。” “因为我？” 随后钱谦益便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林懿都说了一遍，并且现在的情况就是周延儒指挥手底下人疯狂对温体仁进行攻击，而温体仁则是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想不到我身在蓟州，对于朝中之事竟然甚至都不如钱老清楚，在下佩服。” 钱谦益哪里不知道林懿这是在变着法的嘲讽自己，但是他也确实欣赏林懿这样的性格。这两年因为有求于自己而疯狂跪舔的人比比皆是，他们下意识的就认为自己比钱谦益矮一截。 虽然钱谦益比林懿年长不少，但是两人都是在一个层次对话，这才是一个平等的交易关系。 “既然钱老要再考虑些时日，那我就也不打扰了。正好在下这是第一次来江浙，都要好好痛玩一番才不虚此行。” 钱谦益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人还不过是一个少年而已，两人刚才的交谈真让他产生了一种平辈论交的错乱感。 “林将军既然是第一次来江浙，不妨我带些人做个向导？” “谢过钱老美意，不过我这人随性惯了。按部就班反倒无趣，钱老有消息支会一声就可以。”说完林懿摆了摆手离开了凉亭。 钱谦益望着林懿离去的背影喃喃道：“少年英才，果真是个妙人！” 莫小幽见到林懿回来赶紧迎了上去：“怎么样？钱谦益答应了没有？” “已成七分”林懿调侃的说道： “那还有三分呢？” “那三分天注定喽，爱拼才会赢嘛！”林懿的吐槽估计莫小幽也听不懂，两人收拾了一下准备再去这松江府的街上好好转转。 第53章 百闻不如一见 虽然秦淮诗会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是整个松江府讨论最多的还是林懿。有好事者甚至还专门去查了林懿的身份。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知。 但这并不影响人们对林懿的猜测，无论是在秦淮诗会上技压四座赢得魁首，还是仗义出手打断刘瑾年的腿骨都是人们茶余饭后的主要话题。 才高八斗，侠肝义胆。这是林懿一路走来听过最多的评价，他也代替了刘瑾年成为了整个松江府的顶级红人。 而刘府现在也是大门紧闭，门前一片萧条。 “哼，说好了秘密来江浙，结果这风头可都是让你出尽了！这下可好，直接被钱谦益认出来了吧！”说起这个莫小幽也是一阵无语，虽然林懿做的每件事都大快人心。 但这与之前秘密来江浙的目标完全不符。 “怕什么，这不还是有你呢嘛！”林懿轻轻用手肘怼了怼莫小幽，却被她直接甩到了一边去。 “少来这套！你若是要靠我保护为什么那天你和昆仑奴打的时候不让我帮你！” 听到这话林懿立刻就知道莫小幽这几天怎么对自己一直都是爱答不理的态度，原来症结在这呢！ “好了好了！莫美女我错了成吗！下次在有这种情况肯定让你上！”林懿当然没法说自己是因为手痒才没让莫小幽帮自己，只好双手合十向他告饶。 “好吧！看你表现！”莫小幽将头扭到一边娇哼的说道： 两人打打闹闹来到松江府最繁华的商业街上，看到人群正围成了一个圈好像在看什么热闹。 “要不咱们也去看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林懿提议道： “不许去！万一有危险怎么办！看热闹不嫌事大！”莫小幽还没说完林懿已经冲了出去，莫小幽瞬间横眉冷立。 “刚才说好的！现在就不算数了！”她一跺脚也跟了上去。 “打！打死你个昆仑奴！” “让你平时欺负人！现在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们！” 林懿钻进人群中正好看见几个孩童正在往中间不断的扔着各种石子，一旁的大人们也都在拍手叫好。 谁家的孩子扔的更用力，那个孩子就会收到周围人的一致表扬。 林懿这才看见，在人群之中躺着的正是自己几天前被自己打败的那个黑人昆仑奴。此刻的他已经是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周围散落的是各种菜叶子和石子。 “我记得我没有打这么重才对？”在昆仑奴的身上除了有林懿造成的伤害之外，还有数不清的淤青，十多道鞭笞的疤痕历历在目。 皮开肉绽的样子让人触目惊心。 那天在林懿等人走后昆仑奴也被浙党人士带回到了刘府，只是刘观年只忙着救自己的儿子刘瑾年一时间也就没有管他，只是将他扔在了草垛里。 一两天后刘观年安抚好了儿子这才想起昆仑奴来，因为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儿子可能就不会受这样的伤！刘家颜面也不会就这样扫地！ 于是他直接找家丁将昆仑奴绑了起来，用鞭子一顿猛抽来泄愤。然后又派人把他丢了出去，还好这里还算温暖，没有给他冻死。 林懿随便找了个人问道：“老哥，这人犯了什么错吗？怎么会遭到这样的对待？” 男子瞅了林懿一眼：“外地人吧？你不知道这个昆仑奴为那刘瑾年做了多少坏事！” “平时和刘瑾年为祸乡里！现在落了难我们还不给他好看？！”说完男子从地上又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又激起一片叫好声。 “真的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若是这昆仑奴健全他们怎么敢如此？”看到眼前的一幕幕，林懿竟有些于心不忍，刚想走上前去就被莫小幽一把拉住。 她怎么不知道林懿的想法，可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晚秦淮诗会时有不少人围观。要是林懿再露脸难免有被发现的风险！ 但是林懿做下的决定怎么会轻易修改？轻轻抽回了手后来到了昆仑奴身边。 走到近处，林懿才看清昆仑奴的状态已经到了相当危险的程度。 面色已经发紫，嘴唇已经因为长期缺水处于干裂状态。林懿又将手放在了他的额头，果然是发热的状态。 说明伤口已经感染了。 林懿直接将昆仑奴从地上背了起来，却遭到了人们的制止。 “小伙子你要干什么！” “不许走！这是个大恶人，我们不允许你带他离开！”几个小孩手拉手挡在了林懿面前，可林懿哪有闲心去管这熊孩子，直接气沉丹田就是一个字： “滚！” 这一嗓子震耳欲聋把当场所有人都吓愣住了，林懿直接撞开这些熊孩子，人群也给林懿让出了一条道来。 但是没过一会这些小孩又跟了上来，接着不停的往林懿后背的昆仑奴丢石子，有些甚至都砸到了林懿的头上。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往前走。 “你这样真的值得吗？万一他真的是人们口中的恶人怎么办！”莫小幽在一旁劝道： 林懿深吸了一口气对莫小幽说道：“看人，是要用眼睛，而不是用耳朵。永远不要从别人的嘴中去了解一个人。” “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那日昆仑奴抽飞张怀仁的时候有目共睹。” “但是我告诉你，要是他真的用全力，甚至用半分力那张怀仁都会当场昏死过去。可是人们把张怀仁救起来的时候他还是有意识的。” 林懿的一番话彻底将莫小幽说沉默了，昆仑奴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颠簸，在恍惚之中看见了林懿正背着自己。 但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做任何的动作了。 “如果..救好了他后我发现他的确是作恶之人，那就权当是我我林懿看走了眼，我会亲手杀了他。”林懿再度说道： 现在林懿背着昆仑奴自然不能回到钱府，所以准备先找个旅店将他安置下来，但是每个店家看到林懿背上的昆仑奴后都是无情的拒绝。 林懿就这样背着昆仑奴一直走，直到黄昏时分才找到了一家可以接收昆仑奴的旅馆。 第54章 神医李延庆 此刻莫小幽找来的郎中也赶到了旅馆中，可看到自己要救治的人竟然是昆仑奴直接拿起箱子就要走，却被林懿一把拉了下来。 “这位公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救这昆仑奴，但恕在下无能为力。”这昆仑奴的恶名人尽皆知，郎中也不愿意助纣为虐。 可是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街上大小的医馆都已经关门打烊，此刻要是再去寻找别的郎中只怕是为时已晚。林懿也不确定这昆仑奴是否还能撑过这一晚上。 “先生身为医者当悬壶济世，暂且不论此人是否为恶人，如若先生见死不救岂不有损先生医德？” “就算先生执意不救我也不会让您白跑一趟，这五两银子你且收下”林懿说着将银子塞到了郎中的手中。 若是林懿见自己不救便恶语相向，那郎中一走了之自然也没了负担。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自己拿了钱就走人也确实是内心有愧。 “罢了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便让在下试一试吧。” 郎中从医药箱里取出脉枕垫在了昆仑奴的手下进行把脉，又让林懿将昆仑奴的身体翻了过来仔细检查他身上的外伤。 “先生，如何？” “这人身上的的击打外伤倒是无伤大雅，个把月便可痊愈。麻烦的是他背后那十几道的笞刑痕迹。” “身热喜凉，口渴喜冷饮，舌红苔黄，脉滑数。此为热症。伤口红而发黑，说明那热毒已经已经侵入体内，这种情况只能说是九死一生，” “那依先生可见这人还有救否？”林懿急切的问道。 “看命吧，若是熬过了今晚便还有一线生机。想不到那刘府竟然真的如此凶恶。”郎中从医药箱里取出一小瓶药粉，不断在昆仑奴背后的伤口倾洒。 强烈的疼痛让意识昏迷的昆仑奴都发出了呜呜的细微声。 “我所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生死有命。若是他能挺过今晚你拿次药房来方寻我。” “小幽，你先在这照看着，我去送送先生！”林懿立刻与郎中来到了旅馆之外，林懿从怀中取出了十两银子就要递过去，却被郎中拒绝了。 “五两足矣，老朽我也不是坐地起价之人。” “公子深明大义，还好及时劝住了老朽。为医一生到头来却是着象了，实在是惭愧。”两人分别之后林懿再度回到了旅馆之中。 “你去休息吧，我在这照看就可以。” 虽然莫小幽身着男装，但毕竟是女流之辈。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林懿还是懂得，待莫小幽离开之后林懿便自己守在屋子里。 没过一个时辰便要给昆仑奴重新换掉头上的毛巾，减少他发热的症状，整整一夜都没有休息。 老郎中的医馆正在这松江府的偏僻角落，因为平时并没有多少人来找他问诊，所以医馆要是相当简陋。 并没有一块正式的牌匾，仅仅是有一块写着医馆的破幡插在门口的墙壁上。 “师父，您回来了？这次问诊的结果怎么样？”一个年轻人正从灶台上将饭菜端了出来，这正是二人的晚餐。 郎中接过筷子，又给自己的酒杯中到了一杯醉仙酿后才开口说道：“你可知我今日救治的人是谁？”说着郎中将五两银子交到了年轻人手中。 “出手如此阔绰，莫非是哪个名门大族？”能出五两银子来救人生意可不常见。 “非也非也，是刘府家里的那个昆仑奴。”听到郎中的话年轻人大吃一惊，因为他前两日就听说这昆仑奴被人从刘府丢了出来。按照其平时的作风，怎么可能会有人出钱救他？ “竟然会有人出钱救那昆仑奴，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年轻人略带调侃的说道，却不曾想郎中直接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你这个孽徒，还不给我跪下！”年轻人也不知道师父怎么突然就变了脸，立马跪倒在了郎中面前。 “师父，徒弟知错了！”年轻人毕恭毕敬的跪在郎中面前，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师父，同时他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这一年来我光光传授了你医术，可却疏忽了对你医德的培养。你且记住，我们医者的责任就是治病救人。” “无论这人是富贵或贫贱，正义或邪恶，忠诚或奸伪。在我们医者的眼中他们都只有一个身份。” “那就是病人！” “你师父我今天也险些着象，你我都不如那个年轻人看的清楚啊！”郎中李延庆说着腹部传来一阵剧痛，眉头瞬间皱到了一起。 年轻人也发现了师父的异常，也才发现原来他竟然又偷偷给自己倒了一杯醉仙酿！于是赶紧将李延庆扶到了床上。 师父的胃疾已经越发严重，身体已经每况愈下。 “方远，你跟着我云游也已经有了一年多的时间，可曾想过家里？”回想自己初见方远，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师父，您的救命大恩我永世难忘。早就已经写信安顿好了父母，此生愿意追随师父。”方远赶紧取来药给李延庆服下，脸色这才缓和不少。 当初李延庆云游至京城时，正好碰见了被毒打昏迷的方远。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他救了下来。但是那个家他也已经回不去了，只好拜李延庆为师。 看着自己眼前的徒弟李延庆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平时方远修习医术都是挑灯夜战到三更十分。自己多次劝说，可他依然十分刻苦。 原本以为继承无望的李延庆也庆幸在最后能有这样一个徒弟传承自己的衣钵，终归是没有断掉自己李家的医术传承。 “等明年开春，我就带你去我太爷的故乡，他将毕生所学都留在了哪里。”李延庆也想将自己的全部医术都传授给方远，但是时间显然已经不允许了。 方远听着师父李延庆的话好像临终遗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明日可能有人来这里取药，你好生招待一下。”李延庆知道自己这一倒又是好几天，只能吩咐好方远。 第55章 再遇方远 经过了林懿一晚上的精心照料，昆仑奴也摆脱了气息微弱的状态，产生了相对平缓的呼吸声。按照郎中李延庆所说，昆仑奴这算保住了那最后的一线生机。 林懿这才彻底放下了心来。 莫小幽也敲门走进了客房，看到了瘫坐在椅子上了林懿。两个深陷的眼眶已经仅限疲惫之色，但看到莫小幽时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 “把药方给我吧，我代你去抓药。”林懿也十分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出门都有可能直接撞柱子上。于是也不勉强，将药方给予了莫小幽。 因为昨天师父李延庆的嘱托，所以今日方远便早早打开了药房的大门。他也想见一见救治昆仑奴的到底是何人？ 直到他在街角看见了英姿飒爽的莫小幽，便知道这就是来取药之人。 “这里可是李延庆的医馆？”莫小幽确定自己昨日就是来这里寻的郎中，只是过了一晚怎么就换了一个人。 “家师昨日便吩咐今日有人来取药，请公子随我来。” 方远内心也疑惑，面前之人梳妆打扮皆是公子之相。可说话的语调又有几分女流的清冷，着实令人奇怪。 但是莫小幽拿出的药房方远也已经确认过，的确是自己师父的亲笔。也便不疑有他将中药一并交给了莫小幽。 “公子若是不嫌，医馆可以代为煎药，之后再取去便是。” 莫小幽转念一想那旅馆也确实没有煎药的地方，只得将中药又交还给了方远。自己则是坐在了医馆中等待。 没过一会方远就拎着一壶热茶走了过来，给莫小幽也倒上了一杯。 “汤药已在煎熬之中，不出半个时辰即可。” 莫小幽只得一声冷哼两人得对话就戛然而止，一时间医馆内竟只有砂锅沸腾的声音，两人都是好生尴尬。 “听公子口音，似乎并非是本地人？”最终还是方远先开口，再不说话两个人都可以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了！ “祖籍蓟州人，只是因为有事特来江浙。” “我道公子怎么声音有着些许耳熟，我祖籍也是蓟州。不过在京城长大而已，两地乡音差别不大，故倍感亲切。” 老乡对老乡，两眼泪汪汪。莫小幽只是外表冷淡而已，所以会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两人如今话匣子打开，自然是畅所欲言。 “公子既是京城中人，又怎会来到这江浙这地？” “我这一年与师父各地云游，这才行至江浙。年后便再次动身前往别处去了。” “只是想我昔日好友不知现在如何？说来也巧，最近名震松江府的林珏公子，倒是和我那故友妹妹的名字相抵。” “当真是缘分妙不可言。”方远说着品了一口茶水，却不曾想在莫小幽的心里已经掀起了一番惊天骇浪。 林懿的过去他是知道的，当初林懿孤身覆灭林家就是为了给自己的父母和兄弟报仇。只是当时林懿只觉得方远已死，所以没有过多找寻。 “敢问公子名讳可否为方远，而您口中之人又是否是林懿？”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还认识林懿！”方远腾的一下来到莫小幽的身边，林懿可是他这一年最记挂的人。 自从林懿和林珏离开京城之后就了无音讯，到现在都是生死未卜。却不曾想在这他乡居然见到了认识林懿的人！ “方公子不知，在林懿走后不长时间他还特地返回京城寻你，不过那时已经人去楼空。” 方远内心一片苦色，自己被那王满贯一顿暴打硬生生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之久。按照师傅的话说自己已经在那鬼门关走过一遭，不过被拉了回来。 “敢问公子现在可知林懿所在？近况可好？我心里实在记挂的很！” “方公子莫急，此刻林懿正在江浙。不过这几日他都是有要事在忙，等过了这些时日想必他定会来看您。” 若不是自己师父卧床病重，方远真有去寻林懿的想法，可是现在也只能作罢。 “那真是有劳公子了！” 几人说话之时汤药已经煎好，毕竟还是救人要紧。莫小幽赶紧拿着坛子就返回了旅馆内，却看到在客房内除了林懿还有三个钱府中的侍从。 “林公子，您的朋友已经回来，您也可以跟我走了吧。此人钱老爷已经安排人过来照看，您不必费心。” “此人对我极其重要，请各位务必好生照看！”虽然林懿也不想假借他人之手，但是现在粮食的事情确实排在首位。 自己等人已经出来接近半个月的时间，已经是十一月的中旬。再往下脱，恐怕也不好再找海运的船只。 这次莫小幽与林懿一起进入了钱府的后院，也是被钱谦益的奢华园林吓了一条，在莫小幽的印象里这样的庭院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钱谦益驱散手下的侍从，发现莫小幽竟然还站在这里。 “钱老，这位是我的贴身侍卫。是我的心腹之一，让她留下也无妨。”既然林懿已经开口，钱谦益也只允许了下来。 “林将军，您的请求我考虑之后觉得可以尝试，毕竟也是为你我二人结一个善缘。六万石粮食对我钱某来说自然不是太大的难题。” 听钱谦益这么说，林懿心中也是一喜， “但是最近几天情况却有了别的情况，粮食可以为将军备齐，但是海运方面出现了困难。” 在江浙沿岸地区一直都是有海盗存在，但是他们向来都是只对沿海的船只收取过路费，并且也从未攻击过沿海城市。 所以官服对他们一直都是放任自流的态度，但是却没想到半个月前情况变了。 “起先我们还以为是某些船只遭到了全部打劫，但是却没想到他们现在竟然是在阻拦所有的过往船只！” “这不这两天传来消息我的货物也全部被截住了，需要交付赎金才可以。” 听到钱谦益的话林懿顿时皱起了眉头，江浙地区有海盗他是清楚的，但是却没想到竟然猖獗到了这种程度！ “那官府也不出兵进行剿匪？就这让他们为所欲为？” “对方抢完就跑，官府的船根本追不上他们！并且官府中可能也有人是他们的内应。”钱谦益说出了最坏的猜想。 第56章 三当家伍梁 江浙地区海盗盛行的原因相当复杂，既有官匪勾结搜刮民脂民膏，也有富商对他们进行暗自的帮助来打击自己商业上的敌人。 钱谦益这就一下中了招。 “不对吧钱大人，半个月前我来到这里时也是走的水运，可并没有海盗进行船只拦截。” “为何近些日子出了变故？” “之前确实没有问题，但是没想到这几天里江浙地区的白莲教竟然和那些海盗彻底混在了一起，彻底垄断了整个海上！” “又是白莲教！？”林懿侧头看向身边的莫小幽。 “我记得江浙地区的分舵舵主应该是谢宝林，我曾经见过他一面，不知现在还是不是。” “正是此人！”钱谦益也没想到莫小幽不是江浙人士却能一口说出谢宝林的名字，一下就知道了对方恐怕与白莲教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屋漏偏逢连夜雨！林懿也没想到自己就想筹集个粮食怎么比登天还难！ “钱老，你现在手里还有多少船只多少人？”此刻想到再从别的地方召集粮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解决掉这堆海盗。 “我共计只有货船三十艘，不过近半都已经落在了海盗的手里。现在凑一凑最多还能拿出二十艘。” “海盗呢！” “根据我逃回来的下人说他们被围时看到了沙船至少四十艘，但是并没有看见楼船这样的庞大战船。” 听到钱谦益的话林懿也松了一口气，要是对面连楼船都有自己就真的不用玩了。一艘楼船可载几百人，单凭林懿这点人可真是不够打的。 沙船上并不会荷载类似红夷火炮这样的强大火器，但这说明至少有近百人在海上拥有作战能力。单凭钱谦益的这几十家丁肯定不是对方这种刀尖舔血的对手。 来硬的明显已经行不通了，可是自己要是来软的对方也未必会听自己的。一旦狮子大开口自己可就彻底没了希望。 正当林懿两人一筹莫展之际，莫小幽突然开口道： “要不让我去试试，说不定还有机会？”林懿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知道莫小幽是什么打算。可是孤身犯险稍有不慎就是性命难保。 “擒贼先勤王，只有用我的身份才能去接近谢宝林，不然你没有任何机会。”莫小幽摇了摇头。 “除此之外已经别无他法了，总不能让那两万将士饿死在寒冬里吧！” 莫小幽的话直接就让林懿瞬间破防。 “是啊，自己作为朋友当然不希望莫小幽以身犯险。但是自己还是一只军队的统帅，需要为手下的将士考虑。” “对不起...我还是太弱了。”林懿失落的低下了头，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多的时间，看似一切都在蓬勃发展。 现在却还是需要莫小幽来帮助自己。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接下来就看我的吧！” 在一处不知名的岛屿上，三十多艘沙船在岸边停靠。近百人的队伍正在岛屿之上喝酒烤肉，好不快活。 “刘府这笔钱可太好挣了！劫货还能给钱？这样的生意多来几笔你说兄弟们不就吃喝不愁了吗！”谢宝林撕下了一只羊腿交到了伍梁的手里。 “要我说兄弟们能有今天，都靠了咱们三当家你们说是不是！”谢宝林对着岛上的兄弟们喊着： “说得对！都靠了咱们三当家的咱们才能过上今天的好日子！” “之前对三当家多有得罪！这杯酒兄弟们干了！还望三当家多多包涵！”岛上的兄弟们纷纷喊道： “承蒙各位兄弟看得起！我伍梁再次谢过！”说完伍梁直接一口干了自己碗里的酒，直接将酒碗摔得四分五裂！ 伍梁两年多前加入了白莲教后，迅速就攀升到了副舵主的位置。原来白莲教里的人还觉得伍梁资历甚低，德不配位。 直到半个多月伍梁一手促成了白莲教和海盗的融合，帮派里所有的人无不对他毕恭毕敬。 “大当家的！你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个军师？真是慧眼识英雄！”仇天龙不由得感慨道： 原本伍梁来找自己的时候他还以为是白莲教的奸计，只是把他打了一顿后就扔了出去。但是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又来找到了自己！ 这才让仇天龙彻底正视这个谢宝林派出来的使者，两者洽谈之后一拍即合，所以才有了现在帮派称霸整个海上的局面。 “英雄何须出处？喝酒便是！”谢宝林眯了眯眼睛，自己第一次见到伍梁的时候这小子还是一副皮包骨的样子。自己赏了一口饭后他才加入了白莲教。 而这些年伍梁也只透露过自己来自京城，其他一概不知。谢宝林也只当他是逃犯，可整个白莲教谁不是恶贯满盈？ 这世道好人不长寿，祸害遗千年。 “小梁，你说当初我们不应该接那刘府的生意，可是你看现在呢？因为这一票咱们帮派名声大噪！每天加入咱帮派的兄弟有十几个。” “没想到你这个军师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谢宝林刚喝了一坛酒就有了点晕晕乎乎的感觉，只当是太高兴了没太在意。 “大当家独具慧眼，在下自愧不如，挡了兄弟们的财路自罚一杯。”平时伍梁的话并不多，但是今晚却是十分健谈。 直到越喝越晚，岛上的众人也渐渐睡去，直有篝火仍然在不断地燃烧。 而在此时，因为喝多而昏睡过去的伍梁却又再度坐起来了。与他一起的还有十几个人，几人对了一下手势后开始了行动。 但就在伍梁绑完大当家谢宝林之后朝着仇天龙缓缓走去时，他知道自己已经藏不住了手持着匕首就向着伍梁刺来。 但是伍梁好像提前预判了一般，直接侧身躲过了仇天龙这致命的一击。并且亮出了袖中的铁爪瞬间挑断了仇天龙的手筋。 失去知觉后手里的匕首也掉落在了地上，仇天龙只能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这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中毒!?我明明伪装的和他们一样！” 伍梁舔了舔铁爪上的血缓缓说道：“你觉得，我亲自调配的毒药症状我能不知道吗？” 月光下伍梁的脸显得阴森且恐怖。 第57章 夺权 “说实话，要不是在这个地方材料太简陋，我配出来的毒药绝对能让你生不如死。”伍梁说着回忆起了自己在京城的日子。 自己最喜欢的就是用毒药撬开那些硬骨头的嘴巴，银针点涂毒药再刺入受刑者的体内，就能让他们体验到身上有蚂蚁在爬的酥麻感。 手筋已断的仇天龙自然没有了反抗的手段，自己吩咐的弟兄们也都没有一点反抗的意识，显然是已经中了伍梁的毒。 “你究竟将毒下在了哪里？为什么我没事我手下的兄弟们全都中招了！”仇天龙已经提醒了兄弟们再三注意，众人所饮的酒水都已经提前试毒。伍梁应该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才对！ 伍梁冷哼一声：“你应该庆幸喝了一碗我的酒，要不然你就像这条死狗一样了。”伍梁说着踹了一脚自己旁边的谢宝林。 “毒下在了我们所吃的肉里，而我所饮的酒就是解药。” “明白了吗？让你当个明白鬼。”伍梁说完手底下的人就直接将仇天龙彻底绑死，和众人扔在了一起。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仇天龙满脸悔恨，可这世界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三当家，大当家和二当家手下的人已经全部捆绑完成，下一步怎么办？” “杀，他们的亲信一个不留。”伍梁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最残忍的话，许多人就在睡梦中便被利器割喉。 晚上的杀戮，让岛屿的大半土地都已经被血迹覆盖。 直到第二天谢宝林醒来才发觉自己被吊了起来，身边的就是现在的二当家，原来海盗的头领仇天龙。 而摆在他面前的二十多颗人头更是让谢宝林目眦欲裂，这些都是他手底最亲信的手下。有几个甚至都是跟过自己十几年的兄弟，现在却已经身首异处！ “伍梁呢！快把伍梁给我叫来！”谢宝林激动的大喊，收到的却只有迎头而来的一闷棍。 “叫什么叫！我们老大正在睡觉呢！” 仇天龙在一旁幸灾乐祸，自己虽然死到临头。但是能看一场谢宝林的窝里斗也不错。 “我昨晚果然没有说错，谢宝林你当真是慧眼识英雄。不过识的是别人的英雄，你自己倒是招了一头白眼狼进来！” 此情此景谢宝林哪里还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刚才给自己一棍子的小弟正是伍梁手下的人！ “伍梁呢！快把伍梁给我叫来！”谢宝林大叫着不停晃动，希望能挣脱自己身上的束缚。但绳索却纹丝不动，只是白费力气。 “我都说了不要乱叫！刚才那一棒子打轻了是吗！”韩化说着就又要下手，却被伍梁阻止了下来。 “大当家精神不错嘛，还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伍梁打着哈欠站到了谢宝林面前。 “伍梁！”看着自己面前风轻云淡的伍梁，谢宝林牙都要咬碎了，自己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栽在自己人手里。 “当初你快要饿死的时候是我给了你一口饭，让你活了下来。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造反吗！”谢宝林愤怒的大喊道： 听着谢宝林的话伍梁低头一笑：“不然呢？我把您绑成这样难道是为了请您吃席？”伍梁的话也引来了兄弟们的一众嘲笑。 “再过几年我的舵主之位迟早都是你的！你又何必现在夺权？”两年的接触谢宝林早就把伍梁当成了自己人，自己也确实打算传位给他。 “没什么，我只是怕你这么搞，帮会恐怕也待不了几年了。” “怎么可能？如今我帮会正是鼎盛之时！那水师部队都不是我们的对手，到时驰骋这片海域又有谁能奈我何？”谢宝林实在想不到伍梁为何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反水。 “所以说草莽就是草莽，这辈子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你们如今如此大张旗鼓，当真是以为没有人奈何得了你们？别以为你们往官员里塞那几个臭钱就万事大吉。” “你们抢了那钱谦益的货物，你觉得他能善罢甘休？” “说来说去你不还是怕那钱谦益报复？胆小如鼠的贪生怕死之辈！”仇天龙在一旁嘲讽道： “二当家说的对，我就是阴沟里的老鼠而已。” “只不过我这只老鼠露出獠牙的时候，就是猛兽也得颤一颤！”伍梁不再和两个人废话，能说这么多自己已经仁至义尽。 下辈子当个聪明人吧。 两枚飞刀从手心射出，精准命中两人的眉心。两人的眼睛都瞪得极大，仿佛将伍梁的脸深深记在了脑海里。 而伍梁杀死两人的时候，正好给身后的五十多号人看的清清楚楚。 “大当家和二当家已经死了，从此以后这个帮会由我说的算。” “如果有谁想要从此退出帮会，我伍梁绝不阻拦！”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伍梁所说到底是真是假。所以只能愣在了原地，看伍梁下一步准备做什么。 “既然大家都不愿意退出，那我可说好了。从此以后如果我发现有人敢擅自逃跑，代价就只有一个。” “死！” 伍梁吩咐自己手下的人去解开这些人的绳索，自己则是在高处注视着这些人的一举一动。 突然一个壮汉解开绳索之后猛地一推伍梁的手下，直接带头就要再次造反。可是他还没话还没说出口，一记飞刀就取走了他的性命。 “很好，还有想继续的吗？”伍梁的这一手彻底吓坏了下面的众人，再也不敢有反抗的动作。 伍梁也不需要这些人完全听从自己的命令，等到有新人加入的时候又有谁还能记得自己杀了谢宝林和仇天龙的事情？ 总有新人换旧人。 就在处理完了帮会的事情后，伍梁在江浙留下的探子却乘坐轻舟来到了岛上。 “报！帮主，钱府钱谦益委托蓟州白莲教分舵副舵主莫小幽来找您商谈咱们上次截取的货物。” “蓟州分舵？那个不是已经被官府的人剿灭的吗？” “明日叫他们乘舟来海中亲自见我，过期不候。”伍梁也怀疑这是不是钱谦益的计谋。 第58章 终日打雁，险些啄眼 次日正午，莫小幽和林懿乘船驶离松江府，没过多久就遇到了伍梁派来的船只带他们前往帮会所在的海域。 毕竟岛屿是整个帮会的大本营，不能泄露在外人面前。 莫小幽再次换回了女装，而林懿这是一身粗布麻衣打扮成了莫小幽的下属。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接近谢宝林。 他们两个人都明白这次的龙潭虎穴，不成功便成仁。 “你说什么？他们这次就来了两个人？”伍梁听着手下的汇报难以置信。 “帮主，手下的兄弟们已经再三确定过了，并且他们的船只里也没有任何问题。” “钱谦益啊钱谦益，我到是要看看你这个老东西想玩什么把戏？”伍梁一声冷哼来到了甲板之上，面前带着头套被五花大绑之人正是林懿与莫小幽。 伍梁一个眼色小弟们瞬间将两人头套拿开，伍梁的真容也出现在两人面前。 “你不是谢宝林，我要见你们的老大。”莫小幽皱着眉头，他无比确认面前之人绝对不是谢宝林。 自己与他曾有过一面之缘，怎么会如此年轻？ 听到莫小幽的话伍梁噗嗤一笑：“见老大是吧？来人把老大给她带上来！” 帮派成员很快拿了两个麻袋上来，将其中一个丢到了两人面前。一颗圆滚滚的头颅瞬间从麻袋里跌落而出。 谢宝林临死前瞪大的眼睛就这样死死的盯着两人。 “怎么样？老大你见到了，要不要见见二当家的？”手下又将仇天龙的人头扔了出来，眼前的一切看的二人触目惊心。 莫小幽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平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伍梁说道：“所以说你现在是帮派的首领？” “那不然呢？要不然你是？” 伍梁的话引来了甲板上帮派成员的一众嘲笑。 “今天我代替钱谦益来和你谈货物的问题，如今我五花大绑的状态就是你们帮派的待客之道？” “难道你们百十号人还害怕我们两个人不成？” 面对莫小幽的嘲讽伍梁微微一笑，自己之前在白莲教隐藏惯了。做人做事都是谨小慎微，既然手下都已经检查过这两人，那给他们松绑倒也无妨。 “瘦猴，去把他们两人的绳索解开。” 林懿自从上船之后就一直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因为沙船的体积限制所以在自己两人附近的只有十多人左右，其余人等都是靠近伍梁的船作为防卫。 如果自己动手的话其余船只必须先进行接弦才能来到伍梁的船上，并且所有人都是手持冷兵器，没有携带火器。 如果两人动作迅速的确可以在其他人包围之前控制住伍梁！ 就在手下给两人松绑的时候，林懿与莫小幽对了一个眼色确定了可以动手。因为松绑之人正好挡在两人面前，所以伍梁也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异常。 伍梁觉得这两个人又不是关二爷，有单刀赴会的本事和胆色。所以也没把这两个人放在心上。 但就当瘦猴解开林懿的手上的绳索后，两枚暗器却直接从瘦猴的身后直接射向了伍梁的面门，但是强烈的危机感还是让他抽出铁爪进行防御，将暗器击飞到了一边。 仅仅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很好，真的很好！”感受到脸颊上流淌的鲜血，伍梁怒极反笑。 终日打雁，今日竟然差点被雁啄了眼！ 林懿见到自己的暗器竟然没有直接干掉伍梁大呼可惜，这样的出手机会只有一次，一旦错失那就会陷入到苦战之中！ 既然对伍梁下手不成，那就只能先解决他周围的护卫！林懿再次从手中射出飞镖攻向了身边的帮派成员，他们可没有伍梁这样的身手。 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纷纷毙命。 伍梁也被林懿这一手吓了一跳，这种暗器的手段已经不弱于自己！他也不知道这钱谦益到底是从哪请来的这等猛人？ 身手如此，不应岌岌无名才对！ “原本我也打算和你们好好谈，这可是你们逼我的！”趁着林懿攻击其他人的间隙，伍梁也向着林懿甩出了飞刀。 可林懿此时的注意力并没放在伍梁身上，没有发现来自身后的危险！等到发现时候已经是闪避不急！ 莫小幽却在注意着伍梁的一举一动，她拉来了刚刚给两人解绑的瘦猴当作挡箭牌，三枚飞刀两枚都是直接插在了瘦猴身上。 但还有一枚却从瘦猴的身边穿过，直接在莫小幽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其他船只也发现了伍梁的这里的异常，纷纷向着伍梁这艘船只靠近。林懿也知道自己两人已经没有时间了，再不控制住伍梁被众人包围后可就再无活路。 林懿抽出了自己藏起的匕首，莫小幽则是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长剑，两人瞬间向着伍梁奔袭而去。 虽然看到林懿与莫小幽杀向自己，但是伍梁并没有一点慌乱的感觉。 “杂鱼就是杂鱼，数量再多也是乌合之众。”伍梁当然不把两人放在眼里，若是论近身对敌他还真没怕过谁！ 两把铁爪在胸前交叉，直接硬接住了林懿与莫小幽的最强一击。 林懿两人可都是对自己的身手无比自信，但是却没想到这个伍梁竟然这么猛！伍梁反握铁爪的刃部以地面借力瞬间震开了两人的兵器，并且急速向前猛冲准备直接给两人开膛破肚。 却没曾想林懿倒飞出去时一脚踢在了伍梁的胸口部位，延缓了他的速度。也给两人的后退拉开了距离。 “很好，你们是第一个让我感到兴奋的对手！” 自己来江浙两年多时间，对这个地区的个把高手也讨教过。不过大多都是名气大于实力，在自己这铁爪直接连三招都走不过去。 今天碰到林懿两人，着实让他感到兴奋。仿佛又找回了过去那种做任务的感觉！ “你们先不要过来，我要亲自会会这两个人！”其余船只已经完全和伍梁船只靠近，只要轻轻翻越就能来到甲板之上。 但是听到伍梁的话后都停留在了自己的船上，对于伍梁的说一不二他们都深有体会。都不敢翻越这雷池一步，将甲板给三人空了出来。 第59章 七情：恶 经过刚才的交手，林懿也终于看清了伍梁的武器。刀刃与普通笔直的匕首不同，而是有一个比较大的弯度。 刀把完全紧握在手里，露出来的只有锋利的刀刃，颇像自己玩过的CF里鹰爪刀的感觉。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林懿总感觉见过这把武器。 既然伍梁敢托大以一敌二，自然是有自己的本事的。原因无他，就是自己刚扔出的飞刀已经划过了莫小幽的手臂。 按照他的估计，再有半刻钟莫小幽就会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小心，他那把匕首有古怪。”莫小幽小声对身边的林懿说道： 自从左臂被伍梁的飞刀划过之后，原本只是在伤口部位有酥麻感。但是在刚刚的战斗里自己左臂竟然出现了行动的延迟。 现在更是再难将手臂抬起来！ “终于察觉了吗？可以有点晚了。”莫小幽的话也传到了伍梁的耳朵里，现在越拖下去对自己越有利他根本不急着动手。 此刻林懿也知道了伍梁竟然在自己的武器上涂有毒药，现在莫小幽已经中招周围又有其他人虎视眈眈，情况已经来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别打了！我投降。”林懿说着将自己手里的匕首扔了出去，双手高高举了起来。 再打下去结果一定是死，现在莫小幽所中毒药的未知如果再打下去无论是输是赢只有死路一条。就算拼掉莫小幽干掉了伍梁，自己也是必死无疑。 “哼，同样的招数你以为我会中两次？”伍梁虽然不知道林懿这是表演的什么戏码，但是自己是绝对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 “来人！将他们关进大牢！”周围的人蜂拥而上，直接给两人头顶再次套上了头套。直接丢进了他们在海岛上的大牢里。 说是大牢却十分简陋，仅仅只是一个大坑在上面有栅栏组成的天窗而已。 林懿用藏在鞋底的蝎尾剑划开了在自己身上的绳索后，立刻来到了莫小幽的身边检查她的状态。 可是她现在的意识已经处于了昏迷的状态，身体也在下意识地颤抖。 “冷..真的好冷。”没有意识的喃喃，气息已经是相当微弱。 林懿赶紧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莫小幽的身上，但这都是无济于事。莫小幽的冷完全是因为伍梁的毒药所至。 “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这个伍梁的实力竟然如此高超！”本来这次行动就是兵行险招，如今现在这般境地其实也在两人的预想之中。 不过已经是最坏的结果。 望着躺在自己怀里的莫小幽林懿从来没有感觉自己这样无力过，自己在上一世就是一个卢瑟，没想到自己再活一世竟然也是这般境地。 “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竟然要应验到了我的身上吗？”林懿望着顶上的栅栏，自己从大牢里穿越来这个世界，又要再次从大牢里离开了。 可是 我真的不甘心啊！林懿用拳头愤怒的锤击了一下地面，也吵醒了仍在昏迷中的莫小幽。她用尽全身力气想抬起手去摸一下林懿的脸，可刚到一半就再次失去了力气。 手掌在半空中滑落，却被林懿紧紧握住。 “看来..是失败了呢..”莫小幽费力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气息已经是气若游丝的状态。 “小幽...是我对不起你。都是因为我，才导致你现在这样...”林懿满脸悔意，眼角甚至已经红润。 “不...我很开心，前十几年我都不曾为自己而活。” “以为自己在行侠仗义...却..成为了白莲教的帮凶，跟着你的这一年已经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不！我不准你离开我。”听到莫小幽的话林懿彻底绷不住了，眼泪在眼眶里大滴落下。 “我..已经没有机会了，但你还有。你还有整个蓟州的百姓在等着你。”林懿渐渐感觉莫小幽握着自己的手渐渐失去了力气，在自己的手心中滑落。 “伍梁！你给我我出来！我要见你！” “伍梁你给我出来！”林懿彻底疯狂，在大牢内疯狂大喊。 但是周围的侍卫都不敢给林懿一点回应，因为伍梁特意吩咐过无论地牢里的人说什么都不要露面。 可林懿就是一直疯狂的大喊，喉咙也因为缺水而沙哑但他只是咽了一口口水就继续呼喊。 门口的侍卫也佩服起了林懿的毅力，从上午一直喊到了黄昏都未曾停歇。 “你在这，我去找一下帮主。”负责看守的其中一人说道： 听着手下人的汇报伍梁不以为意，他就是喜欢看人生离死别但却无能为力的悲痛。听着属下说林懿喊了一下午倒是来了兴趣。 再次来到地牢时林懿已经失去了上午的精简干练，取而代之的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和沾满灰尘的衣衫。 他在地牢中沉默的看着伍梁，如同地狱的恶鬼一般。 伍梁也被林懿的眼神吓下了一跳，以他的本事这时间能让自己心惊胆战的人已经不多，他下意识的将林懿的身形和另一个人重合。 越看越觉得相似！ “恨？”伍梁试探的说道，但是林懿已经没有了任何动作。只是宛若一个木头人一般盘坐在大牢中。 在他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情感，只有深邃与平静。 “去！把他给我带上来！” “快去！”身边的人也不知道伍梁为何这么激动，立刻放下绳索将林懿带了上来。 原本在大牢中伍梁觉得只有身形相似，但是现在林懿蓬头垢面的样子则是更让伍梁觉得林懿就是自己脑海里那个人。 伍梁发疯一般奔向林懿，可是迎接他的只有一把闪烁着的蝎尾刀。虽然腹部鲜血直流，但伍梁内心的兴奋却没有半分削减。 因为林懿藏在鞋底的蝎尾刀正是每个七情成员的共有的武器之一。 伍梁丝毫没有在意插在自己腹中的这一把蝎尾刀，反而是随便在地上捧起一把黄土抛在了自己身上，乱糟糟的模样与林懿无二。 林懿冷漠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松动，原本他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干掉伍梁。但是却没想到伍梁竟然迎着刀子就是撞了上来，现在更是做出这种奇怪动作。 直到伍梁将自己的头上的发髻解开，林懿的瞳孔顿时一缩。 “恶！” 第60章 当年过往 自己在大狱中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林懿的脑海里，伍梁的那张脸对他来说那么熟悉，有那么陌生。 但是对伍梁的复仇之心早已经让他身心俱疲，当脑海里再度闪过自己与伍梁的过往时林懿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倒在了地上。 每一位七情成员都是从小被选入到其中进行秘密训练，在训练场他们没有名字，所有人包括他们自己都是互称代号。 但是人不是机器，代号的相互称为只是有指挥使在场时，因为贪爱恨三个人是最先进入七情的成员，林懿排行老三所以伍梁见到林懿时脱口而出叫他三哥。 阉党覆灭后七情下狱其他成员不知所踪，但是林懿在狱中就是与伍梁为伴。两人共同接受在狱中的拷打，伍梁坚持了三个月。 而林懿则是待了整整一年。 睡梦中的林懿清晰的回忆起了自己在狱中见到伍梁的最后一面，是他来叫自己一起逃跑。 ..... “三哥，明日的弹琵琶我大抵是挨不过去。今日若是再不走，恐怕我也是要命丧于此。”伍梁偶然间听到了狱卒们切切私语，内心恐惧万分。 弹琵琶是把人的肋骨当成琵琶，尖刀当做拨弄琴弦的双手。最初下狱时锦衣卫便对伍梁弹过琵琶骨，恢复了整整两个月。 如今若再来这么一次，自己无力逃跑不说，真的有可能死在这里。 明明自己等人已经将阉党所有事情全部透露而出，可锦衣卫们每日一次的上刑却是从未落下。伍梁已经不止一次劝说林懿逃走，可是次次都是石沉大海。 “三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伍梁望着对面的监牢压低声音呼喊，唯恐找来狱卒又是一阵暴打。 渐渐的从对面的监牢中传来了细细碎碎的镣铐声，林懿那张憔悴的脸也出现在了伍梁面前。 因为林懿今天刚上完刑，伍梁也不知道林懿还能不能扛得住，所以也想知道林懿是否还活着。 “小五，你天天嚷嚷着逃出大狱。可是你要知道真逃出去我们可就再也没有平反的机会了，一辈子都会是朝廷的要犯。” “再说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就算逃了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林懿的话直接让伍梁沉默了下来，他和林懿愿意留下就是希望有一天七情指挥使能为他们沉冤昭雪，带他们光明正大的走出诏狱。 可现在三个月都过去了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倒是锦衣卫的刑罚愈演愈重。 “三哥既然等着指挥使为咱们沉冤昭雪，可是为何在这大狱中的七情就咱们两个人？其他兄弟怎么都不在这里？” 这三个月来伍梁已经把诏狱中所有人的脸都看了一遍，他可以无比确定在这狱中的七情只有他与林懿两人。 伍梁的话让林懿无法回答，因为七情的最后任务是渗透到阉党之中。每个人的身份都不尽相同，只不过他和伍梁同在东厂的队伍里。 对于其他人的身份他们确实一概不知。 “我们在这大狱里受刑，他们就在外面吃香喝辣的凭什么？难道你我二人就这样成为了七情的弃子？” “三哥，无论你走或不走，我今日是必须离开这大狱了！”生死问题就摆在眼前，这已经不是坚持不坚持的问题了。 不坚持可能会死，但坚持是一定会死！ 听到伍梁的话林懿以沉默回应，因为他已经没有气力再去与伍梁辩驳。毕竟在这里三个月时间，七情指挥使对自己两人不闻不问是不争的事实。 伍梁与自己对七情已经是仁至义尽，人各有志现在大难临头各自飞当然没有问题。 但林懿还是选择相信，相信总有一天那个如同自己父亲一样的指挥使大人会将自己救出去。 信仰，是林懿活到现在的根本。 靠在栅栏上的林懿渐渐睡去，而伍梁则是拿出了自己准备已久的药粉涂抹在打湿的破布上。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为了今晚的逃亡他已经准备已久，仔细检查确认万无一失后他猛地敲响了面前的栅栏。 负责看守他们的狱卒只有两名，而在今晚轮值的一人常常饮酒醉的不省人事。所以就算有异动已久只有一个人会过来探查。 “叫什么叫什么！又欠揍了是不是？”没过多久一个睡眼惺忪的狱卒就来到了伍梁的狱前，也并未发现伍梁藏在背后的手。 “大人我知道一个阉党藏钱地方，现在应该还没被发现。” 阉党的财富众人皆知，这对狱卒来说无异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听到能有发财的好机会这狱卒哪能错过，赶紧凑近了想去听。 却被伍梁伸出去的手死死摁在了监牢的大门上，还没等狱卒反应过来带有**的布就已经捂在了他的鼻子上没过几秒钟就已经倒地不起。 虽然伍梁已经将声音放到了最低，但还是惊醒了林懿。他就静静的看着伍梁从狱卒身上摸出钥匙，逃出了大狱之中。 伍梁在狱中杀死了十二名狱卒，最终逃出了锦衣卫大狱，名震整个京城。 锦衣卫的诏狱中已经不知道关押过多少人，但逃出去的只有伍梁独一份！ 在京畿地区禁军的大肆围堵下伍梁突破了重重包围，最终一路从京城逃难到了江浙。至今在各地的县衙里还有对伍梁的通缉令。 昏迷后的林懿林懿渐渐清醒过来，身体周围的摇晃证明了他现在仍然在海上。房间内空无一人，只有在林懿的床头边有一个黑色令牌。 林懿刚拿到手里就感觉到了墨玉熟悉冰寒质感，正面是行楷的两个七情大字，而背面只有一个“恶”字。 在印象里自己好像也有一块这样的令牌，但是却从未在大狱中见过这东西。好像在自己下狱之前就将这东西交给了某个人。 但那人的面容林懿着实是想不起来了。 听到手下人说林懿已醒伍梁兴冲冲的奔赴了过来，看到站在门口的伍梁林懿内心百感交集。 如果能早一点认出伍梁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问题，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一面是自己过命的兄弟，另一面是为了自己以身犯险的莫小幽。 林懿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他。 第61章 幕后黑手 进门后伍梁就发现了林懿的兴致不高，并没有见到生死兄弟的热情，不过他转念一想就瞬间明白了。 “三哥，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女的我已经帮你埋了，不必记挂！”伍梁笑着坐到了林懿的床边，气的林懿差点七窍生烟。 “两年时间，没想到你竟然成了这个样子。”林懿感慨万千，至今他还能会想起当初一起训练时伍梁在自己身后当跟屁虫的样子，可时间一转两人就都已经长大成人。 “三哥，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那女的实力低微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难道你还能因为一个女人和我翻脸不成？” 听着伍梁的话，林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错了，他不是我的女人。” “但在我眼里你们都同样重要，在我眼里你是我的兄弟，她同样也是。感情之事怎能分先后和生死？” “本来应该是我独自来见你，是她仗义出手肯陪我来走一遭。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只能说造化弄人。” “我不会怪你，我只会怪我自己。” “只是你我兄弟之情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林懿说着就从床上坐起，准备离开这里。 “别！三哥稍等一下”伍梁赶紧拉住了林懿，随后对着门外大喊：“别躲了，出来吧！” 林懿瞬间横眉冷立道：“你还要把我留在这里不成？” 可话音刚落一道倩影就出现在了房间门口，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死在自己怀里的莫小幽！林懿看着眼前人实在难以置信！ “你..不是...”饶是现代穿越来的林懿也无法解释眼前出现的这一幕，在记忆里他无比清楚的记得莫小幽就是死在了自己怀里。 “三哥不会忘了我是用毒高手吧？既会下毒，当然也会解毒。”伍梁一摊手无奈的说道： 到现在林懿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是被两个人耍了，回头瞪了伍梁一眼说道：“所以刚才你一直都是在演戏！？” “三哥为了这个女人可是整整喊了一下午我的名字呢，我怎么敢把嫂子杀掉？郎有情妾有意，这不正好撮合一下。” “嫂子，看来你在我三哥心中身份不低呢！都要和小弟我决裂了！”伍梁调侃的打趣莫小幽，将后者瞬间说的脸红一片。 “你个好小子！让你乱点鸳鸯谱！”林懿一巴掌就拍在了伍梁的后脑勺上，这正是当初在训练时林懿教训他的动作。 “三哥别拍了！会长不高的！”伍梁挠了挠后脑勺讪讪的说道。 林懿看了一眼莫小幽，两人四目相对一瞬间又再次分开。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林懿真的不知道莫小幽对自己的心意。 但是自己家中已经有了陆宴然，在京城的温媛也需要自己负责。未来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莫小幽林懿心里也没底。 “我去外边待一会，你们先聊。”试探出林懿对自己想法后莫小幽心中也是万般欣喜，如今林懿与伍梁重逢自觉地将退到了一边。 “三哥，有这样的嫂子你都不把握住？你再不下手可就被狼叼走了！”伍梁坐在椅子上调侃的说道： “你知道个屁！我现在正是桃花债缠身，你还给我点鸳鸯谱！”说起这个林懿就气不打一出来。 “琐事就先放一边，下面该谈正事了。”林懿脸色一变再次回到了平常冷酷的表情，而伍梁也收起了嬉皮笑脸。 “小五，当年你是先我从诏狱中逃出来的，我们七情下狱的消息你可曾有了眉目？” 但是伍梁并没有接林懿的话而是冷漠的说道：“三哥，我怀疑在我们七情里出现了叛徒。” 虽然伍梁也很不相信自己的调查结果，但是从自己调查的蛛丝马迹来看，能够如此清楚知道七情的底细，只能是七情的内部出现了问题。 “你这话有什么根据？”林懿急切的追问，七情之间情同手足他实在想不到竟然会有人背叛组织！ “三哥，你可知道就在我咱们两人入狱之后的当晚，咱们七情的指挥使就暴毙在了自己家里。”起初伍梁也被这条消息吓了一大跳。 当初他和林懿还在诏狱中等着指挥使来救两人，却没曾想对方竟然暴毙在了家里。 “三哥，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在被抓前的最后一次任务，你和大哥二姐在魏忠贤的府邸中到底做了什么？”这件事情只有执行任务的林懿三人和七情指挥使知晓。 伍梁也是在与林懿下狱时才知道有这个任务存在，伍梁总觉得七情的肃清与这个任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崇祯上位后对阉党一直都是怀柔政策，仅仅是不断剪除他们的羽翼。但是就当林懿等人完成任务之后朝廷彻底下令覆灭阉党。 也就是这个任务很有可能是由皇帝直接下令完成的！ “抱歉，对于那次任务我的印象真的想不起来了。大狱中的刑罚让我损失了太多的记忆，我只能想起我们三个人好像是取走了什么东西。”林懿敲了敲脑袋，但是关于这段记忆却是完全的缺失了。 听到林懿这么说，伍梁也没有怀疑。毕竟锦衣卫的诏狱就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只要进了那里都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更别说林懿在那里待了一年时间。 “小五，我记得我在下狱之前将令牌和我的武器都交给了“爱”，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听到了林懿的话伍梁彻底震惊了。 “三哥，你真的连二姐都忘了！”伍梁实在是难以置信，因为在七情中与二姐最好的就是林懿！ 虽然在七情中为了避免任务出现问题所以禁止有私人情感，但是无论在谁的中“恨”与“爱”都是天作之合。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两人都是相互心照不宣的存在。伍梁不敢想象林懿究竟在诏狱里是怎么熬过来的。 但伍梁还是沉下了脸：“三哥，我也不想瞒着你。我觉得二姐就是出卖我们的人。” “因为在我们被抓的前一晚，我是亲眼看着二姐进入过指挥使大人的府邸。” 第62章 伍梁加入 当天伍梁正好负责七情指挥使宅邸附近的防卫工作，偶然间伍梁发现了伪装的“爱”进入到了指挥使的府邸中。 面貌可以改变，身形也可以伪装。但是一个人的气息和步伐却很难改变，这是常年日积月累所形成的习惯。 除非是绝顶高手。 “算了，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林懿没有办法阻止伍梁的怀疑，他也确实没有证据去反驳对方。 虽然自己还没有关于对方的记忆，但是心底里的声音都在告诉自己绝对不可能是“爱”。 因为如此自己也不可能将贴身的令牌和武器交给对方。 如果真的时“爱”对七情指挥使下的手，那自己就可能时这次行动的帮凶。但是以林懿对指挥使的敬重他绝无可能参加这样的行动。 见林懿不想再说下去，伍梁也不再多嘴。虽然林懿已经失去了记忆，但是对于“爱”的袒护依然十分明显。 “话说回来，三哥我真没想到你竟然就是那个大破后金的指挥使！”伍梁也迫切的想知道林懿这两年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当林懿将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伍梁之后，就看见他已经是目瞪口呆的状态，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不是，三哥你确定这都是你这一年做的？”听到林懿手底下已经掌管着五万的边军和自己两万的私军后伍梁彻底被震惊了。 再反观自己混了两年手底下才不过百人，如同过家家一般。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要不要跟着我回蓟州？”伍梁的实力虽然不及自己，但是他的各种手段神鬼莫测，一手毒药更是用的出神入化。 这样的人如果放走就太可惜了。 而伍梁也知道自己这海盗其实也做不长久，大明水师的实力根本就不是自己这种小毛贼能对付的。 而且这还只是官面上的实力。 伍梁敢保证就那江浙首富钱谦益如果不靠大明水师，单纯动用自己的私军也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 派出林懿只不过是先礼后兵，谈不拢就要开打了。 “三哥，我这种半路加入的会不会...”伍梁也担心林懿会找一个类似谢宝林这样的蠢货管辖自己，那自己可真的有忍不住宰了他的冲动。 “放心吧，给你绝对的自由。”听到伍梁说出这样的话，林懿一把将对方拉了过来勒在怀里。 “你是想负责我的水师部队，还是想加入类似七情的组织？” 林懿早就想建立类似七情的情报机关组织，但是一直都是苦于没有合适的人选。自己身边的要么是秦镇川这样战场上的将军，要么就是莫小幽这样的江湖中人。 对于打探情报倒是凑合，但要是想执行紧急任务就差了不少。 虽然林懿可以自己训练这样一只部队，但是处理各式各样的问题已经耗费了林懿大半的精力。如果再去整月去搞训练，自己的基业就有要崩盘的危险。 螺丝坏了可以再换，但是如果没了掌舵手船就有可能搁浅触礁。 “三哥，你那个情报机关是你亲自负责的？” “不是。”听到林懿的回答伍梁神色瞬间暗淡下去。 “但是如果你加入，负责人就是你。具体来说这个组织还是一个设想而已，现在还一个人都没有呢。” “不，现在有第一个人了。”伍梁郑重的说道： “我愿意加入三哥你的麾下，请让我做这个组织的一号人选！”伍梁也不敢相信林懿竟然如此信任自己。 如果这个组织真的成立起来，甚至可以比肩朝廷的锦衣卫。而林懿将这个组织的事务交给自己，就是将刀抵在了自己的手里。 这把刀无论挥向敌人，还是砍向自己人都由伍梁决定。两人虽然只见了一面，但是近十年的兄弟情谊自然没有褪减半分！ “三哥，我一定会成为砍向敌人的那把最快的刀！”这是伍梁对于林懿的保证。 两人将所有事情都谈妥之后又叫来了莫小幽，三人在一起简单吃了顿饭后伍梁就将两人放了回去。 所有的货物都原封不动放置在了海岛上，只需要钱谦益派人来拿就可以。 自林懿出海已经过去了三天时间，可仍然不见对方的消息，钱谦益在家里也有些坐不住了，几次叫人下人来询问。 “回老爷，目前还是没有林公子的消息。” 长期的等待让钱谦益焦躁不安，他并不是担心自己的货物，而是担心林懿的安危。那船货物不过只值几万两而已，等自己的远航船队回来那群毛贼分分钟就可以剿灭。 但是如果蓟镇指挥使死在江浙，还是刚立过战功的林懿死在这里，钱谦益都可以想象到这个消息带给全国轰动。 到时候如果上边下来人彻查此事，自己与林懿联系过的事情分分钟就会报出来。这下就真是黄泥掉裤裆了。 越想钱谦益越觉得后悔，这次做事过于鲁莽了！ “钱老爷！钱老爷！林公子回来了！”坐在厅堂的钱谦益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还没走到门边一个侍从就跑了进来。 “你切说清楚！是林懿..不是，是林珏公子回来了？”钱谦益抓住眼前的侍从急切的问道： “钱老，幸不辱命。”还没等侍从开口林懿就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钱谦益看到林懿行动自如，四肢健全瞬间放下心来。 “小友，你这三日不归可是吓煞老朽了。货物什么的不重要，你回来就好...”话说到这钱谦益突然愣住了，惊讶的看着林懿。 “小友刚才的话我可能没听清....” “我说，幸不辱命！帮派的首领已经答应我将钱老所有货物全部返还，现在钱老可以派人去接手了。” “并且同意放开航路，钱老准备粮食就是了。” “那可是上百人！你竟然真说动了他们？”作为江浙本地人钱谦益太清楚那群人到底是什么货色！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单反是他们看上的船只就没有能逃出他们魔爪的。而自己的货物已经被对方劫走，林懿此举无异于虎口夺食。 此时又有一个侍从跑进厅堂内。 “老爷！老爷！海贼突然将我们被劫走的船只还回来，停放在港口等着咱们接收呢！” 听到侍从的话，钱谦益也彻底相信这个林懿。 真乃神人也！ 第63章 非祸 收到海盗帮派归还货物的不仅仅是钱谦益，身在刘府的下人也赶紧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刘观海。 “什么！你说那些海盗竟然讲货物还回去了！？”刘观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海盗抢劫钱谦益货物就是他出钱指使。 但是没想到这海盗竟然收了钱不办事！刘观海可是从未听说过进了海盗手里的东西还有还回去的时候！ 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事到如今刘观海也决定去亲自看一下，赶紧让下人们准备出行的轿子。突然在刘观海的房间外突然出现了一阵东西破碎的声音。 “又是少爷在闹事？” 自从刘瑾年被林懿踹断腿骨后一直都是如同一个废人一般卧病在床，看谁的眼神都好像是在讥讽他。因此性格也变得暴怒无常起来，摔碎了刘观海的不少古董宝贝。 平日刘瑾年吃饭都是由身边的侍女直接喂到嘴里，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在侍女将饭送到嘴边的时候刘瑾年一把打飞了饭碗。 “我断的是腿，不是手。你喂我饭真当我是残废了不成。” “可是少爷您平常不都是...”侍女连忙跪下解释道： “你这个贱婢！竟然还敢犟嘴！”刘瑾年顿时火冒三丈，直接抄起了在床边的拐杖朝着侍女的身上抽去。 可侍女却是一动不敢动，自己离不开刘府，若是自己真躲了过去就会挨到刘瑾年更加恶毒的抽打。 “咳咳！”刘观海在门外咳嗽了一声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脚边的侍女。 “你先出去吧。” 侍女如释重负，向刘观海道谢后连忙退了出去。而刘瑾年看到自己老爹来了，自然也不敢太过分，只能将这笔帐记在了心上。 “瑾年，你可知陈寿如何评价那勇冠三军的张翼德？”刘观海问道： 如何评价张翼德？对于三国历史刘瑾年不甚清楚。所以也是不知，只知张翼德最后是被两个小卒枭首。 “飞暴而无恩，以短取败，理数之常。” “今观你与昔日那张翼德何其相似，你自恃才高八斗不将这些你眼中的下等人放在眼里。可你须知狗急尚且跳墙，何况人乎？” “尤其是这些贴身之人，对你下手轻而易举。”刘观海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本来这些道理刘观海都想着让刘瑾年亲自去领悟，但可能是自己对刘瑾年的过于宠溺让他目空一切，不降任何人放在眼里。 刘瑾年不是傻子，这其中的道理一想便知。因此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 “父亲教训的是，孩儿知错了。”刘瑾年低头向自己的父亲忏悔，但刘观海却摇了摇头。 “你这棍子可是从未抽到我的身上，你应该道歉的对象也并不是我。”说着刘观海又将站在门口的秀儿交了进来。 “老爷，您叫我？”侍女秀儿看着刘观海，但对方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刘瑾年。 看着秀儿刘瑾年各种情绪在心里酝酿，在一番纠结之后还是对着秀儿低下了头。 “秀儿，刚在的事是我多有得罪，对不起！” 秀儿在刘府工作了五六年时间，这还是刘瑾年破天荒的第一次对自己这样的下等人说这种话！瞬间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不怪少爷，是我没有照顾好您！”刘观海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虽然刘瑾年在秦淮诗会上被林懿打败颜面扫地，但是刘观海却认为此非祸实福。 为人须知天外有天，过刚则易折。唯有能屈能伸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刘瑾年在这里栽了个跟头，其实也就避免了因为这个问题而造成更大的麻烦。 “收拾一下，跟我出去一趟。”见刘瑾年已经将心态调整了回来，刘观海也不多说。 两人一起前往了钱家卸货的码头，刘观海能做的只有这些。如果想要真正破除刘瑾年的心魔，始终都是要他自己去面对。 与此同时钱谦益和林懿等人早就已经赶到了码头监督卸货，如果能把这些船全部都空出来林懿所需的六万石粮食便彻底有了着落。 钱谦益曾经询问过林懿究竟是如何劝说对方，但却被林懿自我夸赞的三寸不烂之舌搪塞了过去。可是如今敢到了港口，钱谦益就发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 在港口剩余的零星海盗对于林懿的态度明显是毕恭毕敬，绝非林懿所说那样简单。 “钱老，这些货物还需半日便可装卸完成，不知道粮食可否已经备齐？”林懿是真怕这个钱谦益是在跟自己耍嘴皮子，那自己可就要翻脸了。 “我钱某人做事小友请放心，您所需的粮食我已经在各个周县调集，最多三人便可全部到达。”钱谦益信誓旦旦的向林懿保证道。 如果算上返程的时间林懿此次前往江浙共计花了一个半月的时间，赶回去正好是十二月份，也算来得及。 但是林懿还有别的目的，赶紧向钱谦益推销起自己的商品来。醉仙酿和纺织机是林懿手中的王炸，但是也必须有对手才能有出手的机会。 醉仙酿的名气钱谦益虽然身处江浙，但是名气也略有耳闻。曾经他也打听过醉仙酿的幕后老板，如今却没想到正主竟然就在自己眼前。 钱谦益一口决定将林懿所有的存货全部吃下，不过他要分走两成的利润。有点类似于现代的渠道费的一般，不过这么低的分成也算是林懿占了一个便宜。 “钱老，实不相瞒我还有养东西想请您长长眼。” 钱谦益也来了兴趣，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林懿这脑袋瓜到底是怎么想的能整出这么多的玩意。就算他日后不在军队中任职，那也绝对算的上是商业奇才！ 不过林懿这回拿出的东西倒是没有让钱谦益太惊讶，仅仅是三匹布而已。但是钱谦益自然不会以为林懿的东西就这么简单，开始仔细端详起来。 “这三匹布无论做工和材质却是都属上品，只是制作起来稍非功夫而已。恕老夫眼拙实在是没看出这三匹布到底有什么稀奇之处。” 第64章 十年报仇 纺织生意钱谦益也是有所涉猎，但主要都是以江浙著名的丝绸向北方进行售卖，也算江浙地区的一个本土特色。 “但问钱老一个问题，若是一匹丝绸需要几人几天？”钱谦益也不知道林懿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松江府的纺织水平冠绝大明无人可出其右。 “三人，四天。因为丝绸步骤繁琐，即使动用机器也是费时费力所以价格如此昂贵。这其中就包含了不少人力成本。” “若是我说我只用一个人一天三匹钱老可敢相信？” “林老弟说笑了，你这话无异于天方夜谭！”钱谦益说着尬笑了几声，但是看到面前林懿嘴角的笑容。钱谦益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失，随后逐渐转变为一脸严肃。 “小友可是说真的，一人一日三匹？”钱谦益不敢相信，因为林懿如果说的是真的那他的丝绸很可能直接冲击整个江浙的市场。 改变现在丝绸生产商的格局！ “不瞒钱老，小子发明了一个纺织机刚好可以满足这个条件。”林懿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所以你这三匹布全部都是由机器生产制造？”钱谦益彻底震惊了，如此高效的纺织机自己可是闻所未闻！ 还好林懿没有直接进入江浙的丝绸市场，不然钱谦益就会第一个受到冲击！听闻有如此宝贝，钱谦益心中自然心痒无比。 “敢问林老弟可否将这纺织机卖一架给老朽，银两小友随便提是！”就算狮子大开口钱谦益可是可以全部满足。因为他太明白这样一架纺织机的价值了，这甚至比之前林懿的醉仙酿还重要。 “不好意思钱老，该机器暂时不对外售卖。”林懿自然也不傻，卖给钱谦益只能赚一锤子买卖，只有纺织机一直在自己手里才能做到细水长流。 毕竟会下金蛋的鸡可是比金蛋重要多了。 再说现在在明朝可是没有反垄断法，只要自己的产量跟得上完全可以用低价抢夺市场。等到市场被自己占领后自己再高价卖出。 怎么搞怎么挣钱，只是方式不同而已。而且林懿也不打算用这种方式，自己可以吃肉但是也要给别人留口汤才是。 兵法都说围三缺一，总是要给别人留一条生路才是。 听到林懿说纺织机暂不对外售卖时钱谦益也是一脸惆怅，但要是换做自己有这么个宝贝也肯定不卖。但是他也没有放弃机会，只有先抱上林懿这跟大粗腿才能在后面占有一席之地。 于是由钱谦益率先提出由他来进行经销，也避免了林懿亲自来开拓市场的麻烦。可是不比醉仙酿，两人都知道这里面的巨大利润。 商场如战场，自古便是这个道理。两人分两必争，最终定夺在了二八的分成上面。就在两人交谈完不久刘观海的轿子就来到了码头。 刘观海率先一步走出，刘瑾年也在后边拄着拐跳了过来。 看着钱谦益一脸严肃的样子，刘观海就知道自己出钱请海盗劫货的事情八成就被这两个人知道了。 但是商场尔虞我诈无比正常，刘观海也同样在商场沉浮这么多年自然把脸皮也练的极厚。若无其事的上前打招呼。 “牧斋兄（钱谦益），我从大老远就看你和这位林公子聊的正欢，不知道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刘观海满脸堆笑，肥肉都堆积在了一起。 给林懿一种皮笑肉不笑的诡异感。 “我道怎么刚才连打三声喷嚏，原来是有小人在背后念叨我呢！”钱谦益毫不留情的挖苦道： 刘观海哪里听不出钱谦益是在挖苦自己，但是他又怎么可能放在心上直接开口说道：“牧斋兄身为东林文坛领袖，又是咱们江浙的首富。有些小人记挂当然正常。” “这海边风大，牧斋兄你也不年轻了理应注意身体才是！你说是不是林公子？”刘观海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林懿。 “确实，这属实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了。” 对于两人的冷嘲热讽刘观海来者不拒照单全收，随后叫来了自己的儿子刘瑾年。当在马车上听说是要来找林懿刘瑾年心里也是无比的抗拒。 “前些日子犬子给两位添麻烦了，这今日听闻您二人在码头。特地叫犬子来给两位道歉，瑾年过来！” 林懿也有点惊讶这还不到一个星期这刘瑾年竟然就能拄拐走道了，这刘观海看来是没少给自己这个宝贝儿子下本钱。 “钱老，林公子！前些日子是我过于蛮横无理，给二位赔个不是。” “希望你们不要往心里去。”刘瑾年说出这话简直要把自己的牙咬碎了。 “知错就好，若是你继续如此行事，假以时日估计另一条腿也是难保了！”林懿玩味的说道。这刘瑾年明显还是功夫不到家，嘴上说的和脸上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同。 一看就是被他老子刘观海硬拉过来的。 “这个就不需要林公子记挂了，在下也会将那日之事时时刻刻铭记于心，警示自己。”听到刘瑾年的话刘观海也十分满意。 只要你不是皇帝天子，那这个世界上就有些是不得不违心去做。 知行合一，那是圣人！ 向林懿两人道过歉后刘观海也赶紧拉着儿子离开了这里，望着马车离去的背影林懿两人彻底陷入了沉默。 “咬人的狗不叫，小友以后可是要当心了。” “钱老哪里的话，我看那刘观海倒是个狠角色，隐约之间可是有那么点枭雄的气质。” “与人斗，其乐无穷嘛。老了这不也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 回到马车上刘瑾年紧攥的拳头也不曾放下。 “耻辱吗？如果你感到耻辱就记住那两个人的脸，回想他们今日是如何嘲讽与你！假以时日百倍奉还！” “百二秦关终归楚，三千越甲可吞吴。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刘瑾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松开了手，而刚才紧握的手已经充满鲜血。 “假以时日，百倍奉还！” 离开了这里后林懿并没有着急回到钱府，而是赶紧赶去了昆仑奴居住的旅馆中。几日不见他也不知道对方的情况发展成了什么样子。 第65章 方远的信 经过了三四天的修养，昆仑奴也已经好转大半。当看到林懿走进来的时候，他不惜再次牵动背上的伤口也从床上走了下来。 因为在他意识尚存之际是亲眼看着林懿正在背着自己，虽然他也不知道林懿究竟为何要这么做，但他并非不知好歹之人。 在他这一生中有三个恩人，二是年幼时被刘瑾年救回抚养自己长大。但却将自己扔出了刘府门外。 二是自己的师父，不吝赐教将一身武艺传授自己，然而现在却已经驾鹤西去。 三就是于危难之际对自己施以援手的林懿，他无比的肯定如果没有林懿的帮助自己最终的结果只会是病死在街巷之中，没有意外。 林懿刚想将他扶回去但看到昆仑奴坚定的眼神后又再次将受缩了回去。 昆仑奴就这样在林懿面前连磕个三个响头，木制的地板都因此而震动。换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在楼上用锤子锤地板。 对于昆仑奴的身手林懿也是相当认可的，不然也不会因此动恻隐之心。这种身手若是在战场上一定是把好手，前提是不用火器的条件下。 “虽然街坊们都说你是为虎作伥之人，但看你现在的表现似乎也并非如此。”听到林懿的话昆仑奴羞愧的低下了头。 这些年他的确为了刘瑾年做了不少坏事恶事，虽然在这背后都是有刘瑾年在背后指使。但是动手的总归是是自己。 所以对人们对自己的报复昆仑奴无可辩驳，只能默默承受。 “如今这松江府已经没有了你的立足之地，之后不妨跟着我如何？”听到林懿的话昆仑奴猛然抬头，林懿救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 他从来都没奢望林懿还能再给自己一个生存的工作。 “怎么，不愿意吗？”看昆仑奴发愣林懿忍不住看口道，但是昆仑奴却赶紧点头。又是一顿笔画林懿也才堪堪看懂。 “我虽然不能说话，但是我愿意永远效忠您。”昆仑奴最后单膝跪地对林懿抱拳行礼，林懿赶紧将他扶了起来。 “不会说话不打紧，我需要的永远都是行动先于话语的人。口头的保证往往毫无作用，只有行动才能证明一切。” “对了，你也不能一直叫昆仑奴。做人总归应该是有自己的名字才对。”说完林懿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既然你现在已经改过自新，那就叫林悔念吧！希望你不要忘记以前的事，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林懿又要来纸币，亲自在昆仑奴面前书写了这三个字。 林悔念毕恭毕敬的收起了林懿写出的这歪歪扭扭的三个字，因为从今天起他就是一个有名字的真真正正的人！ 看到昆仑奴莫小幽暗乎不好，因为她忘了将方远也在松江府的事情告诉他！从那天到现在都已经好几天过去了！ 于是赶紧将林懿拉到了一边，小声的告诉他方远在这里的消息。 听完之后林懿一脸震惊，因为他一直以为方远是被王满贯活活打死了所以将对方灭门报仇。但是没想到方远竟然还活着！ 当初那十两银子的恩情是林懿百倍也偿还不完的，听到方远因为自己被迫背井离乡四周周游林懿也是十分过意不去。 现在听到莫小幽的话那还肯忍耐半分，赶紧拉着莫小幽就往医馆走去。但是当两人来到医馆前面时莫小幽注意到在门口医馆的幡旗已经消失。 等两人走进去的时候根本不见方远两人的身影，只有一个阿婆在里面仔细地进行打扫。这间房子就是她租给的方远两人。 “阿婆？这个医馆的医生呢？”林懿急切地问道。整个医馆已经人去楼空，只有空空的一间屋子。 “你这不是看见了嘛！人家已经退房了离开了，你要是想租我可以便宜点给你。”因为地段偏僻阿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租客，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走了。 “阿婆，他们走了多长时间了？”要是时间段林懿倒是还有追上的机会。 “走了大概有两天了吧，昨天他们就都走了。走的很是紧急，好像是那个老中医出了什么问题，这才导致他们退房这么匆忙。” “药材什么的都是我代为处理的。” 听到阿婆的话林懿神色一暗，两天时间恐怕都已经走出了百里之远。更何况林懿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往何处去了，根本是无从找起。 “诶！对了！那个年轻的小郎中好像说留了点东西给来找她的人。名字好像叫什么林...” “林懿！阿婆我就是林懿！” “啊对！是要什么林懿，你等等我去找找。好像是一封信吧！”说完阿婆从角落中掏出一个信封交给了林懿。 林懿二话不说直接拆开，此时莫小幽也凑了过来。 “林兄，自你我一别已经一年有余，却并未收到你和小珏的任何信件，所以甚为挂念。” “本想和你见面一叙，可惜家师已经病入膏肓，近些日子更是病情加重。眼见状态是每况愈下，故不敢再做停留。未得以于林兄相见甚是惋惜。” “然古人言：“好事多磨”，如今知晓林兄已取得一番丰功伟业威震大明，方某内心也便放心。当初我还常常思考救你出来是否为明智之举。当今世道民不聊生，我与家师游历之时经过西北旱灾之地。于生死面前，易子而食等违背天理刚常之事屡见不鲜。从小幽姑娘那听闻你为我等屠杀王家满门，倍感痛惜。” “朱子治家曰：“加色而起疑心报在妻女，匿怨而用暗箭必定祸延子孙。”我知林兄血气方刚，可也应收起性子。须知天理报应，轮回不爽。做人做事理应光明磊落，若是暗箭伤人必定为天下所不齿。” “现在我已与家师前往祖地修习医术，家师眼前已经时日无多。惜我天资愚钝，至此连家师医术十之一二都未可的其精髓，实属惭愧。 “家师无妻，膝下无子。若亡故我必以父礼相待。在其墓前守孝三年，若林兄不再收到我的消息不必挂念。山高路远风餐露宿我自安然处之，滴水石穿绳锯木断必可学有所成。” “我等虽身处乱世，但应终怀拳拳赤子之心。希望林兄不忘初心，为大明再建奇功。匡扶社稷，再展大明雄风。” “勿念，方墨者（方远）留。” 第66章 西北变局 信件读罢，林懿用颤抖的双手将这封信件收进了怀里。如果说之前莫小幽还不清楚林懿与方远之间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那从这封信件中就能可见一斑。 林懿向阿婆道谢过后带着莫小幽也离开了这里，虽然没能与方远亲自相见。但是知道他此刻过的不错林懿也已经心满意足。 就如信中所说：“好事多磨”，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再次见到方远！但是莫小幽也明显看出他的性质不高，所以也没敢多说话。 林懿一年中连续晋升官阶的事情在不同人眼中有不同的看法，譬如类似方远等亲近的人都是为林懿感到高兴。 但在别人的眼中往往能看到更深层次的东西，当陕西总督收到林懿执掌蓟州防务的时候心理瞬间咯噔一下。 资历永远是混官场的硬指标，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就算是你有天大的才华也都是要从冷板凳坐起，只有把你前边那些人熬死你才有出头的机会。 所以现在崇祯身边能用之人大多都已经是知天命岁数的老人，而这种人早就已经在宦海中沉浮几十年。 优胜劣汰之后留下的往往都有自己的亲信和党羽，虽然崇祯不喜欢结党但他自己也无法与文官集团对抗只能捏着鼻子默默接受。 而现在林懿的光速提拔就是崇祯向外界发出的一个信号。 他要从年轻人里提拔官员！林懿就是首当其冲的一个试验者，如果林懿这个案例成功洪承畴都可以想到崇祯下一步必定是削弱自己这些重臣的权力分发给他们。 而首当其冲的肯定就是自己这个陕西总督！ 自从自己接管三省事务之后，虽然流民的情况有所好转。但那也只限于这三省之内，其余地方的流民自己是一概不管。 现在已经引发了崇祯的不满。 但是对于洪承畴来说他也没有什么优选的解决办法，自己现在和这些流民的关系十分微妙。 可以说自己能坐上现在的位置，拥有这么大的权力都是依靠于流民。 而自己手下的官兵对于流民的态度洪承畴也是无比清楚，当流民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当官兵又何尝不是如此？ 既然都是混饭吃，那又何必以命相搏去吃那断头饭？ 所以每次两军交战都是双方相互比划比划就分别撤军，流民无论是从武器装备还是军规军纪都比不上洪承畴手下的洪军。 所以没看到有洪军的部队出现时，他们都是绕道而走。因此从陕西直接绕道进入了了河南境内，因为那里可不是洪承畴的地盘！ 而河南的守军自然也没有洪军的实力，自然是被打的节节败退。现在整个河南省份的一半都已经被流民占据，并且情况愈演愈烈。 “陛下这是直接将了我一军啊！”洪承畴一阵苦笑，赶紧招来了自己的副官准备开拔前往河南省分。 一旦自己的权力旁落，紧挨着的必定是屠刀！因此能不能摁死林懿让皇帝彻底断绝提拔新人的想法才是尤为关键。 洪承畴稍微考虑了一下决定将这封信直接交给周延儒，毕竟老话说得好。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且洪承畴也相信周延儒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一个和自己阵营不同的敌人发展起来！ 两道策略双管齐下，洪承畴这才安心不少。“看来今年这个年是不好过了。”看见窗外呼啸的寒风，卷起一地落叶又再次飞向空中。 洪承畴也不知道大明这艘千疮百孔的大船还能航行多远，或许也确实该为自己的以后寻找出路了。 林懿自然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阴谋已经在悄然酝酿之中，此刻的他已经带着粮食回到了蓟州。 虽然这里不如江浙奢侈繁华，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家，也是自己的根基所在！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并且林懿也相信用不了几年蓟州就能比肩江浙的繁华，甚至能实现超越！ 可还没等林懿回到自己的家里就被李乘风直接拉走，说孙承宗有急事要找林懿定夺。林懿也看出了李乘风表情的严肃，不再多说和他一起来到了军营中。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末，按照现在早就是该供暖的时候了。可是那时哪有集体供暖。在孙承忠所在的营帐中也只不过有一个火炉而已。 但就是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孙承宗对于自己理应完成的任务可是没有懈怠半分，出去平日督察士兵操练之外。 剩下的时间都是在他面前的这张北方地图上勾勾画画，林懿第一眼都有点眼花缭乱。 昔日孙承宗在有限的军费条件下建立起关宁锦防线，使整个东部固若金汤。但是皇太极却在之前给他清楚的上了一课。 如果打不过，那我就不打绕开便是。 秉持着后金军队绕道蒙古的想法，孙承忠重新审视了自己对于边境的布置。在蓟镇中发现了巨大的防御漏洞。 蓟州军务以蓟镇为首，五万边军也都全部驻扎在蓟镇之中。而在蓟镇之前的遵化县城则是守备空虚。 不夸张的说倘若后金军队再次进攻，不足半刻钟县城就会沦陷。成为后金军队继续入侵的桥头堡！ 当初皇太极撤离时放弃了遵化是因为他们也没想到竟然真的可以打过来，如果再次来袭遵化绝对是他们重点进攻的对象。 因此加固遵化县城的防务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说起加固城墙林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自己所见过的这些城墙大多都是青砖堆砌而成。条件优越的类似松江府会在城墙外贴一层石板，来保证牢固性。 所以林懿在这里并没有见到水泥的存在！ “孙督师您先等一下，如果要加强军务是否要对城墙进行加固？”林懿立刻提问到。 “那是当然！遵化县城是用的都是泥砖，如果有大炮攻城一轮齐射就会垮塌。”孙承宗也不知道林懿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对！就是这个！” “其他事务都可以立即去办！但是城墙修固的事情先延缓几天等我一下！”说完林懿就跑出了营帐，留下孙承宗和李乘风面面相觑。 一脸疑惑。 第67章 影哨卫 就在林懿刚出军营后就迎面碰上了正往这里走的陆宴然，她早就听说林懿回到了蓟州但是却迟迟没有回到府邸。 向别人一打听后才知道林懿去到了军营中，陆宴然心切自然就寻了过来。 “你这火急火燎又是干什么去？” 林懿看到陆宴然后才想起自己回来后还没回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只能先将自己的心里的计划放在了一边。 林懿二话不说直接抱着陆宴然就吻了上去，因为是在街道之中所以引来了一票路人的围观。 陆宴然显示想直接将林懿一把推开，但是小手却丝毫用不上力气随机两只玉臂也将伸向了林懿的后背仅仅将他抱住。 “咳咳！” 就在两人拥吻之际，李乘风已经悄悄站在了两人的身后。虽然他也知道小别胜新婚，但是两个人就直接站在大街上实在是有伤风化！ 不用看林懿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李乘风，随后将陆宴然渐渐放开，但此时陆宴然的小脸上已经是通红一片。 看到身边的围观的路人陆宴然也感到了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林懿确实面色正常，回头看向了李乘风。 “怎么了？还有别的事情吗？”林懿对刚才的事情可是没有羞愧的感觉，我亲我自己老婆怎么了？ 本来李乘风还想和林懿再仔细说一说遵化城防的问题，但是看到林懿和陆宴然两个人如此也觉得明天再说也不迟。 “还有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不过明天再说也可以。”李乘风说完直接从林懿身边走了过去，然后小声在林懿耳边细声说道： “注意节制！”随后拍了拍林懿的肩膀挑了挑眉毛。 林懿也没想到一向严肃认真的李乘风竟然还会给自己开这种浑腔，嘴角不由得莞尔。别人没听见可就在林懿身边的陆宴然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双颊已经羞的如水蜜桃一般通红，根本不敢看向李乘风。 “好喽，咱们也回家吧！”林懿一把将陆宴然以公主抱的姿势抱在怀里，一路小跑就向着府邸里跑去。 “放我下来！”陆宴然小拳如雨点般向着林懿挥来，但身上却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仿佛也很沉浸在这种感觉中。 “老婆，你这就有点口嫌体正直了吧？” “哼！”陆宴然也不理他，将头偏向了一边。 回到家后林珏早就在家里等待已久，看到林懿抱着陆宴然回来赶紧跑了过去。看到陆宴然幸福的模样林珏自然羡慕不已。 “要是羡慕了老哥也可以帮你找个好夫家的！”林懿刚想伸手去揉一揉林珏的头，却直接被她躲闪了过去。 “要是我走了谁还替你管账！”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林珏进步神速，将整个玉田县的账目算的清清楚楚，如数家珍。 不过不让林珏试试还真不知道她真的有这样的数学天赋。 “是啊！多亏我们的珏儿了！”林懿趁林珏不注意瞬间伸出了自己的魔爪，可怜的林珏到最后也没逃过林懿的一阵蹂躏。 “别揉了！会长不高的！”林珏一生气就会鼓起小嘴，活像一只小河豚。 因为陆宴然知道林懿回来了，所以特地命下人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但是林懿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将一只筷子插向了窗户边。 “来都来了，一起吃吧！” 正当陆宴然两人还不知道林懿再和谁说话时，一道精瘦的身影走进了屋子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林懿从江浙带回的伍梁。 也只有他能悄无声息的越过在府邸的守卫悄声潜入。 “三哥这可是你不仗义，光给咱安排了住的地方可这晚饭是一点着落也没有！” “我想从大门进来可是这侍卫说不认识我不让进，这不才翻墙进来...”话虽如此但伍梁却直接顺手拿起了桌上的碗筷。 看的林懿也是一阵无语“下次我和守卫吩咐一下，想吃过来便是。” “这是我在京城任职期间的同僚伍梁，这次去江浙刚好碰到所以把他也带回来。” “这个是你嫂子陆宴然，这是我妹妹林珏。”林懿将两人分别介绍给伍梁。 伍梁瞬间放下碗筷给陆宴然深深鞠了一躬：“嫂子好！” 陆宴然也被伍梁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赶紧招呼对方坐下。但是看林懿如此对待伍梁就能看出两个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但是让她奇怪的是林懿从未向自己提起过这号人。 “你就是小珏姑娘？不愧是三哥的小妹，果真是水出芙蓉，美若天仙！”伍梁虽然听说过林懿有个妹妹，但这还是第一次见。 “三哥，你那组织什么时候成立？我什么时候去军营选人？”伍梁是真的一刻也不敢闲着，待在家里也实在无趣。 “你觉得什么时候成立好？” “我觉得明天就不错....我查过也是个黄道吉日....” “没问题，我明天和李乘风打个招呼你直接去军营选人就是。”林懿随口说道。 本来伍梁就是试探的说一下，因为他也知道林懿港汇蓟州肯定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但是却没想到林懿竟然一口应承了下来。 “这个组织可是由你全权负责的，要是达不到我的要求我可就要找你的责任了！” “放心！在我手里的成员绝对没有一人是孬种！”伍梁敢拍着胸口保证！林懿都全部放权给自己，要是再干不好干脆卷铺盖走人算了。 “那三哥，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才好？” 林懿思索了一阵说道：“就叫影哨卫吧。” 如影随形，哨卫天下。 伍梁反复默念林懿的这个名字：“果然还是三哥有文化！”其实在伍梁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名字，但是却根本比不上林懿的影哨卫。 几人吃完饭后伍梁也赶紧离开了林懿的府邸，开始回去准备影哨卫的建立。 无论是训练地点还是训练方式可都是他一手准备，别人都只能提供场地等帮助。而且林懿也真想看看这个伍梁究竟能将影哨卫培养成什么样子。 第68章 范氏商会 第二天一大早林懿就叫李承风召集起了全城的泥瓦工。虽然他也好奇林懿究竟想做些什么，但是因为林懿做起了甩手掌柜，所以现在一大堆的事务都在等着他。 当听说林懿召集泥瓦匠的时候，听说这个消息的人都是无比激动。因为无论是制作燧发枪的工匠还是制造纺织机的木匠都发了一笔横财。 现在这个机会终于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林懿的想法也很简单，现在既然遵化城墙是泥砖，那就干脆以这个城墙为底往上裹一层水泥进行加固。 今天召集来泥瓦匠就是为了共同合力制造出水泥出来。 “各位父老乡亲，我想问一下在你们之中谁的技艺最高超？” 众人也没想到林懿会问这个问题，在众人的一致讨论下一个老汉被推举了出来。 “承蒙各位抬举，草民何均见过指挥使大人！” “不必多礼，我想问一下你们平时的建筑材料都是什么？” 何均还以为林懿叫他们来是为了给自己建房子连忙开口说道：“我们平时都是直接夯筑土墙，但是稍微有钱一点的做泥砖房子。” “不过要是大人您就可以买一点好的材料，我们都会尽心尽力。” 林懿一下就明白了这些人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我不是想盖房子，我是想加固一下城墙。” “算了，把你们平时的建筑材料都给我看看吧！”听到林懿的话众人瞬间散去，没过一会就在林懿的面前把他们的家伙什都摆了出来。 林懿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石灰石！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有了这个材料林懿的计划也就成功了一半，因为在工地上的水泥都已经是成品所以只现需要加水就可以。 但现在林懿是想做水泥的原料。 他带着众人直接来到了距离这里最近的烧窑场，按着林懿记忆中的大概配比开始不断进行尝试。力求这几天出结果。 但是工作还没两天李乘风和林珏就找了过来，一把直接将林懿带到了县衙里。 “怎么了？这么严肃？”林懿也被这两人的表现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却没想到林珏直接丢给了他一个账本。 林懿抬头看了二人一眼，低头翻看起账本来。 这一年的账目在最开始都是不断的盈利进账，但是自从林懿再次扩军一万之后开始达到了收支平衡。 但是最近一匹的粮食购买则是直接让林懿的整个资金链断裂了，现在还有遵化的城防在等着用钱，可在这账目上是一分钱也没有了。 “因为钱谦益的销路必须明年春天才能开始，所以现在已经是财政赤字了。”李乘风沉声说道。 林懿缓缓收起账本，抬头看向李乘风说道：“你都叫我来了，不会一点办法都没想吧？”林懿玩味的看着他。 两人四目交汇，沉静如水。 但还是李乘风先败下阵来，将头偏向了一边。嘴角却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大人，果然料事如神。在下的确已经有了解决办法，不过这件事还是需要大人您亲自出马。” “哦？”现在整个玉田乃至整个蓟州谁不知道李乘风就代表着林懿，看来这是指名道姓就是要来见自己？ “大人不知，在蓟镇最近新开了一家钱庄，前身正是是范氏钱庄。”李乘风躬身说道： “范氏钱庄？八大皇商范永斗？”林懿试探的问道 “正是。”李乘风也不知道林懿为何会知道这个名字？ 却没想林懿一声冷哼，对满清后金来说是八大皇商。但是对于大明来说这就是八条吸血允髓的巨大蛀虫。 不图利国与一毛，却重清人之一信！ 林懿没想到自己还没找上他们，他们却先到蓟州来扎根了。李乘风也感觉到了林懿态度的变化，不由得以为林懿与其有什么过节不成？ “大人，目前钱庄可以提供我们修筑遵化的一切费用，万不可意气用事！”李乘风不由得提醒道： “我知道，备马吧！我亲自去一趟蓟镇！”林懿说完又派人去叫了正在军营里的伍梁。 因为昆仑奴林悔念还在养伤，而秦镇川也需要去训练自己的骁骑营。所以左思右想林懿还是叫来了伍梁随行。 “替我和你嫂子说一声，今天不回去了！”两人提胯上马直奔蓟州赶去。 范氏钱庄最近在蓟镇开业的消息惊动了蓟州的一干官员，因为像钱庄这样的机构最看重的就是对于边关的稳定性。 北方局势已经恶劣如此，在北方边镇中开钱庄范氏商会可是第一家！ 不少人都想来亲自见识一下这掌管钱庄的到底是何许人也？但是开业一个多月却都没有一个人见过这老板的真容。 只是从商会中的下人听说这个商会老板是一介女流。 这就更加引爆了众人的猜想，每天进出钱庄之人都要把门槛踏破了。可还是没有一个人见到了老板，在她脸上的面纱已经将整个脸全部遮住。 但是就是从身形与气质判断也绝对是个美女无疑！ “少夫人！少夫人！玉田那边传来消息，蓟州指挥使林懿将要亲自来咱们钱庄！”一个丫鬟兴致冲冲的闯了进来。 “都多大的人了做事还是这么毛毛躁躁！还有我再强调一遍，我并不是你的少夫人！”杨清嘉恼怒的说道： “是是，是奴婢错了。”每次一提少夫人杨清嘉都会发火，但是这个称呼是少爷定的。 虽然现在在外边丫鬟也不敢违抗少爷的命令。 “不说这个了，去醉仙楼定一个包间，我今晚要宴请林懿。” “是。”丫鬟也不知道这个少夫人为何对林懿如此看重，就是这次在蓟州成立商号也是少夫人一手促成的。 少爷也竟然真的同意了！ 等丫鬟走出房间杨清嘉也止不住身上的兴奋颤抖，每次想到即将见到林懿都会产生心跳加速的感觉。 “去醉仙楼？”林懿表情的怪异的看着眼前的丫鬟。 “我们少夫人已经在醉仙楼亲自为大人设宴。”听到对面这么说林懿只好再次转向奔向了醉仙楼中，却没曾想王鹤兰就站在门口。 第69章 不识眼前人 “兰姐？你怎么在这？”看到王鹤兰后林懿立刻下马，来到了醉仙楼门前。 “你这个没良心的，还知道来我这？”王鹤兰恼怒地点了点林懿的额头，他是真的将林懿作为自己的弟弟一般看待。 林懿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因为自己去到玉田县后的确没怎么来过蓟镇。就是升任指挥使后办公地点仍然在玉田县。 似乎是看出林懿的愧疚，王鹤兰也没有抓着林懿不放。而是在他耳边轻声的低语： “小心些，这范氏钱庄的老板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务必当心！”虽然自己只与对方见过一面，但是那冷清的气场却让人不寒而栗。 等走进醉仙楼时林懿才发觉原本人声鼎沸的场面现在却变得门可罗雀。 “大人请往这边走，这个酒楼今晚已经被我们的少夫人包了下来，”一位侍女对着林懿说道： “好大的排场，三哥这是在给你下马威呢！”伍梁在一旁调侃道。 “有点意思，跟我去看看到底是何人？”此刻的林懿倒是真想见识见识这人到底是谁。 两人走到包房门口伍梁就被站在身边的侍卫给拦了下来。“少夫人有令，只允许林大人一人进入包间！” “伍梁是我的兄弟，如果我的兄弟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那我觉得今天也不用谈了！”说罢林懿就像甩手带着伍梁离开。 从刚开始对方的作风就让林懿十分不喜，装逼还能装到自己头上来了？ “两位请留步！阿力让他们进来就是了！”突然在包厢内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林懿倒是没有发觉有什么奇怪之处，这屋内的老板的确是个女流。但是他却没发现身边的伍梁瞬间神色异常，原本轻松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他太清楚这道声音的主人，于是推开大门直接走了进去。林懿见状也只好赶紧跟上。 全身黑色素服的女子端坐在整个包房的最里面，纺纱的黑色丝衣披肩，一袭黑色的秀发从香肩垂至胸前。 但是头上带着帽锥却将他的脸全部都遮盖住了，让人无看清她的真容。 看到林懿两人坐定洛清嘉也赶紧吆喝小二上菜，坐在林懿身边的伍梁则是一眼就将面前之人认出。 伍梁刚想开口却看到了洛清嘉所做的一个手势，在七情中这个手势代表的含义就是噤声。 虽然有着无数的问题，但伍梁还是咽了回去。他也想看看二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虽然洛清嘉的目的未知，但是林懿来到这里目的就是要从范氏钱庄中拿出钱来。所以没说几句就直接直奔主题。 “如果大人需要明日我便可从总部运送银两，另外本钱庄的两万两大人也可以立即取走。”洛清嘉的爽快也出乎林懿的预料，原本他以为对方执意见自己是别有所图。 “那利息怎么算？”这要是个利滚利的高利贷林懿也是万万借不起的。 却没成想洛清嘉摇了摇头说道：“这五万两没有利息，只要大人在规定期限内还完即可，如果有困难还可以延长还款时期。” 林懿彻底震惊了，因为要是真按对方的说法，这五万两真的如同白送一般！ 原本林懿已经想好了各种对策来对付对方，但现在无疑都是打在了棉花上。但是天上不会掉馅饼，自然也不会有白拿的银两。 “这位小姐，我听你声音似乎有点耳熟，可否摘下帽锥？”林懿不由得感觉奇怪，因为对方的声音自己好像在哪听过一样！ 在林懿身边的伍梁彻底震惊了，原本他一位林懿的失忆只是缺失了一部分，但是他没想到二姐就坐在他面前而他却表现得如同一个陌生人一般。 伍梁又看了看眼前的洛清嘉，对方如此做法也肯定知道了林懿失忆的事情。 许许多多的问题萦绕在伍梁的脑海里，让他的心如同一团乱麻。 “想不到林大人倒也是个庸俗之人，恐怕大人对每一个女子都是这么说的吧？”洛清嘉捂住嘴角浅笑道。 这倒是弄了林懿一个大红脸，这句话在后世确实是一个老土的搭讪手段。但是林懿是真的感觉洛清嘉的声音自己十分熟悉。 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是在下孟浪了！还望姑娘不要见怪！”林懿连忙道歉，却没曾想洛清嘉话锋一转。 “可以哦！”说着洛清嘉就缓缓摘下了自己头上的黑色帽锥，精致的容颜也随着黑色纺纱的渐渐拂去露在两人面前。 与陆宴然的温婉大方，温媛的活泼机灵不同。洛清嘉的脸真的如同一件精雕玉琢的艺术品一般，仅仅是坐在那就有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情感。 林懿瞬间都感觉自己的心脏有漏掉一拍的感觉。 但是随着面纱完全取开，一道红褐色的巨大伤疤却完全暴露在了两人面前，一直从右侧的脸颊延伸到脖颈之上。 如同一幅精妙绝伦的山水画却被人在中间用墨笔深深划出了一道黑印。 “敢问姑娘你的脸...？”这样的伤疤一眼就能看出绝对是人为造成的，但是谁又忍心在这美人的脸上划出这样一道伤痕？ “怨不得别人，这伤痕不过是我自己划开的。”洛清嘉给自己斟满一杯酒，一声苦笑直接咽了下去。 她并不是可惜自己这张脸，而是现在自己已经端坐在林懿的面前他却还是没能认出自己。 看到洛清嘉脸上的伤痕林懿只感觉到了内心的刺痛感，他不知道为何悲伤，又为何心痛？这种感觉毫无来由，但却刻骨铭心。 “敢问姑娘，你我之前可曾见过？”林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因为这种感觉还是自己穿越而来第一次！ “不..不哦！我与林大人可是第一次见。”伍梁也不知道为何洛清嘉一口否决，在此之前两人明明是天作之合，神仙眷侣。 仅仅两年的光景就已经将一切都改变了。 听到洛清嘉的答案林懿一脸落寞，一杯接一杯的白酒下肚，仿佛是要把自己灌醉一般。 情感与意识的不协调感让林懿感觉如坠冰窟。 第70章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饶是铁人也禁不住林懿这样喝，很快他就已经已是渐渐模糊趴在了桌子上。而在一边冷冷观看的伍梁却缓缓开口。 “你这样有意思？抱上了范家的大腿回来耀武扬威？还刮花了自己的脸？”伍梁死死盯着面前这个昔日的二姐。 “爱？” “我不是...我只是想回来再看看他..”看到林懿真的忘记了自己洛清嘉也是痛心疾首，曾经心心相印的两个人现在却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形同陌路。 “不是？那我问你七情的覆灭是不是你做了叛徒！”伍梁的话语间已经隐隐带有愤怒，如果没有林懿他会毫不犹豫的对洛清嘉出手！ 自己孤儿出身被七情指挥使收留，对他来说七情就是他的家。而林懿这些人就是自己的兄弟姐妹。 现在这个家被洛清嘉亲手毁掉了。 “我这些年也在调查...”洛清嘉欲言又止“在这背后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有幕后黑手在操控这这一切...”洛清嘉越是进行调查，在这背后的牵扯出来的人就越是触目惊心。 幕后黑手所展露出的能量远远不是林懿现在这个实力可以触碰的，可以说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回到他之前下狱的时候。 虽然伍梁也很想相信洛清嘉，但是那他天的事情是他亲眼所见绝对不可能有错！就算洛清嘉不是幕后黑手，也一定知道这个事件的内幕。 但是她明显不想告诉自己！ 伍梁深吸了一口气，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和大哥三哥最后执行的任务到底是什么，究竟和七情有没有关系！” “原来他把这个也忘了吗...不过或许这样更好..”洛清嘉仿佛再喃喃自语道，但是伍梁彻底忍不住了。 原本以为见到洛清嘉就会真相大白，但是她竟然还是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不说是吧！那我就逼你说！”说完伍梁瞬间从袖中射出几枚暗器，直接射向了洛清嘉。但是还没等到她面前就全部抽飞了出去。 “愿意打出去打！如果你真能赢我我就将一切告诉你！”洛清嘉也被伍梁突然的突然动手惹恼了，两年不见他也没想到伍梁竟然变得如此暴躁。 晚间的蓟镇已经全面进入了宵禁，整个街道上除了巡逻的卫兵空无一人。两人就在醉仙楼面前的空旷处站定。 七情之中林懿善用匕首，一手身法神鬼莫测。而伍梁则善于使用暗器与毒药，悄无声息致人于死地。 但洛清嘉则是善于使用软剑，这也是她们家传的武功。三尺软剑之内无人是她的对手，暗器不可近其身。 作为朝夕相处的兄弟姐妹，伍梁也无比清楚洛清嘉软剑的特点。根本不跟她打近身战，而是借助夜晚的黑暗借助暗器取胜。 利用环境的优势也是战斗的必修课之一。 但是很明显伍梁低估了洛清嘉的实力，虽然七情已经解散但是洛清嘉的功夫可是没有衰减半分，反而更是精进了不少。 洛清嘉挥舞着手上的软剑的得心应手，如灵蛇一般不断抽飞伍梁射来的暗器。向前走的每一步都让伍梁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我今天不信你真的就强至如此！”伍梁也彻底疯狂，大把大把的暗器在手里不断射出。但是无一例外都被洛清嘉一一挡下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我的武功暂且不论，你的暗器倒是倒退了不少。”洛清嘉就这样一步一步走道了伍梁的面前，将软剑搭在了他脖子旁的肩膀上。 月光之下剑锋的光芒寒气逼人，原本轻如细雪般的软剑在伍梁的肩上却有一种众若万钧的感觉。 这就是洛清嘉在气势上给伍梁的压力，两者已经不在一个量级。 “你的功夫竟然真的精进如此？”现在的伍梁在面对洛清嘉时竟然产生一种面对指挥使的压力感，这种感觉透过毛孔深入骨髓。 “空出狂言是为不忠，悍然出手是为不敬。单单这两条我就可以判你死刑！” “但是看在林懿的面子上饶你一命，日后再有调查当年真相的行为我会亲手取走你的姓名！”说完洛清嘉收起了软剑，伍梁也彻底如释重负。 “我来蓟州以是为再见林懿一面，今知他安好我便放心。二是物归原主，将这两物还他。”说着洛清嘉将东西丢给了伍梁。 正是林懿昔日的七情令牌与他的贴身匕首。 自己曾经承诺过等他出狱这两物件再交还于他，如今物归原主也算心中无愧。 “既然林懿没有认出我是谁，那便就此作罢。就当从没有我这号人存在，就这样忘了我或许也不错...” “可是..你问过三哥的想法没有？他或许真的很想你！”虽然伍梁敌视洛清嘉，但是作为兄弟他的心里也十分明白林懿对洛清嘉的感情。 只怕后面记忆恢复才发觉依然错过，了了人生不过大梦一场。 “只能希望...一切还来得及吧..”洛清嘉留下了最后一句话，缓缓离开了醉仙楼。 而伍梁刚想回去就发现林懿已经站在了酒楼门口，伍梁这才发觉洛清嘉最后的话可能并非是对自己，而是对林懿所说。 “三哥..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就在你们动手的时候。”看着洛清嘉的离去林懿只感觉到了痛心，但是却也生不出挽留的想法。 只能这样看着她离去低声细语道：“她就是“爱”吗？” 虽然感觉洛清嘉那张脸万般熟悉，可是关于对方的记忆就是硬生生的缺失在了脑海里，连同那份情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哥，这是他给你留下的东西。” 林懿接过令牌与匕首，令牌已经在伍梁那里见过自然不用再看。而那把匕首握在手里就给了林懿一种熟悉的感觉。 把手的尺寸完全贴合林懿手掌的大小，没有流出一丝缝隙。陨铁经过千锤百炼早就已经达到了钢的材质，刀刃陵劲淬砺，吹毛断发不在话下。 因为材质的特殊匕首在刺入身体后并不会有血迹残留在上面，是曾经林懿最得心应手的武器。 “走吧。” 林懿和洛清嘉两人彻底背道而驰，他们都清楚此次一别很可能就是永远。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第71章 喜脉雏形 等到林懿回到蓟镇时工匠们也已经彻底完成了简易水泥的配比，银两和人手全部到齐开始对遵化县城进行彻底的大改造。 为了加快工匠们的进度林懿使用了三班轮换制度，每位工匠的资薪都在五两银子以上。甚至夜班工匠开出了三倍的资薪。 就是为了确保工期能在寒冬彻底到来之前完成。 虽然刚刚进入冬天，但是温度却已经如隆冬腊月一般寒冷。即使林懿穿着几层大衣站在院落里也是出奇的寒冷。 陆宴然站在屋内取出了古琴，在炉火旁边是给林懿温热的梅子酒。 看着空中不断飘零的雪花林懿突然想到了自己曾经看过多崇祯时期的介绍，其中就提到了因为冰川的推进导致的小冰河时期。 寒冷程度甚至可以冻上南方的河流，足足可见一斑。 婉转悠扬的琴声渐渐传来，林懿回头望去是陆宴然正在屋子之内抚琴。自从将陆宴然从百艳阁中接出来后，林懿确实也没再怎么听过陆宴然的琴音。 “凛冬将至。”林懿叹了一口气回到了屋子内，在陆宴然身边坐定将她挽进了怀里。 ..... 自从冬至以来温体仁便经常告病不上朝，整日蜗居在家里。门口都是来来往往的医者，整个京城的名医几乎都被温体仁请到了府中。 但是大多都是遗憾的摇头离去。 自从林懿离开京城之后没出半个月温媛就出现了怪病，常常精神疲劳并且带有恶心干呕的症状。严重的时候甚至整整一天都下不了床，病情反复并且时好时坏。 这可彻底急坏了温体仁，问遍京城名医却都是一无所获。温媛是他的掌上明珠，经过这么多年的官场沉浮，他一直明白。 亲人与权力相比，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爷爷，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林懿，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温体仁几次都想写信告诉林懿温媛的近况，可是都被温媛拦了下来。 看着眼前日渐憔悴的温媛，温体仁的愁绪也已经随着岁月的皱纹堆积在了脸上。 “或许林懿还有办法...”每一位太医的离开都让温体仁的心下降几分，现在已经沉入了谷底。 “他还有他的事情要忙，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大碍的。”温媛赶紧拉住了温体仁，但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力气。 “大人，周大人求见！”一个侍从进来汇报道： “周延儒？这个老东西来干什么？”自从上次两人因为林懿彻底决裂之后两人的同盟关系也就此破裂。 朝堂之上相互攻陷已经成为常态，但是因为温媛患病温体仁也无心再于他争斗，没想到今日竟然找上门来。 “周大人说是来给小姐看病，随行的还有御医何草堂。” “何草堂！？”温体仁不敢相信这周延儒竟然还能请得动御医？早在温媛患病之初温体仁就有请太医的想法，但是他们只服务于皇家。 没想到今日竟然请了御医前来！ 温体仁自然不会认为周延儒有这么好心，他是个什么东西货色自己再清楚不过。不过黄鼠狼给鸡拜年！ 但是看到温媛如此憔悴的模样，温体仁终究是于心不忍请两人进入了温府。 不过这的确是温体仁错怪了周延儒，虽然周延儒身居首辅之位那御医也不说请来就可以请来的。如今温体仁求医的事情传遍的京城，自然也传到了崇祯的耳朵里。 温体仁可是他的左膀右臂，如今告病在家也是失去一员悍将，所以下旨让御医前往问诊。 周延儒不过是个带路的而已。 不过现在温府大门紧闭，而他也确实想知道温媛到底怎么样了？所以和何草堂一起前来。 “温大人，你我可是有好些日子不见了。”周延儒假笑的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温体仁的疲态。 “看来那温媛的确病得不轻！”周延儒心里想着，但是温体仁对他可是没有半点好脸色。简单应承一句后看向了他身边的何草堂。 “何大人医术冠绝京城，如今您来媛儿也算有救了！”温体仁激动的接过了何草堂手里的药箱。 “温大人言重了，等我先见一见小姐才能下结论。”何草堂不咸不淡的说道，他也没想到自己一个郎中竟然也能夹在温周之中。 对于朝堂之上的党争他也不站队，只需要管好分内之事就好。 “那就有劳何大人了！” 何草堂点了点头就跟着温体仁来到了温媛床边，周延儒也直接跟了过去。床上的温媛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嘴唇也是一片发白的迹象。 何草堂将脉枕垫在温媛手下，开始仔细把起脉来。 为了彻底确定温媛身体的状况，何草堂堪堪把了十多分钟的脉象。又问了温媛几个问题之后才彻底确认了病情。 但是何草堂刚要开口就看到了身边的周延儒，瞬间又把话咽了下去。 温体仁瞬间会议开口说道：“温大人，时候也不早了。我叫下人先将您送回去？” “小武送备车送周大人回去！”温体仁以不容置疑的态度直接对周延儒下达了逐客令，看到何草堂对周延儒的态度温体仁就知道了这御医肯定不是周延儒请来的！ “那我就不打扰了，不用麻烦我的马车就在外边。”周延儒一声讪笑，最后看了两人一眼后离开了温府。 等到周延儒离开后温体仁迫不及待的说道：“何大人可否告知老朽媛儿所患究竟为何病？是否可医？” 何草堂摇了摇头说道：“小女身体并无大碍，反而我要恭喜温大人了。” “恭喜？”温体仁的脸色由焦急瞬间转变为愕然，何草堂的意思他已经明白！ “小姐已经怀孕，温府即将再添新丁。”何草堂拱手说道： “这怎么可能！？”温体仁回头看向温媛，发现她的脸上也是一脸惊愕。 “自从那林懿走后温媛就病了，莫非...”温体仁不敢相信，两人那一次竟然直接就中奖了！？ “可如果真是如此，那为何其他郎中没有判断出喜脉？” “具体来说小姐的脉象并非喜脉，而仅仅是喜脉的雏形。想要形成喜脉往往要有三个月的时间，小姐的孕期恐怕还未到三月。” “所以其他郎中并没有判断出来。” 第72章 周延儒的毒计 “可既然是喜脉为何媛儿如此虚弱？与其他孕者并不相同？” “这个大人有所不知，每个孕者的早期表现各不相同。导致小姐现在这个状况是小姐所吃的补药所致。” “虚不受补，先前的郎中并未发现症结，只想治标阴虚阳盛导致平衡被破坏所以小姐一病不起。” 何草堂的话彻底让温体仁完全相信，因为他给温媛一直吃的的确是补药。因为先前的每一个郎中都是说温媛有虚症！ “何大人，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温体仁一摆手直接一盘银元宝就被下人端了上来。 “大人万万不可！我来给小姐看病是承蒙皇令，岂可私自收受贿赂！” “只取一个做诊费即可！”何草堂知道这钱可不是好拿的，他也的确不愿意卷入两人的纷争之中。只拿一个也算给了温体仁面子。 “温大人小姐底子不错，按我这方子只要慢慢调养不日就可痊愈。”何草堂交代完一切后就直接匆匆离去，却没曾想周延儒一直都没走，就在门口等着他。 何草堂知道自己根本逃不过周延儒，无奈之下只好再次上了周延儒的马车。 自己刚才不说是考虑到温媛尚未婚嫁，但是要是自己不告诉周延儒病情其实也就是站队了温体仁。 并且就算自己不告诉周延儒，何草堂也觉得对方肯定能从别处知道消息。 当听说温媛怀孕之后周延儒也彻底震惊了，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两个月前离开京城的林懿。打听到孕期之后就更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温媛肚子里的孩子绝对就是林懿的！ “好你个温体仁，一口一个没有勾结林懿背地里竟然来孙女都送出去了！要论无耻还是你啊！”周延儒暗戳戳的想到。 瞬间周延儒就产生了直接进宫面圣的想法，但是又瞬间冷静了下来。 虽然自己十分确定温媛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林懿的，但是目前来看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如果自己就直接揭发他们温体仁大可以找个路人来顶包。 自己就根本没办法证明林懿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没有证据？那我就逼你们跳出来！”一条毒计瞬间在周延儒的心里诞生，要是操作得当自己甚至可以连同林懿直接扳倒。 自己先前还对林懿这个少壮派有拉拢的想法，但是此从收到洪承畴的来信后他觉得必须要将林懿扼杀在摇篮里。 否则假以时日必定会影响到自己的地位！ 马车将何草堂送回去后，周延儒立刻向着皇宫赶去。毕竟他也需要向崇祯禀告今日之事，但是怎么说他的心里已经想好。 等到何草堂走后温媛的卧室内就只剩下了温体仁他们两个人，他又驱散了房间附近的下人。他觉得有必要和温媛谈谈了。 当温媛知道自己怀孕后也被吓了一跳，她也没想到自己和林懿就一次竟然直接中标了。 直接完成了从少女到人母的跨越，这个消息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你是怎么想的？”温体仁坐到了温媛的身边，温媛可以在任何时候怀孕，但是偏偏不能是现在。 现在温媛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烫手山芋，皇帝正怀疑自己与林懿的关系。这个孩子的出现就相当于将两人勾结的证据摆到了周延儒的面前。 一旦处理不当自己和林懿都将处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但是温媛对于朝堂之上的情况并不清楚，所以温体仁也最想知道温媛的看法。 “我也不知道...”温媛将大半身体都蒙在了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和额头在外边。对于这个孩子她也不知道该作何处理。 但是为人母的意识让她其实并不想将这个孩子打掉。 不光是温媛，就连温体仁对这个孩子也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情。四世同堂也是他的一个愿望，但是现在的情况又的确是危险。 “这个消息可不能再瞒了，必须告诉林懿！” “他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他也有必要决定这个孩子的降生！” “但是林懿怎么想是他的事情，关键是你！你又是否做好了为人母为人妻的觉悟？如果你还是向以前一样跳脱我只能劝你将孩子打掉。” “你离不开京城，林懿又离不开蓟镇。就算这个孩子出生短期内也肯定是你独自抚养。这其中的艰辛你自己可想而知？” 温体仁一句又一句的逼问着温媛，但是字里行间都是对温媛满满的质疑。仿佛每一句话都是在劝温媛将这个孩子打掉。 这也是最符合现在情况的做法！ “我...我可以试一试..”温媛鼓起勇气说道，但又遭到了温体仁的叱咄。 “试一试？你说得倒轻巧！一旦你决定要生下这个孩子，那么就注定你前面的路是困难且艰辛的！” “在这条路上无论是我还是林懿都可能因为这个孩子而陪葬！如果你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我劝你大可放弃！”温体仁冷漠的说道。 温媛在被子里沉寂许久后，突然将被子一把掀开！ “不管林懿是什么想法！我都要生下这个孩子！”温媛的眼神逐渐鉴定，也看到了和蔼且微笑的温体仁。 “爷爷你..？” “既然做出决定，那可别后悔。”温体仁将被子披在了温媛的身上，为了这个孩子他也愿意试一试，说不定会有转机发生。 “果然是老了，要是年轻时候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自己年轻时候一心想着往上爬，可真当站到顶峰时身边空无一人又有何乐趣？温体仁已经别无所求，阖家欢乐已经是他现在最大的愿望！ 周延儒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宫门口，直接步行走进了皇帝的御书房内。 崇祯还是和往常一样批改奏章，冬至之后奏章的数量也少了不少。军饷军粮已经全部下发完毕，寒冷的冬天也没有任何战事爆发。 并且这个冬天格外寒冷，流民少钱少粮也必定会死伤大半。朱由检也得以忙里偷闲，见周延儒到来赶紧吆喝秉笔太监王承恩摆上棋盘。 “周爱卿，你我许久未曾对弈，今日正好有时间。”崇祯兴致大发，赶紧叫上了周延儒。 “既然陛下有如此雅兴，那臣就斗胆与陛下对弈一番。” 第73章 弈棋 两人对弈当然是崇祯执黑先行，但是崇祯一反常态并没有将第一枚棋下在他长放的三三位置，而是放在了中央天元位上。 这一手直接给周延儒看愣了。 但是周延儒也没有多说，既然陛下如此下棋周延儒则是直接站住了小目位置。也算是一个正常开局。 “没想到我都变位了，周爱卿竟然还是一如既往。”朱由检也不在意，在周延儒棋旁贴了一枚棋子。 “陛下棋力自然不是我等可以媲美，老朽已经是不惑之年精力早已不比当初，自然还是保守点好。” 两人不再说话，而是一步接一步的不断落子。攻杀起于对角，但是最终也结束于对角。 两人纵观棋盘，最终以朱由检以两目取胜。 “周爱卿你与温爱卿常与朕对弈之人，但是相互比较我与温爱卿有胜有负，对你我则无一败绩。” “按常理只有多于温爱卿对弈，棋力才可进一步增长，但是我却独爱与你下棋。”朱由检何尝不知周延儒是次次让着自己。 但是只有与周延儒下棋朱由检才能感觉到真正的放松，周延儒也是摸透了崇祯的心思所以才次次以险败的方式输给他。 “是陛下棋力高强，老臣自愧不如。” “行了，和你下了这么多次棋你的棋力我也清楚，你这么说可就是太虚伪了。” “老臣所言句句是真。” 朱由检摆了摆手，是真是假的问题他一点也不想探讨。“你说这天元位置占据这棋盘三百二十四格的中心位置，却难以决定正常棋局的胜负。” “现在看我这皇帝对于天下这一棋局影响甚微啊！”朱由检不由得感叹道。 “这天元位置乃是这棋盘中独一无二的位置，别的位置都有对称而独独天元没有。陛下岂可言这位置无用？” “纵使再独特又能如何？东南西北四角围困，就算占据再独特的位置又能如何？不过是死棋罢了。” 东北皇太极虎视眈眈，西北流民横行虽然现在的大明看似一片安定。但是身为掌舵者的朱由检太清楚，一旦不慎大明就可能毁在自己的手上。 所以自己每一步走的都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如今我大明仍然国力强盛，陛下不比过于忧虑。维持现状假以时日必定有所改变。” 听到周延儒的话，朱由检眯了眯眼睛。周延儒对于自己提拔林懿的态度一目了然，因为他自己就是顽固派的代表者。 这其实也是前些日子周延儒一直攻击温体仁的原因，背后含沙射影的就是林懿。 “都说这人生如棋，落子无悔。我现在只希望我能好好将大明交给下一代的接班人，除此别无所求了。”朱由检一拂手王承恩就收起了棋盘，送上了两杯热茶。 “陛下，老臣不知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周延儒表现得十分犹豫。 “你我之间不过是闲谈而已，有什么想说便是！”朱由检端起茶杯吹了吹，轻轻抿了一口。 “陛下，国事固然重要。可是您自己的事情也应该重视起来。”周延儒站起向着朱由检恭敬的禀告道： “我的事情？” “周氏虽身为天下共母，但仅她一人后宫难免过于冷清。并且陛下贵为九五至尊理应广泛开枝散叶，以安百姓之心。” “臣说句不该说的话，若是皇子不幸早殇恐陛下大权将会旁落他人之手啊！”周延儒说完就跪倒在了朱由检面前。 话音刚落，整个御书房内就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 “周爱卿，你可知凭你刚才的话朕已经可以诛你九族？你这可是当着朕的面诅咒的皇室子弟！”朱由检的声音也渐渐愤怒，死死盯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周延儒。 “陛下明鉴，臣所言别无他意。字字句句均是肺腑之言，如有任何不轨之心天可降五雷！” 听到周延儒的话朱由检也不吭声，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许再提，朕乏了你退下吧。” “臣遵旨。”周延儒缓缓起身，向着御书房外走去。虽然脸上是触犯龙怒的惶恐，但是内心却是窃喜无比。 从朱由检的态度来看周延儒就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了一半了，朱由检是靠这熬死了他哥朱由校才登基为帝。 而他能成为皇帝就是因为朱由校膝下并无皇子，所以皇帝大权才落到了朱由检身上。他又怎么可能会拱手将皇位传给他的兄弟？ “大人，那我们是直接回去？” “不，跟我去一趟慈宁宫。”自己的计划想要成功仅仅是靠朱由检是不够的，他和皇后周氏情比金坚。 而周氏把持后宫自然不会允许朱由检接纳其他其他嫔妃，所以就要找到比周氏地位还高的女人。 就是如今的太后张嫣，也是一手把持朱由检登基的人。 如果这件事她点头了，就算是周氏反对也没用。 听到周延儒求见张嫣也有些愕然，前朝和后宫是两个井水不犯河水的地方。 张嫣也只是听说内阁现在是周延儒把持。他也不知道这周延儒见自己是什么意思。 当张嫣思忖了一下觉得周延儒说的有道理，但是活了这么大岁数她也不是傻子。周延儒怎么可能冒着砍头的风险来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知道周大人认为谁适合当皇帝的嫔妃？” 当张嫣问出这个问题时周延儒瞬间跪了下来。“不瞒太后，我知温大人有一孙女今年十之又九，正好是待字闺中的丫头。” “无论是相貌还是家世都是顶尖，选做嫔妃再合适不过。” 张嫣还以为是周延儒是想塞自己的亲戚进后宫，却没想到推举的竟然是温体仁的孙女。 不过最近朝堂之上周温相互倾轧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 “收起你的小心思，滚吧。”张嫣二话不说就下了逐客令，她不可能成为前朝党政一把刀。自己已经不愿意再牵扯前朝的事情！ 听到张嫣的话周延儒内心一惊，他想过张嫣会拒绝自己，但是却没想到张嫣如此坚决！但是下一句话又让他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 “消息不会外传，就当你没来过这里！” 走出慈宁宫的周延儒一脸冷笑。 万事俱备现在只要一把大火就能点着整个针对林懿和温体仁的杀局！ “这回我看看你们怎么和我斗？” 第74章 冬狩 隆冬腊月，林懿收到了来自京城温体仁的来信。当得知温媛怀有自己的孩子之后林懿彻底绷不住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的酒后竟然捅出了这么大个篓子，该怎么处理温媛和这个孩子？这件事又该怎么去和陆宴然说？种种的事情堆积在了林懿的脑海里。 对于林懿的异常陆宴然也看在眼里，整整一天林懿都是滴水未进的状态。见他书房里的煤油灯还亮着，陆宴然亲自下厨做了一碗羹汤送了过去。 “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喝完汤先垫一下吧。无论什么事情只靠肯想总会有解决颁发的。”陆宴然走到林懿面前将羹汤递了过去。 看着陆宴然的脸庞，林懿真的想将事情都说出来。但是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若是政务上的事情我没有能力做决定，可若是家长里短我倒是可以帮你参谋一二。”陆宴然的话彻底锤击在林懿的胸口上。 他稍微又犹豫了一下，将温媛和自己在京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都说了出来。说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看着陆宴然的脸色。 做出这个决定他已经准备好了接受陆宴然的一切怒火，这是一个男人的责任他逃避不了。 “所以你一直纠结的就是这个吗？”洛宴然轻声说道，下一秒就直接将林懿的头挽进了怀里。 “真是个呆子，从我最初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日后肯定也会爱上别的女人。” “所以只要你的心里能有我的一个位置就好。” 林懿被陆宴然的话彻底感动，在她的怀里久久不能言语。 “所以呢？你想怎么处理这个孩子，无论怎么说他毕竟是你的亲生骨肉。”陆宴然放开林懿后温柔的注视着他。 关键的就是林懿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孩子是好，因为现在这个孩子就是他与温体仁结盟的证据。 边将尤其是自己这样手握兵权的边将，一旦与温体仁的关系被曝出来那可就不是简单的结党营私这样的罪名。 那就是彻彻底底的谋逆，两人都将受到诛九族的惩罚！ 如果从理性的角度来说，这个孩子必须打掉。但人终究不是机器，纵使再理性的决定也难免会被情感左右。 血脉的相通终究是让林懿不忍心就让自己的孩子腹死胎中。 久久之后的林懿说道：“我还是想将孩子生下来”在信中温体仁虽然是在询问林懿的意见，其实已经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现在双方的想法意见完全一致，关键就是如何对温媛瞒天过海，让这个孩子成功的降生。 “过几日你秘密前往一趟京城和温体仁商计一下，总归是有办法的。”洛宴然在一旁安慰道： “现在看来也只好如此，也等一下有没有别的变数发生。” 聊完了这件事情林懿也彻底感觉到了如释重负，这件事情一直压在自己的心里就导致长期以来自己根本没法直面洛宴然。 现在心结解开两人便又回到了之前的恩爱。 “你都与那温媛有孩子了，我可也不能落下！”洛宴然气鼓鼓的说道，早在之前她就想给林懿生一个孩子。 但是一直都被对方找借口推脱，现在林懿可是没有任何借口了。 “那你可就要遭殃了！”林懿直接一个饿虎扑食扑到了洛宴然，不久整个厢房之中就出现了经久不息的靡靡之音。 温媛的事情是现在的头等大事，林懿根本不敢有丝毫马虎。在家里休整了一个多星期林懿准备带着伍梁秘密前往京城，和温体仁进行商议。 毕竟这个事情总归是要有一个解决办法，现在临近年关已经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但是就在林懿和伍梁准备出发之前，一道圣旨却直接从京城飞奔来到了蓟镇中。 “陛下要进行冬狩？” 在这个节骨上崇祯却突然邀请林懿前往京城冬狩，这背后的寓意不由得让林懿心里多想。等太监宣读完圣旨后林懿直接就将银两奉了上去。 想打听一下这件事情有没有什么内幕？ “林大人礼重了。”太监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将林懿的银两全都收入了怀中，有钱不拿那不成傻子了。再说自己也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拿到了这个宣读圣旨的权力。 “林大人实不相瞒，冬狩的事情我听宫里的前辈说这可是几十年未曾有过的事情。” “陛下这还是头一次呢。” “敢问大人此次冬狩除去我之外还有哪些人？” “除去朝中武将与内阁成员外，京城外的将军确实只邀请了您与宣府总兵董继舒。其他的在下也的确不知。” 崇祯的这道圣旨下发突然几乎没有任何预兆，并且这个太监也并不是皇帝的身边人所以知道的甚少。 “那大人留下吃顿便饭再离开？” “林大人好意卑职心领了。圣旨带到，我还要赶赴回去复命。不便在这停留，将军按时抵达便是。”说完太监再次上马，直接返回了京城。 这两件事的相差时间太近了，根本不由得让林懿多想。他立刻叫来了李乘风，想和他商议一下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林懿与温体仁结盟的事情李乘风是知道的，但是他是真的不知道林懿竟然和温媛连孩子都有了！ “无论如何！这个孩子必须打掉！”李乘风直接斩钉截铁的说道。 “难道就不能是巧合吗....”听到林懿的话李乘风直接瞪大了眼睛，双手死死抓住林懿盯着他说。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就把希望寄托在巧合上？” “那我告诉你，在京城这个地方根本不存在任何巧合知道吗！所有的巧合背后都是人为的设计！”李乘风也没想到林懿竟然把政治想的如此幼稚。 但是转念一想人无完人，林懿就算再是天纵之才也有短板。 “那这冬狩..到底该不该去...”林懿现在也彻底拿不定主意了，他也不确定这到底是崇祯的试探还是已经打算动手了。 “去是要去，崇祯不是傻子你现在在这个位置如果不听宣就会被直接打上叛军的罪名。” “那祖大寿就是你的前车之鉴，你看他现在可敢去京城？还不是老老实实的躲在辽东？”说起辽东李乘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如果是真的就算林懿落入了最危险的境地或许也能有一线生机。 确定了周围无人之后，李乘风和林懿悄悄商议出了一条保命的计策。戏台现在已经搭好了，林懿究竟能不能活下来还是要看戏子要怎么演。 第75章 抵达京城 腊月十五，林懿与伍梁率百人轻骑正式动身前往了京城。 崇祯冬狩的消息早就已经了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大街小巷，更重要的是林懿也将会再次来到京城之中。 虽然天气严寒，但是一大早京城的界面上已经是人头攒动。禁军伫立在街道两旁，为林懿的等人的进城清空道路。 自安定门到皇宫的街道全部戒严，所有行人禁止通行。但这也没能挡住百姓们对林懿的欢迎，他们在禁军身后注视着一马当先的林懿。 “三哥，这场面可是够大的！”在林懿左侧的伍梁忍不住出口感叹道： 昔日几人在七情时期的可是要比现在林懿的指挥使之位高上不少，执行的任务也不是锦衣卫之流可以比拟的。 但是却从来没有这样大的排场来欢迎他们，能够让他们留名的地方只有死后那一块小小的墓碑。 现在脱离了七情，却看到了更加广阔的天地。 “别嬉皮笑脸的，说不定皇帝现在就在看着呢！”林懿也着实没想到崇祯竟然弄得如此隆重，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没走多久一个老熟人就出现在了队伍的面前。 不是别人，正是现在的锦衣卫总指挥使吴孟明，特地在此地带林懿进入皇宫。 “好久不见了林老弟。”吴孟明笑着来到了林懿的身边，又吩咐锦衣卫们带林懿的轻骑兵进入军营驻扎。 “吴大人这气色甚是不错，相比最近有什么好事发生吧？”虽然吴孟明表现出来的是憨厚老实的一面，但是能坐上锦衣卫总指挥的位置。 林懿是一点也不敢小瞧对方！ “没想到被林老弟看出来了，据说陛下这冬狩若是成绩优秀者可是有赏赐呢！” “吴某不才，这不打算露一手赚点银两好能过个年嘛！” “那我可就等着吴大人拔得头筹了。”三人快马向着皇宫不断赶去。 “林老弟，你这身边的小兄弟可是有些面生。我还以为你还会带秦副将来呢！”吴孟明好奇的问道： “这是最近我在军队里提拔上来的兄弟，秦大哥还需要驻防蓟州所以此次不能跟我前来了。” “这倒也是，比起冬狩还是驻防的事情重要。毕竟可是还有后金在虎视眈眈！” 冬狩之前是崇祯举办的百官大宴，主要是为了犒劳在这一年在京城的官员们。前些年因为国库缺钱所以暂时停止了，今年因为林懿的彩票让皇室小赚了一笔，这才有闲钱举办这场宴会。 因为宣府距京城比蓟镇更近，所以宣府总兵董继舒提前一天抵达，只在等着林懿落位。 林懿与对方点头致意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在武将中林懿的官阶只能是中等偏上，所以位置距离崇祯并不算远。 “既然林爱卿也已经抵达，那么宴会正式开始！”朱由检话音刚落，一位位宫女就在帘幕之后鱼贯而出，各种美食佳肴不断摆放在群臣的桌前。 身着华服的宫女踱步走入大殿之中，长长的袖带伴随着悠扬的琴音开始翩翩起舞。 此刻林懿才彻底理解了什么叫：“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要是自己有一天当上了皇帝相比自己也懒得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政务。 但是现如今情况不同，虽有美酒佳肴在前但林懿却感觉到了坐如针毡。他并不能确定这次的冬狩是崇祯的有意而为还是就是针对自己阴谋。 他只能小心的观察周围的人，希望能找到一丝线索。 “诸位大臣，今日我们不谈国事。今日宴席就是为了感谢各位在这一年来对我大明王朝的辛勤付出！” “我朱由检感谢各位！”说完朱由检从位置上站起，高举酒杯当场干了一杯。 “能为陛下效忠是我等的福分，也是我们应尽的责任。陛下言重了！”周延儒率先站了出来，五体投地跪在朱由检面前。 “陛下言重了！” 随后就是群臣一拥而上，纷纷跪倒。 “今日宴会只为开心，各位大臣免礼！” “我大明能有今日全都依仗各位尽忠尽责，我在位时间尚短，如有不妥之处还望各位多多指正才是！” “陛下乃一代明君，大明必将鼎盛！” 随后的宴会在一顿吹捧之中结束，林懿知道这次宴会的重头戏来了。宴席只是表象，冬狩才是朱由检的核心所在！ 除去内阁成员外文臣全部离席，而来到宴会的武将早都已经穿戴整齐。只等着陛下准备完成就共同前往猎场。 因为大明皇朝其实并没有狩猎的习惯，所以也没有建立属于自己的围场。这次众人的目的地距离京城并不遥远。 昌平府的密云。 趁着朱由检换服装的间隙，林懿悄悄来到了温体仁的身边。想要悄悄打探一下关于这次冬狩的消息，但得到的只有温体仁的摇头。 这次的冬狩一点消息自己一点都没有收到，只是看起来像是陛下的心血来潮。但是温体仁知道在陛下做出决定之前，周延儒可是几次都被秘密招进了御书房里。 恐怕这次的冬狩也有他的手笔。 就在林懿进入宴会之后周延儒就像一条毒蛇一般，视线从未在林懿的身上挪开过。就在他接近温体仁是也被自己尽收眼底。 “这回你们两个都完了！”周延儒一声冷笑藏在了人群里。 这次冬狩崇祯除了携带满朝武将外，还有三千的皇宫禁卫军作为随行保护。大军浩浩荡荡离开皇宫向着密云赶去。 “林爱卿，来朕的旁边。”队伍最前端的朱由检突然说道： 林懿也没想到崇祯竟然会让自己去他的身边，稍微愣了一下去到了朱由检左侧，右侧就是总指挥使吴孟明。 “今日朕的安危可就全仰仗二位了。” 等到众人赶到密云已经是下午十分，所以直接由禁军在此安营扎寨。在这里待一个晚上再返回京城。 很快朱由检就宣布了这次的冬狩规则，每一批武将限时两个时辰。在这两个小时内对打到的猎物进行称重。 重量最高者即为本次冬狩的魁首，将会获得由崇祯的赏赐。 第76章 事情暴露 众人一听规则纷纷跃跃欲试，毕竟最开始的时候森林中的动物还是最多的。要是最后一批进入恐怕也剩不下什么猎物了。 为了展示皇恩浩荡朱由检最后一批进入，而负责护卫的林懿和吴孟明也同样如此。 几人围坐在篝火之前闲谈，除了林懿两人之外。内阁大臣们也纷纷围坐在篝火旁，听候崇祯的发落。 “林爱卿，入冬之前的粮饷可否发放到位？蓟州乃我京城拒北门户。万万不可大意！” “回陛下，粮饷已经全部接受到位。并且士兵们也在加紧时间操练，定不能让那后金再侵占我大明一寸国土！” “说得好啊！” “要是我大明将士人人如林爱卿一般骁勇，定能再现洪武永乐之盛世！”朱由检对于林懿的回答十分满意，笑容都挂在了脸上。 “近些日子临近年关，朕才发觉后宫竟然如此冷清，仅有我与皇后两人相伴。总觉得差些烟火气。” “所以等过了年关，朕打算招一批妃子来扩充一下后宫，诸位爱卿意下如何？”朱由检对着面前的众人说道： “皇家开枝散叶，黎明百姓才可安心。依臣之见陛下提议大有可为。”周延儒率先走出来说道： 听到朱由检的话林懿一头雾水，朱由检身居皇位，纳个妃娶个妾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怎么还需要向自己内阁成员询问？ 其他内阁成员见周延儒都已经表态，纷纷附和起来。皇帝纳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并且如果1后宫只有皇后一人也的确不妥。 现在周延儒都已经公开支持，自己也好做个顺水人情。林懿没发现这件事情的怪异，但是坐在周延儒旁边的温体仁身边却发出了不自觉的颤抖。 看到温体仁迟迟没有表态，朱由检忍不住开口道：“温爱卿有什么异议不成？” 已经被朱由检直接点名，他也知道自己已经躲不过去了。只好强颜欢笑的表示同意，但是朱由检接下来却直接将他打入了谷底。 “温爱卿，听说你有一孙女年龄正合适。不妨接入宫中与我皇室结一个姻缘如何？” 林懿与温体仁同时愣住了，虽然他们想到了周延儒很可能用温媛来做文章。但是却没想到竟然如此迅速。 周延儒的脸上已经尽是冷笑，看着眼前坐如针毡的两人。 林懿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因为温体仁根本没办法拒绝朱由检的提议。谁都知道当皇帝问出一个问题时，内心其实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但是温体仁还是想最后再试一下。 “陛下，媛儿若是可以嫁入皇家也算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惜她现在已有身孕在身。若是带孕进宫恐怕有失皇室的尊严。” “哦？我怎么没听说你那孙女有过婚嫁？”温体仁所说和太后张嫣的说法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结果，但是温体仁是绝对不可能说谎。 因为稍微一查便知。 “是啊温大人，我可是听说你那宝贝孙女可还是待字闺中，怎会突然怀孕？不会是你编造出来蒙蔽圣上的吧？”周延儒趁机在一旁补刀。 饶是温体仁如此心机百算也没想到这周延儒竟然会在此时发难！没过一会头上就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怎么了温大人？陛下问你话呢！莫非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在欺瞒陛下？”面对周延儒的步步紧逼，温体仁实在招架不住。 看着温体仁独自站在众人面前受难，林懿也实在是于心不忍。 现在朱由检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就算温体仁嘴硬不松口朱由检也不过就是多费一番功夫而已。而且温体仁已经如此高龄，也实在受不了如此的皮肉之苦。 “是我。” 林懿猛然从座位上站起，缓缓走到了朱由检的面前。身边的吴孟明已经抽出了腰间的绣春刀，如果林懿有任何越轨的行为他就会直接将对方斩杀。 扑通一声，林懿彻底跪倒在了朱由检的面前。 “陛下，温大人孙女温媛的孩子是我的，我是孩子的父亲。”林懿低着头默默的说道： 在一旁的周延儒脸都要笑裂开了，谋划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在现在将他们的事情曝出来。他们一个也别想跑，都得完蛋！ 原本对温体仁家长里短事情持有吃瓜态度的朱由检表情渐渐变得阴冷，一步一步来到了林懿的面前。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自己亲手提拔的京城门户的将领竟然与朝中内阁的大臣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如果不是今天曝出来什么时候后金军队杀到自己眼前都不知道！ 朱由检越想越觉得恐怖，愤怒的一脚直接踹翻了林懿！ “狼子野心！真是狼子野心！”朱由检愤怒的大吼，但是在树林中有一只弓箭却向着朱由检直射而来。 吴孟明率先发现了情况的异常，直接抽刀将自己面前的弓箭全部击落。 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来自四面八方的冷箭让吴孟明也实在疲于应对，一枚冷箭直接在他的手边划过直指朱由检而去。 “糟了！”等吴孟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弓箭距离朱由检近在咫尺时，林懿在地上悍然窜出扑到了发愣的朱由检。而支弓箭则是直接穿过了他了左臂形成了贯穿伤。 “陛下，臣真的并无二心！” 林懿手臂的鲜血不断滴落在朱由检的脸上，朱由检先由原来的发愣逐渐转为愤怒，但这种愤怒被克制在深不见底的冷静之下。 “杀！” 狩猎瞬间终止，由武将分别带领这三千禁军对这个森林进行了彻底的搜查。朱由检的态度无比坚决。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看着被弓箭贯穿的林懿，朱由检心中五味杂陈。刚才那一箭就是直取自己的性命! 他无比确定如果林懿不救自己那自己恐怕必死无疑。 但是林懿与温体仁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也让他如梗在喉，他觉得自己也实在需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个林懿。 他看起来并不像表现的那么简单。 第77章 死士 经此一事，整个树林全部戒严。吴孟明亲自下令就是连一只飞鸟都不允许飞出这片树林！ 皇宫禁卫是整个大明中精锐中的精锐，在指挥下瞬间就在方圆五公里的范围之内布下了天罗地网。 但是来行刺之人明显是训练有素，见到没有得手之后也不恋战。利用夜行衣借助于夜晚的森林很快彻底消失不见。 如此高的执行力也让吴孟明一脸严肃，确定完崇祯身边的护卫之后亲自带队对行凶的歹徒进行搜查。 如果就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放走了刺客，崇祯的怒火可想而知！ “大人，周围附近区域已经全部封锁完成，但是还是没有发现刺客的踪影。”一个副官向吴孟明汇报道： “你是在开玩笑么？难不成他们还能张翅膀飞了不成？” “给我再去找！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手下的人也从来都没见过吴孟明如此严肃的时候，知道他此刻是动了真火了。但是他们也奇怪这些人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躲了这么久，你们不冷么？”吴孟明突然的说道： 副官还没听懂吴孟明的意思，就听见在不远处的雪地里出现了悉悉索索的响声。士兵们瞬间会意，直接包围了过去。 “不愧是吴大人，果然是宝刀未老。”一道声音在地下传出，一道雪白色的身影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 “很遗憾，你们今天一个人也别想跑。”吴孟明缓缓拔出了腰间的绣春刀，随着寒光的乍现肃杀之气不断在众人间弥漫。 “那可就要看吴大人您有什么本事了！” 看着众人不断包围自己，但他也一点没有慌乱的感觉。而是抽出匕首向着吴孟明袭杀而来，其他人不过都是土鸡瓦狗而已。 只有吴孟明带给了他极大的压力，执行任务前的资料里也给了吴孟明最高等级的危险评价！ 禁军的长枪向着刺客一同刺去，但还是被他找到了间隙直接将匕首抛出瞬间刺穿了一个士兵的喉咙，也让这包围圈出现了片刻的漏洞。 “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绣春刀一击挥出，与刺客的匕首才空中交汇。刀刃之间激烈的交锋甚至产生了剧烈的嘶响声。 两者的攻击完全采取了不同的策略，刺客是腾空越起向下的攻击。而吴孟明则是以地借力，两者相比之下刺客的攻击力道应该更大。 但是让他没想到吴孟明接的竟然如此轻巧！虽然他已经尽量高估了吴孟明的实力，但是却还是小瞧了他！ “就这点手段？” 以地借力的吴孟明拥有更加持久的力道，甩刀直接将刺客击飞出去。又是瞬间一步踏出，绣春刀直接在他的胸前划过一道血痕。 此刻的禁卫军也全部赶到，长枪直接刺穿了他的四肢。确保了他再也没有行动能力，这才将他绑了起来押送到了崇祯面前。 “陛下，现在已经抓到了一个行凶的刺客！” 朱由检没有搭理吴孟明而是大步直接来到了刺客面前，这些刺客的训练有素让他也感到汗颜。在等待时越想越后怕，一旦这种人潜伏在皇宫中自己岂不是整日都要惶恐度日？ “说，到底是谁指使的你！”朱由检接过长剑直接横在了刺客的脖子旁。 “没有人指使我，你这样的狗皇帝就该死！”看到朱由检刺客一脸狠毒，咬牙切齿的瞪着眼前的这个大明天子。 “你如此行事？就不怕朕诛你九族！？” 听到朱由检的话刺客一下就笑了出来：“诛九族？我哪里还有什么九族？” “父母，亲戚，朋友全部都死光了，现在这天地间只有我茕身一人而已。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说着刺客直接一口痰吐在了朱由检面前。 极度的愤怒让朱由检持剑的手都在不自觉的颤抖，他现在只有一剑将此人斩杀的冲动。但是他明白只有将这个人带回去，才能拷打出更多的信息！ “算算时间我的兄弟们也都该出去了，崇祯小儿！吴老狗！我在下面等着你们！”刺客突然说出了像遗言一般的话语。 吴孟明瞬间反应过来：“快！打开他的嘴！” 但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刺客一口鲜血喷出直接倒在了地上。他早在嘴里就准备了毒囊，一旦计划失败就会咬破。 这是死士！ 现实的真相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胆寒。 越是身居高位者，就越害怕这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疯子！他们无亲人，没朋友，只有一条烂命！ “报！东北方向已经被突破！大人们是否继续去追？”一个士兵突然跑来汇报道： “艹！调虎离山之计！”事到如今吴孟明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是被人摆了一道，现在就算去追也可能陷入到更大的危险之中。 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埋伏其他人在这里？说不定这也是对方的一个幌子！ “陛下....” “罢了罢了，所有人在这里驻扎一夜，明日回京！”朱由检叹了一口气，下发号令后回到了营帐之中。 这短短的几个时辰内惊天雷是一个又一个的爆炸，让崇祯整个人都感觉到了天旋地转。 先是林懿竟然与温体仁的孙女孕有一子，后是刺客行凶之后竟然就堂而皇之的离开了层层的包围圈。 更重要的是，竟然出现了完完全全的死士！ 朱由检已经不知道现在在自己身边究竟应该相信谁？似乎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身为天子理应掌控一切，直到今天他才发觉自己根本没有看透任何人。自己就像坐在皇位之上的一个玩偶而已。 朝廷之中有内鬼，他们想要自己的命！ 一想到这个崇祯就感觉到了不寒而栗，虽然有炉火但是却也感觉到了格外的寒冷。 回到京城之后崇祯彻底病倒了，连续几天都没再上朝。所有政务都是由内阁代为处理。 对于林懿则是直接关进了锦衣卫的诏狱里听候发落，温体仁则是被彻底软禁在了温府之中不允许迈出半步。 但是现在看到周延儒一手把持朝政之后，任谁都知道。 这场周温之争，是周延儒笑到了最后。 第78章 被替换的名字 当听说林懿被捕之后伍梁不敢做任何停留，直接连夜出城返回了蓟镇将这个消息传回去。林懿带来的百轻骑也全部被羁押在了大牢之中。 回到京城之后吴孟明也没想闲着，而是直接来到了整个锦衣卫最核心的档案室。 千机阁。 锦衣卫监察百官的档案全部都被存放在这里，除了档案记录人员之外只有得到吴孟明允许之后才允许进入。 一卷一卷的档案被整齐的摆放在各个货架之上，但是吴孟明一眼都没看。而是径直来到了位于千机阁最核心的内部。 在这里的档案只有历代的总指挥使才能查阅，其余人等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 吴孟明拔出自己腰间的绣春刀，用刀柄的后端直接插入进去。 随着一声响动眼前的书柜缓缓打开后径直走入 《七情名录册》这本书已经不知道被吴孟明翻阅了多少次，历代的七情人员都会记录在册。但是唯独到了崇祯的一代，最后的那几页却全部被撕去。 只有在边缘的一角模糊的出现了一个木字。 这也是吴孟明一直怀疑林懿就是上代七情的理由，而当他见过林懿与温媛的打斗只有就更确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只能从头查起了！”吴孟明一声叹息让下属将这两年诏狱的全部卷宗取出，自己要亲自进行查阅！ 两年之前因为阉党下狱之人不计其数，但是吴孟明只能从头查起。其实当吴孟明知道林懿是因为阉党下狱之后一直都有一个疑惑。 因为他知道，当年阉党下狱的那批人其实早就都死在狱中了。怎么就单单林懿活着走出了诏狱？ 对待阉党的态度就是往死里整，林懿一个血肉之躯。就是铁人也该都化为一滩铁水，他竟然活着出来了！ 随着卷宗的查阅吴孟明越来越心惊，直到最后一卷案宗看完。 他就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最大疑点。 在当年因为阉党的涉案人员中根本没有林懿的名字！吴孟明一开始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叫人来和自己一同查阅。 直到来回三遍以后吴孟明才彻底确定真的没有林懿的名字！ 但是大家都知道林懿在诏狱中待了一年，但是现在却从人员中找不到他的名字。在吴孟明心中渐渐产生了一个猜想。 那就是有人篡改了诏狱的档案，有人做了林懿的替死鬼！ 能够进入撕毁七情档案，修改诏狱卷宗。吴孟明实在不敢相信这到底是怎样的黑手竟然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到这种地步？ 简直是骇人听闻！ 吴孟明一刻也不敢停留，带着这东西直接进宫面圣。朱由检的病倒当然也只是托词而已，如果现在事情不查的水落石出之前，他十分害怕哪天再有刺客对自己行凶！ 当所有疑点都被摆到朱由检面前时，他也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天启时期的阉党是在明面之上为非作歹，祸乱朝政。而现在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潜藏在阴影里，隐约向自己吐着信子。 “备车吧，我这就前往诏狱。当年的事情现在一定要水落石出了！” 在京城的夜晚人气火爆的除了教坊司之外，另一个当属戏曲之最千戏园。现在京城整顿正严不少官员都已经不敢再去教坊司。 只敢来这戏园听听曲，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千戏园的戏票现在更是一票难求。 在整个戏园最顶端的包厢里，一个身着便装的老者早就已经躺在太师椅上。看着下面人声鼎沸的人群浅尝着美酒佳肴。 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首辅周延儒。 “那人还没来吗？”虽然看着戏，但是周延儒的心思可全不在这上面。赵氏孤儿他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词他都快要背下来了。 “周大人，不好意思耽搁了一下。”一个身着黑色斗笠的男子走进了包房之中，周延儒一声冷哼之后整个包厢也只剩下了两人。 “周大人这么急着见我不知所谓何事？”黑衣男子摘下斗笠，轻轻擦去了上面的积雪。 看到面前的男人又换了一副面孔，周延儒又是心中一颤。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带的面具还是和自己每次相见的都不是一个人。 “我就问你一件事，行刺陛下的人到底是不是你派来的！” “哦原来是这件事？” “那我问一下是我怎么样？不是我又怎么样呢？”男人轻蔑的说道： “怎么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暴露了！他们正在全力追查你的下落！”听着男人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周延儒彻底忍不住了。 “我暴露了？我何时暴露了？他们可知道我是谁？” “周大人只需要顾好自己便是，其余的不用您插手！” “你！”现在的周延儒越想越后悔，自己当初上了对方的贼船。现在成为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自己根本无法脱身。 “赵大人，你说这世界上真的还能有人像这赵武一样成功复仇么？” “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别忘了，当初的事情你可是也有参与呢。”男人冷冷的说道： 周延儒恨自己上了贼船，可是如果不是当初今天他也坐不上首辅的位置。 ...... 林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有一天再度回到这诏狱之中。 潮湿和阴冷充斥在整个大狱之内，在外面还能隐约听到别人的呻吟之声。虽然胳膊上的伤口已经经过了简单处理，但还是有隐隐作痛的感觉。 突然在大牢之外传来了一阵激烈的脚步声，林懿的牢门也应声打开。 映入眼帘的就是皇帝朱由检，和与其随行的吴孟明。 “林懿，朕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究竟是不是锦衣卫中的七情刺客？”上次吴孟明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但是却被林懿直接否定了。 但这次林懿没有多说，而是将自己怀中了七情令牌拿了出来。 七情：恨 伤口的感染发炎让林懿整个人都处于在高烧的状态，见到林懿晕倒吴孟明赶紧吆喝手下将林懿抬起，直奔皇宫而去。 如今找到了七情的一个成员，也算找到了第一个突破口！ 第79章 传国玉玺 崇祯元年十一月二十日夜，全城宵禁。 自崇祯上位以来已经足足大半年时间，但是对于阉党一直采取的都是怀柔政策。不但没有裁剪阉党羽翼，甚至还为几人进行了提拔。 只是这几年所做的坏事魏忠贤心里门清，如果将所有的罪行罗列出来恐怕随便一件都是杀头的罪行。 虽然心里没谱，但是魏忠贤手中还有一件真正的大杀器，也是他最后的活命法宝。 如此多事之秋，他却还听说现在全国各地仍然在不断为自己修祠堂，建雕像。实在是让魏忠贤由衷的感到害怕。 “大人，府邸周围已经警戒完成。”一个下人进来汇报道： 一直以来魏忠贤都是将自己的安危放在了第一位，每次入睡之前都由自己的百人家丁全部对自己的宅邸进行戒严。 甚至在街道上都有魏忠贤安插的侍卫。 “今日可有别的异常？”不知道为何魏忠贤只感觉到心神不宁，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放心吧大人，这么多人的防守根本不可能有人能闯进来！并且我就在外面，有事您叫我就是。” 魏忠贤摆了摆手将下人驱散了出去，确定房间里没有别人之后他悄悄打开了书柜后面的机关。 一个紫檀的箱子赫然出现在里面，只有看到这个魏忠贤才能稍微安心。自己没有免死铁券，但是只要这个东西在自己手上自己就永远有与崇祯讲条件的砝码。 箱子打开一枚方圆四寸，纽交五龙的玉玺裹着红布存放在箱子中。每当魏忠贤看到这枚玉玺时内心都会不自觉的颤抖，只因为那八个字。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从古至今传国玉玺的仿品不计其数，放眼整个大明谁都没有见过真正的传国玉玺。因为早在后唐时期真正的传国玉玺就彻底消失在了历史中。 后世的玉玺都是经过后人仿造，只有真正的传国玉玺才是真品，能够得到上天的认可。 当自己的徒子徒孙们向自己贡献此等宝物时魏忠贤也以为这也不过是一个仿品而已，但是让自己对玉玺每一个细节进行比对时产生的结果却越来越让他心惊。 相传这传国玉玺是用和氏璧制作而成，这些年来经由魏忠贤之手的宝物早就不计其数。但是这玉玺的特殊材料他确实是第一次见。 所以他越来越确信这就是秦朝的那枚传国玉玺！ 最近京城都说传国玉玺在魏忠贤手中，殊不知这正是他放出的消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崇祯向自己挥向的屠刀有所迟疑。 确认好传国玉玺无误之后，魏忠贤这才将其放回了回去安心的躺在了床上。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他已经有好几个月的时间都无人侍寝。 “咚咚！”当魏忠贤躺下还没多长时间，门口就出现了一阵敲门声。 “是谁！？” “是我啊大人，夫人过来找您了。”听到说话人声音没问题，魏忠贤这才打开了房门但是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把寒光乍现的匕首。 刚才说话的下人早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整个院落一片寂静。根本不见侍卫的踪影！ “怎么可能！”魏忠贤不敢相信真的有人能越过上百人的护卫站到自己的面前，他刚想说话其中一人就悍然出手直接一巴掌将他打翻在地。 “嘘！” 确认好周围的环境没有问题之后林懿直接再次将魏忠贤拖入了房间里。 “魏大人，我们今日不是来取你的姓名，我们只是来取一件东西。” “至于取什么恐怕你应该心里有数吧？”贪率先开口道，他是七情中的大哥，也是这次行动的主要负责人。 “不可能的，如果把东西交给你我也没有活路！”魏忠贤十分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传国玉玺就是自己最后的砝码。 一旦失去，自己就将成为崇祯砧板上的鱼肉。 “魏大人，您觉得我们站在这里是为了和你讲条件？”林懿二话不说直接用匕首将魏忠贤的左手扎了一个对穿钉在了地板上。 剧烈的疼痛直接超出了魏忠贤的承受范围，下意识的就想嚎叫出来。但是“爱”先一步将破布堵住了他的嘴，导致只能发出低低的唔咽声。 他想抽回自己的左手，但是冷痛让他根本没有力气拔出插在地上的匕首。只能如同一条蛆虫一般在地上来回腾挪。 这种疼痛仅次于他入宫前的自宫。 林懿三人也不急，就这样静静等着魏忠贤什么时候安静下来再继续往下谈。 “魏大人，您可想好了这夜还长，我们有的是时间和您慢慢耗。” “可是您的命就只有一条哦。”贪蹲在地上，眯着眼微笑着注视眼前狼狈的魏忠贤。这种笑容带给魏忠贤的却是刺骨夺命般的寒冷。 自己身为东厂督公，把持朝政多年却从来都没听说过朝廷中竟然有这样的猛人！ 他看得出来这些人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死活！这和之前魏忠贤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想和对方谈一个活命的机会。 但是在对方的眼里，魏忠贤根本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看到魏忠贤不再挣扎，林懿揪下了他嘴里的破布。 “我..我给你们拿..”想通一切的魏忠贤缓缓低下了头，传国玉玺只对崇祯有用。对于其他人来说都无关紧要。 失去玉玺自己还有其他数不胜数的金银财宝，但要是失去了命自己可就什么都带不走！ “早想通不就好了魏大人？也省的受这些皮肉之苦了。”林懿说着拔起了地上的匕首，丝毫没有在乎魏忠贤血流如注的手掌，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虽然有万般不舍但魏忠贤只能如法炮制将玉玺给三人拿了出来，木箱刚到手林懿拿到就准备招呼两人离开。 “等等，我们不检查一下这里的东西吗？”贪突然开口说道： 林懿与“爱”的动作瞬间一顿同时说道：“我们的任务只是拿到这个木箱，对于这里面的东西我们无权查看。” “可若这老东西给我们的是个空箱子怎么办？我们可没有时间在进入第二次了。” “不敢不敢！玉玺绝对就在里面！”听到“贪”的话魏忠贤赶紧开口道，他是真怕这些人再来一次。 这次是玉玺，下次可就绝对是自己的命了！ 第80章 反目成仇 拿到木箱三人隐藏在了黑暗里，彻底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魏忠贤的宅邸。 “大哥，你越权了...”林懿严肃的说道 “我们接到命令只是拿到这个箱子，对于这里面的东西我们并没有权力查看...”因为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是“贪”，所以林懿只能进行劝说。 而“爱”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也和林懿是一个意思。 虽然感受到了林懿和“爱”的指责，但是把持着木箱子的贪却一点也没有放弃的打算。依旧坚持要打开这个箱子。 “我说二妹三弟...你们难道真打算在这七情混一辈子？”贪冷冷的说道。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林懿已经隐约感觉到了大哥今天的情绪不对，平时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他都是保持了绝对的冷静。 但现在已经隐约有点情绪化！ “我说” “你难道就这样打算一直当朝廷的狗吗！”贪愤怒的大吼道： “凭什么别人就能高高在上？家里良田千亩，金银满屋？” “出门都是八抬大轿脚不沾地，对于人的生死都是予给予求？享受着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位置？” “而我们就只能做他们杀人的刀？去做那阴沟里的老鼠？我就问凭什么!” “贪”的一番话直接吓愣了林懿和“爱”，他们都是朝夕相处，生死与共。却从未发觉“贪”最终的心意。 明面上的大哥“贪”向其他兄弟表现出的都是和蔼可亲的一面，与今日的狰狞截然相反。只能说他真的隐藏的太好了。 “大哥，我们几个都是指挥使大人养大的！你现在这么做和背叛七情有什么区别...”林懿痛心疾首，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大哥走上这样一条道路。 阉党的覆灭就在眼前，躬耕于黑暗的几人必定能得到丰厚的奖赏。如果在现在背叛，那么前面所做的都将前功尽弃！ “哼，少来这套了。”贪一声冷哼。 “你这话对其他人说当然可以，但是咱们三个人有谁是孤儿？我们都是有家人有父母，谁愿意来这个鬼地方！” 听到贪的话林懿不敢相信“难道你一开始就从来没把七情当作是你的家？...”听见贪的话林懿的心有如重锤。 “家？就那个鬼地方也配称之为家？” “一群阴沟里的老鼠在那里称兄道弟，真是令人作呕！” “并且你也不愿意再待在那里了吧？你难道就不想回到你的沧州老家？”贪话题一转，看向了身边的爱。 原本站在一边的爱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过去，自己家世就是连林懿都未曾告诉过。没想到竟然被贪查了出来。 林懿是从小被选入了七情之中，因为这样每年都会给自己的家里一笔银两。有了这些钱林懿一家才能得以安稳生活。 而爱则恰恰相反，她是被自己的家人卖到了七情之中。凭借从小修习的软剑功夫卖了将近千两银子。 这些爱都记在了心里。 现在所有的事实都摆在了眼前，平心而论如果真的有机会她宁愿随便去一个什么地方，也不愿意在七情中继续卖命。 看到了爱的迟疑，林懿也明白了她已经被大哥说动。单单不说话就足以表明她的的心迹。 她也不愿意再待在七情之中！ “呵呵，三弟这回你明白了吧？那个七情从一开始就不是我们的家，只有你还一直傻乎乎的当朝廷的鹰犬，当那些达官贵人们的尖刀！” “你服务他们，他们只当你是野狗而已！” 大哥贪的连番刺激已经让林懿隐隐有崩溃的架势，这些年他们一直都是被圈养在那几间屋子里。却从未睁眼去看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当贪将真相摆在眼前时，林懿真的难以接受！ “不可能的！大哥你将箱子交给我！我相信我们的荣誉阉党覆灭后朝廷会赏赐我们的！这样我们或许就能堂堂正正出现在世人面前！” 听到林懿还说出这样幼稚的话，贪只有一声叹息。 而在爱的脸上，也尽是对林懿的失望。从始至终他就一直活在这几个人的世界里，只知道完成指挥使的任务。却从来没有思考过以后的路。 “三弟，你不明白。” “老鼠始终是老鼠，就算身着华冠丽服也不可能登上大雅之堂！” “你难道还不明白？”但是此时的林懿已经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直接上来就要抢走贪手中的木箱。 “敬酒不吃吃罚酒，跟我动手你还嫩了点。” “别忘了当初是谁教你玩的匕首。” 林懿失心疯一般的攻击导致他中门打开，贪直接一脚踹在了林懿的胸口上将他踢飞了五米之远的距离。 随后放下木箱手持匕首就冲了过去，准备一刀结果了林懿的姓名。但爱先一步出手，用软剑击退了贪让林懿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打退就够了，不必伤他性命。” 有爱出手阻拦，贪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在对林懿下手。随后拿起了箱子直接转身离开，而爱回头看了林懿最后一眼，紧随及后追了上去。 只留林懿傻傻的躺在地上，言语远比寒风伤人。 八年的情义，竟然在一夕之间全部分崩离析。 “你不该留下老三，他迟早成为我们的对手。养虎为患必受其殃！”贪其实早就把林懿看作自己的必杀目标之一，但却被爱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允许你拿走木箱已经是我的最大限度，我不允许你伤害林懿一根毫毛！”爱怒目圆视，但言语间却是说不尽的落寞。 “果然是妇人之仁，从今天以后你和林懿不再是一路人。你现在对他手下留情，假以时日他说不定反而对你恨之入骨。” “这些就用不着你操心了，管好你自己的事情。” 贪没再和爱多说，打开箱子确定传国玉玺无误之后就要开始准备计划的下一步。彻底让自己这些人消失在历史中。 史书注定不会留下自己的名字，七情唯一的记录就只有指挥使手中的《七情名录册》。 “明日你去下达最后通牒，如果那老头子还是痴心不改。那就我再去和他好好谈谈。” 第81章 落井下石 作为穿越者的林懿始终都是以旁观者的角度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传国玉玺仅仅只是一个引子。 在它下面隐藏的是每个人内心的暗流涌动，长期以来的不断压抑终于在这最后一次的任务中爆发。 因为林懿自己并未参与之后发生的一切，仅仅只记得他与“爱”洛清嘉所见到的最后一面。 “林懿，你现在和我们一起离开七情还有机会。没有必要去和七情陪葬...” “你们？除了大哥和你还有别人？” 爱沉默不语，她也才知道贪谋划叛出并非一朝一夕，在七情之中还有别人早就已经想离开。一旦等到贪得手之后。 七情这个组织，也就将彻底消失在历史当中。 “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就比不上七情是吗？为什么就不能因为我离开这里！” 听到爱的话林懿欲言又止，他与对方的感情自然不用多说。那是无数次朝夕相处，患难与共所培养出的坚固情义。 它已经不单单是感情，更是亲情友情的融合。 当情与义的抉择摆在自己的面前时，林懿终究不知道该做何选择。但是他还是以行动向其他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留下，总会有光明的一天。 于是林懿将自己的令牌与武器全部都交付于“爱”，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能走在阳光之下时。她再来归还属于自己的一切。 但是事实证明。 他错了，并且错的很离谱。 因为当七情指挥使死后，是真的没有人记得他们。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站在站在阴影之中为大明所做的一切。 他们不过是诏狱中的一个囚徒 一个苟延残喘的垃圾而已，根本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生死。 林懿和伍梁竟然还在诏狱之中等待着希望，殊不知他们的希望早就已经破灭。留给他们的要么是在大狱中待一辈子，要么成为乱葬岗中的两具枯骨而已。 当林懿再度睁开眼睛时，当年的往事犹如走马灯一般在自己的眼前闪过。往事的一幕幕也不断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当年的自己有多意气风发，豪情万丈。现在的自己就有多狼狈，多可笑。 可笑的是自己没能在拳脚上胜过贪，又被贪用现实狠狠的抽了一巴掌。是他无声的告诉自己究竟是有如何渺小，如何天真。 渺小到在诏狱一年除了家人之外无人问津。 天真到只有自己一直在那永无天日的诏狱里苦等希望。 负责看守林懿的侍卫也发现了林懿已经醒来，赶紧去叫总指挥吴孟明。此人已经被警告极度危险，不容有失。 当吴孟明赶来之时发现林懿好像变了一个人，失去了他之前所拥有蓬勃向上，意气风发的气势。 现在他仅仅是躺在那里就有一种风烛残年，老气横秋的感觉。 尤其是他的双眸，已经彻底失去了之前闪烁的光芒。眼珠深陷在眼眶当中，犹如一滩死水一般，古井不波。 看不到一点情感。 林懿的这种状态也吓了吴孟明一跳，他曾在视死如归的犯人身上感受过林懿这样的气质。 “林大人，真没想到你就是七情之一”吴孟明一脸讪笑来到了林懿的身边，而林懿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但是看到自己根本感染不了林懿之后吴孟明也瞬间变脸，立刻严肃了下来说道：“林大人，既然你就是恨，那也应该知道我们找的是什么吧？” 传国玉玺非同儿戏，因为它代表着皇权天授，正统合法。 虽然前几个朝代也没有真正的传国玉玺，但是吴孟明非常了解朱由检对这件东西的渴望。 魏忠贤拥有传国玉玺的消息放出来时别人都只当是捕风捉影，毕竟消失了几百年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凭空出现？ 但是吴孟明却收到了朱由检的死命令，无论用什么手段。 必须拿到传国玉玺！ “当年玉玺的事情我的确有所参与，但是那枚玉玺并不在我手上。”林懿说着摇了摇头。 “当年七情的大哥贪拿走了这枚玉玺，后来七情覆灭后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林懿只是实话实说，如果是之前他的确不知道。 但是在见过“爱”洛清嘉之后他的内心也有了对于贪的猜测。 只得到了这些消息的吴孟明一脸失望，但是也可以理解。如果真是林懿拿走了玉玺又怎么肯在诏狱中带了一年。 他明显并不是局内人。 “林大人，在当年的诏狱卷宗里。其实并没有你的名字。”吴孟明将自己查到的疑点说了出来，他知道当时的林懿并没有这种手段。 能做到这种事情的绝对是另有其人。 听到了吴孟明的话林懿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伍梁两个人都没有死在那诏狱里，八成是“贪”找人给自己二人做了替死鬼。 可是以“贪”的态度巴不得自己死在诏狱里，那他为何又要这么做？ 前后的逻辑根本说不通，除非是有人逼他这样做的。林懿一声叹息，爱的身影再度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那林大人你好生休息，我便不打扰了。”看在林懿这里已经挖掘不到更多的消息，吴孟明也不耽误时间直接离开。 但是刚等他走了之后不久一队锦衣卫就走了进来，给林懿带好镣铐之后再度扔进了诏狱之中。 一码归一码，林懿之前是七情干事。 但现在他却是蓟州的指挥使，与温体仁暗中勾结按大明律就是谋逆之罪，当诛九族。只是现在朱由检还不想处理这两个人而已。 温体仁的失势在整个朝廷之中掀起一片骇浪，谁都没想到这样的权臣竟然会在一夜之间落马。并且据说还和当前陛下的红人林懿有关。 随着众人不断了解到事情的内幕之后对周延儒这个老狐狸越发恐惧。 之前没有加入周温之争而保持中立的大臣现在也都纷纷加入了周延儒的队伍，轮番上表对温体仁进行弹劾。 各种莫须有的罪名纷至沓来，毕竟现在落井下石没有任何风险。甚至表现突出的说不定还能得到周延儒的青睐。 何乐而不为？ 第82章 一戏吴孟明 林懿被捕的消息被很快传回到了蓟镇当中，李乘风得到消息后立刻对消息进行了封锁，防止了消息的进一步外传。 现在正是练兵的关键时刻，主帅被捕无异是对军队士气的巨大打击！ “李大哥，现在要赶紧联系人将我三哥救出来啊！”伍梁抓着李乘风焦急的说道，诏狱那鬼地方他太清楚了。 那里就不是人能待的地方，但凡是进去的不脱层皮根本出不来！ 林懿在去京城之前就特意交代过伍梁，一旦在京城中出了任何事情第一时间返回蓟镇找李乘风。 找他来想办法。 “你先别急，现在临近年关就算要对林大人做任何处置也到等到年后。” “等再过一段时间一定会出现转机。” “等？你就让我回家里等着我三哥就这样放出来吗？”伍梁不敢相信李乘风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在他看来这与放弃了林懿没有任何区别！ “平日我三哥最看重的就是你，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伍梁一甩手就离开了县衙，既然李乘风不救那就自己想办法！ 看到伍梁的离去李乘风也无可奈何，只有让他自己碰碰钉子才能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有多棘手。 当陆宴然和林珏听到林懿又被抓进大牢后都慌了神，拿出了一直存起来的五千两银子交给了伍梁。 让他再去京城运作一番，看看还能不能像之前一样把林懿捞出来。 但当等伍梁再度回到京城之后才发现这件事情到底有多难！ 能被伍梁着五千两银子卖动的人一般都官阶较低，他们虽然听说过这件事。但以他们的层次根本参与不到这样的事件当中。 而伍梁通过拉关系找到能参与到这件事的大官时，当听说伍梁想要花钱将林懿老出诏狱时直接二话不说就将伍梁赶了出去。 开玩笑呢？皇帝钦点的囚徒也敢捞？ 有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就在伍梁不断在外面运作的时候，吴孟明旗下的锦衣卫也注意到了为林懿四处奔波的伍梁。 这也是吴孟明的计策之一。 他觉得林懿根本没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绝对还有所隐瞒。既然打不开林懿的嘴，那就只好从他身边人下手。 之前林懿带来的副官消失在了京城里，这些天吴孟明又发现了他的蛛丝马迹。 这天吴孟明收到了工部侍郎汪乔年的举报，又有人委托他来办林懿的事情。吴孟明于是将计就计，在他的家里布下了天罗地网。 他怀疑对方也是七情的存在，所以不得不重视。 伍梁约定的时间是在正午时分，为了降低对方的警戒程度吴孟明将所有的锦衣卫全部都安插在暗处。 表面上与平时的汪府基本无二，只等着伍梁的到来。 “来了！” 站在房顶的吴孟明在老远就看到了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踱步走向了汪府，在门口之前左顾右盼了一阵之后又抬头开了一眼头上的牌匾。 确定之后一步迈入了汪府的大门。 “开始收网！”吴孟明吹出哨声后，暗中的锦衣卫悉数出动立刻将男子压倒在地。 抓捕的一幕幕都发生在了吴孟明的眼中，能够这么顺利的抓捕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一点都不反抗？ 忽然，吴孟明好像想到了什么。立刻翻身跳下了屋檐，一把拉开了男子的斗篷。 “果然！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伍梁！” 黑衣男子也被眼前这阵仗吓了一跳，二十多个锦衣卫，还有面前这个看似和蔼可亲的胖男人一看官阶就不低！ 男子瞬间跪倒了在了众人面前，边磕头边说着：“草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求求各位大人放过我这一次吧！” 事到如今吴孟明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是被耍了，立刻让锦衣卫通知京城各个门口关隘对出门人员进行盘查！ “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吴孟明只希望现在伍梁还没出城，自己就还有找到对方的希望。 “早晨的时候有人让我正午时分穿这个斗篷来到这里，出了十两银子的价格。说事成之后再给我十两银子。”男人将怀里的银子掏了出来，颤颤巍巍的交了上去。 “滚！”吴孟明一巴掌将银子拍飞，赶紧离开了这里。 在汪府门口的一个菜贩子看到了汪府中的一切，等到所有锦衣卫都撤离之后他也收拾摊子悄悄的离开了这里。 对方既然派人来试探，说明早就已经发现了锦衣卫的存在。如果说先前吴孟明还怀疑对方是不是七情的成员，现在则是直接进行了确定。 原本想秘密对伍梁进行抓捕，但是现在已经打草惊蛇吴孟明也彻底不藏了。 就算把整个京城翻过来也要把伍梁给抓出来！ 凭借着对伍梁的一面之缘，吴孟明勉强画出了伍梁的画像。一时间直接贴满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每一个锦衣卫人手一份挨家挨户进行盘查。 可京城人口多达百万之巨，锦衣卫们不过千人，无异于海底捞针。 虽然吴孟明摆出了很大的架势，但伍梁也没有丝毫慌乱。现在京城越乱他就越好浑水摸鱼，百密一疏自己总会有机会。 “你们先去查这片区的百姓，我先去稍微歇息一下。”带队的百户随便找了个接口就直接离开了探查的队伍，伍梁也悄悄跟了上去。 “爷，今天怎么才来啊！”教坊司的老鸨看到百户，立马迎了上去。 锦衣卫的官家们他们都是万万不敢得罪，现在大官们都不敢来这种地方。反而是这种小官们有闲钱天天流连忘返。 “还不是指挥大人弄的！非要抓一个什么逃犯，京城这么大随便一躲上哪找去？” “他是回家舒服了，让我们在这拼命干活！”忙碌了一天百户也忍不住发了点牢骚。 “算了，不说这个了！今天的暖香姑娘可还在？” “暖香姑娘等您好久了！我这就叫她来招呼！”说着两人就一起走上了阁楼。 伍梁也换了一身行头走进了教坊司内。 第83章 二戏吴孟明 正在百户还在和暖香你浓我浓时，伍梁已经暗中悄悄潜入到了房间当中。 正在两人酣战正欢，一把冰冷的鹰爪刀横在了百户的脖颈上。强烈的恐惧感几乎是瞬间就让他软了下去。 而暖香看着伍梁这样亡命徒一般的装扮吓得不敢出声，只能随便拉起床上的被子蜷缩在了一角。 “这位大哥...您是求财还是求色...”百户在刀的威胁之下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只要伍梁稍一用力他就能想象到自己的死法。 “求财怎么说？求色怎么说？”伍梁也来了兴趣，他没想到锦衣卫的一个百户竟然连抵抗都不抵抗，看来还是自己的命比较重要。 “钱我都放在飞鱼服里。要是求色，姑娘就在那呢！钱我已经付过了，大侠你随便享受就可以，我帮保证不报官！” 暖香也没想到百户为了保命，竟然直接就把自己卖了出去。平时在整个教坊司耀武扬威，嚣张跋扈。 现在到了关键时候就直接暴露了出来。 “我说，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卵蛋啊！”看到百户这种献媚的样子伍梁直接无语，他也没想到这种贪生怕死的之人竟然也能爬到百户的位置。 如果说之前的锦衣卫是鱼龙混杂的话，现在则只剩下一堆虾米了。 伍梁也不愿意和这个人多说，直接一记手刀打在了百户的脖颈上，瞬间将他放到扔进了床底。 “你...你把他打死了？”暖香也不敢相信伍梁竟然真的如此心狠手辣，直接解决了百户。那下一个不就轮到了自己？ 暖香刚想大声呼喊伍梁直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捏住了暖香的嘴“嘘！别叫！” “我没把他打死，他只是昏了过去！只要你不乱动我就不杀你！”伍梁冷戳戳的威胁到，暖香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小命都在对方手里。 渐渐放弃了挣扎。 鸡鸣打更时分，伍梁换好了百户的服饰走出了教坊司。 此刻的天仍然是黑蒙蒙的，并且因为隆冬导致整个外面的气温都是极度寒冷。街面上仅仅只有几个零散的行人，但各家各户的烟囱都渐渐冒出了烟火气。 整整一个晚上的一无所获让吴孟明大为震怒，所以天一早就来到了京城之内亲自负责对伍梁的抓捕。 正好碰到了刚刚穿着百户服饰从教坊司走出来的伍梁。 “那个人！你给我过来！”吴孟明眉毛一横，昨晚的锦衣卫都应该去参与伍梁的抓捕。但是总有这种蛀虫来寻花问柳。 当伍梁看到吴孟明的时候人都要裂开了，只想当作没看见赶紧离开。现在听到了对方的叫喊伍梁内心产生了极大的犹豫。 如果跑，就会立刻被吴孟明发现。以现在京城的严密布控除非自己长了翅膀才能飞出这里。 无奈之下伍梁只好回到了吴孟明面前。 “北镇抚司百户梁人五，拜见总指挥使大人！” “你刚刚为何是从教坊司中出来的？我昨晚的搜查令你没收到么？”吴孟明并没让伍梁站起，依旧让他跪在地上。 现在的锦衣卫一代不如一代，不但办事效率大打折扣。比肩东厂的恶名倒是越来越威名远扬，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像自己面前这样的人太多！ “大人卑职知错，甘愿受罚！” 吴孟明本以为他还会辩解两句，没想到竟然直接承认了下来。但这也可也逃脱不了处罚：“把他的名字给我记下来，下午来找我受罚！” 说完吴孟明直接率队离开，见到对方越走越远伍梁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在对方自然而然的上位者气息压迫之下，伍梁的伪装十分艰难。稍不留神恐怕就会被对方发现蛛丝马迹，不过好在已经蒙混过关。 伍梁不敢做任何停留，赶紧与吴孟明走反方向进行出城。这身衣服穿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发现，这是迟早的事情。 有着百户的衣服开路，一路上自然畅通无阻。甚至来到了城门口时值班的禁军都不敢仔细探查伍梁的身份，直接就将他放出了城。 但是还没等伍梁走多久吴孟明就追了过来，从刚刚他就一直感觉自己刚才见过的那个百户不似锦衣卫，反倒是像地痞流氓。 于是赶紧派人去查了北镇抚司的百户档案，发现根本查无此人！ “梁人五...这反过来不就是伍梁！？”吴孟明瞬间意识到刚才那人就是自己围堵的伍梁，对方竟然就这么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他甚至都来不及对手下发号施令，直接孤身向着刚才伍梁离开的方向冲了出去。 可来到了城楼之上，伍梁早就已经乘着快马与京城有一段距离。看到了吴孟明之后伍梁甚至还调转了马头对着他挥了挥手后再次潇洒离去。 看着伍梁如此嚣张，吴孟明真的是怒不可遏！ “没想到我为官二十年！竟然被这种毛头小子耍的团团转！ “真是气煞我也！”愤怒的吴孟明一拳锤向了城墙，直接砸出了一个三分的拳印在上面。 虽然离开了京城但是伍梁内心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自己这次来京城不是去戏耍吴孟明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救出林懿！ 但现在自己亲自尝试过后才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忽然他想起李乘风说要等救出林懿的一个机会，在尝试了一切之后的伍梁也只能对李乘风抱有了最后的希望。 快马加鞭返回到了蓟镇当中。 虽然林懿被抓进了诏狱，但是在李乘风的消息封锁之下这个消息只被很少一部分人知晓。就是为了防止有心怀不轨的宵小之辈趁机浑水摸鱼。 在林懿离开之前特地将自己的虏前将军印交付给了李乘风，单凭此印便可调动驻扎在蓟镇中的五万边军。 战力虽然不能和林懿的镇远军相提并论，但单凭人数来说这也是当前蓟州防务的主要中坚力量。 遵化县城彻底修筑完成之后，李乘风持林懿的虏前将军印来到蓟镇军营中彻底调度了三万大军前往遵化进行驻扎。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 第84章 天亡林懿 林懿失势下狱，内阁次府温体仁被软禁在温府，现在生死都在皇帝的一念之间。周延儒彻底打败了他这个昔日的同盟，真正一手把持了朝政。 许多温体仁党派的人纷纷倒戈，转向了周延儒的阵营当中。一笔又一笔的孝敬费不断流入到周府当中，当权力达到一定程度时，金钱也只不过是附属品而已。 但是即使这样周延儒也没有被自己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温体仁扎根朝廷这么多年。他所布局的绝对不仅仅时是明面上这些人而已。 还有不少他的亲信仍然在隐藏当中。 正所谓百足之虫，至死不僵。单单现在这个程度周延儒深知想要将温体仁连根拔起还要费一番功夫，于是每日都给崇祯旁敲侧击此事。 想要给两人最终的审判定下日子，但此时朱由检的态度却暧昧了起来。 他仅仅只是将温体仁和林懿关押，其余的措施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周延儒十分明白这其实是一个信号，代表朱由检还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处理这两人。 这就是朱由检的性格外刚内柔，表面之上做事雷厉风行但是内心十分优柔寡断。 当年袁崇焕引皇太极围攻京城后朱由检都不愿意对袁崇焕进行处理，而是就将他关押在了诏狱了事。 若不是钱龙锡的事情牵连，袁崇焕处死的时候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足够温体仁在外运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绝对不是周延儒所希望的结果！ 他要么就不出手，要么就直接置对方于死地。尤其是像温体仁这种，他太清楚了。 绝对不能给对方任何的喘息之机！ 但是温体仁平日谨小慎微，及爱惜自己的羽毛。平时收受贿赂的事情他是从来也不干，在官员任命时也不任人为亲。 这让周延儒就算想要攻击对方都找不出借口来，而林懿更是如此。 况且自己在蓟州也没有任何的势力部署，就算想要去挖林懿的黑料都无从下手。现在派人去少说也要两月时间，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就在周延儒愁眉苦脸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 “老爷，佥都御史谭袁拜见。” 现在临近过年已经只有两三天的时间，谭袁这才找到机会来亲自拜见自己入京之后傍上的靠山。前些日子周府门庭若市，谭袁来了好几次都没有机会。 “谭袁？”因为周延儒平时根本不怎么和他联系，所以一时间竟然没有想起来。 “就是在蓟州调任过来的那位，他刚来京城就来拜访了老爷您。” 经下人这么一提醒，周延儒恍然大悟！这个谭袁就是因为之前的蓟辽的白莲教事件后来升官来到京城！在林懿之前他可是整个蓟州的一把手，对那里的情况最为熟悉！ “真没想到刚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温体仁林懿，看来是老天要亡你们！”周延儒心里想着赶紧让下人招呼谭袁进来。 看到谭袁后周延儒直接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亲自来到门口去迎接！这阵仗也实在是吓了谭袁一跳，前几天他也来过。 将周延儒看人下菜的一幕幕都尽收眼底，但凡礼物对方看不上眼和他打招呼的时候都是一声冷哼结束。 这吓得谭袁赶紧回去换了一份厚礼这才再次来到周府。 “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周延儒不动声色的接过礼盒，单凭重量他就知道这谭袁的礼物不轻。 于是更高兴了！ “懂事又上道，自己之前怎么没注意到这个人？看来以后要是还有机会可以给他动动位置了。”周延儒满意的想到。 “谭老弟，问你一件事。林懿之前是不是在你手底下做事？”没说两句话周延儒直奔主题，挖出林懿的黑料才是主要目的！ 听到周延儒这么说谭袁也瞬间明白了周延儒的意思，温体仁林懿的事情虽然他没有去参加冬狩，但也是有所耳闻。 “回大人，林懿之前确实是我蓟州玉田的一个县令而已。” “而这个县令还是他花了四千两银子买来的，他并无功名傍身。只是斗大字不识一个的混混而已。” 对于谭袁的话周延儒不予置评，买官这件事他的确知道。但是谭袁说林懿是个混混他实在无法苟同，短短一年时间混到这个位置。 没店智慧和手段根本不可能，要是林懿没出事就凭这个熬资历的谭袁根本无法于对方相提并论。 “谭老弟，我不是问这个。我是想问问这个林懿在蓟镇又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出格之事？稍微容我想一想...” “对了！”谭袁突然想到了林懿上任玉田县之后没过两个月就屠杀了一直为自己送钱的地主土豪们，林懿甚至还为这件事情亲自去蓟镇找过自己！ 当周延儒听说林懿屠杀地主彻底惊呆了，在大明真正意义上拥有生杀大权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皇帝！ 只有经过了皇帝的批示之后才能对死刑犯行刑，林懿此举无疑是藐视皇权。在自己的地盘随意滥用私刑，视大明律于无物啊！ 一旦曝光出来单单这一条就足以将林懿彻底钉死，根本没有翻身的余地！崇祯无论究竟是不是出于自愿也需要给天下士子们一个交代！ “所以呢？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还有就是我收到我在蓟州亲人的来信，说这个林懿在蓟州好像养了两万人的私军。” “不过这应该够不上出格吧...”养私军的事情在整个大明都屡见不鲜，谭袁觉得这实在难构成林懿的罪证。 “两万人的私军？”周延儒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他本以为林懿除去那五万的边军军权外，可以调度的仅仅只有自己手下的那几千人而已。因为入冬之前的那几千人的粮饷就是周延儒从中扣押下来的。 几千人的粮饷仅仅只是能让林懿稍微破费一下而已，但那可是两万人！ 如果纯靠购买起码已经要十万两以上的银子，并且在蓟州地区也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购买记录。 这个林懿究竟是怎么解决的粮饷问题！ 第85章 狱中杀手 自从上次有人在诏狱中出逃之后，诏狱便为这种极度危险的人物专门准备了一个特殊牢房。 犯人的双脚被贴铐紧紧束缚在了牢房中心的石柱上，活动距离仅仅只有半米。甚至都够不到牢房的门口。 双手也被十斤重的铁质的镣铐封死，即使是吃饭的时候都不会卸下。只能由犯人用汤勺缓慢吞咽每一口饭菜。 并且由专门的狱卒对这种犯人轮班进行看守，无论昼夜都会有人在外边站岗。 自从林懿被关进诏狱之中已经有了半个月的时间，因为这个人是吴孟明特别叮嘱的犯人。所以狱卒们对林懿也都是特别关注。 但是林懿每天除了吃饭的时间会活动之外，其余时间都如同一个木头一般盘坐在地上。 如果让其他人来看都会怀疑林懿是不是死在里面了，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门口的狱卒们都会对林懿进行问话确认他的状态，防止他真的死在了里面。 但每次传来的都仅仅只有里面的镣铐声音。 起初狱卒们并不知道在这间牢房之中关押的到底是谁，因为从这件特殊的牢房设立开始林懿就是第一个关押在里面的人。 但是没过多久他们就收到了外边的消息，这才知道这里面关押的竟然就是在大凌河之战中打破后金军队的主帅林懿。 这种平时他们连说句话都没有资格的人物，时间还不到一年转眼就沦为了阶下囚。 此般境地实在是令人唏嘘。 但这也并不影响他们对林懿的肃然起敬，因为无论林懿究竟犯了什么错误。他确实实打实的保护了大明的黎明百姓。 单凭这一点就没人敢在诏狱之中为难他。 “开饭了！”一人在外面大喊，双重的牢房大门便缓缓打开。两名狱卒走进了牢房之中开始监视林懿吃饭。 一碗烂菜汤，两个粗面的面食就是林懿一顿饭的全部。即使已经来到了年关仍然没有任何的改善， 因为所有的钱都已经被贪污走，这样的吃食只是保证犯人不会饿死。是整个大狱中每一个犯人的标配。 但当林懿准备吃饭的时候，其中一个狱卒突然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鸡蛋放在了林懿的碗中。正当林懿好奇的看过去时那名狱卒却已经起身站到了一边。 而另一个狱卒也置若罔闻，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林懿瞬间明白，这枚鸡蛋恐怕是这两位狱卒为自己特地准备的。一枚鸡蛋价值不大，但是他们的心意林懿却如实的收到了。 “谢谢。”这是林懿进入诏狱中所说的第一句话。 “大人，您为大明所做的一起我们都看在眼里。在这狱中我们弄不来更好的东西，只能先委屈一下您。” “您赶快吃便是，省的被别人发现！” 一枚鸡蛋，现代售价一元。林懿两世为人已经不知道吃过了多少鸡蛋，但是身在此时此时这枚鸡蛋的意义却远胜从前。 原本口中无味的林懿在咀嚼这枚鸡蛋时却吃出了别样的滋味。 或悔恨，或心酸。 自己身为穿越者现在却再次沦落这这般境地，有心拯救大明于水火之中却还要小心宵小之辈之辈射来的暗箭。 都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西北的连年大旱和灾情是导致大明灭亡的原因吗？ 纵使大明拥有中原盛土，天下粮仓却喂不饱数万万的黎明百姓。以致百姓疲于奔命，朝堂之上的众人心怀鬼胎为自己夺权谋私利。 将万里江山拱手相送，又岂是一句国运将衰岂能道清的？ “自己果然还是太软弱了。”想到这林懿紧握住的手已经将勺子渐渐掰弯，而后才瞬间清醒过来。 然而正当狱卒们收拾好碗筷准备离开时，在林懿的门口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大狱中的一个百户带着两个和林懿带着相同镣铐的人走了进来。 “从今天起，你们便和他同一间牢房！”百户不由分说地下达的号令。 “大人，总指挥吩咐过。林大人..不，这个犯人的牢房是单人牢房。不允许有其他的人进入...” 百户来到说话狱卒的面前，不由分说直接就是一个巴掌招呼了过去。 “现在我的话就是命令，明白了吗？” 被打的狱卒哪敢还嘴半分，只能听从这位百户的命令退出了牢房之外再次站岗。“给我好好招呼招呼咱们这位林大人。”说完百户也走了出去。 林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两个人八成是冲自己来的！ 因为这两个人并没有向林懿一样被锁链束缚在牢房之中，所以他们各自找了一个角落暂时进行休息。 因为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很快夜幕降临，门口的两位看守的狱卒也彻底被替换掉。转由新的人负责对这件牢房的看守，而林懿也知道他们在等什么。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两人不约而同的产生了异动。 “林懿，我家少主托我们给你带句话。” “原本饶你一条贱命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了，可惜你真的是不知死活。竟然还敢染指少夫人。”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下辈子好好投胎吧！”说完两人瞬间挣脱了手中的镣铐，从怀中摸出短刀就向着林懿袭杀而来。 虽然林懿被中央石柱束缚住，但在这半米的范围内左右腾挪竟然没让这两个人得手！ 原本在牢房内传来如此巨大的响声必然会惊动外面的狱卒进来查看，但是他们却一点动作都没有仿佛压根就没有听到。 林懿就知道这门口的狱卒恐怕也已经被买通了。 “可以，比狠是吧？那我就看看就是谁谁更狠！”林懿也不再躲闪，抡着手上的镣铐就锤了上去。 直接给其中的一个刺客迎头暴击，另一个见此机会瞬间将手中匕首刺向了林懿。却被他用手上的铁链死死缠住了双手。 猛地向前一拉匕首直接飞了出去。 因为手脚都被束缚，所以林懿能对对方造成的伤害也很低。对方稍微休整了一下便再次杀向了林懿，在他们看来林懿不过就是一只被拴住四肢的猛虎而已。 根本不足为惧！ 但事实证明猛虎就算被束缚，也能向敌人呲出凶恶的獠牙！ 第86章 无计可施 第二日林懿的牢房打开后里面惨烈的一幕直接吓傻了进来的狱卒们。 昨日被放进来的两名囚犯全部都已经倒地不起，已然已没有了气息。其中一个囚犯的整个头部血肉模糊，脸上已经面目全非全部都是被钝器击打的痕迹。 而另一个在脖颈处有一个巨大的缺口，流淌出的鲜血在他的身下已经汇集成一个小血谭。 而林懿其实也并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身上被匕首划出了十多道的伤痕。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与淡定，背靠着中心的石柱瘫坐在地上。 满嘴的鲜血如同一只噬人猛兽一般，一时间狱卒们竟然都不敢靠近。 “快去通报总指挥使！”来进行换班的狱卒也没想到过了一夜竟然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林懿是总指挥特别叮嘱的犯人。 一旦出了事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没过多久吴孟明赶到，赶紧指挥人将这两具尸体抬了出去。又赶紧安排郎中为林懿治疗伤口。 狱卒们不知道内情所以对林懿的情况不甚了解，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犯人为什么会和林懿生死搏杀。 但是吴孟明一下就看出这两个人是专门派过来杀掉林懿灭口的刺客！因为他也有过这方面的考虑，所以为林懿准备了单人的牢房看守。 但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能做到这种程度！ “安排这两个人进来的人是谁！立马把他给我叫过来！”吴孟明怎么也想不到竟然诏狱里也被他人所渗透，如果不是林懿奋起反击这种条件就是必死的境地。 “大人，姜百户昨日离开诏狱之后就已经请假要回老家，估计要等到年后才能回来。”其中一人说道： “回老家？”吴孟明那里还不明白对方这是直接跑路了，这种根本就不可能再回来！ 但是他也好奇对方究竟给了多少利益，竟然能让他直接放弃百户的位置直接潜逃！ “他喜欢跑是吧？立马给我发布通缉令！我看看他到底能不能跑出整个大明！”说完吴孟明又将视线转到了林懿的身上。 功过相抵永远都只存在小说中，就算林懿为大明做过再多的事情一旦被打上谋逆的罪名就注定无法翻身。 对于林懿这一代的七情资料早就已经被销毁的七七八八，但是唯独有一本七情所执行过的任务册被留了下来。 史书上只会记录胜利者的功绩，但是在那本任务册上却标注了七情所执行的每一项任务。 任何较大事件的背后，其实往往都有七情的影子存在。 “林老弟，你说你这又是何苦？” “陛下现在对你还有希望，只要你放弃蓟州的兵权并且检举温体仁或许还能保下一命。”吴孟明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对于林懿这样的天纵之才如果能为大明效力。 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大明的下一个镇国之柱。 但是林懿却没有任何接话的打算，只是将头偏向了一边一言不发。没人知道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大人，那两具尸体经过仵作检验后结果已经出来了。”一名锦衣卫将写有报告的纸张递了过去，吴孟明扫视一眼后心中一沉。 在两个尸体的后槽牙位置均发现了盛有剧毒的毒囊，可能是还没咬破毒囊时就已经死亡。所以留下了线索。 “毒囊吗？”不知道为何吴孟明一下就想到了之前冬狩时前来行刺陛下的刺客，两者之间恐怕有着些许的联系。 “林老弟，不是我吴某啰嗦。” “现在的情况已经对你和温大人来说都已经十分不利，只有你们相互进行检举揭发才有可能抱下性命。” “我知道你是重情重义之人，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了。” “周大人在外边已经搜集了你不少谋逆的证据，恐怕年后就会上表陛下。” “一旦下达死刑，就彻底没有了转机！言尽于此，你再好好思量思量吧！”说完吴孟明又指挥锦衣卫运回到了大牢之中。 但林懿始终如同一个木头人一般，回到牢房之内又回到了之前盘腿的坐姿。 吴孟明能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不是空穴来风，早在之前周延儒就已经宣扬自己掌握了林懿大量的罪证。 就是想等着年假过去直接给两人最后的致命一击，而他口中的证据就是谭袁对于林懿的揭发。 两万军队的事情根本不经查，就算陛下怀疑只要稍微了解就能知道整件事情的真假！ “爷爷，外边说的都是真的吗？”知晓了消息的温媛来到直接来到书房里找到了正在练书法的温体仁。 被软禁这半个多月以来温体仁明显已经苍老了不少，两鬓已经彻底斑白。失去了往日的健步如飞，真正回到了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老态龙钟。 “媛儿，你怎么来了？稳婆不是昨日才让你好生修养！”温体仁见温媛到来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招呼温媛坐下。 自从温媛怀孕以来已经足足有了三个月，小腹也微微隆起。稳婆刚刚叮嘱过温媛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不能动了胎气！ “爷爷我问你外边都传周延儒掌握了林懿的罪证可是真的？来年就要对林懿进行问斩！” 看着温媛如此急切的模样，温体仁也是不忍骗他。虽然被困在了这府邸当中，但是温体仁的消息可是没完全被封锁住。 当他听说罪证来源于谭袁时温体仁便知道这件事八成是真的了，因为当年谭袁确实就是林懿的顶头上司。 “怎么能这样？” “爷爷你肯定还有办法的是不是？之前那么多事情都被你解决了，现在也不会例外的对吧！”温媛一脸希冀的看着温体仁，希望能从他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但是等来的只有一声悠长的叹息。 温媛并未涉身朝堂之中，自然不知道尔虞我诈的政治之争到底有如何凶险。在此之前被打上这种罪名的人历朝历代都是直接问斩抄家，根本不会有这么长的等待时间。 因为温体仁不知道玉玺的事情，所以他也不知道陛下到底在等什么？ “放心吧，为了我的宝贝孙女。林懿肯定会没事的！”温体仁安抚的摸了摸温媛的头。 第87章 烟火大会 自从被软禁之后没几天温体仁就亲自书写了一封奏章，以备不时之需。 因为这封奏章里尽是温体仁对自己的弹劾。他与林懿两人虽然没有谋逆之心，但在这封奏章里却尽是对两人谋逆之事的描述。 无他，因为这封奏章就是周延儒最想看见的东西，更何况还是温体仁亲自书写那就更具有了真实性。 但在这封奏章里尽是温体仁自己的谋划，将所有的罪名都大包大揽在了自己的身上。相比之下林懿更像是被温体仁所逼迫的无辜之人。 如果真的有人要死，他也不愿意自己的外孙生来就失去了自己的父亲。 ..... 崇祯四年的除夕夜。 在家中的洛宴然也受到了伍梁拯救无果的消息，他几次寻找李乘风都被对方搪塞了过去。只是说林懿肯定会回来，却又不肯说时什么时候。 因为过年洛宴然也遣散了家中的大小杂役，他们都是有家庭的人如此团圆佳节自然要和家人在一起才最好。 回想上一次和林懿过除夕，已经过去了一年的时光。 “嫂嫂，饺子已经煮好了。”林珏在房间里呼唤道： 但是当陆宴然看到桌上这饺子时却又难免睹物思人，因为这饺子的做法就是林懿教会的陆宴然和林珏。 可是今日吃饺子的却已经少了一个人。 “嫂嫂，别担心了。我懿哥肯定没有事的，可要是等他真的回来时看到你伤了身子肯定也会难过不已。” “您先多少吃一点，一会还有为您准备的节目呢！” “节目？”陆宴然不知道林珏说的是什么意思，草草吃过后两人直接来到了玉田的街面上。不同于往年的春节，今年的春节这一天林懿特别解除了宵禁。 五步一岗由士兵对整个县城进行把守，就是为了保护百姓们的安全！ 很快陆宴然就发现这界面上的人们都好像再往一个方向移动，林珏嫣然一笑拉着她也急忙赶了过去。 要是去晚了可就没有好位置了！ 街面上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但是陆宴然却是一头雾水他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都来到了这里。而负责防务的秦镇川也发现了洛宴然和林珏两个人。 “林夫人，珏儿！您们总算来了，我这给您们安排一个位置。”说着秦镇川唤来士兵搬出了两个人椅子，给两人安排在了高台。 忽地，一抹光亮划过了夜空。红色的光芒闪耀在不远处的山顶之上。 在玉田县南山的山顶之上，一群人正在不停的忙碌着。直到确认了所有人全部到位之后彻底发号施令进行宣布。 烟火大会正式开始！ 这是林懿回到蓟州之后不久交给阮天明的任务，他本来就是做烟花出身。对于这种事情当然轻车熟路。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林懿竟然是让他准备一场给整个玉田县城八万人观看的烟火大会，这么多人同时观看阮天明自然不敢有任何马虎。 从统筹到准备都是他一手完成，现在他自然也不允许任何人出岔子！ 红色的烟花仅仅只是一个序幕而已，随着阮天明的一声令下各式各样的烟花齐齐升上天空，在整个玉田县上空闪烁出了不同样式的颜色。 似流星，也似瀑布。 有很多没能到近距离观察的人们听到外边的这一连串的响声也被吸引，纷纷站到了界面上进行围观。 如此规模的烟花大会，要数这玉田县当属头一次！阮天明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成为历史的开拓者！ 但其实当他发明出燧发枪时，他就早已经在后世的史册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嫂嫂，这场烟花大会可是懿哥儿专门为你准备的！可惜他现在看不到了。”就在洛宴然疑惑之际天空的烟花渐渐沉寂了下来。 随后在天空中出现了几个由烟花组成的汉字。 宴然，珏儿。春节快乐！ 当看到这组烟花顺利升空的时候阮天明这才算彻底放下心来，因为这可是林懿嘱咐的重中之重！ 如今安全升空，烟火大会也算成功了大半。 “原本懿哥儿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不过现在...”林珏一脸歉意的看着自己身边的陆宴然。 但后者早就已经在原地泣不成声。 整场烟花大会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才彻底结束，但这已经是阮天明准备了整整一个多月的结果。不过能看到人们脸上幸福的笑容，他就已经觉得值了！ 春节之后的七天休沐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上朝的日子。 现在整个朝堂的百官都已经知道，周延儒将要在这天上表弹劾林懿谋逆的罪名。彻底将这件案子办成死案。 果不其然，刚刚上朝周延儒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 “陛下，臣弹劾林懿犯有欺君之罪，拥兵自重意图谋反。现在已写成奏章还望陛下明察！”朱由检一个眼神秉笔太监王承恩就将奏章拿到了朱由检面前。 为了彻底整死林懿周延儒几次找人润笔，这才写成了现在这封奏章里的最终版本。虽然字数不多但字字珠玑，单拿出一条来都足以判处林懿死刑。 更何况数罪当论！ 看完整封奏章的朱由检面色铁青，他从来不知道林懿竟然背着他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周爱卿，你确定你这奏章里所说之事句句属实？”朱由检也怀疑这是不是周延儒用来糊弄自己的东西。 “陛下，臣所写之事句句是真，臣有人证可做担保？” “人证？” “臣佥都御史谭袁，叩见陛下！”在角落里的谭袁突然站了出来，和周延儒跪在了一起。 “你就是周爱卿所说的人证？你倒是说说你如何为他作证？” “臣在入京之前在蓟镇任布政使为蓟州父母官，对于林懿所作之事人神公愤.....”谭袁直接将林懿所作之事全部都说了出来。 举朝哗然，谁都没想到林懿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竟然真的如此胆大包天！ “可既然林懿屠戮乡绅，那你为何不在当时就对他进行检举？”朱由检皱着眉头问道: “当时臣收小人林懿的胁迫，他以我家人性命为要挟。臣这才无奈妥协。”谭袁的说辞也是先和周延儒商量好的。 自然不可能说自己拿了林懿的贿赂。 现在林懿已经是将死之人，他所做的事情也都是有据可查。只要能把这件事情做成铁案，谁还会去管谭袁当时时怎么做的？ 第88章 后金开拔 屠戮乡绅，誊养私军。在这奏章之上的每一条罪责都足以对林懿施以枭首之刑！如今数罪当论更是罪不容诛！ 但是这满朝文武只是知道林懿明面上的身份，不知道的时林懿曾经是锦衣卫中的顶级刺客。为大明立下了汗马功劳。 虽然发生了与温体仁勾结的事情朱由检也并不打算就这样草草杀掉林懿，因为此时的大明正是用人之时。 他只想慢慢削弱林懿与温体仁的权力，等这件事情的风波过去看林懿的态度能不能再度启用。 只不过是不能再在明面出现，只能再度回到过去在暗中执行任务的日子。但是周延儒现在拿出的林懿的罪状直接打乱了朱由检的计划。 如果是在私下朱由检或许还能暗示周延儒，将这消息密而不发。但是这个问题现在已经是板上钉钉，现在满朝文武都在等着朱由检宣布最后的结果。 如果自己强行包庇林懿很可能引发众人的不满给自己扣上一顶昏君的帽子，朱由检也实在不愿意再和这堆战斗力强悍的文官打口水仗。 犹豫过后朱由检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传朕旨意，对剥夺林懿蓟州指挥使职务。因其谋逆之罪判处枭首之刑！” “三月问斩！” 虽然众人对朱由检最终的决定早有预料，但是对于林懿这样一个在政坛上冉冉升起的新星就此陨落也感到了无比惋惜。 政治就是如此，一旦看不清局势站错了队。迎来的往往就是灭顶之灾！ 能够取得这样的结果周延儒已经十分满意，虽然现在陛下只对林懿进行了处置。但是和他连带关系的温体仁也绝对不会再次启用。 人无完人，周延儒就不信这温体仁真的就能做到滴水不漏！只要给自己时间迟早能抓住对方的把柄！ 退朝之后，朝中的百官但凡见到周延儒都不得不点头问好。这是温体仁尚在时期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待遇。 这也代表了从今以后，整个朝堂之上的文官们都要以他为首！ 在大牢中的林懿听到自己将会开春问斩的消息后依然安之若素，仿佛将要砍头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因为是死刑犯林懿在狱中的伙食也渐渐好了起来，替换掉了之前的清水白菜。已经可以稍微见到一点荤腥。 但是林懿怎么说也只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说死到临头不怕那是假的。但是他知道自己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拜托，老铁一定要给点力啊！” ..... 春节过去后，整个东北也渐渐暖和起来。 寒冬已经过去，即将步入万物复苏的春天。虽然微风中依旧携带着早春的寒冷，但这种温度对马背上的后金人民早就已经是无伤大雅。 蛰伏了整整一个冬天，沉睡的猛兽已然苏醒。即将向着大明露出他那凶狠的獠牙，皇太极现在仍然记得去年冬天向大明购买粮食时他们的丑恶嘴脸！ 既然买卖不成，那就只好亮刀子了！ “大汗，现在已经统计完成。整个冬天里死亡的人民有三千一百二十人，大部分都是由因为缺少粮食而死的老人与妇女。” “他们将粮食都留给了孩子和青壮年。”莽古尔泰也没想到这个冬天竟然让整个后金损失如此严重，说来也怪现在只感觉冬天越来越难熬了。 “三千一百二十人吗？将这个数字记下来，这些人名我要大明十倍百倍偿还回来！”皇太极不容分说直接将这笔帐记在了大明的身上！ “军队整顿的如何？” “现在整个后金可调动的军队共计十五万。其中骑兵八万，步兵七万。” “在这些人里究竟有多少人拿到了火统使用？”对于大凌河之战中自己的惨败皇太极仍然记忆犹新，回来就让工匠加班加点制造。 他不想再从武器上吃这么大一个闷亏！ “回大汗...火统武器现在不足五千...” “你说什么？”皇太极回头死死盯着自己眼前的莽古尔泰。“从大凌河之战到现在至少已经有了几个月时间，你现在说火统只有不到五千？” “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吗！？” 按辈分来说皇太极在四大贝勒中排行老四，莽古尔泰是他的三哥。但是皇太极久居大汗之位，上位者不威自怒的气息已经让莽古尔泰感觉到了胆寒。 “大汗的命令卑职从不敢忘，只是去年的军费开支都用在了粮食上。实在已经没有其他银两再来制作火统。”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钱想干什么都是天方夜谭。 听到莽古尔泰这么说皇太极的怒气也衰减了不少，因为买粮食的事情就是他一手督办的。为此减少了许多其他的开支，却没想到影响了火统制造的进度。 但是他做的也没有错，人都活不下去了。就是拿着再精良的火器也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人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 “罢了，我后金男儿都是马上英豪，骑射一体可抵大明士兵十人。就算没有火器他们也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现在粮仓已经越发空虚，等着把火统制造完成已经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大明耗得起，皇太极已经耗不起了！ “传我军令，调度骑兵五万，步兵五万！准备开拔！”如果在拖下去，皇太极就连行军的辎重粮草都要吃没了！ 那时候才是彻底的进入到了绝境当中！ 本次战争皇太极已经出动了整个后金三分之二的兵力征讨大明，一旦取得不了胜利那么对于国力将会是一个重大打击。 征服大明的计划就将要至少被延迟十多年年之久！皇太极已经等不了这么长时间了！ 所以此战只准胜，不准败！ 为此除去被皇太极软禁的阿敏，其余几大贝勒悉数到场。全员准备这场堵上后金国运的重要一战！ 经过一番讨论后除了多铎和济尔哈朗坐镇大本营其余其他贝勒均率领旗下军队虽皇太极出征。 刚刚年满十七岁的多尔衮也被任命在了皇太极的左右手位置，虽他一起共赴大明的战场。 年少的多尔衮就表现出了不俗的计谋和身手，所以皇太极也打算直接带他去见识一番。 什么叫真正的战场！ 第89章 进攻锦州 崇祯五年，二月一封八百里加急的战报从辽东关宁锦防线传到了京城之中。 朝野震动！ 虽然众人都想过皇太极可能要动手了，没却没想到竟然是如此大的阵仗！但是对方既然是想从山海关方向进入，这才导致众人并没有过于担忧。 “陛下，关宁锦防线共有二十多万官兵，就算那皇太极用人命填都不可能攻破！”虽然这些文官们没上过战场，但是对于大明的这条坚固防线信心百倍。 不同于文官的盲目乐观，列于右侧的武将们都知道这二十万的官兵到底有多少水分。实际的人数恐怕要远远小于这个数字！ 有不少在册的士兵们都是当地总兵为了吃空饷所胡编乱造的名字。 果不其然，并没有过太长时间他们就吃到了苦头！ “总兵，京城方面已经回信。他们说先要从西北调兵，让我们坚守城池，不可后退一步！”自从孙承宗卸任以来整个辽东就失去了真正意义上的统帅。 率领关宁铁骑的祖大寿就负责坚守关宁锦防线最前端的锦州城池，此刻也正是他直面皇太极所亲自率领的十万大军。 面对祖大寿，皇太极再次发动了他的优良传统。 劝降！ 从《三国演义》中他就知道，兵不血刃才是真正的上将伐谋。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对于祖大寿到底投不投降皇太极早就已经不在意，对于整个锦州之内的人数皇太极也大抵有过猜测。 双方摩擦不断对于双方的真正实力都是相互清楚。皇太极等着就是关内派人前来对祖大寿进行支援！ “传我军令，大军后撤五里安营扎寨！准备攻城器械！” 见到皇太极退兵，祖大寿也百思不得其解。皇太极作为进攻方他自身就要担负着进攻的压力，如果想要在这里打持久战就是耗光后金的底蕴也不可能和大明相比。 他也想不明白这皇太极究竟到底在想什么！ 整个后金大营一直就在锦州城外驻扎了足足两天时间都没有任何动作，但是皇太极已经忍不住了！ 他本想用这十万大军来牵制关内部队过来驰援，但是自己已经给了他们两天时间自己都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关内调兵的消息。 难道这大明真的有自信靠这祖大寿的几万人就能抵挡自己这十万大军？ “真是不知死活！” “通知大军，明日午时攻城！”皇太极决定亲自给这些人颜色看看！ 越来越多的红夷大炮被推到了战场之上，不过不是作为防御方祖大寿的武器。而是皇太极所拿出来的一张底牌！ 虽然火统的制造被耽搁了下来，但是对于攻城器械红夷大炮的制造皇太极却从早就已经进行！ 如今百门火炮拿出，数量甚至比锦州城内的数量还要多上不少！ “发射！” 百门红夷大炮齐齐发射，炮弹如同雨点一般轰击在锦州城池的东门上！一时间整个城墙都产生了轻微的震动。 炮弹在整个城墙上打出了一个个的炮弹深坑，有些甚至就直接嵌入到了墙壁里！ 如此猛烈的火力攻势是祖大寿从未想象过的，单单这一轮齐射就直接打了城墙守军之上的一个措手不及！ 一时间死伤惨重！ 依托于炮弹交织所构成的密集火力网，皇太极旗下的骑兵早已杀出。转眼之间就已经来到了城墙之下准备攻城所用的云梯！ 祖大寿这才明白这皇太极不是装的，而是真的想要攻下这锦州城！ 于是再度从城楼里杀了出来，开始组织进行反击！一旦真让这后金军队站到了城墙之上，那后果根本不堪设想！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祖大寿立马下令城墙之上的大炮发射，对皇太极立刻进行反攻！虽然数目不如皇太极的多，但也确实有效的阻挡了后金军队的进一步扩张。 但是在城墙之上向下发射火炮距离虽然更远，但也会在城墙之下形成一个绝对安全的地带。只要后金军队躲在里面就不会收到炮火的攻击！ 祖大寿决定亲自出手解决掉这一股孤军！ 锦州东大门瞬间打开，以祖大寿为首的关宁铁骑带着战马的嘶吼声从城墙之内杀出。瞬间打了攻城部队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身在后方的皇太极却丝毫没有担忧，虽然那只攻城部队看似被炮火所组成的火力网包围在了里面。 但是他知道对方恐怕很难奈何得了莽古尔泰！ “现在立刻放弃攻城器械！在我身边列阵！”莽古尔泰的呼喊声只能被身边的人听到，但是更多的人看到攻城器械被放弃后都不约而同的来到了他身边。 直接打碎了祖大寿趁乱攻击的计划！ 但既然机会已经没了，那就只能真刀真枪的彻底比一比高低！ 莽古尔泰自信自己麾下的正蓝旗子弟根本就不弱于这区区的关宁铁骑！双方军队一触即发，瞬间刀兵交织在了一起。 因为关宁铁骑的三眼火统优势，先是导致莽古尔泰的军队伤亡惨重！但是他也并没有自乱阵脚，而是慢慢将军队聚拢起来。 满人军队的优势就是骑射一体，如果单纯的去跟这关宁铁骑拼刀子根本得不偿失！ “取弓！射箭！” 莽古尔泰直接拿下了背上的重弓，弯弓搭箭直接射穿了一个关宁铁骑的重甲防御。强大的力道直接将对方从马匹之上掀飞除去，重重的摔倒在地! 而正蓝旗的士兵们也纷纷被莽古尔泰这一箭所鼓舞，即使面对关宁铁骑悍不畏死的冲锋也完美的射出了手中的每一箭。 双方的人员伤亡都在不断递增，关宁铁骑是祖大寿的全部心血，一旦伤亡惨重自己短期之内就再无于后金军队在野外一较高下的实力！ 考虑再三之后祖大寿还是决定退兵！只有保留力量才能抵御之后皇太极的进攻，也必须去等待朝廷方面所派出的支援！ 聪正午时分打到黄昏，历时三个多时辰的战斗最终还是以皇太极的险胜告终。 祖大寿伤亡惨重，而莽古尔泰麾下的正蓝旗军队同样也惨遭重创。 单单是一下午的战斗，双方各自伤亡已经达到了四千之多！ 第90章 卢象升 皇太极的进攻硬生生扇了大明一个狠狠的巴掌，也让大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这个邻居的确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据祖大寿的军报，如果皇太极彻底发动攻击那么锦州最多坚持一日就要面临失守的局面。 京城现在能够稳如泰山就是靠着孙承宗所构建出的关宁锦防线将皇太极彻底抵挡在了关外，这三座关卡相互牵制相互援助才能达到今天的效果。 一旦锦州失守，整条防线都会收到重创。就算不是没有军事常识的文官们也都了解这其中的利害之处。 因为情况紧急朱由检甚至已经等不了第二天上朝，直接连夜召集了内阁共同商议此事。但是内阁成员终究还是一群文官集团。 思考再三后朱由检又叫来了大明的猛人之一 陕西按察使卢象升，大明目前的镇国之柱。其手下的天雄军真实战力更是不输关宁铁骑的存在，剽悍程度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之前天雄军刚刚在山西省平复匪患，如今刚好距离北京距离较近。 “诸位爱卿，今日之事不为其他，单单只是为了商议究竟该如何平复辽东事宜？”皇太极的攻击实在超出了朱由检的意料，已经成为了他之前的心头之患。 “陛下不必多虑，那女真蛮夷不过是一时彪悍。关宁锦防线由我大明为后盾自然牢不可破，臣以为那祖大寿有谎报军情的嫌疑。” 周延儒才不相信那三座堡垒一般的城池还能被皇太极那十万人打崩溃不成？多半又是那祖大寿趁着战事准备邀功而已！ “首辅大人所言极是，陛下不如再多等写时日。说不定战局会发生变动？” “对啊陛下，这战报是昨日从锦州发来，说不定今日战局就将有所变化！”周延儒一开口其实就已经确定了内阁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毕竟现在整个文官集团都彻底以他为首。 哪敢还有人和他唱反调？都只能顺着他的话说。 朱由检也明白了周延儒的意思，其实他的心中也尽是对出兵的不愿意。原因无他，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对于现在国库的状况他再清楚不过，一旦出兵无论胜负又是一场大出血。如果锦州方面能够抗住压力那再好不过！ 但是朱由检也不会单单听从内阁的一面之词，所以还是请来了卢象升对此参谋一二。如果卢象升也同意，他也宽心了不少。 “卢爱卿以为如何？” 但是站在一边的卢象升就这样看着这些酸腐的文人在地图上指指划划的作态早就已经忍无可忍！ 术业有专攻，他现在看这些人无异于纸上谈兵。实在是让人贻笑大方！ 一声冷哼直接开始唱起了于周延儒等人的反调，他直接用手掌推开在围在地图旁的文官集团们 在锦州地区的地方直接划下了一个圆圈。 “陛下，各位大人。我不说究竟该不该出兵，我只我问一个问题。” “你们知道锦州一旦失守之后那带来的后果是什么吗？” 卢象升的问题直接问懵了在场的众人们，他们只知道关宁锦防线是锦州开头却不知道这座城到底是有什么意义！ 但是卢象升不同，他是亲自去过锦州的。所以对那里的地形他也是一清二楚。 “锦州一城，我们整个大明在辽东地界最重要的城池，没有之一！” “整座城池地处辽东渤海湾。南邻大海，背面就是崇山峻岭的松岭山脉，也正是靠这大山才彻底阻挡了后金的滚滚铁蹄！” “一旦锦州失守，占领了辽西走廊的开端。我大明的咽喉将被后金彻底掐住，对方进可攻退可守。就算再付出十倍的代价也再拿回这城池的一砖一瓦！” 当卢象升将一切摆在众人眼前时，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他甚至觉得今天的议题十分的可笑，根本就不是出不出兵的问题！ 而是立马出兵，商议派谁去的问题！ 能混到这个位置上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卢象升将所有的问题都摆在面前时谁都能看出到底该怎么做。 但是公然和周延儒唱反调，这一巴掌也将他的脸拍的啪啪作响。 “卢大人所言极是，是老朽老眼昏花了。实在是惭愧....”周延儒几乎是咬牙说完这句话，让自己在陛下面前丢这么一个大脸。 周延儒也已经将他牢牢记在了心中！ 朱由检也感觉到了自己之前的想当然究竟有多么可笑，赶紧求助卢象升：“那依爱卿只见该当如何？”现在朱由检已经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卢象升身上。 “陛下现在应该立刻发布诏令调动松山和蓟州部队对锦州方面进行驰援！” “而后臣即刻率兵前往锦州，如今消息已经一天过去。如今锦州的情况尚未可知，陛下宜做好最坏的打算！” “松山军队倒是无妨...不过这蓟州的部队...”目前整个蓟州的军权仍在林懿的手中，但是他现在还在诏狱之中蹲大牢呢。 再过一个月就是要问斩的时候了！ “陛下，特殊之时行非常之事！还请陛下即刻释放林将军，请他随我一起驰援锦州！” “如此一来胜算可有八分！” 听到卢象升让陛下放林懿出来，周延儒这下可再也坐不住了连忙阻止道：“陛下，万万不可！那林懿是代罪之身，即将问斩！” “如果现在将他放出来岂不是朝令夕改，有损皇帝威严啊！” 朱由检刚动这个心思就被周延儒一把冷水浇了下来，无奈之下只能先同意调集松山部队先进行增援。 让卢象升加紧时间赶赴锦州！ 走出御书房的卢象升怎么也想不通，究竟是皇帝威严重要？还是那锦州城十多万的百姓和这大明的江山社稷重要？ 而此时周延儒已经悄然来到了卢象升身边：“卢将军，身为大明将士为大明尽职尽责是分内的事情。” “可这朝堂之上的事情不是卢将军的分内之事，还望您不要再插手以免徒生祸端。”周延儒已经彻彻底底的开始威胁。 他不允许在林懿枭首的这件事情上出现任何岔子，就算有苗头也要立马浇灭！ “都说周大人善于算计，真当是百闻不如一见！”卢象升也不愿意和这样的奸诈小人多说一个字，直接大步离开了宫殿之外！ 第91章 冲锋 松山距离锦州城不过几十里，在崇祯军令下达后守军不敢怠慢。只在松山留下了五千驻地部队之后其余一万人马系数奔赴锦州支援。 原本略显单薄的城墙守军一下就充盈起来，皇太极远远一看就知道恐怕大明已经派人来援了！ “大汗，据我们在关内传回来的线报说此次援助锦州城的是松山方面的部队。不如我们...”代善向着皇太极汇报道： “可以打，但是没必要。”皇太极摆了摆手，松山那块虾米之地根本就不是自己这次的目标。 自己调动了十万大军，当然是要找一个大目标。 “还不够，明日继续攻城！继续以佯攻为主。”单单是松山这一地的部队可是根本达不到皇太极的目的。 必须要崇祯小儿从关内派人前来，自己才好实施下一步计划！ 在松山部队到达之后，皇太极一反常态。在此将营寨向后迁移了五里距离，现在这十万大军距离锦州城门的距离已经达到了十里！ 两军之间空出了一大片的空地方便骑兵进行冲杀！ “总兵，这皇太极到底是什么意思？想要引诱我们出去和他打不成？” “不知道，但是通知守城士兵轮番换班！这个皇太极想要打持久战那就陪他打到底！”关宁铁骑虽然能够与后金的骑兵不相上下。 但是终究还是人数太少了，每一个士兵都是真金白银上百两银子喂出来的。 一旦要是把家底都打光了，从今之后在与皇太极的战争中就再也不能掌握出兵的主动权。祖大寿可不干这种傻事！ 轰！轰！ 一连串的炮击声音再度从远处传来，但是这次已经明显不如第一次猛烈。不同于齐射这次进行的是轮番射击！ “他打让他打！我看看他的炮弹到底还有多少！”祖大寿手底下的炮弹稀少，这种防御的大杀器自然是要用在关键的地方。 这种程度祖大寿也懒得反击，让皇太极打就是了。 但是让祖大寿也没想到的是皇太极这大炮自从开始就再也没有停下，甚至到了夜半三更的时候仍然对着锦州轮番轰击！ 祖大寿刚想休息就被这炮声闹铃给叫了起来，提起床边的大刀就要冲出去。却被正在来找他的参将拦了下来。 “总兵，现在外面漆黑一片，如果皇太极在炮兵阵地附近设下埋伏后果不堪设想啊！” 听到参将的劝说祖大寿也卸去了这股火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哪里不知道这就是皇太极的奸计，但是双方的实力差距注定祖大寿就要吃这个闷亏。 只能用棉花堵上耳朵，这才将就着睡了下去。 直到卢象升亲率的天雄军到来后，皇太极的炮声才渐渐停歇。但谁都知道这并不是皇太极打算退兵的节奏。 反而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大汗，此次前来关内驰援锦州的部队是卢象升的天雄军，再次之前一直在西北处理匪患。” “我后金军队并没有与其交手的记录。” 一个在大明的最西边，另一个则是在最东边。两者因缘际会碰撞在了辽东的这片疆土之上，既是民族之争，也是国家之争！ 听到不是林懿的军队皇太极一脸遗憾，因为他已经打听到目前距离辽东最近的蓟州军务指挥使就是林懿，怎么想也应该是派他前来。 又怎么会调度一个山西的将领前来，这样舍近求远皇太极实在是搞不懂！他本来想避免与林懿的军队交手，现在看恐怕已经在所难免。 “怎么不是上次那个林懿前来？实在是没道理！” “大汗，根据我们探子在京城的小道消息。林懿据说与京城的内阁成员有所勾结，现在已经被彻底关押在了诏狱里。” “三月一号即将在京城问斩。” 听到代善的话，皇太极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发出了震天的笑声！这声音直接从中军大帐传到了外边，负责巡逻的士兵都不知道皇太极究竟怎么了。 自己等人可是从来没有听到皇太极如此爽朗的笑声！ “真是天佑我后金！看来注定我们此战必胜啊！” “先是袁崇焕，后是孙承宗，最后就是这个林懿！没想到我们的敌人竟然都是那崇祯小儿替我们除掉的！” “原本我还当那林懿是我下一个劲敌，没想到竟然就此陨落实在可惜！”皇太极虽然嘴里说着可惜但是表情上却看不出一点伤心的样子。 “天佑后金！” “天佑后金！” 一位位的贝勒接连进入皇太极的营帐中，虽然他们从未见过这个林懿。但看到大汗如此开心的样子就知道这绝对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即刻传我军令！准备攻城！” 战鼓再度擂起！锦州守城军全部都严阵以待，但是皇太极的炮火已经持续了两天之久。所有人的心弦都已经完全绷紧，面对这生死存亡的一战！ 不同于之前的试探，这次皇太极亲率五万大军参与攻城事宜。大军兵分两路自锦州北门和东门同时进行主攻。 以此来分散城墙上守军的分布，减少对方的火力分布。 皇太极亲自骑乘着自己汗血宝马，伫立在五万大军的最前端！在腰间缓缓拔出了象征大汗之位的宝剑！ “三军号令！随我冲锋！” 铁骑大军一时间全部追随着这位身着金色战甲的主帅，向着锦州城发动了猛烈的冲锋！ 两万骑兵负责突入到城墙之下为后续的步兵部队提供攻城条件。 但是明军自然也不会坐视他们就这样靠近，一尊尊的红夷大炮也发出了恐怖的嘶吼声！ 一枚枚黑色炮弹不断轰击在皇太极的军队里，人仰马翻已经算是小场面，更多是被炮弹所轰击出的一个个巨坑，和数不清的残肢断臂。 见到如此惨状后金军队却无一人后退，全部追随皇太极高举手中大刀向前不断冲锋！ 有身先士卒的主帅，士兵们也彻底悍不畏死！ 上一秒还在自己身边的伙伴，下一秒就已经不知道消失在了何处。 看到这样惊世骇俗的场面，就让站在城墙上的明军们也感到了来自心底的恐惧。 这样的军队真的是可以被打败的吗！ 第92章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祖总兵，你守在北门。我亲自防守锦州东门！”卢象升意识到现在太多军队汇聚在了东门位置，北门防御过于空虚。 皇太极现在有两个主攻的方向！ “卢将军，那此地可就交给你了！”祖大寿也不多说，直接带着自己的亲兵卫队奔赴锦州北门。那里的情况要比东门更加严峻。 因为红夷大炮虽然在四座城门都有分布，但无疑东门的数量最多，也对皇太极造成了最多的伤害。 但是其余三门红夷大炮因为数量很少，所以导致北门的军队压根无视了大炮的威力不断向着整个的城墙根底部靠近。 “滚木！投石！泼金汁！”作为昔日袁崇焕手下的将领，祖大寿对于守城自然也是轻车熟路。 各种招式全部都给皇太极的军队安排了一套，直接延缓了对方的登城速度。皇太极也知道现在时候已经到了！ 在后方突然擂起了撤退的战鼓，这是在开战之前皇太极就亲自交待过的事情。 对于这次攻城他压根不打算采用死战的策略，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他不做。整个大明军队可达百万之众。 自己可就这十几万的家底，如果打没了就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看着城下如潮水般褪去的后金军队，祖大寿和卢象升都不约而同的产生了相当大的疑惑？但是后金撤退总归是好消息。 立马将此战的捷报发往京城，以宽陛下之心。 两次攻城皇太极作为进攻方伤亡数量都是几倍与守城军队，这两次的伤亡士兵已经达到了近万人。 其中以皇太极的正白旗和莽古尔泰的正蓝旗伤亡最为惨重，因为这两次的攻城都是他们的军队作为先锋，明军的炮弹也都尽数打在了他们的身上。 夜晚，皇太极又将此次随军出征的几大贝勒叫在了一起。 代善，莽古尔泰，阿济格，多尔衮。在这四人之中代善年纪最高，已经四十又九。而最年轻的则是多尔衮，今年刚满二十岁。 “现在攻城的事宜告一段落，下面我们要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大汗？只要我们再努把力那锦州成唾手可得！现在退兵那我们之前的努力不就都白费了！？”莽古尔泰急切的说道： 他正蓝旗的一万骑兵在这一战中折损四千，直接导致他元气大伤。现在皇太极却说放弃继续攻打锦州，实在让他难以理解！ 皇太极没有搭理他，只是扫视了他一眼之后又看回了自己眼前的地图。 “莽古尔泰，你冷静一点！”在他身边的代善赶紧拉了拉激动的莽古尔泰。 “你以为就只有你的军队损失惨重？大汗的正白旗今日折损高达六千，他又能找谁诉苦？”代善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不同于从努尔哈赤手中传来的正黄旗和镶黄旗，皇太极手中的正白旗是他自己的亲兵卫队！自从自己任旗主以来就跟随自己南征北战。 是当之无愧的亲儿子，此战折损大半，就是皇太极心中也在滴血！ “对不起大汗..我..”莽古尔泰刚想说话就被皇太极伸手拦了下来。“从今以后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再向我诉苦，这是在军营！” “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军令！伤亡的每一名士兵都是在为我后金拼死战斗！” “没有战斗，难道就等着大明将土地的钱财拱手让给我们吗？八旗制度不是你们手底下的私军，而是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为后金而战！”皇太极说道愤怒，猛地拍打了桌子。让整个军营中的每一个人都为之一震。 没过一会皇太极也渐渐平息下来，正白旗的伤亡让他这口恶气一直积压在了胸口。如今释放出来他也感觉好了不少。 “既然都没有问题，那么就开始下一段的计划！” 众人这才知道，皇太极从一开始调集十万大军就不是为了攻克关宁锦防线。虽然现在大明内部问题重重，但是孙承宗留下了那条防线可是彻彻底底的硬骨头。 现在想要吃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实在不划算。 再者说这次出兵的目标是为后金暂时解决粮食问题，是要在大明身上赚一笔快钱！但是要论挣快钱，当然要属关内最为富有。 所以皇太极这次还是打算绕道蒙古，从宣大，蓟州位置入侵京畿地区。但是当他打听到蓟州地区军务是由林懿负责之后才有了今天攻打锦州的场面。 “可惜吸引来的不是那个什么林懿，而是那个卢象升！” “大汗，那林懿可是在上次大凌河之战中的那个大明将领？”多尔衮开口问道，在他的印象里皇太极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自从投身战场以来百战百胜，攻无不克！却在这个叫林懿身上栽了跟头，让他对于这个人感到了十分的好奇！ “多尔衮，你今年是二十岁？”多尔衮没说话点了点头。 “对方不会大你五岁以上。” 当皇太极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其他几大贝勒都瞠目结舌，他们原以为林懿就算不比皇太极年纪大，也应该与他相仿！ 没想到竟然和多尔衮一样年轻！他们太清楚这样对手在以后必定会对后金造成更大的威胁！ “诸位无虑！我前两日已经收到线报，那林懿已经被关进死牢之中。即将被枭首了！” “大汗前日在帐中大笑可是因为此事？” “正是！” 此种劲敌不是被后金打败，而是被自己人处理了。只能说那崇祯又要杀掉一位类似袁崇焕的能臣！ “锦州不是我们的目标，现在立刻保持大营原状不动。立刻抽调出四万骑兵，三万步兵做好转移准备！” “莽古尔泰，给你剩下两万步兵留守大营！其余人等一律跟我奔袭！” 皇太极就是要给这大明军队一种自己大军仍然在虎视眈眈的感觉，而自己的真实战力早就已经绕道蒙古打进关内。 此计名曰：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当皇太极大军连夜转移之后，锦州方向也陷入到了久违的宁静之中。除去每日已久不断的炮火声，后金军队再无任何的进攻计划。 见到锦州再无战事，朝廷方面也松了一口气。崇祯也庆幸卢象升这步棋是自己走对了！ 然而此时距离林懿斩首已经不足一月。 第93章 大敌当前 清早两份情报就摆在了李乘风的桌子上。 一封是林懿是即将在三月被斩首的消息，是周延儒亲自促成此事。并且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当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另一封来自于辽东的战报，则是早在去年李乘风就早早埋下的一颗棋子。蓟州与辽东紧紧相连，唇亡齿寒。 所以李乘风早就已经将人手安插在了辽东的军队中，就是为了准确的拿到第一手的情报。 皇太极开春后会入侵的消息孙承宗和自己早有预料，结合他在锦州城外的奇怪表现。李乘风觉得自己有必要叫孙传庭共同来商议此事。 自从林懿被关进诏狱之后，李乘风和孙传庭就相互分管蓟州的内务与军政。如今大敌当前，他也必须要听取孙承宗的意见。 过完年后的孙承宗已经六十又九接近古稀之年，但身体十分硬朗走起来有一种健步如飞的感觉。只是体态已经不如年轻时健壮。 有点像干瘦的老头。 “李先生。”孙承宗一步踏入先对李乘风行礼，之前他还认为林懿不应该将蓟州的事务交给这个岌岌无名的毛头小子。 但是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之后他才真正了解到这是个有真本事的人！态度也大为改观，从未因自己年长职高而向李乘风倨傲。 “孙总督，不好意思。实在是军务紧急这才邀您前来，不然我就亲自去军营中找您了。”此刻的两人已经不在了玉田县，而是都来到了蓟镇当中。 因为在这里无论是接收还是发布消息都要比在玉田县时要方便不少。 “李先生无需多言，能请老朽前来自然理解。咱们先不说这个，可否将军报给老朽一观？”孙承宗说完，李乘风就将信件递了过去。 孙承宗直接扫了几眼之后就已经将情况了解了个七七八八，作为曾经的蓟辽总督自己可是没少和那皇太极打交道。 不同于他的老爹努尔哈赤，皇太极这个小子更加善于隐藏同时也更具危险性！ 看完之后孙承宗直接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不会错了，他的目标就是关内。那十万大军的军营应该只是他的障眼法！” “你这信件是何时发出？皇太极可能已经向着关内进发了。” “两天之前，据信上说皇太极自从卢象升到达后发动了一波猛攻之外就再也没有了攻城的动静。” “那老朽也就不多说了，林懿现在虽然不在蓟州。但是他已经将蓟州的军务全部交付于我。”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离开之前蓟州是什么样子，他回来时我也需要一个完整的蓟州才能给他一个交代！” 目前整个蓟州除去驻地的五万边军之外，就只剩下了林懿的两万镇远军。 但在林懿这两万镇远军中真正上过战场的只有大凌河之战中林懿统帅的六千人，其余人等全部都是后来招募的新兵。 至于战力如何谁都不知道，只是在林懿军队中的每一个人都已经了配发了完整的燧发枪。 “那总督，遵化城可就全依仗您了。”在孙承宗离开之前，李乘风发出了最后的叮嘱。 “林懿如此信任老朽，如果遵化失守。我愿以身殉城，成亡人亡！”孙承宗说完直接箭步走出了衙门。 李乘风再度看回到了地图上，现在遵化城池统帅着三万蓟州边军。而蓟镇中则是两万边军外加林懿的一万镇远军。 最后的一万镇远军则防守在在了玉田县城里，玉田县在蓟州位置最靠南边。皇太极如果真要打入也肯定不会如此深入，所以守军最为薄弱。 但是再三思量过后李乘风还是觉得不妥，立即派人要将陆宴然和林珏一并接到蓟镇中来。这样才更为保险！ 辽东的战事很快就传到了蓟州来，再加上李乘风在蓟州之内频繁的军事调动和物资整备让整个蓟州百姓人心惶惶。 大家都知道可能是要打仗了，一连几天在街上都是众说纷纭。 “喂，听说了吗？据说关外那些后金蛮夷好像又开始在辽东打仗了！前些日子我还看见有军队从咱们蓟州经过呢！”卢象升的天雄军就是从蓟州经过，所以也被不少百姓都看见了。 “那都是老消息了，昨日我还看见在咱们蓟镇的军队出城了呢！就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是吧？后金都要杀到了大门口了？他们竟然还往外边跑？” “你说他们是不是放弃咱们了？据说那后金攻城之后可无论男女老少，都是要屠城的！” 王鹤兰就坐在柜台旁边，听着在醉仙楼里中的食客不停的叽叽喳喳谈论着他们的小道消息。从辽东打仗的消息传过来开始，蓟镇街面上商家的消息日渐萧条。 往日正午这个时候醉仙楼都是客满为患的场面，但是现在来吃饭的人也少了不少。有好几桌都空了下来，根本没有坐满。 “真不知道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王鹤兰一声叹息回到了厢房里。 不同于蓟州的萧瑟落寞，京城的气氛则是一如往日欢快。卢象升到达锦州之后的战报已经传到了京城里。 从十天之前明军和后金军队就再也没有了交手记录，平日无非就是相互用大炮互射。伤亡紧紧只有个位数而已。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后金将要撤退的信号，彻底放心下来。 不光市井百姓，甚至就连朝堂之上的一众大臣们也认为这已经是后金即将退兵的节奏！纷纷向崇祯拍马屁说还是他选的卢象升好。 及时遏制了后金的攻击！ 甚至还有不怕死的大臣提议现在趁着后金疲弱，建议让锦州军队直接出城与后金军队作战。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这样的建议崇祯也就是听了听，依托城池明军还和对方有的打。 一旦出城可不是人人都是关宁铁骑，洗净脖子等这后金的屠刀落下吗？ 就在这朝堂之中一片欢呼雀跃之时，时任兵部右侍郎的杨嗣昌站了出来。在他眼中这些人脑子里简直装的就是水！ 甚至他还怀疑这些人到底有没有脑子！ 第94章 身中埋伏 杨嗣昌乃是去年革职的杨鹤之子，后经几次人员变动站到了自己父亲曾经的位置上。 但是因为杨鹤在西北进行的招抚行为导致后来的流民军队叛变，对于朝廷军带来了巨大损失。但念在杨鹤之前劳苦功高的资历。仅仅是对他进行了免职处理流放回家。 虽然子承父业，但是因为杨鹤的缘故杨嗣昌在朝廷之中也饱受诟病，无论是温党还是周党都是不在意的小角色。 “陛下，臣觉得如果此时高兴还为时尚早。皇太极引兵十万来打，怎么可能忍受空手而归的战败结果？” “宜早做打算。” 周延儒冷眼看着这个谏言的杨嗣昌，他甚至怀疑自己今年是不是犯流年？整完林懿之后这些武将一个个如雨后春笋一般都跳了出来。 先有卢象升，现在又是这个杨嗣昌。 一个一个都要与自己作对不成？ 周延儒二话不说直接站出来反驳道：“杨大人此言未免过于杞人忧天了吧？那皇太极可是真真实实的营帐在那里放着。” “锦州城固若金汤，又有卢将军带天雄军支援。除非那皇太极神兵天降，不然绝无破城可能！” 周延儒亲自下场，意味已经十分明显。自己搞不掉卢象升这个大头将军，在朝中整这个无权无势的杨嗣昌还不是轻而易举？ 不知不觉间杨嗣昌已经被他记在了心里，林懿之后下一个就是他！他老子都已经滚出京城，周延儒不介意让他去陪陪他老爹。 虽然有周延儒出言威胁，但是杨嗣昌今天走上前台可不单单时脑子一热。皇太极停止进攻必有所图，不可能无功而返！ 虽然出身文官，但是对于军事杨嗣昌也有所涉猎。锦州如果拿不下来，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皇太极如法炮制己巳之变的主意。 再次绕道蒙古直接攻击京畿地区。尤其是最近皇太极部队停止攻击之后，就更加印证了杨嗣昌心中的想法！ 这对京城是个威胁，但是对于杨嗣昌本人来说着却是个机会！能够让自己翻身的机会！ 杨嗣昌知道这个周延儒对于军事一窍不通，也不多与他废话：“陛下，皇太极军营近十日无任何动作，对方很大可能已经绕道蒙古向着京城方向赶来！” “宣大，蓟州首当其冲，不可不防啊！” 崇祯在皇位上一下听懂了杨嗣昌的意思，身体也不由得前倾。后金军队围困京城的己巳之变他仍然历历在目。 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发生第二次！ 听到杨嗣昌的话，周延儒内心也咯噔一下。因为杨嗣昌说的情况不是不可能发生，而是已经很可能发生了！ “兵部尚书何在？”梁廷栋立刻从队伍中站了出来。 “立刻向锦州发送加急诏令，让他们即刻出城去皇太极的营帐谈一谈虚实！一定要确定皇太极是否还在辽东！快去！” “臣遵旨！” “现在立刻向宣大，蓟州等地发急报注意警戒，一旦发现后金军队踪迹，立刻汇报！”一道道政令发布，但朱由检但是产生了一种坐如针毡的感觉。 周延儒也不敢再多说，现在皇帝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他现在只能期盼皇太极还在辽东驻扎，不然自己的形象再皇帝面前真就要跌落到了谷底！ 后金军营的异常让身在锦州的卢象升和周延儒也感到了十分的不对劲，现在距离皇太极上次攻城经过了十天。再次期间后金军队除了炮击之外没有了任何动作。 并且他们也注意到就连对方火炮的密集程度也比之前少了不少！起先两人都以为这是皇太极诱敌在外交战的奸计。 但事件异常他们也产生了怀疑。 当晚，祖大寿率领了五千关宁铁骑悄悄出城，准备偷袭后金大营！ 但就在锦州距离后金大营这十里的距离，气氛安静让祖大寿感到了诡异。就算在远处望着后金大营时也仅仅只有几队卫兵交替巡逻。 根本无法探清后金虚实！ 如此诡异的大营直接让祖大寿感到了不安，于是直接分出了一千轻骑深入后金营地探查。在除去对方的巡逻兵之后战马铁骑纷纷搜查各大营帐。 但是很快又在大营中心汇集！ “报告，没有发现后金军队！” “没有发现后金军队！” 如果是一个大营没有士兵还算正常，但是当每一个军帐中都没有士兵存在时，那就只能证明一个问题！ “中计了！快撤！”参将在军营中大喊，可是已经晚了一步！ 在大营之外的黑暗中一个个火把不断亮起，一圈圈已经彻底将这一千人的部队彻底围死在了后金大营当中！ “快！向着东南方向突围！”参将惊恐的大喊，但是后金军队又怎么可能给他们们逃跑的机会？ 弓箭自外围不断射入，就在军队刚才进入的地方都已经被后金军队用拒马彻底断绝了众人最后的逃跑希望！ 四面八方的弓箭直接向着中心射入，明军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全部被射杀！每个人的身上起码都已经插上了足足五六只弓箭。 在远处的祖大寿看到金军大营附近亮起火把就知道他们中了对方的全套，然而当他想要撤退时也已经被套牢在了莽古尔泰的包围圈里。 “祖将军，我们大汗可是同意了您的投降请求。不妨跟我一起去大营坐坐？”围住大营的军队仅仅只有五千，两万步兵的大头都负责了围困祖大寿。 莽古尔泰知道这个祖大寿是个老狐狸了，肯定不会轻易的进入后金大营。所以自己就在这里等他，而祖大寿也正好被自己逮个正着！ “莽古尔泰！你爷爷在此！”看到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祖大寿就知道突围已经是天方夜谭，索性抽出大刀向着莽古尔泰冲来。 而莽古尔泰的周围的士兵刚想蜂拥而上将这个大明将领围杀，就被莽古尔泰呵斥住。 今天他就要亲自会一会这个祖大寿，看看他到底有几斤几两？ 两者都是以力量著称的选手，两口大刀在空中交汇时强大的反震力直接震得二人虎口发麻！而祖大寿和莽古尔泰单挑是假。 他只希望卢象升能早点发现异常，赶紧带兵来援助。 这样或许自己还有机会！ 第95章 解围 自从祖大寿带兵离开已经足足有了半个时辰，关宁铁骑乃是大明的精锐部队。所骑乘的战马更是百里挑一，半个时辰别说一个来回。 就是往返两次时间都绰绰有余！现在仍然没有回来的消息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祖大寿已经中了埋伏！ 但是现在天色正黑，一旦自己派兵进行解围很可能还会受到皇太极的埋伏。毕竟自己的天雄军里骑兵甚少，就连关宁铁骑都被围困。 自己去恐怕也只能是送人头。 救与不救的问题让卢象升万分纠结，但是经过一番思考之后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做出了决定！ 出兵！ 正所谓兵贵神速，卢象升确保了锦州城内接替自己的指挥后。自己亲率天雄军为数不多的三千铁骑踏出了锦州城门。 他在赌，而赌注就是自己和祖大寿的生命！ 关宁铁骑敢号称大明第一强军，自然是有其底蕴存在！纵使被后金的步兵团团包围也并没有自乱阵脚。 虽然在开始损失了一些人马，但是所换来的事件却也让更多的关宁铁骑在后金的包围圈中结成阵型，宛若一个铁桶一般无懈可击。 有效的缓解了后金的攻势！ “祖将军的关宁铁骑果然名不虚传！”莽古尔泰在和祖大寿交手时也注意到了关宁铁骑的变化，这一战也让他认识到了关宁铁骑的存在。 绝对是后金征服大明道路上的最大绊脚石！ “可是你回头看看，关宁铁骑现在不过是困兽之斗强弩之末！就算你再能撑又能坚持多长时间？”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我劝你还是趁早放下武器投靠我们后金，以将军之才在后金绝对能站在更高的位置上！” “又何必屈身一个大明？况且据我所知你在大明的日子也不好过吧？”莽古尔泰不断出口讽刺祖大寿，想在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如果祖大寿真能归降自己，那自己在后金的地位绝对也是水涨船高！ 但祖大寿对他的劝降之言却嗤之以鼻：“你等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要战便战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见到祖大寿丝毫不为自己的话所动，莽古尔泰只好在此抬起手中大刀。几十个回合的交手已经让他感到了疲惫。 但这祖大寿既然油盐不进，那就只能给他再长长教训！ 但是莽古尔泰刚想再度攻击祖大寿，前方的一名斥候迅速来到了莽古尔泰身边。向他报告锦州方面已经出兵的消息。 最多还有半个时辰恐怕就能赶到这里！ 莽古尔泰也实在没想到锦州竟然还真敢出兵支援祖大寿！真不知道这卢象升是胆子大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但对方既然已经出兵，那自己就不能再拖下去了！ “众将听令！立刻攻击祖大寿！生死无论！”自己一个人打不过这祖大寿，那就十个人！十个人不行那就一百个！ 但是莽古尔泰刚下完命令祖大寿直接调转马头就向着反方向跑去，虽然是和对方单挑但祖大寿自己也留了个心眼。 “玩不起就扬沙子？那爷爷也不和你玩了！” 原本对于祖大寿的包围已经完成，但是在对方彪悍的战马面前直接被硬生生在内部撕开了一个口子。莽古尔泰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祖大寿跑了自己却无能为力！ “兄弟们！在坚持一下，锦州已经排军队来援助我们了！莽古尔泰这个龟儿子已经害怕了！”祖大寿一进到军阵中就开始四处大喊。 原本已经疲弱的关宁铁骑再度打起了鸡血！他们不是惧怕战斗，而是害怕看不到战胜的希望！ 如今听到了祖大寿的话，一传十，十传百。在整个关宁铁骑的军阵中不断传荡，甚至就连在外边的莽古尔泰都已经听到了！ 直接气的莽古尔泰咬紧了牙根！ 在士气加持下的关宁铁骑爆发出了巨大的战力，对于后金军队的包围圈竟然已经隐约有着突围的架势！ “将军，锦州军队即将到达！下令撤军吧！”虽然副将知道莽古尔泰正在气头上，但还是出言提醒道。 现在撤军还能算是小赚，但要真等到卢象升锦州援军和祖大寿会和。那后果将不可想象！ 莽古尔泰知道伏击祖大寿和卢象升的机会只有这一次！但是只取得这样的小胜他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原本大鱼已经尽在网中，现在却又要睁开渔网跑出去！ 这简直比原本没有抓住鱼还难受！ “罢了！撤军！”莽古尔泰最后看了一眼奋力搏杀的祖大寿，不甘的掉转马头向着后金大营奔赴而去。 听见了后金的撤退鼓声，一部分关宁铁骑甚至还打算追击这些残余的后金军队。但却被祖大寿拦截了下来。 原本用来诱敌的一千军队已经没对方蚕食殆尽，自己又被包围打光了不少人手。 在和对方打下去自己这些关宁铁骑的家底可就全都要打光了！ 当卢象升骑快马向着祖大寿方向奔赴时，却已经在半路上遇到了正在撤离的关宁铁骑。在远处卢象升就看到了位于最前端的祖大寿。 “祖将军，情况如何？”卢象升率先开口，确定皇太极主力是否还在这里才是关键所在。 “情况危急，请卢将军立即向京城发战报！皇太极已经不在了后金大营中！” 虽然没有见到皇太极，但是祖大寿十分确定对方已经不在大营中。如果那大军今日仍在这里，自己也根本就撤离不了就会被这大军彻底吞噬。 而且刚才莽古尔泰手下也并没有后金的骑兵军队，八成早就已经离开了这里！ 种种迹象已经表明，皇太极恐怕已经即将到达辽西要从蒙古进攻！ 深夜里，在千家万户尚且熟睡之时。一只扬起滚滚浓烟的军队不断在草原之上疾驰，从皇太极从军营中离开已经有了十天时间。 经过了一番休整之后，皇太极再三思考之后还是决定绕开蓟州，直接进攻距离京城更近的宣府镇。 “多尔衮，阿济格。这可是你们两个人的第一战！” “或许再过几年你们也将亲自率领部队！为我后金建立不世功勋！”宣府城外的阴影里，皇太极已经悄然举起了他的屠刀！ 第96章 城破投敌 虽然同为大明京城的北方门户之一，但宣府可要比蓟镇富有太多。原因无他，因为在宣府镇内就有和后金进行交易的市场。 平时汉人和满人进行交易都会由大明抽取高昂的赋税，并且去年冬天与皇太极的粮食交易也是在宣府镇完成。 导致宣府总督董继舒直接赚的盆满钵满，虽然自己都一直是亲自负责这件事情。但是这项进账的大头却都去了周延儒那里。 “董大人~再来一个嘛~” “对嘛对嘛~再来一个！”一个妩媚女子又将一枚樱桃送到了董继舒的嘴里，身边莺莺燕燕环绕好不快活！ “董大人，您这次去京城有没有什么趣事和我们姐妹说说？我们可是好奇的很呢！” 听到别人问起京城的事情，董继舒不由得脸色一变。年前的冬狩之行实在是让自己大开眼界，势力强如温体仁甚至都不是周延儒的对手。 这又让他抱大腿的决定越发坚决！ 似乎是发现了董继舒的脸色不对，女子们也不再追问。燃起香炉之后不断向着董继舒的嘴里投喂美酒佳肴。 房间内按雾缭绕，身边群女环伺，一时间让董继舒感觉自己宛若皇帝一般。 甚至皇帝都没有自己过的如此逍遥自在！来自京城警戒的军报早就被他抛掷脑后，宣府镇的坚固城池就是董继舒的最大依仗。 皇太极区区十万人根本不可能打进来！ 就在董继舒昏昏沉沉之际，在阁楼之外竟然传来了巨大的噪音。既有马匹的嘶鸣声也有人的哭喊声，一时间让他感觉到了无比的心烦！ “参将！参将！外边到底怎么了！”董继舒扯着嗓子对外边呼喊道，可是根本没有人回应他！ 没过多久一个满身血迹的士兵跌跌撞撞的冲进了董继舒的房间里，吓了他还有旁边女子一跳！ “大胆！没我命令竟然敢擅闯我的房间！你该当何罪！”因为酒精的作用，董继舒并没有看到这名士兵的异常。 直接大声吵嚷着要给这个士兵定罪！ “大..大人！皇太极已经率兵杀进城内了！请大人赶紧带人撤退吧！”士兵的一番话直接让董继舒酒醒了大半，激动来到士兵身边！ “你说什么？谎报军情是死罪你知道吗！”董继舒双手将眼前的这名士兵拎了起来。 “宣府镇内有后金的细作，他们趁着夜间换班偷袭了站岗的士兵！打开了城门将外边的部队放了进来！” “大人快走吧！早不走就真的要来不及了！”这名士兵就是今夜站岗的人员之一，从城门打开的一瞬间他就知道已经完了！ 后金的骑兵正在挨家挨户的进行搜查，最多再有一刻钟时间就将要杀到这里来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董继舒难以置信的跪倒在了地上，现在他所在的青楼已经彻底人去楼空，只有他这间房还有人。 而他身边的姑娘也都听见了士兵所说，稍微穿戴了一下都急忙忙的跑了出去。整个房间也只剩下了董继舒两人！ “完了..一切都完了..”董继舒嘴里喃喃道。 从宣府镇被破的那一刻他的命运就已经被决定了，宣府镇是大明九大边镇之一。在京城已经提醒的情况下，还是这样被后金直接攻破。董继舒就已经有了通敌嫌疑！ 就算回到朝廷里恐怕等着他的也只有一死，这么大的事情就算自己能给周延儒天价银两也根本不可能摆平！ “你走吧..现在走还来得及！”董继舒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这个无名小卒，自己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董大人你可能不记得俺，但是是您给宣府镇的士兵们提高军饷。这才让俺有钱给俺娘治病！” “俺娘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今天大人不走，俺就和您一起留下！” 啪啪啪！一阵掌声不断从门外传来。 “好一段将士情深，看的我真的是要哭了呢！”代善一脸微笑着走进了董继舒的房间里，他们老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不对劲的士兵，于是悄悄跟着他。 没想到这个总兵董继舒不在自己的府邸，竟然是在这青楼里面！这就是大明的守边将士，这能守住个屁？ “代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董继舒再熟悉不过，因为大明与后金的物资交换都是由代善亲自负责。 他至今还能想起去年代善为了降低粮价对自己的极度谄媚，转眼之后就换了一副嘴脸！ “代善！你不要忘了去年是谁给你们筹集的粮食！如果没有我你们这些人早就被饿死了！”董继舒愤怒的大吼！ 但是他不提还好，提出来也彻底惹恼了代善！直接二话不说一脚踹倒了坐在地上的董继舒。 “去年让你降低一点粮价跟要你命一样！怎么现在我们自己来抢了，你满意了？” “去年有三千一百二十后金百姓就是因为没有粮食没有度过寒冬，这笔帐都应该记在你的头上！”说着代善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准备直接解结了他！ “代善！把剑放下！”皇太极在远处看到代善已经拔剑，赶紧把他呵斥下来。 “大汗！我们死去的百姓可都是因为这个人的贪婪！现在不杀了他，怎么面对我们那三千一百二十后金百姓的亡魂！”代善不忿的说道。 但皇太极并没有与他多说，用眼神逼退代善后亲自蹲下和董继舒位于同一平面上。亲手为他整理了狼狈的衣衫。 “董大人，这后金人狼子野心！千万不能相信他们的花言巧语！”士兵突然暴起抽出长剑就向着皇太极刺去。 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真的能让他把皇太极杀掉，那可就真成笑话了！ 皇太极不让对董继舒动手，但可没禁止对这个士兵出手！代善直接手起刀落对方的人头直接翻滚了出去落在了董继舒的手边。 “董将军，我们后金诚信接纳你们大明的将士，如今我的正白旗汉军尚且缺少一位首领。” “不知道将军意下如何？” 看着自己手边尸骨未寒士兵的头颅，又想了想自己渺茫的前途。现在或许加入皇太极已经是唯一的选择。 “臣董继舒，愿投身后金。” “拜见大汗！” 第97章 宣府镇沦陷 有了董继舒打头，对于整个宣府城内剩下的残兵败将很快就完全进行了收编。除去破城开始杀戮的守军之外，还有一万残兵已经逃出了宣府镇。 前往了更加靠近京城的顺天府。 留在城内的四万军队尽皆编入到了皇太极的正白旗汉旗当中，并且皇太极允许不对他们的家眷进行杀戮。 不过对于其他人，皇太极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由代善，阿济格，多尔衮亲自带队，对整个宣府镇内开始了惨无人道的屠杀。因为本次皇太极并没有带太多士兵前来，只能对部分妇女儿童网开一面。 压抑了十多天时间的后金军队，在当天晚上彻底暴露了他们本性。在他们的杀戮之下整个宣府镇陷入了到了一片由鲜血与火焰组成的地狱之中。 当多尔衮看到自己手下的士兵对大明的百姓高高举起屠刀时他彻底陷入到了茫然之中，他本以为战争都应该是如皇太极攻打锦州一般。 但是他没想到胜利之后竟然会看到这样惨无人道的一幕幕！ “求求你！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吧！他才只有五岁！”几名后金士兵正在不断拉扯着一个妇女手中的孩童。 而他的丈夫正手持菜刀在一旁挥舞着，企图逼退站在眼前的几人！ 但是没过一会后金士兵的耐性就已经没彻底磨灭干净，与他们拉扯不过仅仅是为了取乐而已。一名士兵直接用长刀打飞了男人手里的菜刀，其余人蜂拥而上直接将对方一顿砍杀。 随后一脚踹开妇女，直接将走了她手里的孩子。 士兵们直接分成两队，一部分带走了孩子。 而另一队人这是直接强行将这个妇女架了起来准备运往后金的奴隶营里。 小孩可以成为后金未来优秀的士兵，而妇女也将会成为后金的劳动力之一。只是她这辈子都将不会在能见到自己的孩子。 多尔衮骑着战马在屋子外边，将眼前的一幕幕尽收眼底。他知道这样的情况绝对不仅仅只在这里发生。 更是上演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但当多尔衮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皇太极早就已经占在了他身后的不远处。 “大汗...” “怎么？不忍心？” “我不明白我们的敌人不应该是那些手持兵刃的明军，为何又要对这些平民挥起屠刀？”这不是多尔衮想看到战斗，也是他不愿意见到的战斗！ 今天如果是别人问出这个问题，皇太极恐怕根本都不会搭理对方。无论你的官阶有多高，对于敌人的百姓抱有怜悯之心。 那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在战场之上从来都不存在妇人之仁！ 但皇太极考虑到多尔衮尚且年轻，毕竟也是第一次上战场。所以他也愿意亲自为多尔衮解开心结。 “今天可以不杀这些汉人，但是当我们离开这里后。你觉得这些人对我们的入侵能做到毫不在意？” “我们掠夺他们的钱财粮食，屠杀他们的男人士兵都是为了我们满人的存活。” “以生存为前提的战斗，从来都是无关善恶。”皇太极拍了拍多尔衮的后背以示安慰，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他相信如果以多尔衮的聪慧天资，很快就能想明白这件事情。 当顺天府收到来自宣府镇的残兵之后这才得知宣府镇已然被后金军队占领，城内五万人马竟然只堪堪逃出了一万多人！ 当值的官员不敢怠慢，立即召集军队立即警戒！并且同时将整个宣府镇的情况全部都写成奏章上报给了朝廷。 后金大破宣府镇，总兵董继舒带头投敌。五万边军竟然只保留下来了一万人！ 当朱由检从内阁中拿到这个奏章的时候整个人都难以置信，自己刚刚发报通知过董继舒注意警戒，转眼竟然整个宣府镇沦陷。 “这就是朕的好臣子！大明的好将士啊！”朱由检再也压制不住，愤怒的将奏章扔到了群臣面前。 满朝文武全部默不作声，谁都不敢轻易开口。唯恐朱由检将怒火都发泄到自己的身上！此刻就算是周延儒也不敢触皇帝的霉头！ 董继舒与后金的互市周延儒也有所参与，甚至还是超越赋税拿到了后金银两的大头，如今东窗事发如果朱由检怪罪下来周延儒也必将受到牵连。 “陛下勿急，臣愿前往顺天府驻防抵挡后金的进一步入侵！”杨嗣昌捡起地上的奏章，与两侧庸庸碌碌的大臣们泾渭分明。 “朕是万万没想到，那董继舒竟然在杨爱卿已经提醒的情况下，竟然还能丢了宣府镇！”朱由检这才想起最开始提议加强警戒的人就是杨嗣昌。 “朕任你为顺天府尹，执顺天府银印总管顺天府内一切事宜！务必为我大明守下这顺天府！”朱由检决定将所有权力都交予对方，因为一旦顺天府再失守。 大明就将彻底进入岌岌可危的状态！ 大臣们都暗暗窥视着这个再陛下面前出尽风头的杨嗣昌，如果说后金军队没有攻破宣府镇那么上任顺天府尹是一件美差。 但是后金一旦在宣府镇整备过后，必将在此回到其实力的巅峰！ 这个杨嗣昌是真的有本事？还是打算再用这个顺天府给皇太极做投名状？ 群臣之中各种猜忌。 “陛下，臣还有一事相求！还望陛下恩准！”单单任命顺天府不是杨嗣昌的目的，如今宣府镇已经失守。 比起坚守顺天府，他有更大的雄心和野望！ 他更希望能够再将宣府镇从后金的手上夺回来！但要想达到这个目的，就必定还需要一个人的助力。 “杨爱卿有何请求，但说无妨！”杨嗣昌现在已经是朱由检的最大依仗，对于他的要求朱由检也只能尽全力满足！ “臣恳请陛下释放蓟镇指挥林懿，让他前往蓟镇组织协防事宜！” 第二个！这又是一个要求释放林懿的人！周延儒听到杨嗣昌的话猛然将头抬起，恶狠狠的盯着这个站在群臣中央之人！ 先是卢象升，后是杨嗣昌！这林懿到底是给他们送了多少钱？竟然一个个都要求皇帝释放林懿！ 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周延儒不明白世间之事绝不都是靠钱可以搞定的！ 还有一样东西深深扎根在人们胸怀当中。 那就是人心！ 第98章 谁为执剑人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自古人心向背往往都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大凌河之战林懿一战成名伴随得还有他自己麾下的军队镇远军。 外行看热闹，没有真正了解大凌河之战的人仅仅知道林懿这一战是己巳之变后明军对战后金的首次胜利，但往往有些人能看到更加内核的东西。 杨嗣昌身为兵部右侍郎，他自然也看过孙承宗为大凌河之战所上表的完整奏章，对于其中个把细节极为注意。 “懿率六千骑兵出锦正面迎敌皇太极两万，大败！遂敌溃不成军，后于凌河残军里应外合奠定胜局。” 如果这句话整体看是林懿和祖大寿共同导致皇太极大败而归，但要懂行的人看到前半句就能对林懿这只军队感到诧异。 因为这是明军与皇太极的首次正面交锋的胜利！甚至还是以少胜多！如果孙承宗没有瞒报，那林懿当属对后金作战第一人！ 不同于袁崇焕的凭坚城用大炮坚壁清野策略，林懿这是在正面战场的取得的巨大胜利！ 两者意义相差甚远！ 杨嗣昌自然不会觉得孙承宗是在瞒报战况，那么林懿的重要性就被凸显了出来。如果想要重新收复宣府镇，那他就是个至关重要的角色！ 朱由检也没想到杨嗣昌竟然也会请求释放林懿，回想两人在朝中根本没有任何交集内心不由得大感疑惑。 但是现在已经与卢象升时期的情况不同，后金现在已经打到自己身边来了。所以朱由检也没有立刻拒绝他。 “林懿之事杨爱卿一会再与我从长计议，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对策？”朱由检虽然发问，但是朝堂之内再度陷入了一片沉默当中。 就是当初坚决反对释放林懿的周延儒也彻底没了声音，现在这个关头自己再贸然出头朱由检的大棒恐怕就要打在自己身上了。 自己并非武将，对于现在的情况根本插不上手。 见百官半天连一个屁都放不出来，朱由检也实在懒得再搭理他们。没事的时候就闲的相互弹劾，现在大难临头一个个又变成了霜打的茄子。 如果不是以后还用得上他们，朱由检巴不得让他们全都滚蛋！ 退朝之后朱由检和杨嗣昌也没有直接前往御书房，而是移步来到了后宫的花苑当中。不同于秋冬的萧瑟，在花园当中已经爆发了蓬勃的生机。 淡黄的迎春已经抢先开放，其余花木也已经隐约露出骨朵，准备积蓄力量待时绽放。 两人来到一处凉亭之中坐下，王承恩赶紧将茶水端了上来。当初卢象升提出释放林懿的时候朱由检内心是不愿意的，但是事到如今杨嗣昌再次提出。 他也不得不思考释放林懿的可行性。 “杨爱卿，你可知在你之前的卢将军在离开京城之前也请求过我释放林懿。”两人连续提出这个请求，朱由检也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林懿请人给自己上演的一出好戏？ “卢将军，卢象升？”杨嗣昌稍微惊讶了一下，但是随即又恢复正常。毕竟满朝文武不全部都是傻子，总还是有真本事存在的。 至少卢象升的眼光就与自己相同。 正是这一瞬间的诧异恰好被朱由检所捕捉，因为他身为王爷时期时局艰难所以做人做事都是谨小慎微。 长期日积月累也让他养成了察言观色的本领，杨嗣昌刚才的诧异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他事前是真的不知道卢象升也请求释放林懿！ 除非这个杨嗣昌是个顶级的变脸大师，不然这种面部的微小动作一般人是根本装不出来。痕迹十分明显。 “不过卢将军的请求朕拒绝了。”朱由检说着品了一口眼前的茶水。 “臣知陛下疑虑，但林懿对我大明的作用的确非其他人可比。”随后杨嗣昌彻底将大凌河之战中的细节一点点抠出来向着朱由检讲解。 越说越是心惊，此前他只觉得林懿是一位有能力的干将而已。而大明万万人口难道还不能找出来另一个林懿这样的人？所以杀了就是杀了，虽然有纠结但是并没有过多烦恼。 但是在真正听懂杨嗣昌的讲解后，他才明白了事情的关键所在。 重要的是时间！ 解决大明西北的内患需要时间，培养大明各大边镇的接班人也需要时间，将后金阻挡在大明国土之外仍然需要时间！ 而此时的林懿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他就是那个可以为大明提供时间之人！或者说是为大明续命之人！ “陛下恕臣斗胆一言，若是林懿在蓟州。可保大明蓟辽十年之内不会收到后金侵扰！”至于为何是十年，因为培养一个人才最短的时间正是十年！ 如果林懿能帮助大明度过这段最难过的时间，待到大明盛世再起。无论是去职还是去权不过都是朱由检的一句话而已。 虽然杨嗣昌将林懿的作用说的天花乱坠，但是朱由检也没有脑子一热就将对方这么放出来。纵使林懿的作用有多大，那也是他为大明做事的前提下。 如果他为大明，那就将是朱由检手中的一把利剑。但是如果他要倒戈向后金，那就是在京城的心脏附近插入了一根钢钉。 或许一夜之间蓟辽就会尽归皇太极，尤其是林懿现在已经在诏狱待过已经近三个月的时间。 人心隔肚皮，他是否还能像以前一样效忠大明谁都不敢妄下定论。 “陛下，其实我们根本无需知道他的内心怎么想。他是一把剑，而我们至于需要做执剑人就好。” “陛下可还记得他究竟是为何入狱？” “与温体仁勾结，意图谋反。” “那证据是什么？” “证据不就是温体仁孙女肚子里....”朱由检说道这里突然沉默了下来，他已经知道了杨嗣昌的意思。 用温体仁和孙女温媛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作为把柄，逼迫林懿乖乖就范！ “人不是没有弱点的，只要有弱点那么就能加以利用。而林懿最大的弱点就是重情义！” “为了这个孩子他宁愿投降都不愿意让这个孩子流产，以此为挟他不可能服从！” 在朱由检的心里也在疯狂思考这个想法的可行性！但是越想却越觉得可行，如果真能以此控制林懿那么朱由检绝对不愿意就此直接杀掉对方！ “可是以妻女为挟，不会不受天下人耻笑？”在皇帝的道德观念里，做这种事情实在是降低了自己的品格。 “陛下，自古光明磊落者几人可堪成事？奇招诡谋往往可得出其不意效果！虽为权宜之计但事倍功半！” “何况史书往往都由胜利者撰写，若真能以此掌控林懿，就算后世千秋也只会记录陛下的御人有术！” 朱由检已经彻底被杨嗣昌的话所打动，沉吟之后缓缓道：“杨爱卿言之有理，朕也觉得此事可行！” “事不宜迟，朕即刻下诏释放林懿！” 腊月十八下狱，时隔两个多月时间林懿终于将再度从诏狱中走出。而此时距离三月的行刑时间已经不足七天时间。 此从上次有刺客进入林懿的牢房之后，吴孟明都是直接指派自己的亲身人手负责对于林懿的看守，为的就是防止再有人对林懿下手。 “总指挥！” “总指挥！” 负责看守林懿的狱卒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竟然还能看到吴孟明亲身前来，如果不是有特殊情况他根本不会来到诏狱这种地方！ “打开牢门！” 当双层牢门打开的瞬间，一缕阳光直射在了林懿的脸上。长期的深处黑暗一丝一缕的阳光都会让他感觉到格外刺眼。 许久他才回过神看到了眼前的吴孟明。 “到行刑的时候了吗？”在牢狱之中没有百日与黑暗的区分，只有每日的一日三餐还能告诉林懿此时是白天。 原先他还有在柱子上记日子的习惯，但是在三个正字写完之后他就已经彻底放弃了。 看着眼前沧桑的林懿吴孟明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之前的林懿身上有一种少年人特有的阳光与乐观。 那是一种蓬勃向上的积极力量，但此刻再见这种感觉已经被彻底磨灭殆尽。 满脸的的胡须与干瘪的身材相互映衬，透过深邃的眼眶吴孟明只感觉到了林懿此刻眼神里古井不波的沧桑，只是他嘴角的微笑还是和原来一样。 吴孟明蹲了下来平视林懿的双眸，随即开口说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自己有一天会被放出去？” “吴大人言过了，我只是一个诏狱中的罪犯而已，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但说着说着林懿将头渐渐低了下去，随后猛地抬了上来。 “我真的不确定我究竟会不会出去。” “但是我保证只要能离开这里，我确定会让所有陷害我的人全部付出代价！” 林懿嘴角的微笑不知道为何，竟然让吴孟明也感觉到了一丝胆寒！ “现在如你所愿了。”吴孟明说完站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了朱由检已经书写好的圣旨。 “林懿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原罪人林懿勾结内臣温体仁意图谋反，十恶不赦。但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 经陛下慎重考虑念林懿有凌河之功，现官复原职即刻负责蓟州事宜，不得有误。以代罪之身再立功勋。以显皇恩浩荡！” “罪臣林懿，接旨！”当林懿双手接过吴孟明手中圣旨时，身体都发生了不自觉的颤抖。 看到了现在的林懿，吴孟明心中真的是百般滋味，他感受到了林懿心中复仇的业火。 “只是不知道你这复仇的对象里，是否也包括陛下？” 第99章 匹夫一怒 因为杨嗣昌还要总管顺天府事宜，所以还没等林懿出来他就已经先一步离开了京城当中。这让想要当面感谢的林懿只能暂且作罢。 “林大人，陛下还在皇宫等着您...”看林懿一番洗漱过后仍然是磨磨蹭蹭的样子，吴孟明不由得出言提醒道。 虽然他不插手朝堂之事，但是宣府镇沦陷的事情吴孟明也有所耳闻。此刻释放林懿他也可以猜到皇帝想让他做这个救火队员。 对林懿的态度也是相当恭敬。 “吴大人不急，我这出狱可是一件喜事呢！当然要拜访一下我的老朋友们！”林懿出来之后直接就打听到了后金攻占宣府镇的消息。 但是皇太极是从关外奔袭而来，因此车马困顿至少还需要五六日的时间休整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动作。耽误这点时间林懿也是有恃无恐。 听林懿说要拜访老朋友，吴孟明还以为他是要去见温体仁。刚想开口说温家人已经被接到皇宫里，这才发现林懿去的是却是温府的反方向！ 而那里刚好是周府的所在地！没走两步周府的牌匾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对于林懿的心思吴孟明也略知一二，对于这个设计将他送到诏狱中的罪魁祸首林懿自然不会如此轻而易举的放过对方！ “老爷！老爷！那林懿在咱们府外敲门呢！”一个下人匆忙的闯进了周延儒的房间当中，直接吓了周延儒一大跳！ 自己上午刚听说林懿被皇上圣旨放了出来，没想到这刚过一个中午就来到了自己的府邸面前！他甚至都能想象到林懿的那冷嘲热讽的嘴脸。 “你们将他放进来了没有？” “我见到门外是林懿直接将他关在了门外！现在他正在门口等着呢！” 听到下人这么说周延儒这才松了一口气，现在林懿刚刚出狱势气正盛。就算是自己也只能暂避锋芒，以后再寻找别的机会。 “去，无论他怎么敲门都别让他进来，他愿意敲让他敲便是！”周延儒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将下人使唤下去。 “诶！你怎么...”下人刚出房间就看到林懿已经站在了庭院当中，林懿二话不说就直接一把将他推开。 区区大门还真的能挡住自己不成？吴孟明也怕林懿直接对周延儒掏刀子，以免造成更大的后果赶紧跟着林懿走进了厢房之内！ “大门紧闭，拒之门外。原来这就是周大人的待客之道啊！”林懿的大笑着来到周延儒的面前，发现对方面色一片阴冷。 “我道今天这京城的乌鸦怎么都来了我周府中，原来是有恶客登门。”见到林懿已经站到了自己的面前，周延儒也无可奈何驱散了门口围聚的家丁。 “林懿，我承认是我小看了你。” “这大明两百多年能从诏狱里活着出来的，你也真算是头一份！” “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话音刚落，林懿直接伸出了手将温体仁的茶杯压了下来。 “周大人这茶我可不敢接，折寿呢！”茶杯被倒扣在了桌子上，茶水溢满了整个桌子。饶是周延儒泥捏的现在也不免有几分火气。 就是彼时的温体仁就不敢这么对待自己，现在却让林懿这个黄毛小儿骑在自己脖子上拉屎！这让身居首辅高位的周延儒怎么忍得了？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继续下去也是林懿不断羞辱自己，周延儒直接收回了手开门见山的说道：“没错，就是我设计你进的诏狱。” “又是我收集你的罪证让陛下判你死刑！这一切就是我干的！” “所以呢？林懿你究竟想怎么样？整死我？你敢吗！” “现在在我周府两次三番羞辱于我，就凭你这小子你也配？滚回你的蓟州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这是京城！不是你那个蓟州，在这里老子就是地头蛇，！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也得给我卧着！” 周延儒说完场面直接陷入到了沉默当中，没过多久在林懿就微笑着为周延儒这一番发言鼓起了掌。 “说得好啊周大人！你说要是早这么有骨气我林懿反倒是要高看你一眼了。” “但是周大人可知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而若我这匹夫之怒又该当如何？”听到林懿的话吴孟明心里暗暗叫苦，自己早知道就不该和林懿来这趟周府！ 现在自己夹在他们两人中间，两面不是人。但即便如此吴孟明也不能坐视林懿直接把周延儒干掉，对方毕竟是当朝首辅。 一旦暴毙引发的连锁反应是他也不敢想象的！ “匹夫之怒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况且以我现在身份的重要，我若是就这样杀了你真的觉得陛下还会让我以命换命？”林懿的话没有任何感情，但周延儒却感受到了对方无尽的杀意。 “周大人养尊处优，恐怕从来没有在诏狱那种地方待过一晚上吧？” “但是我告诉你，我在那你待过整整一年呢？哦不！现在可是一年零两个月了！”林懿瞬间从腰间取出匕首插在了木质的桌子上，直接扎了一个对穿。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有人活着待在诏狱这么长时间！”周延儒第一印象是不相信，但看林懿的话语却不似开玩笑。 随后他猛然想起了什么，但很快又开始佯装镇定起来。虽然他伪装的很好，但是那种异常还是被林懿与吴孟明捕捉到了。 “周大人，我来告诉你个秘密！”正当周延儒把耳朵凑过去时林懿直接悍然出手，一巴掌就招呼到了周延儒的脸上。 直接留下了一道鲜红的血手印。 “我林懿不是君子，所以报仇也等不了十年。这一巴掌算是我在诏狱中待了两个月的利息，来日方长。” “你我走着瞧！”说完林懿直接抽出了桌子上的匕首就离开了周府当中。 而周延儒望着林懿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反应过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被林懿这么个毛头小子打了！ 摸着自己灼热痛感的脸颊，在周延儒眼中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怒火！ “林懿，我要你死！” 第100章 猛兽出笼 当听说自己和伍梁的名字在诏狱中被划掉时林懿就怀疑在朝中可能是有对方安插的人手，林懿心中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周延儒。 毕竟能修改诏狱名录，能有这种手段并且做的天衣无缝之人。必定在朝中拥有巨大的能量，结果这么一试探周延儒就有了很大的嫌疑！ 就算对方没有亲自实施这个计划，他也必定是知情人之一！只是林懿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试探是否也被身边的吴孟明察觉。 林懿略微向后看了一眼，两人四目相对后瞬间分开。心中所想之事更是心照不宣！ 因为在周府中磨蹭了不少时间，天色将晚。两人不再停留，而在吴孟明的带领之下林懿再度来到了朱由检的御书房内。 回想朱由检首次在这御书房里对自己委以重任到现在的种种过往，感觉这一年时间真的过的飞快。 都说伴君如伴虎，林懿这次才意识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天堂还是地狱无非就是眼前这个皇帝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林爱卿，这些日子过的可还好？”朱由检见到林懿后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笔，请林懿一起坐到了附近的茶桌旁。 “诏狱还可以，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去了。” “只是天气渐暖，故而蚊蝇多了不少，被叮了几个包也是难免的事情。” 朱由检那里听不出林懿话中的挖苦，但现在他也只能忍了下去。 比起惩治林懿的一时之快，还是保住大明这百年基业，熟重熟清朱由检还是拎得清的。 “这些日子真是苦了爱卿了，是朕查实不清这才冤枉了爱卿，还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相关人员朕已经全部惩治，一定会还爱卿一个公道！” 听着朱由检的话林懿心里一阵冷笑“惩治？有什么惩治？嘴吗？” 如果林懿没有去过周府对朱由检的话还能半信半疑，当看到周延儒依旧在周府活蹦乱跳的时候，林懿就知道朱由检恐怕压根就没有处理对方的打算！ 就算是惩治也恐怕只是随便用几只小鱼小虾对付一下罢了！但是皇帝给脸林懿也不得不接。 “臣林懿，拜谢陛下！” 虽然不知道林懿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至少林懿现在这副作态已经让朱由检十分满意。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见林爱卿如此，朕也心安了不少。正巧朕已经将温体仁等家眷接入到了宫内，林爱卿也可前往暂住一宿。” “明日再离开京城！” 听到朱由检说温体仁已经被接到了宫内林懿心中咯噔一下，但是面色上却没有丝毫变化。向朱由检请示之后离开了御书房中。 在其他太监的带领下前往了温体仁等人现在居住的南宫小院中，当年的大名战神朱祁镇就是在这里度过了七年的时光。 因为长期无人居住，整间屋子都是杂草丛生。屋子的墙皮也泛黄脱落，甚至有几件偏房的屋顶都已经出现了明晃晃的大洞。 若是按照现在的标准妥妥的就是危房无疑！ 在确认过林懿的身份后门口的护卫这才放门口的林懿走了进去，刚才的一切仅仅只是林懿在外边所观。 而当林懿真正走出去的时候才发现真实情况比自己看到的更加恶劣！ 小院中的杂草在黑暗中甚至差点将林懿绊倒，借助些许月光林懿这才得以继续向着燃着煤油灯的那间房屋走去。 如此环境与昔日温体仁所在的温府根本就是不可同日而语！更别论那江浙钱谦益的豪宅更是弗如远甚！ 走到门口的林懿弹出手缓缓敲响了内院的大门，直接打断了屋子内悉悉索索的谈话声。 随后一道身影携带这灯火来到门口，开门者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的当朝次府温体仁！ 温体仁失势之后府中门客全部一跑而空，就是铁杆死党也全都被周延儒一一整顿殆尽。致使温体仁早就已经成为了孤家寡人，早就已经进入了无人问津的状态。 尤其是这么晚，温媛也好奇谁会来到这偏僻的西宫？于是放下了手中的女红缓缓来到了门口，但当她看到林懿的第一眼小嘴就发出了惊呼，随即用手捂住了。 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眼前出现的林懿，因为她已经听说林懿进了诏狱死牢！根本就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林懿！ “来都来了！别再外边傻站着了，赶紧进屋来！就算你不怕受风，还有媛儿肚子里的孩子呢！”听到了温体仁所说，林懿挠了挠后脑勺一步迈了进去。 “你怎么出来的！难不成是偷偷跑出来的！？”温媛到现在都不敢接受林懿出现的事实，她害怕自己还是在做梦！ 林懿伸出手，在温媛的脸上稍微捏了捏：“怎么！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吗？”温媛不断感受着自己脸颊上的温度，这才接受了林懿出现的事实！ 早在自己和温媛住在这南宫小院之后，温体仁就知道林懿恐怕要被放出来了。这时的他才恍然大悟自己这是被林懿给算计了！ “果然是老了，这大半辈子到头来竟然找了你小子的道！”温体仁话虽如此，却无任何苛责之意。 直到如今他哪里还不明白？ 自己还有温媛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在林懿的计划之内，他们都将会成为皇帝手中要挟林懿的把柄。 “别说你小子没想到，那我可真就要用大巴掌呼你了！”温体仁没好气的说道： 林懿没承认也没否定，而是嘿嘿一笑之后。扑通一声直接跪倒了温体仁的面前，二话不说对着温体仁就是三个响头。 “你这孩子我又没说怪你，你这是干什么！”温体仁说着就想要将林懿扶起来，但是林懿却执意跪在地上。 “今日温老的一切，都是受林懿小子拖累！我林懿在世只亏欠两人，一是好友方远对我有救命之恩。” “二就是您温老，是我林懿的意识冲动导致了现在的一切。是我林懿对不起您！”打诨归打诨，对于温体仁林懿真的是发自内心的亏欠！ 自己下狱，皇太极入侵明军败退，温家作为林懿的在皇帝手中的掣肘。整套计划下来，但凡有一个环节出现问题林懿都是必死的局面！ 周延儒绝对不会给自己苟延残喘的时间，事实也的确如此！ 一旦计划失败不仅仅林懿身死，同样的温家也将都会收到自己的拖累。林懿在赌，但是现在能在与温体仁相见就证明自己已经赌赢了！ 老奸巨猾如温体仁也是在进入这南宫之后才看清了林懿下的这一手险棋，虽然有漏洞但是确实不失为一手秒棋！ “你这孩子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真当是胆大包天！”温体仁一声叹息缓缓将林懿扶了起来，虽然现在温家落难但是好歹众人性命都得以保全。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命要是没了一切都将成空！ 温媛在一旁一脸问号，不知道这林懿究竟是在和爷爷打什么哑谜？用手在林懿眼前晃了晃，随手拿过了自己正在刺绣的女红。 “怎么样我做的女红好看吗？”怀胎四月的温媛现在已经不能再大幅度活动，以免动了胎气。最近这才迷上了做女红。现在刺绣的就是将来孩子的肚兜。 林懿将女红接了过来，这才发现温媛刺绣的竟然是龙凤。虽然稍显稚嫩，但是龙凤眼中却颇具灵气！ “我们媛儿做什么都好看！”林懿莞尔的揉了揉温媛的脑袋，心中却仅是心酸。 都是自己害的温家落入了今天这步天地，但是无论是温体仁还是温媛都未曾向自己抱怨过一句。但在良心上林懿真的过意不去。 “好了，这也不全都是你的责任！”温体仁看出了林懿的内疚，拍了拍他的肩膀。 “年轻人别佝偻着腰，挺直腰板堂堂正正做人！再说现在这个生活正是我所希望的呢！” “没有了偌大温府中那些鸡零狗碎的事情，也没了朝堂之中那些尔虞我诈，只有我与媛儿两人在这里相依为命也挺好！” “等我把前面荒地开垦一下种点蔬菜，也算提前步入退休生活了嘛！”温体仁轻抚胡须爽朗的大笑起来！ “爷爷！你又没个正型了！” “天色不早了，今日在此住下吧。别看这地方外表破，毕竟可还是曾经皇帝住过的地方呢！”温体仁说着去给林懿收拾一个干净的屋子，房间里只剩下了温媛与林懿两人。 已经怀胎四个月的温媛小腹也已经微微隆起，她也不敢再穿束腰的衣服，唯恐伤到了婴儿。 林懿将手轻轻摸了上去，这就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也代表着自己即将承担起父亲的责任！ 坐在床上林懿三言两语就逗得温媛咯咯直笑，用小粉拳拍打着林懿。虽然力道不大但林懿还是不断躲闪过去。 看着温媛与林懿嬉笑打闹的场面温体仁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事到如今媛儿的开心才是首要大任。 再见到林懿之前温媛虽然也偶尔微笑，但都是为了应付温体仁的假笑而已。知道见到林懿温媛这才彻底露出了欢快的笑声！ “女大不中留啊！” 温体仁转身将那封写满了自己罪责的书信丢进了火炉之中，如果再晚几天这封信恐怕就会排上大用场。 不过现在已经用不到了。 第101章 禁军风波 在南宫暂住一宿之后，第二天的五更时分林懿早早的爬了起来。在仍然酣睡的温媛脸上轻轻啄了一口。 温媛仿佛也感受到了什么，发出了小声的叮咛。 见状林懿内心也有不由得欢喜，穿戴整齐后悄悄地走下了床。唯恐惊醒正在熟睡中的温媛。 五更时分天刚刚蒙蒙亮，太阳尚未露头。刚走到门口林懿就发现了正在院子里除草的温体仁，悄悄关上门后走了出去。 “要离开了？”温体仁虽然嘴上说着，手里的活计可是一刻也没有停下。 “蓟州危险，现在不能再耽搁更多时间了。” “也是，事情解决后别忘常回来看看。无论你在外边有多少女人，你要始终记得你可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林懿不再说话，只是对着温体仁深深鞠了一躬。 现在说再多都是空口无凭，只有以后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心迹！当林懿走出大门之后发现吴孟明早就已经在门外等候。 虽然地方较为偏僻，但毕竟还是皇宫之内。吴孟明自然不放心让林懿这么一个顶级刺客就这样堂而皇之的住在这里。 昨夜整晚都是派锦衣卫将这里团团包围，注意林懿的一举一动。 “吴大人，我林懿平生不求人。今日我只求你一件事！” “请为媛儿请一位宫女前来照看，他们两人居住在这里我实在是不放心。”温体仁一个近七十的老爷子，外加一个孕妇。 两人一旦有什么危险根本无法相互照应，总归还是要有别人照看一下来才能让林懿放心。可这里是皇宫，皇帝的居所。就算是林懿出天价也影响不了这里。 只能委托吴孟明来帮助自己。 吴孟明刚想说什么又直接咽了回去说道：“可以，一会我就找人安排。”温体仁和温媛作为皇帝制约林懿的对象，自然不会让这两人出事。 这个条件如果林懿亲自和朱由检说八成也会应允，但是为何林懿求到了吴孟明身上？ 其实他还是怕派来之人被周延儒收买，就算动不了温体仁和温媛，也能选择对温媛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林懿请求吴孟明，还是希望他能找自己的嫡系对两人进行保护。 “既然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我即刻送你出城。”只有将林懿这颗定时炸弹彻底送出京城，吴孟明才能彻底放心。 “不光只有我自己，吴大人当初随我来的那一百轻骑可还在京城？”当初这支部队随自己来京城，但自己被捕之后就再无消息。 对于林懿带来的人吴孟明也有印象，思考了一下应该在城东的禁军营当中。 “无妨，我这就带你去！”两人扬鞭策马，同时向着军营方向赶去。 在林懿被捕之后他带来京城的部队自然也全部被禁军完全关押了起来，因为并没有携带燧发枪所以他们的装备与禁军基本无二。 但是所骑乘的战马却比京城禁军强上不少，当初这百人部队进入军营时就让禁军们眼羡不已，后来林懿入狱禁军们更是顺理成章的接管了这些战马。 甚至还时不时在校场之上进行赛马比赛，但自从收缴了林懿部队的战马后京城的马匹就再也没有排的上号，此次都被甩在了末尾。 甚至还有些人专门为了赛马而开设了堂口，以此来进行赌博事宜。 今日便是开堂口的日子，因为上一级的长官们根本不住在这里，所以军营中几个小头目决定赛把大的，让两个顶级战马进行相互比拼。 两者都是在赛马比赛中的常胜将军，今日的赌局就是要比出谁才是真正的最强战马！ 率先出场的是一匹鬃毛深褐色的战马，胸前粗壮的胸肌和强有力的四肢，身上几乎完美的肌肉线条让他在比赛中无往不利，每次能都等超越第二名一大截。 光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别样的气质！ 但最让人们感叹的而是另一匹战马，因其通体漆黑人们都戏称他为黑子。与棕马的温顺性格不同，这匹黑马的性格极为刚烈从不让任何人骑乘。 因为就算没有人骑乘，它也能自己跑向终点，所有人都奇怪能骑这种马的到底是什么人？ 可今日与往日不同，经过马倌两个多月的驯化这匹马前两日终于让他坐了上去没有再进行反抗，这才能促成今日的赌局盛会！ “开盘了开盘了！赔率一赔一，想要下注的兄弟们赶快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庄家将下注之人的性命和金额一一记下之后彻底开始了今日的赌局。 “那边干什么这么热闹？”此刻的林懿已经与吴孟明走进了军营当中，看到围观的人群它也有所耳闻。 “在这军营里定期都会举办赛马赌局，今天就是开盘的日子吧？”对于这种军营里开赌局的行为吴孟明是真的看不上眼，在他看来这些人实在就是吃饱了闲的。 一个个都拉到辽东活着西北去练练才能改变他们这懒散的作风！虽然看不上眼但吴孟明也没有要管的打算，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多管闲事往往都要被别人留下口舌。 听吴孟明说这些人竟然是在这里开赌局林懿也是目瞪口呆，禁军的军纪竟然就是这样？他又想到了自己的镇远军，回去一定要严查这种行为！ 在吴孟明的作用下林懿带来的人一个接一个的不断被释放出来，因为找不到他们原来的装备只好先换上了禁军的衣服。 “既然装备找不回来了，那马匹总归是要还我们的吧？不然是要我们走回辽东？”狱卒又只好将众人领到了马厩当中。 “这里的马匹你们拿一百匹便是。” 可当林懿凑近马槽观看的时候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这马厩的马匹全部都已经年老体衰，身上肌肉几乎都已经流失殆尽，只剩一层皮毛还包裹着骨架而已。 明显就是气短长出，一副要死了的样子。就这种根本连家养的马匹都比不上，更别提林懿战马中精锐了！ 不是什么马都能叫战马的！ 第102章 售价一万两 林懿的辽东战马可都是能够日行百里的存在，但是现在给自己展示的这些马别说百里。真要等人骑上去能跑个十几里就烧高香了。 骑兵在行军过程中战马倒地可不是闹着玩的，轻则残疾，重则有生命危险！自己的士兵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坠马摔死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况且镇远军的每一位士兵都是真金白银喂出来的，损失一名都会让林懿心痛不已！ 林懿强忍怒火缓缓说道：“刚才我可能没有说明白，我再问一遍。” “我士兵们的战马呢？” 狱卒也被林懿这语气给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又镇定了下来。这里是自己的禁军大营，难道还能容林懿在这里撒野？ 并且吴孟明虽然是总指挥使，但是锦衣卫和禁军分属两个系统他也管不到自己身上，自然也不用给他面子！ “不知道！所有的马都在这里了，你爱要不要！”狱卒直接开始滚刀，反正林懿这些人又奈何不了自己！ 林懿再次一下笑了出来，自己也来了好几次京城。这次才发现原来地方越大，这种恶心人的家伙也就越多。 最后的耐心也彻底被眼前这人磨灭殆尽！ 转瞬之间，林懿腰间的佩剑已然出鞘。三尺寒芒直接抵在了这名狱卒的脖子上，吴孟明也察觉到了林懿的动手意图，但却只是在一旁围观。 整个禁军大营都是一片乌烟瘴气的状态，如果林懿真的能在这里大闹一番或许也不错。 “你干嘛？这里是禁军大营！根本容不得你们这些个乡下人放肆！”虽然狱卒心里惊恐万分，但表面还是佯装镇定的说道： “你没有机会了，下辈子好好做人吧！” 一剑划过狱卒的脖颈就出现了细如牛毛的血线，随后不断有鲜血自他脖颈处源源不断涌出。直到这名士卒倒地时都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眼前的这个人竟然真的敢动手！ 吴孟明摇了摇头，眼前这个狱卒明显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这林懿现在就连当朝首辅周延儒都能打一巴掌拍拍屁股走人，更何况是他！ 但林懿杀人的一幕却也被军营中其他的士卒们注意到，竟然真的有人敢在禁军大营中杀人！ 警戒的鼓声瞬间传满了整个大营之中！一队队的士卒很快就将林懿等人团团围住，上百个人对禁军大营来说不过是水滴一般渺小。 在赌局旁的士卒们也听到了这阵鼓声，还以为是后金的敌军打了过来赶紧将收盘！这才发现一队队的士卒正在向着马厩方向赶去！ 千夫长张茂学随便拉过了一个赶去的士兵询问情况，这才知道是那辽东士兵的将领在马厩那里杀了一个狱卒！ 人家都打到家里来了！这还能忍？ “真是乡下来的土包子，真以为在这京城中还能为所欲为？”张茂学直接掉转黑马，向着马厩的方向赶去。 士卒们不认识林懿，但却认识站在他身边的吴孟明。因为现在赶到的人不过都是一些士卒而已，根本就没有一个能够主事的人。 所以也不敢对林懿下手。 “让开！都给我让开！”张茂学骑着黑马从人群外缓缓走了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林懿手中仍在滴血的长剑。 但很快张茂学就感觉到了不对，自己胯下这匹黑马一见到林懿突然就开始躁动了起来。 “黑风！”林懿直接吹响哨声，张茂学再也控制不住这匹黑马发疯一般的奔向了林懿。 若是普通人被这种战马撞击不死也残，换做别人必定会立马避开。 但林懿仅仅只是站在了原地，轻轻向前伸出了手。那黑马竟然就在林懿的手前完美的停滞了下来，甚至还低着头等待林懿的抚摸。 禁军中的士卒这才知道，原来这匹黑马真正的主人竟然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座驾！ 并且不断有人认出来这个年轻人就是昔日的蓟州指挥使林懿！ 大破后金骑兵的存在！只不过听说他被关进了大牢里，现在怎么又放出来了？ 黑风在见到自己的主人之后哪里还愿意让别人再骑在自己的身上？ 抬起马头嘶鸣着不断摇晃自己的身子，没过几个会合就彻底将对方甩下马来。 狼狈不堪的张茂学一脸怨毒的盯着眼前的林懿，都是他害自己在众人面前竟然丢了这么大的脸！ “你是这里的头目？将我辽东的百匹战马交出来今天的事情就算过去。”毕竟赶路要紧林懿其实也并不愿意把事情闹大，杀死一个狱卒也算小惩大戒。 “杀了我的人还想就这么算了？你真好大的口气！”张茂学压根没见过林懿，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 京城有头有脸的人自己都见过，却从未见过有林懿这号人！ “吴大人，今天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不要插手。此人敢来我禁军大营杀害狱卒，大闹军营！实在是视天子王法于无物！” “禁军听令！即刻将此人还有他的同伙统统给我拿下！” 吴孟明看着眼前的这个张茂学就像看傻子一样，在这里的千夫长不止张茂学一个人。 但是没有一个人像他一样耀武扬威，吴孟明也不知道这个蠢货到底是怎么爬到千夫长这个位置上的？真的就是一点脑子也没有？ “等等！我看谁敢！”一道雄浑的男声渐渐从远处传来，见到来着之后禁军纷纷收起了武器。于刚才对待张茂学的态度截然不同。 身着锦鸡绯色官服的男人在众人的拥簇之下渐渐走入到人群当中，见到来着者的张茂学一下就傻眼了。 他怎么也不知道兵部尚书梁廷栋怎么会来到这里！虽然梁廷栋挂着禁军统领的位置但是基本不来禁军大营，平时的禁军任务都是由副统领负责。 这一下可直接吓坏了张茂学，他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 梁廷栋也是紧赶慢赶才来到这里，当他退朝之后听说林懿和吴孟明去往了禁军大营之后就感觉到了有事发生！ 这才在出事之前才来到了这里！ “吴大人，林大人。老朽是兵部尚书梁廷栋，也是这禁军大营的统领。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告知在下。” “我没什么事情，只要是林老弟想来这里接回自己的士兵和要回自己的马匹。” “只不过这大营里真倒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今天的事情也真倒是给我们上了一课啊！哈哈！” 听着吴孟明的话梁廷栋吓得冷汗直冒，明显是这军营里的人惹到林懿这个活阎王了！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梁廷栋愤怒的一脚踹向了张茂学。 众目睽睽之下他自然不敢再有任何隐瞒，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越说梁廷栋越窒息，你知道你眼前这个人是谁吗！这个人昨天刚打完首辅一巴掌红肿现在都没消退，今日上朝都是遮遮掩掩！ 现在都要走了你还招惹他！如果旁边没人梁廷栋真的有想要将这个张茂学打死的冲动。 “梁大人这手下可是有点意思，刚才我还见着这位大人在校场之上聚众赌博呢吧？是吗张大人？”张茂学没想到还有林懿在一旁补刀，吓的立刻跪了下来。 “林大人，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次吧！”张茂学痛哭流涕，一个接一个的给林懿磕着响头，但林懿却已经不为所动。 “我记得我刚刚好像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把握不住这可怨不得旁人！”林懿一句话直接就给对方判处了死刑。 梁廷栋也不愿意在让对方在这里丢人现眼，赶紧招呼人将这个张茂学拖了下去。 “两位大人，是老朽管教不严让二位见笑了！”下属犯错，他这个顶头上司也难逃其咎。 “梁大人，我也不与你多说。现在立刻派人找齐我蓟州得战马，此事就算一笔勾销。” “我的时间不多，只能等你半个时辰。陛下驻防事情一旦被拖延，这个责任恐怕你我都承担不起。” “林大人稍等，我这就安排！”林懿已经开出条件，梁廷栋只能赶紧照办。因为他从来都没插手过这匹战马的事情。 所以想必找起来应该不会太费劲，但到最后却也只找到了八十匹，了解之后才知道剩下的二十匹早就已经被张茂学偷偷拉出军营卖掉了。 梁廷栋真的要被气的脑溢血了只能无奈的说道：“林大人这...要不用别的马匹先将就一下？” 林懿摆了摆手示意梁廷栋不必再说：“梁大人，我这战马可都是产自辽东。论体型论马力都是个顶个的强悍。” “但是你我同朝为官，我也不朝你多要。一匹战马要你五百两银子不过分吧？” 此刻的梁廷栋内心无数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一匹马的市价不过七八十两，好一点的也不过百两！ 这林懿一开口就是五百两！那要是二十匹的价格还不得万两银子才能打住！？ “林大人这价格..实在是..”梁廷栋直接面露难色。 林懿却伸出食指摇了摇，他可没有要和梁廷栋讨价还价的打算。 “这钱不到位这回蓟州恐怕有点困难，不如等梁大人什么时候把银子拿来我这才能再动身了。”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二十匹马一万两，林懿简直将狮子大开口发挥到了极致，就连一旁看戏的吴孟明都叹为观止，这钱实在是挣得太容易了！ 但毕竟是梁廷栋有错在先，所以这个哑巴亏就是再贵他也必须吃下去。 可梁廷栋不是温体仁，没有那么多捞钱的手段。这一万两也实在是将他的家底掏了大半出去！ 但就算花钱他也巴不得赶紧送走林懿这个瘟神！ 省得他再给自己招惹什么麻烦！ “那吴大人，梁大人！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林懿在城外向着梁廷栋和吴孟明摆手过后，彻底带着自己这百人骑兵和万两银子踏上了返回蓟州的道路。 第103章 可守一城 在皇太极夺下宣统府之后摆在他面前有很明显的三条路，西进攻击大同府，南征顺天府，以及东转攻击蓟州。 对于自己这七万人马皇太极心里有数，以现在大明的国力想要吃下还是痴人说梦。 人心不足蛇吞象，到最后不过是自取灭亡。 况且这次自己的打算就是抢一波就跑。西进明显不可取，很有可能遭到明军四面八方的围攻。 只要朱由检不惜代价就是拖也能拖死自己这七万人，所以这个主意直接就被皇太极毙掉。 而自己占据宣府镇的消息也肯定已经被京城得知，在京城附近绝对是重兵把守的存在。况且顺天府城墙坚固并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攻打下来的存在。 左思右想留给皇太极的路其实只有一条，那就是林懿负责的蓟州。 对于蓟州皇太极并不陌生，三年前自己就去过那个地方，更是占据过遵化，永平等城池。对于蓟州的地形也算较为了解。 更何况蓟州还是那林懿负责的地区！大凌河之战的耻辱可还牢牢的记在皇太极的心里，别人未曾提及可他却不曾忘记！ 进攻蓟州既是攻城之战，也是他与林懿之间的雪耻之战！经过这几天的休整之后大军已经休整完成。 “传我军令！两日之后进攻蓟州！”皇太极立刻将战备命令下达！ 能够打下宣府镇这次皇太极的战果就已经算是成功，但是只有攻破蓟镇才能将本次行动的效益发展到最大！ 而蓟镇其实也是本次战争最难啃的硬骨头！ 林懿返回蓟州后并没有先行回到蓟镇，而是先前往了蓟州的遵化城池。这是整个蓟州最前端的桥头堡，在年前林懿是又研究水泥又花重金才完成了对整个城池的加固。 他决定亲自去看看这遵化城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 等到众人来到遵化城池面前时也彻底被眼前庞然大物吓了一跳，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环绕整个遵化城池的巨大护城河。 自古以来遵化都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城池，抛去自身硬件的问题单论地理位置绝对称得上是得天独厚！ 头枕燕山，北倚长城，身偎滦水。而如此庞大的护城河就是依托滦水改道完成，构成了遵化城最外围的屏障。 林懿没来过遵化城，但其他人对这里可是相当熟悉。 在他们的印象里遵化城无非就是用一个土墙夯筑起来的一个土城而已，城防高度不过六七米。 但在林懿的改造之下现在的遵化城墙高度已经和蓟州的高度相同都达到了十米。并且还在城楼之上的四角位置还专门设置了炮楼用来防御，覆盖城外每一个方位。 这样的遵化城简直如同一个铁王八一般，林懿真不知道皇太极拿什么来攻城？ 随着林懿等人度过护城河，很快就被遵化城的城防部队拦截了下来。毕竟他们现在穿的还是京城禁军的衣服。 “等一下，来者何人？”卫兵直接将林懿拦了下来。 “瞎眼了你！这可是....”身后人刚想插嘴，就被林懿拦了下来。 “这位，我们是京城来的军队。来此地是为了找此地的驻地长官，希望您能行个方便...”林懿说着将银子送去，却被这卫兵推了回去。 “无论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如果没有皇帝诏令就只能让我等请示孙大人之后才能进城！”卫兵毫不留情的说道。 现在是战时状态，在军营中孙承宗还特意交代过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马进行阻拦。一旦把敌人伪装的细作放进了城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为了这几两银子掉脑袋，这买卖可是一点都不划算！ 林懿没想到孙承宗竟然此刻就在这遵化城中，原本他还对这蓟州军队的军容军纪十分担忧，但是现在看到却放心了不少。 所以见到士兵不受自己的银子林懿也不在意：“那还请您去通报一声，我是京城来的林指挥！” 卫兵一个眼色身后的人就立刻跑去向孙承宗通报，毕竟这些人穿的是禁军的衣服，吃的是皇粮。 一旦交恶耽误了孙大人的事情也是自己等人得罪不起的！ 没过多久一辆马车就向着城门方向不断行驶而来，直奔林懿等人的方向前去。当负责看守的人看到车上走下的人时人都傻了。 竟然是孙承宗来了！这眼前的年轻人究竟什么来头？能让昔日的督师亲自来城门口迎接！ “林老弟你就是太低调了，现在就是连这守城的士兵都不认识你，还得让我这个老头子跑一趟！” 在一旁的卫兵都愣住了，他也没想到在自己眼前的竟然就是掌管整个蓟州军权的林指挥使！自己竟然连自己的长官都没认出来！ “你做的很好，无妨！”林懿鼓励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消解心里的恐惧。 “林老弟你这回来一点消息都没有，快快随我进城！我这就通知蓟州方向！” 而当林懿亲自率这一百骑兵进城时在城墙上的士兵们都异口同声的大喊道; “恭迎林指挥使进城！” 在附近不明所以的百姓们也开始纷纷围观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这个如此年轻的指挥使大人。让林懿有一种被别人当猴看的感觉。 “林老弟这次回到蓟州，京城方面可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林懿知道孙承宗说的是温家。 “温老与温媛现在居住在南宫，温府其他人都已经全部遣散回家。” 听到温体仁这番结果让孙承宗也不由得感到唏嘘，这个温体仁在朝堂之中辛苦耕耘了大半辈子，到头来竟然落到这般田地。 但是如果凭借林懿，或许也并非没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遵化是蓟州的桥头堡，原本我打算直接回蓟镇。但对这里实在放心不下，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但没想到督师竟然在这，那我对这里的城防也算可以高枕无忧了。” “天色将晚，林老弟不妨在这暂住一晚再离开？” “毕竟有两个多月不在，对于蓟州的事情还是颇为记挂。所以也就不在这里多待了。” “督师我在京城白得了一万两银子，也就留在这遵化用作发展。” “大敌当前，这城池的安危可就真的要依仗督师您了。” “林老弟放心。还是那句话，人在城在，城亡人亡。” “我孙承宗或许不能守一国，但守一城足以！” 第104章 注意节制 等到林懿率军返回到蓟镇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但远处看去蓟镇城墙之上的火把却照亮了整个城池。 数千士兵就伫立在城墙之外，恭迎林懿回城！ 蓟镇无北门，所有人都是聚集在了威远门也就是东门迎接林懿的归来。 秦镇川，林悔念，莫小幽，李乘风，伍梁。这五人是林懿整个班底中的绝对核心，无一例外全部都来到了城门口。 此刻的伍梁对于李乘风也彻底心服口服，前不久他才刚说过林懿近些日子就能回到蓟镇。结果不出七日果然应验！ 归来的林懿没有多说，直接给每一个人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正是因为有这些人的存在才能让自己离开蓟州的这段日子里没有自乱阵脚，依然不断地进行发展。 尤其是李乘风当论首功！ “林大人，这回出来迎接的可不光我们几个。还有一位最重要了你怕是落下了！”李乘风调侃的说道。 林懿这才恍然大悟，在人群之中开始寻找起洛宴然。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两道瘦小的身影。 “说什么悄悄话呢！你男人回来了都不表示表示！”林懿从背后一把将林珏与陆宴然都揽进了怀里。 藏在后面不是因为两人的感情就比其他人薄，而是陆宴然觉得林懿应该先去见见这些蓟州的干将。 自己与林珏两人往后稍一稍也无妨。 但是真当看到林懿的时候陆宴然却再难压制住内心的情感，这两个多月对于林懿生死未卜的担忧与思念彻底抵挡不住。 在见到林懿的那一刻彻底宣泄了出来，两行清泪滑过脸颊瞬间哭的梨花带雨。 实在是我见尤伶！ “混蛋懿哥儿！刚回来就把我嫂嫂弄哭了！”林珏的小粉拳不断锤击在林懿的胳膊上。 这两个月的时间都是林珏陪陆宴然度过，对于她的境遇林珏自然最为了解。林府的大事小情全部都是陆宴然一手操办，已然一副顶梁柱的样子！ 但再装作坚强也不过是一个女人，内心总还是希望能得到林懿的依靠。 “不哭不哭！我们回去吧！在这不都让这些人看笑话了？”林懿回头扫视众人一眼，全都像是看风景一般不敢与林懿对视。 不过林懿两口子之间的事情还能让他们这些人趴墙角不成，赶紧驱散了众人各回各家！ “挽住我的脖子。” 洛宴然刚刚将一双玉臂伸了过去就被林懿如同小猫一般公主抱在了怀里，迈着大步向着蓟镇城中走去。 “你这是干什么！？别人可都还看着呢！”陆宴然一下羞红了脸，想从林懿怀里挣脱开。 “别人看着？”林懿看了看旁边的众人说道：“你们都没看见知道了吗！” 伍梁秦镇川连忙点头奉承：“没看见，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陆宴然也被林懿这掩耳盗铃的行为彻底整无语了，也不再反抗只是静静依偎在了林懿的怀里。 “嫂嫂你要不愿意在懿哥儿怀里就换我去！懿哥儿可还从来没这么抱过我呢！”林珏在一旁煽风点火的说道： “哼！想得美！”陆宴然傲娇的说道： 自从来到蓟州之后林懿就一直很少关注林珏，这次回到蓟州发现林珏距离两年前真的发生了很大变化。 由原来的丫头片子现在出落的亭亭玉立，有一点从美少女向着御姐发展的感觉！ “小珏，你现在可有心仪的人选了？”现在的林珏已经十七岁，放在现在明朝没出嫁已经算是大龄剩女了。 对于林懿来说无所谓，但他不知道林珏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这些日子也给林珏找了不少婆家，都是这蓟镇里面有头有脸的人家。” “可惜这珏儿是一个看上眼的也没有，都给人推了回去。”在林懿怀里的陆宴然及时的补刀。 “嫂嫂，你找的那些婆家虽然生活无忧无虑，但我所追求的不是只有简单的生活而已。” “所以那些人我也自然都看不上眼。” 听到林珏的话林懿也皱了皱眉头，难道是自己把这个林珏惯坏了？现在竟然给了林懿一种眼高于顶的感觉。 “那你说说，你想要一个什么养的丈夫？我帮你搜罗搜罗？”林懿忍不住开口道： 林珏纠结了许久说道：“我..我想要像懿哥这样....” 虽然林珏的声音细如蚊呐，但还是被林懿和陆宴然一字不拉的听到了。同时一只小手伸到了林懿的腰间捏了一下。 陆宴然抬头看着林懿，那眼神仿佛在说。 “都怪你，现在好了吧！现在去哪找一个跟你一样的人！” 听到林珏想要自己一样的人做丈夫时林懿先是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但是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果然自己人格的光芒是挡不住的，不过林珏是自己的亲妹妹。这可是要被打断腿送到德国骨科的！ “懿哥儿，嫂嫂。能不能不要赶我走....”林珏怯懦的说道。 其实她早就觉得自从林懿和陆宴然在一起后自己就应该离开林府，将这个家让给他俩。但是要是真离开了这里自己又不知道该去哪。 所以每日都是在账房中度日，以此来麻痹自己。 但是先有陆宴然为自己介绍婆家，现在林懿又是老调重弹。不得不让林珏再次胡思乱想起来！ “不会不会！我怎么会赶我们的珏儿出去呢！林府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看着林珏也要哭了，林懿再次手忙脚乱。 他觉得自己都能出本书了就叫《论如何几句话弄哭两个女人》！ “你要是不愿意嫁人就在林懿待一辈子！就算以后你成了老姑娘你哥我养你一辈子！” 听到了林懿的这番话林珏才停止了哭下去的冲动，三人回到了林府当中。而当林懿回来之后，原本冷清的林府这才热闹起来。 自古小别胜新婚，林懿与陆宴然自然是一番云雨。汗水打湿床襟知道陆宴然不断求饶林懿这才停下了继续攻伐的脚步。 战场之上所向披靡，床第之间自然也无往不利。 大战过后林懿与陆宴然的手依然紧紧握在一起，看到身边双颊酡红的陆宴然林懿内心也是说不出的欢愉。 自己对陆宴然尚无婚娶，却早已经有了一种多年老夫老妻的感觉。 “你在京城的温媛可安排妥当了？人家毕竟是有身孕在身，万不可粗枝大叶应该好好调养才是。” “已经安排好了，并且有温老在一旁照应着，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此从上次林懿向陆宴然挑明温媛的事情后在一开始陆宴然其实嘴上不说。 但是心里仍然存有芥蒂，但是在这林懿离去的两个多月时间里他也明白了。 只要林懿愿意陪在自己身边其实就够了，她不在乎林懿到底有多少金钱，多大的权势。 即使两人粗茶淡饭，也能度过这人生短短的几十载。 “你在外边都有孩子了，现在你可没有借口了吧？”陆宴然突然说道，还没等林懿反应过来陆宴然就反过来骑在了林懿的身上。 “你这还真是想把你老公榨干啊！” 林懿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身体已经自己动了起来。开玩笑，在这床第之上那个男人敢说自己不行？ 于是再次提枪上马又是一番盘肠大战，陆宴然也彻底放开了自己欢愉之声甚至从屋内传到了院子里。 当第二天一早李乘风来到林府之后竟然听说林懿还在睡觉，只能委托侍女们将他赶紧叫了起来。说有紧急的事情汇报。 而当李乘风再看到林懿时他却已然没了昨天的意气风发，两个眼眶的熊猫眼由内而外散发出了一种萎靡不振的感觉。 “咳咳，林大人虽然是年轻人” “与陆姑娘又是小别团聚。但也要注意节制才是！”李乘风淡定的提醒道： 而林懿也被李乘风的话说的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岔开话题。 “李大哥，这一大早叫我来所为何事？”提起正事李乘风也不再开玩笑，他在今早收到了来自宣府镇的线报。 皇太极已经亲率九万大军出城，剑直指蓟州而来。 听到这个消息林懿也由懒散瞬间坐直了身子，与皇太极的作战可不是儿戏。一旦战败自己就失去了在皇帝眼中的价值。 自己这点家底也就彻底被消灭的一干二净，不得不让林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待。 “我在京城时听说这皇太极只有七万人马，这多出的两万人从何而来？” “原本的宣府总兵董继舒归顺皇太极，手下的三万军队也都归入到皇太极的正白旗汉旗下。他现在被任命为了正白旗汉旗旗主。” 说起董继舒林懿想起来自己还和对方在冬狩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对方就这样归顺到了后金。 但是这满旗和汉旗就是亲儿子和干儿子的区别，就算投入到战场之中也大多都是炮灰的存在。 “立马戒严蓟州全境！立刻对沿线各村落统一暂时归入到附近的城池当中。注意甄别身份，并且收拢物资！” “就是一只鸡一粒米也不要给皇太极留下！” 这一战不光对皇太极来说是扩大战果的一战，但是却决定了林懿等人的生死存亡！ 第105章 崩溃的皇太极 现在整个大明都将视线放到了林懿即将与皇太极爆发的战斗当中，一旦蓟州再度失守大明就彻底进入了雪上加霜的状态。 无论是对大明还是对林懿自己，这一战都是绝对不能败的一仗！ 自从卢象升探知到后金大营空虚之后，莽古尔泰也不与明军逞强。当晚就收拾营帐班师回朝，在辽东战线拖住明军的计划已经达成。 再在这里带着就可能要收到锦州明军的攻击。 而卢象升看到对方撤兵，自己自然也不能再待在这里。听说皇太极打算攻击蓟州之后他便上表陛下率军驰援蓟州。 可得到的回复却是驻守锦州等待命令，这可直接急坏了他。但是抗旨的事情他又做不来，只能先将军队迁移至山海关。 一旦蓟州情况危急也方便他火速支援。 崇祯五年三月七日。 空气中仍带有微冷的料峭春寒，不间断的狂风让皇太极军中的旌旗在空中不断翻涌。在林懿收到消息后的第三天。 皇太极率领的九万人马也终于踏入了蓟州这片土地，他与多尔衮和阿济格两兄弟坐镇中军。代善则被安置在了宣府镇看守物资。 整个军队前军与后军之间相隔接近十几里地，浩浩汤汤的向着遵化城池奔赴而去。 “报！前军已达遵化城外五里！”一个士兵向着皇太极汇报道： 而皇太极则直接从中军快马向前，来到了队伍的最前端。时隔三年他也不知道这遵化是什么样子，所以决定先观察一番再说。 而当他远远望到遵化时直接傻眼了，立马将带路的士兵叫了过来。一个巴掌就抽到了他的脸上！ “蠢货！这次的目标是遵化！不是蓟镇！你带着这是什么路？” 蓟镇身处蓟州腹地，自己一旦陷入持久战就很可能收到玉田和遵化这两城池的出兵偷袭！造成的后果根本不可想象！ 被打的士兵也蒙了，从口袋里找出地图仔细比对之后又再次反复确认说道： “大汗...这里就是遵化城...” 皇太极也没想到现在这个士兵竟然还在嘴硬，直接一把拉过了他来到了队伍的最前端。但当他看到遵化城门的三个大字后也彻底傻眼了 遵化城！ 可这跟自己记忆里的遵化城截然相反！在他的印象里遵化不过是个城高六七米的土城而已！而现在的这个样子与蓟镇甚至都无二差别！ “真有你的林懿，开始就送我一个惊喜是么？”虽然看着眼前铜墙铁壁一般的遵化，但是皇太极并不打算后退。 率军推进到距离遵化城一里多的位置停下，这个位置正好是在红夷大炮的射距之外。 “你们守城的主将是谁！叫他出来见我！”皇太极在城下军前大喊道： “督师，皇太极在城外大喊着要见您。”城墙上的一名士兵走进了敌楼之中，禀报了端坐其中的孙承宗。 “见我？”孙承宗一下就明白了，这皇太极又是要先来一个战前劝降环节。 “罢了，你告诉他不用劝了！直接开战吧！”虽然在这城里仅仅只有三万人甚至连皇太极军队的一半都不到。 但他还是有绝对的信心能坚守住这座城池！ 但是没过一会这名士兵又返了回来，皇太极声称坚持要见到遵化城池的主将！想起这个自己老对手的儿子，孙承宗觉得自己见一见也无妨！ 皇太极坚持见对方主将一是想要劝降，因为对于整个蓟州的军队他也大概有数。遵化城内驻军不过万人，就算有蓟镇的援助也绝不会超过五万。 人数的差距就是劝降的资本。 更何况要是劝降不成也能知道林懿是派谁守城，自己要是认识对方也能对症下药有针对性的进攻！ 但是当一位老者走上城墙时，皇太极真的彻底要崩溃了！ 眼前这个老头自己没见过几次，但是却和他的老爹努尔哈赤是老对手了。 孙承宗一把年纪已然喊不了话，只能在上边对着皇太极摆了摆手又走回到了敌楼。皇太极就这样看着他走出来，又目送他回去。 现在他只想把搜集情报的人彻底千刀万剐！这个孙承宗不是应该在他自己的老家高阳养老么！怎么会出现在林懿的地盘之上！ 虽然遵化城重修，但是对皇太极来说攻城的把握尚且仍有七分。但是此番见过孙承宗后他觉得自己能打下这遵化城的概率就连一半的把握也没有了！ 但是有枣没枣打一杆！ 皇太极虽然觉得攻下遵化几乎没了希望，但也绝对不可能就此离去。要不然传出去不成了自己见到孙承宗就跑了？ 搞的自己好像是怕了对方一样！ 皇太极先调出了董继舒的正白旗汉军去攻克在遵化城前的护城河，虽然明知是送死但还是不得不迎着头皮顶上。 毕竟自己的家人还在皇太极手里，他又在后边进行督战。 顶着遵化城墙上不间断的炮火和漫天的弓箭，一只只队伍不断向前出发，拼命为浮桥不断架设距离。 每前进一米都要搭上成百上千人的生命，甚至在守军的炮火之下还没等到来到护城河边就已经殒命于此。 “多尔衮，睁大眼睛好好看，这就是最真实的战争！” “无论你是谁，又有多少财富多大的权势在这里都如同蝼蚁。当你踏上这一片战场时生命就不再属于你，而是属于萨满神！” 多尔衮一脸惊愕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在两军之间的护城河已然成为了一张血淋淋的大嘴。不断吞噬着所有想要跨越他的人们。 鲜血甚至染红了一片水域，浮尸在河面上飘摇。 一批批有一批的人不断用命来填补这护城河，使得这道看似不可跨越的天堑也在一点一点被磨平。 “阿济格，你带人从北门开始进攻！”眼前护城河即将被跨越，皇太极也开始下发下一阶段的命令。 经过刚才一番观察皇太极发现孙承宗留给他的其实只有西门和北门两个方向。另两个方向则是完全被滦水和燕山阻隔！ 第106章 遵化城大败 随着护城河上的浮桥架设完成，这道阻隔皇太极的天然屏障也被用生命打破。 而这代价就是董继舒旗下的正白汉旗也几近死伤殆尽。但是可那毕竟是汉人而已，对于皇太极可是没有丝毫痛心。 “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带队退下来吧！” “遵命，大汗！”董继舒回答的满脸心酸，两万人的部下现在已经十不存一。这最后的两千多人就已经是最后的火种。 虽然护城河被攻破，但是孙承宗却没有任何慌乱的感觉。本来他也没指望用一条河就能将皇太极拒之门外。 无非是对他多造成一些伤亡而已，能取到接近两万的战果就已经十分满意了。 一架架云梯不断向着城墙方向靠近，能不能让这云梯彻底攀附在城墙之上才是本次战争的关键所在。 但若论攻城略地孙承宗自认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但要是单论防守他认第二整个天下没人敢自称第一！ 在后金军队向前推进的时候火炮却突然出现了暂时的停止，转为使用巨石和滚木的混合攻击。而后又有城墙之上的神弓营的轮番箭雨。 虽然不及火炮威力，但也有效的延缓了后金的进度。 “正黄旗！全军突击！”皇太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孙承宗停止了火炮，但这对他来说却是一个难得的可乘之机！ 因为这些东西其实很难对自己的云梯造成伤害，最多就是对士兵造成伤亡而已！ 所以他当即立断用精锐推进攻击城门，两面开弓让孙承宗疲于防守！ “大汗，让我来吧！”在一旁沉默许久的多尔衮突然说道。 “由我做先锋也可以激励士气！绝对可以帮助云梯推进争取时间！” 皇太极也没想到多尔衮竟然会在此刻请战，但是稍过犹豫之后便同意了他的请求。无论带他见识再多都不如让他亲自在战场上拼杀一番来的有经验。 何况生死有命，若是真的死在这里也只能说是他的造化。 以多尔衮打头，一只身披金色战甲的骑兵自大军之中杀出。飞速越过浮桥直指西门而来。 而城墙上的守军们也明显的注意到这些人，各种武器都在往他们身上招呼。 “督师！火炮已经瞄准，随时准备待命！”一名身披重甲的杨铁走入到了孙承宗所在的敌楼里，这就是孙承宗守城的底牌之一！ 原本身为五万边军将领的杨铁自林懿到来之后便彻底失去了兵权，编入到了孙承宗旗下。但他对此却从来没有怨言。 原因无他，孙承宗昔日在任之时名震蓟辽。虽然现在已经卸任但名气不减，能归入到他的麾下就是做一个马夫他也心甘情愿！ “发射！也该给这老朋友皇太极送一份大礼了！”虽然一把年纪，但孙承宗也真的想看看皇太极脸上的表情。 许久没有发生的红夷大炮再度发出轰鸣的响声！让皇太极的心里一跳！ 一枚漆黑的炮弹自角楼飞出，以一道抛物线的姿态直接轰碎了已经距离城墙仅有十几米远的一架云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一炮肯定是蒙中的！”看到眼前这一幕皇太极心中根本不相信，红夷大炮的精准度是出了名的歪！ 这一炮绝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但是随着炮火的不断发出，也彻底击碎了皇太极心中的最后一丝幻想！ 一门门大炮仿佛自带瞄准一般，每当炮响之时总有云梯随之四分五裂。就算是距离较远的云梯也没能逃过一劫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就彻底湮灭在了护城河对岸。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皇太极感觉自己脚下的土地都不再那么安全，立刻带军再次后撤一里这才放心。 “击鼓！收军！” 没了攻城云梯那么就在城墙之下的多尔衮以及正黄旗骑兵就将成为对方的活靶子！对方的全部火力就将集中在他们身上！ 一心攻破城门的多尔衮丝毫没有发现身后云梯的全军覆没，此刻他已经想到了打开这城门的主意！ 百人骑兵将钩锁绑在了城门之上，准备一同发力强行拽开这道将后金阻隔的关隘。但还没等他发号施令一盆金汁就从天而降。 多尔衮反应快立马逃了出去，但在他身边的士兵可就没有这么好运。 滚烫的金汁从头关下，高温造成的烫伤让这些士兵纷纷坠马在地上狰狞的哀嚎。对于古代的医疗水平一旦金汁浇头便全无生机。 就算能够治疗烫伤也挡住不金汁中细菌的侵入，等待着他们的结果只有一个。 那就是死亡。 此时来自后金大军中的撤退鼓声已然想起！多尔衮不再犹豫立刻召集正黄旗骑兵准备向后撤离。 因为多尔衮与正黄旗骑兵最为深入，所以在其他士兵都撤离完成之后只有他们还停留在了护城河的对岸。 但孙承宗又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他们过河？谁都能看出这只身披金黄色战衣的部队绝对就是后金的精锐，而孙承宗知道这正黄旗可是皇太极的亲兵！ 炮兵停止了直接对骑兵的轰击，而是调转炮口指向浮桥。准备彻底断绝他们的逃生之路！ “贝勒爷！先别管我们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多尔衮身边几位骑兵护送着直接从军队中脱颖而出，率先达到了浮桥位置。 “那你们怎么办！”多尔衮知道，这浮桥就是众人最后的逃生之路！ “贝勒爷！您是我们后金的希望，只有您先离开我们后金才能有继续征伐大明的机会！”士兵说着抽击在马屁股上。 马匹一声嘶鸣带着多尔衮成功度过了浮桥到达了对岸，但就在他离开的最后一刻炮弹轰击在了浮桥之上。 让他与死神擦肩而过！ 看到河对岸不断坠马的正黄旗士兵们，皇太极的内心在滴血！本来带他们来到关内是为了让他们扬名立万，却没想到成为了他们的埋骨地！ 打了胜仗的明军在遵化城内一片欢呼！因为是守城方他们此战的伤亡很低，仅仅是被皇太极的红夷大炮夺走了几百人的生命！ “厚葬所有死亡士兵，给每一个死亡士兵的家里人百两抚恤金。” “并授予烈士称号！”孙承宗的话真的感动了众将士们。 他们不是林懿麾下镇远军这样的嫡系部队，在林懿到来之前他们仅仅只是在蓟州的地方军而已。是没爹疼，没娘爱的存在。 军饷都成问题！ 但林懿到来之后却没有任何偏颇，不但提高了他们的军饷。并且对于战损制度也都是一视同仁，能上战场的就没有怕死的兵！ 他们只是担心自己死后家里人无人赡养，但如今有林懿这样的统帅对他们进行善后。他们又怎么会贪生怕死？ 尤其是此战过后，军营中的情绪也越发高涨！ 但与明军相反的是，在皇太极的军帐中却是一片惨淡。一个个坐在营帐里默不作声，明军的定点炮轰真的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导致全线崩溃，彻底战败！ “大汗，本次战斗正白旗汉旗损失一万八千人，正红旗死伤五千余人。” “正黄旗死伤八千余人...” 短短一日的攻城，整个后金就堪堪损失了三万多人。并且没有取得任何战果，简直跟送死没有任何区别。 并且遵化也并非蓟州的核心城池，在这种伤亡的条件下就算勉强攻城成功。皇太极也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 众人虽然不说，但都知道此次如今恐怕已经折戟在了这遵化城。 再打下去，希望渺茫！ 即使都这么想，但却没有一个人敢提退兵的事情。一旦被扣上扰乱军心的罪名，那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沉默许久的皇太极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多尔衮，自他从战场撤下来之后就一直是走神的状态。 金汁灌头士兵所发出的哀嚎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 以及自己身后浮桥炸裂的场面都不断浮现在他的眼前，尤其是最后那名士兵决绝的面庞。 自己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看到多尔衮这个样子皇太极知道想要完全消化需要时间，但是今日多尔衮的带头冲锋已经让他十分满意。 “代善，你觉得现在是否应该继续进攻遵化？”除去汉百旗和黄旗，代善的正红旗也是今日折损的大头。皇太极也想听听他的想法。 “大汗...撤兵吧...”代善不知道皇太极怎么想，但是现在的情况确实已经不能再打下去了。 接近千倍的战损比就算能拿下遵化城也绝对得不偿失，等到撤军时还是要拱手再还给明军。 “现在我们现在仍然占据优势，而且经此一战也能保证我们几年之内无忧发展。” “再打下去真的得不偿失了！” 代善说的不光是自己的想法，现在军营里也不断又反战的声音传出。代善最亲近士兵，所以对他们的想法也最为了解。 皇太极沉吟许久没有回应，只是先让各位贝勒下去休息。自己思考一下明天再做决断！ 孤身坐在军营里的皇太极不断回忆起今天战斗的一切，无论是遵化城池修筑，还是本该在高阳的孙承宗，还有城墙上如定点击杀的炮击。 这些一切的一切，全部都超出了皇太极的预料。所以导致今天的结局也是理所当然！ 第107章 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许久之后皇太极取出了押在文书下面的一张信纸，信中所写的就是关于林懿被释放的消息。 皇太极自己也万万没想到，竟然因为自己的进攻竟然导致林懿被释放从而防御蓟州。 此刻的林懿既然不在遵化，那就很有可能在蓟镇坐镇！ 只是众人都以为皇太极是因为争口气扩大战果才来攻击的蓟州，但其实无论是遵化还是蓟镇对于皇太极来说其实只是一城的得失。 他最终想要夺得是这大明的天下！ 即使蓟州重要但是后金无法攻破关宁锦防线。这里就不是自己现在可以染指的地方。 城在这里不会跑，自己一旦这次不击溃林懿驻防的蓟州。那么自己就很可能再也不能踏上蓟州的这片土地！ “先是孙承宗，后是袁崇焕，现在又是这个林懿。” “这大明究竟是要绝地反击还是最后的回光返照？”皇太极低语道： 纵观大明这百年来的历史，现在这个王朝的已经远超他的上任元朝九十多年的历史任期。两百多年的明朝历经鼎盛，而现在已经来到了历史的低谷。 在皇太极的计划里大明现在仍然在不断衰落当中，直到跌落到最低点那时才是自己出手的最好时机！ 可为什么偏偏是林懿横空出世！ 这个人就仿佛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对着皇太极就是迎头一棒打的他直接丢了半条命！ 大凌河之战中林懿打了皇太极一个措手不及，现在的遵化城得孙承宗相助又是固若金汤。将他攻略蓟州的计划直接粉碎大半。 “都说国之将亡，必生妖孽。这林懿就是你们大明的那个妖孽吗！”皇太极来到营帐之外看向西方，而那就是崇祯朱由检的京城所在之地。 “不能再给林懿继续发展的时间了！” 有大明作为支撑，皇太极知道自己就是再发展十年二十年也难能是林懿的对手。 甚至还能让对方有反攻的可能！ “既然我的到来让你死灰复燃，那就只能再次将你摁死在这里！”渐渐握紧的拳头代表了皇太极逐渐坚定的内心！ “绕开遵化！直接向着蓟镇进发！”第二天一早，当皇太极命令下发时，众将士脸上一脸落寞。 连遵化这个城池他们都无可奈何。 现在进攻蓟镇又不知道该用多少人命往里填？ 他们不是畏惧死亡，而是不愿意去打这种几乎看不到希望的战争！ 但是身居大汗之位的皇太极说话一言九鼎，即使心里在抵触也只能照办。 “督师！皇太极军队再次南下，向着蓟镇方向进军了！” 孙承宗闻言很快来到了城墙之上，看着皇太极大军在距离遵化三里外的距离穿过。直奔蓟州的腹地蓟州而去。 “立马对蓟镇方面传书！”遵化与蓟镇之间有信鸽传输，此时再派人去通报早已经来不及了。 但是皇太极的离去其实也在孙承宗的计划之中，昨日一战皇太极军队死伤惨重。必不可能在这里死磕到底。 是进是退都是两难的境地，但现在皇太极决定继续出兵蓟州孙承宗反而要高看他一眼。 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在这一点上孙承宗也不得不承认皇太极的优秀远超他的父亲努尔哈赤。 如果说后者是骁勇善战的统帅，那么前者则是深谋百算的战略家。这样的对手是极度可怕的，是能真正有可能颠覆大明统治的存在！ 自林懿收到皇太极出兵的消息后已经过去了五日多的时间，除去收拢蓟镇附近的民众进行安置之外。 对于蓟镇城外的防守也是丝毫没有落下，不断在城外设置了大量拒马之外还在林懿的主持执行下挖出了环东西南蓟镇三面的一条沟渠。 只不过林懿称之为壕沟。 到时候林懿将自己的镇远军安排在战壕其中，战法的领先程度远超皇太极几个世纪的存在。林懿真的不知道皇太极用什么跟自己打？ 等到对方有度过护城河的迹象后大军就撤回城内，这壕沟还可以阻止对方的战马。 还没等皇太极的到来，全员就已经整装待发。壕沟之内是全副武装的镇远军，一万条燧发枪的漆黑枪口正对一无所知的后金士兵们！ “来了！来了！”在城墙负责警戒的士兵在远处发现了后金军队正在浩浩汤汤的行进当中，在距离蓟镇城池十里的地方拉响了警报！ 此刻的蓟镇士兵们也都憋着一股劲，遵化的捷报已经传来。 现在的后金军队已然是一只败军之师，人人胸中都有一股痛打落水狗的怒火！ 林懿和李乘风登上了蓟镇的城楼之上，远眺护城河外的后金在那里进行驻扎。因为天色将晚，后金似乎也打算明日再战。 “通知在城下的秦镇川，让他注意一点在护城河的一举一动！” “我怀疑这皇太极打算要趁黑渡河！”李乘风对着手下士兵吩咐道： 城下的镇远军由秦镇川全权负责，而守城的士兵则全部接受李乘风的调度。这就是林懿下发出去的军权，主要就是孙承宗和李乘风两人。 有他们在自己也能做一个甩手掌柜。 敌人就在眼前，外加李乘风的嘱托壕沟中的秦镇川自然不敢有任何怠慢！直到深夜时分在河对岸就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但是秦镇川并没有急着出手，打草惊蛇只能获得很少的收益。 只有自己镇远军们的士兵知道，自己手上的这把名为燧发枪的火气到底有多大的威力。绝对能给这后金一个大大的惊喜。 渡河事宜皇太极都交给了代善，要求他用最小的代价让自己看到一条通往对岸的桥梁。 不得已代善只能选择在夜晚出手，他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发现。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也没有了别的选择。 “旗主，木桩现在已经订好了只需要到河对岸再钉上桩子就差不多了！” 见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代善也觉得有些怪异。皇太极把林懿看的如临大敌，结果却是就这？ 代善大手一挥直接将先遣部队派了出去，只要在对岸钉上桩子这桥梁也就成了一半！ 但当这先遣部队到达的时候，在城墙之下却突然燃烧起了一排排的火把！ “给我打！”不断有火舌自枪口喷射而出，转瞬之间这只来自后金的前线部队就彻底没了动静！ 秦镇川在战壕里对着河对岸的代善大喊道： “想偷袭？你们还是省省吧！” 第108章 此刻，唯有死战！ 护城河对岸的枪声也惊动了皇太极，对于代善打算在夜晚偷渡的注意他也清楚。对方的埋伏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是那明军手中拿东西皇太极却从来未曾见过，无论是从射程还是从威力上都远远超过了自己手下镶黄旗的火统！ 既然已经被发现，那皇太极索性也不掩饰了直接击鼓对河对岸蓟镇发动全面进攻。 不同于遵化地形的天然优势只需要防御两面，作为蓟州的首府蓟镇有着三个主大门供百姓们通行。 现在则是扩大了蓟镇的防守压力。 既然后金已经宣战那明军自然也不会就让他这么平白度过护城河，蓟镇作为大明边境九镇之一。防御方面就算是对比重修后的遵化也是不逞多让。 各种防御的角楼炮楼一应俱全，并且单论红夷大炮数量更是远超遵化。就算是给城墙之外的土地全犁一遍都没有问题。 而皇太极为了行军速度根本没有携带数量太多的大炮，双方之间的对轰后金就宛若是在挠痒痒一般。 看着站在城头的林懿皇太极真是狠的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他真的不明白这个林懿生在哪里不好，非要出现在这已经千疮百孔的大明！若是在自己的后金起码能将征服大明的时间前推十年！ 而不是现在站在对面与自己作对！ 但林懿就是越天才，越妖孽皇太极这才不能接着给他发展的时间。一声令下不再保留，彻底将士兵分三路投入到战场当中。 没有主攻方向，或者说三面都是主攻！ 人数的差距现在就体现了出来，在蓟镇下的镇远军不得不分出人来负责其他城门的防守。这样一来燧发枪的火力便被分散。 并且利用装弹的间隙后金军队更是大步猛冲，只要能在河对岸立下桥桩就算胜利！ 在后金军队这样源源不断悍不畏死的冲击之下蓟镇东城很快便被两名士兵凿入了木桩，虽然很快便被镇远军击毙。 但接下来的后金士兵只需要铺设木板便能直接到达河对岸，城下的镇远军就彻底失去了威胁。 有城东打头其他两门纷纷被钉入木桩，几乎是脚前脚后都纷纷开始进行桥梁的木板架构。三道城门纷纷告急。 “收兵！即刻叫镇远军返回城内！”皇太极使用这样的分散的人海战术让林懿也无可奈何，一旦被对方突破护城河很快就能杀到壕沟之中。 镇远军就在留在哪里也只是送死而已。 之前都是明军对后金使用人海战术，但如今对战林懿时却反了过来。但不得不说皇太极的人海战术效果十分显著。 不这样做桥梁的架设便是遥遥无期。 可使用人海战术的弊端也十分明显，那就几乎是在用人命去填补林懿手里的枪杆子和炮筒子。 在这样密集的人群里每一枪每一炮都会完成对生命的收割。 每一面的后金军队的人数都是在飞速的下降，战损人数甚至都要按秒来进行计算。但即使如此皇太极也没有任何后退的打算。 总数少了那就聚集在一起进行攻城，主攻一面！ 无论林懿人再怎么多城墙就那么大，能站上去的数量也是有限的！除去皇太极的五千亲兵镶黄旗亲兵之外。 其余人等全面投入到了对于西城的攻防战中，云梯的距离向着城墙方向不断靠近。而蓟镇却没有了遵化的炮手，很难对这样的攻城器械造成实质性伤害。 无数后金士兵死于巨石滚木，还有那滚烫的金汁中。但却没有任何一人因为怯战而后退，上一个人死了下一个就顶上。 悍不畏死的对着城墙上的士兵们进行着一遍又一遍的冲击，直到第一架云梯死死固定在了城墙之上。 第一名士兵踏入到了这牢不可破的蓟镇城墙上，随后就被一发子弹结束了生命。 明军也立刻当机立断，往这架云梯之上淋起热油将其点燃。瞬间这个木质的云梯便因为燃烧而升起起滚滚烈火。 在后金与明军之间竖起了一道火焰之路！ 可后金士兵们对这烈火却熟视无睹，源源不断的自云梯登上东门城池，硬生生在明军的城墙防线中撕除了一条缺口。 有一就有二，因为这架云梯吸引了明军们大量火力。接二连三不断有云梯架构在了城池之上，后金彻底跨越了这最后的防线。 与城墙上的明军展开了厮杀！ 三万人！单单是为了登录这个城墙皇太极就付出了三万多人的代价！除去现在自己身边的这五千人所有人已经全部投入到了战场当中。 此战若不胜，对于皇太极对于后金的影响将不可估量！ 到时候就算大明不出兵，草原上的其他部落恐怕也不会放过后金这么大的一块肥肉。 “李大哥！我找人带你走，宴然和林珏就托付给你了！” “如果情况不对请立刻带他们离开！”说着林懿就招呼自己身边的两个侍卫要带着李乘风前往内城！ “那你呢！”李乘风听林懿的话中感觉他好像根本不打算离开！ “我是蓟镇的指挥使，身为此地的最高长官。若城池失守我也绝不独活！” “就算付出生命，我也要对得起这蓟镇中的二十万百姓！”说罢林懿直接叫士兵们将李乘风带走，自己则是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都想好了吗？此战已无后路，是我与皇太极之间的决死一战！我林懿就是死也绝不会向后金投降。” “若战败，唯有一死！” “当年为能至死追随袁督师我便早已心死” “如果这残躯能再杀几个满人我也有面目在地下再次加入督师的旧部！”秦镇川的脸上露出林懿从未见过的坚定神色！ “三哥，我一直没和你说。当初在抛下你逃跑时我真的内心备受煎熬。” “我伍梁承认自己就是个小富即安的人，至于那什么家国大义与我何干？” “但若三哥你今日死战，我伍梁愿以命作陪！” “好兄弟！”林懿没有多说，一手握刀另一个手臂则是给了伍梁一个拥抱。也可能是最后一个拥抱。 林懿最后将目光看向了三人之中的林悔念，这个自己从江浙带回来的昆仑奴。 他虽然是个哑巴，但还是用手比划出愿意至死追随林懿去一起战斗！ “生逢乱世，各位愿以命作陪与我林懿共守这蓟镇。”“ 这份情我林懿真的能记一辈子，无论如何我先替这蓟镇的二十万百姓谢过各位！”说着林懿向着自己面前的三人抱拳，深深鞠了一躬。 “若今日真能将城守住！他日我林懿但凡一口饭吃，就有兄弟们一口饭吃！” “皇天后土！我林懿在此立誓！” 说完林懿带头伸出长刀，随后与三人的刀剑交织在一起，爆发出清脆的响声！林懿也不再啰嗦，带头冲出了敌楼。 后金的士兵战力普遍都要高于明军，虽然有镇远军夹杂其中但火器在这种近距离的攻防战中十分鸡肋。 已经完全演变成了刀剑之间的砍杀，明军虽然人数占有但却被打的节节败退。 尤其是看到，李乘风已经在护送下离开了城楼之后，将士们也都下意识的认为主将林懿也已经离开。 他们这些人都成为的大明的弃子。 “别害怕！注意保持队形！杀！”原本节节败退的明军在听到林懿的声音后很快就稳住了阵脚，暂时阻挡了后金士兵的进一步推进。 明军这才发现不光主帅林懿没走，秦镇川，伍梁这样的军中将领更是全部留了下来。 有林懿在此士气顿时大涨！而这也让打算登城的皇太极停下了脚步。原本他是不打算登城，等后金士兵将蓟镇明军肃清之后在入城。 但因为林懿久久没有现身，皇太极还以为林懿已经离开了这里。 现在林懿再度出现不得不让他怀疑这蓟镇内是否还有别的部队在里面潜藏，诱敌深入这招皇太极也是常用。 这一仗可以败，但是绝对不能以身犯险！求稳的心态还是最终让皇太极停下了脚步，伫立在了城外。 却不曾想这延误的战机，在他接下来的有生之年里都未曾再找补回来。 林懿秦镇川等人加入战场后犹如虎如羊群，一把倭刀耍的虎虎生风。甚至以一当十都不在话下！ 而林悔念和伍梁也是各显神通，一个用铁拳一拳一个人。而伍梁则是接风挥洒药粉，直接群杀一片片。 在众人的努力之下城墙上的士兵们渐渐守住了阵地，开始对残存的士兵进行围剿。 从深夜里一直杀到了第二天的正午时分这场最终的决战才彻底告一段落，后金与明军的尸体堆满了蓟州的城头让林懿一时间竟然没有任何下脚地。 而李乘风也携带了玉田县的士兵扩充到了蓟镇内，彻底粉碎了皇太极攻城略地的想法。 看着城投之上那个满身鲜血，披头散发如同野人一般摇摇晃晃的林懿。自己十几年的计划就是被这个人打得粉碎！ 自己的宏图霸业也彻底成为了镜花水月，想到这皇太极再也压制不住喉咙一甜 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班师，回朝。”纵使再有不甘，这也已经成为了皇太极最后的路。 “赶紧救人！”李乘风赶紧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林懿，却听见他口中低声的呢喃。 “先救他....”顺着林懿的手指看去李乘风这才发现了躺在尸体之上林悔念，一只弓箭自他左肩射入。 这本来是射向林懿的一箭，却被林悔念用命挡了下来！ 第109章 十三刀 大战虽然已经结束，但这场战争所造成的余波才刚刚开始！ 重伤的林懿在病床彻底陷入了昏迷当中，当人们解开他的战甲时被他身上的伤痕震惊了。 大型刀伤三处，小型伤痕十余处。渗出的鲜血甚至已经染红了他纯白色的内襟! 谁都不敢想象经受了这样的伤痕竟然还能站着等到李乘风的援军到来！ “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必须将林懿从鬼门关抢回来！”这是李乘风对郎中们发出的死命令，谁能救活林懿赏钱千两！ 很快皇太极引九万人攻击蓟州随后打败的消息直接从蓟州传往京城，随后如同地震一般向着整个大明扩散。 原本以为林懿能守住蓟州便已是成功，到最后竟然杀的皇太极铩羽而归！这一战的胜利足以载入到大明的青史之中。 人们也再度认识到了这个蓟州的指挥使，当之无愧的新一代大名军神！ 自从林懿卧床以来陆宴然每日昼夜不息的陪伴在病床旁边，虽然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是因为其伤势过重彻底何时醒来还尚未可知。 伍梁和秦镇川也被人从城墙的死人堆里刨了出来，两人伤势不重现在都已经苏醒了过来。只有昆仑奴林悔念身中十三刀，箭穿左臂。 在李乘风到达之前就已经没了气息。 “嫂子，你去歇息一下吧。我来照顾我懿哥儿！”林珏实在是不忍心看陆宴然这个样子，有好几次她都看见对方在偷偷抹眼泪。 时间一长还没等林懿醒过来陆宴然恐怕就先要垮了身子。 “林懿要是醒来记得立刻叫我。”陆宴然艰难的起身，甚至因为长期久坐走路都打起了摆子。 躺在床上的林懿感觉到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很奇怪的状态，在他的视野之内全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只能在耳朵里能依稀听见林珏和陆宴然的声音。 “你太累了，也该要休息一下了！”在林懿的脑海里总有这样一道声音不断传来，导致林懿的眼皮也一直在不断的开合。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大明的存亡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只要睡去就没有了任何烦恼。”虽然身体和脑海都在催促自己休息，但在心中却同样有一道信念与之对抗。 “你还有未竟的事业！此刻要是睡去就再也没有醒来的时候！” “那又怎样？现在睡去将不再有任何烦恼！天下的一切有和你有什么关系？” 两道思维，两个想法不断在林懿的脑海里交织盘旋成对抗之事。就在他心中陷入纠结之时却隐约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哭声。 “这声音我似乎有点耳熟？这是谁的声音？”林懿不断检索这道声音的主人，一道身影赫然出现在了林懿的眼前。 “这是宴然的哭声！我不能就这样睡过去！” “我还有没完成的事情！”一鼓熊熊烈火在林懿的心里映射在了自己眼前这个白茫茫的世界！ 周遭的一切都被点燃，而躺在床上的林懿也缓缓挣开了自己的双眼。那道哭声果然是陆宴然，此刻的她正趴在自己的床前。 林懿用尽力气将手放在了陆宴然的头顶，而这也导致陆宴然感觉到了不对！ 一抬头就看见林懿正在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我道是谁把我叫醒了，原来是你在这偷偷藏金豆子呢！”林懿对着陆宴然挤出了一个微笑。 而陆宴然则是一把将林懿抱在了怀里说道：“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多少天！” “整整十天！” 林懿愕然，在睡梦的世界里他感觉到时间并不长。也就十几分钟没想到就在外边已经过去了十天的时间。 “乖，帮我找李乘风来！我想见他！” 见到林懿苏醒，陆宴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郎中说林懿受的伤太重，一旦近期无法恢复意识就很久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当李乘风听说林懿醒过来后甚至都未收拾整齐就来到了林府！果然看到了睁眼的林懿！ “林大哥，这可不是你的作风...”虽然苏醒，但林懿说话还是有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平日李乘风在外无论是一言一行还是穿衣都是一丝不苟，而现在则是穿的松松垮垮就来到了林府。 甚至连系带都没有系好！ “就数你观察的仔细！” 大半夜叫李乘风前来自然是有要事，林懿先叫陆宴然休息后这才和李乘风谈起了正事。 “他们几个怎么样了？”比起局势，林懿还是更加关心自己与自己一同搏命的生死兄弟。 “伍梁还有老秦还好....就是悔念...”李乘风没有说完，但是林懿已经明白。 城墙一战打到最后都已经杀红了眼，最开始在一起的四个人也彻底分散。林懿孤军深入被后金士兵团团包围。 是林悔念扛着敌人的大刀冲进敌营将自己救了出来，因此两人是被一同发现的。 “林悔念身中十三刀，又有弓箭洞穿手臂。在我们赶到时他就已经去世了....”听到林懿讲起林悔念伤势的来源，李乘风也沉默了。 他不知道林悔念是怎么顶着敌人的大刀强行将林懿救出来的，林懿三刀已经重伤。 十三刀！这究竟是怎样的钢铁意志！ “厚葬林悔念，伤好之后我亲自前往祭拜！”因为自己而导致损失一员大将，林懿真的感到了万分惋惜。 “战斗之后代善带着五千残军连同宣府镇内汉军已经出逃，临走之前皇太极吐血生死未知。” “此战蓟镇守军两万悉数战死，镇远军只剩两千伤员....”这一战几乎将整个蓟镇内的守军全都打光了。 “朝廷方面怎么说？” “目前还没有任何诏令下来....” 蓟镇大捷的消息早就在朝堂之中传遍了，要放在之前各种文官们肯定疯了一样为林懿向陛下请功。 斩敌八万五千人，就算这其中有两万是董继舒的汉人军队。但其他的六万多人可都是彻彻底底的满人！ 一个个的脑袋组成了十几个小山包，在朝廷的查验下无一杀良冒功。 此战没有任何水分！ 是崇祯继任以来当之无愧的大胜仗，甚至追溯到前几任皇帝时期也无一人战功能与林懿媲美！ 第110章 总督蓟辽 林懿彻底粉碎皇太极的进攻，本来是一件大快人心的消息。但在如今的朝堂之上却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按照原本传统此刻就算是一直嘴臭的御史们也都会纷纷为林懿请功，譬如上次大凌河之战。 但是现在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当中。 原因无他，周延儒早就已经在外边放出了风声。谁敢为林懿请功就等同于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虽然最近一系列的事情让他在皇帝面前颜面尽失，但毕竟首辅的底子还放在那里。 在文官体系中就是当之无愧的一言九鼎，这让大家也不得不考虑为了林懿而得罪周延儒是否划算？ 看着下面三缄其口的群臣们，朱由检率先开口道： “林爱卿的捷报已经传回，近十万人的大捷！远超先帝！” “朕打算借此机会宗庙祭祀，同时向天祷告西北风调雨顺！” “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陛下得上天气运加身！如今又祷告苍天实乃百姓之福！”兵部尚书梁廷栋站出来说道： “说得好！” “既然如此朕也不会忘记此战得最大功臣！若依梁爱卿之见朕该如何赏赐林爱卿？”朱由检随口问道： 梁廷栋也没想到自己出来拍个马屁竟然成了出头鸟！ 如果不论周延儒这层关系，就是林懿在临走之前敲诈自己的一万两也让他的好感全无。 “陛下，臣觉得林爱卿是代罪之身。官复原职已经是陛下恩泽，现在他收下蓟州不应该是理所当然？” “功过相抵，臣以为不必再进行额外的赏赐！”言外之意就是一毛也不给林懿！ 此话一出群臣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都知道这个梁廷栋是周延儒的狗腿子，但是没想到竟然舔的这么彻底！ 简直是一点脸也不要了！ “梁爱卿此言差矣！林爱卿乃是我大明江山社稷的功臣，若是以功过相抵敷衍过去，恐怕也会让其他的将士们寒心！”朱由检摇了摇头，显然是对梁廷栋的意见十分不满。 而且他也察觉到了这朝堂之中似乎是被谁控制了一般，自己说别的群臣应和。 但要是谈起林懿封赏就被掐死一般，只能让他怀疑有人在暗中针对林懿。于是朱由检将头看向了位于文臣之首的周延儒。 如果谁敢在现在针对林懿，那恐怕也只有他了！ “梁爱卿的意见朕不大满意，不知道周爱卿有何见解？” 对于朱由检叫到自己周延儒并不意外，自己在之前对于林懿针对的太狠。他其实很快就能怀疑到自己的身上。 “臣与梁大人意见不同，臣认为应大力封赏林指挥才是！”周延儒拱手说道： 周延儒的这番话倒是引来了朱由检的兴趣。“难道在背后针对林懿的还别有他人不成？” “林指挥戍边辛苦，这次又力克皇太极实属功勋卓著！陛下于情于理都理应封赏！” “那依爱卿之见如何赏赐才好？” “既然林指挥带兵有方，可大破后金骑兵！不如陛下将京城防务交付与他。” “以保京城百姓安宁，也可显皇恩浩荡！” 众人这才知道这个周延儒的真正目的！既然林懿的封赏已经不可避免，那就尽量削弱他在地方的军权。 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给他架到京城来，让他当个光杆司令！这样林懿的獠牙也都将被拔除，再也对自己造不成任何威胁！ 崇祯思量了一下看向了杨嗣昌和卢象升，虽然不如林懿的功劳但是这两人也都是合格的救火队员。 并且他们都是内行人，也想问问这个方法是否可行。 “陛下，您可还记得我与您说过大明的两个问题?”杨嗣昌并没有急着回答。 之前的大明一直都有两把尖刀环伺，一是来自东北的皇太极。手下拥有精兵悍将，八旗军队更是草原中的佼佼者。 尤其是他所在的位置极为关键，稍有不慎就可能是颠覆整个大明的存在！ 而另一把刀则是来自西北的流民匪患，相比于皇太极这样的有建制有组织的集体攻击。西北流民更像是对大明在钝刀子割肉，痛但一时间并不致命。 两者相互牵制大明才导致明军分身乏术，时局危机。 “陛下，现在皇太极折戟蓟镇。恐五年之内再无法对关内造成威胁。” “何不趁此机会快刀斩乱麻，尽快着手准备西北之乱？也可将问题一劳永逸的彻底解决！” “现在蓟州军队也受到重创，林懿想要恢复到之前的实力也需要时间。” 剩下的话杨嗣昌不用说出来想必朱由检也能明白，现在时局林懿是个不可或缺的顶梁柱。 但要是真把这段时间过去，怎么拿捏林懿还不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情？ 皇帝沉吟许久也觉得杨嗣昌所言在理，林懿现在也不算彻底无用。有此战力若是还安置在蓟州也可让自己安心不少。 周延儒眼见着朱由检对林懿的态度急转直上，气的人都要爆炸了。 “陛下，林懿狼子野心万万不可放虎归山！假以时日必成祸患啊！”周延儒也不装了，直接向着朱由检谏言。 别人不知道但是周延儒可是一清二楚，那林懿手下资产颇多！ 若是要真给他可乘之机，假以时日必将卷土重来！若是林懿有朝一日大权在握，恐怕最先遭殃的就是自己！ 刚还对林懿一番夸赞，现在这周延儒却又跳出来大谈林懿威胁论。 这种变脸属实也给朱由检看懵了，若不是在这朝堂之上朱由检甚至还以为自己在戏班子呢！ 这周延儒一把年纪，真当是脸都不要了！ 可纵使周延儒已经看出了朱由检不对的脸色，但他此时也已经是无路可退。 时光不能倒流，他与林懿已经是不死不休。 而现在林懿正是大战结束式微之时，如不趁此时机导致最后不了了之。 让那林懿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总有一日自己必将大祸临头！ 正当周延儒打算再开口辩解一番时，朱由检却伸手制止住了他的开口。 “林懿之事朕自有决断，周爱卿不必再插手。”朱由检的话说的非常冷漠，不光是群臣战栗。就连身为当事人的周延儒也如遭重击。 “传朕旨意，封原蓟州指挥使林懿为蓟辽总督！总管三边军务！” “加授龙虎将军，太子太保！” 陛下圣明！群臣见周延儒无法改变朱由检的意见，纷纷化身为墙头草。 蓟辽总督虽然总管三边军务，但是其实只是一个临时虚职并无自己的官阶。 是为了让林懿成彻底在蓟辽站稳脚跟授予的官阶，是昔日袁崇焕都不曾拥有的待遇。 二十四岁，位列三公！ 林懿无疑已经刷新了三公之中最小年纪的记录，就是孙承宗也是在高阳战死后收到南明的追封太师。 见林懿的事情已经盖棺定论，诸臣也不是周延儒敢和皇帝对着干。辽东的平定也仅仅只是大明的第一步。 要想让大明彻底安定下来还是要着手解决西北的匪患问题！不过这与林懿已经没有关系了。 自蓟镇大战之后林懿硬生生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这才堪堪能下地行走，因为所受的刀伤过深每走一步都有撕裂的疼痛。 “郎中刚说过你这伤需要静养！你这是作甚！”陆宴然正端着饭盒前来就看到林懿又想要下地走动！ “天天躺在这床上感觉自己都快成废人了！” “这一个多月辛苦你了。”因为林懿一直都没办法下地行走，所以平时端屎端尿都是陆宴然一人完成。 林懿也想让丫鬟代劳，但都没陆宴然赶走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做你的妻子不是应该的吗？”陆宴然说着将盘子里的菜品一件件都端了出来。 战场朝堂之事陆宴然无法插手，但要是这些生活上的小事陆宴然可是事无巨细。 “尝尝，今天我特意让伙房为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鱼！” 但林懿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床上，突然一拉住了在自己眼前不断忙活的陆宴然。 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怎么了？再不吃这菜可就凉了。”陆宴然也被奇怪这林懿今天是怎么了？ 往日饭菜一到都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今日倒是变了性子了。 躺在床上的林懿这几天也想了很多，自己虽然穿越来之后经历了大大小小好几次危机。 但是每一次到最后都是有惊无险的解决。 唯有在蓟镇城上的一战。 后金军队的凶狠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那一战不光是皇太极对于林懿来说也是破釜沉舟的决战。 在即使被关在牢固的诏狱中林懿其实都有办法逃脱，但是站在城墙面对数以万计的军队时他却战到了最后一刻。 因为在他身后不光有蓟镇的二十万百姓，还有自己真正的挚爱。他知道自己不能走，一旦离开蓟镇将复刻宣府镇的惨烈。 在敌人的屠刀下彻底化身成为人间炼狱。 在那座城墙上林懿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手刃了多少后金士兵，刀砍卷刃了就随手捡起一把接着杀入敌阵当中。 直到最后杀红了眼，所有动作都化成了肌肉记忆。 心里就却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杀光自己眼前的所有人！ 第111章 石碑 都说人在临死之前会将自己这一生在眼前过一遍走马灯。 林懿自认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若是没有穿越这回事恐怕也将在现代过完自己这平淡的一生。 自己的前二十多年都是在现代生活，但是在当他眼前走马灯一般浮现回忆的时候，大段大段却都是自己来到明朝后的事情。 两战皇太极，秦淮诗会，再遇伍梁，还有在百艳阁里的膝枕听曲。 正是这一幕幕的回忆构成了自己这两年短暂却丰富的人生，最危险的其实是在自己的梦境中。 如果不是洛宴然在外面的哭声，恐怕自己一觉睡过去就再也不会醒来。 “宴然，我林懿自小便是一个嘴拙之人。” “有些话有些情感挤压在心无法言说，也无法如古今文人骚客一般妙笔生花。” “原本以为我这愚钝之人或许就要这样独孤的过完一生。” “每一个人都是不完整的，总是要等待一个灵魂契合之人相配。在这段等待的旅途中是注定孤独且漫长。” “或许是十年也可能是二十年，抑或是终其一生也无法找到心心相印之人。” “知道了遇见了你我方知世间青山灼灼星光杳杳，春风翩翩晚风渐渐。我想带你去看着江河湖海，大地山川！” “我知道我说的可能不好，但其实我想对你说的只有一句。” “有你真好。” 就在两人四目相对时，林懿看到陆宴然的眼眶渐渐红润。随后再也抑制不住如决堤一般宣泄而出。 深深将林懿抱在了怀里。 “你知道吗！我其实真的很害怕！” “我害怕你真的会被处死在京城，我也害怕你真的死在这蓟州镇里！” 当李乘风带着陆宴然从蓟镇撤离到玉田县时陆宴然只感觉到天塌了，她不敢问林懿现在的情况。她害怕自己听到最害怕的结果。 当看到林懿身负刀伤躺在床上时她真的害怕林懿就这样死在了自己面前，她也同样害怕林懿真的会因此再也醒不过来！ 但是这些她却都藏在了自己的心底，因为她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做好林懿的贤内助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但是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女人，她也想要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看着在自己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陆宴然，林懿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手不断抚摸着她的头发。 “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但林懿不说还好，说了之后陆宴然哭的更激动了。很快就彻底打湿了林懿的胸口的衣襟，甚至哭声都传到了外边。 让下人们一众怀疑夫人这是怎么了，竟然哭的这么厉害！ 林懿知道陆宴然压抑的太久了，自己与她初次相见时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歌女。 每日生活逍遥自在。 但是此从跟了自己因为自己的东奔西走以后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当中，而她努力扮好贤妻良母的样子也被林懿看在眼里。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直到过去了好长时间陆宴然的哭声才渐渐停止，长期以来彻底挤压的情感彻底宣泄而出。代价就是林懿的胸前已经湿了一片。 “还说不会说？你就是用油嘴滑舌骗得那个温媛吧？”在这一刻，陆宴然也变回了两人最开始的小女儿姿态。 “哪有？是我凭借人格魅力吸引到的好吧！”林懿摸摸鼻子尴尬的说道： “鬼才信你！”陆宴然直接在林懿怀里跳开，不再给林懿抱在了怀里。 “咳咳！”李乘风在门口清了清嗓子敲了敲门。 早在刚才他就听见了屋子里的哭声以为这小两口又闹什么别扭了呢！每次来都是这样李乘风也实在是无语。 自己还要顺便调节夫妻矛盾实在是顶不住！ “小夫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合。哭一哭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乘风的话说的陆宴然脸一下红了起来“李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林大人，这就走了。” 而林懿已经从床头支起了自己的拐杖，从床边站了起来。 “我约的李大哥下午去军营，现在也到时候了。” “可是你饭...”还没等陆宴然说完两人就已经走了出去，刚才两人就顾着抱着哭了。饭菜都已经凉了，陆宴然只好收拾下去等着林懿晚上回来。 在军营之上人潮涌动，在这群人里不光有军队。还有一部分人是在这一战中阵亡士兵的家属们也都被邀请来到这里。 随着林懿拄着拐杖缓缓站到了点讲台上，台下的人们渐渐安静下来。 人非草木，林懿亲自在城楼上抵御后金士兵的事迹已经被说书人编成了评书，在整个蓟州之间传颂。 但凡若是哪家茶馆酒楼开讲林懿战皇太极的评书，那绝对都是场场爆满座无虚席。 在座者无不拍手伸大拇指！ 而看到看到拄拐登上点将台更是印证了人群之中的说法，这位蓟镇指挥使与别的狗官不同。是亲自上阵保卫他们的父母官！ “不好意思各位父老乡亲，本来这场追悼会早就应该召开。但因为各种原因再加上我的身体条件。这才延迟了一个多月，实在不好意思。” “我林懿在这里给各位道歉了！”说着林懿将拐杖交到了李乘风手里，对着台下的众人深深的九十度鞠躬致歉。 “使不得使不得！林大人您为我们蓟镇的付出我们都看在眼里！” “要怪就怪那建奴蛮夷！林大人您真的不用这样！” 看到林懿向自己鞠躬，家属们一个个都沸腾起来。林懿是真的在用命来保护他们！ “这笔帐我林懿会记在心里，同样也将会篆刻在蓟镇这座城池的史诗当中！我林懿向各位父老乡亲起誓！” “十年之内！必破建奴盛京，以告在蓟镇保卫战中牺牲的战士们！” 林懿一挥手，在点将台后方的一块红布被扯了下来。一块巨大无比的石碑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近三万阵亡士兵的名字都被匠人加班加点的篆刻在了上面。 无一遗漏。 “在这石碑之上篆刻了每一位在这战争中死亡的大明将士！” 这是我们蓟镇将士们永恒不朽的丰碑！ 第112章 范祈年 三万名战死的士兵，每人抚恤金一百两。总价甚至已经达到了三百万之巨，这样的价格是林懿现在根本不可能拿出来的一笔巨款。 朝廷这回更是一毛不拔，仅仅只有对林懿蓟辽总督的圣旨任命。至于抚恤金的事情一两银子也没下发。 “优先发放困难家庭，对于失业家庭优先招录进入纺织厂中。” 这次蓟州大战彻底打伤了皇太极的元气，其实也是为蓟辽地区获得了短暂的发展时间。 在蓟镇当中林懿也打算修建纺织厂，用低价抢占市场彻底将整个蓟辽地区成为大明的纺织中心。 “江南地区的货发出去了没有？”自己去年刚刚下江南和钱谦益达成了交易，但是因为皇太极发动的战争造成了延迟。 现在问题已经解决理应再恢复两人之间的交易。 除了林懿亲手解决士兵的善后问题，别的方面林懿也不再想过多的插手。百姓们一直都是受乱于战争，没有了战乱侵扰的休养生息才是最好的恢复方式。 之前林懿只负责蓟州的一省之地，但是现在担任蓟辽总督之后便可将辽东也化作自己的兵源地。 这使原本收到重创的天雄军也彻底进入了扩军时代，而这次林懿则是大手一挥直接送土地送房子为吸引。 导致整个北直隶的人们都在向着蓟州方向不断汇聚，以蓟州为核心成为了整个直隶地区的经济中心。 甚至不少京城百姓都拖家带口的前往蓟镇生活，林懿的评书已经在整个北方地区家喻户晓。 人们可能没听说过天子的名号，但他们知道在蓟辽有一位将军。 他的名字叫林懿！ ...... 在山西的的一个大户人家里正在紧锣密鼓筹办寿宴，整整三日的流水宴席到今晚便已经是最后一天。 无论你是贫穷或者富贵只要是前来祝贺来者不拒，虽然宴席十分丰盛但是也没有叫花子敢在这里赖着不走。 一顿饭三个响头，这是范老爷子定下的规矩。 而今日正是范氏商会范永斗老爷子的六十大寿，今晚所来之人无一不是达官显贵。有些人甚至奔袭千里前来给老爷子祝寿，影响力可见一斑。 “王老爷到！贵客里面请！” “靳大人到！贵客里面请！”年轻人在门口高声叫喊道： 一大清早范祈年就在范府之内忙前忙后上下打点，如今现在更是在门口硬接各路赶来了贵客们。 这其实就释放出了范府的信号，恐怕这范祈年即将成为范氏商会下一任的会长。 只是这范祈年的来历众人却是不甚清楚，两年之前他突然出现在范家后范永斗直接承认了范祈年是自己在外面的私生子。 但虽然说是私生子，但是自从他到来之后地位却远高与自己的嫡子。无论大事小事范祈年都是被推到前台的人物！ 而且范永斗现在年岁已高，恐怕就会趁着这个机会宣布下一任家主的任命。这才邀请其他晋商纷纷到场，就是为了给范家接下来的发展铺路。 其他七大家纷纷到达之后，范永斗的寿宴也彻底开始。一袭红衣的范永斗自后院走出，再度见到了自己这些老朋友们。 “恭祝老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人先起头其他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谢谢！谢谢！” “今天各位能来，就已经是给足我范永斗面子！我不是不知好歹之人，花花轿子众人抬！” “大家现在认我这个帮主，我范永斗也绝对会带大家继续发家致富！”范永斗一杯白酒下肚，与当年好友坐在了一起。 “唉，现在这世道！当初要不是范老您带着我们和那满人做生意，恐怕现在兄弟们几个早都不知道在哪当饿死鬼了！” “王老言重了！” “凭在座哥几个的手段，恐怕在哪都能混口饭吃。我老范也不过是牵线搭桥之人，算不上什么！” 早些年头以范家为典型，都是贩夫走卒的马帮货运。挣的是辛苦钱不说还常常出现危险。 不但是要给各地的沿路长官供奉，还要给拦路劫桥的地痞流氓留下过路费。一层一层的剥削留给他们的也没剩多少钱。 在茶马古道上已经不知道躺着多少商人的冤魂，最终以他们晋商八大家留存到了最后，完成了原始的资本累积。 “唉，范老话虽如此。可是放在现在生意也是不好做了。”王登库叹了一口气说道。 “往日咱们在那蓟州和宣府做生意时那是何等风光！” 可是那林懿一上任以来就是一刀切，咱们哥几个忍了。毕竟民不与官斗在人家地盘上咱们确实不是对手！” 可现如今那宣府镇被那皇太极攻破之后现在朝廷收复回来，对于和满人的互市也被彻底切断。 这回众人的财路彻底被封死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那皇太极打进来呢！这样咱们兄弟也能光明正大的做生意！” “哪像现在这样藏头漏尾，躲躲藏藏的！” 实际如今众人借着给范永斗祝寿的由头，也是能把大家都聚到一起再商量个主意出来。 坐吃山空肯定是不行的！ “范老你说说！您是咱们中间的的老大，您给拿个章程！” “您要是说咱们就此和那满人断了关系，咱们这些老伙计也绝对没有二话！挣得这些钱也都够花了！现在都时半个身子进土了。” “王老！你这脾气真得改改，都说这生气对肝不好！你也得放宽心了！”范永斗刚举过酒杯身边的范祈年就赶紧将酒斟满。 “生意嘛该做还得做，只不过不能向以前那样大张旗鼓而已！” “现在那皇太极战败修养，这不就更需要咱们对他的帮助？依我看呐是福非祸！”范永斗说着将手里的白酒一饮而尽。 “这道理哥几个也明白！这是就算这皇太极再需要咱们的东西，没路子不都是白谈？” “路子嘛！自然是有的。既然陆上的通道被封锁，那咱们就从海上过去不就得了！”范永斗说着让范祈年将名录拿了过来。 大小船只都在这，看上哪个买就是了！ 第113章 代号：贪 春江水暖鸭先知。 范永斗能做这投机倒把的事情长达十多年至今都没有东窗事发，凭借的可不仅仅只是他在朝廷里的上下打点。 更重要是是他看事情先人一步的眼光！ 你可能会赢，但是我绝对不会输！ 早在去年的时候当范永斗感觉到粮价的异常之后就已经察觉到皇太极与关内必有一场战斗。 但是他原本以为只是小打小闹而已，抢了粮食和奴隶就该打道回府。但没让他出乎意料的是皇太极竟然还带人打向了蓟州！ 十万人的兵力！几乎是要掏空后金的家底了！但是最致命的不是这个，最重要的是十万人竟然还打输了！ 他没有猜到过程，也没有猜到结尾。但是这丝毫不影响范永斗的布局，反而要因此大捞一笔，就从他这些老朋友身上！ “范老您...这是。”王登库难以置信的结果名册，和众人不断翻看起来。 其上无论是货船还是战船琳琅满目，但是底下所标注的价格也是让众人骇人听闻！ 就是一艘最普通的载人沙船，售价都达到了五万两银子！这要直接去买恐怕不到一万就能搞定，价格硬生生翻了五倍！ “没什么，去年偶然在山东登州那购置了点资产，可惜没卖出去砸到手里了。” “实在是没想到....”范永斗和善的眼神里透露着精光。 众人听到范永斗的话无不瞠目结舌，人家能位居自己这几家之手那真不是吹来的。就单单这一手远见就不是自己这些人所能企及的。 “范老，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您这价格是不是高了点.....”靳良玉在一旁说和道。 因为他做的是粮食生意，所以也需要吃水量大的船只。要不然来回的货运恐怕就算挣钱也不过是三瓜俩枣。 “怎么？哥几个嫌贵是吗？” “嫌贵那就别买了，祈年把名录收回来！”范永斗一番刚才的和善，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也是看着咱们哥几个这么些年的情谊才把这名录先给你们看，真当自己是奇货可居？” “实话告诉你们，想做这门生意的人多了！现在就是没有门路而已，我只要开口卖船恐怕几年之内这八大晋商就要剩我自己了！” “这....”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拿不出个主意。 “这样范老，您让我们先商量一下可以吗？您先稍微歇息一下，我们待会再给您一个答复！” “那你们可快点，过时不候！”说着范永斗就被范祈年扶了起来，再度进入到了后院里。 “这是什么！太他妈的过分！转手就是五倍的价格，这范永斗这算盘打的也太响了！”王登库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差不多得了，省省吧你！”靳良玉瞥了他一眼。 “你要是真这拍桌子的胆子刚怎么不拍？现在在这呼来喝去那范永斗又看不见！不愿意做这生意你大可以走。” “又没有人在门口拦着你。”靳良玉一脸几句话直接将王登库的怒火卡在了嗓子里，只好郁郁不平的坐了下来。 生气归生气，他王登库能坐在这个位置上也不是傻子。今天要是真走出这个大门出不了两三年这晋商八大家说不定真要给自己踢出去！ 这是绝对有可能的！王登库深知和满人做交易到底有多挣钱，几年自己的资产就彻底翻了一番！ “现在人家范永斗已经把路摆在眼前了，对方已经亮剑咱们也不得不接招。各位要是有什么主意都说说。” “大家集思广益把这个事情先解决了，以后的日子可还长着呢！” “翟老，我们这里就数您年岁最高。您来说个主意吧！”话音刚落众人纷纷向着最里面的人看去。 最早和满人做生意的除去范永斗，第二就数这翟堂。并且他的岁数要比范永斗还大了几岁，是几人中名副其实的二哥。 “唉，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把柄都被人拿捏住了，要不按那范永斗的办咱们恐怕都得喝西北风去！” ...... “爹，您将那船价提高这么多就不担心他们不买另起航路？现在这海运的路已经出来了，恐怕他们也会自己琢磨吧？”范祈年轻轻敲打着范永斗的后背不断地进行按摩。 “你和我那些老伙计没怎么打过交道，而我对他们可是太熟悉了！” “毫无远见且贪生怕死，一个个把钱看的比什么都重。坐吃山空？得了吧！” “就他们这么造？一旦没了进账不出三年家就得让他们吃垮了！”范永斗丝毫不担心他们不买自己的船，自己可是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 “祈年，这些年一直都苦了你了！等他们把船都买下来我就通知所有人今后这范氏商行的会长以后就交给你了。” “爹你这是？” “爹老了，都这把岁数也干不了几年了。趁着现在还能动弹如果真能把这几百口人的商会交到你手里我也算彻底放心了！” 范祈年刚想说话就被范永斗给打断：“你沧州那媳妇怎么样了？这都一年多了怎么还一点动静没有？” “这要不能生育你可尽早再娶一房，我这范家的香火可不能断！” “知道了爹！”范祈年说着，在袖中去除一枚银针对着范永斗后脖颈扎了进去。而他却正沉浸在按摩的喜悦中，丝毫没有察觉。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院子中的七人才派人放过话来，说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范祈年这才搀扶着范永斗再次走了出去。 “范老，我们所需要的船只都在这上面了。银两过两日就会全部到齐。” 范永斗结果信纸翻看了两眼和自己预估的也大差不差，毕竟自己这些船只可都是为他们准备的。 “但是范老有一点必须提前讲好，我们的货物可不能让您半路找个借口吞并了！这样我们可就直接破产了！” “这是当然，用我的船安全自然有我保证！我范永斗为商三十多年走南闯北评的就是一个信字！这一点我敢以命作保！” 听到范永斗如此保证众人脸色也缓和了不少，这范永斗虽然为人奸诈但是为商确实从未失信。 “罢了罢了！贵点就贵点吧！”众人一同举杯庆祝道！ 生意已经谈妥大家又恢复到了刚才和和气气的样子。“哥几个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我也向哥几个宣布个事情！” “今天过后我也是六十大寿，人毕竟老了不再像之前年轻了！做起事来也往往都是有心无力。” “范老爷子操劳一辈子也该享享清福了。”对于范永斗的卸任众人早有准备，范祈年就是明显的人选。 “所以我今天也宣布一下我们范氏家族也是商会的接班人，那就是我的儿子。” “范宇！” 范永斗刚说完众人就响起了鼓掌声音，但是鼓到一半突然发现了不对，双手都愣在了半空中。 “范老...您是不是说错名字了...”众人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范祈年就站在他的身边。但叫的却是范宇的名字！ 这个范宇就是范永斗的嫡子，也是范永斗正妻的儿子。 “还愣着干嘛！快过来！”范永斗对着身后招呼道，一个孩童渐渐跑了过来。站到了范永斗的身边。 众人看看范祈年，又看看范永斗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种感觉就像是范祈年来给范永斗白打了两年工，但到继承的时候却说你不是我的嫡子滚吧！ 众人可以理解范永斗这么做的理由，但是现在卸磨杀驴是不是有点太早了一点.... “爹，我刚刚可能没有听清。请您再说一遍范氏商会的继承人是谁？”一向沉默的范祈年突然说道： “我说！范氏商会的继承人是范....”还没等范永斗说完两行血泪就从他的眼窝缓缓流出。 随后便是鼻孔双耳，最后嘴角也渗出了鲜血。 范永斗整个人就像被什么东西掐住脖子一样，双目圆睁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范祈年。随后彻底失去了生机重重倒在了地上。 范宇也被这突入起来的场景吓了一跳，哇的一生就哭了出来。但是范祈年也没有惯着他，直接一记手刀就让他昏了过去。 眼前的一幕实在是超越了几人的承受范围，范永斗竟然宣布完继承人后就直接七窍流血暴毙而死。 “老五的毒还是这么好使，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跟他多学两招了。”范祈年缓缓蹲在了范永斗的面前。 “你要是乖乖把位置给我，或许你还真有老死的一天。” “不过可惜的是你没有时间了，而我也不愿意陪你玩下去了。”随后范祈年合上了范永斗那不甘的双目直接叫人将他抬了下去。 随后直接拉过了一把椅子坐在了目瞪口呆的七人面前，各位叔叔们认识一下。 “在下陈铮，也就是你们印象里的范祈年。现在我说我是范氏商会的会长应该没有人还会反对了吧？” 直到现在他们还是无法将范永斗的暴毙与范祈年联系在一起，那人畜无害的面庞真的很难相信他就是当年七情之中最顶尖的刺客。 代号：贪 第114章 八大家的鸿门宴 “不好意识各位叔伯，让你们见笑了” “你竟然！”众人没想到这个范祈年竟然真的敢对范永斗下手，平时的人畜无害老实憨厚都是他的伪装！ “你个毛头小子也配与我们称叔伯？你也不撒泼尿照照你是个什么东西！”王登库站起来就要走。 “王叔急什么？下一个可就轮到你了。”陈铮话音刚落一枚飞刀救射入到了王登库的眉心之中。 甚至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倒在了众人面前。 谁都没想到这个陈铮也就是范祈年竟然会对他们下手！看到王登库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后谁都不敢再乱动。 “陈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想把我们都杀死在这里不成？”靳良玉沉声说道： “这就要看各位叔伯配不配合了，如果配合的话当然可以安然无恙的走出这里。” “不过要是不配合的话....”后面的话陈铮没说，但是意味已经十分明显了。 “都别楞着了，给咱们这些叔伯也该上上今天的大菜了！”陈铮拍了拍手，在整个院子内的四面八方不断有黑衣人走出。 今天是范永斗的六十寿宴，也是陈铮为他们准备的鸿门宴。 “现在摆在桌子上的东西各位叔伯可以看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签下字就可以走了。” 靳良玉先看了看这份类似契约的东西，瞬间就愣住了。 众人这才意识到了陈铮的目的，他们只以为他是为了吞并范家而已。但是现在很明显，他是想将这晋商八大家全部吞并。 “陈铮，你道是好大的胃口！我们八家的财富恐怕足足有几千万，你觉得你个孽障也有资格拿？”靳良玉率先说道。 “这就不劳各位叔伯费心了，我自有办法。”说完陈铮示意自己身边的一个黑衣人摘下面罩。 “王衡！？” 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因为这个王衡就是刚才被杀的王登库的孙子！现在却站到了陈铮的身边。 “现在明白了吗？”陈铮端起茶水品了一口。 “王衡！你虽然是王登库庶出的孙子，但是王老平时待你也不薄你为何！”靳良玉平时与王登库关系做好，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王衡能与陈铮狼狈为奸！ “待我不薄？靳老可真是会说笑！若是他人说出这话我倒是一笑了之，可是您说出来未免也太让人笑掉大牙了吧？” “我自从出生开始就是王家的边缘人，不要说你们。就是哪个王家人有用正言看过我？” “难道就因为我是庶出？是一个卑贱侍女的儿子我就有罪吗！出生在哪又是我可以选择的？”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少说这些冠冕堂皇之词了，签完字滚蛋陈大人还能留你们这些老东西一命！” 陈铮看了他一眼，王衡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即刻闭嘴站到了陈铮的身后。 “家族中狗屁倒灶的事情相信我不用说各位也能明白，现在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考虑。” “哼！陈铮真当是我们小看了你！真当是下的一手好棋！”靳良玉这才意识到恐怕从这个陈铮回到范家之后就开始准备了。 现在则是揭开棋局的时候！ “靳老过奖了，我也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而已。”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今日我能与各位同座而论，或许明天我就暴死在了哪个巷子中。” “这未来又有谁能说清呢？” “至少现在的选择权还在你们手上，不过要是时间到了恐怕就为时已晚喽。”两年都等下来了，陈铮也不在乎这剩下的时间。 “你真当是好手段！” 现在有王登库的前车之鉴，谁都不敢轻举妄动。身为各大家族的家主他们深知自己家里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一个家族上百口人，要是一件件都是自己亲自去管也不用干别的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只要不影响到家族的利益也只能选择放任自流。 但是现在看到王衡对王登库的死熟视无睹，也给他们每个人的心里敲响了警钟。 他们每个人家里其实都有王衡这样的人！ 这些人是仅仅只是出生在自己的家族里，或许就是自己与某个侍女的激情一夜从而导致了他们的诞生。 这种没有感情的产物从出生下来就是一个悲剧，都说母凭子贵可若是母亲出身低贱。 儿子也就成为了他们口中的杂种野种。 从小被人看不起抬不起头，整日承受的就是非打即骂。长期的负能量积蓄在心里，最终铸就了畸形的人生。 而这种人却是陈铮最喜欢的人，他自己所组建的七杀大部分也都是由这样的人构成。 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 他点燃这些家族弃子们对这个世界的仇恨，给与他们复仇的力量和希望。而报酬就是他们的生命将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陈铮！ 很公平，不是吗？ 看着这些平时在别人眼中高高在上的老爷东家之流，而今在自己面前却面如死灰陈铮从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我...我签！”翟堂最先顶不住了，在契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翟老你！” “我就快要不行了，我今年已经六十又八还有几个年头可活？可这钱我又带不到土里去，还在能有笔钱够花就够了！” “至于儿孙，我养了他们这么多年已经是仁至义尽。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那儿孙也自有儿孙苦！我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了！”翟堂说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交到了陈铮手里。 “果然还是越老活的越明白！翟老这才是高见。” “再者说我也不是让你们净身出户，不还是给你们每个人留下的一千两银子？用这笔钱随便找个地方也能当个富家翁过完你们这辈子了！” 陈铮接过翟堂的契约，检查无误之后示意手下将他放了出去。 “谢谢！谢谢！”翟堂连连向着院子里的众人道谢，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范家这个魔窟。 “所以呢？各位叔伯还在等什么呢？看看人家翟老的格局！” 第115章 重拳出击 卡住脖子的情况下永远没有格局可言！ 都说商场如战场，其余人也都是在商海之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才走道了现在。单论谁都不敢自称光明磊落，背地里的腌臜之事也没少做。 现在有翟堂打头，一个个心里都打起了退堂鼓。 一千万和一千之间是一万倍的的差距，这个选择恐怕是个三岁孩童都能做出的选择。 但要是在这之间加上自己的一条命呢？孩童可能还是会选择一千万，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命到底值多少钱。 但是现在让这些已经活了五六十岁的人来选择呢？他们的命和普通人何异又值不值这么多的银子？ 都是苦难时期的过来人，越是有钱越会珍惜自己的这条小命。 “我签！” “我也签！” 有了翟堂的打头，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签下自己眼前这张几乎身出户的契约纷纷走出了范府的大门。 “靳老还在等什么呢？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陈铮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香炉，已经只剩下的不到一半的残香。 靳良玉的手颤抖着拿起了契约旁的毛笔，可是始终都没有写下一个字。 最终只是一声长叹后又放回了毛笔。 “靳老这是何意？签完名字就可以离开这里了。”陈铮微笑着说道。 “离开？你说这话你自己相信吗？那些个老家伙一个个把自己的命都看的太重了，就算我们都签了这契约恐怕也走不出这太原府吧？” 听到靳良玉的话陈铮的笑容渐渐凝固，最后彻底消失。 “不愧是靳老，怪不得范永斗这个老东西对您评价最高！果然名不虚传！”事实的确如此，这份契约仅仅只是为了更加方便陈铮接手他们的产业而已。 签或者不签无非是晚死和早死的区别而已。 “单凭这份契约你吃不下我们的产业，你能如此行事必定有人在背后撑腰。而现在能动我们的恐怕只有山西的布政使何阳！” “这回是朝廷想对我们下手？” 啪啪啪！ “还是那句话不愧是靳老！看的就是比那些人明白！” “不过有一件事情你弄错了，这回想要动你们的并不是朝廷。你们给周延儒那老东西打点的不错，他们又怎么舍得动你们这个摇钱树？” “你究竟是谁！？”靳良玉听陈铮提起周延儒内心彻底震惊！朝廷的关系只有他们这八大家的家主知道。 而范永斗嘴严，在陈铮未继承范家之前绝无可能透露出去! 黑衣人给陈铮披上了他常穿的黑色长袍，将斗笠带到头顶的时候靳良玉彻底震惊！整个人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你..你不是！？” “怎么？我是不是应该死了？可惜没有你们这些人陪我阎王爷又给我送了回来。” “哈哈哈！因果循环！当真是因果循环啊！”靳良玉仰天长笑，可惜还没过三秒钟一枚飞刀就洞穿了他的喉咙。 香炉中只剩下了一撮香灰而已。 “把这里好好收拾一下。”陈铮吩咐玩王衡之后向着范府的一个厢房中走去。 因为已经是深夜厢房之中也已经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当洛清嘉感觉到异常时瞬间拔出了枕边的软剑向着坐在自己身前的黑影刺去。 “是我！”短剑在距离陈铮下颚三寸之前停了下来。 洛清嘉对于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缓缓收回了软剑。而此刻陈铮也点燃了在床边附近的灯芯。 “事情处理完了？”洛清嘉早就知道陈铮打算要在今天对范永斗和晋商八大家出手。但是没想到现在刚过前半夜就已经全部处理完成。 “本来应该再等些日子的，可惜三弟不给咱们时间了。” 林懿在蓟州打破皇太极的消息传到了山西之后让陈铮也相当意外，明军对战后金的战斗一直都是屡战屡败。 可到林懿这里却反了过来，如果第一次是有运气成分的话。那第二次可是绝对没有投机取巧可言。 三万人打七万人，以少打多还能取得胜利是让陈铮没想到的。 这才不得不提前出手，尽快解决晋商八大家的问题。如果真能全盘接手很快就能完成对林懿的赶超。 “所以呢？你今天来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你为了不让我碰你刮花了自己的脸，如今我来看看你总不过分吧！” “毕竟名义上我还是你的未婚夫！” 正当陈铮靠近床边的时候，软剑再度横在了他的身前。洛清嘉的态度十分坚决，就是不准陈铮靠近他一步！ “你觉得你这样有意思么？”陈铮也因为今天的事情动了真火，往日洛清嘉拔剑他都会保持距离。 但现在却直接伸手握住了她的软剑，鲜血瞬间在他的手掌流出不断滴落在地上。 “你为了林懿刮花自己脸，你说你还需要时间。我等了！” “林懿在那玉田县发展你说去看一看，结果给他留下了五万两我忍了！” “可现在我已然接手了八大家，在你的心里我还比不上那个林懿是吗？我是真的不明白我到底比他差在了哪？” 洛清嘉感觉今天的陈铮情绪不对，但是她还是选择了继续沉默。 “是！现在那林懿当上了蓟辽总督哪有如何？你也去亲自看过了，你觉得他还记得你吗？” 林懿的失忆一直是洛清嘉心里的一根刺，现在又因为陈铮的话又扎进了一分。 “他...他只是暂时忘记了..” 听到洛清嘉的话陈铮差点笑出了声，原本以为林懿失忆只是传闻。只是他亲自去试探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确是真的。 “真是个蠢女人！你还想等着林懿想起你和你来再续前缘？” “别傻了！从你跟我离开的时候就注定你们不是一路人！你现在在这里立牌坊当贞洁烈女。不说在蓟镇的妻子，他在京城连孩子都有了！” “你现在在这里算什么？山西距离蓟镇五千多里，你在这里做什么他也看不见。” “你能感动的只有你自己！”陈铮的话彻底给洛清嘉说破防了，软剑脱手直接掉在了地上。 “不可能的！他肯定还能再想起我来，我可以继续等下去...” 而现在的陈铮也彻底对洛清嘉失去了兴趣“那你就继续等下去吧，看看你的如意郎君做享天伦之乐。” “你就在这里孤独终老吧！”陈铮说完直接就离开了厢房，只留下了瘫坐在床上的洛清嘉。 此刻的林懿当然不知道在山西所发生的巨变，自己未来的敌人已经在悄无声息的不断扩大。 自三月末蓟镇大战结束之后三个月，通过纺织业在江南等地取得的巨大成功为林懿快速的积累了大量银两。 镇远军将所有的边军全部吸纳之后再次扩军，彻底达到了十万人的队伍。不过这些人大部分还都是新兵，实际战斗力还有所欠缺。 并且这些人大部分都来自于河南山东等地，本地人口较少。当前的蓟辽人口问题已经成为了下一阶段的卡脖子问题。 而林懿深知蓟辽绝非贫瘠之地，之前受于战乱导致大片的荒地尚未开垦。于是他放话只要是来蓟州辽东地区定居的外地人，都可以得到自己的土地。 这使得遭受战乱的河南流民瞬间蜂拥而至，开始了大开荒时代！ 去年斥重金购买粮食的教训深深记在林懿的脑海里，他也下定决心要彻彻底底的解决粮食问题。争取在明年实现蓟州人民的自产自足问题。 崇祯五年七月，林懿率三万人离开了蓟镇向北方进发。此次出军的目的只有一个，抵御蒙古鞑靼的万里长城！ 自皇太极攻击过后，宣府镇和蓟州附近就成了他们骚扰的重点目标。三天一小抢，五天一大抢。 虽然对大局来说无关痛痒，但是却事实却却的影响了在其附近的百姓们。 现在边界方圆百里都是人烟稀少，而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经过一致讨论之后决定出兵恢复蓟州前端的长城守备。 之前因为兵力问题大段的长城被荒废，原来的士兵都退回到了城池之中进行固守。 但其实长城才是针对这些游牧骑兵的一把利剑。 但是在重新驻守长城之前林懿还是决定先给他们一个教训，先把他们他疼了再说！ 此时的漠南蒙古当中当属单林汗的势力最为强劲，但是因为皇太极的后金实力越发强大渐渐式微。 但是随着皇太极兵败蓟镇单林汗很快便恢复了对于与大明接壤地界的统治，并且纵容手下对大明和后金进行不断骚扰。 一时间风头无二。 于是当听说大明派出三万人马后立刻感觉到了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此刻击败大明对自己的威望将再提升一个档次！ 甚至有望夺回被后金所拉拢的部落！ 于是他也钦点了一万五千人准备在草原上痛击明军，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个草原上的唯一霸主！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即将等待他的是林懿的重拳出击。 第116章 舍得忠骨为青山 虽然本次是林懿亲自带队出征，但是因为他自己对漠南蒙古的地形不甚了解。所以还是带上了秦镇川随行。 以免盲目出击遭到了对方的埋伏。 已经是六月十分，草原之上已经是一片绿色。比之后世的茫茫戈壁现在的漠南才是真正的绿水青山！ “林大人，我观此处地形不错。可让将士们现在这里进行休整后再继续深入。” 在草原上最危险的两件事一是迷失方向，一旦孤军深入很容易遭到蒙古骑兵的埋伏。 二则是水源的问题，每个将士所佩戴的饮用水最多只能坚持一天的饮用。而现在眼前的这条河正好的解决了水源的问题。 “可以，行军一日大家也都累了。先在此地休整吧！” 秦镇川闻言立刻通知各个千夫长，大军原地在此休整等过了今晚明日再继续深入草原腹地。 看着水天相接的青山绿水，看似和谐安详的草原之上却在铁骑之下充满了危机。 在夜晚的篝火旁，林懿再度和秦镇川坐在了一起。 “秦大哥，你还记得当初你我相见的时候吗？” “哪里不记得？您为了亲自检验我的实力甚至还和我比试了一番，只不过您隐藏了实力这才落败。” “哈哈！说我隐藏实力？你又何尝不是呢？” 两人相视一笑，陷入到了沉默中。 “秦大哥，你知道我这次为何带你来蒙古？”林懿率先打破沉默说道： “为了大破蒙古鞑靼！扬我大明国威！”秦镇川铿锵有力回应。 “有这一部分的考量，但不是全部。我这三万人虽然兵强马壮但是却是一只孤军，就算是能够打败蒙古骑兵可终究无法占据这里。” “那大人您是？” “我想重新恢复长城的守备，让长城重新成为守卫我大明的坚实壁垒。”剩下的话林懿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林懿想让秦镇川作为蓟州北段长城的守备军统领，成为抵抗蒙古骑兵的一线将士。 这不仅仅是他自己的想法，也是和孙承宗和李乘风共同商议的结果。于理这么做绝无二话，以秦镇川的实力驻守这里绰绰有余。 但是于情林懿却又不忍心！当初蓟镇陪自己战到最后的三人中林悔念已经战死，伍梁又在暗中训练自己的影哨卫。 如此以来人选便只剩下了秦镇川。 “大人是想让我守卫长城？”秦镇川一语道破林懿的想法。 “唉。的确如此，不知你可愿意？”秦镇川是一直跟随自己的有功之臣，现在却将他安置在长城林懿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你若是不愿意我可以再找别的人选....” “谢大人赏赐！”还没等林懿说完秦镇川就单膝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何意？我与你之间并不是命令，无须如此！”说着林懿就想将秦镇川直接扶了起来，却不曾想他如顽石一般纹丝不动！ “自古以来守长城者多为世间豪杰，昔日蒙恬领秦王之命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 “今日总督命镇川守长城以据蒙古，卫蓟辽千里江山。此乃大人的绝对信任，镇川拜谢！”说着秦镇川向着林懿磕了三个响头。 “你这样真不知道该让我说你什么才好！我同意你守备长城！快起来吧！”秦镇川这才缓缓站起身。 “自从你我初次相见已经是两年之前，真当恍如昨日。” “可人生又有几个两年？在接下来一段日子恐怕要苦了你了！”林懿感叹的说道： “为将者哪有什么苦不苦？舍得忠骨为青山，人生即为大圆满！” 然而秦镇川越是这么说，林懿就越是过意不去！ 咚咚咚！正在两人惆怅之际，大营中的战鼓突然擂起！这是敌袭的标志！ “林大人您先进帐！我去看看情况！” “不必！一同去便是！”敌人打上门来了林懿也不能做缩头乌龟。 两人一同找到了大营的斥候询问状况，原来是在两里外的距离有蒙古骑兵不断逼近，正向着大营方向而来。 趁着夜色呈四面包夹之势，人数尚且未知。 “别乱！立刻通知所有千夫长结天元地方阵型！以中军大帐为核心！快去！”这次林懿带来的军队是有蓟镇之战的老兵在其中的。 老兵带新兵很快就完成了一个个阵型的组成单元，每一个人有条不紊的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没有一个人落单。 这个阵型是孙承宗在镇远军出征蒙古之前特意进行演练过的，为了就是防止敌人依据夜色从四面八方突然袭击。 如今队伍成三圈合围，全方位的火力包围根本没有任何死角！ “大汗！这股明军的架势不对啊！似乎是在等着咱们上门？”以往遭受到骑兵突击一般的阵型都会呈现一盘散沙之态。 但现在这股明军严阵以待，仿佛等着他们上门一样！ “哼！装腔作势而已！这些明军一个个都是徒有其表，外强中干！待我们冲杀进去就知道他们是什么货色了！” 丹林汗认为自己的蒙古骑兵虽然不及皇太极的八旗军，但是冲杀这些明军还是绰绰有余的！ 全然不顾副手的提醒！依旧下达着全军冲锋的指令！现在敌人在明自己在暗，他拿什么跟自己打！ 秦镇川看着这群不断逼近枪口的骑兵们，他们还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就在前方部队踏入一百五十码之内的距离时，秦镇川下达了攻击指令！ 开火！ 在火光之下一条条燧发枪彭发出激烈的火舌，一轮齐射之后后排瞬间换位继续开火。 而最前排的骑兵们如同收麦子一般应声而倒！ 本来这股骑兵的人数就比不上林懿这次的三万镇远军，更别说还以包围之势分散攻击。 拥有火器的镇远军最不怕的就是拉长战线，唯一克制他们的只有皇太极那种用命拉近距离的人海战术！ 但那也是靠命堆出来的！ 随着前排一片片的倒下，后方的骑兵们彻底恐惧。他们甚至不知道前边那些人究竟为何而死！ 绝望的情绪很快就在军中蔓延开来！ 第117章 大明夜不收总旗赵乾开! “没有军纪的士兵们就是一团散沙。” 这句话不但适用于后世，也适用于每一场战争中。在成千上万人的军队里一个人的力量真的就如同沧海一粟一般渺小。 昔日成吉思汗也是因为严格的军纪和赏罚分明的制度才能成为让欧洲人恐惧的上帝之鞭。 皇太极也是凭借着士兵们悍不畏死的一遍遍冲锋才能登上蓟镇的城墙。 但这两样，丹林汗是一样也没有。 他这些手下也都是在草原上的各个部族聚集在了一起，最终形成了这一万五千人的部队。如果单论他自己的部族只有半数之多。 人心不齐，何以为战？ 所以当前排的士兵们成片倒下的那一刻开始，怯战的情绪就在军队之中不断弥漫。 “不打了！这冲上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加入丹林汗的手下是为了让自己和家人都混上一口饭吃，要是自己就这样毫无价值的死在这里。 自己的一家老小都要陷入到饥荒之中！ 一名前排的士兵终于抵挡不住对于生的渴望，调转马头向后冲锋。而这也带动了全线骑兵的溃败。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他这种情况不仅仅只有他自己，其实更代表了这草原上的大多数人。 有第一个人开口越来越多的人调转马头向后溃逃，终究引发了全线骑兵的崩盘。 刚刚接触到不到十几分钟这只一万多人的队伍彻底溃败，纷纷四散而逃。 身为大汗的丹林汗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了一幕，他不知道这些明军手里到底那的是什么东西。 宛若长生天的镰刀，每一次火光都会收割大量的生命！ “大汗快撤吧！在这样咱们的军队都要打光了！”丹林汗的副手吉达拉过缰绳调转马头向着后方挥鞭。 丹林汗也跟着大部队们向着后方一起溃逃。 整场战斗打了甚至不到半个时辰就以明军的大获全胜而告终，清点人数的时候更是无一人伤亡。 不是人人都是皇太极，也不是哪只军队都拥有镇远军这样的战斗力。从这场战斗一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这是热火器时代对于冷兵器时代的终结，蒙古的铁骑终究折倒在燧发枪的火力面前。 名副其实的降维打击。 虽然丹林汗已经溃逃，但是林懿和秦镇川也都没有选择继续追击。毕竟现在仍然是黑夜，贸然追击也可能落入到敌人的埋伏当中。 大军再次选择了休整，明日再向着草原深处进发。 丹林汗率领残部不断奔袭十几里后发现明军并没有继续追击这才渐渐停了下来。 但是等到清点人数的时候还在丹林汗身边的也仅仅只剩下了五千人左右，一部分是被明军当场射杀。 而另一部分则是再四散溃逃时与丹林汗彻底选择了分道扬镳，毕竟战场溃逃就算回去也肯定逃不了丹林汗的惩治。 索性远走高飞再不回去！ 看着眼前仅余的五千人马，丹林汗的心都在滴血！“完了！一切都完了！长生天！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丹林汗跪在地上高声痛哭！ 在这一战之前他尚且还是漠南蒙古的第一首领，虽然一部分部落被皇太极蚕食但是随着皇太极的韬光养晦他尚且还有机会收复。 但是随着这一战，一切都没了！ 没有了之前庞大的部队丹林汗直接从最大的部落一下跌落为了小部落。 不要说收复后金旧部，现在沦落至此其他部族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自己将来的命运可想而知！ 正在丹林汗仰头痛苦之际，在军队中的一个年轻人下马来到了丹林汗的身边说道：“大汗，我们还有机会。” “巴特尔，你是什么意思？”副统领吉达一把叫住了丹林汗身边的年轻人，以他的身份根本不配站在丹林汗身边！ “吉达！让他说！”丹林汗也认识自己身边的这个年轻人，骁勇善战也是军队里的一把好手。 “大汗，现在明军如此强大。不如我们去投靠他们，仍然可以保留现在的力量！” “不然等到别的部落听说了我们的消息，恐怕我们就真成了别人嘴里的一块肥肉！到时候想要投靠明军都没有机会了！” “巴特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吉达一把拽住了巴特尔的衣领，但是巴特尔的身材明显比他壮硕。 “你竟然想要大汗去投靠汉人！你这是扰乱军心你该死！”吉达说着就要掏出腰间的刀，被身边人纷纷拦了下来。 “吉达！现在群狼环伺，我们要还内斗就彻底离死不远了！”听到众人的话吉达只能无奈放下手里的刀。 “除此以外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去投靠皇太极？就凭我们过去对他们的攻击现在过去投奔就是送上门的肥肉。” “继续自立？这草原上没有秘密！明天一到各大部族就将收到消息，恐怕我们很快就会受到他们的围剿。” “等到那时候才是真的死路一条！” “不可能！打死我我也不会去投靠汉人，往前两百年他们是我们的奴隶！” “现在就想翻身做主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吉达直接拒绝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但是巴特尔从一开始说服的目标就不是他，吉达并不是部族的首领。现在能做决定的只有丹林汗自己。 但是从刚开始他就坐在地上默不作声。 “巴特热，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究竟是蒙人还是汉人？”丹林汗冷漠的问道： 众人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一个个纷纷敌视起了巴特尔！ 然而巴特尔一声冷笑说道：“我是什么种族究竟有那么重要吗？我是汉人，但是我在草原长大！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见到巴特尔这么说吉达瞬间明白了，再度抄起了手中的弯刀就要想着巴特尔挥去却被丹林汗直接呵斥住。 “等等！” “大汗！都现在这个情况了你还不明白吗！这小子是个夜不收！” 听见吉达这么说，整个部落的人一片哗然！巴特尔在这部族之中待了有七八年之久，也是这个部落里老人看着长大的！ “他怎么可能是夜不收！吉达你冷静一点！” “让我冷静！我怎么冷静？你让这小子自己说他究竟是不是夜不收！” 众人的目光纷纷向着巴特尔投去“巴特尔你快说你不是夜不收！不然我们可就真的帮不了你了！” 此刻的巴特尔反而冷静了下来，坐到了草地上说道：“没错，我就是夜不收！” “我是大明夜不收蒙古总旗巴特尔，不过我还有一个汉文名字。” “赵乾开！” 巴特尔一言彻底震惊四座，谁都不敢相信这个在部落中生活了七八年的年轻人竟然是夜不收的总旗！ “你如今把你的身份公开，你就不怕我将你当场格杀？”丹林汗冷冷的威胁道： “怕！怎么不怕？可是这些年我都担惊受怕过来了，我又怎么会在乎现在这一时的威胁？” “有点意思，你到底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你们可知为何我草原骑兵为何打不过这只神秘的明军？那是因为你们根本就不知道这只军队的底细！” “这只军队的统帅乃是当今天子亲授的蓟辽总督林懿，就是他手底下三万人的军队在蓟镇击败了皇太极的十万主力！” “导致他折戟蓟州！” “你觉得就算是把现在整个漠南的部落都聚集起来又比之如何？” “不如，若不是皇太极韬光养晦一心攻取大明。整个草原恐怕都会沦陷在八旗铁骑之下。”虽然双方是敌人，但是丹林汗也不得不承认皇太极的实力。 的确非自己这些草莽之军，散兵游勇可比的！ “倘若今日我投靠大明，以大明丰厚物产养我部落万人可谓绰绰有余。加之大明的保护可也抱我部落安然无恙！” “笑话！你又凭什么认为大明会护我周全？若是我带军去投他将我等围杀该当如何？” “你可以我为质，若是真如此我愿以命相赔！” “你一条贱命怎抵我蒙古五千骑兵？” “可是你现在除此还有别的选择吗？三条路两路已是死路，就算投身别的部落你觉得你还能活下去？” 的确，现在除去了巴特尔的建议自己已经是无路可走！但是刚刚被对方打败现在转身去投从面子上丹林汗就觉得说不过去。 “现在这个时刻是面子重要还是性命重要不必我多说了吧？如果非要明军打在我们身上才投降谁有用得到你呢！” “巴特尔！怎么跟大汗说话呢！”巴特尔撇了撇嘴表示无所谓。 但其实当巴特尔将利弊摆在面前时谁都知道此刻投靠明军才是最优的选择，但是还是要大汗拍板才可以。 可是一旦建议不成但是丹林汗选择不投降那就成了叛徒，众人也只能三缄其口等待着丹林汗的最终选择。 虽然众人没说但是丹林汗在他们的眼神中已经知道了他们的选择，人心已经不在自己这里了。 大家都不愿意再打下去了！ 一声长叹之后做出了决定“罢了！那就请你巴特尔代劳。我丹林汗正式投降蓟辽总督林懿！” 第118章 投降 晌午时分林懿和秦镇川整顿大军过后，准备起兵继续向内攻打的时候才大营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 巴特尔从远方而来很快就被镇远军的斥候部队发现，虽然他已经举白旗宣告投降。但是不确定的情况下斥候还是选择了鸣枪示警！ “停止靠近！否则开枪了！”军营外的岗哨对着巴特尔大吼道，虽然他也不认为这些蒙古人会听懂汉语。 但是当哨兵呼喊完之后巴特尔竟然真的勒住马头停了下来，翻身下马举着白棋停留在了原地。 这一幕也让哨兵们感到了不寻常，一队人回去禀告总督和统领。另一队人则是摸过去看看这个蒙古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是夜不收总旗赵乾开！我有要事要禀告总督大人！”虽然巴特尔的汉语带着一股茬子味，但是还是能让人听懂的。 夜不收？那是个什么东西？ 带着一脸问号哨兵还是将巴特尔五花大绑，带回到了军营当中。 而此刻秦镇川和林懿也已经来到了营帐之外询问刚才枪声的原因，刚好碰见了前来报信的哨兵。 “刚才何事鸣枪？” “报！总督统领！刚刚我们在外面发现一个蒙古人正在不断靠近，所以鸣枪进行警告！” “一个蒙古人？”昨夜上万人的大军都败了现在又怎么会来一个人？ “对方自称是夜不收总旗赵乾开！想要拜见总督大人！” 当听说对方是夜不收时林懿和秦镇川都震惊了，林懿在后世也听说过这只秘密部队但是一直都没见过真人。 但是秦镇川是确确实实见过夜不收的，但是随着后金渐渐傲视草原来自蒙古的威胁反而不是首位的了。 再加上夜不收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少，直到最近两年则是全无消息传回。秦镇川早就以为这支部队彻底消失了。 毕竟上次见到夜不收成员还是五年之前，听到现在还有夜不收成员秦镇川也是十分震惊的！ “此人现在在何处？立刻带人来营帐！” “现在正关押在战俘营，请两位大人稍等！” “秦大哥，这夜不收到底是个什么组织？为何你听到会如此震惊？” “大人有所不知，夜不收这支部队是由我大明打入蒙古各部的情报人员。以文书通报蒙古的侵略行为。” “加之长城防御使蒙古骑兵不可南下一步。” “但是这两年因为人手问题长城已失去它的防御作用，夜不收也彻底全部消失再无消息传回！” 没过多久五花大绑的巴特尔就被带到了中军大帐。 “你道你是夜不收总旗，可有信物为证？！”毕竟空口无凭，秦镇川也不可能单凭对方的一面之词。 “身为总旗怎无信物？在我怀中拿就便是了！” 秦镇川一个眼色身边士卒瞬间会意，在巴特尔的怀中取出一块橙黄色的令牌交到了秦镇川手里。 正面篆刻夜不收三个字，背面则是一个赵字！ “大人确认无误！此人的确是夜不收成员！昔日我在袁督师身边时见过这样的令牌，与此人基本无二！” “来人！快给这位勇士松绑上酒！” 解开绳索的巴特尔活动了一下手腕，接过士卒们送来的美酒直接一饮而尽。 “许久未曾尝到家乡的美酒了，竟比这草原的酒还烈！”巴特尔所喝则是林懿亲带的醉仙酿。 军中禁止饮酒，所以带的也不多。 “昨日我刚与丹林汗一战，将军今日便来莫非昨日也在丹林汗的战斗序列当中？” “没错，我此刻前来只为求总督一件事情！” “准许丹林汗部投靠总督大人！”说起正事巴特尔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将军不必如此，你乃我大明的有功之臣！快快请起！”林懿亲自将巴特尔扶了起来。 “只是这短短一夜过去那丹林汗部刚刚被我等击溃，这今日便来降恐怕有诈吧？” “大人无忧！经此昨日丹林汗率一万五千人来打大败而归，现仅余残兵五千众。早非昔日漠南蒙古霸主之位。” “今日若是不降？不出两日丹林汗部就将收到其他漠南部落的攻击蚕食，严重点甚至可能直接覆灭！” 秦镇川和林懿虽然都非草原人士，但是经过巴特尔这么一讲解明白了大半。 “大人，若是真能收复丹林汗部对我明军漠南远征也是一件助力啊！” “话虽如此，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这样先带巴特尔回营帐休息，我与秦将军再商议一下。” “最晚正午给你答复!” “那巴特尔就等着总督大人的好消息了。” 待到巴特尔彻底走后秦镇川走到了林懿身边说道：“大人，首付丹林汗部对我百利而无一害，还需作何商议？” “若是投了那后金岂不白白将肥肉拱手让人？” “收复丹林汗的确是一件好事，我思量的是这个巴特尔你觉得他是像汉人多一点还是更像蒙人？” “这还用说？夜不收总旗当然是汉人....”但是秦镇川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这巴特尔年不过三十，却已经是夜不收总旗之职。且说他从小就生活在草原恐怕现在已经有十年之久。” “再加上夜不收这两年彻底隐匿，心向哪边还真尚未可知啊！” 这五千蒙古骑兵不是说着玩的，自己这次带的人本来就不多。但要是靠这五千人在明军大营一阵大闹。 自己这蒙古远征就先沉一半了！ “可以答应，但是必须要做好完全的准备。以免对方随时反水对我镇远军造成巨大损失！” 随后林懿与秦镇川就商议起了这五千蒙古骑兵的安置问题。 与此同时巴特尔也在士兵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单人的营帐中，门口两个固定巡逻的守卫明显就是来看守自己的。 但是巴特尔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自己与林懿是初次相见。两人之前毫无联系，这样初来乍到当然要做好准备。 相反巴特尔反而十分欣赏林懿这种做法，为将者横冲直撞自然可以。但是身为统帅理应谋定后动。 并且经过刚才的见面他也知道这个林懿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怎么选择才是最优解。 第119章 好好上一课 在巴特尔走后，丹林汗几个人悄悄地聚在了一起。不同于巴特尔这种半道加入的人，现在自己身边的都是跟随丹林汗一起长大。 在这些人里也绝对不可能有夜不收的存在。 “大汗！难道真的要让我们去投奔那些汉人？如果真是这样我宁愿死在这里！”吉达作为地地道道的蒙古人，从降生下来对汉人就是极度的鄙视。 这种观念其实不止扎根在他一个人心里，在丹林汗部落中的其他人也都同样如此。 “你们的想法也都是这样？” 丹林汗环顾一周无人作声，他们的想法其实也都是和吉达基本无二。但是现在部落里的反战情绪很高，他们也只能保持沉默。 “与其被那些汉人趋势，我能愿意在这草原上自由的驰骋！” “并且投靠了那汉人又怎么样？我们终究是他们眼中的外人，等到将来打仗的时候我们也都不过是他们的炮灰而已！”吉达的话再次让人沉默。 “别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我说投降就是真的投降了吗？” 众人猛地抬起头说道：“大汗你的意思是.....？” “让我投身到那汉人手下，我也不愿意！只不过我刚才怀疑除了那巴特尔，咱们部落中肯定还有人是那汉人夜不收的奸细！” “所以刚才的话只不过是为了安慰那些奸细所说，根本算不作数！” 众人听到丹林汗这么说再度兴奋起来：“那大汗！你有什么计划？那汉人实在是太厉害。” “我们一万五的人都没打过他们，现在就剩五千个肯定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要论硬打我们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昨晚的一战已经证明了这个明军战力非同寻常！” “那要是打不过他们说什么不都没用？明军那强大的火器除非我们有机会和他们打近身战才能有点胜算！” “没错，我们就是要打到明军内部去。从他们中间制造混乱！”丹林汗反复回忆昨晚的一战。 明军的阵型犹如铁桶一般，自己这点人手想从外边打进去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想别的办法！ “我刚刚派人去调查了明军的人数，大概只有三万人左右。要是我们能从内部近距离砍杀明军将领，就可以大获全胜！” “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让巴特尔回去告诉他们我要投降，就是为了降低明军对我们的警惕心！趁他们不备突然发动袭击！” 听着丹林汗的一番话众人再度恢复了信心，为什么人家能坐上大汗的位置自然是有原因的！ “大汗，你说怎么做就是了！咱们都是多少次出生入死的兄弟了！” “只要你吩咐，兄弟们绝无二话！” “有这个心是好事，但是现在计划还不能败露出去！咱们部落里还有夜不收的存在。” “一旦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咱们可就真成瓮中之鳖了！” “大汗...瓮中之鳖是啥意思....”吉达挠了挠头问道： “让你平时多读点书，都把时间花去玩女人了！瓮中之鳖就相当于是你家羊圈里的羊！明白了吧！” “明白了！” “所以说，你们每个人回去都找几个绝对亲信的人！记住是绝对亲信，一点存疑的都不能告诉！” “叫他们做好准备，进入明军军营后听我的号令！” 就在丹林汗商量之后不久，巴特尔就带着上百明军返回了部落之中。监督他们放下武器投降，虽然有一些人心有不甘。 但也只能遵从大汗的号令，放下武器之后跟随着巴特尔一起返回了明军大营。 但是让丹林汗出乎意料的是自己这五千人并没有被关押在一起，而是分散在大营之中。由各个千夫长分别看押，只让他只能再另找机会。 尔丹林汗也首次在中军大营见到了这位传说击败皇太极十万大军的蓟辽总督林懿，但是对方的年轻超出了他的想象。 “丹林汗将领，我是蓟辽总督林懿。很高兴接收到你的投降，让我们两只军队没有再遭受到过多的损失。” 说起损失那都是丹林汗的人马，自己可是一点损失都没有。 “你就是新上任的蓟辽总督？不可能！你这种毛头小子能打败皇太极？” “用不着跟我玩这种把戏！我虽然投降但也曾经是这漠南草原的霸主！叫你们真正的总督来见我！” “大胆！你一个阶下囚怎么敢这么跟总督说话？就是杀你一百次也不够！”说着秦镇川就想给这不知好歹的丹林汗一个教训，却被林懿拦了下来。 “不知者无罪，我的确是皇帝授予的蓟辽总督。并没有消遣您的意思。” 看到周围人都是一种煞有其事的样子，丹林汗这才接受眼前这个毛头小子是蓟辽总督的事实。 “今日丹林汗将军过于疲劳，先带下去吧。等有时间您什么时候有兴趣了咱们再继续交谈。”说着直接让人给他带了下去。 “总督大人，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请问总督大人可否答应！”待丹林汗走后巴特尔来到林懿身前。 “巴特尔您是我大明的有功之臣，所有要求本总督都会竭力满足！但说无妨！” “是这样，在下其实并非丹林汗部落中唯一的夜不收。此刻尚且还有十多位兄弟被关押在战俘营里。” “然而我此刻住军帐饮美酒，实不忍兄弟们在战俘营忍饥挨饿。所以恳请总督将我等夜不收一并放出。” “原来是此事！秦大哥你受累，帮巴特尔去释放出在战俘营里的夜不收们！” “是！总督！” 随着战俘营里面的一个个夜不收不断被放出，原本亲近的人也不敢相信自己朝夕相处的人竟然是明朝的细作！ 但是这一行为其实也正中丹林汗下怀，这在安插在内部的夜不收都被拔除之后。更有利于自己的造反！ 因为丹林汗的问题林懿的镇远军停滞了两日时间，直到第三天才继续北上寻找其他的部落。 之前因为镇远军众并没有真正的本地通，所以大大小小的决策都要相当谨慎。宁肯拖延时间也绝对不能孤军深入。 毕竟只要稳扎稳打没有一个部落会是林懿镇远军的对手！ 因为丹林汗残部的溃败，导致现在漠南草原上人人都知道有一只明军部队闯了进来。并且一战大败丹林汗一万五千人，并且继续向着北部深入。 “丹林汗那是个什么东西，也陪和老子相提并论？”阿穆隆撕下了一块羊排大口啃食。 昔日丹林汗称霸漠南蒙古的时候阿穆隆哪里敢如此大放厥词，有好几次都被丹林汗部追的屁滚尿流。 随着后金对丹林汗部不断地穷追猛打，这才让阿穆隆的得以有喘息之机。一跃成为仅次于丹林汗部的第二大部落！ 手下一万人马也都是精兵强将，大可有与丹林汗分庭抗礼之势！ “大..大汗！不好了！传闻中的明军距离我部不到十里距离，不出两个时辰就要到达这里了！”一个士兵突然闯进了蒙古包里。 “你说什么？他们直奔我们来了？”阿穆隆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赶紧将羊排扔到了一边。 丹林汗选择和明军硬碰硬，现在打败的结果众人皆知。阿穆隆不想做这个傻子，立马下达命令部落进行迁徙！ 但是话虽如此，一个庞大的部落想要迁徙可是十分困难的！不同于丹林汗一万五的士兵，此刻在阿穆隆部落里的不光有一万士兵。 更还有这两万多人的妇女老人和孩童，他们没有战斗力。但却是整个部落的未来！ “报！总督！前方十里发现了阿穆隆部的部落，现在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存在。” “正在对部落进行迁徙，是否加快速度追上他们？” 整个部落的迁徙速度非常慢，不但要呆着家当还有各种的家畜。若是现在提速多说三个时辰林懿就能追上对方。 但是林懿却偏偏选择了反其道而行：“通知全军，在距离对方五里的时候放慢速度。” “不用靠近，就在他们后边跟着就行了。”林懿打算先耗一耗对方的体力，有自己在背后虎视眈眈相必他们也不敢停下。 双方就这样你追我赶，一直来到了深夜里。 蛰伏了三天的丹林汗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出手时机，但是今天听说明军即将攻打阿穆隆部的时候丹林汗知道属于自己的机会来了。 这种战备时刻明军必定会将自己等人的警惕性放到最低，而那就是自己出手的时刻！ 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丹林汗的牢笼中突然传出了一阵鸟叫声。这是他们之间相互的口号，确认人员存在。 当听到但林丹汗的口哨声后战俘营的其他监牢也间歇的响起了鸟叫声，这也让丹林汗彻底放下心来。 趁着巡逻换班的间隙，丹林汗瞬间解开了在自己牢笼上的锁头。并且不断解开其他牢笼的束缚。 很快在丹林汗所在的战俘营中解放的蒙人已经达到千人！ “现在真是什么人都能当总督！还打败皇太极？”想到这丹林汗不禁笑出了声！ “那就让我给这小子好好上一课！” 第120章 生的道路，一统蒙古 丹林汗直接带领着吉达开始冲击战俘营的牢门，平时都是敞开的栅栏如今却被铁链在外边死死的锁了起来！ 这不同寻常的一幕让丹林汗感觉到了不妙！ “不好了大汗！那些看守的侍卫全部都消失不见了！那些营帐里面全部都是空的！一个人都没有！” “糟了！快来全力冲击大门！”事到如今丹林汗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是中了林懿的圈套了。 但是事到如今他也没了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了！ 可大门留给他们的只有那么大，就算他有千人的部队冲击开大门也需要时间。而他们的手里也根本没有武器破坏大门。 丹林汗原本的想法就是悄无声息的突破战俘营，直接抢夺他们的火器活捉林懿！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赢得一线生机！ 但是很明显计划很美好，可是现实中连第一步战俘营都没有走出去！ 林懿也不会再给他时间了！ 一时间火光四起，一队队的镇远军不断出现在了战俘营之外。而林懿，秦镇川和巴特尔就想小丑一样站在大门之外看着苦苦挣扎的丹林汗。 “巴特尔，这赌约可是你输了！”林懿开口道： 看着大门之内的丹林汗，巴特尔心中五味杂陈。是自己主张和平俘虏丹林汗等人，也是自己向林懿保证绝对他们绝对不会反水！ 可是现在单林汗的所作所为真的是给自己啪啪打脸！ “巴特尔！我对你们向来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对待我们！”草原之上尚来都是赏罚分明，丹林汗自认为自己没有任何问题！ “大汗，你明明都已经答应我投降明军！现在又为何出尔反尔！”看到眼前这一幕巴特尔也是心如刀绞。 人心都是肉长的，自己虽然身为汉人但是在草原也生活了接近十年之久！说一点感情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但也因为有感情他才不愿意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丹林汗这些人白白去死！ 如果明军式微巴特尔会向朝廷发丹林汗偷袭的密报，可现在是蒙古军式微！他是真的不愿意所有人都跟着丹林汗去陪葬！ “呸！蒙古的叛徒！汉人的走狗！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冠冕堂皇之词？让我蒙古汉子给这些汉人当狗？” “他们也配？” “我只恨一直没有发现你是他们之中的细作，才导致了今天这个局面！要是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一定把你活刮了去喂草原的野狼！” 偷袭的计划失败，丹林汗索性也破罐子破摔！ “从一开始你们这些汉人就没少过对我们的提防！现在好了！要杀要剐来便是了！” “我皱一下眉头就是狗娘养的！”丹林汗激动的疯狂摇晃木制大门，可是很明显无济于事。 林懿走上前拍了拍巴特尔的肩旁：“现实就是这样，放下屠刀往往无法换来和平。” “只能引来双方不死不休的战争，你还是太过天真了。”林懿叫来人将巴特尔带下去。 自己和巴特尔打赌，已经给过丹林汗等人机会。可惜他们最终还是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今天的阶下囚是他们，倘若今日阶下囚是自己他们恐怕压根不会给自己机会。早就成了他们的刀下亡魂了。 “丹林汗！不是我们大明没给过你们机会！只是你们没有把握住！” “如今你一再挑衅，我代天子判你死刑！立即执行！” 秦镇川一声令下，战俘营外的火枪齐齐发射！仅仅三轮射击整个战俘营内遍再无一站立之人。 林懿自认并非嗜杀之人，但是这里是战场！对待敌人的人次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不杀不足以立威！ 当巴特尔听到战俘营传来的枪声后就明白了丹林汗等人的下场，驰骋草原二十余年终究还是在林懿的手中落下帷幕。 “巴特尔将军，总督大人请您前往他的营帐！” 此刻的林懿和秦镇川正在看着地图商议下一步的道路应该怎么走，卫兵已经带着巴特尔到来。 “大人！巴特尔将军到！” “快带进来！” 巴特尔一进来就看到了林懿两人正在观看漠南蒙古的地图，商议该怎么解决面前的这个阿穆隆的部落。 随后突然陷入到了宁静当中。 “巴特尔将军觉得应该如何处理这个阿穆隆部落？”林懿开口问道： 而此刻的巴特尔正沉浸在丹林汗的死亡当中，只是随口敷衍道：“全凭两位大人做主即可。” 若是林懿选择杀，阿穆隆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现在镇远军在这片草原之上就是虎入羊群的感觉。 蒙古骑兵根本没有还手之力，顷刻之间就会土崩瓦解。 “现在这阿穆隆的三万人不是我们可以处理的对象，这次镇远军的人手不够不能携带大量战俘。” 这样会大大拖慢行军的速度，也会加速粮食消耗。这次林懿就带了两个月的粮食。时间一到必须折返回去！ 所以面对大量战俘的下场就只有一个，林懿不用说巴特尔也明白。 虽然已经知晓了结果，但是巴特尔还是感到了十分惋惜。这些年的草原生活让他明白了活着是多么的不容易！ 虽然身为汉人，但是更多的则是设身处地的为蒙人考虑。 可是一臣何能侍二主？巴特尔既不希望明军战败，同样也不希望蒙人就这样惨遭屠戮。在他的内心中已经陷入了极度的纠结当中。 “其实巴特尔将军，在你到来之前确实只有一条路。” “但是如果你愿意，或许能有不一样的结果！” 林懿的话让巴特尔再度抬起了头：“大人是何办法？无论多困难在下愿意一试！” 如果能用自己的命换蒙人一线生机，那就是舍掉这条命又如何？ “本总督并非嗜杀之人，只是别无他法唯有以杀止杀。可也深知这终究并非长久之道。草原土地辽阔，春风吹又生。” “我这三万人又岂能杀光整个蒙古？只是现在蒙古对我汉人敌意过大，这是观念问题我们直接插手恐怕难以解决。” “所以需要一个蒙人来收复各部，完成一统。” “而可堪此重任者，非阁下莫属！” 第121章 以寡击众 吞并各部，一统蒙古。 这种话就是身为成吉思汗嫡系后裔的丹林汗，在鼎盛时期都不敢放出的豪言壮语！ 在巴特尔的眼中更是天方夜谈！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林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巴特尔却觉得十分可信...不！是十分有可能！ 所有条件在悄然之间都已经具备了！后金的蛰伏，蒙古的式微，大明的强盛！三个条件已经完全满足！ 尤其是林懿手下的镇远军，更是最重要的基石！ 万事俱备，只需要巴特尔提胯上马。统一蒙古的宏伟蓝图似乎已经就在前方！ “总督，我真的可以但此重任吗？” “我只能说如果你自己都不相信你自己，那别人就算给与你再多的肯定也没有用。”林懿摇了摇头说道。 巴特尔看着案台上的地图，眼神逐渐由迷茫渐渐坚定起来。 这是自己的机会，也是错过这一次后再绝无仅有的机会！当它出现在你面前时你只需要考虑自己是否具备这样的勇气！ “臣，巴特尔！愿意一试！” 林懿和秦镇川相视一笑，如果计划真可以成功镇远军恐怕不出一月就能返回蓟镇！ 如果说收服阿穆隆的部落是小试牛刀的话，巴特尔现在还需要具备一个前提！ 接手丹林汗的残部。 虽然有一千人已经被枪杀，但是还有四千的俘虏仍然在监牢之中。只有真正能将这只部队据为己有，巴特尔才真正拥有了一统草原的班底。 不在于人多人少，吞并可以由林懿的镇远军来做！但是草原全部统一后镇远军就不再会插手草原事务。 这样巴特尔需要有足够的手腕来保持草原的统一，而他的班底也尤为重要！ 但其实林懿已经为他准备足够的前提条件！ 战俘营的枪声整个大营都能听见，如此密集的枪声其他战俘营里的蒙人恐怕也能听见。 并且林懿也已经放出风去，说自己已经处死了丹林汗！ 饥寒交迫的战俘们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也是这几天的生活让他们认识到了生命到底多么可贵！ 第二天，巴特尔亲自来到各个战俘营前对丹林汗的残部们进行收编！大多数的激进分子都已经被格杀在了昨晚的战俘营中。 而现在的众人则是需要有一**下去。 “丹林汗已死！如果有谁愿意陪他一起去长生天就站出来！”巴特尔高举丹林汗的头颅在俘虏面前来回展示。 “我知道你们很饿也很渴！先是你们清楚你们现在的身份吗！是俘虏是牲畜！在这里你们没有任何的人权可言！” 听着巴特尔的话，众人的手都不自觉的握在了一起！ “但是现在给你们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证明你们不是牲畜！不是两脚羊！” “而是我们勇猛的草原汉子！” “在前方的就是我们部落的死敌阿穆隆部！只有打败了他们，我们才有吃饭喝水的权力！” “如果承认自己是牲畜，是两脚羊的可以留在原地！其余人等跟我来拿武器证明自己！” 明军抬着一个个大箱子来到众人面前，在这其中的就是他们之前投降所交出的武器。现在又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们。 “我只有一句话，你可以选择留在这里！没有人会怪你们！恐惧人人都有，人人都会怕死！” “但是拿了武器还敢逃跑的！不要让我巴特尔看不起你们！也不要连累你们的家人！” 巴特尔的一番话说完直接来到了战俘营的门口等待着他们。 刚才的最后一句话让很多人产生了迟疑，因为他们是真的想拿了武器就跑。但是真的跑了又能跑远呢？ 五里？十里？最终的下场还是会被明军抓到。 “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宁愿战死在草原也不愿意屈辱的饿死在这里！” “让汉人看看，我们蒙古汉子的威力！” 经过其中一番人的鼓舞，最终所有人都拿了武器。没有一个站在战俘营中！ “可以！是时候证明你们自己了！” 随着战俘营的大门打开，一队队骑着战马的草原骑兵便如狼似虎的直奔阿穆隆部落而去！ 在那里有女人，有食物，有美酒！更有他们在战俘营中失去的尊严！ “报,大汗!明军军营中有一股骑兵正在向着我部杀来！不出小半个时辰就能杀到我部！” 阿穆隆瞬间大惊失色！自从这个明军发现自己之后一直都是在距离自己五里的位置死死跟住，过了四五天也不出兵！ 可现在又为何突然打向了自己？这其中肯定有原因！ “你可看清了？那明军是何等部队？”阿穆隆拉住这个哨兵问道： “看装备不像是明军的部队....倒是有点像丹林汗部的骑兵！”哨兵努力会想道： “丹林汗部！？” 阿穆隆暗暗思忖，他只收到了丹林汗部被这只明军击败的消息。可未听说有人被俘虏了！ 但是没过一会他突然想明白了发出一声冷笑：“咱们这是被人当成磨刀石了！” “出兵数量多少？” “约四千人” “立刻通知全部，立刻准备迎战！告诉他们只许胜不许败！”阿穆隆立刻发出指令。 用四千人碰我这一万人是吧？用我磨刀，也不怕把你这刀给磨断了！ 其实不但战俘营出兵，林懿手下的镇远军也派出了五千手持燧发枪的轻骑进行掠阵。 毕竟也不能全押注在战俘营身上，一旦他们全军覆没镇远军将会直接进行收割。 只是统一蒙古的想法可能就要泡汤了！ 五里的距离在双方骑兵互相冲锋的条件下不过十几分钟就可以远远看见对方的人马。 虽然阿穆隆手下的人马有万人，近乎是巴特尔的两倍还多。但是巴特尔并不觉得自己就会这样输给对方！ 战场之上人数往往不能决定一切，比人数更重要的是士兵们决死的勇气！ 攻城尚是围三缺一，给人留有一线生机。而战俘营中的这些人如果不能打败阿穆隆的骑兵大不了就是战死。 却也强于在战俘营里屈辱的饿死！这种死法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常言道：哀兵必胜！ 阿穆隆的骑兵因为人数众多像只网一样。铺天盖地一般向着战俘营的众人包围而来。但是位于战俘营最前端的巴特尔将阵型化作一柄长矛。 向着这网笔直的刺了过去！ 这一战不仅仅是战俘营里的人们洗刷屈辱的一战，也是巴特尔的扬名之战！林懿将路都已经铺好，现在看到就是巴特尔的发挥！ 只有巴特尔在这场战斗中表现神勇！再能在军中树立威望！让人们信服于他！ 所以先锋的位置他当仁不让！ “笑话，真当一个个都是绝顶高手以一敌二？四千人还想打败我上万人的队伍？” 正当阿穆隆胜券在握的时候，两军已经彻底碰撞在了一起！ 按照阿穆隆原本的计划使用这种大网的阵型彻底将巴特尔的军队包围在其中，使用人数优势慢慢进行消化。 对方不可能有还手的机会！ 但是因为阿穆隆长期没有出现在战场当中，看不到巴特尔他们气贯长虹一往无前的气势。也同样忘记了骑兵最大的优势！ 冲锋！ 一遍一遍的冲锋！直到生命的终结！每一个骑兵的归宿都将是战死在冲锋的路上！ 用网来包围巴特尔，阿穆隆摒弃了自己骑兵的优势！其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两军刚一交手，巴特尔就表现先出了不可阻挡之势！以一己之力不断带领队伍向前。 直到将阿穆隆的大网彻底冲出了一条缺口，吓得他当场坐在了地上！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做到！” 四千人冲击一万人！竟然还能冲击出一个缺口出来，阿穆隆一生也打过大大小小的战斗。 却都没有这一次所带来的震撼！ 巴特尔所带领的骑兵犹如一柄长矛一般，精锐的矛头带着身后的兄弟们直接冲出了敌人的阵型之外。 随后又接着调转马头反向冲了回去！ 阿穆隆部的士兵都被眼前的这一幕幕吓傻了，巴特尔就想像一个疯子一般在军队之中无所顾忌，横冲直撞！ 此刻但凡有东西绊倒马腿他恐怕都要命丧当场，但是很可惜上天往往都会给与勇敢者眷顾！ “疯子！这个巴特尔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不对！是这整个部队都是疯子！” 因为他亲眼看见战俘营的一名士兵，就这样活生生的咬下了自己士兵的一块脸皮。 在口里有滋有味的咀嚼起来。 这一幕不但给他看傻了，甚至给周围的人都看傻了！和这群以命换命的人打，自己一方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任何生的希望！ 就这样在巴特尔的带领之下，阿穆隆的一万人马连三次冲击都没承受住就已经开始全线溃败！ 甚至一小撮的士兵已经开始逃离了战场！看的阿穆隆目眦欲裂！ 他真的不相信真的能有人以少胜多，这在他的印象里都只存在于历史和传说中！只有人数多寡才是唯一的优势！ 但是今天一个名叫巴特尔的人告诉了他，以寡击众者不但有！ 并且就站在你面前！ 第122章 草原决斗 被击溃的阿穆隆部纷纷调转了马头，向着大本营的反方向跑去。虽然在正面战场被击溃但还是有人数优势存在。 巴特尔冲散敌人阵型已经是极限，想要追击显然是绝无可能。 但此刻在附近掠阵的镇远军就发挥了他们的作用，纷纷由旗下百夫长带队对这些逃兵进行追击。 马跑的再快又岂能跑得过子弹？ 秦镇川所率领的很快就在阿穆隆的后边完成了追击阻截，任何胆敢擅自逃跑者必须留下自己的生命！ 前有巴特尔战俘营不要命的自杀式攻击，后有秦镇川的镇远军围追堵截。此刻的战场之上形式早已明朗。 阿穆隆部已经彻底毫无反抗的手段，军心已散自然再无还手之力！ “放下武器投降还有一条生路！胆敢继续顽抗者杀无赦！”巴特尔在战场中振臂高呼，阿穆隆部队的心理防线瞬间被击溃。 他们已经意识到这是一场毫无胜利可能的战斗，从一开始他们的结局就是注定的。 在巴特尔身边的阿穆隆骑兵率先放下了武器，随后范围逐渐扩大。 “投降！投降！”战俘营的骑兵们共同高呼，声势震天！ 阿穆隆看着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部落士兵就在这一战中土崩瓦解，所有的一切都彻底毁于一旦。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阿穆隆一声怒吼，带着自己的卫兵和家眷就想逃出这里。 只要自己还有一条命在，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但是等他准备好之后，在部落之外等待着他们的只有镇远军冰冷的枪口。 “在这等你们半天了！还以为你们真的这么有骨气，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放下武器，还有生路！”秦镇川最后威胁道： “大汗，大局已定。我们没有机会了！”身在阿穆隆身边的卫兵将这一战也看的清清楚楚。 自己这十几人想要突破镇远军上千人的队形简直是痴人说梦！尤其是他们那手中强大无比的火器。 就算是成吉思汗现世到现在也已经是穷途末路。 “放你娘的狗屁！”阿穆隆抽搐腰间弯道，一刀砍下了谏言亲兵的头颅。 可是这一举动也彻底让他离心离德，狡兔死走狗烹。身边的卫兵们也都不愿意再和阿穆隆去送死。 纷纷放下武器后直接将阿穆隆绑了起来。 “大胆！我是你们的大汗！你们竟然敢这么对我！”阿穆隆也没想到自己的亲兵竟然直接倒戈向了自己。 对于眼前这一幕秦镇川也并不意外，下马走到了阿穆隆的面前。 “弱肉强食，这是天地法则。我不处理你，一会就会有你好果子吃。”阿穆隆不知道秦镇川是什么意思，直接被关进了大牢里。 阿穆隆部一万人马，打到了最后竟然只剩下了区区四千人。但是巴特尔的战俘营也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 已经折损过半，草原之上医疗很差。如果受伤严重基本也已经宣告了死亡。 彻底处理完投降的残兵之后，巴特尔带领着战俘营的剩余人马彻底抢劫了阿穆隆部落的一切。 美食美酒随意享用，当然也包括女人！ 但是在彻底占领之前，巴特尔要求一旦你选择了某个女人。 就要负责赡养他的孩子。 无论多少，要是你有本事抢十个女人也无所谓！但是要是你占了却尽不到自己应尽的责任！ 那不好意思，只能用你的命来负责！ 大战过后的战俘营士兵哪还管这么多，冲进部落中就是一番劫掠。甚至还出现了两个人为了抢一个女人大打出手的情况。 这也都是允许的，但是只有经过决斗才能决定女人最终的归属！ “秦将军，这一战多亏了您的镇远军！不然绝无可能取得这样的战果！” “你小子少来这套，阿穆隆给你准备好了！跟我来就是！”原本秦镇川虽然口上没说，但是内心里对于巴特尔还是有不少意见的。 但是经过刚才这一战，巴特尔真正证明了自己。他不仅仅是大明的夜不收，同时也是这草原上英勇善战的汉子！ 那种不要命的打法就是秦镇川看了也大受震撼，但是他就是喜欢这样的人！ 战场之上奋力搏杀，战场之下与兄弟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但是现在还有最关键的一步，在秦镇川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关押阿穆隆的大牢。 四位镇远军士兵负责对他的看守，足显其重要性！ 但是即使被关在大营里阿穆隆却依旧在不停的叫嚣：“丹林汗呢！快让丹林汗来见我！” “竟然和汉人同流合为，简直就是草原之耻！就这样他也配当大汗！我不服！” “我不服！” 看到秦镇川和巴特尔来了反而叫嚣的更厉害了！ “巴特尔兄弟，这阿穆隆就在这了。你看看是怎么处置他？”巴特尔没有回话，而是蹲在了阿穆隆的面前。 “丹林汗已经死了，我现在是丹林汗部落的大汗。我叫巴特尔，大明夜不收总旗。” 巴特尔的第一句话就彻底让阿穆隆愣住了，他只是听说丹林汗战败。却没收到丹林汗已死的消息。 当年驰骋草原的霸主，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就已经魂归长生天！ 但是震撼是短暂的，巴特尔之前在丹林汗部落的声名不显，阿穆隆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个人！ “巴特尔？没听说过，你算个什么东西？”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你也配和我说话？既然丹林汗死了那就让这明军的统帅过来！” “就凭你这阶下囚也配见总督？”要不是现在留下这个人还有用，秦镇川真的有一种掏枪直接崩了他的冲动！ “你不服是吗？我就在你面前，一会给你一个机会复仇！” “打败我！如果你能在决斗中打败我我就放你离开这大营！这草原这么大你算不是随便逃？” 阿穆隆听到巴特尔这么说眼神一转说道：“就算你能保证你的人，那你又怎么保证这些明军不对我出手。” 在旁边的秦镇川大感不妙连忙说道：“巴特尔兄弟，咱们跟一个阶下囚有什么好说的，一会拉到人前斩了便是！” 这也是三人之间商议出最有效的立威方式！ “秦大哥，您比小弟年长几岁。这也是小弟向你提出的第一个请求！” “如果我真战败，也请放走阿穆隆。我愿以命向总督谢罪！” 第123章 蓟州急报！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战俘营的士兵们也都已经吃饱喝足。人手最少一个女人不亦乐乎，这是他们这两年都没取得过的大胜！ 同时一则消息也在部落中传遍，巴特尔即将与阿穆隆进行决斗！就在外边的草原上！ 决斗一直是蒙人常用的手段，无论是为了女人还是为了权力。一旦双方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之后决斗往往都会成为最后解决问题的方式。 用实力来证明一切，所以决斗也一直都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尤其是巴特尔这种刚才证明了自己的实力的统领，对上老牌部落首领阿穆隆。 这一场新锐统领和老牌统领之间的决斗，更是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不光是战俘营中的士兵们关注这场决斗，同样的阿穆隆的残军们对于两人之间的关注度也极高。 他们虽然战败但是心里都压着一股火气，如果阿穆隆能战胜巴特尔就很可能点燃他们心中的怒火。 引发战俘的暴动，造成巨大的影响！ 所以在决斗双方还没有到场的时，部落外的草原上就已经围观了一大帮的人！ “来了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众人赶紧向四周看去。 先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便是战俘营统领巴特尔，而手上带着脚铐手铐的阿穆隆在明军的看守下也紧随其后！ 虽然秦镇川同意了两人之间的决斗，但是还是安排了人手站在决斗的外围。并且已经下达了命令。 一旦阿穆隆有任何异动就将直接对他射杀，毕竟人们只会记住胜利者！ 无论他是怎样取得的胜利！ 秦镇川看着草原上的巴特尔，即使隔了很远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意气风发。这是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坚信自己可以打败阿穆隆！ 看着他秦镇川就好像看见了年轻的自己，如果倒退七八年自己或许也会做出与他相同的决定。 但是与后金的作战中已经抹平了他的菱角，冒险高收益但伴随的也是高风险。他现在更喜欢做稳妥的选择。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明军给阿穆隆解下了手铐脚铐，彻底将他释放出来。阿穆隆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说道： “你不会是是想要让我赤手空拳吧？这样就算你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巴特尔哪里不知道这是对方的激将法，但是无所谓。自己既然选择与对方决斗就是要堂堂正正的击败他！ “给他拿武器！” 一排排的武器架子被拿了出来，各式各样的武器琳琅满目。阿穆隆在其中左挑右选选择了一把自己拿手的大刀。 “选好了没，一会输了可别说武器不趁手！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听到巴特尔的话阿穆隆噗嗤一笑：“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究竟谁给了你挑战我的勇气？” “就是那丹林汗都不敢与我进行单打独斗，初生牛犊不怕虎可不是一件好事。” “要丢命的！”阿穆隆挥舞了两下大刀，摆出了进攻姿态。 “希望你手上的功夫和你嘴上的功夫一样好！” 两人都准备好了之后，裁判的一声令下决斗正式开始！但其实此刻林懿也偷偷换了一身衣服潜入了众人之中。 因为按照原本的计划巴特尔两人应该已经处理完了巴特尔返回到军营当中，但迟迟没有回来而是聚在这里。 林懿突发奇想偷偷摸了过来，这才看到了决斗的一幕！ 两人同时出手，大刀与弯刀首次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了极其响亮的脆响声！ 巴特尔的年纪仅仅是三十刚出头，但是阿穆隆已经是一个中年人！都说拳怕少壮，但是对刀其实也是如此。 阿穆隆的身体机能已经在不断下降，但是巴特尔正值自己的巅峰时期。虽然双方在武器方面有所不同，但是单论力量方面却是巴特尔占据了优势！ 可是阿穆隆这么多年的大汗位置也不是白当的，手底下自然有真章！ 虽然力量不如巴特尔，但是依靠大刀的重量却反压巴特尔取得了上风！甚至巴特尔脚踩的土地都向后移动了几十厘米才停了下来。 但是巴特尔也清楚阿穆隆比自己年长十岁，这十年在草原上可不是混过来的。手底下的经验绝对比自己充足。 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年轻，有冲劲！ 而阿穆隆作为进攻方压制巴特尔所依靠的都是自身的体力，而巴特尔脚踏草原却是有恃无恐！ 很快阿穆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小子是想跟自己打消耗战！ 瞬间大刀一震与巴特尔的弯刀弹开，反而是自己向后倒退！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阿穆隆明明是在压制巴特尔，到最后却是他自己先落入了下风？ 原因就是他其实已经不能再向前一步了，长时间的压制导致阿穆隆的体力其实也在飞速的被消耗！ “要是再让我年轻十年我可以把你压到死！”阿穆隆也不得不承认，最近几年自己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都下降的很严重。 已经远远不及当年！ “再往前十年你我也没交手的机会！既然你不上那可就轮到我了！”巴特尔一步踏出率先抢占了先机。 大刀攻击大开大合，但是巴特尔的弯刀却是灵活至极。虽然在威力上面不比大刀，但优势就是轻便灵活！ 弯刀的残影在阿穆隆面前来回闪烁，完全用灵活性压制了阿穆隆。虽然可以抵挡，但是却相当吃力！ 眼见他的胸口已经被巴特尔划出了几道伤口！可就当人们为巴特尔而欢呼的时候，突然异变陡生！ 阿穆隆也知道这样下去自己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这个巴特尔灵活的像只猴子！自己根本跟不上不到他的行动！ 只能拼死一击！ 于是众人看到原本应该防守的大刀在空中突然改变了方向，任由巴特尔砍向自己。同时大刀也向着巴特尔的胸口挥去！ 这一刀一旦中了，非死即残！ 迫不得已巴特尔只能先放弃攻击进行防守，但是在阿穆隆的嘴角却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而在外边观战的秦镇川和林懿也看出来，巴特尔中计了！ 阿穆隆看似是要拼死一击，但其实只是为了迫使巴特尔回防的手段而已！当时巴特尔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应该打向胸口的一道却反向向上挥去，直接击中了巴特尔持刀的右臂！ 虽然是用刀背进行的攻击，但是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巴特尔手中的弯刀脱手飞了出去！ 两人战局的变换实在是让众人大跌眼镜，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上一秒还占据上风的巴特尔怎么会被阿穆隆将武器打飞！ 看到这一幕林懿暗自摇了摇头，这巴特尔的对敌经验还是太浅了！他和秦镇川都一致以为这句是巴特尔输了。 秦镇川甚至都已经准备让镇远军动手枪杀阿穆隆，但却没想到巴特尔竟然直接舍弃了武器。 阿穆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的确超出了巴特尔的意料，但同时也让他砍到了机会！ 趁着阿穆隆的大刀尚未回落，巴特尔直接左手握拳。脚踩大地轰出一击上勾拳！ 这一拳已经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自己武器已经被打飞了。这一拳无法解决阿穆隆就注定了自己的落败！ 就连林懿和秦镇川都没有意料到巴特尔这石破天惊的一拳，强大的力量直接由下颚带动全身。 阿穆隆整个人都向后倒飞三米，重重摔在了地上！ 巴特尔这一拳彻底将他打懵了，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巴特尔就已经冲了过去。一拳接一拳的轰击在阿穆隆的脸上，让他根本没有反应的能力！ 最终一击捶打在太阳穴的重拳彻底解决了战斗，阿穆隆倒在地上再无生机。 两人以刀决斗，最后却胜在拳脚。但决斗毕竟是决斗，无论你用什么方式，只有最后站在草原上的人才是最后的赢家！ 因为胜利来到太多突然一波三折，众人先是沉默许久才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看到了阿穆隆的惨败，战俘们也彻底心如死灰。再也没有了反抗的打算，首领已死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 虽然过程比较艰难，但是结果总归是好的！ 林懿和秦镇川稍微交流了一下后自己再次返回到了镇远军的营帐当中，此刻巴特尔的威望也彻底达到了顶点！ 众人也终于认可了这个叫做巴特尔的男人，他没有打赢丹林汗。却战胜了比丹林汗更加强大的阿穆隆！ 一声“大汗”在众人之间响起，随后便引来了越来越多人的附和！ “大汗！” “大汗！” 这也是蒙古霸主巴特尔最开始的传奇之路，也是蒙古后人相互传送经久不息的草原故事！ 这一战过后，巴特尔不但掌握了原来丹林汗剩余的两千人。同时也将阿穆隆的部落彻底归入到了自己的麾下。 人手一下扩充到了六千人马！从现草原上剩余的部落来说已经成为了第一的部落！ 随后一个月镇远军和巴特尔再次联手击破几个较大的部落后，巴特尔彻底奠定了漠南蒙古的霸主称号。 而此刻林懿也受到了蓟州方面的急报！ 关于温媛生产只剩一个月了！ 第124章 赶赴京城 距离温媛生产还有一个多月的时候，温体仁在南宫中才送出了第一封书信。就 这还是吴孟明据理力争的结果。 虽然温体仁和温媛已经住进了南宫里，但是周延儒还是没有放弃对温体仁的迫害。大事小情无所不用其极，就连吴孟明都实在看不过眼！ 在锦衣卫的秘密护送之下这才送达到了蓟州，随后才知林懿已经领军前往了蒙古。 一路兜兜转转过了半个多月这封信才送到了林懿的手里！ “糟了！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林懿一拍脑袋，自己痊愈之后就一心解决蓟州的发展问题！ 十月怀胎温媛的生产日期可不就是九月！ “大人！蓟州有什么要紧事情吗？”秦镇川看到林懿一脸纠结忍不住上前问道： “温媛生产在即，但我现在身在漠南蒙古。实在是分身乏术！”林懿感叹道，自己陪伴温媛的时间甚少，不及陆宴然的十分之一。 但她即将经受分娩之苦，自己现在不能陪伴在她身边实在是感到愧疚！ “大人，这可是你第一个孩子。应该回到夫人身边的。”秦镇川虽然是老光棍一个，但是他也能理解一个男人对于子嗣的期盼。 更何况这还是林懿的第一个孩子，意义更是非凡！ “可是现在统一漠南蒙古正是关键之时！我现在回去岂不是乱了大局！”一面是亲人，一面是大局林懿也感到了纠结。 “大人此刻现在漠南大半已尽入巴特尔部落，硬骨头都已经啃下。剩余部落也都不过小鱼小虾。” “若是不放心您带一千轻骑两马换乘，其余人等继续跟我在漠南征伐。 兵分两路便可！ 秦镇川的提议也让林懿眼前一亮！仔细思考之后越发觉得此事可行！ “大人这封信件写于七月末，到这大约花了半月时间。若是您即刻启程，未尝不能及时赶到！”秦镇川的话彻底打动了林懿，他此刻也是真的想回到温媛身边！ “也好，剩余之事也便全部托付秦大哥了！” “若是出现变故，我秦镇川愿提头去见大人！” 两人商量了一下事不宜迟，最后和巴特尔再见了一面之后林懿立刻带领了镇远军中的千人骑兵。 正式返程往京城方向赶去！ 此刻要是先回蓟州再前往京城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一番思考之下林懿决定直接从漠南蒙古前往宣府镇。 在那稍作休整再前往京城当中！ 因为皇太极兵败蓟镇，剩余的千余人马明显已经无法再对宣府镇进行防守。所以屠城结束，仅仅是掳走了几万妇女儿童之后便直接放弃。 杨嗣昌原本还庆幸兵不血刃的收复了宣府镇，但是当他本人亲自到达宣府镇后眼前的场景让他呆在了原地。 因为后金撤退的比较紧急，所以很多的战场打扫还没有完成。鲜血涂满街道，伸进土地中将大地都浸染成深红色。 整座城池宛若一座空城，寂静的令人可怕！ 而这样的城池却成为了乌鸦们的乐园！成群结队的乌鸦不断地在宣府镇上空盘旋，因为在这里遍地都是它们的食物！ 真正当杨嗣昌看到大片土地上的土坑时他彻底绷不住了，直接跪倒在宣府镇的土地上！ 宣府镇不是没有了人，而是已经没有了活人！ 几万的具尸体横七竖八的随意丢弃在面前近百个的大坑之中，即使相隔很远都可以闻到这刺鼻的尸臭味。 “是我杨嗣昌对不起你们！是大明对不起你们！”杨嗣昌跪在大坑之前，连续磕了三个响头。 鲜血与眼泪混合在一起，是这场后人对这场屠城之战的哀歌。 人口的巨大损失即使相隔了三个多月也很难填补，曾经那个繁荣的宣府镇最终毁于战火当中，彻彻底底只存在历史当中。 现在剩余人口已经不达千人，这做曾经十几万人的边镇彻底化作了一座鬼城。 林懿也仅仅只是听说宣府镇遭到了屠城，但是作为现代人的他却从来都没有亲身经历过！ 真当杨嗣昌带着他来到那几万人的坟场上时，现在却早已经被填土彻底化作平地。 “如果不是你在蓟镇击败了皇太极，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被后金的铁骑所践踏！” “杨大人，若不是您。我说不定现在已经成为了菜市口大刀的一道亡魂！”林懿自嘲的笑了笑。 对于林懿的遭遇杨嗣昌也深表无奈，党见之争是朝堂之上的残酷斗争。这次林懿得天时，下次可就未必了。 但与其说了天时拯救了林懿，林懿也同时拯救了大明的黎明百姓。 时至今日杨嗣昌都常常回想，若是皇太极选择的是顺天府自己是否又能向林懿一样防守的住？ 只是经历了生死之后，林懿就与周延儒彻底结成了死仇，一个位极文臣之首。而另一个则是武将权力巅峰。 这两人若是有心争斗，恐怕又是朝堂之上的腥风血雨！ “杨大人，在下路过宣府镇只是稍作休整。我夫人即将在京城生产，所以不便久待。” “若是有机会，再来亲自登门拜谢！” “亲眷自然重要，林将军去就便是！”杨嗣昌哪里不知道林懿就是为温媛而来。 殊不知向朱由检提出以妻子为质的就是面前的杨嗣昌！ 终于在奔波了十多天的时间，林懿终于赶到了京城当中。在东门被禁军所拦截，仅有林懿一人乘快马前往皇宫！ 而吴孟明早就收到了消息，立刻前往宫门口迎接。 “吴大人，媛儿情况如何？”林懿最怕的就是自己紧赶慢赶还错过了时间！ “林将军神速，我已请太医为夫人开了几副安胎药。夫人已经好了不少，并且推算日子应该就是这几天了！” 听到吴孟明这么说林懿才安下心来，自己能亲自见证孩子降生也算满足了自己一个心愿！ 同时林懿来到京城的消息也彻底流传开来，皇帝与周延儒都收到了消息。 以人妻女为质虽然手段有效，但是身为皇室毕竟说出去也不光彩。所以朱由检也没有急着召见林懿，不差这几天的时间！ 让他陪陪家人也算是对他蓟镇大捷的奖励！ 第125章 奇怪的宫女 南宫基本和林懿最开始的时候基本无二，但是房顶的几个破洞已经修缮完成。院落中的瓜果蔬菜已经初具规模，如果房子再修缮一下还真有农家小院的感觉！ “温老！你看看谁来了！”林懿两人刚到门口吴孟明对着里面就是一声大喊，这让准备给两人惊喜的林懿直接瞪了他一眼。 就在两人经过菜园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两人这才注意到温体仁竟然就在菜园子里呢！ “喊什么喊！老头子我还听得见呢，要是吵到媛儿我让你们两个好看！” 这几日温媛一直吆喝肚子痛，晚上整宿整宿睡不着觉。现在好不容易睡了过去温体仁这才倒出功夫收拾收拾自己的院子！ 知道温媛正在睡觉，两人立刻蹑手蹑脚起来。吴孟明干脆没进屋，而林懿也仅仅只是进屋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温媛就走了出来。 “坐这先待一会吧！我去给你们拿壶茶！” 林懿闻言急忙要跟过去，却被温体仁拦了下来。“你现在是大明的功臣，我能为你做的也不多。只能沏一壶茶表示一下了，你们坐好就是了。” “老头子我这一生可很少给别人沏茶，但你俩值得！”林懿闻言只能收手做了回去。 “你小子这回做的真解气！就应该这么狠狠的打后金，我大明泱泱大国还能被那几十万人的后金欺负了不成！”吴孟明也十分赞赏林懿的蓟镇大捷！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整个蓟镇三万人马打到最后活下来的不足两千！蓟镇城不是我守下来的。” “是蓟州男儿们用命挡住的，这才没让那皇太极再前进一步！”大战后的那几天林懿反复梦到当时的战场。 梦见蓟州城头的血海尸山，几次都被半夜惊醒。这过去了四个月才慢慢从战争的阴影里走出来。 其中个把滋味只有林懿自己清楚！ “这小吴说的没错，你现在的确就是我们大明的功臣。”温体仁已经拎着茶壶走了过来。 用公道杯给两人分出一人一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闻着这茶香有点熟悉！ “好茶啊温老！你这果然还带了不少好东西！”吴孟明向来都是饮酒，但是没想到茶竟然也能香到这种程度！ 将信将疑的林懿浅尝一口后，满嘴的茶香终于记起自己在哪喝过这个茶了！ “江浙那十八棵茶树所产的西湖龙井？”林懿脱口而出直接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这林大人平日还对这茶道有所涉猎？”吴孟明以为这林懿与自己一样都是嗜酒之人，没想到竟然能说出这茶的名字。 这个茶喝起来的感觉太特殊了，虽然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林懿也能一下想起来。 “没看出来你小子嘴挺刁啊！怎么？喝过？”温体仁眉毛一挑问道： “在钱府的时候尝过一点，记忆犹新！只不过那钱谦益说这茶极为珍贵，没想到在温老这里能再尝到！” “钱谦益？一个下野的东西，少听他匡你了。他家就是江浙的这东西他门清，货肯定不少。” 温体仁丝毫不怀疑要是那钱谦益要是真想喝，皇帝的都不如他多！ 三人唠了大概一个时辰的闲磕就听到屋内有动静传来，林懿立马起身赶过去却看到温媛已经挺着个大肚子走了出来。 “林懿！吴大人！您们怎么来了！”尤其是看到林懿，温媛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我是孩子的父亲我早就该来了，倒是你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乱走动！”林懿赶紧过去扶了一把，这才让她慢慢走下了台阶！ “哪有这么虚弱！就是站的时间长会有点腰酸而已！” “并且太医也说了不能老躺在床上，适当的活动还是可以的。只要不是太剧烈！”温媛正说着肚子又传来一阵疼痛。 最近几天胎动越来越频繁了！ “好小子平时让你老欺负我，这回你爹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脸上还是说不尽的温柔。 林懿先是把手放了上去，随后又跪在温媛面前用脸感受。这一幕被温体仁和吴孟明看在眼里。 好像回到了他们第一次做父亲的时候。 “就是你一直欺负你娘亲是吧？等你出来看我不好好教训你！”林懿威胁着说道，谁知道说完孩子果然就不动了！ “都怪你！你说他干嘛看把孩子吓得！”温媛一巴掌打在了林懿的胳膊上！ 刚才说让我训孩子的是你，现在说我吓到孩子的也是你！你到底是要我怎么办！林懿心中好无语，但是也不敢说出来！ 看着这一家三口温馨的场面，温体仁心中百感交集。 若自己不是位极人臣，若是这林懿也不是蓟辽总督。大家都是平平凡凡的普通人，现在就是一家人最快乐的时候。 可惜没有如果，这一切都已经早早注定。 在菜园子里的温体仁常常想自己这一声到底都在追求什么，金钱名利往往都是过眼云烟。 现在的他反而有点向往陶公但月荷锄归的感觉！ 众人在外面闲聊了一会后温媛就再也撑不住了，坐着对腰部的压力其实也很大。只能再将她扶了回去。 但是就在林懿搀扶温媛的时候，眼睛一晃竟然看见一个人影在门外一晃而过。但是林懿只是注意了一下。 毕竟还是温媛要紧！ “今晚住这里吗？屋子给你收拾好了。”温体仁问道。 “今晚先不了，明早再来。在京城还有事情要处理。”原本林懿是打算今晚留宿，但是看到外边的人影后让他改变了主意。 “那好，我也就不留二位了。” 当林懿走出屋子的时候表情瞬间冰冷了下来，在他身边的吴孟明也感觉到了不对。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林懿变成这个样子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是他注意到了什么！ “最好没有问题，不然我就有问题了。” 离开了南宫的林懿并没有急着出皇宫，而是和吴孟明光明正大走出皇宫之后悄悄又引人耳目的折返了回来！ “你到底是要干什么！你现在这种行为要是被抓到了绝对就是一死！南宫也是皇宫，擅闯是死罪！” “有人要对我老婆孩子下手，你觉得我还怕死罪？”林懿一句话直接给吴孟明怼了回去，过了一会才缓缓说道： “这么还有你呢嘛！出了事你可帮我证明昂！” 吴孟明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你还知道有我呢！锦衣卫总指挥展示身边还敢这么胆大妄为！你到底长了几个胆子！” “嘘！别露馅了，要是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抓到大鱼呢！” 两人再度悄悄摸摸的来到了南宫的屋顶上潜伏了下去，要不是知道这里修缮过两人还真不敢踩。 生怕一脚踩出个窟窿掉下去。 两人就这么一顿就是两个时辰，天已经完全变黑。但是在南宫周围除了巡逻的禁军甚至连个宫女都没有！ 这让吴孟明再也等不下去了，悄悄对林懿说道：“我在这附近都安插了锦衣卫暗哨的，有情况他们就吹哨了。你可放心吧！”说着吴孟明就要离开却被林懿一把拉了回来。 “这都这个时候了！宫女怎么还没送饭过来？”按说这个点早就已经过了宫里的用膳时间，却还是没有宫女送饭过来！ “说不定今天有事耽搁了呢！” 林懿摇摇头，他觉得没有这么简单。他没和吴孟明说自己下午在这宫里看见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就在两人笑声交谈的时候不远处一个提着灯笼的宫女带着饭箱点着灯向着南宫方向缓缓走来。 “老吴，一会到门口一起下手。这个人有问题！”林懿仿佛又回到了执行任务的时候，将气息压到了最低。 “有必要吗...”还没等吴孟明说完，林懿立刻跳了出去。 “动手！” 这林懿一个蓟辽总督过来破案来了？虽然吴孟明十分无奈但还是直接跟了下去！ 林懿本想等对方靠近再动手，但是对方突然变慢的步伐瞬间让林懿感觉到了不妙。 自己两人可能被发现了！ 果不其然当林懿两人出现的瞬间宫女立刻放下饭箱就开始逃跑，事到如今吴孟明哪里还不知道对方有问题！ 立刻吹响了锦衣卫的警报哨！ 一队队的锦衣卫从暗中杀出，快速聚集到了吴孟明身边。 “去！立刻通知今晚守皇宫的禁卫，任何人等一律不准出宫！违令者斩！”吴孟明立刻对着身边的锦衣卫发号施令。 自己随后紧紧跟上了林懿，自己这个总指挥当的！没想到竟然还真让林懿看出问题来了！ 两人的动作不但招来了锦衣卫，同时也招来了值班的皇宫禁卫。但是现在吴孟明要是再向他们解释就太拖进度了！ 于是在皇宫之中就出现了一个人在前面跑，两个人在后面赶，一群禁卫在后面追的盛景！ 在宫门口的位置不断有禁军出来，宫女趁着夜色正好钻了进去。 等到林懿两人赶到时，前方后方加起来近乎三百多人！宫女在里面彻底消失了踪迹！ 而站在人群中环望四周林懿的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微笑，是你吗？ 痴？ 第126章 狗改不了吃屎 一人千面，半痴不颠。 七情当中当之无愧的易容大师，也是当初七情覆灭之后的叛逃者。林懿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在皇宫里再见到！ 正当林懿在人群中仔细分辨时，却听见了吴孟明的高声呐喊！ “林懿！东面！” 一个宫女服饰的人正向着皇宫内部的方向跑去，林懿也瞬间从人群中杀出直奔而去。 吴孟明也在后面紧随其后！ 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宫女明显比刚才的姿态和动作都慢了不少！ “林老弟！你往东边跑什么？”吴孟明紧跟慢赶才跟上林懿的步伐，他刚还在人群中就看到了林懿直接冲了出去！ “不是你...”话说到一半林懿突然反映了过来，瞬间提速几步就追到了眼前的人。 但是在林懿全力一击之下对方直接就被打伤，随后一口黑血喷吐而出。 “妈的！被耍了！”林懿一拍脑袋，刚才那一声根本就不是吴孟明喊得！自己被痴给骗了！ “行啊这小子，现在还真是有两手！” 当吴孟明稍微检查了一下发现这人竟然也是死士！自己在皇宫禁卫中已经反复检查，没想到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突然林懿注意到在这个死士手里竟然抓着什么东西，趁着吴孟明不注意直接摸进了手里。 吴孟明当即决定立刻封锁皇宫，严查内部人员！但这已经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对于痴的手段林懿最清楚，你抓不到现行让他混进人群里就是大海捞针。 在吴孟明处理善后工作的时候林懿悄悄查看了纸条上的内容。 “教坊司，痴。”林懿不禁莞尔。 这是在向自己挑战吗？ 告别吴孟明后林懿自己向着皇城外边走去，蓟辽总督的身份自然是畅通无阻一路放行。 很快林懿就来到了宫外。 教坊司可是大明最顶级的青楼妓院，就算是林懿也未曾去过。若是放到刚穿越来的时候或许还有兴趣。 但现在已经有了家室，孩子都要有了对于这种地方自然已经是兴趣缺缺。 穿着官府自然不好行事，还好便装之后林懿将自己打扮成富商的磨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作为皇室管理的教坊司，林懿进入自然是有恃无恐。 “这位爷看着面生！今天是听曲还是寻欢？”林懿刚走进去老鸨立刻迎了上来。 “找人，您先去忙吧。”林懿直接丢出二两碎银将对方打发走。 “得嘞！有事情您吆喝！”啥也不干白得二两，鸨妈也是乐得清闲！ 林懿在整个大厅环视了一圈，坐到了角落里白面书生的一个位子上面。拿起酒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倒是不客气，来了就喝！”看到林懿喝自己的酒，白面书生也不诧异。好像和林懿认识一般。 “喝兄弟的酒哪有那么多的讲究？你来我蓟州这醉仙酿够你喝到死！”林懿说着就是一杯酒下肚。 “到底是我易容弱还是你眼光毒辣，真没想到竟然能被你直接发现？”痴沉声说道： “不是吧？兄弟们见面你还要藏头漏尾？”林懿略微提高了声调，引来了附近人的目光。 痴没有多说，低头将自己的伪装全部卸下这才抬起头来。 只是已经不复刚才的玉树临风，尖嘴猴腮的面相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一个弱点。如果他就这样以真面目走到街上真的有可能直接被押到衙门里去。 “这才像样吗！怎么变成光头了？”林懿发现这痴不但成了光头，头上竟然还被点了戒疤！ “不是吧？你竟然还真出家了！”当时在七情的时候痴就一直吆喝着自己要是有一天脱离了七情。 就自己找一个寺庙里当和尚去，如今却成为了现实！ “我是孤儿没有名字，只有主持给我起了一个法号。名为不慧。”说着痴双手合十，要是穿上袈裟到真有几分和尚的样子。 “所以呢？今天来皇宫可不是为了来找我玩的吧？”林懿说着将自己的匕首插在了桌子上。 今天要不是自己在场，恐怕就真让痴得手了！ “不好意思三哥....我其实也不想这么做。”当不慧知道陈铮要下手的人是林懿的妻子时他的内心是拒绝的。 但是他也忘不了是谁将他从那个满是人渣寺庙中接了出来。 “谁指使你的？大哥陈铮？还是二姐洛清嘉？” “痴...现在应该叫你不慧，无论你现在为谁效力。其实兄弟见面是很痛快的一件事。” “但是祸不及家人，今天你要是对我下手我很可能就会放过你！可惜你选择错对象了。” “一只手，然后滚出京城。要么今天你就留在这里。”现在温媛就是林懿的底线，谁触碰了底线那么真的不好意思。 我也可以没有底线！ 周围人见到了林懿和不慧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纷纷靠了过来但是迎接他们的就是地上的一把飞到。 “越过飞刀一步者，死！”对待兄弟可以选择，但是敌人没有。 林懿那里不知道在不慧身边坐着的人都是他安排的人手？但是他就是敢来到这里，也就是敢坐到他面前！ 林懿自然是有自己的底气在的！ 不慧摆了摆手，又让那些人都坐了回去。自己给林懿地址就是为了给他一个说法，而不是来这里向林懿耀武扬威。 “三哥，对不起。都说忠义难两全，我是今日才明白！” “刺杀嫂子真的并非出于本意，三哥要一只手不过分。我不慧给了。”说完痴将手缓缓握住了插在桌子上的匕首。 但随后猛地向林懿刺了过来！ “果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林懿一脚踹向了桌腿，掀飞的桌子直接将匕首拦在了半空！ 身边的死士也不再装下去，掏出匕首就像林懿刺了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吓了周围人一条，纷纷疯了一般从门口跑了出去！没过一会整个教坊司就只剩下了这几人。 “说得很真，演得很真，装的很真。但是可惜就是狗花再多的妆，他也变不成狼。” “因为狼吃的是肉，狗只会吃屎！” 第127章 林若谷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林懿你不会不知道早在七情的时候我就想把你弄死的吧？”不慧拔出了在桌子上的匕首，沉声说道： “有所耳闻，不过真没想到你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林懿本以为能和对方讲感情，但是对方却和自己玩刀子。 “你总是这样和那个老东西一样！满嘴情和义！这东西能当饭吃吗！” “所以我最喜欢的就是杀掉你们这种人，就像我屠杀那个寺庙一样。”一想起这件事不慧心里就是难掩的兴奋，单手扶着脸身上都在不断颤抖！ “所以当我抓着主持那老东西，每一刀砍在那些僧人身上时。” “我就想问这情义都在哪呢！而那老东西也只会说什么阿弥陀佛而已！” 林懿看着眼前的不慧一脸恶寒，早在七情的时候他就已经表现出了这种几近病态的激动。 如果说伍梁只杀敌人，那不慧就是将刀对准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单纯的以杀戮为乐！ “所以你知道当大哥让我来解决你的时候我有多兴奋吗！我根本睡不着觉睁眼闭眼都是你！” “为了你我可是已经两天无法入睡了啊！”说着不惑拿着匕首就冲了过来，脸上的狞笑宛若地狱恶鬼！ 整个教坊司内地形狭窄，而对方人数众多林懿当然不能选择在此地动手。 侧身躲过之后瞬间从众人之中杀出一条路来，直奔外面的街道。 “没用的，你跑不掉的。今天你必死！”不惑已经手持匕首走了出来。 让林懿奇怪的是过了这么长时间竟然都没有军队赶到这里？虽然是未宵禁之前但也应有士兵巡逻才对。 但是现在街道一片寂静，明显是空无一人！ “真是小看你们了，竟然敢在京城之中行凶！？” “意识的可能有点晚了哦！”不慧指挥手下死士再度冲了过来，直指林懿而来！ 原本打算接力的林懿现在只好抽出的自己随身的匕首，和敌人正面对敌。 可是这批死士的实力竟然不低，并且相互配合竟然没有任何弱点。这让林懿逐个击破的想法直接落空！ “吴老鬼！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林懿对着空荡荡的街道大喊： “吴孟明，他现在可是在皇宫呢！”不慧玩味的说道，他自己在宫中就有专门负责盯着他的人！ 如果今日吴孟明是和林懿一同出现，自己就不会现身。 “是吗？那你可是看好本座是谁？”教坊司外的阴影里，吴孟明的身影渐渐显露出来。 “艹，我就知道你在这！还不快过来帮忙！”林懿看到吴孟明这才彻底放心，林懿其实也不确定他究竟在不在。 但是他确定吴孟明肯定会派锦衣卫检视自己，没想到竟然是他自己！ “上！”吴孟明也不多磨叽，一队队的锦衣卫很快将整个教坊司包围起来。而他自己则是直接亲手帮林懿解围。 有这样一个高手入场，林懿顿时压力大减。 自己刚说完吴孟明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自己就被啪啪打脸。不慧的脸上也一片难看。 其实老早吴孟明就怀疑有人在监视自己，但是自己一直都无法确定！ 今天这算终于证明了，只不过这个组织潜伏的很深！竟然在自己身边都有他们的人！ “看来今天能钓一条大鱼了！” 不慧是疯狂，但他不是傻子！吴孟明一旦和林懿联手自己绝无可能是他两个人的对手！ 于是他想也没想直接拔腿就跑，吴孟明是极度危险的人物！甚至比林懿更甚！ 上次被伍梁戏耍可是吴孟明一生的耻辱，这个七情虽然个个实力高超。但是作为总指挥的吴孟明也不是吃素的！ 早在包围他带队来到教坊司之后就已经将整片区域设为了戒严区域！ 除非这个叫不慧的可以长翅膀飞走！要不然他绝对逃不出去！ “真当是好手段，我倒是小瞧了你们两个！”当看到前方的锦衣卫后不慧就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死路。 想在京城这种地方干掉林懿还是太难了！ “老弟一会别跟他废话，直接先废掉他的手脚再说！” 林懿和吴孟明直接从两侧向着不慧包抄过去，今天誓要将他抓住！不慧与其他人不一样，因为他是陈铮的兄弟。 所以他的嘴里并没有其他死士一样的毒囊！眼见自己就要成为他们的俘虏，不慧索性把心一横直接就将匕首放在了脖子上。 还是吴孟明眼疾手快，随手捡起石子打在了不慧的手腕上这才阻止了了他的自杀。 随后又立刻撕下了衣服直接塞进他的嘴里这才放下心来！ “林大人，今天要不是我恰巧在场，恐怕你已经惨遭毒手了！”吴孟明提醒道： 林懿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对方的攻击目标，甚至不惜在京城对自己下杀手！ “是我小看他们了，今天的事情也算给我提了一个醒！”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说了，好不容易抓到这么一个舌头可不能让他这么死了！” 林懿虽然没见过吴孟明审讯的手段，但是向来也不会太温和。 不慧这次是要遭殃了！但是对方既然都已经把这多年的情分就看淡了，林懿自然也不会为这样的人求情。 林懿随便在外边找了一个地方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返回到了南宫之中。 过了四天时间温媛突然在坐起来的时候羊水破裂，林懿赶紧去寻宫中稳婆和太医。 等到找来的时候自己却被关在了外面。 林懿这才知道了什么是当父亲的感觉，站在外面坐立不安。感觉好像又回到了面对皇太极的感觉！ 甚至比面对皇太极还要焦急，因为生孩子这件事自己的确是无能为力！ “急什么？你就算再急有什么用？”温体仁扫了林懿一眼 “有这功夫还不如帮我收拾一下这园子呢！” 听到温体仁这么说林懿只能起身去帮温体仁进行除草，但是还没过一会就被赶了出去。 “滚滚滚！老子养的这些花都让你给我拔了！”林懿这才发现自己手里除了草之外连花也一起拔下来了。 直到过去了半个多时辰，才从屋子里传来孩子的第一道哭声！ 没过一会房门打开林懿立马迎了上去。“怎么样？” “恭喜大人！是位小公子！夫人现在正叫您进去呢！”林懿塞下一个红包直接走了进去。 温媛因为过度虚弱小脸煞白，而孩子正裹在襁褓里躺在她的枕边。 “辛苦你了。”林懿没看孩子而是先握住了温媛的手。 “先去看看孩子吧，我觉得还是挺像你的。”林懿这才将视线扫了过去。 眉眼之间更像林懿，而鼻子嘴唇倒是和温媛相似。小时如此长大绝对又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小公子！ “孩子都出生了，现在也该起个名字了！”温体仁也从外边走了进来，看到孩子时也是说不尽的和蔼。 “林若谷。”脑海中的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胸藏文墨虚若谷，腹有诗书气自华。我希望他能永远保持谦卑好学的态度。” 温体仁轻抚了下胡须说道：“好名字！就叫林若谷吧！” 之后的整整一个月他都一直陪在温媛的身边。等到温媛身子好些又少不了一些温存。 只是林懿从宫外弄得不少补品让温媛都胖了一圈，比两人相见时丰腴了不少！不过这也就是坐月子的时候。 温媛自己有武术的底子，等出了月子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恢复过来。 但是林懿也没觉得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果然没过多长时间吴孟明就找了上来。 “收拾一下，陛下要见你。” 林懿立刻就知道了日子到了，自己回宫朱由检肯定是知道的。但是这么长时间没召见自己显然已经是相当给面子了。 于是林懿稍微嘱咐了一下就和吴孟明向着宫内走去。 “不慧审问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进展？”林懿也挺好奇陈铮到底在暗地里鼓捣什么东西呢！ 竟然培养出了这么多的死士出来！ 吴孟明闻言摇了摇头：“这家伙嘴很硬，被抓之后一心求死。我们上刑的时候都要考虑考虑。” “但是四五天之后他刚要开口就突然暴毙了，什么也没审出来！” “暴毙了？不是已经检查这人没有毒牙吗？怎么还能在狱中暴毙！”不慧是相当关键的一个线索，作为七情之一他绝对知道陈铮的下落！ “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们审问的时候他就突然七窍流血而死！” “我当时就在现场，根本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听见不慧是七窍流血而死林懿愣住了，因为在七情中有一种延迟发作的毒药就是这样的！ “你们被耍了，不慧是被毒杀的！” “毒杀？我们已经验过尸体了！没有毒素残留啊！”吴孟明也愣住了。 “因为这种毒药是直接作用于神经，如果用银针验尸很难检测出来！” 只不过林懿记得这手段应该只有伍梁会才对！ 没想到竟然让陈铮也掌握了！ 事到如今作案的人恐怕早就跑了，要是从刚发生就开始查说不定还有点可能。这样一条线索就被放走了。 两人说着说了来到了御书房，而这也已经是林懿第三次来到这了。 第128章 狡兔死，走狗烹 当林懿迈进御书房后发现不仅有朱由检，自己之前在宣府镇见到的杨嗣昌也在竟然这里！ “臣林懿，叩见陛下！” “林爱卿免礼！”朱由检不咸不淡的说道，让林懿站了起来。 “据乡下人们说夫人生了一个小公子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名为林若谷。现在正在南宫修养。” “好啊！爱卿身为镇国之将如今又添新丁，是我大明之福！你昔日晋升总督朕也没给你赏赐。可有什么埋怨没有？” “守卫蓟州是我分内之责，理所应当。朕赐我总督之位已经是赏赐，臣不敢有其他奢求！” 听到林懿所说朱由检直接笑了出来！ “若是大明人人如林爱卿，何惧不能中兴？” “但是一码归一码，赏赐总还是要有的！我特定命人给贵公子打造了一枚长命锁，你一会带回去吧。” “也算是朕的一片心意！” “谢主隆恩！” 一番寒暄很快结束，林懿也知道朱由检叫自己来肯定不是为了单单赏赐这么简单。 当看到杨嗣昌的时候其实林懿就已经想到朱由检要做什么。 大明内忧外患，如今外患已平定大半。恐怕下一步就要直指西北流民了！ 果不其然，是由杨嗣昌率先开口：“陛下今年又是大旱时节，现在河南大半都已经被流民占据。” “今年的秋收恐怕收成已经不若往年了！” 林懿这才想起来，现在已经是九月份了。去年就是蓟镇的粮食不够导致林懿不得不下江南筹粮。 今天大面积开垦荒地，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一说起这个朕就来气！这个洪承畴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我给他陕西总督的位置他就只管这三省事务？其他的一概不管？” “真要河南被占下一步岂不是要打到山西来了？” 东边战场的艰难取胜，但是换来的却是西北战局的连连败退！西北可没有山海关这样的坚固防线。 一旦打过来就是攻城略地，极难收复！ “陛下勿急，我们现在要做的仅仅只需要保持现状就好！寒冬会帮我们驱散这些流民。” 其实对于西北的情况杨嗣昌也十分了解，现在各路的流民总数已经达到了数十万之巨。 以洪承畴几万人马实在是螳臂当车，现在能守住已经是实为不易了！ “臣有一计，可平定西北匪患以保我大明江山社稷！若能实施准保可将这些流民一网打尽！” “爱卿有何高见？” “四正六隅十面网！” 当杨嗣昌说出这个词的时候林懿知道历史被再次复刻出来了！自己身为穿越者有一些是可以改变的。 有一些却改变不了。 杨嗣昌的“四正六隅十面网”策略是在崇祯十年提出的，而现在仅仅只是崇祯五年。 因为自己的出现导致了历史进程整整前推了五年的时间。 随后林懿就看着这两个人在自己面前唱双簧一唱一和，他怎么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在演习。 就是为了让自己上套而已，但是自己根本没有掀桌子的能力。只能耐心的把这场戏看完。 “此计甚妙！林爱卿以为如何？”朱由检说着两人将目光都对准了林懿。 “臣愿领兵前往，只是之可携带五万军士。人数过多恐蓟辽有乱，丢西瓜捡芝麻恐怕不妥。” “蓟辽和我西北都是大明疆土，何来西瓜与芝麻一说？”听到林懿所得花朱由检立刻拉下脸来。 在原本得计划里是需要林懿至少动用十万人，作为四正的主攻方向！要是林懿只肯出兵五万可能还需要其他人往他的队伍里搭人！ “陛下，林将军麾下镇远军骁勇乃大明第一！就算只有五万人也足矣！”杨嗣昌看到两人情绪不对，立马从中调和！ “林将军，此计明年开春便要彻底施行。您的五万人马只需要按时到位即可！” 杨嗣昌知道这朱由检其实压根就没看懂这个四正六隅！整个计划就是以林懿的镇远军为主要进攻。 洪承畴其他几人的军队都是辅助佯攻，给流民军压力而已。 一旦林懿跑了自己的计划就真的搁浅只能再接着拖下去了，那样也会助长流民军的势力继续壮大得不偿失！ 但是林懿显然已经看出来了，并不愿意就这样白白跳入到杨嗣昌给自己安排的圈套里！ “林大人，具体事项我再和陛下商议一下。您先回去吧！” 林懿看着朱由检没有说话，只能拱手告退。兵权加身，现在林懿早就不如前两次那样畏惧崇祯了。 现在蓟辽总督在手，一旦自己有危险手中的关锦宁防线也足以让崇祯投鼠忌器。 当林懿刚走出御书房，门口的秉笔太监就迎了上来。 “林大人，这是陛下赏赐您的长命锁。” 林懿掀开一看果然是件好宝贝，宫里的能工巧匠雕琢而成自然不是凡品！ 随手再盘子上放了一枚银锭之后便彻底离开了御书房！ 等到林懿走后，朱由检彻底忍不住了。举起案台上的笔筒就摔在了地上！ “真的就以为翅膀硬了朕就管不了他了吗？” “如果是昔日他敢跟朕说蓟辽是西瓜，西北是芝麻吗！荒谬！简直荒谬之极！” 整整一年朱由检都没有感觉到这么愤怒！ “这个林懿绝对不能留了！再留也只能是祸患！明年流民彻底剿灭我也不想再看见这个林懿了！” 今天的事情已经让他明白，林懿现在已经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了。只是现在还用的上他只能笑脸相迎。 林懿也真的不想和朱由检翻脸，可是现在这个时候自己如果还傻乎乎的顶在最前头自己迟早一死。 狡兔死走狗烹从来都不是一个玩笑，击退了皇太极后在朱由检眼里自己就成了东北大明最大的敌人。 对面几十万的流民军，主攻带来的就是最高的伤亡比例！十万人上西北能回去半数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林懿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士兵就这么白白去死！ 现在双方表面还是好君臣，但其实暗地早已背地而驰。皇宫已经不是久留之地，只能回蓟州再做打算了！ 第129章 冤大头梁廷栋 离开御书房后林懿也并没有直接回到南宫，而是先去到了外边。 看到这个长生锁林懿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还从来没有给温媛送过任何东西，于是去到外边的玉器坊帮她寻个物件！ 几番精挑细选都没有找到心意的款式，无奈林懿只能来到了整个京城最大的玉器工坊。 宝玉轩！ 能在京城开这种地方的，没有无一不是有朝里有人！很多时候经不起细查，不然顺藤摸瓜就能抓出一大帮人来！ 果然当林懿就进去的时候就发现整个店内门可罗雀，不似其他那么人来人往。 只有一个伙计在不停擦拭这柜台，整个一片萧条。 “这位贵客，咱们看点什么？”伙计看到林懿立马迎了上去。 虽然没穿官衣，但是锦绣绸缎的料子也不是人人都能穿的起的。能当这里的店员自然是看人下菜的主。 一眼就看出林懿绝对是个有钱人！ “我想寻个玉器的贴身物件，也逛了不少只是始终没有心仪的。” 伙计一下就明白这恐怕是个不差钱的主！ “既然如此那少爷您来我们宝玉轩！可是来对了！” “咱们这里的玉器，就是放在这京城当中可都是鼎鼎大名！咱这正好有几个新回来的料子。” “我这就带您去看看！” 但是正当伙计带着林懿正在挑选之时，门外一位打扮的雍容华贵的贵妇也走了进来。 直接就是嗷的一嗓子：“人呢！？” “这位公子您先看着，我先去招待一下！” “没问题，你先去吧。”整个宝玉轩现在就他一个伙计，林懿也不愿意为难他。 毕竟都是打工人！ “来喽！哟！梁夫人！今天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别人不知道但是伙计心里门清，眼前这个女人可是当朝兵部尚书梁廷栋的第八房小妾！ 最近甚得梁廷栋的喜欢，婚娶的时候就是好几件的买，如今已经是店里的常客了！ “我说你们宝玉轩这门面也忒冷情了，不会是要黄了吧？” “哪能呢梁夫人，这不最近不太景气嘛！您这次来是想看点什么物件？” “近些日子总觉得心神不宁的，可能是惹了什么污秽。所以来您这淘换一个玉镯子镇镇！” “得嘞！那您里面请！我这就给找！” 两人之间的谈话也一字不差的落到了林懿的耳朵里，这个梁夫人一身装扮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只是丈夫姓梁？不会是梁廷栋那个冤大头吧？ 林懿可还没忘了自己在禁军营里坑他的一万两银子，也算是没少捞了一笔！ 作为宝玉轩的常客，待遇与林懿自然不同！梁夫人一进来就是坐在了宝玉轩的椅子上。 伙计不停的忙前忙后端茶倒水招呼着，再由伙计将一件件物件放在她面前挑选。 别的不说，这排场可是够可以的了！ “你这镯子我都大抵见过了，没什么心意？有没有新回来的镯子拿给我瞧瞧？” “新回来的镯子？”伙计这才想到新回来的都在刚才那位公子这里呢！ “这位公子，在这里可有心意的物件？” “有，我看这个镯子不错！不知道价钱几何？”林懿手上拿着的是和田玉籽料的镯子。 没有经过后天的人工打磨而是由水流冲击天然而成，握在手里也没有冰冷的感觉。 有一种玉器独有的温润。 透过阳光之下还能看见投体的白光，就算林懿对着东西不甚了解也知道这是个好东西！ “公子这是和田玉的料子，是咱们本店新进回来的镯子。” “售价三千两。” 三千两！计算林懿家大业大也忍不住暗自乍舌，这三千两要是投入到军队中也能组建出一个几百人的军营了！ 而现在只能在这京城换这么一个镯子！ “不知道有没有折扣？” “公子说笑了，咱们宝玉轩是京城的老字号了。所有物件都是概不打折的！您要喜欢不妨再思考思考？” 说着伙计将林懿身边的其他镯子都收了起来，给另一旁的梁夫人送了过去！ “哼哼！现在这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 “穿的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指不定是从哪个山沟子里的暴发户呢！”一旁的梁夫人出口嘲讽道： 林懿那里不知道她是在含沙射影说自己？但是自己一个男人又何必和这么个卖身求荣的妇女多说？ 林懿仔细端详只是为了看看这东西有没有什么瑕疵而已，自己第一次给温媛送东西总要做到尽善尽美。 但是梁夫人可不这么想，看到林懿不做回应以为是他蔫了呢！于是越发得寸进尺！ “我说这人光看着也不买，伙计你去把他手上那个给我拿来！” “一会这就叫人来付款！” 当林懿将这和田玉透光的时候梁夫人也刚好看见，一眼相中了这个东西。 只是见林懿面生所以出演试探，不敢回应自然是势力不如自己！ “夫人，那镯子还在这位公子手上！要不咱们再看看别的？”伙计干了这么长时间，还没从别人手上抢过东西。 却没曾想这个梁夫人竟然直接翻脸，将茶杯摔在了地上！ “我刚才说的话你聋了是吗？我说把他手上这镯子给我拿过来！” 伙计也没想到这个梁夫人怎么突然就变了脸，一时间愣在一旁不知所措！但是楼下的声音也惊动了楼上的掌柜。 连忙下来查看情况！ “梁夫人您来了！这什么事让您大动肝火？” “问问你这个好伙计吧！我看他是不想要他这条小命了！”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伙计也不敢隐瞒，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和盘托出。并且还强调了是林懿先看上这个镯子的。 但是当伙计说完后却直接受到了掌柜的一个嘴巴子！ “就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也配待在宝玉轩？” “有眼不识泰山的东西！赶紧滚！”听到掌柜这么说伙计只能捂着脸跑了出去，林懿也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幕。 感觉可比梨园听曲有意思多了！ 能当上宝玉轩掌柜自然有他的不凡之处，整个京城的达官显贵这掌柜不敢说全认识。 起码也认识了超过九成！但是当他扫过林懿的脸时确定京城没有这号人物！八成是个外地来的暴发户！ “不好意思这位公子，这个镯子梁夫人看上。只能请您割爱了！” “好一个有眼不识泰山！原来这个梁夫人才是泰山？” “自己就是个小虾米？” 原本林懿不想惹事生非，但是现在人家都已经站到自己头上了。 要是不抖一抖这京城或许还不认识自己这个蓟辽总督呢！ “我要是不给该如何？把这镯子包起来我要了。” 但是当掌柜拿到镯子后却直接反手就交给了梁夫人，丝毫没有在意林懿刚才说的话！ “公子是外地人吧？这京城水很深，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林懿也属实没想到这掌柜竟然还能反过来教训自己一顿，属实是给自己气笑了。 “怎么，我这外地人还能淹死在这京城里？” “小伙子不要以为有两个钱就能在这京城横着走了，这位梁夫人可就是你攀不起的泰山！” “现在走还可以既往不咎，要是等一会梁大人到了你可就走不了了！” “那好，那我就看看我到底会怎么淹死在这京城里！” “到时候想让我走，我可都走不了了!”说罢林懿也坐到了宝玉轩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直接从梁夫人手里将镯子抢了回来。 “野蛮人！粗鄙的乡下人！你这是在找死！”梁夫人也没想到自己手里的镯子竟然还能被林懿抢回去！ 立刻站起来对着林懿就是一顿狂骂！ 但是林懿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因为一会有这个泼妇哭的时候！ 没过一会两人口中的梁大人就走了进来，直接就看到了自己泪眼往往的第七房小妾！ 这可是自己的心头肉！这卖个镯子的功夫怎么就哭上了！ “宝贝宝贝不哭！跟丈夫说说谁欺负你了？”梁廷栋赶紧将小妾抱在怀里安慰。 “都是他！竟然抢我看上的镯子，还要动手打我！” 听到小妾的话梁廷栋直接血压飙升，在京城这地界竟然还敢欺负自己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但是当他顺着视线看过去的时候，几乎是瞬间又从头冷到脚！ “哟！好久不见啊！梁大人。”林懿端坐在椅子上，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的这三个人！ “你说的这个人就是他？” 梁廷栋用颤颤巍巍的手指向林懿，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 “就是他，就是....”还没等这个小妾说完梁廷栋又是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直接将这个小妾抽倒在地！ “可以，因果循环了。但是这恐怕还不够吧？” “不好意思林大人，是小妾冒犯了！希望你宽宏大量，就饶过她这一次吧！” “梁大人，你这话说反了。” “不是我饶不饶过他！而是您能不能饶过我啊？” 听到林懿的话梁廷栋如临冰窟，如今的林懿早已今非昔比。大权在握朝中武将皆有以他为首的趋势。 今天这一关恐怕难过了！ 第130章 我说前门楼子，你说蜡枪头子？ 兵部尚书，也就是兵部的最高长官。 朝廷六部之一，稳稳的正三品官员！但是看到林懿之后竟然和老鼠见猫一般！ 这可把掌柜吓坏了！ 他真的不知道坐在自己面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梁廷栋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怀里的这个小妾也不过是十多岁，绝对不满二十！ 这对老夫少妻要是走到街上，绝对九成九会被当成父女！ “梁大人老当益壮嘛！没想象到我不在京城这段日子里竟然还有闲心在这里纳小妾？” 自己在外面带着兄弟们在外面拼死搏杀，而换来的和平就让这些朝廷的蛀虫在这里享受岁月静好！ 林懿有那么一瞬间为自己感到不值！ 也为在蓟镇那阵亡的两万多名士兵们感到不值！ 就是因为有这样只管自己逍遥自在，那管天下百姓死活的狗官在这朝廷中尸位素餐。 才导致大明一败再败！ “林大人说笑了，这妹子是我一房远房亲戚。家里破落了这才来投奔我。” “早年受过她们家恩惠，这也没法拒绝不是？” 听到梁廷栋的话林懿真的都要笑出来了：“梁大人，你觉得是我没有脑子还是你没有？” “投奔你都投奔到床上去了？这亲戚可未免有点太贴心了吧？”林懿毫不留情的讽刺道。 其实这个说法倒也不是梁廷栋撒谎，半真半假而已。 要是真论亲戚的确有，不过梁廷栋是对方的一个远房表叔而已。 本来人家是不愿意的，后来是梁廷栋花重金找媒婆说和这才勉强接受。 但是婚后这个小妾就发现了财富和权力的甜头，无论走到哪都是高人一等！花起钱来也是一掷千金！ 背靠梁廷栋，大有一种京城之内横着走的架势！ 直到碰到了林懿！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和林大人单独聊聊！”两人闻言立马如释重负，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林懿挑了挑眉毛，不知道这梁廷栋想要说什么。 说实话这要是寻常的小妾梁廷栋管都不会管，但是这个小妾可是他新过门的！这两人刚腻在一起不过两三个月。 再加上在床上技术不错，实在是梁廷栋的一块心头肉！ 不得已这才只能和林懿慢慢讲条件！ “林大人，今天的事情是我多有得罪！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成吗？” “我也不让您受委屈，今天您在这宝玉轩拿的东西都记在我的账上。” “也算是我给您赔不是了，如何？” 又是用钱摆平！这林懿就真的不明白了，这梁廷栋一个兵部尚书从哪捞了这么多钱出来？ 看来自己上次的一万两是还没有让这个老东西伤筋动骨！ “依梁大人看，您觉得这镯子值多少钱？”说着林懿将手里的和田玉镯子递了过去。 梁廷栋拿过仔细端详许久才说道：“料子是好料子，可惜这镯子做的手法略有问题。” “但瑕不掩瑜，绝对是在三千两以上了！”梁廷栋虽然最爱古文字画，但是对着玉石也略有研究！ “梁大人真当是好眼力，这镯子就卖三千两!” 梁廷栋眼睛一转说道：“林大人这镯子我免费送您，外加三千两白银。今天这件事情翻篇如何？” 梁廷栋真的不想拖下去了，早点解决也能也能防止夜长梦多！ “三千两，就这么一个镯子就值三千两银子！梁大人你知道这个镯子在我蓟辽值多少吗？” 梁廷栋一脸问号，没听说过蓟辽那边有和田玉的矿场啊？ “那敢问林大人，这镯子在您那莫非不值三千两？” “我一个镇远军士兵培养出来就要花费五十两银子！这三千两不过是我镇远军的五十个士兵！” “而若不是我镇远军则可培养百人作战单位，上阵杀敌！” “而在这京城却只值这么一个毫无用处的玉器，梁大人你说这是不是太可笑了！” 听着林懿的话青一阵白一阵，他到现在都没听懂林懿到底是什么意思？ 嫌钱少？ “那这样林大人，我外加七千两助你去训练您的镇远军如何？” “再加这镯子可有万两了，再多的我是真拿不出来了！”这是梁廷栋的一个底价了，再多他就要影响他的正常生活了！ 但是没想到林懿还是摇了摇头。 “梁大人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一万两如何？两万两又能如何？” “就算你今天能拿出十万两，那些战死的士兵都无法再回到他们亲人身边了！” “钱无法衡量一切。” 梁廷栋再也忍不住了！ 我跟你在这讲了半天原来是我说前门楼子，你说蜡枪头子？ 根本就是驴唇不对马嘴！ “林大人，我也为那些战死的士兵惋惜！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既然林懿不想谈，那就算了！ “梁大人你可想好了，你确定你今天走出这个门？” “想想后果，不要后悔！” 听到林懿的话梁廷栋只好将迈出去的半只脚又迈了回来！ “林懿！我是大明的兵部尚书！朝廷的三品大员你敢动我试试？！”梁廷栋认为自己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林懿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实在是让他也忍不了了！ “无所谓，腿长在您身上！您请便就是！”林懿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那咱们就走着瞧，我看你到底能奈我何！”说完梁廷栋一甩袖子头带上自己的小妾，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开了这里！ 待到梁廷栋走后，掌柜的才敢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经过这么一会时间他已经查出来坐在宝玉轩的人是谁！ 蓟辽总督，整个大明最年轻的三公！ 已经是官居一品，整个武将中无人可出其右！ “林大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小的这一次吧！”这个掌柜一进来就跪在林懿面前。 疯狂的扇着自己的嘴巴子，但这和自己的命相比还是太轻了！ 他根本不怀疑林懿要是想要他的命真的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镯子我就拿走了，你自己去和你们的老板解释去吧！”林懿也不愿意和这种人多说。 一脚将他踢开返回到了南宫里！ 第131章 倒了血霉 回到南宫时正好看见温媛在院子里带着孩子来回散步，经过一个月的调养温媛的身子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 “来！给爹爹抱抱。”林懿笑着接过了温媛手里的林若谷。 有用脸在孩子的鼻尖上稍微蹭了蹭，却没想到直接把孩子弄哭了! “你一个大男人懂什么带孩子，还是给我吧！” 温媛接手之后又是做鬼脸，又是摇摇篮。 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这才再次把孩子哄睡着。 “来，我送你个宝贝。”林懿将温媛拉到了一边，又是一番耳鬓厮磨。 毕竟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回到蓟州去了，临近秋收还需要统计今年过冬的粮食。 好多事都在等着林懿回去处理，京城注定不是久待之地。 “把手伸出来！”林懿故作神秘的说道： “你要干嘛？你蓟州那边的事情花销也不少！” “可别买些没用的东西！” “怎么是没用的东西呢？我送给我老婆的！很有意义的好吧！” 林懿握住温媛的小手，将和田玉的镯子戴在了她的手上。 还好正好！这要是不合适可就尴尬了！林懿也是看到温媛才想起来这回事！ 还好天公作美！ “你有乱花钱了！我带孩子带这个东西有什么用！”温媛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却掩饰不掉对着东西的欢喜。 镯子好是一回事，但也是要看是谁送的！ “第一次送你东西，以前都没注意这些。实在不好意思！” “要是不喜欢可以拿去再换一个，觉得喜欢再留下....” “不！就这个就挺好！” “亏你这个呆子还能想起来，这回就原谅你了！你也没给孩子带点东西？” 林懿这才想起来，自己这还有一个长命锁呢！ “当然带了！”怕再次吵醒孩子林懿只是将长命锁放在了孩子身边。 但是很快温媛就没有了收到东西的欢喜，因为她也知道林懿可能要回到蓟州了。 “你是不是要走了...”温媛轻咬嘴唇不舍的说道： “是...蓟州那边的事情...”林懿也觉得自己对温媛其实特别不公平，他真的也很想在这里多陪一陪他们。 但是现在朱由检对自己的态度已经越发不满，距离两人亮剑的时间恐怕不远了。 兵权就是林懿手里的护身符，没有兵权不光林懿自己。 身边的人恐怕都无一幸免。 “没事的，我在这边带着孩子你放心便是了！” “大丈夫也应该志在四海，要不然当初我也不会愿意委身于你！”其实温媛从一开始就明白。 一旦自己选择林懿就是选择了聚少离多的生活，但是她还是做了！ 两人因误会开始，也因误会结缘，但是现在能走到这一步已实属不易。 奢求林懿能放下一切天天陪着自己那不现实，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媛儿。”林懿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轻轻将他挽在了怀里。 这一年多的时间温媛的变化林懿都是看在眼里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这两位美人的青睐！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媛儿你知我为何会送你玉器？” 林懿放开温媛两人四目交汇，空气中的温度不断升温！ “古人言：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 “今日我林懿也向你承诺，三年之内定回到你和孩子的身边！” “就是一辈子也没人能把我们分开！” “这是我林懿对你的承诺！” “若是做不到！我愿...”还没等林懿说完温媛就用手指堵住了林懿的嘴。 “傻子！我什么时候要你的承诺了？今天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早在开始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能和你有个孩子已经是上天的恩惠。” “只要你愿意抽空回来看看我和孩子就够了！” 温媛的话犹如一把把重锤，每一锤都重重击打在林懿的心门之上。 “这里的事情你不必操心，有我就够了。若是有事你先走便是。” 林懿最后沉孩子熟睡的时候轻轻在笑脸上啄了一下，走出了南宫的房间。但是温体仁正好就挡在门口。 “记好你今天说的话，媛儿无所谓但老头子我不可以！” “我不能看着媛儿就这样给你守活寡！” 林懿没有回头说道：“我林懿说话一诺千金，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 “我若做不到，我愿受千刀万剐之刑！” “哼！滚吧！”温体仁一声冷哼，不可置否的回到了房间之内。 而林懿也就此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南宫！ ..... 自从上午梁廷栋被林懿威胁之后越发的坐立不安， 终于忍不住来到了周府寻找周延儒商量对策,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应对之道！ 但是刚等梁廷栋说完原委就遭到了周延儒的呵斥！ “廷栋，你自己也在这官场上混了三十多年了，就连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 都说人老成精，自己是这样那温体仁也是这样！ 但是到了梁廷栋怎么是越老越蠢？越老越贪图美色？ “那林懿现在在朝中正得势，你可见他来京城之后皇帝立刻召见？” “不都是温体仁那个孙女生育之后才召见的他？” “这点事情你都看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混到兵部尚书这个位置上的！？” 听到周延儒的话梁廷栋冷汗都要滴下来了，他本以为林懿一个封疆大臣又能奈自己这京官如何？ 但是现在才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相当离谱！ “你这么做和虎口拔牙何异？那林懿我都要暂避三分，你倒好竟然还往上撞！” “周大人您不知道！是那林懿欺人太甚，我这才...”还没等梁廷栋说完，周延儒就已经把茶杯摔在了地上！ “都事到如今你还觉得是林懿的问题？你娶你那房小妾的时候整个京城人尽皆知！” “你当皇帝是聋子瞎子？你这事情恐怕早就上达天听了！” “那崇祯就是一直没有机会来对付你，你还自己往枪口上撞？” “一万两？那林懿现在是蓟辽总督！总督你明白吗！”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一个侍卫突然闯了进来说道：“不好了梁大人，现在锦衣卫已经将梁府包围了！” “说是要搜查什么歹徒，您再不回去他们就要直接进去了！” 梁廷栋瞬间如遭雷击！ 而周延儒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抽在了梁廷栋的脸上! “你别说一万两，你就是给他一百万两现在也晚了！” 这一巴掌彻底打醒了梁廷栋，立刻跪下拉抱住了周延儒的大腿！ “周大人，这些年来我一直为您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这次您可一定要帮帮在下！在下给您磕头了！” 看到梁廷栋这副样子周延儒真想一脚给他踹死，烂泥扶不上墙说的果然不假！ 但是事到如今周延儒就是不想出面也必须出面了，这梁廷栋身上有自己周党的标签。 自己要是真就这么和他撇清关系，恐怕也会让其他人寒心！ “算了，我就且去与你看看！” 离开了南宫之后，林懿直接找到了吴孟明。 带领了百人的锦衣卫队伍直接将梁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别说一个人，就是一只鸟都要给打下来！ “林老弟，这梁廷栋又怎么惹着您了？” “动这么大阵仗没必要吧？”吴孟明在一边试探道： “吴大人要是觉得我小题大做大可以带人回去！” “不过那我就要按我的方式来处理问题了！”对于吴孟明这种特殊的位置往往都是随风的墙头草。 但是林懿已经不想再和他扯皮了，要么留下要么走！ 今天必须给自己一个态度！ 吴孟明也没想到林懿竟然这么逼宫让自己做选择，但是他想也没想都留了下来。 “林老弟这是什么话！凭咱们这关系我当让要留下帮老弟主持公道！” “哪个不长眼的欺负您了？我这就给他点教训看看！” “不急！今天的正主还没到呢！”林懿四仰八叉的坐在梁府厅堂的家主位置上。 猛地一拍桌子说道“茶呢？你们梁府就是这么对待贵客的？” “茶这就上来，不知道这位大人如此阵仗找老梁是什么事情？不妨和我先说说？”一个风韵犹存的妇女走了上来。 “你？你够资格吗？”林懿扫了面前的这个女人一眼。 “我是廷栋的妻子，也是梁家的主母。应该还是能做点主的。” “既然如此，那就先把你们那个老八给带来吧！剩下的一会再谈！” “老八？您说的是李茹？”主母也不知道这个李茹到底怎么惹着眼前这个人了！ 竟然动用了这么多锦衣卫来到了府上！ “不知道李.....” 还没等主母说完林懿就伸了伸手指头：“叫你找人就找人，不要说废话。” “这件事情你做不了主，等梁廷栋回来。” 没过一会，李茹就被带到了厅堂。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家主位置的林懿！ “竟然是你！你竟然还敢来到梁家？” “来人！还不快点把他给我拿下！”李茹疯狂的呐喊，可惜身边根本没有人听他的使唤。 吴孟明看到后摇了摇头，娶这么个小妾还惹到林懿头上？ 也算这梁廷栋倒了血霉了！ 第132章 斩 锦衣卫很快就将李茹五花大绑，让其跪在了林懿面前！ “你说你当你的富太太不好么？就一定要撞一撞南墙？”林懿蹲在李茹面前，有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对...对不起！” 事到如今李茹才知道面前这人的权势，竟然可以随意调动锦衣卫！ “不好意思，有点晚了。” 这梁廷栋迟迟不回来，已经消磨掉了林懿所有的耐心！腰间的长刀已经出鞘，抵在了李茹的脖子上！ “你...你不能这样！我不就是抢了你一个东西吗！我怎么就判死刑了！” “再说那镯子不都被你拿走了！” 李茹感觉到面前这个人是真的敢下手，死亡已经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我乃朝廷一品大员，这个答案你可满意了？” “梁廷栋？在我眼里都不如一条狗。”林懿的长刀已经举起！ “刀下留人！” 一道洪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正是兵部尚书梁廷栋！ 但不是谁都有资格让林懿刀下留人的，至少这个梁廷栋还不配！ 李茹的人头瞬间与脖子分离，血溅当场！梁府里的人都没想到这林懿竟然真的敢动手！ 甚至等到梁廷栋到来之后也没有选择停手！ 梁廷栋刚到庭院就看到了李茹被斩首的那一幕，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不断翻滚到梁廷栋的面前。 李茹的两只眼睛瞪得巨大，仿佛现在都不敢相信！ “茹茹！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你啊！”梁廷栋哭着跪倒在人头面前，双手颤抖着将人头抱了起来。 “林老弟，这人也杀了屈也申了。咱们也该走了吧？” 虽然林懿跑到梁廷栋家里杀人骇人听闻，但是杀了就是杀了！ 李茹一个平民百姓惹到林懿，下场就已经注定了。 林懿现在虽然没有尚方宝剑，但是他的军权就是尚方宝剑。明年的清剿流民还需要林懿出手。 只要林懿不做的过分，皇帝是肯定不会难为他的！ “走？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可不就是为了斩这么一个泼妇。” 这次来梁府看似是报复李茹，但实际是林懿已经是要剑指梁廷栋了！ “林大人，是李茹惹到的您。现在人也杀了，也请你离开梁府吧！”在梁廷栋之后，周延儒缓缓走了出来！ 自从上次抽了周延儒一个巴掌之后，两人已经小半年没再见面了。 “这不是周大人么？别来无恙啊！”林懿将长刀归鞘，微笑着来到周延儒面前和他亲切的握手。 将手上的血迹直接蹭到了对方的衣服上，看的周延儒一阵恶寒却不敢发作！ “各位有所不知，今日林某来此不仅仅是为了惩治这个泼妇。” “还有别的目的。” “林大人，是我梁廷栋多有得罪！我给您赔不是了！” 却没想到林懿直接拉下脸来：“我在和周大人说话，有你这条狗什么事？” “滚一边去，别恶心我！” “周大人，据锦衣卫收到线报说这梁府存有死士的歹徒分子。所以带人来搜查一番！” 听到林懿说死士周延儒心里一惊！随后才缓缓镇定下来！ 他为什么会跟自己说死士的事情，是不是自己暴露了什么？周延儒的脑子里开始飞速思考。 “所以，周大人。您说这搜查梁府在理吧？” “不能啊！周大人林大人！我梁廷栋愿以性命发誓我梁府之内绝无歹人留存！”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是要搜完才能出结果！梁大人这么激动怕不是心里有鬼吧！” 听到林懿的话梁廷栋瞳孔微缩，瞬间就跪在了林懿面前！ 梁府没有贼人，但是也经不起锦衣卫的搜查！府内几万两白银的来源自己解释不清楚！ 自己绝对离大狱不远了！ 但是周延儒不知道梁廷栋心中所想，他觉得林懿告诉自己死士的事情恐怕是对自己的试探。 “身正不怕影子斜，搜查自然没有问题！” 听到周延儒的话梁廷栋彻底如同五雷轰顶！如果说林懿是行刑的刽子手！ 那么周延儒就是宣判死刑的判官！ “彻底搜查梁府！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吴孟明将之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这朝堂上的官员九成九的官员手底下都不干净，更别说像梁廷栋这样的朝廷大员！ 林懿这是打算下死手了！ 很快一箱箱的白银就被摆在了厅堂之上，一箱子白银是一万两！ 而现在足足有五大箱子！五万两白银！ “梁大人，就麻烦您请解释一下这些白银的来历吧？据我了解您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二百两。” “想挣五万两？你得从永乐干到现在吧？” 听到林懿的冷嘲热讽梁廷栋已经面如死灰，自己竟然就因为一个小妾落到现在这般下场。 自己平日谨小慎微仅仅贪污五万两，这要换个人来十几万几十万轻而易举！ “林懿，今天栽在你手下我认了！但是能不能放过我的这些家人？” “他们都是无辜的！” 但是林懿还是打破了他最后的幻想。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无辜的。” “祸不及家眷的前提是，惠不及家眷。他们享受着你带来的权力与财富，也注定要承担今天的代价！” “所有人等，一律带走审问！”很快两个锦衣卫就将梁廷栋架起押送了出去。 周延儒这才反应过来，没有没死士根本不重要！ 林懿这次就是想要搞死梁廷栋！ “开始露出你的獠牙了么？不过也是，这可能是你最后的威风了！”周延儒对朝中之事也身为了解。 也听说了林懿与朱由检在御书房里的冲突！ “是不是最后的就不劳周大人费心了，您还是先把您自己的尾巴收起来吧？” 林懿拍了拍周延儒的肩膀，在他耳边说了一个人名。 “陈铮！” 周延儒久久愣在原地，浑身颤抖！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出了问题！竟然让林懿看出来了！” “不行！如果在不赶快除掉林懿，那梁廷栋就是自己的下场！” 原本周延儒还打算慢慢对付林懿，现在看来恐怕必须提速了！ 第133章 最高会议 林懿的处理梁廷栋的先斩后奏彻底震惊整个朝野，虽然崇祯并不想对他下手。 但那搜出来的五万两可是真金白银摆在台面上的！ 无奈之下也只能默许了梁廷栋的下狱，所有家产抄家充公。原本的兵部尚书职务也有兵部右侍郎杨嗣昌接任。 但是这些也都是后话了，林懿已经彻底返回到了蓟州。 时间已经临近九月末，已经临近秋收的日子。他也在意今年的收成到底能不能满足军队的需求。 去年仅仅是三万人，毕竟今年已经扩军来到了十万人。 粮食的需求量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他也没有先回去蓟镇，而是先来到了蓟州北段的长城！ “秦大人！总督回来了！”秦镇川正在和巴特尔烤火时一个士卒跑了进来！ “总督？！” 秦镇川和巴特尔立马起身，林懿后脚就直接走进了大营当中。 “不用这么客气！坐下就是了！”林懿虽然已经是总督，但是他也不愿意去摆这种官架子。 尤其是面对这种跟随自己征战的重臣们！ “漠南情况如何？”林懿直奔主题。 “漠南蒙古现在已经全部收复，只是...” “只是什么？” 巴特尔直接开口道：“我们在漠南蒙古的时候收到了皇太极的攻击。” “因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所以伤亡惨重。” “皇太极？”林懿没想到皇太极胆子竟然这么大！ 上次蓟州之战后，整个后金剩余的人马恐怕都不足十万人了！这皇太极竟然还敢出兵蒙古！ “不过也是，这就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其实林懿也可以理解，皇太极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西边的蒙古强盛起来。 一旦大明和蒙古联手作战，恐怕盛京就彻底危在旦夕！ “那总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秦镇川问道： “马上临近冬天了，现在已经不宜再动刀兵。巴特尔，你们部落现在的粮食储备如何？” 蒙古没有耕地条件，粮食基本都是靠抢和各种牲畜。 因而粮食一直都是处于短缺状态，所以人口数量一直都很难增长。 生了很难养活！ 说道这个巴特尔吞吐起来：“总督，现在整个漠南蒙古的粮食都极其稀少。” “如果这样下去恐怕又不少人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接手了丹林汗和阿穆隆部这两个强大部落之后。 巴特尔借助镇远军彻底横扫了整个漠南蒙古。 现在部落的人口总数已经达到了十几万之巨，可作战的士兵也已经来到了近五万人！ 现在尚且还可以以打猎为生，但是一旦入冬万物蛰伏。 打猎的成本就比现在高了几倍，甚至还有一些人家里没有能打猎的人。 这样的家庭恐怕就是最先挨不住的！ “这样！巴特尔你的部落现在在哪？” “回总督，据蓟北长城以北二十里处驻扎，也是为了防止皇太极的再次偷袭...” “这样，你即刻回去将部落再向长城靠近十里距离！” “我立刻开启漠南蒙古与蓟州的互市！” “总督！” “总督” 秦镇川和巴特尔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喊道，但是两个人的想法却不尽相同！ 巴特尔是感激林懿的做法，毕竟蒙古与大明之间百年来只有掠夺！ 林懿的互市已经是开了先河！ “总督，咱们不妨再仔细斟酌一下？” 秦镇川是不知道林懿怎么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互市这种事虽然林懿身为蓟辽总督但也不是他说的算的！只有皇帝才有这个权力！ 况且现在漠南蒙古虽然由巴特尔统领，但毕竟还没有得到皇帝的承认！ “这件事就按我说的做吧！其余细节等迁徙完成之后再做商议！” “谢总督！”巴特尔也不磨叽，他只想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带回部落！ “总督，你这么做往小了说是一时脑热，要是往大了说就是执天子权....” “您现在手握重兵，一旦传到京城再由小人的添油加醋恐怕会让您与陛下之间产生隔阂啊！” “您这决定实在是不妥！” 但是林懿却没再谈这个，而是走到了火堆旁边。 “秦大哥，你跟了我也有两年了吧？” “回总督，我是崇祯二年四月前往的玉田县，到现在正好两年零五个月！” “亏你还记得这么清楚！你不说我都忘了” “好像已经好些日子没去过玉田县了！” “大人！现在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吗！”秦镇川激动了站了起来！ “当初袁督师斩杀毛文龙的时候我就劝过，可惜督师还是一意孤行！才落得命断菜市口的下场！” “您比督师更年轻，也更有才华！但却现在也走上了袁督师的老路啊！” 不同的人，拿到了不同的剧本，现在却要走上相同的道路！ “镇川！”林懿一声爆喝让秦镇川冷静下来，这也是第一次直呼秦镇川的名字！ “坐下，你我相伴两年多的时间！你也应知我并非一意孤行之人！” “实在是时势如此，我已经别无他法！” “时势？您现在手握兵权，只要.....”还没等秦镇川说完，他就仿佛明白了什么！ “您是说陛下已经打算动手了吗...” 林懿没有回应，无奈的点了点头。 “兵权是个好东西，它可以让我林懿有能力保这蓟辽一方百姓的安宁。” “但也让我成为了陛下的眼中钉。” 林懿属实没想到皇太极竟然对自己这么看重！几乎是全部梭哈来打蓟州！ 可惜这一战打掉了他大半的家底，其实也打没了林懿继续发展的时间。迫使林懿不得不参与到西北的战事当中。 打赢自己未必能回来，打输自己也回不来了。 “陛下已经命我明年三月引兵前往西北，以主攻方向清剿西北流民。” 一个位于东北的总督，现在却要去负责西北的战事。朱由检已经是司马昭之心。 路人皆知了！ “怎么能这样？”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本来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牵制皇太极而已。” “现在皇太极已经没了动静，我自然也就成了大明第二大的隐患。” “用我这第二去打大明的第一，这不就是朱由检的铁算盘么？” “那大人您的意思是！？”秦镇川很明白在林懿面前摆的其实只有一条路了! “所以我今天来是想问你。” “你是愿意效忠大明，还是愿意效忠我林懿！”既然朱由检已经亮剑，那林懿也绝对不可能就这样束手就擒！ “大人，镇川从始至终都不是大明的将士！” “当初我以丧家之犬的身份来投，总督是您收留了在下！我愿为总督战到最后！” “哈哈！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现在崇祯已经亮剑，那我林懿自然也不是好惹的！” “大明虽强可已是外强中干！我林懿式微但未必没有一战之力！现在鹿死谁手恐怕还尚未可知！” 待到巴特尔再次回来，林懿在长城附近彻底开启了互市！ 首当其冲的就是重新修缮后的遵化城，原本就是与蒙古互市的城池！所以对这个也是轻车熟路！ 他们为部落提供粮食，而部落为他们提供兽皮！ 所有的交易都是事先谈好，所以也不存在争端。毕竟有明军和部落两方人马共同管辖。 也不用担心到底哪一方吃亏受委屈。 当林懿带着秦镇川和巴特尔回到蓟州之后，立刻将所有蓟州的核心骨干人员全部集中在了一起。 秦镇川、伍梁、莫小幽、李乘风、孙承宗、巴特尔甚至还有负责玉田守备的李三元。 都是陪着林懿一路走来的人全部到场！这也是首次所有人员的最高会议！ “三哥到底什么事把我们都叫来了？” “你不知道影哨卫已经训练完成就等着你检阅呢！” “这个事情一会再谈，我先宣布一个事情。” “明年三月，我将带领五万镇远军前往西北参与杨嗣昌的清剿流民计划。” 当林懿说完之后所有人都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其中像莫小幽和伍梁这种几乎不参与政治的人基本不懂林懿这是什么意思？ 也有巴特尔和李三元这种几乎处于边缘的角色，只不过林懿可能会需要到巴特尔的蒙古骑兵。 林懿最想知道的其实是李乘风和孙承宗的反应，因为这两个人是现在蓟州的两个重要的基石。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孙承宗长叹了一口气。 从林懿打赢皇太极之后孙承宗就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没想到来的竟然如此突然。 而李乘风则是没有言语，只是面露微笑。 他一直都是这样，林懿感觉自己就从来都没有看透过这个李乘风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各位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是。” “各位是想作为我的下属，还是想做大明的臣子？” 林懿说的这句话众人可都听懂了！ “三哥...你..你的意思是要反了！？”伍梁难以置信的说道： “没错，我不可能束手就擒。为今之计，只能一战！” “但现在必须要拖着！以此来给蓟州更多的发展时间！” 第134章 辽东底牌 但是因为兹事体大，所以孙承宗和李乘风都决定再思考一下。其他人全部都已经表态。 支持林懿的一切决议！ 众人散去后李乘风带着林懿来到了蓟镇外的一片空地上，依山傍水。 因为秋风萧瑟，所以两岸的柳树已经光秃秃一片。 风卷长空卷起片片落叶，随风飘舞后才看到李乘风面前的一块墓碑。林懿也看到了墓碑上的字迹。 先妣李乘风之妻赵氏之墓。 林懿看到墓碑上的名字瞳孔微缩，他原本以为李乘风一直是独身一人。 并且每次询问的时候李乘风都是打个打岔蒙混过去了，但是却不曾想他竟然已经有了亡妻。 林懿没有说话，而是跟着李乘风在墓碑之前上了三柱香之后才缓缓开口： “李大哥这是....” “诚如所见，我其实就是一个鳏夫而已。”说出这话时李乘风一脸落寞。 林懿也只是来到了李乘风的身边，盘腿坐了下来。 “人的一声何其短暂，何能对抗百年？几十载的光阴对于这时间长河。” “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滴而已。” “少年时以青史留名为荣，可现在再回头看时不过尔尔！”李乘风仿佛老僧坐定一般看着面前的墓碑。 “李大哥嫂子时因何而死？”林懿忍不住问道： “我去进京赶考时，正值蓟辽战乱。满人肆意杀戮我的亡妻也在其中。” 林懿漠然，战争带给平民的除了伤痛再无其他。 “可是真的是如此吗？我随后托关系寻找当时的战争记录，但是真的十分可笑。” “据当时的幸存者口述，当时入侵家乡者仅有两千余人。但是在送给朝廷的文书上却清晰的写着。” “杀敌共计三千七八人！” 听着李乘风的话林懿愣住了，他瞬间明白了李乘风所说的意思！ 杀良冒功！ 这在林懿到来之前的蓟辽几乎是玩惯了的套路！当地军队会将百姓的透露混在鞑子的头颅中。 但是因为鞑子的长辫子其实很好辨认出来，当地守军只要稍微掏点钱就能蒙混过去！ “三千七八人，这里面除了那满人之外！有近一半都是我们的汉人！” “而我的妻子就在其中！” “可笑吧？我们的人没有死在敌人的屠刀之下，而是死在了我们自己人的手里！” 林懿愕然，但随即也很快理解。 这世道易子而食已是家常便饭，屠杀平民更是司空见惯。 毕竟平民们手无寸铁，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一个人头五十两的银子！ 这颗要比去上阵杀敌容易太多了！ “所以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世道？从小我以为我上知天文下至地理，惊涛伟略学富五车。” “到头来，却是始终看不懂人心！”李乘风说着说着笑了出来。 嘲笑自己的无知，也嘲笑自己的自负！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从此我便知大明王朝的覆灭恐怕就是注定的！” “直到我看见了你！林懿！我真的在你身上看到了覆灭大明的希望！”李乘风抓住了林懿的手。 以一种非常癫狂的姿态看着他！ “当我看到你杀戮了玉田的地主们，我就知道是上天给了我这个机会！” “他们赠与了我一个同道者，也让我知道了吾道不孤！” 李乘风彻底撕掉了平日的伪装，在妻子死后他一直都在伪装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平易近人是个谦谦君子！ 但是隐藏不住的却是一颗燃烧着复仇之火的灵魂！ “所以那个时候你才对我说了那样的话？称臣，或为君？” 听到林懿的话李乘风嘴角抽动了一下说道：“没错，当时我还不能确定你的心思到底如何！” “但是那是的你想的却是小富即安！你不知道其实你走上今天的道路是注定的！” “时至今日，我已经确定大明不会拥有救世主！” “它的衰落是注定的！这是一代一代的因果循环！” “绝非一个两个天纵之才所能拯救，因为皇帝从根本上就不允许救世主的存在！” “他不会允许有威胁自己统治的人存在，无论是敌是友。在皇位之上他们相信的永远只有自己！” “而林懿你！又是否有承受这孤独的觉悟？” “皇权之下无亲朋！” 李乘风之所以没有在会议之上同意林懿的决定，就是因为他不知道林懿是否已经彻底下定决心！ “一旦你走上了这条路，等待你的只有胜利或失败！” “而一旦失败，陆宴然，温媛，温体仁，我，伍梁！还有你身边所有人都会因此而死！” 李乘风双手抓住林懿的肩膀疯狂的大喊道： 现在的他已经宛若一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 而林懿正视自己的内心时，却发现自己所想和李乘风基本无二。 最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林懿真的只想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 但是时局裹挟自己步步向前！ 直到来到了悬崖边上，往前一步可能是深渊，也是一条登天之路！ 现在已经没有后路，就如当初面对皇太极一般退无可退！ 身后就是自己的亲朋，和一路走过来的战友们！ “我想，我可以！”话语不多，却已经足够坚定！ 林懿的眼神与李乘风碰撞在一起，而李乘风也终于看到了自己复仇的机会！ 一个等待了近十年的机会！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大明这个王朝已经可以消失在历史中了！” 李乘风欣喜若狂！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 “可是现在孙承宗还没有同意，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去辽东！” “并且是立马去刻不容缓！孙承宗那里我可以去解决！” “但是你必须尽快接手关宁锦防线的事务！这是我们最后的底牌！” “你一定要让关宁锦防线的十五万士兵不听皇令，而仅听你的调令！”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利于不败之地！” “这可能吗....” 关宁锦防线的十五万人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个数量是蓟州边军的三倍之多！ 也是大明现在手中最硬的一张牌！如果能将这些军队彻底掌握在手中！林懿的胜算就能达到五成以上！ “如果是别的人两说，但是有一个人你肯定可以策反！” “是谁？” “目前锦州的总兵，祖大寿！” 第135章 两难的抉择 自从林懿回到蓟镇之后还没过三天时间，就再次命秦镇川点兵镇远军一千。 跟随自己前往关宁锦防线。 在去之前林懿仅知道祖大寿负责的是锦州城的守备工作，在李乘风那里打听到现在山海关的守将是赵率教。 而宁远的总兵则是比较有意思了，是林懿是认识的一个老熟人了！ 吴三桂！ 而且也就是因为这个人打开山海关送清军入关，这才导致皇太极的铁骑肆意驰骋。 可谓大明第一内奸！ 但是若是平心而论，当时的关内京城已经被李自成占据。就算吴三桂苦苦只能也是无济于事。 还是那句话，历史的进程都是一步一步发展而来。 经历了三天的昼夜兼程，林懿也带领秦镇川来到了山海关的位置。却直接被守军拦了下来。 当听说为首的年轻人就是如今的蓟辽总督之后皆大骇！ 他们只是听说过林懿之名，却从来没有见过真人！但是一些老兵们却是见过林懿的！ 也认出他就是当初驰援大凌河之人！ 在经过赵率教同意之后，守军打开城门也放林懿入关。 “大人，这赵率教好大的架子！见总督您来竟然还等着您去见他！” 按位置林懿现在是与赵率教是上下级关系，本来林懿其实并不在意这些迎接不迎接的繁文缛节。 但是两人第一次见面，这赵率教有点下马威的意思了！ “林总督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多多包涵！”直到林懿走到赵率教的门口才见到他出门硬接！ “哪有，赵将军军务繁忙！本总督也可以理解！” “既然如此咱们先进屋吧！总督请！”看着林懿进去赵率教嘴角露出微笑。 他本来就是想给林懿一个下马威，现在看林懿连个屁都不敢放更是放心了不少。 这样的软柿子还不是任由自己随便拿捏？ 虽然不知道这林懿究竟来这里做什么，但是赵率教也没把对方当一回事。 “赵将军不必多虑，本总督来此仅仅是为了调查一下山海关现在的军民人数。” “假如皇太极再次来袭，也方便进行防线的统一协防事宜！” “当然没有问题！来人！将整个山海关的名录册给总督拿来！”赵率教对着外边的士兵一声大喊。 没过一会两三名士兵就带着几大箱子的文书走了进来。 “总督想看都在这里了，整个山海关现在官兵共计七万人，民五万！所有人等一律登记在册。” 林懿和秦镇川随便拿了两本直接翻看起来，但是很快又直接放下。 “这名录册我就想就先不看了，不如赵将军带我们亲自去靶场一看如何？” “毕竟人数的变动也相当正常！” “这...总督恐怕有所不妥。现在军士们部分都在军田当中，恐怕人数上略有欠缺。” 听到赵率教的话林懿来了兴趣说道：“我记得自袁督师之后孙督师恐怕并没有恢复屯军田的制度吧？” “赵将军您这....” 赵率教眼睛一转长叹一声。 “总督有所不知，每年朝廷入冬之前对我们山海关士兵的粮食往往有所欠缺！” “这才不得已而为之！” “哦？可若这士兵屯田必会影响到军队的战斗力，如果此刻后劲来犯该当如何？” 赵率教这才知道林懿恐怕是要发难了！ 但是对于对于林懿这黄毛小儿实在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后金来犯？皇太极的十万人都在你们蓟州打空了。 现在还用什么来侵犯关锦宁防线？不打出去就已经不错了！ “这个就不劳总督费心了，这个在下自然可以应对！”既然掩饰不了那赵率教也不装了。 “若论说教如果孙督师亲至在下自然洗耳恭听，可若是林总督恐怕还没有这个资格！” 若论上阵杀敌，自己早这林懿二十年！他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自己！ “你这是什么话！这是蓟辽总督！你竟然敢如此放肆！”秦镇川也没想到这个赵率教竟然如此大胆！ 就差指着鼻子让林懿滚蛋了！ “秦大哥！”秦镇川刚想动手，就被林懿拦了下来。 “是在下孟浪了，赵将军守山海关多年，自然比在下了解。” “不过小子这次巡检关锦宁防线只是为了了解问题，却没想到让赵将军如此抵触。” “既然赵将军保证山海关无事，那在下也不再多待！还需要巡检宁远和锦州二城。” “先走一步。”说完林懿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而秦镇川也只是瞪了他一眼就跟着林懿一起离开了！ “在下身体有恙，就不送总督了！”赵率教在门口大喊，转身就回到了屋内。 “什么东西？还敢过来对我指指点点？” 现在亲自见到林懿后，对这个让皇太极折戟蓟镇大名鼎鼎的大明军神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就这种软蛋也能打败皇太极的八万人？实在是开玩笑呢！ 对于瞒报人数的这种事情赵率教也是轻车熟路，他只觉得林懿也不过如此！ “杨嗣昌，你这也太谨慎了！”赵率教取出了朝廷的书信，直接丢掉进了火堆里。 “大人，那赵率教这种态度！你竟然还如此纵容他！” “不然呢？我们直接将他当场格杀？那里面可都是赵率教的人，杀了他我们也走不出去！” “那就这样把他放过去了？这家伙肯定不会听您的命令的！” 林懿对身边的秦镇川摆了摆手指头说道：“不要急，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我若现在与赵率教针尖对麦芒，恐怕难过山海关。” “既然他认为我软弱，那就装给他看便是了！何不视敌以弱，等他放松警惕再给他致命一击！” 听到林懿的话秦镇川都愣住了：“总督的城府真当越来越深了！” “少来这套了，我让你安排在山海关外边的五百人安排妥当了么！” “安排完了，这次带的都是咱们镇远军的精锐。从山海关就是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早在离开之前李乘风就怀疑朝廷中可能有人给关宁锦防线的守将送信！ 现在看到赵率教这个态度林懿也觉得这个可能性不低，而想将信送回朝廷山海关是必经之路。 林懿就特地命人等在了那里，拦截一切信件！ 他要让关宁锦防线彻底与朝廷失联！ 夜晚十分林懿才和秦镇川等人赶到了宁远城，但是宁远城的军队与山海关的态度截然不同！ 听到是林懿总督亲至，直接打开了城门！ 而吴三桂听到总督亲至甚至穿戴都尚未整齐就来到了门口进行迎接！ “总督亲至，有失远迎！还望总督赎罪！” “没关系，本来就是深夜造访！无须多礼！”林懿拍了拍吴三桂的肩膀。 相比于赵率教这种老油条，林懿很明显更喜欢吴三桂这样的年轻人。若论年岁他今年刚满二十而已。 能坐上宁远团练总兵的位置一部分是靠他的战绩，而另一部分则是依靠他的舅舅祖大寿！ 这就是为什么李乘风说祖大寿才是关键人物！ 一旦祖大寿归顺，凭借两者之间的关系宁远和锦州都将尽归林懿之手。 “总督深夜到访，不知是有什么要紧的军情吗？” “不是，我来这就是为了查一下军民的人数！你不要有任何负担如实回答即刻！” “我对于你们吃空饷的事情可以视而不见，但是我需要的是真实的人数！” 听到林懿如此严肃的话语，吴三桂咽了一口口水说道：“回总督，现宁远共有士兵五万人，其中关宁铁骑一万人。” “百姓人口许久未统计过了，大概有十万人左右。” 林懿点了点头，吴三桂这个答案还是比较可靠的。其实每个城池有多少人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 赵率教的七万人马他自己恐怕就吃了两万的空饷！而大明也就是被这昂贵的军费所拖垮的！ “可以，好好干！我看好你！” “我在这里暂住一宿，明日再启程前往锦州城！” “那大人我去给您安排房间！”吴三桂说着直接跑了出去，林懿的突然到访实在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再给林懿安排的同时也让手下将消息给祖大寿送了过去。 但是他所做的一切其实也都被秦镇川看在眼里，但林懿表示无所谓。 “吴三桂现在还没有自己的势力，主要还是依附在祖大寿之下。两人同气连枝。” “咱们也无法从吴三桂这里拿到任何保证，主要的人物其实还是祖大寿！” 但是几人长时间连续长途跋涉，就是马都已经掉了不少膘。所以林懿也决定在宁远待几天在前往锦州。 而吴三桂的手下也将林懿即将前往锦州的消息送达祖大寿手中。 一封是来自朝廷的劝诫文书，而另一封则是林懿到达宁远的消息。 就算祖大寿再蠢现在恐怕也明白林懿和朝廷的意思了！ 这个新任的蓟辽总督恐怕要和朝廷开战了！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但是这两个消息已经弥漫着战火的味道。 如果说林懿没有击败皇太极的话，那祖大寿肯定会直接选择大明。 但是现在的朝廷就是祖大寿也不敢轻易掺和进去，毕竟自己也已经几年都没回过京城了！ 而祖大寿也是真真正正见识过崇祯的手段的！ 第136章 敛财的蛀虫 当初袁崇焕下狱之前，祖大寿就在他的身边！ 他是眼见着崇祯是如何从予求予给，一步一步转变一个冷漠者。 在大殿之上自己亲眼看到崇祯将大衣披在袁督师的身上时，他就知道自己可能也会步督师后尘！ 所以几年以来都是一直拥兵在关宁锦防线，不敢踏足关内一步！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看着城外黑漆漆的乌云，祖大寿也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整个关宁锦防线中锦州位于最前列，而山海关土地贫瘠。 论繁华程度当属宁远城！ 林懿几人来到宁远城的大街上，往来商贩络绎不绝。 原本自关内就有整个辽西走廊的固定商路，现在皇太极蛰伏也促使了商路的繁荣和发展。 大批的商贩都是以宁远城作为中心，向锦州和山海关售卖物资。 一群人正围堵在一家商号门口，仿佛都在抢夺着什么东西！ “大人，前边那里热闹的厉害！不如咱们也去看看？” 等到林懿两人赶到时，在商户外边已经围了一大帮人。两人被迫只能在外围观看！ 没有一会一个伙计就走了出来。 “今日蓟州绸缎十两一匹！素纱，布绢皆是四两银子！”说着伙计就将写有价目的牌匾立在了店门口。 “四两？可昨日价格不才是三两吗？” “这仅仅过去一夜怎么就徒增了一两银子？”底下的人不禁发问道： “昨日有昨日的价目，今日有今日的价目！” “你若是嫌贵，去昨日买便是了！你若不买自然是有人买！”说完伙计就回到了商铺之内。 其余人等一并蜂拥而入，现在这蓟州布帛可是紧俏货！ 自己不买可就被别人买去了！ 听到伙计的话林懿心中也产生了疑惑，这蓟州布匹难道是从蓟镇和玉田出来的？ 带着这个疑问，林懿找到了刚才问价的那个商人。 “这位先生，不知道你们在这里抢购的是哪里的布匹？” 赵晋看了林懿一眼说道：“你们是外地人吧？连这蓟州织布局的料子都没听过？” 林懿愣了一下反应了过来，因为李乘风跟自己提过一嘴。 为了方便管理将所有蓟州之内纺织机的生产都化作了蓟州织布局的名号之下。 这也确定了这确实是出自自己在蓟州的纺织厂！ “的确老先生！我们是山西那边的晋商，所以来看看这关外有没有什么好生意可以做。” “看到这里热闹所以过来瞧瞧！” “若是不嫌弃咱们去茶馆一谈如何？”林懿说着将二两碎银交到了对方手中。 有金钱开道，外加今日布匹价格临时上涨。赵晋自知今日只能是无功而返了！ 所以只能与林懿两人来到了茶馆当中。 “我看两位样貌非凡，衣着华丽不似凡人。相比定是大户人家的子弟。” “若是来这宁远城，做点其他生意倒还可以。不过这布帛生意恐怕就是做不得了！”赵晋叹了一口气说道： “先生此话和解？实不相瞒我家中就是纺织为生，为何来着宁远做不得？” “为什么？还不是蓟州那个织布局闹得！” “之前没有它的时候这布帛生意还算好做，可惜现在难咯！” 林懿最初发明纺织机，一是为了大量聚敛钱财以此来拿到初始资金。 二就是想将这布匹的价格打下来，做到人人有衣穿！ 却不曾想现在的这个价格不降反而上升了不少！ “就是这个！咱们都是同行我也不瞒您，一匹布想要织出来包括材料和人工成本就有一两银子！” “售价一两五钱尚有利息可图，但那蓟州织布局竟然一匹布的售价不到一两！” “结果让他们直接抢占了市场，我们的布匹卖不出去都砸在手里了。” “货物积压在手里太久，没有银子周转导致不少这行的老板破产，商铺也经营不下去了！” 林懿点了点头，用低价格抢占市场是他的策略。 在最开始的时候工厂生产的布匹也的确就是一个成本价，利润很低。 “但是后来为什么这价格有升上去了？甚至比原来还要贵？”在林懿的计划中整个蓟辽的布匹应该维系在一两五钱。 现在却直接飙升到了四两！ “当蓟州织布局抢占市场之后很快就提升了布匹的价格，就在今年这布匹已经完成三连跳了！” “直到今天的四两银子！” 听到赵晋的话林懿的脸瞬间拉了下来，抢占市场是自己的计划！ 但是后来的哄抬物价却是有人有意为之！ “那你们就没有去直接找过这个蓟州织布局？考虑从那里直接进货？” “蓟州到宁远距离也并不遥远，路费也不会很高吧？” 赵晋又是叹了一口气：“找了，怎么没找！” “可是蓟州织布局是总督手下的产业，又怎么会理会咱们这种小门小户呢！” “马上就要入冬了，现在恐怕棉布的价格也低不了。” “不知道多少人可能要挨不过去了！”赵晋叹了一口气，起身起来了茶馆。 秦镇川看着林懿阴沉的脸，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林懿如此愤怒！ 事到如今林懿怎么不明白！这是自己内部出现了蛀虫！ 有人通过织布产业在往自己的兜里拢银两！ 从茶馆离开后，林懿直接带着秦镇川和镇远军再次来到刚才的那家商铺当中！ “总督亲至，闲杂人等一律退出店外！” “有行为异常者杀无赦！” 看着这些一个个肃杀的士兵，这些商户们也不知道这个蓟州织布局到底犯了什么事情！ 竟然让总督亲至！ 很快在店门口外就围了一大帮看热闹的人，秦镇川刚想驱散就被林懿拦了下来。 “无妨，我们今日也该给宁远百姓一个交代了！” 说着林懿再度来到刚才门口伙计的面前，一把拽过了他的衣领。 “说吧，你的东家是谁！现在在哪！” “立马让他过来见我！” 这个伙计看着商铺内的一种官兵，吓得腿都要软了！ “回..回大人！东家现在并不在商铺之内，我..我可以去帮您找来！”林懿闻言一把将这个伙计甩了出去。 “一炷香之内找不来，你就可以人头搬家了！” 伙计听到后赶紧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店铺，完全没有了之前高高在上的样子！ “找两个机灵的兄弟跟着他！别让这家的东家给跑了！”林懿对着身边的秦镇川交代道： “是大人！”秦镇川对着自己身边两人摆了个手势，三人暗中跟上了刚才出逃的伙计。 但是现在这一会工夫林懿也没有闲着，而是向刚才那个伙计一样来到了店外！ “各位父老乡亲，我是如今蓟辽总督林懿！也是这家织布局的老板！” “是因为我的疏忽导致了织布局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在这里给各位父老乡亲们道歉了！” 说完林懿对着面前的人群直接深深鞠了一躬！ 听到林懿说的话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他们都只是听说这蓟州有了一个新总督，今日这才见到！ 却没曾想这么年轻！ “你们听到了吗！他可是这个蓟州织布局的老板！” “都是因为他！才导致咱们根本买不起衣服！” 一个过激的年轻人拿着时候就向林懿丢了过来，身边的士卒刚想动手就被林懿拦了下来！ “我是来这里道歉的！不是来这里耀武扬威的！”说完林懿叫那个士卒和自己一起鞠躬！ 人群中愈发义愤填膺，仿佛要把这几个月以来的怨气都发泄到林懿的身上。 却突然因为一阵咳嗽声镇定下来！ 围堵的人们渐渐让开了一条道路，一位拄拐的老者通过人群缓慢的走道了林懿面前。 “抬起头来！你是我们大明的英雄，你无需向任何人道歉！” 将林懿扶起来后老者又来到了一个青年身边说道：“就是你刚才向总督扔的石头？” 老者直接举起拐杖，一棍子就抽在了他的身上！ “愚蠢！愚不可及！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教出了你们这群东西！” 听着方严清的斥咄，全场人等无一不低头侧目。方严清在永宁城为师四十余年，早就已经是宁远城的灵魂人物！ 林懿也不知道这个老者究竟是谁,在百姓之中竟有如此的威望！ “草民方严清，见过总督大人！”说着方严清就要丢掉拐杖跪了下去，却及时被林懿拦了下来！ “先生德高望重，您这一跪小子受之有愧！” 见到林懿如此诚恳，方严清也便不再坚持。而是转身对着台下众人说道： “辱骂总督？你们可知你们现在之所以能站在这大放厥词！全都依赖总督以蓟镇北拒皇太极十万大军！” “要不然你们早就成那满人的亡国奴了！宣府镇上百个千人坑就是你们的下场！” “现在殴打辱骂我们大明的功臣？你们有什么资格！”方严清几声咆哮彻底让所有人沉默了下来。 就是已经赶来的吴三桂也只是在远处停下，不敢再上前一步。 “各位父老乡亲，咱们一码归一码。击败皇太极是我林懿的责任！” “但蓟州织布局的事情确实是我有错在先，我已即刻向蓟州发文！” “七日之内，所有的布匹价格回归原价。入冬的棉布以七折的价格分发给各位乡亲们！” 在远处的吴三桂看到站在台上的林懿！ 已经感觉他有一种别人都没有的独特气质！ 第137章 虚假的垄断 昨晚的相见林懿给吴三桂的感觉更像是自己邻家的大哥哥。 没有耍任何总督的威风。 如今又是对着宁远城的百姓们鞠躬道歉！ 真的很难想象这是蓟辽的最高长官！同时也是力拒皇太极驰骋疆场的统帅！ 他真的没有任何架子！ 就算是现在自己身为宁远的团练总兵，吴三桂感觉自己恐怕都不能做到和林懿相同的地步！ 听到方严清的教诲，再加上林懿诚挚的歉意。 如今反而是百姓们不好意思起来！ 当他们转念一想倘若是自己是蓟辽总督，又怎么可能做到给自己这样的平民百姓鞠躬道歉？ 单凭这一点很多人就做不到！ 人都是贪婪的，权力就像是潘多拉的宝盒。 如果不能加以控制就会成为一场灾难。 看着下面渐渐平息的百姓林懿也露出了微笑。 这也是林懿穿越以来的策略，他从来没有将百姓们作为自己权力统治的工具！ 因为人不是牛羊，人是有思想的高等动物！ 他们知荣辱，也具有着顽强不屈的反抗精神！ 虽然他们现在的思想可能没有那么超前，但他们也知道谁才是真正对他们好的人！ 昔日曹操南下，汉昭烈帝刘备带十万百姓撤离这份恩情都被人们记在心中！ 每个人都有一杆秤，它的名字叫人心！ 而得民心者得天下！则是更古不变的真理！ 没过一会秦镇川就将两个人押了回来，一个是刚才店里的伙计。 而另一个则是这个商户的老板！ “大人，这小子真是不老实！竟然真的去通风报信了！” “这个老板竟然还在打包金银细软，就被我们抓了回来！” 林懿看了看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胖老板开口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今天林懿也不藏着掖着，就打算当众进行审讯！ 抓出蓟州的这个蛀虫，也给宁远城百姓们一个交代！ “回大人！小来自蓟州钱家庄，名唤钱六。” “家中世代经营布匹生意，真的没有任何过格的行为！” 听到这个男人的答案林懿摇了摇头说道：“我只再问一边，你叫什么，来自哪里。” “回大人，小的真的没有任何隐瞒！”钱六连连磕头，痛哭流涕。 “镇川，拿他一只手！”林懿说完直接背过身去。 “收到！” 虽然钱六体型肥胖，但怎么是镇远军的对手？两个士兵直接将他一只手架了出来。 秦镇川腰间的长刀已然出鞘。 看到这明晃晃的钢刀钱六真的傻眼了，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林懿是要动真格的！ 赶紧开口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小的来自李家庄！名唤李六喜！” 人群中一片哗然，因为这里面有的人是认识这个李六喜的人！ 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一直用的都是假名字！ 虽然李六喜已经招了，但是林懿却并没有任何放过他的打算！秦镇川直接手起刀落，一直断手飞了出去！ 剩下的半只残臂的鲜血横流，而李六喜则是想一条肥虫一般在地上来回扭动！ 百姓们看到这个场面也是吓了一跳！ 他们只看到了这个总督又鞠躬又道歉！但是人家能做到总督的这个位置上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手段？ 还好刚才方严清劝住了众人，若是真的惹得总督发怒？ 把他们全砍了拿头去换银子都没地说理去！ 众人纷纷感觉捡了一条命回来！ 而此时林懿才转过身来，睥睨的俯视着脚下的李六喜。 “交代吧，你和李三元是什么关系！” 李六喜和李三元，这两个名字简直太相像了！而且林懿记得李三元也说过他就出手李家庄！ 秦镇川也知道了林懿是什么意思！心中愕然！ “大人我招！我全招！求求您饶了我一条小命吧！” “我还有老母和孩子我真的不能死！” 而林懿可不愿意和他废话：“看你表现，不说只有死路一条！” “李三元是我同村的表哥！我们的名字都是按辈分排下来的！” “三元哥排行老三....”还没等李六喜说完林懿一脚直接踹了过去！ “说重点，我不想知道你们名字的由来！” “李三元给你们这样的人供货多长时间了，还有哪些地方有你们这样的人！”林懿始终都在压制自己。 他现在真的已经出离的愤怒了！ “一..就一年！现在整个蓟辽地区都是我们李家村的人在代理！” “包括还要即将开发的整个北直隶地区....” 听到李六喜的话林懿真的要被气笑了，这其实也怪自己长期奔波在外。 反而对于自己大本营的检察欠缺！ 林懿觉得自己从来不是吝啬之人，自己身边的人都是跟着自己一路走过来的。 而自己其实也一直都是在不断进行势力扩张，处于一个打天下的状态！ 但是没想到家贼难防！ “可笑啊！真他妈的可笑！” “我创造的垄断竟然是虚假的垄断，竟然都给你们李家村的人当了嫁衣！” “而且这种状况竟然还持续了一年时间！” 但这其实也不怪林懿，因为前半段不赚钱的计划确实是林懿指定的！ 但是后半段赚钱的时候钱却进了他们的裤兜。 自己栽树，他们却已经把果子摘完了！ 并且可能路过的人还要说这个果树怎么不结果子？ “杀了吧！你的老母和孩子我替你养！” 听到了林懿的最终审判，李六喜彻底慌了！ “不要啊大人！不要啊！我给你磕头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大人！”可惜林懿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直到他那可肥大的人头掉在地上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后悔恐怕已经完了。 斩首李六喜之后林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秦镇川等人赶紧跟了上去。 而吴三桂也站了出来开始清理尸体。 他也彻底见识到了这个林懿的手段！ 看似和善但是却杀伐决绝，他虽然不知道那个李三元是谁。 但是恐怕要遭殃了！ 离开了坊市的林懿彻底陷入了沉默当中，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秦大哥，我究竟是有哪里做的不好吗？” “李三元...他是最早跟随我的人！我现在还能记得我们一起对付玉田乡绅的时候！” 秦镇川也是无言，论辈分李三元其实比秦镇川更早追随林懿。 但是现在却监守自盗，成了蓟州的最大蛀虫。 “只能说是人心的贪婪。” 第138章 半路截杀 在宁远城休整三日之后，林懿却不再打算前往锦州去找祖大寿。 而是直接派人邀请赵率教和祖大寿，共同来宁远城商议关宁锦防线的协防问题。 林懿在宁远城的醉仙楼设宴，等待着三人的到来。 祖大寿收到信之后就已经明白了林懿的意思，说是赴宴但其实也是在试探自己态度。 彻底让自己骑虎难下，实在难以做出选择。 虽然身为大明臣子，但是与大明早就已经是离心离德。现在守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也算逍遥自在。 实在是没有必要趟林懿的这趟浑水！ 造反！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如果失败无论是自己还是自己的亲人都会受到灭顶之灾！ 此事非同小可绝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做出的决定。 但若是平心而论，祖大寿对于林懿的感观不错。试想昔日林懿还为蓟州一小小县令时。 就敢引军直面与皇太极作战，并且还是以少胜多大获全胜！ 如果是别人造反祖大寿恐怕根本不会搭理，但是如果是林懿那就是两种情况了！ 未尝没有机会！ “那总兵，咱们究竟是去不去赴宴？”手下不知道祖大寿所想，突然问道。 “总督的邀请何能不去？” “皇帝的调令可以不听，山高皇帝远他也奈何不了自己。” “可那林懿是总督，都说县官不如现管。无论这宴席是什么龙潭虎穴咱也得去瞧一瞧！” “备马！” .....山海关。 “报！将军！宁远方面总督大人传信！” “宁远？这个林懿没去锦州？”赵率教打开了士卒手上的信件。 久久沉默不语。 “将军，这信件上说了什么？”身边的军士问道，而祖大寿也将信件递了过去。 军士扫了两眼就已经大概明白。 “将军，这自古以来宴无好宴！加上之前这林懿过关口的时候您还给了他不少脸色。” “我看这宴席不去为妙！” “此次宴席并非邀请我一人，而是连同锦州和宁远的祖大寿，吴三桂一起。” “林懿应该不会选择动手。” “将军，那祖大寿和吴三桂乃是舅甥，这两个人是穿一条裤子的！” “林懿不会对他们动手，但是您就未必了！”军士在一旁劝解道： “无妨！昔日袁督师斩毛文龙让他自己走向了灭亡，有这么个前车之鉴在那林懿岂敢动我？” “尔等多虑了，取纸笔来我要给朝中写一封奏疏！” 这几天赵率教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林懿来到关宁锦防线的目的不同寻常！ 尤其是现在同时邀请关宁锦三城的最高长官！更是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 “难道真的像杨嗣昌说的那样！这林懿有问题？” 这件事情必须立刻向朝廷上报！ 很快一封加急的文书自山海关而出，直奔京城而去！但他不知道前边早就有人等他好久了！ ..... 王勇原来是农民出身，但自从加入到镇远军之后便展示了自己的才能。 不但功夫不错，并且为人机灵很快就成为了秦镇川的左膀右臂。 这次更是领命来此地拦截防线之内的全部文书，他知道能有现在的地位都是秦将军给予他们的。 所以做起事来也格外卖力。 “勇哥，你说我们都在这等了五天了！连一个士兵的人影都没看到！” “要不你先去歇一会？我来顶一下吧。” 现在山海关向蓟州方向的沿途要道都被王勇安排了人手，就是为了防止有漏网之鱼存在！ “我还能顶住，办好将军的事情才是第一位的！” “你也别在这站着，去前边看看！送信的人未必会穿战甲,很有可能伪装成平民！” 王勇几个人都是伪装在了沿途的茶馆中，距离山海关有着百十里的距离。 这也是王勇计划好的，八十里地往往就需要下马来补给！ 这也是他们拦截书信的机会！ “店家！屋子里有人否？”王勇刚交代完，门外就传来喊声！ “来喽！客官稍等！” 刚一出门就看到了一个魁梧的壮汉站在门口，身旁的战马高大威武。 这也让王勇的心咯噔了一下，给同伴做了一个手势之后也瞬间会意！ “这位客官来点什么？” “小店有酒水和凉茶，都是解渴的好东西！” “先带我的马去休整一下，然后来一壶酒和半两牛肉！”大汉毫不在意的甩出几两银子。 “得嘞！你稍等！”王勇赶紧招呼手下将马匹牵走，自己则是去给这大汉准备东西。 没过一会去牵马的兄弟从后门悄悄溜了回来。 “怎么了勇哥？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这问题可大了！” “你看到刚才那人的马没有？那可不是一般的马匹，绝对是妥妥的辽东战马！” “这个人的身份恐怕不简单！”王勇小声说着： “你是说？”手下立刻会意，王勇觉得这个可能就是关外的送信之人！ “店家还没准备好吗！能不能快点！”大汉在门外喊道： “马上！就来就来！” 王勇直接拿出一包白色药粉倒在了酒里，连同着牛肉一起给大汉端了过去。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这牛肉省的不多，刚好七两！” “多出这二两权当是给您赔不是的了！” “无妨！咱也不是差钱的人！这多出来了钱我一会补给你！” “坐下来跟咱喝两杯！”说着大汉直接先给王勇倒了一杯过去。 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大汉可不是傻子！这要是个谋财害命的黑店自己恐怕就连尸体都找不到！ 酒里最容易下毒，自然要让对方先试试！ 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杯王勇也没有犹豫，直接一饮而尽。 “我看客官样貌不凡，这一杯就当交个朋友！” “不知道大人从哪来，又往何处去？” 看到这个店家也喝了酒，大汉便彻底放下了戒心。虽然赵率教之前三令五申一定小心。 但是大汉却觉得这个林懿怎么可能会在半路截杀自己？ 所以看到这家茶馆时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 “从山海关来，打算去京城走走亲戚！”大汉毫不在意的往自己嘴里塞着酒和肉。 他也不是差钱的人！ 至此王勇彻底确定，这个人就是送信之人！向兄弟发了暗号之后在茶馆附近隐藏的人也渐渐露出头来饿。 不断向壮汉摸了过去，正在他吃着正香的时候就被摁在了桌子上！ “艹，你们耍老子！”壮汉也不是凡手三两下就挣脱了两人的束缚。 “我是赵总兵手下副将！乃是朝廷正二品命官！” “尔等对我下手！找死吗！” 可是还没等壮汉说完就被王勇一枪洞穿了膝盖，彻底跪了下来失去行动能力！ “绑起来搜身！查他身上有没有信件！” 别说是赵率教的副将，就算是赵率教亲至敢反抗这一枪也是免不了的！ 令行禁止就是镇远军中最大的铁律，任务的完成也就是最高的标准。 任务失败就算说的再好也都不过是徒劳而已！ “勇哥！从他身上找到了这个！”没过一会一封奏章就被交到了王勇手中。 而看到奏章内的内容之后王勇更是眼神冰冷。 “将这个人直接处理掉！不留活口！” 很快整个现场再度被打扫干净，而在茶馆的地下却多了一道亡魂而已。 赵率教自然不知道自己派出的副将就这样被林懿在半路中截杀了！ 此刻的他还在等着朝廷的回信，因为距离林懿约定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 “来人！还没有朝廷的消息吗！” “回大人！暂且还没有！” “废物！一群废物！”赵率教直接一脚踹倒了案台！ “总兵，那咱们还赴不赴宴？现在副官可是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去！怎么能不去？” “我就不信那林懿还真敢步袁督师的后尘！他只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而已？” “我就不信他还真敢斩了我？” “备马！去宁远！” 同时祖大寿也开始从锦州渐渐向着宁远进发，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次入关恐怕要出大事了！ 可能要出人命！ 而站在宁远城的林懿已经在醉仙楼设宴，就等着这三个人的到来。 因为吴三桂就在宁远城中所以也是最先赶到这里，但是刚走进包房他就有一种坐如针毡的感觉。 今日的林懿和以往都不同，他身上似乎有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杀气。 就在今日他已经收到了王勇拦截书信的事情。 林懿也是这才知道，早在自己来关宁锦防线之前。朝中的杨嗣昌就已经给这三人发送过警告书信。 并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有任何异常都要上报。 自己现在只拦截到了赵率教的书信，却不知道吴三桂和祖大寿究竟是什么想法！ 原本林懿也只是觉得需要关宁锦防线的军队作为自己的底牌。 但是现在他已经意识到了不对！ 如果这三城的军队真的投奔了朝廷，那对自己绝对就是一个巨大的背刺！ 所以今天留给这三个人的仅仅只有两条路。 要么帮助自己造反。 要么就只能永远的留在这里！ 不可能再出现墙头草！ 第139章 看你的嘴脸？ 黄昏时分，赵率教和祖大寿同时来到了宁远城。 双方各带了上百人马，刚想进城就被拦在了秦镇川拦在了外边。 “两位将军，总督有令！” “两位只可独自进城，宁远已进入战备状态。非宁远城军士只得驻扎在城外。” “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赵率教说着一把拉过秦镇川。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指使我？” 赵率教刚想抡起拳头招呼过去，就被祖大寿赶紧拦了下来！ “老赵，你这越老怎么脾气越大？” “这秦副将也仅仅是传话的而已，要是有意见你直接进程去找总督不就得了？” “在这吹胡子瞪眼也只能让别人笑话！” 说完赵率教后祖大寿又来到了秦镇川面前。 “秦副将，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与赵二人单独进城也却又不妥。” “这样，你们两人各退一步。允许我二人各带十人进城如何？” “既保证了安全也不会影响这宁远的防务。” “这...”秦镇川也觉得这个祖大寿说的有道理。 看到秦镇川态度松动，祖大寿继续趁热打铁的说道： “如果我等二人因这点小事就此离去，岂不是误了总督的大事！” “这恐怕也不是总督想看见的吧？” “好吧！你们两人各带十人即可！”秦镇川说完给两人让开了道路。 现在在宁远中的镇远军也不过百人，若是真让他们每个人各带百人进入。 再加吴三桂在这宁远城里的军队，那林懿真的就不用谈了。 恐怕会被这三个人直接架空！ “听到了吧老赵，这不是谁拳头大谁就厉害的时候了！” “再说你拳头再大又能打过总督？走吧。”祖大寿拍了拍赵率教的肩膀，点了十个人直接走进了宁远城。 而赵率教一声冷哼也跟了上去，路过秦镇川身边的时候仿佛示威一般留下了威胁的神色。 为了设宴林懿将整个醉仙楼包了下来，大量的镇远军就埋伏在了这个酒楼外的各个阴影里。 而明面上站岗的也只有吴三桂的几十个人。 “锦州总兵祖大寿到！” “山海关总兵赵率教到！” 听到侍卫的报名林懿也从餐桌之上站了起来，身边的便是吴三桂。 “赵总兵，祖总兵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了！总督你我二人我还记得咱们最早相见还是县令的时候！” “这两年一过我原地踏步，您倒是步步高升！” “实在是惭愧！” “没有！在下也不过是得圣上赏识！这才平步青云。” “不过是机遇罢了！” 众人都坐定之后林懿开始招呼小二开始上菜！场面一时间冷了下来。 “总督，您叫我们来是为了防线的问题？”祖大寿率先开口道： “没错，我也是来征求你们三人的意见。” “自皇太极大败之后，关宁锦防线所囤积的士兵如果仅仅只是防守太过浪费。” “我想抽调一部分人负责蓟州军务。” 话是这么说，但是林懿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现在每一城至少有五万人马，这就是十五万人！ 林懿觉得至少每城各调两万人，直接归入蓟州再建新军。 “哼，林懿。你觉得你坐上蓟辽总督的位置就能随意调动兵卒？” “我们这三城的士兵只听皇宣，你根本无权将兵卒调度到你的蓟州去！” “还是早点死心吧！” 听到赵率教的话后林懿也微微愕然，他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求证一般看向了身边的祖大寿。 但是看到对方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有这回事，最早在天启年间。” “这是孙督师建立关宁锦防线时定下的规矩。” 无论是祖大寿还是赵率教其实都是孙承宗留给袁崇焕的重臣，比起孙承宗他们更像是袁崇焕的部下。 关宁锦防线他们也不是最初就驻扎在这里，真要说起来也不过是半道入伙。 但是没想到赵率教竟然能拿这个说事，祖大寿也想看看林懿怎么办。 本来林懿也没打算就这样分走他们的兵权，这年头什么高官厚禄都是假的。 只有自己手底下的兵是真的！ 而林懿想要的不仅仅是他们三个人手下的兵，更想要的是这三城的控制权！以及他们的人心！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勉强，换个话题。” “各位觉得当今天下如何？” 听到林懿说出这个问题，三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这恐怕才是林懿邀请自己三人的最终目的！ “你先说吧，你觉得当今天下如何？”林懿看向了身边的吴三桂。 “既然总督问了，那小子也只能浅谈一下。如有不妥权当笑料即可，不必较真。” “大胆说便是，在座的都是自己人。” “如果说之前的大明是正处于腹背受敌之际，总督大败皇太极无疑是将大明拉了一把。” “可是这些都是表象的，大明其实最重要的是内部问题。” “以长江为界南北割裂严重，北方流年不断，南方却如同天府。” “一国竟有分裂之势实在令人费解！” 听到吴三桂的话林懿也微微有点惊讶，抛去他最后给大清开门的行为不谈。 这个人的确是有能力的！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朝堂之上乌烟瘴气，以致皇权旁落。” “对各地掌控早已不如当初，云贵川两湖之地自不必说，有流民作祟。两广贫瘠匪盗横行！” “可就是那江浙沿海富庶之地，竟也无一两之税可征！” “而对西北及北直隶地区强征暴敛，一年之内几次强征。现在早已经是苦不堪言。” 还没等吴三桂说完赵率教就打断了他。 “吴三桂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诽谤当今圣上！” “抄家诛九族也不为过！” “今日之事我定会禀报圣上，蝇营狗苟之徒吾不屑与尔等为伍！”说着赵率教就要起身离开。 却被门口的镇远军士兵挡了回去。 “林懿，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有什么权利限制我！” “赵将军，这宴席还没结束你就急着离开？”林懿把着酒杯玩味的说道： “自我来到防线你便对我挑衅有加，真当我是软柿子了？” “我在城头直面皇太极几万大军都未曾皱眉，现在怎么可能看你的嘴脸？” “来人！给我绑回来！” 第141章 国士报之 三人已经商议完成，祖大寿和吴三桂将自己城池的两万人马共同调派至山海关驻扎。 而秦镇川将会亲自接替赵率教的位置成为山海关总兵。 手下彻底统帅九万人马，成为了继孙承宗之后林懿阵营中第二位军队统帅。 但是说实话如果是让秦镇川领兵打仗林懿肯定是一百个放心，但是让他统帅林懿还是多有疑虑。 毕竟不是人人都是韩信，也不人人都是孙承宗。 一千个人里可能能出一个领兵打仗的武将，但是一千个武将里都难出现一个真正的统帅。 两者需要考虑的东西不同，身为统帅更需要的是排兵布阵的能力和统领战场的大局观。 这两点秦镇川还需要历练。 但是现在还没到开战的时候，仅仅是让秦镇川负责山海关的事务。 尚且还是足以胜任的。 崇祯五年十一月，林懿和秦镇川再次从关外回到了山海关。 没有了赵率教的从中作梗，林懿带领自己的五百镇远军直接顺利进入。 但是刚进城没多久，赵率教的参将张贺就找了过来。 副将送信迟迟未归，总兵赵率教又前往了宁远城。 现在整个山海关的军务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听说总督回来立马赶了过来。 “山海关参将张贺见过总督！” 林懿在战马之上睥睨的注视着马下的这个参将：“你倒是面生，上次来怎么没有见过你？” “回总督，下官前些日子回到老家探亲，前些日子才回来。” “听说总兵大人前往宁远赴总督宴席，现已近半个月未归。” “不知道总督大人可否知晓此事？” “赵总兵？他先我五日离开宁远现在还没回来吗？” “既然总督不知，那下官还有其他事务先行告退...”张贺一鞠躬就像赶紧离开。 “站住！” “去！把这个人给我绑起来！” 听到林懿的命令，身边的士兵立刻行动。 还没等张贺反应过来就被摁倒在了地上的动弹不得！ “总督你这是何意？下官有何冒犯您说便是！” 林懿一声冷笑翻身下马来到了张贺的面前说道：“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 张贺瞬间慌乱了一下，随后便知道自己中计了！ 这个林懿是在骗！ “怎么？我现在帮你还冤枉么？” “林懿！你狼子野心究竟把总兵怎么了！此事绝对与你有关！” 张贺自副官迟迟未归之后便感觉到了事态的不对！ 曾经在赵率教面前几次劝说叫他不要赴宁远之宴！ 但是却被赵率教几次三番搪塞归去，才酿成了今日的惨状！ “赵总兵已死，如果你愿意我不吝啬让你一起去陪他！”说着林懿直接叫属下将张贺拖了下去！ “林懿！你不得好死！”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还没等张贺说完就已经被士兵们拖走，没过一会就传来了两道枪声。 杀一人是杀，杀两人也是杀。 一将功成万骨枯，何论成皇成帝路？ 早在大狱中林懿早就已经明白，仁慈换不来一切。 只有用铁血手腕才能得到别人的臣服。 张贺的下场在众人的眼里历历在目，没人再敢问一句赵率教的下落。 即使他是朝廷的二品大员，即使他是山海关的总兵！ 因为林懿才是整个蓟辽地区的霸主！蓟州辽东的最高长官！ 没有人再敢为赵率教去触碰林懿的眉头，因为自己的命只有一条！ 杀张贺是抡大棒，随后的就是给甜枣。 整个山海关五品以上官员官升一等，赏银一百两！ 所有五品一下官员及士卒赏银二十两！ 笼络人心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是现在这个世道最有效的方式无疑就是撒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连军饷都发不起的地方发钱让林懿迅速得到了山海关的掌控权。 将这做天下第一关交给秦镇川后，蒋千帆再度启程返回蓟州。 在半路上正好碰到王勇在此地的茶馆里！ “镇远军百夫长王勇拜见总督大人！” 平时这位高高在上的大人张勇只有权力在远远的看一眼，但是没想到如今竟然能与他面对面！ 张勇的身上都因为激动而发出颤抖！ “就是你拦截下了赵率教的书信？” “将军留下的任务，卑职不敢马虎！” 虽然张勇的回答简短，但是林懿也可以想象出这其中的曲折。 对方不可能着戎装大摇大摆的送信，而张勇选择的这个茶馆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错！机灵有脑子，别回秦镇川那里去了！” “留在我身边给我当个护卫吧！秦将军那里我去说！” “军饷就按千夫长的待遇怎么样？” 听到林懿的话张勇立刻跪了下来：“总督之恩，卑职感激不尽！” “行了！在我身边没这么多讲究！” “叫上兄弟们跟我上马回蓟州！” ...... 蓟州一庭院内一个老叟正在八仙桌上弈棋。 一手执黑一手执白，竟是自己与自己对弈！当他再起一白字时竟然一时间不知道在哪落子为好！ 正在他举棋不定之事，一个白衣公子将一枚白子放置在了棋盘之上。 而这一字之差竟直接反转局势。 原处劣势的白字转守为攻，竟将黑子逼入绝境。 老叟看了半天才是已是回天乏术，将棋子放了回去。 “都说观棋者不语，你这可是坏了规矩！”孙承宗一抚胡须说道： “观棋者不语，这可是督师您先开口。” “这也不能算小子失了规矩。” “口舌之利！今日之来又是为了那件事？” 自从上次会议以后林懿离开蓟州，孙承宗再也未曾去过兵营。 每日只是待在家中不是读书就是自己与自己对弈，算上这一次李乘风已经是来过三次。 但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 “孙督师....” “若是还是为了那件事还是免开尊口吧！” “我非诸葛亮，就算你三顾茅庐我也没有三分天下的本事。” “不过是一老叟尔。” 李乘风也知道直接跟孙承宗摊牌对方已经听不进去了，所以只能换一种说法。 看着空中飘零的落叶心生一计。 “孙老您今年已经是古稀之年，接近小子两倍的年岁。” “不知道你这一生追求过什么，最终又想做到些什么呢？” 听到李乘风不是来劝自己，孙承宗也来了兴趣。 “我本是乡村一私塾先生，天子愚钝” “16岁中秀才，30岁中举人，41岁中进士，56岁做帝师。真的走到这个位置时已经是年过半百。” “纵观前半生，从未想过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对于这样一个传奇的人物李乘风也是敬佩的，起于毫末却一步一步位极人臣。 “那督师你过去和现在又有何追求呢？” “过去？过去我只想保这辽东的一亩三分地安然无恙。” “可惜所托非人，最终一败涂地。”谈及袁崇焕时孙承宗心里最大的痛。 别人不知道袁崇焕就是他内定的接班人，以他之才可替自己再守大明百年。 可惜自己却没有看到袁崇焕的缺点，致使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 “现在的我只要脚下踩是大明的土地，拜的是大明的君王就够了。” “早已别无奢求。” “督师，您也曾是内阁出身。我不相信您对现在的朝堂，现在的天下一无所知。” “那周延儒弄权已久，同党伐异陛下视而不见！” “西北灾民百万计，流亡军几十万。易子而食，饿殍遍地。路边具具尸骨！” “这些都是您想看到的吗！” “不是...那又如何？” “大半截身子进黄土的人了，若是再年轻三十岁我尚且有精力去改变。” “可现在已经是风烛残年，日子是按天过的。过一天少一天了。” 李乘风听着孙承宗的话，内心一片心酸。 此时的孙承宗句句尽显破败萧瑟，早已不复当初。 “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现在的大明真的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秋，从内早已一片溃烂。” “唯有从外打破或许才能之死而后生！没想到孙老你拼搏了一生，临了却成了一个胆小之徒！” “您为何只愿做那救亡之能臣，也不愿做开国之功臣？” “青史留名？后世传颂？于我等而言又有何用？” “百年不过一捧黄土尔！人的衰老绝不是由年龄决定，而是由心！” 此刻的李乘风觉得孙承宗要是这个样子，就算不跟随林懿伐明！驾鹤西去也恐怕是这两年的事情了。 最后长叹一声，李乘风也从八仙桌上缓缓起身。 现在蓟州事务繁多，他真的也不是每日都能有机会来找孙承宗谈心。之所以能做到这个地步。 仅仅是因为他值得！ 如果没有他，恐怕明朝早已亡于天启。但若他执意不肯相助，李乘风也是无可奈何！ “等等！” “真的不知道老朽何德何能？本是陛下以弃臣而已。竟能得二位如此看重！” “君既以国士待我，我必当国士报之！” “我愿用我最后得生命，去照亮大明的第二道曙光！” 第142章 十二人的影哨卫 随着越来越接近冬季，朝廷的物资也逐步下发到位。 毕竟明年还用得上林懿，此刻自然不能给他小鞋穿。 十万镇远军的粮草全部已经接收，至于是从哪里来的那就不管林懿的事情了。 强征暴敛至少在蓟辽地区是行不通的，并且林懿已经下发了最新的税务条令。 在明年之后士大夫读书人有不能免除税务，所有一切都与百姓同列。 并且林懿将单独设立考试机构，明年春天招收各种人才。 此举一出群众哗然！ 士大夫不交税是百年的传统，竟然在林懿这里被废除了！ 许许多多的士大夫纷纷争着抢着跳出来大骂林懿！ 并且表示自己这就搬离蓟辽等云云。 但是林懿对于这种人的态度一直都是一个，不愿意待就赶紧滚！ 真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这种酸腐的读书人把他扔到西北那种地方去， 他们就知道了蓟辽才是他们的天堂！ 但这个举措其实也是林懿放出的一个信号，他准备对整个蓟辽地区的地主乡绅动手了！ 之前处置乡绅的事情一直都是只处于在了玉田地区。 但是现在自己已经成为了蓟辽总督，自然要把这种方案推行到全境！ 虽然今年吸纳了大量人口，但是耕地不足却是整个蓟辽的最大问题。 新开垦的荒地第一年的收成恐怕不好，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大人，这是这几个月来蓟辽地区的税务。” “您签一下字我就从粮仓安排人运往京城了。”李乘风将一份表格送到了林懿面前。 “长城那边的互市问题解决了没有？” “蒙古骑兵是一只强有力的部队，只有保障好他们的家属才能发挥他们的战斗力。” 听到李乘风迟迟没有回应，林懿放下了签字的笔。 “怎么？粮食不够？” 李乘风迟疑了一下说道：“今年以来朝廷三次加征全国各地大小税务，显然是为明年做打算。” “原本的粮食是满足蒙古部落的，但是现在因为这个税务所以有点捉襟见肘了。” “因为这个？”林懿拿起了这张报表。 直接当着李乘风的面直接撕成了碎片。 “按我的名义给朝廷发文！告诉他们今年蓟辽欠收，交不起税了！” “等明年收成下来再一并交付！” 这些粮食从百姓手里征收上来，最终竟然是要落到京城那些官老爷的手里！ 想到这林懿就感觉到了十分不爽！ “把这些交税的粮食一并送到长城市场上去，按照部落中每家的人数进行限额交易。” “最低的限度是不能给我出现一个因为饿死的人！” “明白了。” 李乘风也没想到林懿翻脸翻的竟然如此彻底，索性连税都不交了！ “等等！”林懿赶紧叫住了即将离开的李乘风。 “大人还有什么事？” “关于蓟州织布局的事情你最近关注了没有？” “这个倒是没有....因为前些日子孙承宗撂挑子。所以内务和军务我都是两手抓。” “织布局有什么事情吗？我全权交给了李三元？” “算了，你先去吧。这件事情我来处理，”说着林懿和李乘风一同走出了县衙。 李乘风走向军营，而林懿却走向了蓟镇的角落去。 在门口上三长一短敲过门后，在门口才出现了伍梁的身影！ “三哥！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这都已经隐秘的训练一年了。还不允许我过来检查一下？” “哪有！三哥你来我举双手双脚赞成好吧？快进！” 林懿一脚迈入，伍梁也再度关上了大院的门。 之前他只是听说有这么个地方，但是却未曾亲身来过。 在门外看这个院落并不大，但是真当走进来的时候才发现别有洞天！草人木桩靶子一应俱全。 不过这里的靶子只是用来训练暗器的，对于燧发枪的射击联系他们都是直接前往后山进行训练。 毕竟看不见的才是最恐怖的！ 进来之后林懿才发现莫小幽竟然也在这里面，坏笑着怼了怼伍梁。 “这都快小一年了，进展怎们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伍梁一开始还不明白林懿的意思，但是看到莫小幽之后瞬间会意。 “什么怎么样....也就那样呗！”伍梁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嘴。 “别给我就这样，你俩人在一块待这么长时间了。” “你这小子不会连自己的心意都没表达吧？那我可太看不起你了！” “靠！三哥不是每个人都像两个嫂子一样好吗！” “这个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听到伍梁的话林懿一巴掌就抽在了他的头上。 “你摸过女人的手么？就在这说的头头是道！” “我告诉你这女人要是你再把握不了人家可就要飞走了！” “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看着伍梁和林懿躲在一边背着自己在说什么悄悄话，莫小幽也是悄悄摸了过去！ 但是刚到两人跟前就听到他们瞬间闭嘴说起别的来！ “说正事！林懿你今天过来干嘛来的？” “对啊三哥，你不会专程就是来说这个的吧？” 林懿扫了他一眼：“你小子的事情你自己上心，别到头真打一辈子光棍！” “我今天来就是想看一看影哨卫的进度，顺便再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听到有任务伍梁真的是两眼放光！ 他真的也都要以为林懿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影哨卫呢！ “集合！” 伍梁的命令下达，院落中的所有人瞬间停止了训练站成了一排。 再加上刚在房顶放哨的两人，共计十二人！ 这也就是影哨卫第一期的全部人员。 人不在多，在于精！ 宁缺毋滥是林懿交给伍梁的最高标准，而现在自己面前的这十二个人每一个人放在军营里都是佼佼者。 林懿随便走到了一个人的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在下没有名字，只有代号！” “那你的代号是什么?” “在下代号天一。” 伍梁立刻上前解释道：“他们分成天地人三组，每组四人按照最终实力划分！” “有意思，那你就是这里面的最强者吗？” “是的！” “口说无凭！出来练练！” 第143章 此剑不斩兄弟 “大人，刀剑无言我怕伤了您！”天一平淡的说道： “比还没比，你小子口气倒是不小！”林懿笑着看了伍梁一眼。 “三哥，你可别惯着这小子！” “也让他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省的这小子一天天用鼻孔看人！” “来吧！刀剑虽然无眼，点到为止即刻！” 看到林懿坚持天一也不再劝阻，他不知道总督究竟是什么底细？一个长官竟然敢跟自己这样的刺客动手！ 但是天一也不打算就这样输给他！ 术业有专攻，论派兵打仗他觉得自己肯定不如总督！但要是比拳脚恐怕总督也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 众人立刻散开，给两人在庭院中空出了位置。 他们也想看看这两个人的比拼！ 天一能位居这十二个人之手，手底下自然是有东西的！ 他从小就有功夫的底子，又经过伍梁的调教现在已经拥有了不弱于副教莫教官的实力！ 恐怕总督在他手底下不过三招就会败下阵来！ “赐教！” “赐教！” 两人相互行礼，各自亮出了自己的武器。 当看到天一手里的爪刀的时候林懿也错愕了一下，这玩应可不是一般人能玩好的。 当初七情之中也就只有伍梁选择了这个！ 但是现在这个天一亮了出来，恐怕是伍梁的真传弟子了！ 虽然伍梁嘴上说着让林懿教训天一，但是也不希望对方败得太惨！ 稍微打击一下可以促进对方的进步！ “总督您先来吧！” “若是我先出手你恐怕没有机会了！” “口气倒是不小，希望你实力也和你的口气一样！” 林懿一步踏出，转眼之间就来到了天一面前！ “和我们相同的步伐！” “并且速度更快更敏捷！”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众人看到林懿这个状态就知道他们恐怕小看了这个和善的总督! “没用！还得手底下见真章！” 虽然林懿的速度也超乎了天一的意料之外，但是他也没有慌乱下来。 抓着鹰爪向着林懿的匕首迎了上去。 但是却没有出现他意料中的情况！ 匕首和鹰爪一触即分，林懿用力将两把鹰爪都压了下去。 一个侧身左手手刀就砍在了天一的脖子上！ “怎们回事？” “到底发生什么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两人的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我输了....”虽然天一不敢相信，但是林懿左手的冰冷触感让他根本没有怀疑。 他的掌心还有一把匕首没有露出来！ 听到了天一认负众人都不敢相信！ 刚才的一切都发生在了电光火石之间！而天一就选择了投降！ 这让人不由得怀疑这个天一是不是对总督放水了？ 而当林懿将左手从天一的脖子上拿开时，众人这才注意到林懿左手竟然还有一把匕首！ 在人群里的伍梁忍不住摇了摇头，其实从天一一开始没发现林懿的左手的匕首时。 胜负就已经注定！ 但是他竟然还作死的让林懿先攻，被如此秒杀也在意料之中。 “不错！后生可畏！”林懿拍了拍天一的肩膀。 天一的攻击手法和反应速度都没有问题，唯一欠缺的可能就是战斗经验。 但是在影哨卫里之后有无数的人去给他喂招。 根本不用担心! 然而败了就是败了，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原本倨傲无比的天一瞬间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低着头回到了队伍中。 对于这种情况别人都没有办法，只能让天一自己去缓解。 有实力的骄傲叫倨傲，但要是没有实力还骄傲那叫自负。 前者无伤大雅，后者自取别忘！ “三哥，现在有什么任务跟我们？” “我们在这里待的真要发霉了都！” “收拾一下，跟我去趟玉田县！” “玉田县？” 自从林懿升任指挥使和总督之后，整个班底都从玉田县迁移到了蓟镇之中。 但是毕竟林懿在这里待过了近一年的时间。 并且有纺织工厂和酿酒厂这两大支柱型产业时最现在这里发展！ 没有了地主乡绅的压迫之后整个玉田县都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要么是家里有自己的几亩土地耕种，要么就是在纺织工厂和酿酒厂里工作。 家家户户都逐渐富庶起来，每家每户都有了不少闲钱！ 走在玉田县的街道上林懿真的是万分感慨。 会想到自己最初来到这里的时候玉田的破落是肉眼可见的。 而如今的腾飞才显得振奋人心。 也是因为有玉田的前车之鉴，林懿才下定决心将政策推行到全蓟州！ 自己从后世带来的科学技术只是外物。 只有自己的思想才能真正使大明摆脱桎梏，重新腾飞！ 现在已经是病入膏肓的状态，唯有大刀阔斧的从内部改变才能治根治本！ 长痛不如短痛！ 林懿这么想着来到了李三元的府邸当中，自从宴然他们搬离之后李三元也便住了进来。 “来着何人？” 林懿刚想进去，影哨卫直接将两人打晕，拖到了墙角去。 对于这种入侵已经是家常便饭，天一带领天组人员直接从房檐摸了进去进行观察。 其余两组作为护卫跟随林懿直接进入到了府邸当中。 如果不是自己刚才看了一眼门上的牌匾，林懿甚至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呢！ 假山假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 汉白玉雕琢的怪石在院落之中林立，颇有一种钱谦益的感觉！ 而李三元正坐在庭院中，仿佛就在等着林懿到来一般。 “怎么？等我很久了吗？” “从你回到蓟州之后我就一直在等你。” “但我不知道你在等什么，等着怎么处理我？” “你都知道了？” “不知道。” “那你为何？” “我只知道只要你离开蓟州，我所做的事情绝对就会暴露。”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李三元一声叹息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我本不是武将，可惜连续三次赶考皆不中。族中有人在军中任职，这才投笔从戎。” “你知道吗，这些天我经常想你的事情。” “我想了很多，也看了很多。” “我想到了当年你我一起联手铲除地主乡绅的时候，也亲眼看到了现在玉田的发展。” “但是我越看越想我就越不明白！” “你！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不是不同意你们这些老人捞钱，可是你这么做已经是挖到我林懿的根基上来了。” “我不相信你真的是如此贪得无厌愚不可及之人！” 这也是林懿今天为什么亲自来到了玉田县，和李三元当面对质的原因！ 不然他大可以派人直接将李三元控制起来！ 直接押到大牢里拷打就完事了，省心又省力。 “没到想....最后看懂我的还是总督您！”李三元直接跪了下来。 “今日之事皆是我一人所为，三元愿以死抵罪！” “请大人网开一面！” 林懿知道李三元说的这网开一面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那李家村的村民们。 也正是他们将李三元带到了这条绝路上来。 金钱大于亲情，而贪婪又战胜了恐惧。 “真的有必要吗.....为他们坐到了这个地步！” 根据那个李六喜所说，李三元将村子里的年轻人全部都安排进了纺织局任职。 最差都是地方的经销商！ 一年恐怕贪污了至少上百万两银子！ “自古忠孝难以两全，我何尝不肯与总督并肩作战。” “只是我出身低位，祖上三代皆是贫农。能成为这玉田县的守军将领已经是祖坟冒青烟。” “何敢奢求继续追随总督！” “只是我三次赶考那十个鸡蛋，二十窝头的人情已经还清！” “我已无愧于乡里，只是愧对总督！”说着李三元又是三个响头磕了下去。 “你这如此，该让我说何是好！” 看着面前的李三元林懿心里也是万分纠结，手中的长剑起起落落。 但是林懿一咬牙！ 最终还是挥下去！ 只是落地的不是李三元的人头，而是他的一缕头发！ “我林懿不斩兄弟！你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以此发代受刑！从今世上再无李三元，带着你的钱离开蓟州坐船去江浙吧！” “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会对别人说你已死！” 说完林懿渐渐从石椅上站起，离开了府邸。 看着林懿渐渐远去的背影，跪在原地的李三元早已泣不成声。 他自知难逃一死，早就已经将妻儿送离了蓟辽。只是没想到最终林懿还是没有挥下那最终的一剑！ “罪臣，无名跪谢总督！” 离开了府邸的林懿也感到了相当压抑。 不斩李三元已经是他最后的仁慈，但他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再去面对这个自己曾并肩作战的兄弟！ “各奔前程吧！” 很快李三元身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蓟州，虽然他的身份不高。 但是却是伴随总督最初起家的一个重将！ 贪污的上百万两银子追责的时候也只追回了一半左右，对于李家村的首要贪污者林懿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无一不是直接斩首示众。 以此来震慑其他的贪污者，让他们夹起尾巴来做人！ 第145章 后装枪时代 “乡亲们我先来给你们整个活！” “来！上才艺！” 在门外一个油锅被端了进来，因为已经在外边加热了不少所以直接就拿了进来。 而林懿也从高台一跃而下，来到了众人中间！ “我林懿不是戏班出身，就权给乡亲们看个乐呵！” “谁有一文钱可以借我用一下！” 林懿身边的人纷纷将一文钱递了过去。 一枚铜钱就当着众人的面扔进了滚烫的油锅当中，林懿先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双手。 随后直接插了进去。 这种戏法可是比枯燥的讲课有意思多了。 众人都在注意林懿的手怎么样了？ 但是看了看油锅，又看了看林懿发现他还是满脸笑意！ 甚至还舒服的洗了洗手！ “这是怎么做到了！” “天呐！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人群中不断发出惊呼! 而此刻的林懿已经将一文钱从油锅里拿出来。 还到刚才那人的手上！ “感兴趣的乡亲们也可以试试将手放进去。” “我林懿保证绝对没有任何危险！” 众人面面相觑，但是谁都不敢当这个出头鸟！ 毕竟大家大部分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 这要是稍有不慎恐怕自己一家子都要去喝西北风去了。 虽然有林懿的保证，但是也不是谁都敢去冒险的！ “我来！” 正是刚才给林懿那一文钱的男人。 “没有危险的，放轻松。” 虽然有自己在前演示，但是敢于吃螃蟹的第一人无疑是勇敢的！ 看着面前仍然不断冒泡的油锅，魏永新心里也是无比的忐忑。 紧闭着双眼迟疑的将手缓缓放了进去。 但是过了一会他也没有感觉到剧烈的疼痛，而是有一种温热的感觉。 毕竟现在的温度已经不如刚端进来的时候了。 刚才林懿将手放进去的时候还是有略微刺痛的感觉了！ 魏永新将信将疑的将手拿了出来又放了进去。 竟然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 “魏老二！这是什么感觉？” “不知道，感觉就像是在用温水洗手一般。” 听到魏永新这么说，众人再也按耐不住，一个个争着抢着将手放了进去。 而此刻魏永新已经注意到了自己手上的味道。 闻了闻说道。 “总督大人？这油锅里是醋吗？” 众人这才发觉这油锅里只有表面上的一层是油而已！ 在有下面满满的都是一层醋而已！ “没错，这就是油锅探物的秘诀！” “沸腾的油锅其实并不是油在沸腾，而是藏在他下面的醋而已！” “这两者都关系到一个沸点的问题！这其实是我在化学里面记录的内容！” “总督！什么是化学？” “我们怎么都没听过？” “化学，物理，生物！这三个是本次春招中选人将要学习的东西！” “当然你们在这里的出类拔萃者也将拥有学习的机会！” “只要将这三门学科精通，即可通晓这世间之理！” “油锅探物，不过皮毛尔！” 听到林懿的话众人震惊了！油锅探物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不可思议！ 而这也竟然仅仅只是皮毛！ “当然，我们在这里不会学到这些。” “我们在这里只会学习识字和算数这样的基础！” 看到众人想入非非，林懿一个巴掌赶紧将他们打醒！ 走都不会还想着飞呢！ 很快众人就像小学生一般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认认真真的听着林懿的识字课程。 一天其实总共就两节课，上午语文下午数学。 语文的主讲人是林懿和李乘风。 而下午的数学则是请到了林懿的小妹林珏。 林懿整天忙的不知道东南西北，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林珏。 询问她是否愿意当讲师时她一口答应了下来。 来到蓟镇之后总管的是整个蓟辽的事务，如果仅靠林珏一个人显然已经不够用了。 所以李乘风就以林珏为核心组建了整个蓟辽的账务局。 现在已经步入正轨，就算林珏离开半天也没有大碍。 “懿哥儿！你这可是有还几个月都没见到我了！” “就一点都没想我？” 看到林懿林珏立刻像一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他的身上。 “干嘛！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让别人看见多不好！” 林珏这才只能无奈从林懿的身上滑了下来。 “哥，晚点有件事和你说！我先去上课了！”林珏说完就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只留下了林懿在一旁摸不着头脑！ “大人，那我们现在回府？”李乘风在一旁问道： “不急！我们先去办点事情！” 今天上课的时候看到台下有人戴眼镜才让林懿想起件事情！ 行军用的望远镜和生物的显微镜还没被发明出来呢！ 今天正好一道办了，尤其是望远镜！ 两人一路打听之下来到了蓟镇中一家有名的眼镜店当中！ “大人，您眼睛近视了不成？” “哪有！一会给你见识个宝贝！”说着两人一脚迈了进去。 眼镜这个东西虽然在明代有所普及。 但是因为价格不低，所以一副需要个一两多的银子。 也算是个稀罕物件！ “掌柜的！有客人来了！” “知道了！”店内一个老叟传来声音。 “两位客官，不知道谁要配一副眼镜？” 老叟看两人都没有带眼镜，于是开口问道。 “老先生，我们不是来配眼镜的！可否把您磨好的镜片给我们看看？” “不配镜？那你们是？” “这位是蓟辽总督。”李乘风突然说道： “大人勿怪！是老朽有眼无珠！这就给您拿去！”说着老者转身将所有的镜片都拿了出来。 林懿从这些里面拿了两个凸透镜出来，其实也就是放大镜！ 用手仔细比划之后确认了焦距，赶紧叫来李乘风！ “快！帮我把这个距离记下来！” 虽然李乘风就和店家看这里林懿一阵忙活，用纸张包住两个镜片。 做出来一个类似于纸棍的东西。 走出店外一番观测之后，林懿觉得这两个镜片应该是组合出了放大十六倍的感觉。 随手丢给了李乘风。 而当他拿着这个东西走向外边时，在用这件物件时彻底愣住了。 随后为了确定一般有反复观测。 “千....千里眼！” 当李乘风将林懿放下的望远镜放下之后，由衷的感叹道。 这简直是太神奇了！ “如果有这东西，无论是打仗还是航海我们都能领先一步！” “老先生，你店里的镜子我全都要了！” “全...全都要了！？”老叟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没错！全要了！” “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棱镜没有？” “棱镜？” 经过林懿的一番描述之后老叟也知道了这个棱镜是个什么东西！ “大人这个棱镜并不难，我可以试一试！” 林懿是条大鱼，老者也不想就让林懿这么跑了！ “李大哥，给他五十两银子。” “什么时候做出棱镜去总督府找我！” 说完林懿和李乘风两人直接离开了眼镜店，只留下了老叟和店员两人面面相觑！ “两个凸面镜，还需要组成一个棱镜模组才可以！” “不然成像是颠倒的。” 虽然听不懂林懿的自说自话，但是李乘风的内心是震惊的。 他可以想象！ 这个东西一旦出现，对于战局的影响将会是巨大的！ 你以为的几里外十几里外的埋伏对林懿将会毫无作用！ 甚至林懿一眼就能将敌人的阵型分布，兵力分布一眼洞穿！ 敌人将再毫无秘密可言！ 离开了眼镜店两人再度来到兵工厂里，因为阮天明对于最新的武器开发已经完成。 正等着林懿的检阅！ 燧发枪虽然现在也属于是顶尖的技术，但是弊端还是不少。 精度低和装弹慢一直都是前装枪最大的问题，一旦人数差距过大对方就可以用人名来拉近距离。 而距离靠近后火器的优势也将荡然无存。 所以林懿给阮天明等人下了死命令！ 一定要从精度和装弹方式上进行改革，如今一年已经过去了也终于出现了成果！ 一枚子弹和一把红木枪身的武器出现在了林懿面前。 “大人！这就是您说的武器！” “我们已经测试完成了！” 阮天明骄傲的拿着这把武器，骄傲的向林懿进行展示。 无论是从射距还是装弹方式还是射距都是秒杀前装枪！ 最远的射距经过测试甚至已经达到了三百米！ 尤其是它的子弹！这个才是阮天明最得意之作！ 看着眼前的步枪林懿也被震撼到了。 这个武器已经无限接近自己见过的三八大盖的样子。 一旦自己拥有了现代化的部队，对上现在的冷兵器时代无疑是彻底秒杀的存在了！ 虽然现在国内燧发枪没有没普及。 但是国门之外的欧洲却已经大半装备的燧发枪！ 有了这样的武器林懿才算彻底有了征服大海的资本！ 自从成为蓟辽总督之后渤海的水师部队一直都是处于闲置状态。 现在自己的技术至少领先了西方百年！ 自己也可以让他们感觉到东方的恐怖了！ “大人！请让我给您演示一下！” 几人来到屋外，对准靶场上的草人。三百码的距离一枪打中的草人的头。 而这一枪，也将彻底打断西方人的航海梦！ 第146章 三月计划 “大人，不光有这一件宝贝！还有一个东西！” 阮天明看林懿想要离开，立马把他叫住！ “炮弹我们也进行了革新！并且已经研究出了开花弹！” “当真！？” 开花弹的存在无异是一个大杀器，在此之前红夷大炮所使用的都是铁质炮弹。 对于城墙的杀伤性很高，但是对于群体性的杀伤很低！ 这也就是在蓟镇防守时候出现的问题，要是那个时候有开花弹！ 后金压根别想摸到蓟镇的城墙！ 在阮天明的带领下众人再度来到了靶场的一处偏僻位置。 一门红夷大炮阵列在前，不远处就是几个稻草人进行的士兵模拟。 为了验证开花弹的威力，稻草人甚至都被穿上了盔甲！ 看到总督亲至负责测试的几个人员都变得比较激动。 一个个纷纷上前和林懿打招呼。 “不必如此，反而是我林懿要仰仗各位！” “那总督，我们这就给您演示开花弹的威力！” 随着火炮的一声轰鸣，漆黑的炮弹瞬间从炮管中飞出。 准确无误的在稻草人中爆炸！ 位于爆炸中心的稻草人直接被炸飞了出去！ 而在爆炸边缘的稻草人身上也**满了炮弹爆炸的弹片。 虽然胸部这样的地方有盔甲防护。 但是类似于脖子这样的脆弱部位则是不可能防护起来的！ 一旦这样一枚炮弹落入到人群当中！ 绝对是非死即残！ 堪称当之无愧的大杀器！ “好！好啊！” “当赏！传我命令！” “以阮天明为首的主要人员，赏银千两！任科技研发局局长！官职三品！” “所有参与设计测试的人员每人赏银五百两！” “均在科技研发局任职，领五品俸禄！” 听到林懿的话众人纷纷跪了下来！ 他们从来都不敢想象在别人眼中的奇技淫巧！ 竟然会被林懿这么看重！ 甚至能直接在蓟镇为官，这是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 “阮大哥，这些东西什么时候能进行量产？”林懿迫切的询问： 一旦全军都装备了这种武器那么镇远军就成为了真正的无敌之师！ 领先时代两百年的东西！ 别人拿什么跟自己打？ 却没想到阮天明竟然摇了摇头说道：“开花弹可以很快量产，但是这个后装枪不可以。” “这一把武器设计图纸出来以后找了很多工匠才制造出来。” “因为精度问题，现在能进行制造的工匠人太少了。” “并且单独一个人制作要用去十天左右的时间，还有与其相配套的子弹....” 听了阮天明的话林懿陷入了沉默。 “找！就算把整个大明的工匠都找来也要加快后装枪的进度！” “这个我来解决，你们接下来就主要研究武器的连发问题。” “如何不换弹，完成武器的连发。” 虽然实现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林懿还是提出了这个设想。 “没问题，我们这就着手准备！” “对了给你看看这个东西！”说着林懿将那两片凸透镜拿了出来。 “过两天会送来一批直角棱镜到这里，我会亲自过来完成组装。” “你开一个模具将这两个镜片连接在一起。”说着林懿将自己的射击图纸拿了出来。 其中棱镜的大小，还有两个镜片之间的距离都被清晰的标注了出来！ “大人这是？” “千里眼！” “千里眼？就这两个东西?”看着这两个再常见不过的镜片。 这的确涉及到自己的知识盲区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完林懿和李乘风直接离开了靶场。 军营之中的孙承宗等待已久，听说林懿到来的时候他就知道林懿肯定会来见自己！ 果不其然，当林懿从试验场离开之后直奔孙承宗而去。 当他从李乘风那里听说孙承宗也加入自己之后！ 自己也一直没有时间去见一见孙承宗。 他和李乘风就如同自己的左膀右臂一般。 如果孙承宗执意坚持对林懿来说也和自断一臂无异。 “孙督师！好久不见。”林懿拉开帐帘直接走了进去。 抬头便看到已经老态龙钟的孙承宗坐在大帐之中。 “林大人收复防线如何？” “赵率教已死。” 既然孙承宗这么问了，林懿也不想瞒着对方。 自己的伐明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赵率教自己不除必然就会成为自己的阻力。 “唉，天命如此吧。” 孙承宗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赵率教，祖大寿这些人都曾经也当过一段时间自己手下的兵。 对他们的脾气秉性自然也是无比清楚。 祖大寿为人圆滑会趋炎附势归顺林懿是情理之中。 毕竟现在整个蓟州都在林懿的掌控之中，真要掐断锦州的补给线。 这样一座孤城不到三个月也得投降。 只是赵率教实在可惜.... “督师，我们今天来是想商讨一下明年三月的事情。” “究竟是直接明反还是先发兵前往西北清剿流民？” “我和李大哥意见不同，想请您来拿个主意？” 听到林懿的话孙承宗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说道： “现在绝对不是打的时候，” “十万镇远军不可能倾巢出动，每城至少留下两万人防守。这样共计的主力就只有四万人！” “蒙古骑兵三万，再加关宁锦防线的六万人才不过十三万人马。” “而明在整个北方至少屯兵四十万，并且几乎都在京畿附近。” “一旦你要动手，这四十万人第一时间都会赶往京城！” 孙承宗在地图上标注几个位置，都是屯有重兵的地点。 “没错，包括明年的计划也绝对是要看见你的主力离开蓟州！” “之后其他三路才肯动兵！” “一旦现在轻举妄动，正好是中敌人的下怀！”李乘风的建议也是不要动手。 “可是一旦我真的去清剿流民，万一崇祯在半路动手。” “或者流民清剿完成，其他人直接倒戈该又如何？”这也是林懿最担心的两个问题！ “第一，只要你出兵崇祯绝对不会在半路动手。” “你先现在尚且是大明的功臣，杀功臣会失民心。” “崇祯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第148章 我们已不再年轻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皇太极反复咀嚼这句话，如果之前林懿尚未战胜自己之前。 他对于这样的汉奸倒是还能理解。 但是现在形式明明已经颠倒过来了，大明内部竟然还是再相互攻伐！ 实在是令人费解！ “莽古尔泰，带这位客人下去休息。” “这件事我们再从长计议一下！”皇太极淡淡的说道。 虽然现在尚且不知道消息的真假，但是皇太极不得不思考这是不是自己的最后机会！ 虽然之前与林懿的一战让自己元气大伤，但是还是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自己未必不能在和林懿一战！ 没过一会莽古尔泰就折返回来，他也看出皇太极对于这个机会已经动心了！ “大汗，现在我们不能再继续操戈了。” “现在整个八旗之中怨言不少，一旦这是林懿的计谋我们就永无翻身之地了！” 莽古尔泰忍不住劝诫道。 “永无翻身之地？你觉得我们现在还有多少机会？” 未与林懿蓟镇决战之前，后金八旗军尚且有足足十五万人。 横扫草原绝对不在话下！ 但是现在除了莽古尔泰的正蓝旗基本成建制以外。 包括皇太极在内的其他七旗基本都已经打光了！ 而他又把原本驻守城池的五万满军都大部分都补充了自己正黄镶黄两旗！ 剩下两万才补充到其余五旗当中。 “现在其他旗主都颇有怨言...说您想让八旗变成两旗的意思...” “笑话！” “我若真想消弱其他几旗的势力何须如此！和人再次胡言乱语？” “济尔哈朗还是代善？” “这个..卑职不知..”莽古尔泰也不想传出自己坑害兄弟的名声。 所以只是稍微提醒一下皇太极。 “你以为我们现在不打就能安然度过？现在看的确如此！” “可这又能过几年？五年十年？” 皇太极一脸落寞的回到了自己的皇位上，言语之间尽是萧瑟。 “莽古尔泰，不得不承认我们已经不年轻了。” “我已经是中年，而你已经四十有六。代善的年纪最大已经四十又九。” “我们能不能再活二十年已经是未知数，而我们的敌人却正年轻！” 皇太极觉得自己已经等不了十年了！ 而那大明那林懿也绝对不会给自己继续发展的时间！ 不出十年，大明必将反攻！ 如果说之前他更加忧愁的是如何进攻大明，打碎那阻拦女真几十年的山海关！ 而现在则是更加为后金以后的事情担忧！ “大汗！我们虽然渐渐老去，但是多尔衮和阿济格他们也再成长啊！” “再加上我们后金的骑兵，假以时日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大汗您又何必将这件事看的这么重呢？” 听到莽古尔泰的话皇太极也彻底沉默。 他不在大汗的这个位置上，自然考虑不到这些。 虽然上次蓟州战败，但是抢回来的物资足够后金几年时间的继续发展。 但是以后金现在这个样子发展速度怎么能赶上大明？ 又用什么对抗林懿日后的入侵？ 这些其他人可以不考虑，但是身为大汗的皇太极又怎么能不考虑？ 皇位固然重要！ 但是如果是一个半死不活的国家当这个皇帝又有什么用？ 想的越多皇太极就越心烦，直接伸手将莽古尔泰驱散了下去。 “把刚才那个商人再带过来见我！” 没过一会，王五再度被宣上了大殿。 “你们有多少船只可以提供？”皇太极也不磨叽，直接了当的问道： “回大汗，所有船只都在这里了。” 王五说着将一张纸递了上去。 这也让皇太极颇感意外，好像对方提前预知到了自己想的什么一般！ “货船五十，沙船两百。如果再加上自己的水师，大概可以载下两万人左右。” “说说吧，你们东家是什么条件？” 皇太极也知道对面怎么可能这么好心，要什么给什么？ “不瞒大汗，我们东家不要东西。只需要一个小小的请求而已。” “什么请求？说来听听？” “我们东家说你们在莱州登陆后，向南方攻击。不得向北。” “不向北而向南？你们东家不是和林懿有仇么？” “不借我这个机会重创林懿？” “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毕竟我只是一个传话的。” “只要大汗答应，在这纸上所写船只年后就会送来。” “哼！你就不怕我拿了你们的船把你们踢在一边？”皇太极不屑的问道： “想必大汗应该不会做这样竭泽而渔的决定不是么？” “毕竟在大明内部有一个对抗林懿的盟友不比这些物资有价值吗？”王五淡淡道。 “走吧，回去告诉你们东家！” “这门生意我应了，船只到位我就出兵！” 多长时间了！ 皇太极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他也是真的好奇！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能调度这么多船只，在大明内部恐怕不是一个小角色！ 三言两语之间，两者的协定已经彻底达成！ 皇太极也是真的需要一次胜仗来提升士气，不然长此以往！ 还没等林懿打来，后金自己就先分裂了！ ...... 今年有了林懿的春节和去年的明显有所不同！ 除去林懿做的牛肉大葱的饺子之外，一年一度的烟火晚会也成了整个蓟镇必看的节目。 春节七天假让整个蓟镇都慢了下来，家家户户都选择在这个时候在家里放松。 而林懿也难得在家里无所事事的待了几天。 玩腻了五子棋之后又掏出了扑克来。 交会陆宴然和林珏之后三人便整天聚在一起斗地主，谁数就往脸上贴一张纸条。 虽然两人都是第一次接触这个游戏，但是显然林珏的天分更高。 好几次都是陆宴然满脸纸条，只露出一双眼睛。 “不玩了不玩了！好啊你们两个！竟然合起伙来欺负我！” “我看你们两个中午是想喝西北风去了！” 陆宴然甩掉脸上的纸条，愤愤不平的站了起来！ 现在家中的仆从都已经放假回家，一日三餐都是陆宴然亲自下厨。 她这一句话两人可能就真没饭吃了！ “别啊老婆！我错了!” “你看！” 说着林懿直接抓了一把纸条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才让陆宴然委屈的小脸平和下来！ 第149章 见家长 既然陆宴然已经投降，林懿也不打算玩下去了。 “你那个小对象的日子定了没，什么时候来家里看看？” 林懿可没忘了林珏的事情，现在已经过完年了。 自己在要不了多少日子就该离开蓟州，尽量是在此之前把林珏的婚事定下来。 当然前提是对方也必须经过林懿的考验。 毕竟自己就这么一个妹妹，对方家里穷一点无所谓。 必须对珏儿是真心的才行！ “事情我也说过了，哥你要是有时间就这几天。” “具体什么时候我再联系一下！”林珏俏皮的说道： “你啊！你！” 对待这个妹妹林懿也是无可奈何。 虽然自己不在乎位置高低，但毕竟自己也是个蓟辽总督。 朝廷的一品大员！ 现在还要看对方什么时候有时间..... 崇祯六年，正月初十。 也是两家约定好的日子。 林珏早早就去到了张志远、的家中，准备带他们来到林府。 张志远的父母们都是见过自己儿子的这个对象。 不但摸样俊俏，做事也是冰雪聪明！对于这么一个儿媳妇他们也真的是一百个喜欢！ 但是听说这丫头还和当今的总督林懿有点远房亲戚。 这样的人能看上自己家的志远实在是祖坟冒青烟了。 不过他们也担心自己这农民出身的家庭能不能配得上人家？ 虽然林珏提过一嘴自己的家世，已经父母双亡现在是和哥哥相依为命。 但是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就与农村的妇女不同，想必家庭也不会太差。 “小珏，咱们两家之间也没有个媒人牵线什么的。” “你哥哥不会因为这个挑眼吧？” 当林珏提出她的哥哥想见一面的时候张氏也吓了一跳，但是和丈夫一商议见一面或许也不错。 主要是珏儿这姑娘他们也是真心喜欢！ “不会的伯母！我哥哥他不是太在意这些的。” “这次见一面也只是相互了解一下！伯母志远呢？” 听到林珏提起张氏这才想起来，人家都来家里半天了自己儿子还没出来迎接呢！ “志远！珏儿来了！你快点！” 刚等张氏说完，张志远就从厢房走了出来。 为了这次的会面，张氏特意找裁缝给儿子做了一身新衣服。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若是穿的破破旧旧也不礼貌！ 虽然自己家境不好，但是该有的礼节也是不能差的！ “不错嘛！这一身看起来挺精神的！” 一袭黑色的长衫剪裁考究，因为是量体裁衣也是格外合身。 只是张志远一直都是粗布麻衣穿惯了，想现在换上这样的衣服反而有点不习惯！ “既然都完事了咱们也走吧！” “既然亲家都这么开明，咱们也别让人家久等了！”张志远的父亲张明说道： 一家人带着林珏，正式向着林府赶去。 “小珏，你们家里到底在哪呢？这方向是不是有点不对？” 走了一段路后张志远感觉到了有点不对，因为再往前走就不是他们这种平头老百姓能去的地方了。 林懿为了方便管理，特意将城东划分为了蓟州的官员居住地。 无论是自己还是李乘风等人都是集中住在那里，此刻林珏几人正是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放心吧！没走错!再走一会就到了！” “再说有我带路怎么可能走错呢？放心吧！” 听到林珏这么说众人只能继续往前走，直到在这城东的核心区域林府才停下了脚步。 “珏..珏儿...这可是总督的府邸！咱们肯定是走错了！” 张志远说着就想离开，却被林珏一把拉住。 “不好意思志远，伯父伯母！我其实不是总督林懿的远房亲戚。” “而是他的亲妹妹，这里的确也就是我家....” 听到林珏的坦白，张志远一家下巴都要惊掉了！ 自己这儿子到底是搭上了什么样的人物啊！ “小姐！欢迎回府！” 门口的两位站岗的士兵突然开口直接吓了众人一跳！ “干嘛？你们怎么回事？” “小姐，总督刚刚吩咐过，以后你回府的时候我们都要喊这句口号！” 听到是自己哥哥吩咐的，林珏也知道这八成是要给这张志远家一个下马威。 现在看来是真把他们吓住了！ “当家的，你说怎么办？” 张氏也拿不住主意了，这林珏的家世不一般。 很可能不是自己这种人能攀上的！ “别问我，问问你儿子！” “这是给他找老婆又不是给我！”张明直接将皮球踢给了张志远。 看着林珏期盼的眼神。 张志远明白今天就算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恐怕自己也要闯一闯！ “爹，娘！我想去试一试，另外我也是真心喜欢林珏的。” “你做决定，既然你选择进去那我们就陪着你！” “咱们这农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人家要是真看不上咱们咱就走人呗！” 张明的话也给了张志远信心，直接牵起了她的手跨入了林府的大门。 而在内院的房顶上，林懿早就将一切尽收眼底。 林珏猜的没错，刚才的确是自己给张志远一家的一个下马威。 但也不全是，其中也包含了点试探的意味。 虽然林珏说自己没讲家里的消息告诉张志远一家，那也不代表他们真的不清楚！ 一但是别有用心之人想借助林珏来攀附自己。 自己也不可能看着林珏这样跳进火坑。 虽然刚才张志远在门口犹豫了一阵，但是也证明了他们的确是第一次知道林珏的身世。 当然也不能全相信，林懿还有别的方式继续试探。 林珏带着一家人很快来到了前院，林懿和陆宴然已经坐在了厅堂当中。 看到他们一家人直接走了上去。 “草民张明，张氏，张志远见过总督大人！”看到林懿的瞬间三人直接跪了下去。 “三位不必如此，今日我不是总督。” “单纯就是作为珏儿的家里人和你们见一面，相互了解一下。” “快起，不用过于拘谨！” 林懿说着赶紧请三人坐了下来。 “原本珏儿说他和您是远方亲戚，我本以为只是沾亲带故。” “却没想到....” 林懿爽朗一笑：“真好意思伯父，这件事情真怪不得林珏。” “是我让她这么说的，一来是可以安心工作不落他人口舌。” “而来也是为了她的安全考量，担心出什么危险！” “正常正常！总督身份尊贵，令妹小心一点也是正常的！” 说着说着林懿一拍脑袋！ “您瞧我这记性，刚坐到这就顾着说话。都忘了给两位上茶了！” “来人！把我前些日子陛下赏赐的斗彩杯子拿来！” “再上一壶雨后龙井！” 张明虽然听不懂林懿说的是什么，但是已经感到了不同寻常。 “大人使不得，我们就是认识下用不着这么破费！” “诶！此言差矣！” “伯父您有所不知，我林家之前居住京城。不说大富大贵也算小康之家。” “原来是京城人士，那又何故来这蓟镇？” 林懿摇了摇头继续说：“可惜因为后来被陷害，我入狱一年家道中落。” “父母被奸人所害，家中都是珏儿把持着。华光家底这才把我捞出来。” “所以这小妹已经是我最后的亲人，而你我两家将结秦晋之好！” “此等自然不为过！” 虽然林懿仅仅只说了三言两语，但是这其中的凶险张明也能想象到。 “珏儿是个好孩子，我和我老伴也都是相当宠爱！” 没过一会这茶杯就被端了上来。 但是到张志远那里伍梁一个手法刚将杯子交到张志远的手上，就瞬间脱手摔在了地上。 在别人看来就是张志远没有拿稳！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伍梁立刻跪了下来连连求饶！ 林珏在旁边看的一脸懵，她早就认出这个装作下人的就是伍梁。 只是不知道这两个人再演什么戏？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毛手毛脚的还在这里做什么？” “大人，这真的不能怪我！是这位公子没有拿稳！” “反了你了！竟然还敢顶嘴诬赖客人？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来人！立马给我押下去杖责五十！我倒是看你嘴还硬不硬？” “不要啊大人！不要啊！” 伍梁一阵哀嚎就被两个仆从拖了下去。 听着院落当中伍梁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张志远的内心也极为难受！ “大人，是我没将茶杯拿好！怨不得别人！” “这杯子我赔就是！您先将他们别打了！” 林懿一个手势瞬间停了下来，所有目光都注意在林懿身上。 只有林珏发现这个伍梁被打了十几板子之后竟然还能扛起凳子就跑！ 显然有问题! “既然张公子有这份心那我也却之不恭了！” “这斗彩杯子是皇帝赏赐一套的官窑制品，按理说这市面上是买不到的。” “所以一个杯子一千两恐怕是基本价格，我下人也有责任。” “收你五百两不过分吧？” 五百两？ 还是一半的价格？ 这要是是别人说的张志远一个字都不会信！ 可是这句话是从林懿嘴里说出来的！ 听到了价格张志远也陷入了纠结，就算把自己卖了都挣不到五百两！ 这根本就是还不起的天价！ 第150章 十倍望远镜 “怎么？有困难吗？”林懿一挑眉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付个一百两银子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剩下的我自认倒霉。” 就算一千两的东西降到一百两，张志远也根本还不上这个价格！ 看到自己小情人被林懿刁难，林珏也坐不住站了出来。 “懿哥，就看在志远不是故意的份上你就将这些钱免了吧！” “毕竟这也是你们第一次见面！” 虽然伍梁的出现让林珏感觉到了不对。 但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杯子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毕竟林懿之前可是从未用过！ “我倒是无所谓的，不过得看看人家怎么说？” 林珏赶紧来到张志远面前。 “我哥都同意你不赔这个杯子了！你还不赶紧谢谢他？” 张志远也是被这杯子的价格吓懵住了！ 在听到林珏的话后也赶紧反应了过来，刚想开口就被父亲张明呵斥住了！ “混账东西！” “打碎人家的东西赔偿是天经地义！你那是什么嘴值一百两银子！？” 听到张明的话林懿的嘴角微微翘起。 这张志远的父亲倒是一个明白人！ 而张明虽然表面佯装愤怒，但心里却是一片愁容。 原本他以为林懿年轻，应该很好说话。 但是没想到竟然给自己家来了这么一手？ “林家家长如此年轻就能做到总督位置上，当真是有两把刷子。” “伯父过誉了，在下不过机缘巧合罢了。” 张明不想跟林懿探讨这个问题，而是将跪在地上的张志远一把拉了起来。 “逆子，我就问你一句话！” “你到底想不想和珏儿姑娘在一起！” 如果是之前，张志远恐怕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和珏儿在一起。 但是如今见识到了林珏家的豪华，就是一个杯子都价值上千两银子！ 这就不得不让他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门当户对可不是说着玩的，林珏的哥哥如此权势。 又岂是自己这种人能攀上的？ 有那么一瞬间张志远远真的想直接放弃，带着家人一走了之。 虽然丢面子，但是对于自己这样的人面子又值几个钱？ 可看到林珏之后他是真的不忍放弃！ 犹豫之后缓缓靠口说道：“爹，我是真的希望能和林珏姑娘在一起！” 听到张志远的话，林珏顿时喜笑颜开。 毕竟在如此巨大的压力之下，还能坚定不移的选择自己这才是两人之间最真挚的感情！ 张明显然也没想到自己这个秀才儿子，竟然还是个痴情种？ 但他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剩下的就交给自己了！ “总督，这个杯子我们愿意赔偿。” “只不过要稍等一些时日，我去亲戚那里筹措一些。先还上一部分！” “当然没有问题，伯父有这份心就可以！” 林懿表面微笑，但是心思却活络了不少。 这张志远是个书生似的面瓜蛋子！ 倒是他的父亲张明虽然是个庄稼汉但也倒是个明白人！ 如果张志远选择放弃林珏，这一百两自然可以免去。 但是既然选择继续和林珏在一起，如果还不上这一百两？ 那他的脊梁骨也将被彻底打断！ 如果这样就算以后两人在一起，这个张志远也将对这林珏百依百顺。 再也没有再家里的话语权，和倒插门无异。 一番接触下来，林懿虽然对这一家没什么好感。 但是对方也确实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没什么坏心眼都是实诚人。 但是和林珏在一切光有真心可是不够的。 底层结构决定上层建筑。 对方的家里就连一百两的银子都拿不出来，家庭情况可显一斑！ 现在林珏没有嫁过去，对那种生活一无所知。 要是等到真反应过来的时候恐怕就已经晚了！ “伯父伯母！时间已经不早了，正巧现在后厨应该已经做好了饭菜。” “咱们就先在这简单吃一口，再相互了解一下？” 两方一番推辞过后，最终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虽然说了这么多，但是林懿现在都还没有表态。要是此时离去就相当于是半途而废。 对于张志远的家庭林懿已经足够了解。 所以林懿更加注重这个人。 如果对方只是安心在税务局做一个职员，那林懿是绝对不可能将林珏嫁给对方的！ 这个人可以没有能力，但是必须要有上进心！ “志远，不知道你以后有什么考量没有？” “还是只想安心在税务局？” 从刚才开始林懿一直都是与自己父亲对话，张志远没想象到会直接问到自己。 “我其实想试一下即将开始的春招...” “平时在账房的时候就没少练习算数和国学，只是不知道春招如此激烈。” “自己能不能进去....” “春招？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样吧我可以直接让你面试进入中学，修习物理化学生物。”林懿凝重的说道。 “真的？” 张志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边坐的这位就是蓟辽的最高长官。 春招录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是是有条件的，不知道你愿不愿答应？” “总督大人请将！如果能做到在下必定竭力而为！” 现在整个蓟州最大的话题就是蓟州的中学，名气甚至有一种隐隐比肩京城国子监！ 尤其是林懿在开始展示的戏法，更是让人们的兴趣大增！ 张志远自然也不例外！ “如果你放弃林珏，我可以免去你的一百两银子。” “直接同意你在中学的一切学习。” 听到林懿的话张志远神色一黯，但是其实林懿也没有掐断他全部的希望。 “我现在不同意你和林珏在一起，是因为你还没有证明自己。” “我也可以让你直接进入中学，但是你必须在中学里证明你自己。” “如果你能在结业时成为最顶尖的人才，我可以免去你的负债。并且同意你和林珏在一起。” 这种方案对于张志远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但是还没等他兴奋起来林懿就一盆冷水浇了下去。 “如果你做不到，债务依旧。并且永远不能再和林珏见面！” 林懿不想做恶人，他也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是他不能拿林珏的未来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 自己可以养林珏一辈子，林懿不可能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这也是林懿给张志远的选择。 风险与机遇并存。 但是如果对方连接受的勇气都没有还是从哪来回哪去。 林懿也没时间跟这种怯懦者浪费时间！ “我愿意试试！” 张志远几乎没怎么思考直接答应了下来。 因为他也明白要是想和林珏在一起，这就是林懿给他留下最后的路。 张明看着答应下来的儿子面色凝重。 他不知道林懿是否猜到了儿子一定会答应下来。 但是自从自己家来到林府之后就在被林懿一直牵着鼻子走。 直到引出这最后的路。 要论好坏张明不知道，但是如果自己儿子真的能做到也算是真的成为了乘龙快婿。 从此一飞冲天。 “在学习期间你和林珏两个人不能见面，如果让我发现你将彻底失去学习资格。” “从此离开蓟辽。” “没问题。” 一顿饭很快吃完，林懿和陆宴然亲自将他们一家都送了出去。 而林珏也是直接离开了林府。 “说好了我演白脸你演红脸，现在好了！” “红脸白脸你全做了，这把珏儿气跑了吧？”陆宴然忍不住数落起来。 开始的一切的确都是按照计划进行的。 直到林珏在大厅为张志远说话，林懿就彻底忍不了了。 他甚至有一种让对方直接滚出去的冲动！ “你把珏儿看的太紧了，她今年都已经是十八岁了。” “女生外向，你又咄咄逼人她向着人家说话不也是正常？” “唉，实在没想到我也有这么一天。”林懿撇了撇嘴不可置否。 路已经给那个张志远指出来了，现在就要看对方到底上不上道。 春节已过，现在各大工厂都已经开始复工复产。 林懿也再度来到了阮天明那里。 眼镜店老板已经将按设计将直角棱镜都给送了过去，现在就等着林懿组装！ 现在千里眼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科研局。 不少人都等着林懿的到来，向他们展示千里眼的神奇！ 零零散散的零件都已经被摆放在了桌子上，还有几个直角棱镜。 而林懿就要用这些组成一个棱镜模组。 彻底完成一个高倍的望远镜！ 看着林懿在草纸上勾勾画画，反复测算看的众人云里雾里。 直到过了一个小时林懿才彻底开始组装，没过一会一个单筒就出现现在了众人面前。 镜片重新选择过后最大的放大倍数来到了十倍。 螺旋的调节结构可在五到十倍之间调节，看着林懿去到外面不断摆弄。 看的众人心里也是一阵痒痒！ “王婆今天新蒸了五屉馒头啊！比以往少了不少！” 站在高处，城内集市的镜像一览无余！ “总督！你别光顾着自己看！也给我们欣赏欣赏！”阮天明实在心痒！ “喏！拿好了！” 林懿一把就将望远镜扔给了对方，而当阮天明看到的那一瞬间。 彻底愣在了原地！ 第152章 最后一眼 直到林懿几人进入御书房后，朱由检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诸位爱卿，大明可就全依仗你们了！” 此刻的大明真的已经陷入到了危局当中。 “陛下，何故如此愤怒？”洪承畴率先开口问道： 朱由检一摆手，身边的杨嗣昌便上前为众人解释起现在的情况。 “流民起于西北，但是现在无论是流窜性还是兵员都得到了大量的补充。” “直到现在西北除去重兵把守的城池已经全部沦陷。” “与其接壤的山西，河南，四川，湖广。此处四地也已经被流民所渗透。” 林懿想过可能情况会很糟，但是真的没想到会烂到这种程度！ “各地方军就没进行防守吗？流民来了就跑了？” 这让林懿实在不能理解！ “林总督您有所不知，说来惭愧我曾任陕西总督再那里清剿过一段时间！” “可惜收效甚微。” 洪承畴摇了摇头开始解释道：“流民军中大多原来都是农民，因为天灾导致颗粒无收。” “所以农民军每经过一处都会吸纳大量的人员进入。” “这就导致流民的数量远大于守军！” “因为庞大的数量这就导致除了九镇之外根本抵挡不住大量的流民。” “而九镇士兵镇守边疆不能轻易调动，所以才会让流民军越来越多。” 但是天灾仅仅发生在了西北地区，可现在几乎流民军每到一个地方都能有大量的人加入其中。 天灾是前提，洪承畴没说的是朝廷对于地方不断加重的赋税。 彻底压垮了人民的脊梁。 “各位将军不必忧虑！我们今天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能够解决掉这些流民？” “敌人虽广，不过乌合之众。” 看到众人脸色有点不对，杨嗣昌立刻出来打圆场。 虽然没有透露具体数字，但是基本上也能想象到。 现在流民军的数量恐怕已经不低于四十万人了！虽然武器装备可能有瑕疵。 但是人数却是实打实的。 “下面让我来为各位将军亲自解释本次的计划。”杨嗣昌说着将地图拉到了众人面前。 “四正六隅十面张网就是要从四个主攻方向对流民军进行清剿。” “洪总督负责陕西，曹总兵负责湖广，孙总兵负责江北，而林总督则是在自河北进入山西。” “再南下形成最后的包围。” “各位将军进入各自区域内可自行征粮，除边镇外一切军队均有各位调度。” 朱由检如此放权，就是为了能将流民彻底解决！ 因为这样负责对流民清剿的四人甚至在当地的命令要高于圣谕！ 但是即便如此，恐怕清剿行动也是异常艰难。 又敲定了一些细节之后林懿四人下午才离开了御书房。 来到外面后林懿彻底忍不住了，他是真的想知道如此多的流民军自己这边到底有多少人？ 于是私底下林懿悄悄找到了洪承畴。 “什么林总督？你还不知道这次清剿的人数吗？” 林懿真是一头雾水：“没人跟我说过这件事情啊！” “那应该是杨尚书疏忽了，我们三人每个人都是八万的军人。不知道林总督您？” “八万人？我只带着五万军队。” 林懿稍微盘算了一下，自己这些人恐怕连三十万人都没有！ “那我也就不打扰林将军了，我还要直接返回陕西准备！” “祝武运昌隆！” 待到众人都离开之后，林懿也没有急着出宫。 而是悄悄来到南宫，准备看一眼自己的儿子。毕竟也是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 温体仁和温媛还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到来，而林懿也不打算打扰他们。 自己这次出征凶多吉少。 要面对的不仅仅只有流民，还很有可能受到朱由检的背刺。 所以不得不小心。 经过秋冬的破败，小院中又带有了些许绿色。墙角的柳树已经抽芽，枯黄的杂草之中也冒出绿苗。 当林懿来到房顶的时候正好看见温媛抱着孩子出来散步。 看着孩子在怀里咿呀的模样，林懿是真的向下去和孩子亲近一番。 但是再三考虑之后还是觉得看看就好。 其实温媛早就注意到了房顶有人，但是她却没有说破。 林懿既然不下来自然是有他的想法，当她在看过去时已经消失。 “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不看看自己的孩子？” 当林懿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一道声音传来。 不用看，一猜就知道是吴孟明来了。 原本他的任务就是看着林懿离开京城，但是看到林懿突然变位置之后就知道他要去南宫。 林懿微微一笑：“有什么看的...以后又不是没有机会...” 飞鸟尽良弓藏。 吴孟明不相信林懿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这次无论成功与否，林懿可能都没有机会再见到温媛和孩子了。 “麻烦了！” 平心而论，虽然吴孟明是朝廷的鹰犬。但是两人的关系并不差。 只不过因为阵营不同，而做出的选择也不相同。 吴孟明作为皇上身边的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最大限度。 看着林懿一步一步远去的背影，吴孟明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林懿哪天林懿真的造反恐怕吴孟明也能理解！ 回到京畿外围的军营之后，林懿立刻开始进行整顿。 明天他们就将先向真定府进发，击溃目前处于在河北境内的流民军团。 但是没想到就在行军的途中竟然直接碰到了真定府前往保定的流民军团！ 这绝不是小股的流民，在林懿望远镜的观测中至少有三万人正在向着自己这个方向奔袭而来！ 不过大量都是步兵，很少有骑兵的存在。 “全军戒备！准备迎战！” 林懿刚下达的命令，瞬间一级一级不断向下传达。没过十几分钟就已经传达到各个分营中。 同时在众人不远处滚滚浓烟不断升起，一只庞大流民军正在向着林懿的镇远军而来。 “那群蠢货！竟然还往南去？” “南方是富有，但是他们也得有那个命啊！” “再者说这京畿也未必比那南方差到哪里！” 直到他们在不远处看到了已经严阵以待等待他们许久的镇远军。 殊不知死神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 第153章 首次交锋 能打上河北的又怎么可能是个简单角色？ 顺天王虽然从起家不如高迎祥，张献忠等人但是胜在谨小慎微。 缓慢发育这才一直扩充到了三万人的队伍，此次又是从河南直接背上入侵河北。 反路过的城池攻无不克，而他们这次的目标就是保定府！ “天王！在前方发现了明军的部队！人数尚且不知起码在三万之上了！” 因为对方有骑兵，所以斥候也不敢仔细探查！ “有人！？”顺天王立刻叫停了队伍！ “大哥怎么了？队伍怎么停下来了？” 队伍中的二把手乱天王立马来到前边探查情况，发现顺天王正是一脸严肃。 “刚刚根据探子回报，前方有明军镇守！” “此从咱们到来之前还从来没有军队敢在城外迎战！不如先撤回真定府？” 顺天王说完之后却遭到了乱天王的阻止！ “大哥，咱们在十三家里老是排名末位就是因为你这性子！” “要是什么事情都让别人抢先了，咱们真就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听到了乱天王的一阵埋汰，顺天王面子上也有点挂不住了！ 但是他也没有光听乱天王的一面之词，而是叫来了队伍中的三把手拓养坤！ 顺天王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把好手，无论是审时度势还是抬头冲锋。 拓养坤都表现得格外出众。 当听说两人的争端之后，拓养坤稍微思考了一下。 “乱天王说的有道理，我们没有必要被这样的明军吓退！” “与河南不同，现在是越靠近京城越富裕。” “如果能拿下保定府，我们也可以位于十三家的前列了！” “那我们就这么和明军碰一碰？”顺天王虽然不愿意，但是这也是手底下人的意见。 自己必须听。 “不，我们可以先试一试对方的水准！” “这样吧大哥，先让二哥带两万人杀上去看看。我在旁边接应着！” “这样就算情况不对也能撤退！” 不得不说拓养坤的主意不错，但是让乱天王先冲上去恐怕.... “没问题大哥！我就冲上去试试！” “不行就再退下来呗！” “好吧！那你可千万当心！” 在顺天王的命令下军队的前军和中军直接继续向前。 而后军则是和前端的部队保持了两里左右的距离。 这样无论是支援还是逃跑都能及时做到。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军队所做出的调整早就被林懿用望远镜尽收眼底。 知道派人来试探证明对面那个流民头子，还算有点脑子。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在压倒性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徒劳而已！ “通知全军，五十码之内再开枪！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能开这第一枪！” “同时让骁骑营做好准备” “轻重骑接连出击！一个人都不能给我放跑了！” 这是第一战，林懿也是想检验一下对方的成色。 乱天王带着自己的两万流民不断向着林懿方向靠近。 他们虽然人少但是装备并不差，基本上人人都配备了明军的盔甲。 手上也都是缴获的长矛和大刀。 不像别流民军，光有人数！ 有的直接拿的就是种地镐头或者连镐头都没有。 直接拿着木棍或者赤膊上阵。 之前在远处的时候乱天王对于面前这只军队尚且还不清楚。 但是越靠近越感觉到了不简单！ 他不相信对方没有察觉自己这些人！但是还是停留在了原地！ 就好像在等着自己一样！ 但是自己都已经夸下海口要带头冲锋。 此刻要是退回去恐怕在军中的威望就要一落千丈了！ “荣华富贵就看这一搏了！” “兄弟们！跟我冲！” 在两军距离不到一里的时候，乱天王大喊一声朝着严阵以待的林懿就冲了过去！ 但是甚至两军直到百米的距离时镇远军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让林懿也不得不承认，孙承宗带兵确实有一套！ 直到两万人马近在咫尺时，金鼓如雷声大作！ 直接吓了乱天王一跳，随后眼见面前的镇远军一个个动作整齐的举起了手中的燧发枪。 子弹如雨点般向着流民袭来！ 突如其来的一幕甚至还没等乱天王反应过来，身边的战友就已经全部一个个倒下！ 突如其来的一幕直接将他吓傻在了原地！ 眼前的一切早就已经超出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不是每一个流民都配备重甲的！ 如果只是皮甲或者直接就是布甲在燧发枪面前真的脆的像一张白纸。 轻而易举就被打穿！ 一轮轮的齐射让林懿面前的整片区域直接就成为了真空区域！ 不断有流民顶上，但是顷刻之间又再度倒在了血泊中！ 时间一直维持了接近小半个时辰，流民真的再也顶不住了！ 向前的速度相比刚才明显已经放缓了不少！ “是时候了！骁骑营出击！”林懿刚发下号令，金鼓的声音顿时一变！ 所有的镇远军士兵不约而同的收起了自己的燧发枪。 在一片漆黑的黑色铁甲军中，瞬间出现了几十道的间隙。 一队队的骑兵不断在军中杀出！ 裹挟风雷之势向着乱天王直接冲锋而来，百米之间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不过就是几息之间的事情。 乱天王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逃跑，就被某一个骁骑营士兵的长矛贯穿！ 士兵不知道自己杀的是谁？ 但是流民们可是一清二楚！ 自己的二当家都被杀了！ 自己再继续待下去不就是找死？ 大量的流民开始丢盔卸甲，纷纷扔下了武器开始向后逃窜！ 此刻只恨父母给了两条腿！ 稍微慢一点就要死在骁骑营的铁骑之下！ 可是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在辽东战马之前逃跑只是徒劳！ 当和镇远军面对面的那一刻，等待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不断溃逃的流民很快就被后军中的顺天王注意到！ “通知所有人！立马撤退！” 虽然他不知道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自己要是现在就开跑还是来得及的！ 此刻他庆幸还好听了拓养坤的建议，找人去试了试！ 要不然现在在后面溃逃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而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想都不用想！ 那个乱天王肯定已经死在后边了！ 但是骁骑营可不仅仅只有重骑，随后出现的轻骑才是他们真正的噩梦。 对于重骑屠杀的目标，他们看都没看看。 出征之前他们的目标就只有一个！ 追击敌人溃逃的残军。 如果此处地形复杂林懿恐怕放出去三四里就让他们回来了，而在一马平川的华北平原。 直接一眼就能看到底，根本没有任何建筑物可以阻挡！ 所以和顺天王一起的流民们基本还没跑出多远，就大部分被骁骑营的轻骑兵所追上！ 马刀之下一刀一个，无一幸免! 看着身边一个个的兄弟成为了刀下亡魂，顺天王唯恐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面前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自己军队的实力肯定不如官军，但是他们这样的战斗力。 简直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骑马逃亡的顺天王和拓养坤不知道他们早就已经成为了骁骑营眼中的目标！ 林懿早早放话出来，谁要能活捉流民军中的首领赏银五百两，官升两级！ 死的也能拿到五百两的赏钱！ 而这些流民中至少有三万人，而骑马者不过百人！ 原本他们也缴获了一些马匹，不过因为饥饿都让他们私下里宰杀吃了。 所以这一百人就变得格外显眼！ 让哪个明眼人都知道那里面肯定有大鱼！ 一队队的轻骑兵开始进行死命的追逐！ 而顺天王和拓养坤也不是瞎跑的，所有骑兵都是奔着真定府的方向不断狂奔。 因为在那里还有最后的一万人马！ 如果能逃到城里说不定还能抵挡一段时间，但是骁骑营很明显并不想给他们这个机会！ 人有强弱之分，马匹亦是如此。 且不说普通马匹和战马之间就有如同天堑的区别。 更别说骁骑营的辽东战马！ 更是大明当中顶级的存在，是能够和皇太极的八旗掰一掰手腕的存在！ 两里的距离在短短十几分钟之间就在被不断拉近。 百人中位于队伍末尾的人已经感觉身体旁边有流弹不断飞过。 骁骑营就是在马上的射击功夫也不差，直接对准就是开枪！ 随着百人不断被子弹打中坠马，前方的人也仅仅只剩余了十几人。 骁骑营反而收起了燧发枪。 这要一不小心把对方首领打死了可就只能领赏钱了，要是活捉还能升官！ “前面的人！你们马上就要被追上了！” “现在放下武器投降，尚且有一线活路！” “再负隅顽抗，就只有死路一条！” 听到后面人不断地呼喊，顺天王也相当动心！ 确实在对方那种武器之下只要被打中非死即惨，现在双方之间仅仅只剩十几米的距离。 再打下去真的只有死路了。 “老三，要不咱们投降算吧！这么再跑下去也到不了真定府！” “大哥，你过来一下！” 顺天王以为拓养坤是同意了自己的决定，向着对方靠了过去。 “造反不是过家家，投降也得死！” “你既然这么愿意投降，那我就送你一程！” 在顺天王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拓养坤直接一脚将他从马上踹了下去！ 借助着这会时间立刻扬长而去！ 第154章 十三家与三十六营 骁骑营也不知道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还产生了内讧！ 坠马的顺天王坠马翻滚了几圈，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 正当马刀将要落到他的身上时，却听到他连连求饶！ “别！别杀我！我是顺天王！” 众人虽然不知道顺天王是个什么王？但看起来好像是个头头？ 立刻下马将他五花大绑押送到了林懿面前。 前一个时辰还高高在上的顺天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军队在对方面前。 竟然真的如同孩童一般！ 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杀毫无还手之力！ “说说吧！你是谁？像你这样的军队还有多少？” 其实对于顺天王这样造反的行为林懿可以理解。 但是那仅仅是对于自己来说，对于大明的百姓来说流民却是如同蝗虫一般的灾难。 烧杀抢掠，强抢民女，**妇女，屠戮孩童。 这样的人就算是杀一百次也不为过，皇太极的杀戮都是有目的有计划的杀戮。 而他们则是以杀为生，以抢为乐！ 看着林懿年轻的面庞，顺天王确定自己根本就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就好像是凭空冒出来一般！ “在此之前我想先问个问题可以吗？敢问将军是谁？” “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但是顺天王刚说完就引来了军营中的一阵嘲笑！ “三哥，这个人竟然连你都没听说过！” “亏你还被称为咱们大明的军神呢！”伍梁立刻说道。 “大明的军神.....” 顺天王自己检索自己这方面的信息，一抹惊恐的神色渐渐浮现在了脸上。 “您...您莫非是蓟辽总督林懿！打破皇太极十万八旗军的那位？” 林懿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得到对方肯定的回复，顺天王彻底面如死灰。 自己这三万人和那大名鼎鼎的镇远军硬碰硬不是找死的存在。 人家那军队是八旗军都赶不上的存在，更别说是自己这些乌合之众了！ 虽然自己已经足够谨小慎微，但是怎么也想不到林懿的一个蓟辽总督怎么会来到这河北清剿流民？ “我的事情已经说完了，现在该交代你的问题了。” 因为朝廷想现在对于流民的消息很少，所以基本是灯下黑的状态。 如果能从顺天王这里得到关于流民的消息，也有利于接下来的计划。 至少不至于被打一个措手不及！ “我是十三家的末尾顺天王....与我一起的是乱天王和拓养坤。” “乱天王应该是第一次冲锋的时候就已经被你们杀了....” 林懿看向了身边的伍梁，得到了肯定的回复。 “对方先首战的两万人已经全部被屠杀殆尽，没有一个跑出去了。” 林懿注意到了顺天王话中的一个点。 “你说你来自十三家？什么是十三家？” “当初我们从西北起家，在不断发展的过程中都是以营字号相称。” “上千人马即可自称一营，人数最多的时候共计三十六营。这也是当初流民的最多数量。” “那你们现在怎么成为了十三家？各个大营之间合并了？” 顺天王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可以这么说吧！主要是因为每次寒冬我们都会大量减员。” “来到河南之后我们这三十六营由高迎祥牵头，在荥阳召开了大会。” “各个人少的大营进行合并后成为了十三家，并且确定了接下来将会前进的方向。” 林懿也没想到这个高迎祥竟然真把这些流民组成了建制！ 让原来如同一片散沙的三十六营彻底集结起来，拧成了一股庞大的力量开始四面八方的入侵。 其危害性更是远超从前！ “李自成，张献忠往哪个方向去了？” 对于高迎祥林懿不了解，但是对于这两个人倒是有所耳闻。 大明最后毁于流民，就是毁在了这个李自成的手上。 最后吴三桂打开了山海关的最后一道屏障，清军入关李自成这才招架不住。 彻底战败！ “张献忠？李自成？” “八大王和闯将他俩都跟随着闯王高迎祥往东方去了，应该是要夺取南京地区。” 说道这顺天王心都在滴血，自己以为的美差谁知道会碰到最硬的铁板！ “好了，我明白了。” “把他押下去吧。”林懿一摆手两个士卒直接将顺天王拖了出去。 “三哥，这个人怎么处理？” “找几个兄弟备快马拉到京城去吧！咱么这刚出来也算给朱由检一点安慰。” 顺天王的事情倒是其次的，主要的是其他流民的问题。 十三家中的末尾就能有四五万的人马，更别说十三家之首的高迎祥。 人手恐怕都突破十万人往上了！ 并且不同于散兵游勇，这样的十三家已经成为了一直具备建制的队伍。 假以时日必成气候！ 林懿知道自己也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通知全军，明天继续南下！目标真定府！” ..... 经过快马加鞭的运送，顺天王几乎就只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就被送到了京城去。 更是由吴孟明亲自来进行押运，连夜关进了大牢之中。 还在御书房关注四路动向的朱由检，实在没想到第二天竟然就收到了来自林懿的捷报！ “陛下，现在那十三家的顺天王已经被总指挥关进了大牢。” “林总督这样的雷霆手段不可谓不神速！”王承恩在一边奉承道： “林爱卿的确是我大明的一把利剑。” “这是这样的人真的是朕可以驾驭的吗？” 如果是之前朱由检绝对会因为林懿这样的表现而大加赞赏，但是今日不同往日了。 林懿已经位极人臣，手中权势滔天已经隐隐有与朝廷分庭抗礼之势。 自己手里这人质到时候是否能掣肘林懿又成了未知数。 毕竟一个女人，一个老人，一个孩子。 对于皇位来说诱惑还是太低了！ 现在林懿越是立功朱由检就越是感到害怕和纠结。 这个林懿他真的是想用却又隐隐不敢用。 “承恩，帮朕拟一道嘉奖的圣旨给林爱卿送过去吧。” “毕竟是首功，如果这样蒙混过去难免落人口舌。” 第155章 杀良冒功的真相 仓皇跑到真定府的拓养坤真的人都傻了！ 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军队？简直是闻所未闻！ 三万军队全军覆没，现在只剩下了仅剩在真定府的一万人马！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那只神秘的军队很可能随后就要打向这里！ 巨大的恐惧之下拓养坤甚至觉得就是在这城池中都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 即刻整顿流民，在整个真定府内一番烧杀抢掠。 能拿的走就拿走，拿不走的直接就地焚毁。 整个夜晚里真定府都是火光冲天，鲜血与哭嚎声充斥在这个城池的每一个角落里。 直到第二天林懿进入城池也被眼前触目惊心的一幕震惊了！ 被大火焚烧的断壁残垣随处可见，路边皆是歪七扭八倒在地上的尸体。 他并没有亲身经历过皇太极屠杀宣府镇的场面。 等他到达那里后都是杨嗣昌在城内整顿了三个月还是充满了荒凉之感。 但是亲眼看到面前的废墟时。 他真的觉得流民与那屠城的后金士兵真的无二区别！ “这些畜生！” 等到林懿来到街面的时候，才隐隐约约有着百姓从躲藏的角落里出现。 身强力壮的人除了被杀就是加入到了拓养坤的军队中。 现在还在城内的人大多都是妇女和孩童。 但这也是最后的幸存者，因为一旦妇女被发现等待他们的命运就只有先奸后杀。 或许是看到了大明的军旗，一个孩童哭着向着林懿跑来。 无能为力的心酸顿时涌上心头。 “你的父母呢？”林懿蹲了下来，轻轻将男孩搂在了怀里。 “死了，都死了....” 说着男孩拉着林懿直接去到了他们的家里，一具男尸和女尸倒在血泊之中。 可能是因为男孩并不能拖动他们的尸体。 所以只能在他们的身上简易的盖上了两面草席。 而林懿知道眼前这一幕远远不是个例，恐怕家家户户都是这个场面。 “二娃！快过来！”正在林懿悲痛之际，一阵细小的呼唤声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隔壁家的邻居在呼唤这个男孩。 “别哭了快过来！” 女人见男孩没有动作，语气明显有了不少着急！ 可是男孩还一直是沉浸在失去父母的悲痛之中，远远没有听到女人的声音。 一番犹豫之后，女人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正当林懿打算让士兵帮男孩将父母处理之后，却没曾想女人拿了一个麻袋出来。 “大人！这是我们家仅余的一斗粮食。” “二娃家之前对我们家有恩，求求你不要将他带走！”说着女人直接给林懿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我是要给这个孩子安葬父母！”林懿赶紧把对方扶了起来。 “安葬父母？您不是要把这个孩子直接吃掉吗！” “吃人？本座又怎么会吃这样的一个孩童！” 林懿知道这个女人说的不是鲁迅的讽刺，而是真真正正的吃人。 同类相食！ 或许是感觉到了林懿话语之间的真诚，女人又将手里的粮食收了回去。 “对不起大人！因为之前的官兵都会直接将这些孩子抓回去。” “所以我以为您.....” 听到女人的话林懿心中更是一阵悲凉。 百姓怕流民因为他们会抢粮食。 但是他们更怕的时官军！ 流民要这些百姓的人头没用，但是官兵大可以屠杀百姓来杀良冒功。 流民是吃肉的狼，那么官军就是骨头的狗。 城池一旦经历了流民和官军的双重洗劫，往往就彻底沦为了一座鬼城。 “再次之前有人杀良冒功么？” 听到林懿发问，女人有所犹豫。 “放心，本座就是过来朝廷派来清剿流民的将领。” “在此地无人可与本座作对！你大胆说便是。” “谁敢找你的麻烦你大可过来找我！” 女人张了张嘴鼓起勇气说道：“有的...之前这真定府的长官左大人就是经常屠杀平民。” “左将军？左良玉？” 林懿从朝廷也听说过这个人，因为每次都能屡报大捷战功。 随意在朝廷的晋升也是坐火箭一般。 “这个左良玉就没守下这个真定府？这流民应该没有什么攻城手段吧？” 毕竟流民不是后金军队，又有大炮又有云梯。 虽然这真定府没有护城河，但是城池并不破残。 流民显然并没有什么进攻！ “大人...我真的要说实话吗？” 女人也不确定眼前这人究竟是不是官官相护，来杀仅存的人来灭口的！ 但是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世道真的是生不如死！ “但说无妨！出了事情有本座顶着！你只需要说出实情。” “我自会上报朝廷！” “左..左大人压根没守这座城池，听说流民来了之后他直接带着人跑了...” “跑了？” “嗯，他先让官兵将我们洗劫了一番之后直接向着东边走了。” 此刻的林懿已经彻底面若寒霜！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官兵的名声甚至还不如这些流民军了！ 不但毫无作为之外，甚至还成为了百姓头上的一座大山。 “通知所有人原地驻扎，统计城中的难民人数。” “任何人但凡对这些百姓出手，直接军法处置！” 交代完之后林懿走出了院落，内心一片悲凉。 这就是乱世中的百姓，不但要经历流民军的洗劫。官军甚至也成为了他们头上的大山。 甚至比流民军更加的名正言顺。 直到正午时分，朝廷的信使也赶到了永定镇。 对林懿的手下一番册封，但是官阶现在都是虚的。而对于林懿来说已经位极人臣。 下一步就只能封王。 但是大明自古就有规矩异性不可称王，朱由检也不敢轻易打破祖训。 所以只是赏赐了一些钱财器物已经运往了蓟州。 而林懿对左良玉的弹劾奏章也已经写好，想让信使一并送回去。 “总督您可以试一试，但是千万不要抱希望。” 当听说这是林懿对左良玉的弹劾信后，太监提示了林懿一下。 “怎么说？杀良冒功，擅离职守朝廷都能做到不闻不问吗？” “擅离职守朝廷可能对他有一些处罚，但是这杀良冒功早就已经成了众人皆知的事情....” 话说一半，林懿也知道这个太监是什么意思。 不动声色的将一枚五十两银锭递了过去，而太监也没有推辞欣然收下。 现在给林懿送信早就已经成了宫里的一件美差。 早就听别人说林懿出手阔绰，没想到竟然真是如此！ “陛下可能早就已经知道了左良玉杀良冒功，在此之前已经有人弹劾过了。” “不过收效甚微，因为左良玉带兵有方。” “而现在陛下还需要他为清剿流民出一份力，所以不太可能会处理他。” 林懿立刻理解了，杀良冒功只是形式而已。 实际上是朱由检也需要一个由头来奖励这些将领，以便进行控制。 而这些百姓们就成了双方利益交换的牺牲品而已！ 送走了信使之后林懿如遭重锤，任何语言和文字对于现在状况的形容都太片面了。 真该让朝廷里那些肥头大耳的官员们亲自来这战场看看！ 看看他们满嘴流油的民脂民膏都是出自哪里！ 正当林懿在军帐中发呆时，伍梁走了进来。 “三哥，现在真定府的难民们都已经处理好了。” “共计四千九百多人，他们的亲人都已经被妥善处理后。现在他们已经被聚集在了一处。” “现在怎么办？” “放粮吧，将我们带来的军粮熬制成粥发下去。” “可是三哥，我们就带了五万人的三个月粮食！” “现在要是发下去了可能就要撑不了三个月了！” 一旦军中断粮的危害，伍梁觉得就算自己不说林懿也能理解。 断军饷可能能缓解一时，但要是断粮很可能出现哗变的！ “先发下去吧，至少让他们先吃一个饱饭。粮食的问题我在从蓟辽征调一部分。” 伍梁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林懿直接打断。 “五六万人的城池，现在就剩下这四千人多人。” “要是真的放着不管，就是看着他们眼睁睁去死。” “我林懿真的做不到，去办吧！” 毕竟林懿是最高长官，平时两人兄弟之间可以开开玩笑。 但现在在军中就是要服从林懿的命令。 可现在被流民洗劫过的城池何其之多？如果林懿每过一个城池就开仓放粮。 恐怕还没到山西粮食就要告急了！ 所以林懿立刻写了一封军报加急送往了蓟州的李乘风，让他再从蓟州筹措一批粮食送过来。 先解一下燃眉之急！ 但林懿不知道的是，远在东北的皇太极也已经彻底蠢蠢欲动！ 当听说林懿离开蓟州前往清剿流民之后皇太极简直兴奋的要跳起来了！ 大明的船只已经到位，立刻点出了两万精兵！ 而这一次他却不打算亲自出征，而是将登陆作战的任务全权交给了多尔衮。 毕竟经过上次的大战之后多尔衮也有了明显的成长。 这次的作战就是检验成色的时候了！ 他自己则是亲率五万军队决定远征朝鲜！ 既然漠南蒙古已经没有了希望，那么朝鲜这块肥肉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的！ 第156章 莱州府登录 就在林懿进入真定府的第十天左右。 多尔衮所带领的后金军队彻底在山东登州府登录。 面对突然冒出来的后金军队，整个登州府甚至连城防都没组建起来就已经被突破。 而阿济格则是顺势直接南下向着莱州府进发！ 不到十天的时间，整个山东半岛已然彻底沦陷于后金。 事发突然让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不过拿下这二府之后后金也并没有选择继续深入。 而是蛰伏了起来。 “登州府登陆？” 听到伍梁传来的消息，林懿也属实没想到皇太极竟然会来这么一手。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是没办法的办法。 现在蒙古和蓟州都如同铜墙铁壁一般，远不是皇太极所能够继续挑战的存在。 所以只能另辟蹊径。 “发生了这样的事，朝廷那边怎么说？” “没有命令，还是要按原计划清扫完河北进入山西。” 朱由检也知道就算后金从登州府登录，人数也不会太多。当务之急还是以流民为主。 后金咬的虽然痛，但并不致命。 而流民可是真的有可能会推翻大明的统治！ 半个月的时间里，林懿虽然亲自坐镇真定府但是手下却在陆续收复河北境内的其他城池。 河北之内大部分的军队是拓养坤的军队，但还有小部分归属其他的大营。 见识过林懿厉害的拓养坤哪里还敢在河北继续多待？ 直接将城池全部放弃之后转身进入了山西。 但是其他人不明白拓养坤怎么将到手的肥肉拱手让人？纷纷接管了余下的城池。 而等待他们的就是一阵毫不间断的炮击！ 直接炮击城门让流民军没有任何的反抗手段。 开花弹的恐怖威力真的让他们意识到了什么叫害怕！ 每一发炮击声都会吓得他们抱头鼠窜,根本不敢再在城池上停留半步！ 虽然城池都已经被攻破，但是随之而来的难民也达到了一个庞大的数字。 如果再像真定府一样放粮林懿五万人的粮食一天就能全吃光。 所以等来了李乘风的粮草辎重后，只能忍痛离开了河北转入到了山西。 自己不是圣人，也做不到兼济天下。 生逢乱世，生死只能各安天命。 如果说河北境内的流民还能得到控制，那么作为一早就有流民存在的山西。 已然成为了群魔乱舞的存在。 唯一与河北不同的是山西几乎是将重兵都囤积在了山西境内的重镇当中。 无论是太原府，大同镇还有山西镇都尚且在大明的控制当中。 但是除此以外则是流民横行，随意在境内肆意驰骋。 仿佛山西早就已经成为了他们的领土。 而林懿首先进入的地方就是整个山西的首府太原府，在这里有四万人的守城部队。 击溃了小股的流民军之后林懿顺利的来到了太原府内。 准备先了解情况后再做打算。 然而当林懿的五万大军刚一进入山西，整个消息就已经大面积的传开了！ 拓养坤直接人都傻了。 怎么自己跑到哪这个林懿就追到哪？ 不过山西可是不比河北只有那三四万人，如果这个林懿真敢孤军深入肯定会给他好果子吃！ 太原府总兵谢志良听说林懿到来之后立刻打开城门。 迎接林懿的五万人马。 现在朝廷已经放话负责清剿流民的四路大军可全权代表皇帝。 谢志良可是不敢触这个霉头，并且如果有林懿坐镇自己这个总兵也能偷的安逸。 毕竟近些日子防务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卑职谢志良，拜见总督！” “不必多礼，我来此地也仅仅是为了清剿流民而已。” “还需要谢大哥的多多帮助才是。” 在流民如此横行的地方谢志良还能拼死防守已经十分不易。 无收复之功，亦无弃城之过。 最起码没向左良玉一样直接弃城逃跑就已经不错了！ “我想了解一下山西究竟有多少流民？情况竟然如此惨烈？” 现在的整个山西境内仿佛流民才是官兵，而大明的军队只能凭借坚城苦苦支撑而已。 “唉，大人有所不知，这山西是最早出现流民的地界。” “一开始仅有几只千人队伍，谁知道这队伍人数竟然越来越多！” “直到现在至少已经有了十万人在山西境内进行活动了，所以我们也只能守城而已。” “十万人？” 虽然林懿也想过这里的人数可能不少，但是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两倍！ “这里莫非也有十三家的头目不成？” 听到林懿的话谢志良略微有些惊讶回道;“的确如此，在山西境内有两个十三家的头目。” “分别是九条龙和横天王，这两人麾下各有五万人左右。” “不过他们的现在的位置更要靠近山西镇和大同镇。” “最近有没有听说有别的流民军进入山西？” 谢志良仔细思索了一下。 “好像有一直万人的队伍前几天进入到了这里，也是靠北边去了。” 没错了！那应该就是拓养坤的队伍！ 没想到跑出河北就进入了山西，不过正好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忙去吧。” “我们休整些日子再进军北上。” 待谢志良离开之后，伍梁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三哥，我刚让天一他们去查了一下。这个谢志良在当地的风评不错。” “不欺压百姓，也并没有搜刮民脂民膏。是个难得的好官了！” 刚进城之后林懿就将伍梁派了出去查了查这个谢志良的底细。 山西不比河北背靠京城能让林懿有恃无恐。 自己初来乍到对这个谢志良的底细并不清楚。 贸然出击恐怕会落入到敌人的圈套中。 “这样！你在找些兄弟再盯一下这个谢志良。我总感觉这个人有点不对劲！” 不知道为什么。 林懿总感觉自己见到这个谢志良之后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但要是说怪在哪林懿却又说不出来！ 从林懿的府邸离开之后，谢志良就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早在路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有人在跟踪自己。 但是为了不暴露所以并没有急着甩掉他们。 第157章 空城 “有意思。这是发现我了还是在试探?” 一如既往的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后谢志良直接坐回到了案台上。 虽然不知道跟踪自己的人究竟藏在哪了？ 但是直觉告诉他对方肯定还没有离开！ 事实也正如谢志良所想的一样，在距离他房间几百米距离的屋外。 八个人已经将他所在的物资无死角封锁。 利用望远镜的远程监视，也不用担心被对方发现。 “天一，你有没有觉得总督有点太过警惕了？” “咱们这都监视大半天了，这个谢志良就是坐在那里啥也没干啊！” 正在用望远镜的天一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天二。 “我们没有资格向总督发牢骚，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我们要做的只需要服从。” 天二直接被天一怼的哑口无言，影哨十二卫的工作虽然危险。 但也确实带给他们无上的荣誉。 毕竟这十二个人也是经过了万人的选拔才最终入选，是别人眼中的香饽饽。 “并且这个谢志良也并不是一点问题的都没有吧？” “现在整个山西都被流民包围，他竟然在这一坐能坐一个上午？这本身就有点问题了吧？” 而坐在房间里的谢志良其实也并没有闲着。 虽然摆出了一副在案台前面读书的样子，但是眼神却是向着四边乱瞥。 就是为了去探查自己周围探子的位置。 可惜天一等人借助于望远镜根本就不是他所能发现的存在。 经过了一上午的等待，谢志良也决定自己动手试探一番。 随手叫来了一个仆从对着他交代了几句后，又再度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天一也发现了这不同寻常的一幕。 只见刚和谢志良谈话的仆从在府中径直而出，向着外边就是一路走了出去。 “去！再带一个兄弟跟上这个人！” 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对方放出来的诱饵，但是天一也必须要试一试。 而谢志良也根据天二的动作，敏锐的捕捉到了天一的位置。 确认了对方并没有放弃监视，而是转移到了一个距离自己比较远的地方。 自从哪个仆从出府邸之后就在街区里左拐右拐，好像故意在甩着什么人一样！ 因为对地形的不熟悉，几次三番差点都让他脱离天二的监视。 而他也忍不下去了，直接翻墙而下拦住了这个仆人的去路。 当看到黑衣人出现的一瞬间，仆从瞬间向后跑去。 但是没想到后边也被人给围堵住了！ 天二二话不说，一上来就拉住了对方的领口。 “你跑什么跑！心里有鬼是不是！” 说着天二的拳头就要招呼道对方的脸上。 却被同行者拦了下来！ “不是！两位大爷!看到你们这个样子你换谁来也要跑的啊！” 天二两人对视一眼，影哨卫通体黑色的衣服确实有点扎眼。 “少废话！说说吧谢志良让你干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躲着我们？” 天二的话说着这个仆人一头雾水。 “两位大爷你们说的什么？小的怎么听不明白？” 看着对方装傻充愣，天二自然也不能惯着对方。 直接就亮出了明晃晃的刀子。 吓得仆人直接跪在了地上！ “两位大爷，谢大人就是让我来这个街区快速的转转！” “别的真的什么也没说！再说我也真不知道在这之后有您二位在跟着！” 看着仆人跪地连连求饶，不似说假话。 两人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天二心里想着匕首就朝仆从扎了过去。 却被同行的地一挡了过去。 “天二，你忘了我们影哨立下的誓言了么？” 天二撇了撇嘴不可置否：“没忘，第三条不可滥杀无辜么？” “可是那个谢志良明显已经有问题，这个人我还杀不得了？” “谢志良有问题，不代表这个手下也有问题。现在来看他明显不是知情人。” “你如果杀了他和滥杀无辜有什么区别？” 在地一的一再坚持下，天二也只能无奈的放弃了杀人灭口的想法。 随手丢给对方几两银子后直接让他离开了太原府。 等到两人回来后，直接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给了天一。 “大哥，这个人明显就有问题。不如我们直接动手抓他算了，以免夜长梦多啊！” 天一没有回应，而是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对方竟然派人出来试探，说明并不确定自己等人现在的位置。 而现在对仆从下手以后，对方很有可能已经发现了自己等人的存在！ 得出这个结果之后天一也略微心惊。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被对方发现，说明对方的实力很可能并不低于自己这些人！ “你们在这里监视着，我回去禀告总督。” “让总督做决断，在此之前任何人不能轻举妄动！” “尤其是千万不能与对方产生正面接触!” 此刻的林懿和伍梁还在计划着如何继续下一步的计划，天一就走了进来。 “总督，统领。我们的监视任务被对方发现了，这个谢志良很可能有问题。” “被发现了？” 对于影哨卫的实力林懿也是清楚的，赶紧让天一说出了具体情况。 当听说谢志良用仆从试探的时候，林懿和伍梁两人面面相觑。 这一招他们太熟悉了，这正是他们大哥贪常用的惯用套路！ “看来这个山西好像并不简单，这里面有点东西！”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林懿不得不暂时放弃北上的计划。 除去流民之外，在这山西内很有可能还存在着一股势力！ 或者说这两股实力从一开始就是一起的？ “帮我邀请这个谢志良！晚上我再探探他的底细。” 之前两人之间匆匆接触，林懿只是觉得这个人怪异。 但是具体哪里怪却又说不出来！ ...... 在天二和地一眼皮子底下离开太原府的仆从，刚出城就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冷酷与严峻根本不似刚才的软弱。 “大人说的果然没错，我越是表现得胆怯就越能打消他们的疑虑！” 在城外两三里一个荒无人烟的村落里，直接牵出马匹。 向着山西镇狂奔而去。 根据头领的计划是要先用山西镇的这些流民来消耗林懿的实力。 谢志良所说的围攻山西镇早就是老黄历了。 在今年刚开始的时候流民就已经彻底攻破了山西镇！ 早就在这里发展了许久的时间。 不过一直都在用官印冒充文书发给朝廷，才能在天子脚下瞒天过海。 而当林懿再度来到谢志良面前时，直接开门见山。 “说说吧！陈铮是在山西镇还是大同镇？” 听到林懿的问题谢志良一脸问号说道：“总督说的什么，小人真的不明白！” “让我猜猜，山西镇现在应该已经在流民的手下了吧？” “还是用我亲手撕下你猪脚明胶制作的面具？陈铮到底说没说过我是谁？” 听到林懿这样的话谢志良也将面具揭了下来。 “还是没瞒过您呀总督！” 死掉面具后出现在林懿面前的是一个二十多岁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伙子。 “所以从一开始这座城就是一座空城是么？” 当听天一说谢志良有问题后，林懿直接叫人突击了军营。 一个个的帐篷都是空的，靶场之上空无一人。 唯一剩下的几千人全部都被安插在了城墙上，所以才让林懿进城之后并没有发现端倪。 而如此空虚的一座城池，却没有流民来占领。 两者的关系自然不言而喻！ “不愧是总督，我还以为你至少要再花个两天才能意识到呢？” “这么警惕？你一见到我就怀疑我了？” “明胶面具虽然伪装性很好，但是对于面部细微活动的表现力很差。” “在别人眼里就像一个面瘫一样。” “谢志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所以呢？你现在还敢坐在我的面前，考虑过后果么？” 林懿真的不明白这个陈铮到底哪来的这么多死士？ 对于死亡的恐惧是人与生俱来的生理反应。 除非是从小训练不然一个正常人很难克服。 就算表现的很镇定，但是内心的慌乱却是挡不住的！ 但是眼前的这个“谢志良”还是一脸镇定！ 林懿从他的身上也从来感觉不到害怕？ “什么后果？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除此之外又能如何？” “将我挫骨扬灰？人都死了怎么还会在意这个？” “很好！看来你已经做好觉悟了是么？” 林懿说着燧发枪抵在了“谢志良”的脑门之上。 “有这个时间总督不如担心一下您自己，首领很快就要过来围剿你了！” “管好你自己吧！” 还没等林懿开枪，谢志良的嘴角已经流出了黑色的鲜血。 又是毒囊！ 虽然已经想到了面前这个人很有可能是陈铮的死士。 但是真正看到的时候的确还是真的大受震撼！ 林懿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支撑着这些人走到这一步。 在他们的眼神里全无对死亡的恐惧。 “通知全军准备守城吧！敌人可能很快就要到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谢志良到底是用什么方式将消息传递了出去。 但是敌人可能很快就要到来了！ 第158章 鼠目寸光 事实也正如林懿所想的一样，当仆从将信件传达之后。 山西镇的流民军瞬间发动！ 当听说林懿只有五万人之后他们更是贻笑大方！ 就这样么点人还来清剿自己？ 简直就是找死！ 作为最早扎根在山西镇的九条龙和横天王手下的流民。 并不像那些讨生活的人一般东奔西走。 外加有陈铮在一旁资金援助，早就已经是兵强马壮势不可挡。 “大哥，要不我们再等等。我怕我们先动手有人会渔翁得利啊！”九条龙提议道。 毕竟相比于林懿他们其实更倾向于打向大同镇的陈铮。 毕竟能随手拿出百万两白银的人绝对也是一条大鱼！ 相比于林懿这个带兵出征的人，明显是在大同镇的陈铮更加富有！ 横天王思考了一下，也觉得九条龙说的有道理！ “这样吧！我立刻找人写信让他和咱们一起出征如何？” “这样也可以防止对方在自己背后捅刀子！” 两人刚刚商议完，门口的士兵就走了进来。 “大人！门口有大同镇的使者求见！” “大同镇的使者？” 两人相视一眼，真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 而当他们来到外面时，映入眼帘的就是十几个大木箱子！ “卑职见过两位将军！” 但是两个人都将眼前的这个人忽略了，直接径直来到了箱子面前。 呼吸都略微急促。 “使者，这个是？” 横天王先忍不住开口问道。 “两位莫急，来人，开箱！” 十几个箱子同时打开，里面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白花花的银两！ 都是朝廷铸造的官制银锭，一个箱子里就足足有两万两！ 这十多个箱子恐怕已经有了三十多万两之巨！ 陈铮每一次的资助都是几万两的小手笔，但是这一次竟然就送来了三十多万！ 两个农民出身的人说实话。 这辈子都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 “使者，这是什么意思？” “正如两位大人所见，这里一共是三十六万。是大人送给二位将军的定金而已。” “定金？” “没错，大人希望两位将军即刻出兵讨伐蓟辽总督林懿。” “这些钱不过是定金，事成之后另有五十万送上。” 虽然使者说的十分平淡，但还是让两个人忍不住留下了口水。 三十六万的定金，五十万的报酬！ 这么一大笔钱放在谁的面前都难免疯狂！ 别说自己用不完，甚至都能传给子子孙孙了！ 两人明显已经十分动心！ 但是两人也并没有当即选择答应下来，而是来到了一边商议。 “二弟，你说咱们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带兵造反图个什么！” “一开始不就图个吃饱饭，但是都已经走到这里。谁还不想图个荣华富贵？” “是啊大哥，就咱们也没有做皇帝的命。也坐不上那龙椅。” “不如干完这一票直接走人好了！” “随便找个地方有咱们这些弟兄直接占山为王岂不快哉？” 两人意见出奇一致，已然忘记了刚才计划的一切。 眼中只剩下了院子中的三十六万两，还有事成之后的那五十万。 至于失败他们根本就没想过！ 现在两人手下接近十五万人，三打一怎么可能打不过？ 在他们看来那五十万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因为最开始拓养坤并不在现场，听说有大同的使者赶来之后这才出面。 先些日子他带着一万多人加入的时候就成为了这个团体中的老三。 当看见院子中的银两之后，赶紧找到了商议的横天王和九条龙。 “大哥，那原子中的白银是怎么回事？” “老三，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咱们兄弟可是要发大财了！” 说着横天王将刚才的事情和盘托出，想要和拓养坤共同分享喜悦。 因为自己也是初来乍到，只是略微了解山西的情况。 但是没想到在这里竟然是官军和流民勾结的状态，略微思索了一下才开口道。 “大哥，这件事情我们不能做！” “这三十六万可以不还回去留下，但是我们绝对不能对那个林懿主动出兵！”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并且作为直面过林懿的人，拓养坤太明白林懿和他手下那只军队的实力！ 对方强大的军备绝对不是粗略的流民军可以抗衡的，正面对敌只能是死路一条！ 只能另寻他法才有获胜的可能！ 更别说还要攻城，那就更成了找死的存在了！ 两人本想和拓养坤分享喜悦，却没想到直接遭到了对方的一盆冷水！ 九条龙先忍不住了，那五十万就在自己眼前怎么能让这个后来的拓养坤直接打回去？ “三弟，我看你是被那林懿吓破胆子了吧？” “真当那林懿的军队是三头六臂？还能以一敌三不成？” 拓养坤也不想和对方多说，这个九条龙明显就已经被金钱蒙蔽双眼了。 他没有亲自与林懿对战过，自然不知道对方的厉害。 和他说再多也是无用，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横天王的手里！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横天王竟然也支持九条龙的建议！ “老三，你太小看我们军队的实力了！” “就算那林懿军队强悍，咱们这也不是吃素的！” “这兄弟们也窝在这山西也挺长时间了，怎么着也得找人练练手了不是？” 拓养坤彻底被两人说的哑口无言，虽然一个个理由冠冕堂皇。 但是哪个人心里不是想的是那五十万？ “鼠目寸光？盲目自大，这十三家的头领要都是你们这种货色我看距离团灭也不远了！” 拓养坤甚至能想到，就这点人手攻城不过是给林懿当炮灰而已！ 他可不干这种蠢事，想要那五十万两？ 那也得有命拿才行！ 听到拓养坤的话横天王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直接退出这次的行动。我将带着我的人离开山西！” “顺便我也奉劝你们一句，别给别人做了嫁衣！” 说完拓养坤直接离开了这里，留下两人愣在原地。 “算了大哥，有的人就没有这个富贵命！” “送上门的钱都不拿？这不是蠢是什么？” 九条龙明显没被拓养坤的话吓倒，拉着横天王就返回到了院子里。 “回去告诉你们陈铮，告诉他这件事情我们接了。” “让他准备好五十万！等着送过来！” “那就等着两位将军的好消息了！”说完使者就带人离开了这里。 “大人说的果然没错，这流民军果然不堪大用！” “区区蝇头小利竟然就让他们全然不顾危险，这种人才是好用的人呐！” 虽然接下了这次的行动，但是横天王和九条龙其实也并不是头脑发热。 作为扎根在这里几年的发展，他们在军备上也确实并没比官兵逊色。 即使拓养坤离开。 他们自身十四万人的军队几乎也是十三家里除去高迎祥傲视群雄的存在！ 从装备到武器一应俱全，甚至还组建出了两万多人的骑兵！ 这也是他们最大的底气！ 花了小半个月的时间整理物资之后，他们也彻底向着林懿所在的太原府进发！ 与此同时林懿也已经收到了消息。 将所有的将士都派遣登上城墙进行城防工程准备。 而作为大明的九重镇之一，太原府自然也有自己天然的地形优势。 控带山河，踞天下之肩背。 整个太原府三面环山，唯有北面有一个主攻的方向。 占尽地形优势。 这样就算对方人多势众，城池的一面也不可能投入全部的兵力。 只要火力到位，在一面城墙的布控两方的实力其实大差不差。 唯一的区别就是流民的人数可以支持他们连续发动主攻而已！ 站在城墙之上，望着不远处的滚滚浓烟。 林懿也真的没想到自己有纵横疆场的时刻！ “三哥，他们距离咱们只有两里左右了！要不先派出骁骑营？” “给他们一份惊喜吧！” 随着九条龙和横天王距离太原府越来越近，他们也注意到了对方坚固的城防。 尤其是站立在城头的黑色铁甲男子！ “那个就是传说中大败皇太极的大明军神？” “看着怎么是个毛头小子？” “吹牛谁不会啊！大哥我还说我是大明战神呢！能一打一千！” “这种事情听听就好！不必当真！” 正当两人谈话之际，城门突然缓缓打开！ 一队队的黑色铁甲骁骑营从城内飞奔而向着流民军队就是冲锋而去！ “遭了是骑兵！大哥快往后退！” 两人立刻架马从队伍的最前端撤到了队伍的中央，但是在前边的步兵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在骁骑营的铁骑之下，步兵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在城墙之上的林懿将一切都尽收眼底，每看到这一幕都被震撼到。 在冷兵器时代，强大的骑兵就是当之无愧无敌的存在。 没有什么是一次冲锋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能那就两次！ 横天王自然也不可能看着对方屠杀自己！ 最好的办法就是组织骑兵反冲锋回去。 林懿也有点惊讶，对方还是有点东西的！ 虽然比不上自己，但是竟然还有骑兵的存在？ 第159章 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但是冲锋就是一波的事情，用一万人冲击十万人最开始虽然很有效果。 看可是一旦彻底陷入到其中也能用人数优势硬磨。 就像用快刀砍进泥巴里，有效果但也会深陷其中。 所以刚冲击一会之后骁骑营就渐渐撤出了战场。 “妈了个巴子！打完就想跑？哪有这种道理？” “赶紧跟上，就是咬我也要咬下一块肉来！” 横天王的骑兵们就像狗皮膏药一般紧紧的贴在骁骑营身后，向着城门方向奔驰而来。 而这也正中林懿下怀，在距离一里的位置时。 城墙之上的红夷大炮发出了轰鸣声，直接吓了流民军一跳！ 还以为出现了晴天霹雳！ 但事实是比晴天霹雳更加惨烈！ 几十门红夷大炮同时发射，并且射出的还是杀伤性范围极大的开花弹！ 不同于铁弹单一的伤害，开花弹的范围伤害更大！ 一枚枚炮弹直接在横天王的骑兵阵营中爆炸，虽然有着护甲进行防御。 但是近距离的伤害还是抵挡不住的！ 尤其是对方这种人群密集的地方，威力更是非同寻常！ 一枚炮弹下去就是一米左右的范围内杀伤，平均到军队中就是一枚炮弹七八个人！ 而林懿这一回直接射出了几十发炮弹！ 霎时间横天王的流民骑兵就已经出现了几百人的伤亡！ 看的流民都呆住了！ “退！快退回来！” 横天王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在冷兵器时代骑兵的威力最强，造价却也是最高！ 这骑兵也是横天王压箱底的东西，本来对付林懿他根本都没打算动用这只军队！ 现在如此惨重的伤亡更是直接让自己大出血！ 但是军令的传达除非事前制定。 临场指挥只能一级一级向下传达。 等真传到前方骑兵的耳朵里的时候早就已经过去一刻钟的时间了！ 在此期间红夷大炮连续射击，就连炮管都已经滚烫的时候对方才撤了回去。 仅仅一个回合横天王就感觉到了对方的棘手！ 这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但是他不知道还有别的东西在等着他们。 直到清点人数的时候他们才直到仅仅刚才交手的那短短半个时辰。 流民军就已经出现了五千多人的伤亡。 而骑兵更是伤亡近三千人！ 反观林懿仅仅是付出了炮弹的代价。 但是也并不是无一伤亡。 骑兵冲锋虽然威力很大但是仍然有不可控的因素存在。 整个骁骑营也出现了近百人未归。 不过一百比八千，战损比一比八十！ 只能说林懿已经赚麻了！ “将未归兄弟们的名字都记下来，回去同意追封烈士发放抚恤金！” 战场之上有伤亡难以避免。 但是这种出征往往不会有尸体带回去，往往都是客死他乡的下场。 无法回收尸体也是最大的遗憾。 交代完林懿也离开了城墙。 给对方来个下马威也能防止流民立刻开始猛攻。 如果能尽量消耗对方人数。 在主攻之前也可以磨平两方之间的人数差距！ 横天王和九条龙也明白了这个林懿的棘手。 理解为什么拓养坤会放弃和林懿对战，这简直太离谱了！ 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军队实力两者之间简直不在一个层次！ 这也就是有银两诱惑，外加自己人数占有所以才选择继续坚持。 不然早就该跑了！ 不过既然对方是个硬骨头，那横天王也不打算硬攻。 能以最小的代价拿下来自然是最好的！ “通知全军将这个太原府包围起来，切断他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我看看这个军神到底有多神！” 整个太原府被流民军围堵的水泄不通，横天王的命令就算是一只鸟，一条狗也不能离开太原府！ 切断太原府的补给，彻底让这座城池变为一座孤城！ “三哥，真让你猜到了！他们果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选择了围城策略！” 对于横天王这样的选择林懿并不意外。 或者说早就在意料之中。 毕竟现在整个山西都是一种官军和流民勾结的状态。 现在的山西对于横天王来说就像与是自己家一般！ 各种补给源源不断，反而是林懿没有支援的孤军被困在了城中。 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这么做没毛病，况且就算是林懿自己也可能这么做。 “三哥，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要不趁夜色我带着骑兵出去冲锋一番？再搓一搓敌人的锐气？” 林懿不禁笑了出来。 “你觉得对方都把城池围住了，能怕你晚上偷袭？” “你信不信一到晚上对面就要开始布置天罗地网了？就等着你送上门呢！” 说完林懿继续观察着整个太原府的城防图，各种设施都标注在了上面。 现在了解一下也有助于接下来防止这个横天王再出什么怪招。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就这么干等着？” “不然呢？咱们的粮食也不是只够吃一两天，把心放肚子里去吧！” “对了！晚上告诉城防士兵半夜三更的时候在城头上开两炮！” “别让咱们对面的朋友睡着了。” 伍梁虽然不理解，但还是按照林懿的话照做了。 一直到夜晚的到来，趁着夜色流民军队开始紧锣密鼓的布置。 各种简易的拒马藏在大营的各个位置，营帐中的士兵也是一个个严阵以待。 不敢有任何松懈！ 横天王白天的时候就交代过了，对方很有可能趁着夜色偷袭。 中军大帐内横天王和六条龙大眼瞪小眼，就是无聊的干坐着。 随着时间越来越晚，六条龙的困意也在渐渐加深。 “不是..大哥，你确定那个什么林懿真的会在晚上搞偷袭？” “一半一半，要是对方偷袭了证明他的实力也不过如此。” “我们攻城还有希望，但如果不偷袭我们想取得太原府可就有点困难了。” 领兵打仗，武器装备只占小优势。 主要是两军之间真刀真枪白刃战的时候才能体现出来！ 而更重要的就是将领领兵打仗的能力。 如果这个林懿真是个草包，那就是给他天兵这个太原府他也守不住！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突然间！ 一声炮响打破了夜幕的沉寂！ 第161章 火烧连营 可是早在出征之前林懿就已经下过命令！ 一旦敌人发出信号立刻撤退，就算横天王想要追击林懿也有炮火进行掩护。 军纪是整个军队中的重中之重！ 流民军就是因为军纪涣散才被林懿偷袭成功！ 不过归根结底他们也不是正经八本的军队出身。 听到鼓声之后，所有人不约而同拿出了身上携带的一个小壶。 在流民营帐中开始倾洒着某种不明液体。 直到横天王率队赶来后，早就只能看见骁骑营的背影而已。 可看到最后一人手中的火把时。 一种恐惧感不禁油然而生！ “撤！快撤！”横天王对着军营里的人大喊道： 可是人多声杂！ 一个人的声音在数以万计的军队面前实在是过于渺小！ 他就只能看着骁骑营的那个士兵，将手里的火把扔向了营帐之中！ 轰！ 冲天的火焰瞬间在横天王的面前燃起。 而这也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各个营帐之间早已经被布满了薪柴膏油，各种干草和燃油在一起让整个右翼军营都燃起了排排大火！ 可这还没结束。 没过一会，同样的火焰也同时在左翼燃起！ 两束火焰分别在左右两翼军营当中熊熊燃烧，并且隐隐有向中军发展的趋势！ 事到如今就算横天王想要继续追击也已经是分身乏术。 只能调度组织开始救火，可是由燃油点燃的火焰又怎么可能被轻易浇灭？ 即使有着汾河水的帮助。 一桶一桶的浇注在漫天大火中却也是杯水车薪。 直到第二天的黎明时分火焰才渐渐消退。 不是被横天王的水浇灭了。 而是两翼的营帐早已经被烧毁殆尽，只剩下满地狼藉的尸骸。 还有黑色的焦土大地。 横天王不敢想象林懿的这一把大火究竟给自己带来了多少伤亡！ 军队之中根本没有郎中，一旦被火焰烧伤等待的其实也只有死亡而已。 而真正清点完人数之后横天王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己这十四万人除去三万人包围东西南三面之外。 其余大多都聚集在北面。 在第一轮交锋之中折损八千人之后，中军的数量最多是四万多人。 左右两翼各有三万人，相加之下甚至比中军人数更多。 但是林懿的这一把火，彻底将一切都付之一炬。 “大哥，人数已经清点完成了。” “左右两大营...十不存一...”九条龙惊恐的说道： 十不存一！ 两个大营共计六万人，到现在竟然连六千人都不到了！ 这种消息让横天王折损近半，几乎一次攻击就让自己折损了将近一半的士兵！ 横天王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警戒的消息已经下达，打成这个样子真的是天命使然。 与横天王相同的是，自从骁骑营出兵开始林懿就坐在了太原府的城墙上。 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直到那两道冲天的火焰。 他就已经知道对方已经没有再攻城的资本。 战场之上没有怜悯。 这个横天王手握十四万人，如果全都过来强行攻城林懿虽然有把握防守住。 但是也必将付出很大的代价。 毕竟山西并不是自己的最后一战，收复山西之后自己还将进入河南。 自己不可能再从蓟州调来兵员，剩下的人还要保证蓟州的安全问题。 林懿想要用最少的代价战胜对方，而横天王想法也是如此。 所以即使拥有重兵也是迟迟没有选择硬攻。 只是自己的这一把大火彻底烧断了横天王的所有希望。 如果他此刻退兵还能保有一线生机。 “三哥，现在让我带人冲杀过去吧！” “绝对能一举将他们彻底攻破！再无获胜之可能！” “没有必要了，派人去对方的阵营进行劝降吧！” “不想继续死人这就是唯一的方式了。”说完林懿就渐渐走下了城墙。 这是他第一次使用火攻，虽然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不知道为什么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他自认并非是嗜杀之人。 当用望远镜看到对方士兵在火海的挣扎之时，他也感觉到了一丝悲痛。 虽然心中怜悯，但是手段却不会有任何留情。 现在这个世道早就不是讲理能行得通，生逢乱世只能以杀止杀。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和平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现在想想真是无比的正确，规则都是由强者来指定的。 只有谁拳头大，谁才能拥有话语权。 这是更古不变的道理。 此刻大营中的横天王已经陷入到了深深的后悔当中，现在才是真的骑虎难下。 原本信心百倍来打林懿的五万人，现在自己的折损就已经超过六万。 而自己也错过了攻城的最后机会！ 讲道理他也明白自己现在最优的选择就是离开，自己已经不占任何优势。 继续打下去自己的伤亡只能越来越大。 可他真的不甘心！ “大哥，要不我们撤吧！那五十万咱们不要了！” “回到山西镇咱们也能逍遥自在，未必一定要和那个林懿死磕啊！” 九条龙也明白了现在的情况1，虽然说利令智昏。 但是也先要有命拿这笔钱才是！ 正当两个人犹豫不决时，一个士兵闯了进来。 “两位大人，营外有明军的使者求见！” “明军的使者？” 横天王瞬间明白这是来收复自己来了，先兵后礼。 这个林懿权谋之术倒是玩的利索。 “明军的使者过来干嘛！直接拉出去砍了！” “现在过来看咱们笑话来了？”九条龙一脸气愤的说道： 士兵见横天王久久没说话，渐渐退了出去准备执行九条龙的命令。 “等等！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我们不能先坏了规矩，把对方请进来吧！” 随后一个干瘦的男人便走了进来，分别对着营帐中的两人行礼。 “在下大明蓟辽总督林懿的参将，谢向明。” “见过二位大人！” “谢大人你可知道你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我这二弟刚要把你拉出去斩了被我拦了下来。”横天王略带调侃的说道： “多谢天王出手相救，感激不禁！” “哼!你们昨晚刚一把大火点了老子的军营。” “现在又过来狐假虎威，就应该让你也去陪陪我们死的那几万兄弟！” “九条首领此言差矣。” “正所谓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 “如果不是贵军伤亡的几万士兵，又何有今日你我二人相见？” “这世间之事都是环环相扣，妙不可言。” “哼！任凭你巧舌如簧我们那死去那几万兄弟是实实在在的！” “杀你一百次都不为过！” 看到这个九条龙胡搅蛮缠谢向明也不禁有几分怒气！ 此次到来之前林懿就吩咐过态度不过过于谦卑。 劝降是给对方机会！ “九条首领既然怒气难消那在下就站在这里，你大可叫人来将我斩首！” “我打败你的的镇远军，是总督大人！” “你现在越愤怒只能越证明你的无能而已！” 九条龙直接被谢向明一番话怼的面红耳赤，一拍椅子愤怒的站起来！ “你真当我不敢杀你不成？” “来人把他拖下去给我砍了！” 就在士兵扣押谢向明准备离开时他依旧是面不改色。 脸上没有丝毫畏惧。 “等等！”沉默许久的横天王突然开口道： “将使者放开，你们先退出去吧！” “大哥！这个人几次三番挑衅我们，不斩了他拿什么立威！” 这是谢向明第二次被横天王救下来，九条龙实在不明白！ 但是转头看到却是横天王的冰冷眼神。 “立威？你就要靠杀对方的一个使者立威是么？” “战场上失利在这里找不回面子，要找回只能去战场。” “还是你愿意带头带着兄弟们攻城？” 攻城，尤其还是攻林懿的城可不是开玩笑的。 九条龙不是没见过那红夷大炮将人炸的血肉模糊的场面！ “这是最后一次，在这军营里我是老大。” “我不想希望有第二个声音存在。” 教训完九条龙，横天王才继续看着眼前的这个谢向明。 “谢大人，既然已经来了那咱们就开诚布公的说吧！” “林懿什么条件，有需要我做什么？” “爽快！总督要求你们放下武器接受投降。可保证二位性命。” “至于钱财二位可以带走，总督不做限制。” “不过你们只有一天的时间，从我到这里之后六个时辰之后总督就将开始反攻。” “当然我要是没有回去就视为你们放弃投降。” 林懿提出的条件在横天王的预想之内，并没有太过分。 “我们不能带一些士兵离开？” “可给一百人作为护卫，钱财随意。这是我来之前总督提出的底线。” 说实话这个决定横天王也并不想做，自己白手起家到现在这般田地。 现在却可能因为林懿的一句话全部剥夺。 他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这样吧谢大人您现在营中歇息一下，我们过一会给您答复。” “那在下告退。” 带谢向明彻底走后九条龙再也忍不住了。 “大哥！这条件真的不能答应！” “那林懿怎么可能这么放过我们？不如我们直接去投奔陈铮！” “说不一定还有一条出路！” 第162章 进退维谷 “投奔陈铮？”横天王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你不想想我们今天又为何会来攻打林懿？” 吃了败仗之后横天王才意识到拓养坤的决定是多么正确！ 自己折腾来折腾去，恐怕在陈铮和林懿眼中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我们攻打林懿本来就是被那陈铮当枪使，无论战胜战败他都不亏！” “胜则兵不血刃拿下了林懿这个劲敌。” “若战败则接林懿之手除去了他在山西的一大劲敌，同时也能让林懿有所损失。” “无论如何他都是稳坐钓鱼台。” 听到横天王的话九条龙也愣住了，五十万的银两让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么多。 听到这其中的利弊之后他才发觉这其中的利害之处！ “那..大哥...” “我们到底该怎么办....”九条龙也彻底没了主意。 要是让他上阵杀敌他尚且拿手，可是这种生死存亡面前他就明显已经力不从心。 “怎么办...现在就算我们退回到山西镇。” “恐怕前边那林懿也不会让我们就这样轻易的离开...” 其实现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摆在了横天王的面前。 从昨晚被林懿火烧大营之后，在他的心里就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不安。 当即派人赶回了山西镇查看情况。 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传回来，着实让他心急！ 看着横天王满脸沉思，九条龙在大营之中也是焦急的走来走去。 原本占据主动的他们现在却突然来到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形势逆转之快实在令人愕然！ 前有林懿在太原府虎视眈眈，后有陈铮在后边坐山观虎。 算计来算计去，自己竟然才是他们两个人的猎物。 等不及的九条龙直接走出了大营，决定去营地里看看情况。 不但是他们两个人，现在在整个流民军中都弥漫着一种死寂的氛围。 左右两翼的残军们被分散安置在了中军大营里。 被火焰灼烧的伤员在大营之中传来隐隐约约的哀嚎声。 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让每一个人看到都是触目惊心。 这次烧的是左右两翼的军营，说不定下一次就来到了中军。 军中已经是人人自危。 晚上连觉都不敢睡，早就已经是身心俱疲。 “求求你！杀了我吧！” “真的是太痛了！” 某个营帐里，一个全身被大面积烧伤的士兵躺在席子上一动不动。 但是脸上早已经是泪流如柱。 一个七尺之躯的汉子可以在烈日灼烧之下在田地里不知疲倦的挥动着锄头。 但是现在烧伤的烧伤是真的让他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腿部已经完全没有了直觉，而上半身除去大面积的红色伤痕之外。 最显眼的就是铁甲灼烧的一个个巨大的白色水泡。 这样的情况就算是有郎中来医治也未必能保住性命！ 更别说是军队里的这种情况。 他已经无比清楚等待自己的命运，唯有名为死亡的一条路而已。 众人围在他的身边。 心中未免都有一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 就在前几天这个人还是与他们一样背井离乡的战友。 转眼之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阿力哥！你再忍一下！说不定首领已经回到山西镇去找郎中了！” 躺在草席上的阿力哥看到了人群中的一个身影。 用全身力气抓住了他的胳膊。 “三娃，你我是同乡出来的。” “现在哥求你最后一个忙！” 说着阿力哥将自己左手紧紧握住的几两碎银交到了对方的手中。 “这是我最后的钱，麻烦你托人带回去！” “我这一去真不知道你嫂子娘俩该怎么办！” 三娃用颤抖的手握住了这沉甸甸的银两，死死的攥在了手里。 而看到三娃收下，阿力哥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是他最后的遗愿，能有托付的人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现在求你用腰间的剑给我一个痛快！求求你！” 在阿力哥的眼神里，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如此期盼过死亡。 当生存已经成为了一种痛苦，死亡就成为了最后的解脱！ 谁都不会像想到，手中的剑不但会挥向敌人。 竟然也会斩向自己身边的战友。 而当三娃将腰间佩剑抽出来后，却被身边的人一把夺走。 “二首领！” 九条龙没有多说，只是对着躺在这个地上的士兵微微低头。 随后一剑刺入了他的喉咙。 这是在三娃接下阿力哥的委托后，他第二次露出的笑容。 可惜这也是最后一次。 九条龙清晰的知道无论是自己还是横天王，谁都没有选择回到山西镇寻找郎中。 他不知道是横天王放出来安抚军心的谣言。 还是军营士兵们用来安抚自己的一厢情愿。 “都散了吧！在山西镇没有请来的郎中，如果有类似这个士兵的请求。” “同行者可代为执行。” 对于等不来的希望，能给这些人留下的就只有漫长的痛苦。 长痛不如短痛。 见过了这一个营帐，九条龙就已经清楚现在整个军队中都是什么样子。 悲哀的回到了横天王的大营中，同时碰到了横天王派回山西镇的探子。 “报告二位首领！大事不好了！” “现在山西镇已经被大同镇的明军攻占！” 探子的消息如同平地惊雷般在两人心中炸开，原本退回山西镇的道路也成了一条死路。 前有林懿雄踞太原府。 后有陈铮直接空降山西镇，自己彻底被偷家。 刚才那个躺在草席上的士兵没有了希望，而现在仍然在大营中的七万多人的前路又在哪呢？ 两人沉默许久之后横天王叹了一口气率先开口。 “没有办法，只能投降吧。” 虽然横天王也不甘心，但是目前看来这已经是是唯一的道路。 如果是之前九条龙可能会同意投降林懿。 但是现在已经绝无可能！ “投降！我不同意！” “现在投降，我们那五万多的兄弟就白死了吗？” “大哥你出去看看！你去看看外边那些哀嚎的士兵！那都是跟着我们一路追随的兄弟！” “你现在去要带着我们去投靠敌人！？” 横天王没想到自己的投降言论，竟然直接点燃了九条龙的怒火！ 第163章 真正的兄弟 当初整个西北全是各路揭竿而起的流民军队。 横天王和九条龙能混到这个地步，雄踞整个山西省自然不是简单的角色。 一是横天王的深谋远虑。 二则是九条龙的义薄云天！ 出去一小部分是从山西吸纳进来的兵员之外。 整个军队中大部分都是两人自西北带来的嫡系军队！ 在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沾亲带故的关系，毕竟地方就那么大。 现在的军队中很多就是九条龙的亲戚！ 现在被林懿一把火烧死五万多人，自己却要忍气吞声去向对方卑躬屈膝？ 九条龙做不到！ 他手底下的兄弟们不可能同意！ 但是横天王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被偷袭损失惨重你以为我很开心？很高兴？” “九条龙你别忘了！他们不仅仅是你的兄弟！他们也同样是我横天王的手足兄弟！” “我的愤怒未必比你减弱半分！” “呵呵，你也配和他们称兄弟？”九条龙一声冷笑。 “你就这样抛弃你的兄弟，去加入敌人的阵营？你可真是我们的好大哥！” 面对九条龙的冷嘲热讽，横天王却依旧面色不改。 “现在的下场不仅你有责任，更是我的严重失误。” “是我将陈铮的五十万看的太重”横天王一脸沉痛的说道。 “也低估了林懿军队的势力才让咱们又落回了漂浮不定的状态！” “事到如今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九条龙最看不得横天王这样的自我忏悔！ “你若真是将我们死去的兄弟放在心上，就立刻将林懿的使臣斩杀！” “组织军队开始攻城！我知道我们可能拿不下这太原府！” “但至少也要让他知道我们不是懦夫！我们要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就是用牙咬！这要给这个林懿撕下一块肉来！” 九条龙越说越激动，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声音一直传到了营帐之外都让人感觉到了振聋发聩！ 横天王知道九条龙正在气头上，可是他又何尝不是？ 但是作为军队的最高指挥。 他离开山西镇来攻打林懿已经是犯下了一个巨大失误。 他不能因为在气头上头脑一热再度做出错误的决定。 上一次的错误导致自己丢了山西镇的大本营，还有左右两翼五万多人的军队！ 但是这一次再选择失误。 他赔的就将是现在军营里仍然存活的七万人的生命！ 错误已经无可挽回，他能做到的只能做到的仅有不再让这样的悲剧发生。 “你醒醒吧！那五万多人兄弟已经葬身火海！” “你难道还真想用我们剩下兄弟的命去填那个无底洞吗！” “他们也有家人有朋友，都是咱们从西北带出来的兄弟！” “要是今天全折在这里，你还有什么脸面回去？” “你怎么去见当初的那些父老相亲？” 在此之前横天王已经仔细权衡过利弊。 陈铮暗地里扶持自己这些流民不断壮大。 可能就是为了防止林懿这样的军队前来围剿。 自己在对方的眼中不过就是消耗林懿弹药的炮灰而已。 而林懿作为朝廷亲指的讨贼将军，代表的就是大明官方的势力！ 虽然从个人情感来说横天王也不想刚打败仗就举旗投降。 但是从理智上来说无论是林懿个人。 还是从前景来说都是投靠林懿更加具有优势！ 九条龙听着横天王义愤填膺的绕来绕去，到头来竟然还是想要投靠林懿。 “所以说到底你还是打算向林懿投降是么？” “没想到我们举义四年多的时间，时至今日我竟然才认清你这个大哥的真面目！” “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唯利是图的小人而已！” “你枉为我们军队的首领，也枉做我们的大哥！” 说完九条龙直接甩手离开了横天王的大帐，直接冲到了外面。 “你要干什么！？”横天王也赶紧追了出去！ 从大帐离开之后，九条龙径直来到了军队的传信兵身边。 “二首领你要干什么？” “滚一边去！” 九条龙直接将士兵踹倒了一边，抢过了他手里的鼓槌在战鼓之上猛烈锤击！ 很快就吸引来了军队中众人的目光！ 而流民军营的变故也让城墙之上的镇远军敏锐的捕捉到。 立刻通知了伍梁，而他也第一时间登上城楼。 用望远镜关注着军营里的一举一动！ “通知全城各军，做好战斗准备！对方很可能要开始攻城了！” 自己派出去的使者一个多时辰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八成已经让对方给砍了！ 随着战鼓的不断敲击，军营里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高台上的九条龙！ 看到人越聚越多，他也渐渐放下了手中的鼓槌。 “兄弟们！战士们！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我九条龙愧对大家！” “我给兄弟们跪下了！” 说完九条龙顷刻之间就跪在了大营高台之上。 看的众人无不色变！ “二首领，你的义气我们都知道！” “昨晚之事又不是你的错！你又何必跪我们！” “是我的错！”九条龙刚一开口就已经几度哽咽。 “兄弟们背井离乡跟我和大哥来到这山西，就是为了混口饭吃。” “也是为了能让家里过上好日子。” “可是仅仅昨晚我们直接损失了五万个弟兄，我九条龙心中有愧有恨啊！” “我愧对死去的那五万多弟兄，愧对当初带他们一起走的誓言！” “我恨我自己没有能力弟兄们报仇，我自己真的是无能为力！” 九条龙的一跪一哭悲伤的气氛瞬间在整个军队中弥漫。 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五味杂陈。 九条龙有错吗？他仅仅是想带着兄弟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一方面是近几年天灾连连，粮食颗粒无收。 另一方面还要应对朝廷的重重剥削，这是任何一个家庭都不可承受之重！ 而林懿有错吗？他身为朝廷命臣奉旨讨贼！ 为的就是防止这些流民愈演愈烈，直到波及全国。 此举是为了保住大明的国本！ 不让这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两人都没有错，或者说这个世界本没有对错。 只是双方所在的立场不同，所秉持的正义也不尽相同。 尤其是这样的战场上相遇，战争之间没有仁慈！ 只有你死我活，战至终章的存亡之战。 而只有能活到最后的人才能把持正义的大旗流芳百世。 失败者或成为史书上成功者的一块垫脚石，亦或背负骂名遗臭万年。 其实早在众人加入流民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除非彻底推翻大明的统治。 不然自己这些人就只有死亡。 双方不可能和解，只会有着无休止的战争！ “昨晚我们五万弟兄们死于大火！” “而大哥却已经决定投降于林懿！我不答应！” “我们死去的五万弟兄们也不会答应！” “我们生者理应为这些逝去的兄弟们讨回他们应有的尊严！” “愿意随我攻城讨伐林懿者，高举你们的拳头让我看见！” 九条龙本以为自己刚才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会群集响应！ 但是回复他的却只有一片死寂而已。 刚才群情激愤的众人一个个又纷纷低下了自己的头颅，不敢和九条龙对视。 而这种情况横天王早就预料到了，他并没走出军帐查看军情。 但其实对军营中大多数人的想法早就已经略知一二。 满腔热血不能成就理想，反而往往会遭到现实的迎头痛击！ 直到现在九条龙已经忘记他们最初离开西北的初衷。 仅仅就是想要活下来，混一口饭吃而已。 以此为前提，人们怎么可能跟随九条龙送死？ 无可争议，这样的结果是必然的。 “喂！那死的是咱们的弟兄！是你们的亲朋好友！” “你看看你们现在，把头一低就当缩头乌龟了是吗？” 突然九条龙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正是上午在军帐中见过的三娃！ 他二话不说就跳下高台将三娃拎了上来。 “今天上午死的那个人是你的同乡好友！你就是这样对待他的？” “帮他解脱犹犹豫豫，现在为他复仇也是贪生怕死？” “那是你的老乡兄弟！你不为他复仇你到底在等什么！” 九条龙抓住对方的衣领来回摇晃。 “二..二首领，阿力哥在临死之前交付我的五两银子。” “他还有老婆有孩子，我真的不能死在这里。” 三娃不敢反抗，但他也真的不想去这样送死！ 看到三娃躲闪的眼神，九条龙面如死灰直接将他扔回了台下。 “呵呵，这就是兄弟吗？” “就这样连屁都放不出来一个！” “可以！你们不愿意为兄弟们报仇！我九条龙愿意！” “哪怕死上十次百次！我也要证明我不是懦夫！” “就算在黄泉路下我也能给兄弟们一个交代！” “我在前军等你们，有愿意追随者额间系红带！” “不去可以有一百个理由，但是去只需要一个信念。” 说完九条龙直接扯下自己的披风撕开一个布条系在头上，架马前往前军。 而在众人当中那残损的红色披风，就如军队的尊严一般。 倾倒在了一片沙土之中。 第164章 最后的孤勇 因为流民军队的变化，林懿也来到了城墙之上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原本他也以为对方要组织进行攻城，但是渐渐感觉到了不对。 随着高台那人走出军营，林懿赶紧找人来辨别他的身份。 “回总督，那人便是对方军队中的二首领！” “九条龙。” “据说这人最讲义气，对待手下兄弟视如己出所以有不少人都是投奔他而去。” 望远镜之下九条龙不断向前，在前军位置终于停了下来。 “对方可能出现了分歧，这个九条龙想要攻城！” 但是令人意外的只有他自己走了出来，身边却是空无一人。 “通知骁骑营重甲兵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命令！” ..... 待九条龙走后，那面破残的红色披风依旧躺在沙场之中。 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将它捡起，撕下了一道红色布条。 “二首领对我们情同手足，我等出身低位。” “虽为草莽亦知为人当以忠义当先！” “卑职愿誓死追随！”说完这人也跨步上马，紧随九条龙而去。 有一就有二，九条龙平日对待弟兄们都是有目共睹。 是当一刻的英雄，还是当一辈子的懦夫。 在不同人面前有不同的选择。 这是他们每一个人的决定，横天王也无权阻止。 只是每一个加入九条龙的弟兄都可以领取战马一匹。 这就是作为大哥他能为九条龙做到最后的事情。 有人犹豫！ 有人彷徨！ 但也有人在生命与义气之间选择挺身而出！ 九条龙从最开始的孤身一人，直到身边的弟兄越来来越多。 每个人额间均系有红带，神情坚定。 他们知道这一战的命运如何，但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上了这条道路。 “还有没有加入的人？这里还有最后的一条红色系带！” 将近有一刻钟的时间没有人拿到这枚系带。 就当横天王即将结束的时候，人群中突然传出最后一道声音！ “我！我愿意加入！”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正是之前被九条龙拎上高台的三娃！ “我们在这里的很多人都不是为自己而活!” “我已经将所有的银两都交给了同乡的兄弟，我三娃愿随二首领赴死！” 说完他在横天王的手中，拿走了那最后的一条红色系带！ 而三娃最后的到来，也成为了九条龙军队里的最后的一人。 七万人的军队，最后仅仅只有五百人愿意誓死追随九条龙。 三娃低着头来到了九条龙的身边：“抱歉，首领。是我贪生怕死！” “无妨！只要你有这样的觉悟。” “你就是我九条龙的兄弟！” 确认没有人再离开之后，横天王将撤回了其余包围太原府的士兵。 将所有人召集在了一起，同时再次接见了林懿的参将谢向明。 “谢大人我们愿意向总督林懿投降！” “麻烦您向林懿大人通报一声！” 横天王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意外，但是军营里他也没有闲着。 “我观九条龙二首领带着军队往前军赶去，不知...” “九条龙已经带队准备进行攻城！我无力阻止。” “麻烦您通报一声攻城之后，我横天王愿止戈投降！请总督莫要怪罪！” 谢向明也知道这是两人出现了分歧！ 但是林懿很有可能不知道这回事情，很可能将会率队进行总攻！ “事情紧急横天王我必须立刻回城禀告总督！” “不便久留！” “麻烦谢大人在总督面前美言两句！” 谢向明立刻架马返回到了太原府，但是刚出中军大营就看到了阵列前营的九条龙众人。 观其数量也不过是百余人等！ 可九条龙对待自己的态度，早就是杀意尽显。要是绕过他们不知道要耗费多长时间。 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此刻九条龙也注意到了谢向明的存在，派人将他拦截下来。 “回去告诉林懿！我不管横天王怎么决定的！” “半个时辰后我将彻底开始攻城！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 说完直接放谢向明骑过前军，向着太原府不断奔驰而去。 兹事体大，谢向明一刻钟也不敢耽搁。 立刻找到了林懿将流民军营的事情全部和盘托出。 “所以说那五百个人就是他们最后的攻城军队了么？” “大人！半个时辰后对方就将开始攻城！” “我知道了，通知骁骑营重甲兵准备出城！” 五百人敢攻自己五万人的城，林懿也真的想亲眼见识一下这个九条龙究竟是什么人！ 顷刻之间城门大开，在黑色铁甲的骁骑营重骑兵拥簇下。 林懿和伍梁也称战马自城内缓缓来到外面。 一直距离九条龙只有百米距离才停下。 “你就是林懿！？” “你就是九条龙？” “少废话！你杀我们五万多兄弟！今日必要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你也得有这个资本” “单单你这五百人恐怕连我们骑兵的一轮冲锋都挡不住吧！” “那又如何？” “今日即使未斩你们一人，就算我们都倒在你们的铁骑之下！” “我九条龙也未违背我的誓言！” “当行的路我行尽了当守的道我守住了！即使魂落黄泉我也有了交代！” “兄弟们！冲锋！” 九条龙的一声怒吼，手下的兄弟纷纷向着林懿冲锋而来！ 可是实力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腔孤勇可以弥补。 双方的仅仅一次冲锋对撞九条龙的军队就已经彻底全军覆没！ 身边的三娃也被槊矛直接贯穿，重重的摔倒在地。 在九条龙周围的范围之内已经大抵都被骁骑营团团包围！ “给你个机会让你报仇！” “过来杀了我！你就有面子去见你们那五万的兄弟们了！” 原本以为走到绝路的九条龙，重新燃起了最后的复仇火焰！ “这可是你说的！” 九条龙瞬间调转马头，两人在人群当中不断靠近。 一寸长一寸强。 马上交战胜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而九条龙手握的长刀无疑更占优势，他已经向后做出全力一记的姿态。 而林懿也将手仅仅握住了腰间尚未出鞘的刀剑。 第165章 三路困顿 林懿也不得不承认这九条龙的确也有几分本事。 一杆长刀让他耍的虎虎生风，实力恐怕未必比秦镇川差多少！ 刀刃向着林懿横砍过来。 直到距离林懿身前不到两米的距离林懿瞬间佩剑出手！ 后发先至直接横劈在了九条龙的铠甲之上。 而九条龙已经全然不在意自己的伤痕。 现在的他已经将全部的注意力和力量都发挥在了长刀上！ 可林懿一个简单的贴马下腰直接将九条龙最强的一击闪避过去。 等到他想还击之时早已为时已晚。 长剑再次横批在了自己的铠甲之上! “不可能的！你这把剑根本不可能打破我的铠甲！” 刚才林懿已经尝试过，竟然还做这种无用功？ 但是随后发生的一切让九条龙再也笑不出来。 一股巨力瞬间从他的铠甲之上传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手中的缰绳已然脱手！ “这怎么可能？” 九条龙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把长剑打飞下马！ 这需要的力量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已经容不得他不相信！ 位置几乎静止的九条龙瞬间和自己胯下战马脱离，径直摔在了地上！ 但是他手中依旧握着长刀！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资本！ 可是林懿显然不会再给他这样反击的机会！ 九条龙刚睁开眼就看到了三尺青锋距离自己眼前不过二寸。 只要林懿再稍微一用力，这把剑就将彻底插入他的头颅中。 直到现在九条龙不得不承认。 自己的兄弟们败给了林懿的镇远军。 而自己与林懿在单挑的境地下又再次败给了林懿。 可就在林懿的长剑抵在自己额头上时。 他并没有大仇未报的不甘，眼里都是彻底看淡的释然。 “技不如人又有何说的？我九条龙今日能败在你的手下死的不冤！” “我没有愧对兄弟们！” 听到九条龙说出类似遗言的话语，林懿感觉到了不好！ 这个家伙有死志！ 当林懿想将长剑收回时，九条龙却直接用双手将剑紧紧抓住！ 在自己的脖子旁瞬间擦过，一条血注溅射在了林懿的脸上！ “就是死也要溅我一脸血么？” 林懿干笑一声，翻身下马来到了九条龙的身前。 为他永久的合上了双眼。 九条龙，已经死亡！ “传我军营！将这里所有的尸体全部收敛！” “合葬一处！” 林懿真的没想象到在这些流民之中竟然还有这种人物！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成则谓之勇,败之则愚至极！ 可九条龙是愚蠢的么？ 林懿不知道，但是他却可以理解对方的做法。 因为对于他来说，在他心中有着远远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 谓之义！ 舍生取义而无惧生死，可谓英雄也！ 彻底清扫完战场之后，在太原府内源源不断有军队向外迁移。 再次之后，林懿也打算彻底对横天王的七万多人进行最后的收编。 现在这五千人可是远远不够的。 虽然林懿也做了万全的准备，但是横天王并没有打算做幺蛾子。 在燧发枪下一队队的流民全部交出了自己的武器，而他们的大营将作为暂时的战俘营。 由镇远军进行统一的接管。 自从进入山西之后十多天，整个境内的最大流民军队已经全部被悉数剿灭。 而剩下的则是隐藏在山西里的大鱼！ 没过多久横天王就被带到了林懿的面前。 “总督，我们之前的条件应该还奏数吧？” “你现在找人来绑我有点坏规矩了吧？” 横天王很明显对于镇远军粗暴的行为表示了不满！ 自己这种被五花大绑的状态明显就矮了林懿一等！ “松绑！把他放开吧。” 横天王被绑的确不是林懿的意思，本以为流民投降之后他也应该跑路了。 但是没想到竟然被逮到了自己的面前。 不过也正好自己还需要别的东西问一问横天王！ “天王！我只用问几个问题你大可离去。” “只要你不再和朝廷作对，你留下的钱也应该足矣让你衣食无忧！” 可林懿不提钱还好，一提钱横天王则是满脸愁容！ 在林懿提出条件之前他以为山西镇尚在自己掌控之中。 可是现在山西镇已经被陈铮占据，自己的银两自己也都打了水漂。 现在自己身上不过百两银子，离开军队真就是一穷二白！ “总督，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能得到应允！” “如此在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懿瞬间皱起了眉头：“天王，你可知道现在的境地？竟然还敢与我讲条件？” “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彻底人首分离？” 听到林懿略带威胁的话语，横天王几乎是瞬间跪了下去。 “总督！真的不是在下坐地起价，而是我们的山西镇已经被陈铮占据！” “我等实在是无路可走！只求总督可以收留一二！” “收留?” 林懿没想到这个横天王竟然是想加入自己！ 下意识便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这倒也是个主意！ 如果直接驱逐陈铮流民军自己一时间根本动用不了。 还要有一批人专门看押他们！ 如果有横天王领导，这批人就可以立马投入到战场当中！ 只要对横天王严加看管，也不怕对方反水！ 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看你的表现吧！想让我留下你你就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镇远军不养废物！” “我知总督下一步必是直取山西大同二镇。” “如果有我等军队援助必将如虎添翼！” “说说吧！关于陈铮的情报！” 横天王稍加思索便娓娓道来。 当初他与九条龙自陕北起家，随闯王高迎祥占据河南之后也算是一方豪强！ 在河南荥阳大会之中与九条龙结识，虽合二为一。 大会之后进驻山西。 “你们进入山西就一点阻碍都没有？” 林懿实在不能理解！ “最开始我们的确在太原府遇到了明军的抵抗” “但是没过多久明军就全部都撤出了这里！” “全都撤走了？” 横天王点了点头，其实不只是太原府。 就连山西镇也都是如此，官兵洗劫物资之后全部都撤出了城池。 系数前往大同镇。 “全部都在大同！？”林懿实在不敢相信！ 且不说山西镇，就是大同和太原这两城都是山西的边镇。 至少是各有五万人马！ 再加山西镇，现在陈铮手下恐怕已经有了接近十多万人！ 虽然数量和流民军大抵相同。 但是战斗力绝对不再一个层次！ 尤其是大同和太原，都是边镇强军！ 和这样的部队打守城战，林懿也不由得考虑考虑！ 不说有战败的风险，就是战胜恐怕也要损失惨重！ “算了！此事暂且搁置吧！” “等些日子再从长计议！” 现在林懿已经有小半个月都没收到朝廷方面的消息。 除去自己这路其他三路的情况也尚未可知，等一些时日也可以。 而朝廷迟迟没向林懿发报。 其实也是其他三路也陷入到了苦战当中！ 战前预测流民的数量在四十万左右，但是现实看来真实的数量远远大于这个数字！ 尤其是以孙传庭所在的江北地区，更是毫无进展！ 高迎祥所率号称二十万大军在整个江北地区横冲直撞，一路过去都是碾压。 纵使孙传庭苦苦支撑，也难掩颓势。 整个其他三路自从林懿将河北的顺天王押回京城之后，根本就是毫无进展。 而现在已经马上就要进入七月了！ 夜晚十分，一队人马悄悄进入到了大同镇内。 直奔县衙方向而去。 他就是当初横天王委任驻守山西镇的将领，却不知道他早就已经被陈铮所收买。 直到横天王离开之后立刻起兵造反，瞬间夺取了山西镇的掌控权。 而在县衙的男人明显已经等他许久。 漆黑的衙门之内只有几盏油灯在风中摇曳，一双瞳孔在黑暗中盯着跪倒在地的众人。 “大人，我们已按照您的命令。” “在横天王和九条龙离开后夺取山西镇的掌控权，现在已经成功。” “向您回来汇报！” 这种阴森的气氛也让地上的几人感到了十分的不安！ “呵呵，向我汇报？” “现在整个山西都是我的眼线，我用得着你向我汇报？” “不敢大人！是在下多此一举了！” 地上几人瞬间冷汗大作，陈铮的语气明显带着不善！ “我问你，我交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待横天王和九条龙离开后伺机夺取山西镇的掌控权。” “那你知道这个任务的重点是什么吗？” “重点？夺取山西镇的掌控权？” “呵呵。”听到男人的话，陈铮不禁笑出了声。 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本以为我的计划天衣无缝，天时地利哪个不在我这里？” “但是没想到竟然到最后竟然没算到有你这么个蠢材！” 陈铮拔出手中的长剑，一步一步来到了男人的面前。 月光之下，那张英俊的面孔冷漠且严峻。 “大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将功补过！”男人在地上连连磕头，却也挡不住陈铮的无尽杀意！ “机会？什么机会能将七万人再拉回到我这里？” “那个任务的重要之处不是掌控山西镇，而是伺机！” “你没有找对机会！” 男人刚想反抗，却发现自己的肩膀已经被别人死死的摁住。 “下辈子活得明白点！” 手起刀落。 人头滚向了院落的一角。 第166章 撤离 因为男人提前夺取了山西镇，导致横天王的流民军彻底投降林懿。 这让陈铮的计划出现了巨大的失误！ 原本自己手中的十四万人，再加上横天王的七万人！ 跟林懿打阵地战是根本不可能输！ 可一旦流民军投靠了林懿，这下两方的人马已经相差无几！ 自己原本七成的胜算已经跌至和林懿五五开的程度。 这让陈铮怎么忍的住？ “准备第二套方案吧，立刻将银两转移。” “并且将这封信件火速送到京城周延儒手中，他自会知道怎么办。” 原本陈铮已经不打算再联系周延儒。 可是现在情况已经有所不同。 自己本想在山西直接解决掉林懿，但是现在看来是要寻找别的机会。 思考完陈铮突然看向了一片空寂的房顶。 “看了这么久？有意思么。”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陈铮是在和空气对话。 但是下一秒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缓缓在屋顶之上起身。 “杀人没有意思，但是看你吃瘪倒是有趣不少！” 白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七情之中的第二席，代号为爱。 洛清嘉。 “我又有何吃瘪？流民不加入我我不过是和林懿平分秋色而已。” “再说他还能用那些乌合之众来攻打我不成？” 说到这陈铮突然画风一变，嘴角变得玩味起来。 “倒是咱们三弟来山西，你不去与他再见一面？” “好像又是小两年的时间了吧。” 听到陈铮谈及林懿，洛清嘉的脸色微变。 今日她来探听，的确是为了打探消息。 之前听说蓟辽来人清剿流民，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林懿。 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他！ “你舍得我去见林懿？你就不怕我就此一去不返。” 陈铮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为了林懿你宁愿把脸刮花，这份情他还不知道呢吧！” “再说他与你又不认识，你去见他也识不出你。” 最重要的是现在洛清嘉的族人已经全部被自己控制了起来。 真想叛变她自己也得掂量掂量！ 看到陈铮一脸有恃无恐的样子，洛清嘉也不屑于与他多说。 一声冷哼之后再度飞身下檐。 院落之中再度回复到之前一般的寂静。 而陈铮在原地呆呆的站立的几分钟的时间之后，脸上挂着的微笑渐渐扭曲。 手上的青筋突然暴起。 “林懿！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去死！” “为什么就一定要和我作对！” 一声怒吼响彻云霄，惊起了月光之下的片片飞鸟。 ...... 七万人的收编不是小数目！ 这个数量甚至都已经超过了林懿这次携带的镇远军数量。 而首当其中的要解决的就是粮食问题。 虽然在河北时林懿受到过来自蓟州的一批辎重补给。 那是因为河北距离蓟州不远的缘故。 粮食的损耗不大，要是运到蓟州来起码半路上就要被吃掉一半。 如此一来得不偿失。 原本横天王已经准备了几个月的粮草在山西镇内。 可惜现在山西镇已经被陈铮占据，而他们自带的粮食还剩一个多月的数量。 在这段时间里必须立刻做出决断。 毕竟越往后面临的压力就将越大。 经过一番思索，林懿将横天王和伍梁召集在了一起说出了自己的提案。 “返回蓟州？！” 伍梁和横天王都被吓了一跳！ “三哥，没有皇帝的命令咱们返回蓟州可是违反军令！” “这也相当等同于哗变！是要砍头的！” 自然已经领命出征，那么一旦返回难免会受到皇帝的猜忌！ 但是林懿先没有回到伍梁的问题，而是看向了一边的横天王。 “总督，您可是想让我等自行前往蓟州？” 当伍梁说出林懿不能回蓟州之后，横天王立刻就猜出了林懿的意图！ 这个横天王还是有点脑子的！林懿心里想着。 “其实也不算是让你们自己回去，而是先行换一个地方。” 林懿说完用笔在地图之上标注出了一个位置。 河间府。 也是林懿扫荡河北境内所打下来的一个城池。 位于真定府之上，却在朝廷的重点防御保定府之下！ 相当于是在蓟州和太原府中点的位置。 “敢问总督，您这次想要撤离多少人离开太原府？” 这个问题林懿也思考过。 他其实最担心的是陈铮会趁撤军之际突然攻打太原府。 保守起见肯定是流民更多，镇远军作为主力只能撤离一小部分。 “大概是五万流民军，和一万镇远军吧。” 有燧发枪的前提下，平均一人看守五人问题不大。 同时城里剩余的六万人也能保证太原府的相对安全。 并且林懿觉得可能不会撤离这么多人。 “对了横天王，过一会你带着我去战俘营问一下。” “这些人愿不愿意去蓟州定居，毕竟你们来自西北。” “如果不愿意可以返回陕西。” 听到林懿说的话横天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总督...您是说放他们回去？” “没错，还是那句话！本座这里不养废物和饭桶。” 确认之后横天王彻底震惊了！他从来都没有听说向林懿这样战胜后还释放战俘的人。 他是第一个！ 确定好计划之后林懿将送往蓟州的信赶紧送了出去。 随后便和横天王一起来到了战俘营里。 因为要控制粮食的消耗所以每个人每日都是只吃两顿饭。 也尽是些粗粮和稀粥而已。 底线就是不被饿死！ 几日下来战俘营里一片哀声载道，很多人都后悔当初怎么没和九条龙一起攻城。 但也有些人清醒自己还活着。 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所以当看到九条龙来到战俘营之后，每个人脸上都闪烁出了希冀的目光。 他们也希望横天王能带他们离开这里！ “兄弟们这些日子受苦了！这几天我也和总督大人探讨了一下。” “决定将兄弟们送往蓟州！” “好！可以！” “只要别让我们再在这里去哪都可以！” “但是！” “你们也可以选择离开这里，回到陕北！” “军队会赠送粮食，但前提是不允许再参与到流民军中！” “否则全家连坐！” 第167章 征粮 横天王的话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在这些人中最早成为流民的已经有了四五年的时间。 当初选择造反就是为了混一口饭吃！ 不然谁会选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 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而现在林懿给了他们重新选择的机会，要么在这加入林懿。 要么滚回去种地。 一时间战俘营中议论不断，时至今日不少人都已经萌生了回乡的想法。 “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再打下去咱们指不定就要死在这里了。” 林懿火烧大营的场景不少人都是历历在目。 甚至成为一种梦魇，很多人都在庆幸于自己的劫后余生。 一时间回乡的想法喧嚣尘上，不少人都已经萌生了退意！ “你们傻了吗！” 突然间一声怒吼覆盖了所有声音，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你们也不想想当初我们是为什么离开？不就是继续待在那里就会饿死？” “现在打完一仗就要灰溜溜的离开？” “你们家是有地还是有房？回去继续拖累你们的妻儿父母？” “一群没种的东西！” 说完粗犷大汉直接从人群之中来到了林懿的面前。 “总督，俺愿意加入你们军队！” “只要能让我混一口饭吃就行！我这个人好养活！”说完大汉一摸脑袋嘿嘿一笑。 “话糙理不糙，你倒是个明白人。” “叫什么名字？” “草民崔梁勇！” 身边的横天王看着这个大汉明显也是认识的，是最早跟随自己的人之一。 如果今天不露脸横天王都快要把他忘了。 具体来说这个人离开陕北并不是因为天灾。 “总督，这个人不是正经八本的农民。” “而是一个作奸犯科为了逃避法律逃难出来的！” 听横天王这么一说林懿倒是来了兴趣。 “说说吧？犯了什么事情逃难出来？” 有横天王这么个同乡，崔梁勇也知道自己这是瞒不住的。 “俺们那有个地主想要强抢民女，俺不依！” “失手一拳将他们家丁不小心打死了。” “这才遭到官府通缉无奈逃了出来。” “总督您放心，俺是个粗人！就有着个巴子力气！” “留着俺为您挡弓箭，眉毛都不带眨一下的！” 生怕林懿不相信，崔梁勇更是拍着胸脯子保证！ 不得不说虽然是个庄稼汉，但是身板不错。 的确也是个参军的好材料！ “好！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当个护卫吧！” “我可就是靠你给我挡弓箭了！” 崔梁勇知道这是总督在调侃他，只是摸了摸脑袋就退到了一边。 有了崔梁勇这个前车之鉴。因为他的话，动心的人也大有人在。 可还是那个问题，真的不一定能活下去！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 自己这贱命一条能活多久就算多久呗！ 但是林懿可是没打算给他们那么多思考的时间！ 就只给他们两个时辰。 同意加入的就走出战俘营。 不同意就留在里面，等着第二天发干粮之后自行离开。 从此生死勿论！ 经过一番纠结之后七万人只有四万人选择加入了林懿。 剩下的人也都选择了回乡。 对于这样的人林懿也无话可说，人各有志。 都说看的多远就能走多远，当他们只能看到自己眼下这一亩三分地。 也就注定他们只能在那里渐渐死去。 毕竟还有一个月左右就要收秋，这个时候极为关键。 大家都不会在这个时刻大动干戈，毕竟秋收的粮食关系到了冬天的粮食储备。 尤其是现在这个年月的冬天，小冰河时期的寒冷更是远超从前。 粮食的数量就显得至关重要！ 对于蓟州林懿放心李乘风可以将一切安排好。 眼下的问题就是如何在这个太原府争取到军队过冬的粮食。 将流民军拆分之后。。 仍然有两万流民军，四万的镇远军留在太原府。 第一批的粮食可以趁着时间好粮食从蓟辽向山西运输。 但是入冬之后就不可能了，只能从本地征调粮食。 六万的军队不是一个小数目。 因此林懿直接接见了太原府丞，向他询问现在粮仓的粮食数量。 可是从早晨发出的命令，直到正午时分才昏昏沉沉的到来。 让林懿的脸色都彻底黑了下去。 “府丞倒是好大的面子，你可知本座在这等了你一个晌午的时间？” “我看这位置不应该我来做，应该请您上座才是！” 林懿两句话让府丞直接跪在地上冷汗直冒。 “总督恕罪！下官昨日彻夜饮酒这才误了时辰！” “总督大人您大人有大量，下官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都说县官不如现管，原本林懿一个蓟辽总督和山西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但因为林懿是朝廷的剿匪命官，也由不得他不低头。 虽然等了一上午，但林懿也不打算和他多磨叽。 之前一直没搭理这些山西的本地官员就是对他们的作风太清楚了。 有钱往上赶，没钱往下跑。 能管多少事不重要，能捞多少钱才是王道。 不仅仅是他自己如此，纵观现在的大明不说全部。 起码九成九都是如此，林懿不想管也管不完！ “本座问你，现在在整个太原府的粮仓还有多少粮食？” “回...回总督，目前整个太原府的粮仓之中已无粮食..全为空仓。” “空仓？你在跟我开玩笑么？” 林懿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山西不是陕北那种地方！ 虽然有天灾影响但根本达不到颗粒无收的状态。 “不敢！下官万不敢和总督开这种玩笑！是真的没有粮食了！” “近两年粮食一直都征收不上来，所以粮仓都是空虚。” “就连朝廷的税款也都是长期拖欠的状态！” 府丞直接把头埋得更低了。 自己虽然是府丞但是都要看这太原府内几个老爷的脸色。 不然自己都要吃不起饭！ “本座问你！为何无可征之粮？” “山西非贫瘠之地，千里沃土又有汾河灌溉。” “水土不缺唯独缺了粮食？莫不是你这府丞监守自盗不成？” 林懿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府丞直接吓瘫在地。 为官者监守自盗，这在大明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这口大黑锅自己是真的背不起！ “总督大人，不是没有粮食而是收不上来！” “整个太原府可耕种的土地都是地主乡绅们的，他们有大片土地家家都有士大夫。” “按大明律可不纳税，所以一直都是收不上来的！” 听到这林懿立马就知道了症结所在。 整个太原府的土地都已经落在了地主们的手里了。 他们不用纳税，农民需要纳税却没有土地。 到最后先是要受到地主的第一层剥削，接着又要被朝廷从手里再剥削一次。 自己都要活不下去了，这还拿什么交税？ 这不是开玩笑呢么？ 长此以往整个太原府也要成为第二个流民窝子了！ “下去吧，通知整个太原府内所有的地主乡绅明日来我府上开会。” “过期不来者后果自负！” 待到府丞走后林懿立刻吩咐伍梁封锁太原府的全部城门。 从现在开始整个城内戒严！ 任何一个人都不允许离开！ 当听说林懿要召见所有乡绅时他们就感觉到了不对！ 能混到这个份上哪个人不是人精般的存在？ 但是又听说林懿彻底封城之后，他们就知道这次恐怕要大难临头了！ 起码要大出血！ 现在对于煤的利用也仅仅只有生火而已，并没有跟高的价值。 所以山西内也没有一个个财大气粗的煤老板们。 大部分人都是垄断土地，靠粮食发家！ 这件事情做的最多的是山西八大家，但是宣府镇沦陷后就彻底停止了通商。 他们也直接放弃了这个市场前往了大同镇。 留下这块蛋糕很快就被其他财主瓜分，不过他们贩卖的对象一般都是大明境内的农民军。 因此他们也因为这个赚的盆满钵满，着实发了一笔大财！ 现在林懿成为了整个太原府内最大的武装头子。 又彻底封城防止他们资产转移。 就算不同意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去赴林懿的宴席。 只能暗暗联合起来，给林懿一点颜色看看！ 宴席之上当林懿看见这一个个的地主老财们。 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当初去玉田县的时候。 可惜早就已经今时不同往日。 “好了时间到了！” “尚未参会的人等各位离开之后就可以直接参与他们的葬礼了。” 对于这种表明态度不服从者，等他们的就只有枪子而已。 听到林懿的话在座的人都微微色变，他们在山西只是听说过林懿这么人。 但是真的没想到竟然杀机这么重！ “今天我请各位来就只为了一件事情！” “征粮！” “在座的各位都是这太原府内有头有脸的人物。” “今日邀请你们来是本座给你们面子，这要是兜不住可不要怪我。” “就你吧！说说能拿出多少粮食？” 林懿随便用筷子一指，点到了自己对面的人。 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向他看了过去，他这第一个数字就是一个试探。 看看到底那个数字是林懿胃口的底线。 也有利于摆明自己之后的数量！ 第168章 三板斧 王胖子在所有人并非最有钱的一人！ 沉吟许久之后缓缓喊出了一个数字。 三千石！ 如果算上今年秋收的粮食，连他总量的一半都没到达。 充其量就是三分之一。 众人的目光再度聚集在了林懿的身上，想看看他的态度。 如果三千多石就能混过去，那倒还是可以！ 林懿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摆了摆手，身边的伍梁立刻递了一张信纸过去。 “王安富，男。” “崇祯元年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罪大恶极。” “却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实则向县令私下贿赂千两银子。” “共有土地六百余亩，存量至少万石。” “我把没说错你吧？王老爷？” 听林懿说完所有人都傻在了原地！ 他们不知道林懿是就查了王安富一个人，但是将他们所有人都查了个遍？ 说实话，王安富这几年为人嚣张众人皆知。 早在崇祯元年的事情早就忘了。 但这也架不住他冷汗直冒，用手帕不断进行擦拭。 “但我对你一千所做的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不感兴趣。” “可现如今我的六万军队驻扎太原府。” “我们不可能去喝西北风知道么？” 能坐在这里谈已经是林懿给足了面子，不然大可直接让士兵抄家。 现在这种情况朝廷连个屁都不会放！ 死了就是死了，根本不可能去为难自己这个讨贼将军。 “林大人，您有所不知！如果正常的确有这么多粮食！” “但是之前都被这太原府的军队带走了！” “实在没这么多！” “所以呢？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懿轻蔑的向后一仰，直接将脚搭在了桌子上。 “你们可以饿死，但是我的士兵不可能吃不到粮食知道么？” 说着林懿将自己手里的燧发枪直接扔到了桌子中央。 吓了众人一跳！ “现在给你第二次机会！” “再说一个价格，最好让我满意。” 三千石明显不合林懿的胃口，他要解决的是整个军队到明年开春的粮食！ 这三千石就是杯水车薪！ 要是人人都像这个王安富一样浑水摸鱼。 林懿真的不介意动用一下特殊手段。 谁都知道这第二个数字已经至关重要，林懿的威胁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但是王安富也真是哑巴吃黄连！ 现在他的粮仓其实已经早就没有了万石粮食！ 如果算上这次秋收的结果也不过六千多石！前两年的存粮都被抢走了！ 要么就是被换成了白银。 “再给你最后十个数！” “十！” 这也就是第一个人需要他开个好头，不然自己怎么可能和他磨叽这么多？ 早就送他吃枪子了！ “六千石！大人我愿意出六千石！” 或是感觉到了危险，王安富赶紧将原本的目标又提升了一千左右！ “只不过需要的等秋收之后才可以！” “现在的粮食是真的不够了！” 这回王安富真是彻底大出血，其实在座的这几家之前有多少粮食都是门清。 耕地就这么多，你再在账面作假都没有用。 大家心里都有数！ 这回王安富的六千石真是掏空了老底。 可以想象他们这个冬天恐怕要买粮食度过了！ 就当众人以为王安富就这么混过去的时候。 这才林懿手上漆黑的枪管已经将他对准。 “不够！” “我给你一个数字，八千石！秋收之后十月之前我要见到。” “不然就你死。” 说完门外的士兵直接就将王安富拖了出去。 数字已经给了，怎么达到就不是林懿要管的事情。 自己跨越几千里背井离乡带着士兵来清剿流民！ 不可能还要自费在这里买粮食。 上阵杀敌很可能是要负伤甚至死在战场上的，如果吃都吃不饱还拿什么杀敌？ 军饷是本分，而粮食则是底线。 林懿可以自己出军饷，粮食他一分钱都不会掏！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林懿是要狮子大开口。 但是听到王安富的目标之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已经不是狮子大开口了！ 这是简直是要吃人！ 如果不是外面已经被士兵包围，他们恨不得拔腿就跑。 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是很明显，今天的粮食要是没有一个说法谁都走不出这里！ 解决掉王安富的问题，林懿手握燧发枪又指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一个乡绅。 “来！你说说能出多少粮食。” “好好想想，你只有一次机会了。” 林懿漫不经心的说道，随后就在众人面前摆弄起燧发枪来。 擦拭枪管后又往里重新填装了火药。 “八千石！林大人我也愿意出八千石支援军队！” 他以为既然王胖子出了八千石，自己出八千石应该也差不多吧？ 但是等他说完没过多久。 一声枪响直接横空爆响在屋子内！ 嘭！ 刚刚开口的乡绅脑袋硬生生被燧发枪打碎，鲜血当场溅射！ 开枪之前林懿向后捎了稍没溅上血迹。 但是坐在他身边的人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因为这个燧发枪的使用的火药还是前发填装。 所以有点类似后世的霰弹枪。 如此近的距离威力更是倍增！ 乡绅的头颅直接如西瓜一般彻底打烂。 所有进来两个士兵就将这具尚带有余温的尸体拖了出去。 “不好意思各位，我也不想这样的。” “刚才哪个人在我心里的数量应该是一万石，很可惜他猜错了。” “哦对了！” 林懿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接叫来了门外的士兵！ “带人去！直接将刚才那个死人抄家！” “男人直接被贬为奴！女眷卖进青楼，所有钱粮一律充公！” 这样的做法让所有人真的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也没想到林懿竟然真的敢开枪！ 要知道就是连县太爷都没有直接判人死刑的能力！ 都是要靠着皇帝的批复才有行刑的权力。 而这林懿竟然真的敢一枪干掉一个当地的特权乡绅。 这在之前简直是闻所未闻！ 这两次点人林懿看似随意，但其实对这些人早就有所了解。 如果说刚才那个王安富一年作恶一起事件，那枪毙的整个乡绅真的就已经是恶贯满盈！ 尤其是这两年来无恶不作！ 街坊邻居都是敢怒不敢言，就连走在街上也要退避三分。 在他手上至少有着几十条人命，都是他们家的长工。 专骗外地人，干完活不结工钱。 而是直接杀人灭口，一年年无本买卖赚的飞起！ 对于这种人林懿真的是多说一句话的心情都没有。 不知道是谁将这样的恶魔放了出来？ 林懿一发子弹就去让他赶紧去见阎王。 别在这人间游荡了！ 这两板斧下来就算是有点城府的地主乡绅也顶不住了！ 他们原本打算死不松口的决定也彻底动摇，他们也真的没想到。 这个林懿竟然真的敢动手。 一个个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思考自己到底要交多少粮食合适！ 现在的林懿很明显已经不满足他们粮仓里那点粮食了！ 不出真金白银根本填不饱他的胃口！ 正当林懿准备点下一个倒霉蛋时，终于有人绷不住了！ 一个乡绅直接扑通跪在了林懿的面前连连磕头！ “林大人！我愿意出一万石粮食支援军队！” “秋收之后我粮仓应该只有七千石，我愿意另外付六千两白银！” “求求您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是真的不能死在这里！” 说着对着林懿就是一阵磕头。 刚才他就坐在被爆头的乡绅旁边，除了被溅射一脸鲜血之外。 他也彻彻底底感受到了流弹在自己脸庞划过的感觉。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就已经小便失禁，在他刚才的位置形成一小摊尿渍。 “大人！这真的是我全部的家产了！” “就求求您高抬贵手吧！” 这要林懿还是不同意，他真的就只能变卖家产。 和家人流浪为生了。 看着眼前这个屁滚尿流的男人，林懿皱了皱眉头捏住了鼻子。 “可以，别继续在这里恶心我！” “赶紧滚！” 林懿也真是没想到竟然有人能被吓尿裤子，这气味实在难闻。 听到的林懿的赦免之后男人直接就被士兵扔了出去。 赶紧一路小跑逃出了院子，庆幸着自己的劫后余生！ 而林懿也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气味。 直接离开了屋子内等着什么时候收拾完再进入。 林懿走了，可其他人是一动也不敢动。 之前他们组团对抗林懿的联盟已经彻底土崩瓦解。 对抗林懿的前提是他不能动手。 因为这里的地主乡绅们都是大明的特权阶级。 除了地方长官之外他们就是这里的土霸王。 为所欲为！ 但是林懿枪决乡绅之后他们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天真。 竟然还自认为能和林懿对抗，殊不知小命都在对方的手中！ “李老！之前商议的事情可能要食言了！” “林懿如此手段如果硬抗真的可能殒命于此啊！” 如果问钱和命哪个重要，那当然是命！ 有钱还得要有命花才是。 坐在众人中的李老面色铁青，他也没想到这个林懿看似年轻。 却是一个横冲直撞的铁头娃！ 这几板斧下来彻底将众人的脊梁就此打断。 “罢了罢了！县官不如现管。”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现在这林懿在这太原府一手遮天。” “自古官不与民斗，的确如此。” 一声叹息之后，李老也是满脸落寞。 八大家离开太原府后他就是这里名副其实的一手遮天！ 可没想到这林懿到来之后就给自己来了一个改天换地。 第171章 那一枚草戒 林懿张了张嘴，蹦出的三个字直接让洛清嘉如坠冰窟。 “对不起。” 洛清嘉也知道这是林懿对自己所说，虽然早有预感。 但心还是如针扎一般疼痛。 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要大于爱情，比如亲情。 自己今天若是可以为了爱情放弃温媛，放弃林若谷。 日后就可能为了别人放弃洛清嘉。 这种选择不能做，代价是林懿承受不起的！ “看吧？我就说他的心里早就没你了吧？” “有没有觉得你这些年的坚持十分可笑？”陈铮在一旁补刀。 让洛清嘉原本铁青的脸越发阴沉，终于忍不住走出了东大殿之外。 “你果然还是你，这些年的你果真一点都没有变。” “因为对朝廷的忠诚你已经放弃过她一次，现在是第二次。” “你明明将情爱看得如此重要，但每次抉择之时却又都是你抛弃的对象。” “真讽刺，不是么？” 陈铮说完也走出了东大殿，只留了林懿和伍梁在这里。 林懿对于洛清嘉的感情，伍梁是最为清楚。 曾经他为了给她买一枚戒指，可以省吃俭用几个月。 吃糠咽菜习以为常，甚至最后都跟不上了日常的训练。 最终是几个兄弟凑钱加餐这才恢复过来。 温媛和洛清嘉，一个是蚊子血，而另一个是白月光。 手心手背都是肉，选谁林懿的心里都如同刀割。 “你先出去吧，我在这里静一静。” 坐在佛像之前的林懿怅然若失，此刻的他才体会到了诗词中的那一句。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可是哪里又有自己双全法呢？ 夜幕将至，两方人手都没有选择直接离开五台山。 双方再此会面时，是在慧海为门客们准备的饭桌之上。 粗制的干粮饼子和熬制的野菜汤。 就算是著名的佛光寺也不得不面临粮食稀缺的现实。 几个月以来一直都是香客稀少的局面。 毕竟自己都吃不饱了谁还会花钱供奉神佛呢？ 粗茶淡饭，吃的却是别有风味。 大家都是从苦日子里过来的人，现在对于外界来说能有一口饭吃已经实属不易。 没人还会在乎饭菜的好坏。 饭桌之上的洛清嘉眼圈泛红，明显是大哭一场。 就算林懿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唯一能做的只能保持缄默。 其实在林懿心中的还有一个疑问。 为什么洛清嘉当初会选择跟随陈铮叛逃，这是他一直不理解的地方。 “下雪了！” 不知道是谁在门外喊了一句，众人的目光纷纷向着门外投去。 片片飞雪自空中飘落，已经在地上铺满了薄薄的一层。 虽然还没到冬天，但是气温的寒冷已经开始了降雪。 “林懿，好好考虑我的建议。” “对你有好处。” 说完陈铮先离开了膳房，而洛清嘉接着紧随其后。 当林懿和伍梁回到房间后不久就响起了敲门声。 原本以为是洛清嘉，开门竟然是慧海主持。 “大师，这么晚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给你们送在两杯热茶。” “顺便问一下您那位小友在吗？我还有些问题想要探讨一下。” 一看又是来论佛法，林懿拿了一杯茶赶紧溜了出去。 不然自己就要睡在里面了！ 看到秃驴又敢来挑战自己，伍梁觉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立马从床上做起来摆开了架势。 刚走出门口林懿就看到了坐在巨大苍柏之下的洛清嘉。 独自一人看着前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感觉有人坐到自己身边，洛清嘉看都没看就知道是林懿。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即使相隔几年仍然不觉得陌生。 “你的记忆恢复了”洛清嘉率先开口道： “嗯，你怎么知道的？” “听对话？” “看眼神。” 说完洛清嘉直接转过了头和林懿对视在了一起。 “在蓟州时你的眼神里充满迷茫，这是一个看陌生人的眼神。” “而现在你的眼神冷漠，沉寂却无之前的光芒。” 说完洛清嘉又看向自己的面前。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就算林懿此刻再不懂对方的意思，但是也能明白这是想让自己哄她。 爱到深处，情话自然脱口而出。 但是当千言万语来到嘴边的时候，却又被林懿亲口咽了下去。 只有两个字。 “抱歉。” 现在就算说再多的好话情话也只是谎言，能在见到洛清嘉已经实为不易。 当初是自己亲手放弃了对方，而现在已经是第二次。 对于对方的伤害已经远远不是言语所能弥补。 “当年的事情一是陈铮手里掌控了我的家人。” “其次也是因为我也不愿意再为朝廷卖命。” 洛清嘉有离开的心迹林懿是清楚的。 但是对于陈铮控制了他的家人林懿确实不知。 “我还能为你做什么？” 洛清嘉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他们已经被陈铮彻底控制。” “我也只能半年受到一封有他们笔迹的来信而已。” “算了，不说这个了。” “你没有和陈铮合作是正确的，不然他会将你吞的骨头都不剩。” “山西并不是他的大本营，他的核心不在这里。” 这回轮到林懿震惊了，十几万人都不是他的老底？ “他吞并八大家之后将银两大部分都转移了出去，那里可能才是他的大本营。” “这些年他变了太多，已经远远不是七情中的那个陈铮了。” 如果林懿执意和陈铮作对，后果现在尚未可知。 但是还没等洛清嘉说完林懿仿佛看到了什么，立刻站了起来。 “你稍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完林懿一溜烟就消失在了洛清嘉的视线当中。 只有一杯热茶放在了刚才位置上。 雪花不断落入其中，一只玉手也轻轻盖在了茶杯之上。 没过一会林懿就再度折返了回来，一只手还神秘兮兮的藏在了身后。 “把手伸出来，我给你看个宝贝！” 当洛清嘉迟疑的抬起手时，林懿立刻将一枚草戒戴在了她的手上。 菊花的淡雅的黄色是上面唯一的点缀。 但是看到自己手上的草戒时洛清嘉却愣住了。 因为这并不是林懿第一次为自己亲手带这样的草戒。 第172章 同朝淋雪共白头 之前两人出任务的时候林懿都会偷摸做一个草戒送给洛清嘉。 但是他总觉得这样不好，所以才凑钱攒钱买了一枚玉石戒指。 但是林懿不知道的是洛清嘉最中意的还是那一枚枚的草戒。 “抱歉，因为很久没做了。” “所以有点生疏...” 林懿看着洛清嘉毫无反应，还以为是自己做到不合她的心意。 “你就是这么骗的你在京城和蓟州的老婆？” 洛清嘉翻动手掌仔细端详这这枚草戒说道。 “没有，我可以发誓这戒指只给你一人做过。” 看着林懿急忙地证明自己，洛清嘉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就当是你亏欠的利息！” 大道无形，大爱无声。 风雪越下越大，将一切都掩埋其中。 兵荒马乱的年代，有情人又有几人能成眷属？今日一见已经实属不易。 以林懿现在的实力，不可能直取山西大同二镇。 下次再见不知又是何年？ 即使挺拔的苍柏再也掩不住漫天风雪。 鹅毛雪花透过层层树叶落到二人的双肩与额头。 “今朝已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林懿轻轻起身为洛清嘉擦去身上的雪片，将她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中。 庭院距离客房不过五十步，但却十分漫长。 两人都刻意放缓了自己的脚步。 因为他们两人都知道这是最后独处的最后时间。 在客房门前洛清嘉停住了脚步，背对着林懿突然说道。 “您现在的心里可还有我的一席之地？” “未曾改变。” 还没等林懿说完洛清嘉已然转身，轻点脚尖与林懿双唇相对。 只为这一吻，五年时间无悔。 “我愿意一直等下去。” 两人一触即分，而林懿就目视这送洛清嘉走回了房间。 但他们却不知道两人的一举一动都是在陈铮的注视之下。 尤其是最后那一吻更是让他怒不可遏。 犹如被背叛一般！ “五年！我花了五年时间都不能捂热你这颗冷心吗？” “凭什么林懿就可以！” 陈铮不明白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究竟哪一点比林懿差？ 为什么洛清嘉一直对自己都是这个态度! 回到房间之后林懿的也无法再抑制他心的暗动。 伍梁已经睡去，但林懿却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深夜里。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林懿两人的房门就被敲响。 开门一看竟然是慧海主持！ “两位施主实在不好意思，还请移步膳房用膳。” “随后立刻离开佛光寺吧，再晚可能就要来不及了。” 林懿先是不解，慧海连忙解释。 这当然不是佛光寺将客人拒之门外，而是每年佛光寺大雪都会导致封山几月。 往常都是从冬至月末开始。 但是现在下雪的日子提前，慧海也无法确定大概的日子。 一旦大雪封山那么外地人绝无可能走出去，都会迷失在漫天的白色当中。 “多谢大师，我等这就离开！” 慧海行礼也没说什么，而是前去通知陈铮两人。 回到房间内伍梁也已经醒了过来，刚才的话也已经尽收耳底。 “三哥，要是想和二姐在一起，这可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林懿知道伍梁说的是直接将洛清嘉抢过来。 无论陈铮还是林懿都没有携带军队前来，但是每个人的隐藏部队可都是悉数抵达。 双方都注意到了对方的存在，只是一直按兵不动而已。 “再说吧，先去吃饭。” 就在林懿两人来到膳房后不久，陈铮和洛清嘉两人也赶了过来。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洛清嘉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手印！ 明显是被人打的！ 看的林懿直接就是一阵气血上涌，立刻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但却被伍梁提醒的拉了拉。 这里还是在佛光寺内，不能对陈铮动手！ “三弟怎么了这一早晨起来就是这么大的脾气？” “哦我知道了你也看见了这个手印是吧？实在不好意思手重了一点！”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陈铮，我真的不理解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将清嘉强拴在你的身边有意思么？” “有意思！简直是太有意思了！” “我就是喜欢看某些人爱而不得的样子，真的好像一条狗啊！” 陈铮说着肆无忌惮的狂笑起来！ “怎么样林懿？拿你的军队来换我身边这个美人应该不亏吧？” “你不再考虑考虑？” “陈铮，你想好你要怎么死了么？” “没想啊，不过肯定比你晚就是了。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陈铮一遍遍的火上浇油，在洛清嘉身上大做文章。 已经触及到了林懿的底线。 他真的再也忍不住了，向着伍梁发出了一个信号。 对方也瞬间会意，知道林懿这是打算动手了！ 吃过饭后双反分别离开佛光寺，林懿连同影哨十二卫就外边等着陈铮的到来。 而在陈铮离开佛光寺之前，慧海找到了他。 “这位施主，与其执意不放。” “成全可能也是另一种方式。” 陈铮冷哼一声，和洛清嘉走出了这千年古刹的大门。 自佛光寺外到外界的道路只有一条。 虽然经过了一夜的风雪道路已经掩盖了七七八八。 但是对陈铮来说没有半点影响！ 就在两人行走在大路之中时，陈铮率先停下了脚步。 洛清嘉先是疑惑，但随后也明白了过来。 “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么？” 陈铮在原地环顾四周，对着山林大喊道： “出来吧！再不动手我可就要出山了！” 陈铮刚说完不久原本白雪皑皑的的土地上几道人影瞬间窜出。 飞刀携带破空声自四面八方袭来。 目标极为清楚，就是陈铮！ “林懿有没有说过教他玩飞刀的人是谁？” 陈铮仅仅看了一眼，几枚飞镖瞬间脱手而出。 正好与攻击自己的飞刀在空中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之后纷纷坠落在地。 而林懿两人也从前方向着陈铮缓缓走来。 “交出洛清嘉，你可以滚。” 林懿的声音几位冷漠，已经没有了一丝情感。 而陈铮却一摆手说道：“大路朝天我可没有用铁链将她拴起来。” “她要是愿意和你走便是，我又没有阻拦。” 林懿也知道洛清嘉无法离开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陈铮掌控着她的家人。 但是现在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既然解决不了洛清嘉的问题，那就解决出制造问题的人！ 陈铮今天，必须死！ 不过这不单单是林懿的想法，陈铮又何尝不是？ 他也没想到当初自己放走的那个愣头青，竟然有朝一日能成长到这个地步！ 竟能和自己分庭抗礼！ 此刻的林懿已经成为了自己登上皇位的最大绊脚石。 陈铮又何尝不想除之而后快？ 双方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爆发今天的冲突已经是必然！ “既然你已经动手了，那也该轮到我了。” “让你看看我的暗杀者！” 陈铮一道响指，七个人影瞬间出现出现在陈铮的左右。 甚至在刚才林懿都没发现对方的存在！这几个人已经将气息掩盖的极好！ “三哥！看他们的腿部！” 伍梁率先注意到了那七个人腿部的自然弯曲，都是一种类似于半蹲的姿态！ 这是七情中身法的一种，据说大成者可做到踏雪无痕。 但是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你是用七情的方式训练的他们！” “你这几个人又何尝不是呢？” 陈铮说完林懿的心中顿时一沉，作为七情的成员之一。 对于那种近乎魔鬼的训练方式再清楚不过！ 七情之所以能位于整个大明的暗杀之首，最重要的就是那套训练之法。 林懿曾经记得总指挥曾经说过，他们那时候的同期人选大概有一万人左右。 但是坚持到最后的仅仅只有他们七个。 除去中途退出者，最多的就是训练中的死亡。 林懿就曾经见过大口吐血倒在自己身边训练者！ 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七个人总共的实力恐怕并不在自己之下！ “来吧！给你们一个机会！” “二打一，可要把握住！”陈铮对着林懿二人勾了勾手。 “杀！”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离开的可能，今天誓要分出一个胜负！ 七杀与影哨，陈铮和林懿伍梁。 双方人马瞬间战斗在了一起，对于陈铮的实力林懿再清楚不过。 当年自己就不是他的对手，现在更是不知道他已经进入到了何种境界。 因此根本不敢有任何托大，立刻拔出了自己最趁手的匕首。 连同伍梁的爪刀与陈铮不断交锋！ 面对两人同时出手，陈铮已久面色不该。 微笑的将自己的左手背了过去，右手缓缓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 单手就挡住了林懿两人的进攻！ 林懿想过陈铮会相当棘手，但是没想象到竟然会困难到这种程度！ 如果不是伍梁在。 这里恐怕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和陈铮单打独斗都会彻底完败！ 即使这样，单手操剑的陈铮依旧是闲庭信步游刃有余。 显然是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就已经将林懿两人玩弄。 对两人疯狂压制！ 第173章 鸿沟差距 而此刻的影哨也与七杀开始了正面交锋。 虽然人数上占优，但是七杀的实力明显不弱。 若是单打独斗恐怕只有天一能和对方平分秋色，但是现在是集体作战。 更看重的是双方合作的默契。 七情和七杀一样，更倾向于单兵作战。 讲究的是个人实力，但是伍梁对于影哨的训练方式却有所改变。 影哨的所有人都是同吃同住，仅仅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心意。 十二个人攻防一体，为队友不断掩护。 一时间竟然和七杀打了一个平分秋色，双方都无可奈何。 “有点意思，你这套训练之法是放弃了我们七情最大的优势么？” “但是你知道一旦一个人掉链子整个队伍都会崩溃么？” 在于林懿两人交手的时候陈铮甚至还有精力去关注一旁的战场。 丝毫没将林懿两人放在心上。 “少废话！三哥动真格的吧！” “再这么下去咱们真的不是他的对手了！” 对面陈铮疾风暴雨般的攻击，伍梁已经隐隐有招架不住的架势。 陈铮的实力已经超出了林懿之前的预估。 他也没想到这几年过去陈铮的功夫不但没有退步，反而是精进了不少！ 如果是之前自己一人可能不是陈铮的对手。 但是没想到现在就算与伍梁联手竟然还是被压着打！ 他的实力提升了不止一个境界！ 要知道出身七情的几人都是大明当之无愧的顶尖高手！ 别说提升境界，就是略微的提升也是千难万苦！ “总指挥说你是武学奇才，果然不假。” 感觉到伍梁要挺不住了，林懿一震匕首将长剑弹飞到一边。 拉着伍梁立刻和陈铮拉开了距离。 而陈铮早就看穿了林懿的意图，但是也并没有进行阻止。 毕竟他还想和对方多玩一会。 言语苍白无力，只有手底下的真章才能让林懿真正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 “现在的奉承恐怕有点晚了。” 抽身出来的伍梁大口喘着粗气，努力的回复自己的体力。 刚才与陈铮之间的交手虽然只有十几分钟，但感觉却又十几年那么漫长。 短暂的时间里上百次的不断交锋，对于体力是一个巨大的损耗！ 而且陈铮出手狠辣，稍有不慎非死即惨。 甚至还可能连累到林懿，所以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意陈铮的一招一式！ 精神和体力的双重损耗让伍梁率先顶不住了。 “你先歇息，我再为你争取一点时间！” 林懿也知道陈铮不可能让伍梁回复过来再打，现在这种局面只能自己顶上！ “别！三哥你不是他的对手！” 伍梁刚想阻止可林懿已经走了出去。 “两个人都不是我的对手，你自己又有什么用？” “还是说你是过来送死的？” 长剑在空中舞出了一个剑花，剑锋直至林懿的项上首级。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 话语期间林懿直接从怀里摸出了第二把匕首。 左右匕首握持，这才使林懿的最强招式！ 正所谓最有效的防御就是进攻！ 此刻的林懿决定放弃自己所有的防御，就用这对匕首与陈铮。 搏命！ 感觉到了林懿的气场有所变化，陈铮的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 “这就对了，在我面前你是藏不住的！” 刚才林懿表现出来的实力和离开七情之前基本无二。 就是陈铮也不相信林懿这几年一点寸进都没有。 现在的这两把匕首也让自己提起了些许兴趣！ 唰！ 手持双刃的林懿一步踏出，如鬼魅一般向着陈铮不断靠近。 速度之快甚至在眼前产生了三个完全相同的残影！ 根本让人无法分辨！ 而看到这一幕的伍梁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刚才的战斗他可是完完全全用尽了全力，却没想到林懿竟然藏了这么一手！ 如果他们两个全力出手自己恐怕连参与的机会都没了！ “有点意思，可是我又何须分辨你的影子呢？” 如果眼睛会对自己造成影响，那便放弃就是了！ 面对林懿近在咫尺的匕首，陈铮反而直接将竖剑于胸。 将眼睛闭了起来。 完完全全用细节去判断林懿的攻击。 林懿不得不承认陈铮的想法虽然天马行空，但是却极为有效！ 因为自己这三道残影没有一个是实体！ 真正的杀招在背后！ 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圆的弧线，向着陈铮的胸口笔直刺去。 可在半空中就遭到了长剑的拦截。 第二把匕首直奔陈铮后脑勺，一旦打中就是必死的局面！ 可就在距离陈铮几寸的距离时，林懿的匕首却已经无法再进分毫。 陈铮的左右已经将林懿的手腕紧紧的钳制住！ 两道攻击全部都被陈铮当了下来。 而林懿的心也在此刻彻底沉入谷底。 这已经是自己的最强杀招，却还是没有对陈铮造成任何伤害！ “不错，如果我不动左手的话你赢了。” “可惜想要杀我这点实力恐怕还不够。” 没等林懿抽身一记势大力沉的顶肘就已经锤击在了林懿的胸口上。 剧烈的疼痛甚至打出了几滴口水。 可是这还远远没有结束，陈铮的手依旧没有松动分毫！ 被钳制的林懿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手段。 眼睁睁的看着陈铮的鞭腿向着自己头部抽来。 这一击要是吃满自己必定会当场死亡！ 无奈林懿只能赶紧拉回弯曲右臂进行防御，但是陈铮的巨大力道也渐渐传来。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林懿的手臂上响起。 随后直接倒飞出去五米的距离才缓缓停了下来。 “这就是你深爱的人？现在看看也不过如此嘛？” “给他机会他也不中用啊！” 伍梁见状赶紧来到了林懿的身边，检查还有气息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林懿已经清晰的感觉右臂已经再难操控。 现在自费一臂已经绝无可能再是陈铮的对手。 两人实力之间的差距从来没有改变，依旧如同五年之前。 自己在对方手下依然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 完完全全被吊打！ 然而陈铮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林懿。 现在已经是除掉他的最好机会。 他十分清楚自己刚才的鞭腿已经废掉了林懿的右臂。 现在的林懿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 第174章 成王败寇 长剑划过雪地，留下一道细长的剑痕。 刚才一战林懿已经彻底没有了继续反抗的能力。 而伍梁又怎么可能亲眼看着林懿被陈铮砍杀！ 再度手握爪刀拦在了陈铮面前！ “大哥，你难道真的要对三哥痛下杀手吗！” “我们可是近十年的兄弟啊！” “路不同不相为谋，今日若是我战败死的人恐怕就变成我了吧？” “战败打感情牌，没有用。” 陈铮根本没打算和伍梁多磨叽。 刚才和两人纠缠不过是一时兴起。 现在实力全开之后，对方压根不是自己的一合之敌！ 虽然伍梁已经尽全力招架，但是在陈铮势大力沉的攻击之下依然显得苍白无力。 仅仅一脚直接打碎的伍梁的全部防御，倒向了林懿的身后。 “你输了，有什么遗言要说么？” 长剑横在林懿的面前，只要陈铮稍一用力就可以直接将林懿刺穿。 “技不如人，有什么说的。” “给个痛快。” “你真当我不敢杀你不成？！” 寒芒瞬间向着林懿袭来，一旦头颅被刺穿那将再无生还之可能。 正当林懿万念俱寂，一心赴死时。 一声脆响！ 叮！ 原本满脸笑意的陈铮瞬间面色阴沉，软剑将他的长剑打偏到一边。 “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 洛清嘉最终还是无法看到林懿就这样死在陈铮的手下。 使用软剑进行了拦截。 “放他走。” “为了这么个废物，你要与我作对是么？” “你可是想清楚后果？” “我不说第三遍，放他走。” 此刻的洛清嘉已经站到了林懿的面前，势气并不弱陈铮几分。 保下林懿的态度已经十分坚决！ “这些年我对你相敬如宾，你是真当我不敢杀你不成？” 今天自己就要将林懿格杀在这里，谁都拦不住！ 既然洛清嘉愿意挡在林懿面前，那自己就送他们一起上路！ 手中长剑瞬间调转方向，对着洛清嘉就是砍杀过去。 女人不过是自己成皇路上的点缀而已！ 如果不是自己喜欢她将一文不值！ “清嘉你！” 林懿知道洛清嘉的家人还在陈铮的手中。 她这么做很有可能彻底激怒陈铮！ “我做的决定绝不后悔。” 说着再度拉回软剑，于陈铮交战在了一起！ 敢在陈铮手下保下林懿，洛清嘉也是有自己的底气！ 陈铮本以为三两下就能将洛清嘉解决。 但是打着打着他就渐渐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 自己的每一道攻击竟然都能被洛清嘉无误的挡下。 手上的软剑如同铜墙铁壁，根本毫无破绽！ “想不到这些年你藏的也这么深？真当是我小看你了！” “彼此彼此。” 因为洛清嘉插手不到陈铮的计划当中，所以每日做的最多的便是修习软剑。 论天赋她不及陈铮和林懿。 但若论努力陈铮和林懿加起来都不及她！ 从八岁起修习洛家的软剑，到如今已经十八年！ 无论严寒酷暑，未曾有一日停止训练。 时至今日手上的软剑早就已经和洛清嘉融为一体。 操纵起来犹如自己的手臂一般灵巧！ 由此才能与陈铮的交战中不落下风。 并且单单软剑的以柔克刚甚至已经隐隐压制住了陈铮！ “很好！你惹怒我了！” 就算是对付林懿，陈铮都没有用出全力。 但是被想到竟然被自己身边的洛清嘉逼出了底牌！ 作为刺客出身陈铮也不是用剑对敌的选手。 和林懿一样匕首才是他的最优武器！ 使用长剑对付林懿两人只是怕用匕首几招就将两人斩杀而已。 但是现在洛清嘉让他不得不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 “好久不见了老朋友。” 在腰间的皮套里，一把通体黑色的匕首赫然出现！ 无涯！ 当之无愧的千人斩！ 离开七情之后陈铮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让无涯再见阳光。 而看到这把武器时洛清嘉也显得十分忌惮。 无涯是当初总指挥交付给陈铮的武器，是一把当之无愧的剧毒之刃！ 整个刀身都是在剧毒中淬炼几年才成就了这样通体的黑色模样。 虽然没有任何点缀看起来平平无奇。 但削铁如泥只是其次，匕首被淬炼的剧毒是无解之毒！ 只要擦破伤口就有死亡的危险！ “再来！” 手握匕首的陈铮气势顿时一变！ 将刚才无双的气势全部收敛起来，藏锋内敛。 整个人如同一条毒蛇一般！ 换上匕首之后陈铮的攻击也越发凌厉，如果洛清嘉单单招架总会被陈铮找到破绽。 到时候无论是自己还是林懿都会死在这里！ 被逼无奈的洛清嘉也只能开始反击！ 瞬间收紧软剑立刻弹出，速度之快甚至让陈铮都险些没有反应过来！ 紧急之下赶紧躲避，却仍然被软剑在脸部划出了一道伤口。 鲜血不断向外渗出！ 陈铮用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鲜血，随后用舌头舔了舔。 “很好！这下我们扯平了。” 没过多久陈铮重整旗鼓，再度向着洛清嘉袭杀而来！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陈铮任凭洛清嘉的软剑攻击自己。 而自己只需要在她身上划出一道伤口就算成功！ 这种几乎以命换命的攻击直接打乱了洛清嘉的意料，她不想让陈铮杀掉林懿。 同时她也不能就此干掉陈铮！ 自己家人的下落之后陈铮知道。 “我死了你这辈子可就见不到你的家人。”陈铮小声说道： “别听他的！” 林懿在后边大喊道，旁观者清。 他清楚陈铮这是在趁机干扰洛清嘉！但是失去行动能力的他却无可奈何。 软剑克制陈铮的长剑，但是陈铮却把握着洛清嘉的软肋。 家人和林懿就是洛清嘉最看重的东西！ 就是利用了洛清嘉这短短不到一秒钟的失神，陈铮瞬间找到了她的破绽！ 一道血痕瞬间划开在洛清嘉的手臂上。 而她这才反应过来陈铮是故意用家人来威胁她，自己这是中了陈铮的奸计！ “你！你卑鄙！” 一击得手陈铮也不纠缠，立刻向后退去！ “卑鄙？江湖不就是尔虞我诈？” “何来卑鄙之说？” “成王败寇永远都是胜者为王！” 第175章 不曾后悔 陈铮那把无涯林懿也是见过的，最多一刻钟就会毒发！ 可即使洛清嘉被匕首划伤，依旧没有放弃挡在林懿的身前。 “他走，我留下。” “他走？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 “今天我就要看到你们这对苦命鸳鸯都死在这里！” 今日如果能彻底解决林懿，也是解决了陈铮心里的一大祸患！ 若是放虎归山，林懿必成自己最大的绊脚石！ 陈铮深知现在的洛清嘉已经不过是强弩之末。 色厉内荏罢了！ 拖过这段时间他们两个人都得死在这里！ 想到这陈铮反而收起了长剑，现在应该着急的不是自己。 而是他们！ “享受你们最后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吧。” “黄泉路上你们也可以一起走。” 虽然距离洛清嘉被划伤没过几分钟，但是伤口处的酥麻感已经从胳膊上逐渐传来。 而林懿三人也都深知这无涯的厉害之处！ 在过去七情时，但凡时被划伤者无一幸免！ 而林懿也没想到洛清嘉竟然会为了自己硬接陈铮的匕首！ “你是不是傻....” 林懿从未想过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看着面前一袭白衣的洛清嘉。 内心真的五味杂陈。 “无所谓了，如果今天已经是命中注定。” “我无怨无悔。” 如果不曾见过希望，又怎能挺过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洛清嘉也曾幻想过何时能和林懿再度相见，然而却不曾想竟然成为了最后一面。 见到洛清嘉两行清泪已经落下，林懿也放下的所有将她揽入了怀中。 这可能就是两人仅余的温存时光。 此刻的两人已经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就连一旁的影哨和七杀也放下了兵器。 一旦林懿这里决出胜负，那么他们的命运也不尽相同。 “二姐。” 刚刚被打飞到一旁的伍梁也凑了过来。 他也为之前对于洛清嘉的误解而感到抱歉。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已是无用。 “当年你就是林懿的小跟班”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是你还陪在他的身边。” “二姐，对不起。” 洛清嘉在嘴角挤出笑容：“没什么对不起的。” “我也为林懿有你这样的兄弟高兴。” 两人在最后抱了一抱，但是在陈铮没有看见的视野盲区里。 伍梁突然拿出一枚药丸塞进了洛清嘉的嘴里。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但是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说不定还有最后的希望。 一刻钟的时间转瞬即逝，洛清嘉再也顶不住倒在了林懿的怀里。 “时候到了，既然清嘉先走一步。” “我这也就送你上路！” 解决掉林懿这次的行动就彻底圆满完成！ 自己的宏图霸业也是指日可待。 而林懿也没有的再反抗的意思，完全不做抵抗。 引颈受戮。 “刀下留人！” 一道声音响如洪钟，自山谷之外传来！ 然而等陈铮一抬头，发现一队队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已经高举弓箭。 在山崖之上严阵以待。 而林懿也看到了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吴孟明！这怎么可能！” 作为京城的锦衣卫总指挥，怎么可能来到山西这个地方！ 林懿不知道是当陈铮传信给周延儒时，崇祯就已经捕捉到了两个人可能会见面！ 如果说最希望联手的人是陈铮，那么最不希望两人合作的。 就是崇祯！ 所以直接当机立断派遣了吴孟明带人前往太原府。 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两人的见面！ 因此当吴孟明来到山西听说林懿前往五台山后就已经大感不妙！ 紧赶慢赶这才追上！ “老东西！” 虽然被吴孟明打断了一下，但是陈铮显然不打算就此放弃！ 第二剑直接朝着林懿砍了过去！ 林懿发誓自己从未有像现在这样庆幸吴孟明的出现！ 这个老油子的功夫深不见底。 当看到他时，林懿就知道自己未必没有机会！ 几乎是在长剑落下的瞬间伍梁带着洛清嘉和林懿立刻躲了过去。 向着吴孟明的方向就是撒丫子狂奔！ “很好！真的很好！” “先是洛清嘉，后是你这么个老东西！” “我就不明白我杀一个林懿为什么就这么难！你们所有人为什么都要和我作对！” 被别人一再打断，陈铮彻底忍不住了！ 三枚飞镖凭空出现在指尖，对准林懿三人射了过去！ 此刻的他们还没意识到真正的危险已经来临！ 但是在他们身前的吴孟明可是看的真真切切。 “自己明明是来阻止他们合作的，怎么改成救人了！” 虽然发牢骚。 但是他也无比清楚无论如何林懿是绝对不能死在这里的！ 四正六隅直接破产不说，整个蓟州也有失控的风险！ 吴孟明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林懿死在自己眼子底下。 立刻挥鞭架马来到三人的身后，直接将飞镖抽飞到了一边去。 “老东西！你真当我不敢杀你不成？” “年轻人口气大是好事，不过眼高手低可要不得！” “今天这件事情就此作罢，你回你的山西。我带走林懿的人！”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吴孟明也不想和陈铮爆发正面冲突。 作为整个大明最大的特务头子。 随着传国玉玺的深入调查他也知道了这个陈铮恐怕不简单！ 尤其是得知皇帝也知道这号人物。 吴孟明就明白玉玺的事情牵扯很深，自己一旦不小心可能也得折到里面！ “所以我要是不答应呢？今天林懿必须死！” “少拿豆包不当干粮！我还能让你这个小辈威胁了不成？” 两人的长剑在空中交汇！ 吴孟明巨大的力量从剑身不断传来，震得陈铮虎口发麻！ 举重若轻！ 这个老东西的境界到底在什么程度了！ 仅仅一次交锋，陈铮就已经落入了下风。 可是吴孟明心里清楚，两人之间的实力其实相差不多！ 更多的是自己十几年苦修打下的基础。 这陈铮年纪不过而立，小小年纪就达到了这种程度！ 倘若再给他五年时间，自己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强就是强，就算强一点也不是陈铮现在可以匹敌的存在！ “现在带着你的人滚出这里，所有事情既往不咎。” “不然你今天也留在这里吧！” 陈铮看了看不远处的林懿，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长剑。 满眼尽是不甘！ 差一点，每次都是就差那么一点！ 这个林懿是专门过来克制自己的吗！ “可以，这仇我记下了！等到有机会我必定加倍奉还！” 形势比人强，就算陈铮再有不甘他也只能就此作罢！ 和吴孟明交手自己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并且现在也不是和朝廷翻脸的时机！ 自己还需要另等机会！ “撤！” 听到陈铮的命令七杀瞬间收紧队伍，一行人很快离开了山谷之中。 而吴孟明也来到了林懿的身边。 “你知不知道我要是再晚来一会你就死在这里了！” “那小子的实力跟我比都不逞多让！你还跟他单挑！” “胆子倒是不小！” “谢过吴大人出手相助。” 吴孟明本以为林懿还要怼两句，但现在这么客气反而是他不适应了。 “三哥，刚才那个药丸应该可以延缓一段时间！” “现在需要找到陈铮的无涯上淬炼的究竟是什么毒药！” “只有对症下药才能完全将效果解开！” 找出无涯的毒药？ 就单单根据林懿的了解这把匕首至少就有近二十年的历史！ 去找二十年前的东西？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此刻的吴孟明也注意到了林懿怀中洛清嘉的异常，掀开被匕首划伤的左臂。 整个胳膊的血管有已经呈现乌黑色。 并且颜色隐隐有着向心脏位置扩散的迹象！ 如果不是刚才伍梁的药丸吊命，洛清嘉恐怕就要死在这里了！ “把她放平，撕下一块布条给我！” “快点！” 吴孟明先是用匕首将伤口划成十字，往外不断积压着毒血。 随后又在胸口的穴位进行按压，这才防止了毒素的进一步扩散。 昨晚这些时洛清嘉已经略微恢复了一点意识，吴孟明这才将她的胳膊系死。 “吴大哥，如果直接砍下手臂能不能阻止毒液扩散？” 林懿看吴孟明这一系列的操作的确有不小的效果！ 忍不住发问道。 “没用。”吴孟明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种毒素只会作用在心脏位置，对于身体部位并没有多大损害。” “现在这么做已经是这个姑娘自身压制毒液，并且封锁穴位这才得以延缓。” 而躺在林懿怀里的洛清嘉仿佛听到的吴孟明所说的话。 缓缓睁开了双眼。 “请问先生我这毒素最多还有多长时间。” “如果压制得当，最多只有半年时间。” 半年时间！去寻找一个二十年前的毒方！ “清嘉你放心，就是用命我也为你寻来此方！” 当得知自己仅有半年的时间后，洛清嘉并没有悲伤。 反而尽是释然。 过去的那些时间里她一直都被陈铮以家人为牢笼成为了他的金丝雀。 在这人生的最后时刻，终于有一段时光是真真正正的属于自己。 能救下林懿。 她不曾后悔。 第176章 唐门：飞花逝 吴孟明明显也没想到自己的法子竟然真的有用！ “这毒...我似乎见过。” 此言一出，林懿两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吴孟明的身上。 “这也是我当年行走江湖时遇见过此毒。” “名为飞花逝。” 在成为锦衣卫之前吴孟明也曾经有过仗剑走天涯的梦想。 想起那段青葱岁月现在也是忍不住感慨。 “吴大哥，可否告知小子此毒究竟是何人炼制？” 说完林懿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态度不对，连忙补充道： “无论如何把我一定会不惜代价为清嘉解毒！无论成败必有重谢！” 原本以为走到死路，林懿也没想到在吴孟明身上出现了转机！ “时间如此痴情之人，或许也是命不该绝吧。” 吴孟明虽然没有看到洛清嘉挡在林懿身前的场景。 但是肯为林懿赴死，这份情实在令人唏嘘。 但是说出这个门派的名字时，吴孟明显然有些犹豫。 虽然对方只是一个民间势力，但是却是大明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存在。 如果林懿前往，恐怕也有生命危险！ “怎么吴大哥，有困难？” 林懿也注意到了吴孟明面露难色，他实在想不到竟然还能有让吴孟明为难的人物？ 对方若是求财，自己几万几十万都无所谓！ 若是动武，镇远军的几万燧发枪也不是吃素的！ 就是大山也能削平！ 看到了林懿的坚持，吴孟明便不再隐瞒。 “是蜀中的豪门势力，唐门。” “天下之毒十有八九都出自那里，如果能有唐门之人相助。” “这姑娘的毒必定可以解除。” “唐门？！”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林懿的瞳孔也为之一缩。 这个原本存在于小说中的门派竟然真实的存在？ “可惜现在的唐门已经彻底封门，我也已经许久没有听到唐门弟子的消息了。” 若是盛武时期江湖必有唐门的一席之地。 可惜现在已经是乱世，人人自危。 能活下去已经实属不易，江湖之中也彻底没有了唐门的踪迹。 到现在各大门派其实已经凋敝的七七八八。 “蜀中唐门是么。”林懿默念这个名字。 自己这就调动大军开拔！ 就算是将整个蜀中翻个底朝天掘地三尺也要将唐门挖出来！ 为洛清嘉解毒！ 或许是看出了林懿决绝的想法，吴孟明赶紧连忙阻拦！ “林老弟你此刻是要去蜀地？万万不可啊！” 到底还是年轻人，血气方刚！ 现在林懿刚刚打下山西，所在的位置相当敏感！ 大军一旦脱离了原来的计划位置难免会引发皇帝的猜忌，此刻动兵万万不可！ “清剿流民的事情可以放缓，但是解毒的事情可是拖不得啊！” “清嘉她只有半年的时间了！” 其他三路虽然无讨贼收复之功，但是也的确放缓了流民的扩张速度！ “单单半年而已，就算停下又能如何？” 看到林懿如此固执，吴孟明心里也暗叫不好！ 一旦林懿真的带大军前往蜀中，自己这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林懿不在朝廷不知道，而吴孟明可是深深扎根京城。 对于朝廷的想法更是一清二楚！ 现在朝廷之上看似一片风平浪静，但是林懿这个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 那周延儒可是对林懿已经恨之入骨！ 林懿一旦真这么做不就正中对方下怀？ “之前有温老在陛下旁边说和，可现在周延儒在一旁虎视眈眈。” “一旦你被打上反贼的名号，温老一家又该如何自处？” “你难道就要为了这个姑娘放弃温老的一家老小？” “那你这些年的坚持尤其不是全部前功尽弃？” 吴孟明的一番话直接将林懿打醒！ 现在在这个位置上已经不能之前一样随你所欲，往往都要三思后行。 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招不慎就是满盘皆输！ “那吴大哥，你说该当如何？” 前一步是温家，向后一步则是洛清嘉。 无论走哪一步都是死局，而现在自己又是独自一人在这山西。 每个人商讨林懿也是彻底没了注意！ “你这也是关心则乱！” 看到林懿这副茫然的样子，已经完全不复之前的运筹帷幄。 “你想想你之前在大狱临死之前尚可安然处之，现在倒是手足无措！” “洛姑娘这毒发要半年，不是半个时辰！” “还有足够的时间！” “算了，这外边天寒地冻的先回太原府吧！” “反正我也是要在这里待些时日的。” 众人不再停留，林懿更是直接将洛清嘉直接抱起。 在五台山外的镇子上取得了马车，快马加鞭的赶回了太原府。 这次吴孟明的任务就是为了防止林懿和陈铮合作，所以过来监督。 现在看这个模样两人明显已经成为了死仇。 怎么可能还有合作的机会？ 但是自己也是好不容易出趟京城，自然是要多待些时日才能回去。 这样也方便交差。 一路之上的洛清嘉都是处于在昏睡当中。 间歇的睁开双眼但是随后又渐渐睡了过去。 这也是一种人体的保护机制，放弃机体活动全力与剧毒进行对抗。 在这一路上林懿的心一直都是忐忑不安。 直到回到太原府安顿好洛清嘉林懿这才渐渐缓了过来。 找人来照顾洛清嘉之后，林懿也退出了房间。 这是他才发觉自己的右臂仍然在隐隐作痛。 只不过被冲淡了而已。 可等他刚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吴孟明。 “谢谢。” 现在焦急散去，林懿也想明白了动军去蜀地根本不可取。 还好有吴孟明拦了下来。 “哼！这也就是你小子叫我一声哥。” “要不然老子才懒得管你！” “不过就你这个样子还想去找唐门？想疯了吧？” 吴孟明一眼就看出了林懿的右臂有问题，想想便是与陈铮交战时的损伤！ 于是二话不说上去就是捏了一把。 剧烈的疼痛瞬间袭来。 林懿虽然紧咬着牙，但是大滴的冷汗却瞬间从额头冒了出来。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可有的等了。” “先去看郎中吧。” 林懿刚想往外走，就被吴孟明一把拉了回来。 “你这是内伤，小问题！我就能帮你处理。” “你？”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林懿满脸都写满了不信两个字。 “这点伤在过去都是家常便饭，我都是自己处理的好吧！” “去桌子那等一会，我去准备点材料！” 将信将疑的林懿做回到了八仙桌，老实等着。 没过一会吴孟明就返了回来，手里扛着几块木板和几个瓶瓶罐罐。 “不是我吹，要是别的病我可能治不了。” “但是这跌打损伤可是咱的拿手好戏” “这行走江湖可不能光凭手中的三尺青锋！” 只身仗剑走天涯，说的唯美浪漫。 但现实就是无奈的穷游！ 偶尔遇到一两个好手自然忍不住比试一番，拳脚无眼这损伤再正常不过！ 要是都拿银子看郎中也不用吃饭了！ “正所谓久病成医，这方面再咱们也是颇有心得！” “我看你这就是老挨揍练出来的吧？” 被林懿无情揭穿，吴孟明也只是打了个哈哈就过去了。 “瞎说什么大实话！？” 林懿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不感动是假的。 两者同为朝廷命臣，吴孟明是完全没有义务为林懿做到这种程度。 完全就是凭着两个人的交情而已。 “好了！活动看看吧！” 看着被木板固定的胳膊，林懿倒是颇感意外。有点后世打石膏的意思！ 这吴孟明的确有一手！ “每天换药就可以了，适当补一补最多三个月就可以痊愈！” “我敢打保票！” 林懿沉默许久，只能在嘴角蹦出两个字。 “谢谢。” 如果是别人，林懿大可以掏出几千上万两白银来感谢对方。 但是对于吴孟明用银子就是彻底的侮辱了。 这是人情，用金钱根本无法偿还。 “不是你小子是被打傻了？这半天时间你说几个谢谢了？” “大老爷们怎么婆婆妈妈的？” 吴孟明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了林懿的脑袋上。 “一个人的身体可以被打败，但是要是从心里输了可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你小子还年轻，不是没有机会！” 林懿知道吴孟明说的是陈铮。 “不过话说回来，那小子实力是真的不低！” “要是再给他几年时间说不定真有机会问鼎顶尖高手行列！” 同为天才吴孟明对于陈铮的实力感到震惊。 对方甚至比年轻时候的自己还要强上不少，实在是恐怖！ “陈铮的仇，我总有一日会报！” “不杀他我妄为人！” “有这份心是好事，有目标就有动力么！” 插科打诨很快结束，这些都是不当务之急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吴大哥，你知不知道唐门的具体位置？” 林懿神色一变，一脸严肃的问道. 吴孟明先是扫了林懿一眼，随后不屑的说： “怎么？我若是不告诉你你就要带着军队去找？” “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且不说你能不能去，就算能去。” “那蜀地地形险要，多重山峻岭！” “就你这点人想搜完每个一年半载也别想找到唐门的一点踪迹！” “再者说唐门要是想躲，往人堆里一藏你就根本找不到他们！” 第177章 比武招亲 去也去不得，找也找不到！ “我总不可能真的看着清嘉眼睁睁的去死吧？” “吴大哥你就没有什么好法子？” 吴孟明没直接回复，而是敲了敲桌子提醒林懿！ “急什么！？我说没办法了吗！” “遇大事要有静气，关心则乱！” 突然林懿看到了吴孟明不停眨动的眼睛，突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 赶紧将伍梁叫了过来！ “怎么了三哥？” “叫影哨卫将整个府邸全部监控起来，先将下人们都驱散出去吧。” 伍梁也意识到林懿这是要谈重要的事情，立马开始照办。 就算是洛清嘉厢房内的侍女都驱散了出去。 伍梁从屋内端过来了一壶茶，摆在了八仙桌上！ 之前见到林懿身边这个人吴孟明就感到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这位小兄弟，咱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吴孟明为了求证，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没有吧吴大人？咱们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呢！”伍梁堆出满脸笑意！ 就怕吴孟明认出自己！ 而这让旁边的林懿更是一头雾水！ 因为他记得之前自己因为冬狩就是和伍梁一起进入的京城！ 当时还是吴孟明亲自来接待。 这件事情两个人没道理都忘记了吧？ 而且这伍梁怎们和老鼠见了猫一样？ 伍梁也没想到这个吴孟明的实力竟然强到这种程度！ 打陈铮都能稳占上风，打自己还不是玩一样！ “笑不出来就别笑，虽然是假笑但你这样太假了！” 说话时吴孟明瞬间出手，直接揪住了伍梁的一只耳朵。 “你小子我可是好找，现在让我逮住了吧？” 林懿也属实没想到伍梁和吴孟明竟然还有渊源？ “你当初坐大牢的时候你这个兄弟为了救你，可是将整个京城搅得天翻地覆。” “更是从老子眼皮子底下跑了，让我挨了陛下一顿臭骂！” 吴孟明越想越生气，力道渐渐加大。 “别别别！大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自己这是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 伍梁真的是欲哭无泪，感觉自己耳朵都要被揪掉了！ “吴大哥我这兄弟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他一马。” “吴大人！我真的知道错了！” 吴孟明渐渐放开了伍梁的耳朵，而此刻耳朵也因为充血变得通红！ “京城是天子脚下，岂能允许你胡作非为？” “小惩大戒，下不为例！” 大仇得报，吴孟明心里也是说不出的舒坦！ “吴大哥，您究竟知不知道唐门的具体位置？” “三山十六岭，唐门人中藏！” “在唐门鼎盛时期，平均蜀地十个人里就有一个唐门弟子。” “不过现在世道艰难，唐门也藏了起来。” 不同于其他的正派名门，唐门这个组织更加的亦整亦邪！ 所以门派的选址也不喜欢名山大河，而是更愿意藏在深山老林的角落当中。 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唐门中人可不是好说话的，你要去可千万想好了。” “一旦说不好是真的有生命危险的！” “我想好了！无论如何我也一定要去！” “就算是死在那里！”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自己就算可能失败。 但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既然你要去，那你可先要知道唐门的这个组织！” 林懿和伍梁都坐直了身子，对于这个神秘的门派他们也都充满兴趣！ “唐门虽然作为江湖门派，但是他们最大的不同是他们几乎是一个宗族门派！” “宗族门派？” 林懿并不知道武林的这些事情，所以并不明白吴孟明的意思。 而伍梁混过两年江湖，对这个倒是极为了解。 赶紧给林懿解释道： “宗族门派就是唐门几乎是内部通婚的宗门，应该是很少有外人进入吧？” 等到伍梁说完吴孟明肯定的点了点头。 “之前是这样，现在外人想要加入唐门几乎只有通过姻亲方式进入。” “就算进入也只能修习唐门的皮毛功夫。” 吴孟明说的林懿一头问好？ “吴大哥我是寻求解药救人的！” “我不是去学唐门的功夫....” “谁说让你去学学功夫了！我是让你通过这个方式进唐门！” 看到林懿如此不开窍，吴孟明恨不得一个巴掌拍过去！ “每年三月份开春，唐门都会在蜀地进行比武招亲。” “吸纳一批人选进入唐门，除此之外已经没有机会再找到唐门了！” 伍梁很快意识到：“吴大哥你是说让我三哥通过比武招亲进去？” 吴孟明满意的点了点头。 “现在马上进入十二月，到明年三月时间还来得及。” “不过想通过这个方式进唐门的人不少，你小子可想清楚了。” “那擂台上是生死擂，真的会出人命的！” “无论如何我也愿意试一试！” 如果这是就洛清嘉的唯一条路，那林懿会毫不犹豫的走下去。 正当几人交谈之际，一阵咳嗽声从屋内传来。 林懿二话不说直接冲了进去，发现洛清嘉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原本洛清嘉以为自己已经是必死，没想到能再见到林懿。 “我听你们说要去唐门？” “你的毒只有在唐门可以解。” “无论如何我也要试一试！” “能在看到你，我就已经满足了。” “我要的不是你现在能看见我，以后的十年二十年我都要你在我身边！” 越是看到洛清嘉虚弱的样子，林懿就越是揪心。 恨不得此刻就飞到唐门求得解药！ 待洛清嘉再度睡下后，林懿再度来到了屋外。 “既然无法动用军队前往，那我便自己带着清嘉前去即可！” “三哥，二姐也是我的亲人！” “我也理应随同！再说你一个人照顾二姐也多有不便！” “总要有人搭把手吧？” 原本林懿是打算自己去将军权交给伍梁，但既然伍梁执意跟随就只能再从蓟州调人前来。 “还有我！” 坐在八仙桌的吴孟明突然开口喊道。 “吴大哥您...” “怎么？这蜀地我去不得？” “那蜀中也有我几个老朋友，见好一面叙叙旧！” 这些都不过是推辞而已，吴孟明一个锦衣卫总指挥！ 能这么帮助自己林懿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才能偿还这份恩情！ 第178章 准备动身 没过一个月的时间，吴孟明也返回到了京城当中。 在此期间林懿也未曾问过对方来这里的原因。 一切都在不言中。 同时怕陈铮得到洛清嘉还活着的消息，林懿将她转移之后。 也在太原府内举办了一场葬礼。 目的就是做给陈铮看！ 而受到消息的陈铮也并没有意外。 过去多少次都已经证明过了，凡是被匕首划伤都是必死！ 无一例外。 “那首领，洛姑娘的家人我们该怎么处理？” “这还用问？留下他们浪费粮食么？” “一个不留！全杀！” 没了洛清嘉，她的家人对于陈铮来说也已经毫无作用。 “只可惜这次没能干掉林懿！”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他在这山西也待不了几天了！” 这次的行动也给了林懿一个教训。 之前不是我的对手，现在也别想翻身！ 年后不久，秦镇川所率领的镇远军也终于赶到了太原府。 紧随的还有他身后的四万人。 原本林懿是不想动用这么多人，但是自己即将离开太原府。 接下来的行动都将托付给秦镇川。 多带些人总归是有保障。 就算身处困境仍然能有周旋的资本。 “这十万人可就交给你了，怎么带出来的！” “就要怎么给他带回去！” 秦镇川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千斤担子，但是更让他奇怪的是林懿！ “大人，您急报叫我带军前来。” “现在又将军权托付给我，那你又将如何？” 林懿神色一黯：“我...我将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离开？” “大人这么要紧的关头还有什么是比剿匪更重要的吗？”秦镇川难以置信！ 林懿可是从来没有因为私事耽误国事。 个人与大明之间，他都是先大家后小家！ “我也有必须要做的事情，等到三月的时候就将正式启程离开太原府。” “在我回来之前，往后的事情都交给你了。” 说完林懿也没等着秦镇川回复，只身走出了院子外。 在太原府内七拐八拐，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后扭进了一个小院子中。 “大人！” “大人！” 看到来者是林懿，影哨纷纷向他打着招呼。 “辛苦了，继续警戒吧。” “是！” 原本在院子里的众人又再次四散而开，藏在各个角落当中。 刚进屋林懿就看到了坐在床榻上的洛清嘉。 正在抱着一卷书籍读的滋滋有味。 而她也注意到了林懿的到来，眉目流转就想起身走向林懿。 可是一个踉跄不得不做回到了床上。 “不好意思，这腿有点不听使唤了。” “桌子上有我准备的糕点，你尝尝味道如何？” 餐桌之上，几块雪白的桂花糕精致的摆在盘子上。 这也是洛清嘉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你且坐好！现在要做的是注意休息！” “你做这些作甚！” 洛清嘉也没想到会引来林懿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变得有些畏手畏脚。 “我就是想让你尝尝我做的东西....” “吃一块尝尝，可甜了。” 用软剑将托盘勾来之后，洛清嘉亲自拿出了一块放到了林懿的嘴边。 直接一口咬下了一大块。 看到林懿吃到嘴里，洛清嘉也满眼希冀。 “怎么样？好吃吗？” 原本甜味的桂花糕在林懿的嘴里却没吃出一点甜的味道。 尽是苦涩。 “好吃就可以.....你怎么哭了？” 这时候的洛清嘉才注意到林懿的眼睛已经泛红！ “我不要你为我做这些，我只要你好好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现在的洛清嘉做的越多，林懿的内心就越是愧疚。 这些天来她的身体已经越发虚弱，并且每日的昏睡时间也都在不断增长。 这就证明毒素已经越发靠近心脏。 洛清嘉有需要更多的气力来对抗毒素。 “我是想在这最后的时间里为你做些什么。” “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只是想在这最后的时间里。” “和你多待一会！” 在洛清嘉怀里的林懿哭泣的越发泣不成声。 是因为自己的弱小才导致今天的局面！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 “你好好休息！”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昏睡的感觉也再度袭来。 洛宴然最后擦去林懿眼角的泪珠后也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缓缓倒在了床榻之上。 “三哥，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现在就等着吴大人到来。” “带我去看看东西。” 知道洛清嘉现在的腿脚已经不方便，林懿特地命木匠打制了一个轮椅。 是由林懿亲自设计，只可惜并没有橡胶材料。 只能用木轮子替代。 林懿坐上去的时候感觉还可以，除去座椅有点梆硬其他都不错。 “大人！不好了！” 一个士卒慌慌张张的闯进了工坊之内。 “别急！怎么了？”秦镇川一把拉过士卒让他镇定下来！ “在城内河里捞出了十多具尸体！” “十多具尸体？你确定你没看错？” “千真万确！就在城里河流的下游！现在不知道还有多少呢！” 虽然秦镇川也难以置信，但现在只能先问林懿的意见。 “大人，你看....” 当听到有十几具尸体的时候林懿就感觉到了不妙。 等到林懿等人赶到的时候原本在河里的尸体已经被打捞上岸。 一共十二人，现在还没有发现其他的尸体。 现场的百姓们已经围成了一团，十几人同时被杀！ 这已经是一场灭门惨案！ 一时间百姓之中已经是人心惶惶，这找不出凶手就太吓人了！ “官府有仵作到了么？” “大人稍等！” 没过一会一个身着官吏服装的人赶了过来。 “大人您叫我。” “死者的情况怎么样了？” “凶手手法娴熟，所有人都是一击致命割喉而死！” “但是这几个人可能不是本地人，有武术弟子。系为同族有血缘关系。” 说完仵作还亲自带林懿来到一具尸体旁边。 掀开白布查看其中一具尸体的状况。 但是当看到尸体的手腕部位时林懿愣住了。 因为在死者在手腕处有一块非常明显的茧子，而在同样的位置洛清嘉也有！ 这是长期修习软剑的磨损，寻常兵器根本不会用到那个部位！ “继续检查吧，看看看能不能找到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林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现在在陈铮的眼中洛清嘉已经死亡。 而她的家人自然也就没了作用，这几具尸体就是为了恶心自己！ “陈铮！” 祸不及家人! 可现在陈铮已经一遍又一遍突破了自己的底线！ 而当吴孟明回到京城之后，随着杨嗣昌和卢象升等一众武将的外派。 以周延儒为首的党派明显又活跃了起来。 现在朱由检不得不再次启用周延儒。 而在京城之中，四正六隅的副作用也渐渐体现了出来。 在整个国家都处于缺粮少钱的状态时。 崇祯毅然决定的剿匪让所有的重担都再度压在了人民的身上。 整个京城的内城和外城已然成为了两副天地。 内城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年味明显还没有过去。 可在外城。 路边的死尸已经随处可见。 不断有蒙着白色头巾的士兵将他们拖出城外进行焚烧。 大多数人都是死在了寒冷和饥饿中。 当初杨嗣昌提出四正六隅时，吴孟明虽然没有反对。 但是也并没有明显的赞同。 症结就在于此，穷兵黩武最后还是将反作用于人民。 虽然口中是为了拯救大明的黎明百姓，但现在却已经将百姓陷入了水深火热当中。 可吴孟明又能做什么呢？ 唯一能做的只能是保全自身，在一众尸体之中悄悄闪过。 向皇帝复命之后，吴孟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锦衣卫的机密室。 千机阁！ 陈铮的武器既然是从七情之中取走，那么必定在这其中会有所记载！ 当走到千机阁的最深处时，吴孟明开始翻找起已经落灰的七情资料。 终于在一本书里找到了关于匕首的记载。 但是只有对匕首只言片语的简单介绍。 “毒自唐门，飞花逝。” “看来必须去唐门走一遭了。” 当吴孟明走出千机阁时一直感觉到了似乎有人在监视自己？ 但是他也并没有过多在意，直接走了出去。 没过一会一道消瘦的身影就在书架之后走出， 立刻将千机阁的消息传回到了皇宫当中。 吴孟明，已经不再被崇祯所完全相信！ 二月中旬。 案件震惊整个京城，夜班执勤的锦衣卫竟然死在京城中！ 一时间朝野震动！ “陛下，此事是对朝廷对锦衣卫的挑衅！” “臣愿亲身前往捉拿罪犯复命！” 平时有事吴孟明就是能躲就躲，现在却主动请缨实在罕见！ 朱由检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道：“我若是不允许你去呢？” “那臣便另派他人前往即可。” “只是这个凶手穷凶极恶，一旦不能即使归案恐怕有失陛下龙威。” 吴孟明说完崇祯久久没有回话。 过了很长时间才吐出了一句。 “罢了罢了！你去就便是了！” “切莫让朕失望。” 第180章 东方明月 二月下旬，太原府内的镇远军开拔！ 开始彻底进军河南，进行下一步的四正六隅计划！ 城内的百姓几乎都是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只百胜之师。 几乎没人注意到。 有一队马车悄悄从太原府东门溜了出去。 现在的洛清嘉每日苏醒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短，一日最多只能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苏醒。 其余都是在睡眠状态。 在去往蜀地之前，林懿也曾仔细研究过路线。 后又经过多方考证，发现能进入蜀地的只有两条路选择。 一是行走汉中，走金牛道过剑门关。 如果是从太原府前往，走此路无疑是最快的。 可现在却已经成为了死路。 整个天下谁人不知蜀地为天府之国？图谋者不计其数。 整个汉中已经被流民围攻数月，就是想获得一个进入蜀地的机会！ 这种情况显然已经不可能再走。 那就只能走东边的水路，进入巴蜀之地。 首选就是荆州府！ 因为河南全境几乎沦陷，所以众人也只能绕道陕西进入湖广荆州府。 再走水路进入。 林懿记得陕西好像是洪承畴所管辖的区域。 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为了避免麻烦，林懿众人都没有选择走官路。 但即便如此，仍然不能保证前方一点问题都没有。 果不其然马车刚刚上路不救，就缓缓停了下来。 “怎么了？”林懿拉开马车上的门帘，向外询问道： “大人....前面有山贼拦路。”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走官路容易碰见流民军队，而走着小路最常见的就是山贼！ 画地自治，断桥拦路。 干的都是图财害命的勾当。 “对方有多少人？” “约莫二三十人，手里都是家伙什。” “前面已经有一队马车被拦住了。” “二三十人....继续往前走吧！” 如果只有这点人倒是在解决的范围之内。 因为山路蜿蜒，林懿的车队其实和山匪之间并没有相距多远。 一个转角的距离车队就彻底出现在了山匪面前。 “哟！大当家今天运气不错！” “这么一会有两条肥鱼上门了！” 虽然手底下的小弟们一顿拍马屁，但是这个叫大当家的明显没有得意忘形。 而是眯起了眼睛仔细观察林懿的车队。 “后边那个车队不对劲，应该不是商队！” “你小子把这个女人看好了，我去后边看看！” “得嘞大当家！您放心吧！” 小弟一脸淫笑的走到了女人旁边，恨不得直接上下其手辣手摧花！ 东方明月此刻已经是满脸愁容。 这是父亲病倒之后她第一走走商路，但是实在是没想到路还没走多远。 就先被山匪给截住了。 这一批货物已经是家里的救命钱。 现在别说钱不钱，命都有可能要留下来了！ “当你们这里做主的人下车！” “快点的！别让老子说第二遍！” 大当家手中的皮鞭抽向空气中，引起了一番爆响声！ “这位大哥，我们就是前去求医的小门小户。” “这车里就危重的病人，实在不能过多折腾。这点银两就当孝敬。” “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如何？” 充当马夫的林懿护卫王勇也是社会老油子了，这种寻常的山匪他也见过不少。 大抵都是求财。 大当家从王勇手里接过钱袋，放在手里颠了颠。 “哟！这分量不少啊！” “五十两全当孝敬！” 王勇知道林懿的建议是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果山匪就此放众人过去，破财免灾倒也无妨。 “看你这么识相的份上就放你过去吧！” “快滚！” “好嘞好嘞！”王勇闻言赶紧回到马车上，想要赶紧带队通过。 却没曾想竟被这大当家再度拦了下来！ “大当家..你这是...” 刚刚明明说好放自己过去，现在却又将马车拦了下来！ “你听不懂人话是么？” “我让你过去是你一个人过去！其他人没交钱必须留下！” 这个马夫出手就是五十两，这车里坐的人明显就是非富即贵！ 这不比前边那个车队油水多了？ 这拦路的事都是一锤子买卖，不是个长久营生。 所以自己是能捞多少就拿多少！ 好不容易碰到这么一只大肥羊大当家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去？ 王勇也没想到这个山匪竟然跟自己玩这种文字陷阱？ 自己一个人是五十两。 而现在整个车队里七个人，那岂不是三百五十两？ 这种情况王勇也拿不准注意。 “大当家稍等，我请示一下我们东家。” 王勇很快来到了林懿的马车附近，将刚才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等林懿说完叹了一口气。 “准备动手吧。” 对于这种山匪来说五十两填不饱他的胃口，那就算是三百五十两也无济于事。 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婪是无止境的。 当伍梁知道林懿打算动手之后，立刻在马车里吹出哨子。 同时通知了周围了影哨卫。 “喂！能不能快点！” “这车里都是娘们么?怎么磨磨唧唧的?” 大当家也隐隐发觉事情有点不对，暗自通知手下们向着林懿的车队包过去。 防止他们动什么手脚。 而此刻的林懿已经从马车上一跃而下，高举双手来到了大当家的面前。 “你就是这个车队里的东家？” “看着也不怎么样嘛！” 在一旁的东方明月虽然自己也正被山匪所包围着。 但眼神却一只都关注着后边那个车队的动向！ 尤其是当林懿从马车上走下来之后。 她就更感觉到了眼前这个人好像有些许眼熟？ “大当家稍安勿躁，我这就将东西给您拿出来。” 林懿一脸陪笑的在衣服里不断摸索。 直到一根黑色的枪管出现在了大当家的脑门上。 这山匪只在陕西境内活动，哪里见过燧发枪这样的武器？ 但是第六感告诉他面前这个人手里拿的东西不简单！ “你找死么？我的弟兄们已经把你们都包围了！” 而林懿却一反常态，对于大当家的话丝毫不以为意。 “放心，他们一会就去陪你。” 扳机扣动，在近距离的条件下燧发枪的威力直接发挥到了最大。 大当家的脑袋直接如同被敲碎的西瓜一般。 当场爆裂开来！ 直接看傻了在场的所有人！ 可是林懿这一枪可不是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在山路两边不断有枪响发出！ 甚至不到一秒钟包围在林懿车队旁的山匪们就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 其他人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 还沉浸在了刚刚大当家被爆头的恐惧当中。 直到林懿向东方明月的车队走去时，他们才终于反应过来。 一个个纷纷丢到了手上的武器，开始没命的撒丫子狂奔。 生怕跑晚了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小姐！小心！” 一个家丁直接将东方明月拦到了身后。 生怕林懿手上的武器伤到她！ 但是显然他想多了，因为林懿对于他们一点想法都没有。 如果不是这山匪拦路，林懿连管都不想管。 即使视线落到东方明月身上的时候也是一扫而视，随即就收回了视线。 但是就是这一眼的压迫感也让众人的心一紧！ 检查完没有山匪之后林懿就走向了自己的车队。 毕竟其他都是次要的，还是赶路要紧。 可谁都不知道，当林懿走进的时候东方明月才认出了眼前这个人是谁! 自己曾在京城之中见过这人一面！ 只是他怎么可能出现在陕西这个地方？ 种种谜团萦绕在东方明月的脑海里！ 想到自己家族的处境之后她咬了咬嘴唇突然开口。 “请留步!” 林懿一回头发现是前边车队的那个女人在叫自己。 对方直接从家丁的身后跑了过来，家丁想拦都没有拦住！ “草民东方明月，见过总督大人！” 林懿的脸上先是闪过一抹惊讶，随后玩味起来。 如果是在蓟州有人认出自己那不奇怪，但是现在可是在陕西。 面前这个女人竟然人的自己？ “你见过我？” “在京城之中有过一面之缘！” 曾经东方明月在京城时，在远处见过林懿的面容。 这才得以想起来！ “所以呢？你就是想过来和我打个招呼？” “我知道，你可以走了。” 东方明月显然没想到林懿三两句就给自己呛了回去。 若是其他时候就算林懿是蓟辽总督，东方明月也没有必要冷脸贴热屁股。 可是现在已经不同了。 自己这一批马帮货物是家里的救命钱！ 她不知道林懿为何来到了陕西，但是如果能背靠林懿这趟生意就成了不少！ “请总督大人允许我们与您随行。” 东方明月银牙紧咬，这是她平生第一次求人办事。 “理由呢？你我非亲非故我为何要帮你？” “你对我有什么价值么？” “我..我愿意将我的一切都奉献给大人！” 此话一出时，东方明月的脸红的快要滴水。 却还是没想到还是遭到了林懿的无情拒绝。 “滚。” 林懿没想到这个东方明月半天就憋出这么句话！ “这里不是你这么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该来的地方。” “哪里来回哪去吧！” 第181章 叫花鸡 女人跑马帮林懿倒还是第一次见。 尤其是还是东方明月这种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能走上马帮的这条道路。 走的还是陕西这条流民横行的道路。 不过还是佛光寺慧海的那句话 “世人皆苦，唯有自渡。” 自己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去帮助东方明月，自己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等到林懿上车之后马夫王勇说道： “大人，那个女人还是站在了路中央。” “避开她，从旁边过去。” 停滞许久的马车再度出发，直到路过东方明月的时候她却突然跑了起来。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为我做什么。” “但是如果你也去四川，我就会对你有帮助。” “不过不是那就请便！” “停车！” 林懿再度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对着东方明月说道： “你只有半刻钟的时间。” 如果真的能背靠林懿，此次马帮就已经成了七八分！ 机会就在自己面前！ 东方明月也真的不能看着这个机会就在自己面前溜走！ 所以她在赌！ 这条路最终通向的位置只有两个，向东则为湖广。 向西则为巴蜀之地。 但是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于是她再次跑到了林懿的马车下边。 “我们这只马帮对于这里到巴蜀的线路了熟于心！” “有我们在你们可以少走许多弯路！” 但是林懿听完却摇了摇头。 “条件不够，你也应该知道人数越少危险越小。” “仅仅带一个路和保护你们的代价相比相差甚大。” 人数越多就越容易成为别人眼中的目标！ 单单这一个条件不够！ 但是东方明月明显还有其他的条件。 “走此地进入巴蜀，只能走荆州府的水路！” “但是现在水路已经戒严，没有我的帮助你只要露面就会暴露身份！” “我们东方家常年是巴蜀的商队！可以带你躲过检查！” 林懿稍微思索了一下：“如果以我总督的身份过检查应该不难吧？” 而此刻的东方明月脸上露出了黠笑！ “如果你能亮身份的话，你也就不会只组织了这么一小只队伍了吧？” 虽然东方明月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在这里碰到林懿! 但是毫无疑问对方很明显是隐藏了身份！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隐藏身份，就不怕我杀你灭口么？” 林懿的话突然给东方明月说愣住了。 林懿秘密出行明显就是不想被别人发现！ 自己说不定真的会被灭口！ 东方明月也呆若木鸡，一时该不知如何是好。 刚才那穷凶极恶的山匪在林懿面前都只能夹着尾巴逃跑。 林懿真要是想对自己这些人动手岂不是屠鸡宰狗一般？ 根本都没有逃跑的机会！ “不是吧？难道你还真信了？” “收拾车队，跟我们一起走吧。”说完林懿就放下了马车的窗帘。 一转头就看着吴孟明正在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你想带着就带呗，你这样人家也不念你的好。” 可林懿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她爹，也没有义务要帮她。” “假如我这一次无条件帮助了她，那下一次呢？” “下下次呢？我不可能次次都帮她，以后总归是要她自己去面对的。” “少扯了我还不知道你小子？” “刀子嘴豆腐心！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因为路程被山匪耽搁，眼见天马上就要黑了下来。 林懿只能立刻通知所有人找个地势较高的地方。 今晚只能在野外过夜了，不过还好天空群星闪耀。至少没有下雨的风险！ 漆黑的夜里一架架篝火就成为了众人唯一的取暖方式。 这样的野外露营林懿早就不止一次，当初在漠南蒙古时也尝尝风餐露宿。 但是这让平时养尊处优的东方明月显然十分不适应。 家丁打来的家兔野鸡都是随便收拾一下就直接大火炙烤。 这让东方明月显然吃的不舒服。 可看到林懿那边的叫花鸡时却是大流口水！ 简直要比在京城时候吃的还香！ 馋虫顿时就被勾了起来，身体一直向着林懿的那个方向不自觉的靠了过去。 “喂喂！太近了吧！” “你的商队在那边呢！你跑错地方了！” 可是现在的东方明月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林懿这个火坑里的叫花鸡。 那还听得见别的！ 看到自己小姐这副模样，马帮里的家丁们无不扶额叹息。 这回丢人都丢到外边去了！ 林懿做的叫花鸡当然和他们普通的不一样！ 早在太原府的时候林懿带足了各种调料，做出来的质感自然也是天差地别！ 打破黄泥的瞬间一股鸡肉直接香飘四溢。 而东方明月就眼巴巴的看看这林懿，睁着一双卡姿兰大眼睛！ 没过一会林懿就败下阵来，掰下一块鸡腿递了过去。 东方明月瞬间如获至宝，跳脱的回到了自己的商队中。 林懿撕下几块鸡肉扔进了热粥里，随后便回到了马车里。 其余的鸡肉都分了下去。 马车之上的林懿将鸡肉全部搅碎，连同粥食一并送到了洛清嘉的嘴里。 现在的洛清嘉几乎如同植物人一般。 而东方明月也好奇这林懿究竟是在马车里做什么。 哪里还有什么人不成？ 虽然有疑问但是东方明月却也不敢随意越界。 林懿一个不高兴把自己踢出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因为是在野外扎营，所以必须安排人员进行守夜。 毕竟就算是影哨卫也不是铁人，不能能一天十二时辰都不休息。 只能三个人为一个岗，依次进行轮换。 双方将各自的车队集中起来，这样也方便看守。 等到林懿守夜的时候刚好看见了从对方马车里走出来的东方明月！ 两人连同崔梁勇，一起坐到了火堆旁。 经过这么一天的相处，东方明月也感觉到林懿其实并不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 更多的是为自己的车队考虑。 其实说实话能遇上林懿她还是感觉蛮幸运的！ 毕竟还能有那么好吃的叫花鸡！ “林懿，你去巴蜀干什么？我看你这车队也没拉什么货物。” “笑话，我堂堂总督！还是能和你一样走货的？” 林懿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第182章 收复河南府 时间已经越来越晚，东方明月已经开始不停点头。 已然是坚持不住了。 “林老弟，你去休息吧。” 林懿三人守夜的时间已经过去，吴孟明带着其他人前来换班。 “嘘！” 此刻的东方明月已经低着头缓缓睡了过去。 “我还不困，一起来吧。” 众人先将篝火里填满了木柴，迸射而出的火星顿时让众人温暖了不少。 “之前我就看着妮子有点面熟，现在一看果然是她。” 吴孟明盯着东方明月看了好一会，这才彻底确定。 “怎么？你认识？” “这妮子就小时候见过几面，我倒是和他老爹比较熟悉。” 吴孟明的话让林懿来了不少兴趣。 既然都能认识锦衣卫总指挥，现在怎么可能走上马帮这条路？ “说说，这女的到底什么来历？” 这回却反而轮到吴孟明惊讶了！ “京城的四大家族你都没听说过？” “这妮子东方明月明显就是东方家的人啊！” 四大家族？东方家？ 吴孟明的话更是让林懿一头雾水。 因为他的根基不在京城，所以对这四大家族当然没有什么了解。 “看来这东方家也已经没落下去了....” “不过说来还和你有不小的关系呢！” “和我有关系？” 林懿自觉都没听说过东方家！更别说什么东方明月！ “我说一个人名你就知道了！” “梁廷栋。” “就是那个被你搞垮的兵部尚书。” 提到这个名字林懿立刻就明白了两者的利害关系。 梁廷栋恐怕就是这个东方家的靠山！ 靠山被自己搞到了，东方家自然也成为了众人眼里的肥羊。 “这东方家还是挺可惜的，从这妮子父亲东方衍开始白手起家。” “在来到京城之后又依靠梁廷栋一跃成为了四大家族之一。” “那其他三家呢？” 林懿还真不知道其他三家都有谁？ “其他？徒有其名而已。”吴孟明对那些人嗤之以鼻！ “不过都是靠蚕食国家贪污腐败的蛀虫而已。” “咱们的周首辅，周家就是四大家族的第一。” “靠收钱收成第一，这也真是没有第二个人了！” 在吴孟明的话语中对这些人明显已经不爽很久了。 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按察院现在已经彻底沦为了尸位素餐的东西，根本不敢查任何人。 夜越来越深，很快就来到了第二天的黎明。 众人将昨晚的残羹冷炙稍微热了一下，很快便再度开始上路。 经过了几天的赶路时间。 众人来到了这条线路中一个较大的城池西安府。 连续的长时间赶路已经让众人身心俱疲。 需要在这里休整两日再继续出发。 将行李安置在客栈之后，东方明月瞬间一扫脸上的疲惫！ 从小在京城土生土长的她这是第一次来到外边这样巨大的城池！ 直接双腿抹油开始撒欢！ 家丁赶紧追都没追上，只能叮嘱让她早点回来。 虽然林懿也对西安府好奇，但是却不敢像东方明月一般放肆！ 原因无他。 此刻陕西的讨贼将军洪承畴此刻就在西安府中。 这要是被发现可就捅出大篓子来了！ 所以林懿先是带好面具改变面容之后，这才带着二勇走出了客栈。 而吴孟明早就已经带着他两个属下直奔酒馆。 这些天不饮酒嘴都要淡出鸟来了！ 在这大明若是说哪里消息最灵通。 那除了茶馆别无二家！ 无论你来自天南海北，总是要到茶馆歇脚。 于是这里也就成了当地消息的集中中心。 吹天侃地只要仔细分辨总能找到需要的消息。 尤其是山西府距离河南很近。 有消息很快就能传递到这里！ “喂！你们听说了吗！” “蓟辽总督林懿现在已经夺下河南府了！”一个马夫摸样的人在茶桌上说道： 很快就吸引来了一大帮的人围观。 而林懿也不漏声色的凑了上去。 “不是兄弟你开玩笑的吧？” “那林懿是蓟辽总督，怎么可能去河南？”周围的人立刻发出疑问。 但却直接遭到了马夫的鄙视！ “要说你怎么没见识呢！” “现在朝廷为了打败流民军已经派军队下来了！” “那林懿就是其中一员！” 随着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这个马夫更是越说越大声。 因为在这个西安府内有不少都是河南人，都是逃难到这里来的。 听到了马夫的消息都为之一振！ “那这么说咱们河南内的流民就要彻底被林懿打死了？” 身在他乡为异客！ 那个河南人不想回到自己的家乡去？ 但是还没等他们高兴多久马夫的一盆凉水就直接泼了下来！ “回河南？难啊！” “怎么这么说？林懿都到河南了那么收复不是指日可待？” 但是马夫也不说话，只是砸吧砸吧嘴。 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可是这茶馆里哪有什么有钱人？都是囊中羞涩来这里歇个脚而已。 有钱早就上酒楼了。 还来这里喝没滋味的茶水？ “去，给他上点茶水瓜子送过去。” 林懿没有出面，而是让身边的王勇送了过去。 这点钱对于林懿来说真的就是九牛一毛！ “看看！还是这个兄弟敞亮！” “咱说这么长时间都口干舌燥的！” “谢了兄弟！”马夫向着人群后边一摆手。 众人看过去只有林懿坐在那里！ 而林懿虽然穿着和打扮都与其他人无异。 但是光光气质就与常人不同，可现在大伙明显是想听着马夫继续说下去！ “你们以为打下河南府就是胜利？那只能说你们想的太美了！” “这么说吧！现在河南境内的流民至少有十多万之巨！” “收复河南全境哪有那么容易？” “并且闯王已经放话了，已经调闯将李自成回去亲自对付林懿！” 听到李自成众人的心里如坠冰窟。 打败皇太极的林懿名气大！ 可是在那闯王高迎祥还有他手下的闯将名气更是不小！ 这两个人究竟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呢！ “不过你们也别担心，那林懿竟然能打败皇太极！” “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说着马夫再向着林懿方向看去时已经不见了人影。 对方早已离开了。 第183章 千金斋 自己已经将军队全权交付给了秦镇川。 那么究竟是胜仗还是败仗也就是他的造化，况且林懿也并不觉得他会输。 与太原府相比，西安府明显人多了不少。 整个街道小贩的声音络绎不绝，街道之上都是洋洋洒洒的人群。 其中不乏衣着华丽之辈。 不说其他，单论这一个西安府来说洪承畴管理的还是甚为不错！ “喂！别跑！” 一道响亮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林懿刚一回头就感觉到和什么撞在了一起。 林懿是纹丝不动。 东方明月可是遭殃了，巨大的冲击直接给她弹到了地上。 摔了个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身后的两个大汉很快追了过来。 “兄弟！多谢！” 其中一个大汉二话不说，直接拉起东方明月就要往回托。 而这时林懿才发现刚才撞到自己的人竟然是女扮男装的东方明月！ 只是不知道她是犯了什么事遭到了对方的缉拿。 东方明月也是暗叫倒霉。 本来都已经逃出来了，这回倒好还是要被捉回去！ 林懿直接前线一步出手，拦住了两个大汉的去路。 “不知道这个...兄台犯了什么事情？竟遭到二位如此的抓捕？” 这要是别人两人恐怕都不会搭理，但刚刚是这个年轻人帮他们抓住了这个逃跑的人。 所以开口解释道： “这小子欠了我们千金斋一千两银子就想跑！” “这才被我们抓了回来！” “千金斋？” “那可是整个西安府最出名的赌场，你不会没听说过吧？” “不好意思，在下是刚从城外过来。倒是的确没有听说过。” 林懿既然不认识大汉也不与他多磨叽。 曝出千金斋的名号也是为了打消其他见义勇为者的想法！ 这千金斋可是西安府洪大人的产业，至今还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人敢在那里闹事！ 此刻东方明月的脸上一片惨淡。 在京城的时候她就被告诫千万不能踏进赌场一步。 这回没了家族的管辖东方明月自然随心所欲。 却没想到没进赌场多久就输个精光，这还要被人给抓回去了。 但是看着烂在眼前的人东方明月却感觉到了莫名的熟悉！ 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直到他看到了附近的王勇和崔梁勇！ 这才发觉！他就是林懿！ “救命！救命！” 此刻东方明月知道赌场还没发现她的身份。 她听说若是欠钱不还者都是要被卖到青楼里去的！ 林懿就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这傻娘们！” 东方明月的异动也引起了两个大汉的警觉。 “你与这个小子认识不成？” “见过几面也算认识。” 大汉自然不信林懿的鬼话，直接伸手将他扒拉到一边去。 “这不是你能管的事情，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 现在东方明月的眼睛里已经全是恳求，要是林懿不管她。 她可就真的要被拖回到魔窟里去了。 思考再三之后林懿也放弃了直接出手的想法。 现在这界面上的人数众多，若是直接出手恐怕很快就会被人发现。 到时候也不好脱身，说不定会卷入到更大的麻烦里。 只能换一种办法了！ “等等！” “我愿意为这个兄弟还清赌债！” 林懿的话让大汉瞬间停了下了脚步。 毕竟他们抓东方明月回去也是为了找他的家人填补赌场的赌债。 如果林懿能直接付他们也少了不少麻烦事！ “这小子欠了一千两银子，你小子能拿出一千两来？” 虽然说林懿穿的不差。 但是他们也没觉得林懿有随手拿出一千两的资本！ “一千两我现在身上的确没有，不如我先给你们一百两。” “先把我这个兄弟放开如何？” “一百两可是填不满这小子的赌债，你可想清楚了！” 虽然林懿拿不出一千两，但是能拿出一百两的明显也不是个简单角色。 “我和你们回赌场，我亲自和你们的东家说。” “你先将我这个兄弟手上的锁链解开吧。” 两个大汉就像拴狗一样拴住了东方明月，已经引来了街上行人的一众目光。 不过既然林懿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们也不怕林懿再带着这小子跑了。 直接将东方明月手上的锁链解开，将他扔给了林懿。 东方明月的手腕已经被铁链勒出了两条红印。 “我自己跟着他们走一趟！” 林懿对这东方明月大喊，但其实说的是王勇和崔梁勇两人。 “对...对不起。” 此刻的东方明月如同一个鸵鸟一样，直接把头一埋。 根本不敢直视林懿。 “你可是真会给我找麻烦！” “喂！快点！” 看到林懿两人还在那窃窃私语，大汉忍不住催促道： “来了来了！” 现在这种情况也真的只能去赌场走一趟了。 在左右两个大汉的监视下，四人一起前往了千金斋。 “不是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欠了上千两银子的？” 林懿觉得东方明月明显不是赌徒。 怎么可能直接欠了上千两？ “我原本就是带了一百两去的赌场。” “一开始确实是在不断赢钱，但是后来就有输有赢。” “最后就借了一千两，全都输光了...” 听到东方明月的话林懿也真的是一阵无语。 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对方明显看这东方明月是个赌场的新人，又能随手拿出一百两给她在这下套呢！ 不过这女人也是蠢，竟然真的就一头栽了进去。 “要...要不我们跑吧...” “我们赶紧离开西安府，这样他们也找不到我们...” 要是想还清这一千两，除非东方明月将自己马帮的货物全都抵押出去。 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东方家还要这钱救命呢！越想东方明月越是陷入到了深深的自责中。 “跑？你刚刚没听说这个千金斋是洪大人的手下的产业么。” “就算你能跑出这里，对方一句话就能封城。” “挨家挨户找你也跑不了，把嘴闭上跟我走。” 东方明月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一言不发的跟在了林懿的后边。 而且这件事情的疑点很多。 虽然东方明月嘴上这么说，但是有些东西是说不通的！ 她一个赌场的新人，千金斋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平白直接借给她一千两！ 这里面恐怕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四人很快就再回到了千金斋。 换成别人来对林懿两人进行看管，而刚才的两个大汉则是向赌场的负责人复命。 此刻王勇和崔梁勇两人也是不动声色的进入了赌场之中。 以防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 “少爷，刚才那个赌客已经抓回来了。” “不过他还有一个朋友跟了过来。” “朋友？” “他说他能为那位赌客偿还欠款，所以我们将他也带了过来。” 但是大汉一个破碎的酒杯直接在自己的脚边炸裂！ “我让你们多此一举了么！” 洪士明怒不可遏！ 他是在赌场闲逛时偶然发现了东方明月夹杂在其中。 而他也一眼就认出对方是女扮男装，面容清秀可能是个美人胚子！ 这才设计让她欠钱留在赌场中！ 稍微放松一下洪士明捏了捏眉心说道： “把他那个朋友给我带过来！我亲自和他谈谈！” 没过一会林懿就走了进来。 “你就是那个小子的朋友？” “正是，我此次就是为了偿还兄弟的欠款。” “你可知道你兄弟欠了我们千金斋多少钱？” “一千两！你身上有一千两？” 而林懿却是面带微笑：“现在的确没有。” “不过一会就说不准了。” “什么意思？”洪士明眉头一皱。 林懿直接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一百两的钱袋。 “既然我的朋友是在你的赌场输去了一千两，那我便赢回去就是了。” “你要从我的赌场赢走一千两？” 上一秒洪士明还是面色阴沉，但是下一秒就笑了出来。 “那好！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在我的赌场里拿走一千两银子！” “不过有个条件！” “你必须和我指定给你的人一起玩！” 林懿这是知道对方也不装了，直接就要比拼赌技。 或者说千术。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去准备了！” 说完林懿就再次回到了赌场中，东方明月立刻迎了上来。 “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 “用一百两在这里赢一千两弥补你的赌债呗！”说着林懿直接将钱袋丢给了他。 说实话这还是林懿第一次来到古代的赌场。 决定先观察一下到底什么比较赚钱！ 毕竟现在这里没有什么老虎机和扑克，大多数人玩的都是比大小点数的骰子。 “走！我先带你去玩玩那个！” 在赌场的一个角落区域，一排排的瓶子摆放在前边。 林懿虽然没亲眼见过这个东西，却没少听说过。 投壶！ 一把羽毛点缀的令箭。 “这个玩意是怎么玩的？” 林懿刚喊一声，身边立马有人迎了过来。 毕竟他现在可是赌场里的重点关注客户！一举一动都是不少人盯着的。 “公子只需要将这些令箭投掷壶内即可。” “只不过只有中五支令箭以上才能结算，根据投注的本金算钱。” “上不封顶！” 第184章 突破 这么一说林懿倒是来了兴趣！ “那如果我全投中该如何？” “全投中？” 从这赌场开设到现在都没有人能全部都投中！ 这个人是不是想多了？ “如果全部投中可以获得最高十倍本金的奖金！” 还没等负责人说完林懿就是一个钱袋扔了过去！ “这是一百两，准备吧！” 说着林懿就拎起了带有羽毛的令箭试了试手感。 简直没有再简单！ 既然这个人出生牛犊不怕虎，那今天就给他上一课！ “去准备吧！” 当东方明月看到林懿直接将一百两银子全投进去的时候人都傻了！ “你疯了！？” “这个明显就很难中，你看这附近那里有人玩这个！” 玩骰子如果说比拼的运气。 那么投壶则比的完完全全是实力而已。 在实力这一块林懿可还没怕过什么！ 没过一会九只铜壶已经摆在了林懿的面前，同时令箭也被侍者端了上来。 当人们看见有人玩投壶的时候也被吸引而来。 这玩意可是千金斋最坑的东西！ 当初出现的时候爆火，直到现在已经无人问津。 “兄弟，听我一句劝拿钱玩点别的去吧！” “这个东西是真的不行！” 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拍了拍林懿的肩膀，对他劝诫道。 九只令箭投中四支即可收回本金，每多投进一只就能多赚一部分的利润。 看似诱人，但实则内藏玄机！ 别说四只令箭，就是投中三只都已经实属不易。 不少人因为这个投壶是血本无归！ 而这男人就是其中的一员。 “他们的那个令箭动过手脚，抛出去的时候根本就不是一条直线！” 这在赌场中已经几乎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来这里的常客都是无比清楚。 林懿也是信手拿起一枚令箭，发现和刚才果然有区别。 在这枚令箭的箭杆竟然有着一定的弯曲弧度，并非是一条笔直的箭杆！ 虽然做的十分精细，但是却还是被林懿摸了出来。 “你到底还玩不玩？我们这里可是概不退钱！” “要是玩不起走就是了！省的在这里丢人现眼！” “你把钱给他了？” 男人听到林懿已经付过钱，只能叹息一声退到了一边。 千金斋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吞金兽！ 但凡落入它口袋里的就没人能拿出来。 今天林懿这个愣头青也只能自认倒霉！ “这投还没投，你怎么知道我不行？”林懿说着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 一枚令箭已然脱手而出！ 对于林懿这一箭他们根本没有报任何希望。 寻常人等需要自己瞄准计算角度才能投中，林懿这么投出能中就闹鬼了！ 之间在空中的令箭不断翻转下坠！ 咚！ 刚好撞在了壶口的位置，径直滑落到了内部！ 此举无疑是让人大跌眼镜！但是他们却又不得不相信！ 林懿刚才那么随意一丢，竟然真的中了！ “见鬼了！” 负责人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但是只中一箭而已。 影响并不是很大！ 可是就当负责人送了一口气的时候，却是听到了人群的欢呼声！ “天呐！竟然又进了！” “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林懿看似开玩笑一般的投箭方式竟然连中两箭！ 如果第一箭是运气。 那么第二箭呢？ 此刻众人看林懿的眼神都变了。 林懿在他们的眼中早就不是刚才的那个愣头青！ 已然成为了一个深藏不漏的高手！ 东方明月也不敢相信，就是这么眨眼的功夫林懿竟然真的连中两箭！ “再有两箭就能回本了！” 靠这个赚钱东方明月没指望，但是如果这一百两没有打水漂就还有机会！ 外行看热闹！ 现在为林懿欢呼的大多都是没有经常玩投壶，或者都是看着别人玩的人。 真正亲自上手多次投壶的人还是保持着冷静！ 九个壶是成十字排列，在中间位置横放这三个壶。 大多数人也都是折戟在此！ 而这三个壶的难度相较前边三个壶的难度也是倍增。 因为随着距离越远，手上令箭弧度的影响就越发明显！ 具体体现就是第四个壶的位置！ 随着林懿手上第三只令箭的应声进入，他也来到了第四壶的门槛之前。 在他之前整个赌场中能投进第四壶的人不过十指之数！ 不过现在唯一的好消息是林懿现在尚且一只令箭都没有浪费。 用六只箭投一个壶还是有很大可能的！ 直到现在整个赌场的人都彻底围观了过来，就是洪士明也藏在了人群当中。 “我倒是小看了这个人，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因为现在的人气正高，洪士明转念一想立刻进行了叫停。 “洪公子，有什么事情么？” “没什么，就是想借兄台开个盘而已。” “不知道兄弟你意下如何？” 林懿立刻明白，这个洪士明是想借自己再在这群人里捞一笔。 不得不说这个千金斋能火爆整个西安府，不光有洪承畴做靠背。 这个洪士明的脑子明显也极为灵光！ 堂口一开人们开始纷纷往里面砸钱，有赌林懿投中个数的。 还有赌林懿能不能全部投中的。 但是虽然买的人很少，赔率却异常的高！ 一赔九！ 只有了了几人买了林懿会赢，其中还有林懿的护卫二勇两人。 花了一刻钟的时间这场赌局才继续进行。 “兄弟请吧！希望你不会让大伙失望。”洪士明说完就闪到了一边。 “我的确不会让大家失望，但肯定会让你失望！” 再投第三箭的时候林懿就已经感觉到了令箭箭身上的波动。 隐隐有着在空中打旋的感觉。 因此这第四箭自然不敢再向前三箭那样托大。 而是仔细确定了壶的位置之后令箭才出手！ “出现了！空中旋转！” 众人都摒住了呼吸，大多数人都是投的林懿的第四箭能否入壶！ 看到在空中不断翻转的令箭林懿也忍不住感慨。 这东西设计的的确有点门道！ 如果这个令箭不但是箭身弧度，就是在箭头的位置也被修改过。 用轻质的材料使整个箭的重量都集中在箭身。 在因为箭身的不稳定性提高难度。 “这个鬼点子真是不知道谁想出来的！” 果不其然！ 令箭在空中翻转的过程中不断改变其位置！ 最终向着旁边的地方飞了过去！ 可就在众人以为林懿这一箭空了的时候！ 这枚令箭却阴差阳错的进入到了中四右一的位置！ 人群中再度爆发出惊天的欢呼声！ 而洪士明的脸色却变了不少！ 因为林懿的这一箭已经让自己赔了不少钱出去。 可林懿却没被这人群的欢呼声打扰。 因为这一箭他的目标的确是位于中四的壶位。 但是因为第三箭出现了明显的左偏趋势，所以林懿这才向右调整了位置。 想靠偏转进入中心位。 却没想象到这枚箭竟然是向右偏转的！这才阴差阳错的进入了右一的位置。 不然距离大概率是不够的！ “有点意思！” 这个令箭竟然被设计成了可以向着两个方向偏转？ 林懿差点也着了对方的道！ 而洪士明脸色阴沉就是这个原因！ 他知道林懿可能已经发现令箭上的秘密了！ 当知道令箭的偏转秘诀时，位于中央的另两个壶自然就不在话下。 无疑例外，悉数全中。 四个壶之上每一个壶都是两倍本金！ 现在林懿已经赚得了四百两的奖金！ 在林懿的眼里这无疑是一笔小钱，但是在其他人眼中这绝对是一笔巨款了！ 如果不乱花基本上是一辈子吃喝不愁！ 但是现在的林懿显然是没有要放弃的打算。 还剩三只箭，同时也是最后三个壶！ 位置的进一步提升对于林懿距离的要求把控也越发重要。 抛掷力度，起始位置，对于偏转的预估。 任何一点失误在令箭出手的瞬间都会被无限放大。 反应到令箭的身上的时候就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此刻的林懿已经彻底进入了全神贯注的状态。 仿佛又回到了七情练习暗器的时候！ 等他缓缓反应过来，令箭已然出手！ 这枚令箭仿佛被投壶内的绳子锁住了一般，即使在空中不断翻转。 可最后已然准确无误的投入到了壶中。 此刻的林懿仍然不断回味着刚才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天人合一的感觉。 万物为我，我为万物。 忘我，然后彻底与周围融为一体。 突然在林懿的身体内仿佛有什么枷锁突然断裂一般！ 整个人的气息还有精气神都产生了一个巨大的变化！ 自己的突破竟然不是因为练功，而是因为赌博的投壶。 林懿也是相当的无语。 不过这回若是能再此对上陈铮，林懿自认绝对不会再向上次那般毫无还手之力。 就算打不过也可以做到全身而退！ 现在在众人的眼中林懿却做出了一个近乎疯子一般的举动！ 他竟然同时拿起了两枚令箭！？ 他是想同时投两个？ 事实证明，林懿不光是这这么想的！ 他还的确这么做了！ 两枚令箭同时出手在空中盘旋，似缠似绵！ 在空中翩翩起舞，随后又共同回到了它们该有的位置上！ 直到现在林懿的九只令箭，九只壶。 无一例外！ 全中！ 第185章 恼羞成怒 一百两变成一千两！ 单车直接变摩托，众人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尤其是最后如同开玩笑一般的两箭！ 直到过了三五秒钟，在林懿身边的东方明月才反应过来。 “赢了！我们真的赢了！” 看到林懿九只箭全中，东方明月直接高兴的跳了起来！ 如同一个树袋熊一般挂在了林懿的身上！ 而周围的众人也发出了连连的惊呼！ 竟然真的让林懿做到了！ 自从这个投壶被设立在这里开始，就从来没人能完全投中九只箭！ 他们见证了历史！ 但是最高兴的却不是东方明月，而是其他几个投林懿全中的人！ 尤其是刚才提醒林懿不要玩投壶的男人！ 当看到林懿连中三箭之后。 鬼使神差一般他将自己的全部银两都投了进去！ 买的全部都是林懿全中！ 那可是一赔九！ 自己投入了十两银子就能拿到九十两！ 不但弥补了之前自己欠下的全部赌债，甚至还能大赚一笔！ 相比林懿的一千两只不过是十分之一而已。 但也是一笔不菲的巨款了！ 而在一边的洪士明彻底绷不住了，原本脸上的笑意已经成为了一片铁青。 咽了一口口水之后只能无奈的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原本今天的事情只是因为自己见东方明月见色起意而已。 却没想到她的背后竟然有这样的大神！ 自己的想法只能是泡汤了！ 不过原本设计东方明月就是无本买卖，现在只能说是不亏不赚而已！ 倒是林懿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自己之前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人你可以带走了！” 现在的洪士明就像吃了苍蝇屎一般难受，再也不想在这里停留一分一秒！ “等等！” 沉默许久的林懿却突然开口。 “怎么？你还有什么事情？” 洪士明强忍住心中的怨气。 “先把我这两个兄弟的帐结一下吧！” 林懿说完，崔梁勇和王勇两个人就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这时众人才知道林懿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还有帮手！ “去！把这两个人的赌账结算！让他们赶紧走！” 洪士明现在一秒都不想看见林懿的这张脸！ 可当赌场的主簿翻开刚才的盘口账目的时候人都愣住了！ “东...东家..” 当主簿看到账目上的数字人都傻住了！ 这两个人每个人各买了一百两林懿全中的盘口。 一赔九的概率就算是把整个败者组的钱全部赔付也填不满一个人的缺口！ “你傻了吗？话都说不清楚了？” 但是不光主簿，就是洪士明人看到账簿的时候也被惊呆了。 两百两的赔付价格高达一千八百两！ 这几乎是千金斋一个月的流水了！ 此刻洪士明看向林懿的脸彻底扭曲，到现在他哪里还不明白？ 这是自己被对方摆了一道！ “闭店！所有人都不准离开！” 在这西安府千金斋里，洪士明就是当之无愧的绝对霸主！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个个大汉就已经鱼贯而出！ 一块块木板彻底将千金斋的大门封死。 外边的人看的更是一头雾水！ 心想这千金斋到底是怎么了，大白天闭店打烊？ “怎么准备要来硬的了？” 对于洪士明这样的手段，林懿丝毫不慌反而是饶有趣味的看着对方。 事到如今洪士明也不装了，直接拉了把椅子就坐了下来。 “我真的很好奇，这西安府什么时候冒出来你这么号人物？” “我竟然从来没听说过？” 而林懿依旧保持微笑：“你没听说过的事情还多着呢。” “怎么？不愿意给钱？” “我看你这千金斋的牌匾也不用带了！” 到了现在洪士明却反而镇定了下来。 他现在无比怀疑面前这个人是别的赌场派人来搞自己的！ “钱，是小问题。你随时都可以拿走！” “但是我千金斋也不可能就白白吃这么个闷亏！” “说说你背后的人是谁？今天你就可以离开了。” “不然就只能请你躺着出去了。”洪士明的威胁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对我兄弟下手现在还要反咬一口？” “这就是是你们千金斋的诚信？” “你这赌场是貔貅？只准进不准出？今日如此我看日后谁还敢来这里？” 林懿的话直接引起了身后人的共鸣。 “就是！哪有赢钱不让带走的道理？” “这么做生意我看日后谁还敢来这里！” 林懿将自己摆在了受害者的位置，所有的舆论都向着林懿这边倾斜。 做生意就将一个信字，尤其是赌场！ 看着自己被万夫所指，洪士明也彻底暴怒了！ “都给我闭嘴！” “你！王五！欠千金斋二十两银子！至今未还！” “你的地契还在我这里，你是想让你的妻子两人睡大街么？” “还有你！钱三里！” “抛妻弃子来赌场？你老婆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上。” “你信不信我这就找人将你老婆卖到窑子里去？” 找出两个跳的最欢的人，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来到这赌场之人，十赌九输！ 人人几乎都是背上了不少赌债，有把柄在手洪士明根本不惧他们！ 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彻底震慑住人群之后洪士明很快又将视线放回到了林懿的身上。 “交代出你的幕后主使，你就可以带着人离开了。”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想好再开口。” 但是林懿依旧面色不改：“没有幕后主使，我的兄弟来这里玩而已。” “你下套设计，我还以颜色天经地义吧？” “输不起你开什么赌场？滚回家种地去吧！” 林懿的这句话彻底插在了洪士明的痛点之上！ 洪承畴三子，洪士明是混的最差的一个。 他的两个哥哥经过父亲运作都是在军中任职。 只有他在这里看守这么个破赌场！ 这两年虽然流民泛滥，但赌场却依旧被洪士明做的风生水起！ 就是为了向老爹证明自己不必自己那两个哥哥差！ 但今天却被林懿疯狂打脸！ “你再怎么证明不过是个废物而已，看守这么个破赌场就是你的极限了！” 看到洪士明脸色越发难看，林懿直接炮轰对方弱点。 一抬头的洪士明眼睛中迸发出愤怒的火焰！ “你在找死！” 第186章 策之不以其道 此刻的洪士明再也忍不了了！ 什么赌场的名誉？全都是放屁！ 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彻底整死眼前的这个人！ 就算这会让自己的父亲洪承畴再度失望，那他也在所不惜！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全都给我上！把他给我干掉！” 洪士明的眼睛里已经略显癫狂，整死林懿已经成了他现在唯一的想法! “喜欢来硬的比拳头大是么？” 千金斋能发展到现在自然是不怕有人来闹事的！ 十几个大汉手持铁器从赌场之中向着林懿的方向不断包了过去。 众人看到洪士明这是打算动真格的了，赶紧纷纷退到了一边。 天大地大，还是自己的小命最大！ 要是挨了这么一棍子就是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纷纷唯恐躲避不及，连连退到了一边。 而看到众人如此的反应，洪士明的嘴角也在不自觉的上扬。 “蝼蚁就是蝼蚁，乖乖把自己的嘴闭好！” 现在面对洪士明的嘲讽，所有人都没了还嘴的资本。 但让洪士明感到奇怪的是林懿竟然还是淡定自若的站在原地。 只是将东方明月护在了身后！ “如果你觉得人多就胜券在握，那可真是有点可笑！” “动手！” 林懿话音刚落，王勇和崔梁勇顺脚掏出了腰间的两把燧发枪。 指向了不断向林懿靠近的大汉！ “再靠近大人一步者，死！” 大汉们哪里见过这两人手上的东西？ 对于这里的人来多最顶尖的火器也不过就是火统而已！ 而林懿手里拿的燧发枪更是闻所未闻。 想用这种东西威胁住十几人明显是不可能的！ 其中一人卡住死角准备缓慢靠近，对林懿下手时。 王勇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嘭！ 一道血花顿时在大汉的胸口迸射而出！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向后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我看谁还敢靠近大人？” 这小小武器的威力实在超出了众人的意料！ 一枪就彻底放倒了一个人！ 这谁敢相信？ 而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洪士明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他也终于明白林懿为什么被自己包围仍然淡定自若！ “这就是你的底牌是么？” “可是你只有四把这样的武器，而我们这里可是有十几人！” 洪士明自认只要大家一起上，就林懿这四人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 “不怕死你可以试一试。” 林懿也几乎瞬间掏出了腰间的燧发枪，漆黑的枪管已经对准了眼前的洪士明。 “你可以赌一赌是你的人先将我拿下。” “还是你先死在我的枪口之下！” 在这种距离之下，只要林懿开枪洪士明就是不死至少也要残废！ 一个是对方的命，一个是自己的命！ 虽然洪士明作为千金斋的赌王。 但是他却也没有用自己生命做赌注的勇气。 “很好！真的很好！” “你真的很有意思！” 洪士明已经怒极反笑，不过这种笑容也全部都是冷笑。 “所有人收起武器退下吧！” 打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东家？” “我说让你们退下你们聋了吗？”洪士明愤怒的大吼道： 现在自己的命都被对方掌握在了手上！ 林懿开枪自己必死无疑！ 就算之后能把林懿解决不过是双输的局面！对两个人都没什么好处！ 自己身为陕西总督洪承畴的三子。 林懿就算杀死自己逃出赌场，也绝对不可能逃出整个西安府！ 这点底气洪士明还是有的。 在命令之下，大汉们只能无奈的收起武器退到了一边。 “我已经展示了我的诚意。” “你也应该表示一下吧？” “当然！” “将武器收起来吧。” 当林懿将燧发枪的枪口从洪士明的身上转移时，后者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即使刚才表现的再镇定。 自己的明掌握在对方手里时洪士明也难掩心里的恐惧。 “早这样不就好了？非得弄得这么剑拔弩张的！” “和和气气的多好？和气生财嘛！” 话虽这么说，但是林懿心里也知道自己要是不给这个洪士明露一手。 这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把大门打开，先放其他人出去。” 看到赌场大门在此打开，在千金斋的赌客们如蒙大赦！ 一个个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反转再反转！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 直到确定所有赌客都已经离开之后，赌场大门才再次彻底封闭！ 而洪士明才缓缓开口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懿的投壶全中证明除去他手上的武器外。 就是身手恐怕也不简单！ 尤其是他身边的那两个人称他为大人，这就更证明了面前这个人的身份不一般！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可自己今天却被对方摁的死死的。 对方的身份绝对不低，是西安府的一条过江猛龙！ “答案不是别人给的，而要靠自己去猜。” “你只有三次机会，猜不中我就要彻底离开这里了。” 得知对方身份不简单之后，洪士明的态度也大为改变。 反而是仔细的思索起来。 “刚才他们这仨人使用的明显是某种火器，而且自己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样式。” “目前整个大明的火器巅峰当属蓟辽。” “对方的护卫称其为大人，身份恐怕不低。” 出身蓟辽，身份不低！并且林懿最近才带军队进驻河南府！ 几乎就可以确定这伙人是蓟辽总督林懿的人！ “只是，到底是谁呢？” 看到对方陷入沉思，林懿也不急。 虽然两人之间的认识源于冲突，但是林懿觉得这个洪士明是个聪明人。 在这里管赌场多少有点可惜了。 这种人不是善茬，但是能力却不低。 能在这个世道将赌场经营的风生水起，就证明了对方至少有两把刷子的。 至少比自己身边这个大小姐强不少。 说实话洪士明对于林懿的蓟辽系班底认识并不多。 只知道一个副将秦镇川，一个护卫伍梁。 其他人等大多都不认识。 而秦镇川已经身在河南府，伍梁的身份还称不上大人。 这样洪士明一下犯难起来。 仔细回忆起刚才的一切，一个惊天的想法突然在洪士明的脑袋里崩裂开来！ 因为这个想法过于大胆，身体都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你...你是蓟辽总督林懿？” 连洪士明都不太相信自己的答案，但这已经是最接近真相的一人。 “说说你的想法？” 林懿没承认也没否定，但是这在洪士明的眼里几乎已经承认了他的身份！ 竟然真的是他！ 当知道面前坐的人是能和自己父亲洪承畴平起平坐的蓟辽总督。 蓟镇大破皇太极八旗军的大明军神！ 大明的镇国之柱！ 大明百年历史以来，林懿已经当属传奇中的传奇！ 洪士明再也忍不住了，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冷静一点好吧！没必要这么激动的！” 洪士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随后又缓缓坐了下来。 “我了解过总督您出身锦衣卫密卫，对暗器极为精通。” “所以才确定了您的身份！” “是这样么？”林懿刚说完，直接动手揭下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 将真容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真的是他！不过他怎么会来这里！”洪士明的心中已经有了太多疑问。 “既然你也认出了我，那就不废话了。” “有没有兴趣离开这么个破赌场跟着我干？” 洪承畴让自己这么一个儿子看赌场，实在是大才小用了！ 对方明显也早就不想待在这里。 既然你情我愿，那林懿可就要毫不留情的挥动锄头了！ “跟着您？” 这件事在今天之前洪士明根本想都不敢想！ 毕竟陕西和蓟辽属于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如果不是林懿突然到访这辈子两人都或许不会见到一面。 之前洪士明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进入到父亲洪承畴的军队中。 但现在林懿却将另一条路摆在了他的眼前。 更加闪闪发光！更加诱人！ 当你的偶像出现在眼前，并且邀请你加入的时候。 很少有人把持的住。 可当这个机会真真正正摆在眼前的时候洪士明反而犹豫起来。 “怎么，担心你爹洪承畴？” 洪士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如果就是孑然一人，无牵无挂绝对二话不说就加入到林懿的队伍中。 但是他现在的身份是洪家三子。 很多事情不但要为自己，更要为家族考虑。 洪家子弟却跑到蓟辽总督手下任职，多少会给洪承畴带来一些影响。 这些都是洪士明所需要考虑的。 对于洪士明的犹豫林懿并不意外，反而是不犹豫林懿或许会感觉到对方过于冲动。 “时间还来得及，我后天才会离开西安府。” “再次之前给我一个答复就可以。” 说完林懿要来纸笔将自己所住的客栈地址交给了洪士明。 带着二勇和东方明月就离开了千金斋。 来到了外边东方明月再也忍不住了，从刚才她就一直想问了。 “那个洪士明明显不是什么好人！你招他不怕给自己引来麻烦？” “策之不以其道，食之不能尽其材，鸣之而不能通其意。” “这个人缺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而已。” 千金斋内。 洪士明看着自己面前泛黄的纸张，陷入到了纠结当中。 第187章 暖床丫鬟 经历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众人也彻底没了继续闲逛的兴趣。 早早就回到了客栈当中。 “对不起...”东方明月也知道是自己给林懿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他大可以选择将自己留在那一走了之。 却还是选择为自己破局，甚至还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现在知道自己错了？那你说说怎么补偿我吧？” 闲来无事，林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颇为玩味的说道。 “你..你想怎么补偿？” “我想现在的钱有点不够了...” 拿去赌的一百两是东方明月的私房钱，现在已经全都砸进去了。 现在整个身上都拿不出一文钱了。 “怎么补偿？还不起钱就肉偿呗？” “我这可不是救济院，不干那赔本买卖的事情！” 东方明月银牙紧咬，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正好我今晚还缺一个侍女，你就负责给我暖床吧！” 林懿充满恶趣味的说道： 话说自己穿越大明都这么些年了。 要钱有钱，要权有权！ 咋着也得体验一下地主老财用丫鬟暖床的幸福日子吧？ 这一直苦哈哈天南地背的跑东跑西，实在不是人干的事！ 但是话说回来，让东方明月暖床这件事纯属林懿开玩笑。 对方这年纪跟自己妹妹林珏差不多，实在是太罪恶了！ 但是东方明月一番犹豫之后却蹦出一个字！ “好！” 说完就直接冲出了林懿的房间。 这让林懿手中的茶水都愣在了半空中。 “她刚刚说什么？” “好？” “我没听错吧？” 可是现在对方已经离开这里，自己要是冲出去问也不是那么回事。 况且林懿也只是当了一句玩笑话而已。 并没有当真。 可在屋外的东方明月却倚在门旁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现在她的心已经蹦到了嗓子眼！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会这么答应下来。 林懿当成玩笑，但是东方明月可是确确实实当真了！ 自己已经过了年芳二八，寻常人家的女子刚过及笄就已经纷纷出嫁。 原本东方家强盛时东方明月也是有婚约在身。 但是到了现在对方看东方家没落，东方明月已然不是富家子弟中的香饽饽。 反而是成为了一个拖油瓶，成为了东方家的拖累。 而作为东方家的嫡女东方明月又不肯嫁到别人家里做小。 这才耽搁了婚事，毅然挑起了东方家的大梁。 直到今天林懿提起暖床的事情，东方明月这才春心萌动。 竟然真的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 靠着门的东方明月渐渐蹲到了地上，小脸已经熟成了红透的苹果。 过往的人看见了都纷纷不解，没过一会她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 经历了好几天的困难日子，今天好不容易放松一回。 自然是要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东方家的伙计们一合计定了几桌酒席，邀请了林懿众人一醉方休！ 对方如此热情好客林懿等人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五桌酒席全部坐满，各种硬菜络绎不绝。 可林懿稍微一合计就知道了这恐怕不便宜，对方只是一个跑马帮的。 挣的都是辛苦钱而已。 这一顿饭恐怕就把他们身上的钱都吃进去了。 于是暗中嘱咐伍梁去将酒席的账单结了一半。 难得的放松，所有人都喝的就突出两个字！ 尽兴！ 尤其是吴孟明一把年纪了竟然还是抱着酒坛子狂饮！ 迎来了周围人的一片叫好声！ “不是我吹，这年轻的时候这就我喝十八坛！” “从早喝到晚！” 而林懿却极为低调，总是有人敬酒的时候才会回敬一杯。 在这里喝的酒度数并不高，并不是林懿的醉仙酿那样的蒸馏白酒。 并且现在林懿的醉仙酿酒厂其实已经大部分都转变为了织布厂。 用粮食酿酒的代价太高了。 现在人越来越多，对于粮食的需求明显比酒要重要不少。 觥筹交错之间，很快就来到了深夜。 众人都醉醺醺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但是林懿却如同没事人一般。 喝酒误事！ 这个林懿可是一点都没忘。 回到自己房间之后林懿先去到侧房看了看洛清嘉的状态。 依然如一个睡美人一般躺在床上。 从来到西安府的前两天开始，洛清嘉的就已经彻底没有了苏醒的时间。 全天都处于昏迷的状态中。 “清嘉，你再稍等一些日子。” 为洛清嘉掖好被角之后林懿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之内。 虽然说酒精的度数很低，但是林懿其实也喝了不少。 脑袋隐约有点昏沉的感觉。 吹灭桌面上的油灯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就钻进了被窝里。 这是一进去他就立马感觉到了不对！ 自己的手好像摸到了什么温暖细腻的东西，这手感就感觉是像人的胳膊一样。 “这是腿。” “这是这是胳膊！” “这块是头....” 林懿瞬间酒醒，马上再次点燃了桌上的油灯！ “不会是我喝多走错房间了吧？” “不对啊！这偏房有洛清嘉！说明我根本没有走错！” 借助些许火光，一道瘦小的身影也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一脸幽怨的望着大惊失色的林懿！ 现在的东方明月身上只有一层亵衣亵裤作为最后的阻隔。 这才没让林懿将她全部看光！ “你...你怎么在我的床上！”林懿纠结的问道： “不是你叫我晚上来给你暖床的吗？” “这样我们之间的账就一笔勾销了。” 东方明月也不是小丫头片子了，自然知道林懿所说的暖床是什么意思。 反而现在林懿现在见到自己好像很奇怪一样！ 林懿单手扶额，感觉自己都快要脑淤血了。 现在说自己上午是开玩笑的，好像已经不太可以了。 只能先背过身子去说道：“先不说这个，你先把衣服穿上再说！” 但是这话在东方明月的眼里却变了一个意思。 自己准备了这么长时间！ 林懿这是想抵赖不成？ 东方明月简单的穿戴了一下，雪白的肌肤仍有大片露在外边。 立刻就与林懿拉扯了起来！ “这就是我的全部了...” 东方明月说穿也是一个黄花大姑娘。 能做到这一步也是付出了极大的勇气！ 第188章 黄泥落裤裆 两人的拉扯在屋子里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负责站岗的二勇听到屋子内的响声，以为林懿有什么危险！ 直接就打开门就要冲进来！ “别进来！” 林懿刚大声呵斥，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当二勇闯进来的时候好看见林懿与东方明月相互撕扯的场面。 两人直接当场愣在了原地。 林懿稍微一用力将东方明月推回到了床上，恨不得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 自己这一世英名彻底泡汤了！ 林懿单手捂着脸说道：“不是你们想的这样....” 林懿已经发话了，两人瞬间疯狂点头！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衣衫不整！ 这两个人也都是过来人。 他们不明白这大人怎么还在这掩耳盗铃呢！ 不过要说牛还是大人牛啊！ 这才几天两人就搞在一起了！ 并且好像还是霸王硬上弓的姿态！ 各种想法在两人的脑子里疯狂盘旋，一时间想入非非。 看到这两个人这副姿态，林懿就知道他们两个是彻底完全误会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这样大人我们就不打扰了！” “有事情您叫我们就行！” “滚！” 林懿随手抄起桌子上的砚台就朝两个人扔了过去。 但门已经被关好，只打到门上就掉了下来。 看着床上的东方明月，林懿也彻底无语了。 自己就是简单开一个玩笑而已。 现在倒好。 黄泥掉裤裆了！ 而东方明月这时候才认识到自己可能是误会林懿了... 他上午说的暖床真的就是说说而已。 可自己竟然真的当真了！ 一股尴尬的气氛瞬间在两人周围弥漫，过了一会还是林懿先动了。 “今晚你就住在这吧！” “我去偏房。” 说完林懿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简单和洛清嘉挤了挤度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大清早东方明月就穿戴整齐。 想趁着众人还没醒来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房间的门打开一个小缝，一个头先伸了出来看看外边有没有人。 确定现在还没有人的时候，东方明月静悄悄的关上了门。 为了把声响降到最低。 走着猫步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外边。 可正当她认为没人发现的时候刚刚松了一口气。 一道巨大的声音就从她的左右两侧传来。 “夫人！早上好！” 王勇和崔梁勇站在她的左右，九十度鞠躬大声说道。 吓得东方明月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这是二勇昨晚商议出来的欢迎方式，自己两人撞破了大人的好事。 重要找个机会弥补才是。所以这才有了早上的这一幕！ 但是这对当事人却造成了成吨的暴击！ 东方明月根本不敢多说，风一般的就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 胸口仍然不断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这夫人还是年轻，这是害羞了？” 崔梁勇也对东方明月的行为感到疑惑？ 自己这是把对方吓跑了？ “你这大老粗懂什么？今天晚上过后这丫头也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是咱们高攀不起的人物！” 东方明月的马帮车队和林懿几人都是吃住在一起。 这么近的关系之间根本没有秘密可言。 没过一个早晨所有人都知道了林懿和东方明月的事情。 但是没有一个人觉得两个人不相配。 尤其是东方明月的马帮商队，当得知自家小姐和林懿在一起的时候都快要跳起来了！ 现在林懿少年成名，大权在握！ 若是有他相助东方家很快就能从低谷中走出来。 扶摇直上指日可待！ 到那个时候他们这些人就是东方家的老人了，地位岂不是也水涨船高？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可从来都不是一句玩笑话！ 当东方明月稍微梳妆一下走出来的时候觉得众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 如果说之前林懿的人对自己只是泛泛之交。 现在则是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所有人对自己都是毕恭毕敬的感觉？ 实在让东方明月摸不着头脑。 在吃饭的时候马锅头福伯悄悄摸了过来，开口就是一句。 “恭喜小姐！” 东方明月差点没忍住一口饭喷出来！ “你们到底什么意思！恭喜我什么呢！” 但是福伯却没接话茬，却都是满脸我懂的表情！ “小姐，您和林大人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没想到我们东方家的复兴之日可待了！” 那两个蠢货！ 东方明月知道自己和林懿就是一个误会而已，两人肯定会守口如瓶！ 而众人之所以能知道！ 绝对就是王勇和崔梁勇到处乱说了！ “小姐，我们东方家的未来可就都要靠您了！” “如果能背靠林懿这个靠山，我们绝对能回复以往的荣耀！” “甚至能再回巅峰！” 太子太保，蓟辽总督，拥兵几十万！ 无论是哪一点都绝对是妥妥秒杀梁廷栋的存在！ 现在的林懿就是绝对大明妥妥的擎天柱。 就是从他腿上的一根毛都够普通人吃一辈子了。 当东方明月刚想解释两人之间就是一个误会。 根本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却看到所有人希冀的目光。 最可怕的不是从未拥有，而是拥有后失去。 之前作为四大家族的东方家，就是在里面做家丁都是有高人一等的感觉！ 但是落寞之后已然成为落水狗模样，人人喊打！ 他们原本都以为东方家复兴无期。 却未曾想竟然在东方明月身上看到了希望！ 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热烈的希望。 现在东方明月又怎么忍心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泼冷水。 万般纠结之下只能草草吃过饭后连忙跑开。 “这酒的后劲还不小！” 其实早早林懿就已经醒了过来，甚至他还听到了东方明月开门的声音。 但是随后的一个回笼觉直接睡到了晌午时分。 刚走出客房准备下楼吃饭的时候，发现整个客栈竟然空了下来。 在一楼的餐桌上的人明显不是寻常人等。 “林大人，卑职在此等候多时。” “之前听闻您在休息，所以将整个客栈已经包场。” “哦！” “老板娘来两屉包子，再来一碗米粥。”点完餐后林懿就和刚才说话的人坐在了一起。 “这西安府治理的不错。” 还没等对方开口，老板娘就已经把林懿的早餐端了上来。 “谢谢！” 老板娘看了一眼林懿对面的人后，嘴角挤出了一丝微笑。 随后赶紧退了回去，不敢在这里停留一秒。 “你很吓人嘛？” “不敢。” 一个早餐林懿直接吃了大半个时辰，随后才擦了擦嘴继续问道： “说吧，你是来干什么的？” “别说你是过来请我吃饭的嗷！我可不认识你！” “大人说笑了，是洪总督想邀请您吃顿午饭。” “希望您能赏光。” 当自己在洪士明面前暴露之后，林懿就知道洪承畴已经见自己。 毕竟在对方的地盘挖对方的人。 这放谁身上都不能忍。 直到洪承畴的使者走后客栈里的伙计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怎么了？见到他怎么跟老鼠见到猫一样？” “这位兄弟你是外地人吧？” “你不知道刚才那人的衣服，那可是这陕西总督亲兵的象征！” “整个西安府内一手遮天，一旦要是被这伙人带走可是非死即残！” 林懿点了点头心中已经了然。 乱世当用重典。 尤其是这陕西境内还是流民横行的沃土。 洪承畴为了维护西安府的秩序使用铁血手段也不为过。 不过现在对方已经给自己摆下龙门阵，自己当然也不能当那缩头乌龟！ 其实当洪承畴从洪士明嘴里听说林懿来到西安府他是不信的！ 因为他最新受到的消息是林懿刚刚带人进驻河南府。 可在洪士明的一再坚持下，洪承畴调查了当时赌场的其他人。 这才隐约相信了洪士明的话！ 并且洪士明还提出想要追随林懿，更是让洪承畴大跌眼镜！ 恨不得直接抽出棍棒一顿胖揍! 但是洪士明已经把心一横，在见识到林懿之后。 对于千金斋那个破赌坊他是一秒钟也不想回去！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那个赌场我已经待了两年的时间，你还想让我待到什么时候？” “反了！真是反了你了！” “小子竟然敢顶撞老子了？”洪承畴气的胡子都在颤抖！ “把我家法拿来！” “老爷，少爷就是一时糊涂！您别和他计较！”下人连忙为洪士明说情。 可洪士明已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要么你今天就打死我，要么就放我离开。” “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再回到千金斋！”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好儿子！” “翅膀硬了敢威胁他爹了！今天我不好好教训你！” “你个孽障！给我跪下！”洪承畴一脚就将洪士明踹到在地。 用家法也就是木棍一棒一棒不听招呼再洪士明的身上。 但是他牙齿紧咬，一声没吭。 反而是洪承畴打在他身上的每一棍子，都加深了他离开这里的想法！ “我绝对不能就在这里庸庸碌碌的度过自己的一生！” 这是洪士明唯一的信念！ 原本一片荒芜的内心已经被林懿这星星之火彻底点燃。 胸膛的火焰让他根本无所畏惧！ 第189章 两人见面 打了几棍之后洪承畴已经变得有点气喘吁吁。 自己的年纪年纪大了，自己这儿子骨头也硬。 这么半天都是一声不吭的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生气归生气。 再怎么说洪士明也是洪承畴的儿子，他在他身疼在己心！ 越打越轻，越打越落寞。 直到最后将木棍扔到了一边，连连发出几声叹息。 下人们看到老爷气也消了，赶紧搬来椅子端茶倒水。 不动声色的将棍子收了起来。 洪承畴一脸纠结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洪士明。 “你到底是怎么看你爹我的？是不是你从来就没看起过我？” “不敢，父亲是朝廷栋梁之臣。一生功绩无数。” “儿子不过是一平民尔，怎么可能看不起父亲？” 听到洪士明所说，洪承畴一声冷哼心情也算缓和了不少。 “那就再你看来你爹我还有点地位。” “那我问你，你爹我和那林懿比之如何？” 洪士明刚想开口，突然就被洪承畴直接打断！ “爹要听实话！” 话到嘴边，就又被洪士明收了回去。 随后吐出四个字。 “弗如远甚。” 听到洪士明对自己的评价，洪承畴其实并没有太意外。 就是在外人看来自己就远远不如林懿，何况是自己的亲人。 不然洪士明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想建功立业，你想名留青史可以！爹允许你进入爹的洪军任职。” “这下你满意了吧？” 原本洪承畴是坚决不允许洪士明进入军队中。 但是现在对方这个态度他也不得不松口。 “不必了，父亲您的军队中已经有了两位哥哥。” “我再去也没有多大用，不过也是一个闲人尔。” 洪士明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老爹这是在以退为进！ 同意自己进入军中，随后给自己一个无兵无权的虚职而已。 只要拖过林懿离开这里的时间怎么办还不是他说的算？ 看到自己的想法立刻被儿子识破。 洪承畴也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儿子真的长大了。 可洪士明表现得越聪慧机灵，洪承畴就越舍不得他进入军队中。 这年头聪明人活不长的。 现在自己尚且在朝中有这一席之地，还能过几年安生日子。 倘若有一天自己去了洪家遭清算洪士明也能有保全洪家的资本。 他的两个哥哥已经进入军队这泥潭里。 但是洪士明还有希望。 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削尖了脑袋也要往里钻。 “你说的没错啊！” “爹爹与那林懿相比的确是弗如远甚。” “可是你知道历朝历代爹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可那林懿已经是百年不世出的人物。” “你在他身边，就必定会卷入到最终的政治风暴中。” “你真的想明白了么？” 对于现在朝廷的黑暗看似一片和谐，但是早就已经满是污秽。 自从周延儒上位之后同党伐异。 手段之卑劣。 做法之肮脏。 真的是让人望而生畏！ 并且波及范围之广，就是当初自己身处朝廷中仍然被对方惦记到！ 现在整个朝堂之中林懿就是站在周延儒对立面的那个人。 如果洪士明真的去了林懿的身边。 未来的危险也可想而知！ “孩儿不怕！大丈夫岂能空长九尺之躯？” “当展拳脚伸抱负！而不是空怀大志而郁郁不前！” “到头来白发成空，万事皆休！” 洪士明所说的慷慨激昂，就连洪承畴都有点被感染。 “罢了罢了！等林懿来了再说吧！” “先带少爷回去！” 下人们赶紧将洪士明搀扶起来带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粗大的梨木棍子挨了好几下，洪士明也是强撑着才没吭出声。 直到回到房间后才彻底蚌埠住了，因为火辣辣的疼痛呲牙咧嘴起来！ 没过一会房门就再度被打开，一个妇人小声的走了进来。 “你说你！和老爷犟什么嘴！” “现在好了吧！让我看看伤的怎么样了！” 洪士明看到是自己的奶妈张妈来了，二话不说就将上身的衣服全部脱了下来。 一道道的红色印记触目惊心。 “躺好！我这就给你上药。” 虽然是奶妈，但是张妈这些年一直都是讲洪士明当作亲儿子看待的。 洪承畴打的时候她也相当难受。 这才第一时间过来给洪士明上药，不然热乎劲过了药效就要打折扣！ “我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情你也该理解老爷。”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这一家之主，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把你往火坑里推的。” 张妈的一番话直接将洪士明说沉默了。 之前虽然洪士明也猜测过父亲为什么一直不让自己参军。 但都只是猜测，并没有什么证据。 可是经过今天的谈话洪士明明显感觉到自己父亲似乎是在害怕？ 只是在这个位置上他到底会害怕一些什么呢！ 洪士明不明白也不理解。 自己能跟林懿走的机会只有这一次，对方已经向自己抛出了橄榄枝！ 父亲那里就是自己的最后一关！ 正午十分。 林懿再度易容之后带着伍梁来到了洪府。 洪承畴盘踞西安府十几年，是这里当之无愧的地头蛇！ 整个府邸也修缮的豪华气派，颇有一种大将军的气势。 林懿刚走到门口就有侍从迎了上来，带着林懿两人进入到了府邸当中。 刚到中庭就听见了洪承畴声如洪钟的笑声！ “哈哈！我说这几天怎么一直有喜鹊叫个不停！” “原来是有远道而来的贵客登门！林大人里面请！” 洪承畴一身常服出门迎接，没有一点架子。 “洪大人言重了，是小弟贸然来此多有打扰！” “还望洪大人见谅才是！” “哈哈不说这个了，归根结底都是为朝廷效力而已！” “听闻林大人不日就要离开，这才特地命人布置午宴。” “快快请进！” 两人也不再啰嗦，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林懿就看到了坐在餐桌上的洪士明。 只是对方这脸色有点不对劲，与昨日相差不少！ “林大人这是在下的犬子洪士明！” “昨日多有顶撞大人，在下已经教训过了！” “今天也是特地让他来给您赔礼道歉！” 第190章 理想主义者 “洪大人无妨，我本来也没有放在心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洪承畴也开始了这顿饭的主要目的。 “林大人这次来西安府是陛下的命令还是....” 按理说林懿此刻应该是在河南才对，但是现在却不明不白的出现在了西安府。 这就不得不让洪承畴多留了一个心眼。 “小弟这次来是我个人的私事。” “至于和贵公子的冲突也纯属是意外而已。” 听到林懿这么说洪承畴松了一口气，这要林懿真的是带圣谕而来遭殃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林懿当真是胆大包天！ 竟然敢在这种关头玩金蝉脱壳，只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私事？ “哈哈林大人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们这西安府！” “可一定要多尝尝我们这的菜品！” 事不关己，洪承畴也不想多掺和林懿的事情。 现在陛下对林懿的态度相当暧昧，现在的林懿高高在上。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再度沦为阶下囚了！ 这年头自保才是最重要的。 洪承畴在这里跟自己打太极，林懿可是没时间跟他绕圈子。 今天是自己在这的最后一天，明天就将再次启程。 现在既然洪士明就在这里，那林懿直接开口就问。 “洪大人，不知道贵公子的事情跟您说了没有？”林懿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吃饭事小，如果真的能吸纳洪士明也算一桩美事。 如果让对方看守赌场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但是知道洪士明是洪承畴的儿子之后，林懿其实也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当听林懿主动提出这个事情之后，洪士明的眼前顿时一亮！ 他也想知道自己父亲究竟会作何反应！ 然而洪承畴却没有直接表态，而是又敬了林懿一杯。 “不知道林大人是看中了犬子的哪一点？” “竟然能得到您的看重？” “很多，我只是想给他一个能够一展拳脚的舞台而已。” 林懿知道洪承畴不正面回复，其实已经相当于是委婉的拒绝。 因为洪士明不可能不跟洪承畴说这件事情，对方现在这个态度明显就是拒绝的意味。 “林大人，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里。” “您可知您现在自己的处境？” 在洪承畴眼中林懿现在就像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宝剑。 现在这把宝剑指哪打哪所向披靡，看似一时间风头无二。 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一旦敌人都被斩尽，必然会落得封剑入匣的下场。 洪士明现在去林懿身边，无疑是主动踏入到那风暴之中。 一旦失败自己粉身碎骨不说，极有可能为整个洪家带来灭顶之灾！ 加入林懿洪士明不但是他自己的事情，也是洪家的一个选择！ 一个站队的选择！ 林懿哪里还不明白洪承畴这是在说自己是泥菩萨过江。 自身难保！ “洪大人，我不知道这世界上可否有没有风险的事情？” “就以赌场来说，所谓逢赌必赢。” “不过是在私下动用了更多的手段和计谋。” “赢则盆满钵满，输则一命呜呼。凡世间之事大抵都是风险与机遇并存。” “你能承担多大的风险，自然也能获得多少回报。” 听完洪士明连连点头，他觉得林懿的话足以打动父亲。 却没想到还是差了不少火候。 “话是如此，可现实往往要比话语残酷百倍。” “我洪承畴这辈子悟到最大的道理就是不站队。” 洪承畴一声叹息之后，叫下人将洪士明带了出去。 林懿知道洪承畴这是要动真格的了，之前都是摆道理。 谁也没法说服谁。 “林懿，你知道陛下已经准备对你动手了么？” 洪承畴直接开门见山直指要害，他不相信林懿不知道朱由检的意图。 “何以见得？” 林懿话音刚落一封信件就摆在了林懿的面前。 这是朱由检给其他三路军队的物资清单，每个人的配额都是远远超过他们计划的八万大军。 而林懿每一次都是五万的配额，一丝都没有富余！ 再联想到到最近其他三路大军的进度，林懿一下就明白了过来。 朱由检这是明说死路剿匪，实则只用自己一个人在吸引流民军的视线。 其他三路暗暗发展，到最后才对自己动手是么！ 这算盘打的真响！ “其他两路的情况我不知道，但是这种物资之下整个陕西已经集结出了十万大军。” “曹文诏的湖广不谈，单论孙传庭的江北膏腴之地发展必定是迅速的！” “流民平定之时，就是你的清算之日。” 这种迹象并不是最近才有，早在剿匪还没开始的时候陛下的态度就已经十分明显了！ 可林懿竟然还加入了剿匪的队伍！ 这让洪承畴其实相当不理解。 “所以呢？洪大人还是不放心贵公子加入我的队伍？” “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现在的处境？” “我岂能让士明跟着你跳火坑？”洪承畴皱起了眉头。 自己好言相劝，这林懿怎么还是不知好歹的样子？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洪大人今日既然开诚布公林懿自然是万分感激！” “现在我是可以随时撤离，回到我蓟辽的一亩三分地去。” “不说别的。” “我有底气大名就算穷举整个北方之力十年内也绝无攻下蓟州的可能。” “然而我可以等十年，这大明的黎民百姓又岂能苦等十年？” “洪大人既作为陕西总督，对这三地的情况应该最为了解。” 现在林懿继续讨伐流民军，就是在为大明刨除恶疮！ 当今的整个大明早已是满地疮痍，现在没了皇太极的威胁竟然还在不断内斗！ 真已经到达亡国边缘！ 听到林懿的话洪承畴都愣住了！ 他真的无比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可看到林懿这认真的表情他也不得不相信林懿所说。 这世界上竟然还真的有为百姓考虑的人？ 在他们这种地位上百姓早已经成为蝼蚁而已！ “假仁假义！满口品格道德救不了大明！” “只会让你自己走向灭亡！”洪承畴再也忍不住了！ 他不相信林懿说的是真的！ 可林懿却依旧面色不改说道：“那是那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此计不成非我之过，乃天之不予。” “此生无憾！” 如果说刚穿越而来林懿之想做个富家翁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可现在自己既然已经走到这个位置上。 那就要做救黎明百姓的水火的救火队员。 这种想法如果是从别的人嘴里说出，洪承畴毫不怀疑对方是在假仁假义！ 但这是林懿！ 在他们这个位置上早就已经不需要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他们的目的。 一切皆唯心！ 直到现在洪承畴才理解为什么洪士明不惜忤逆自己。 也想要去追随林懿。 他和林懿一样都是坚定的理想主义者，可是洪承畴已经被现实鞭笞无数次。 曾经的理想和信仰早已化为灰烬。 曾几何时他也曾像林懿一样已天下苍生为己任？ 只是他的肩膀扛不起这数万万的百姓们，也扛不起的大明的万里江山。 最终被现实压弯脊梁，成为历朝历代庸庸碌碌者的一员。 “三子之中，我并非不看重士明。反而是对他最看重。” “老大有勇无谋，老二天性怯懦。唯独这老三天资聪慧，深谋远虑。” “但越是如此我越是不希望他卷入到这漩涡当中！”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知道该不该让洪士明加入林懿。 但是他也尊重儿子的意愿，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来人，再把少爷带过来！” 没过一会洪士明就再度进入厅堂之中，看到了纠结的父亲和满脸笑意的林懿。 能再回到这里说明自己还有机会！ “士明，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你可愿意加入到林懿的队伍中！” 洪士明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跪在了洪承畴的面前毫不犹豫的说道。 “孩儿愿意！” “那如何让我与你断绝父子关系，让你退出洪家呢？” 洪承畴的话让洪士明直接愣在了原地，他也没想到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这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 洪士明脱离洪家，林懿败则将对洪家的影响降到最低！ 若是林懿赢到最后，洪士明还能忘记洪家的养育之恩？ 这两手准备实在是令人拍案叫绝！ 这洪承畴也不愧是官场里的老油子了！ “孩儿愿意脱离洪家，请父亲给我一个机会！” 得到洪士明的答案之后洪承畴就明白了，自己这儿子现在一门心思都在这林懿身上了！ 自己如果强留恐怕也只会适得其反！ “给老子滚！我没你这个儿子了！” 洪承畴一脚将洪士明踹倒，佯装生气的直接甩手离开！ “父亲这是...答应了？” 而林懿也来到了洪士明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跟了出去。 “林懿，你我都是武将出身我多说就显得啰嗦了。” “但是但是士明刚刚二十出头，年纪尚小。” “一人在外还希望你能照拂一二。” “理解理解。” 跟在自己二十年的儿子突然离开，任谁也受不了。 然而这就是现实，洪士明要是想证明自己。 就需要林懿这个更大的舞台！ 第191章 荆州府 洪士明正式加入到了林懿的队伍中！ 不过林懿还需要前往巴蜀之地，自然是不可能带着洪士明一起走的。 亲笔写了一封推荐信后就让他再养伤一段时间。 随后在河南府找秦镇川。 在西安府整顿两日之后，众人再次踏上了前进的道路。 为了赶进度整个车队将休息的时间压缩到了最短，常常夜以继日的不断赶路。 但是这一道上的确越靠近西南地区，流民的数量也少了不少。 只不过林懿和东方明月的关系则是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害羞，东方明月一看到林懿就像兔子一般跑开。 不愿意和林懿待在一起。 众人也全都当是两人之间闹别扭而已。 对于东方明月的尊敬也是没有差半分。 不过也还好有东方明月的马帮相助，原本十天的路途也被压缩到了七天就成功抵达。 省下了不少的时间。 湖广地区的指挥使曹文诏，和洪承畴一样与林懿只有一面之缘。 但不得不说对方对于湖广治理的甚是不错！ 而对方现在也是在武昌府，林懿也不用担心自己再次暴露。 从荆州府至成都府，接下来的路途都是水路。 只要找好合适的船家，就可以一路躺过去。 不过按照约定这是东方明月应该解决的问题，林懿自然不会插手。 而是来到了荆州府上好好探索一番！ 荆州府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是各个地区之间相互流通的交通要道！ 人流量巨大！ 而就在这人群密集的地方往往龙蛇混杂，三教九流之人无奇不有。 单单在街上溜了一圈林懿就注意到这荆州府的习武之人尤为不少！ 身材壮硕这只是最低等的！ 功夫有点道行的往往是气息平缓，所走步伐也是极为稳健！ 健步如飞！ “哈？哪有那么多的习武之人？” “都是和你一样准备从这里进入巴蜀的人而已！” 现在整个北面金牛道流民久攻不下已经僵持住了。 想进入巴蜀的道路最快的就是荆州的水路，除此之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而荆州府是整条水路最大的站点之一。 所以人流量自然不少。 “你是说这些人都是要去巴蜀参加唐门比武招亲的人？” 林懿有点难以置信，因为现在街道上十个人里就有一个习武之人！ 这个比例已经相当高了！ 换做是武术之乡的沧州就也没见过这么高的人数比例。 “他们？也不全是。” “现在武术落寞，武林大会这样的江湖大会已经荒废了近十年。” “现在这个巴蜀的比武招亲已经隐约成为了第二个武林大会的势头。” “如果能在这里扬名，那在江湖武林也算挂的上号的人物了！” 吴孟明打了个哈欠，因为在他眼中这些也不过是泛泛之辈而已。 实在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人才！ 就在两人打算返回去的时候，一阵打闹声突然从前方传来！ 几乎是瞬间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走！咱也看看热闹去！” 还没等林懿反应过来，吴孟明就拉着林懿凑了过去。 因为抢先一步，两人也占到了不错的位置。 两个虎背熊腰，四体健硕的大汉正在相互对峙。 气势凶凶不肯相让！ “看他们的手！”吴孟明突然说道。 其中一个人拳锋有一层厚厚的老茧，而另一个人下盘极稳。 明显一身功夫都在腿上！ 两个都是练的外加横练功夫，比的就是谁更抗揍谁打人更疼而已！ “两个大老爷们磨磨唧唧的！你们是残废吗！” “能动手还动什么嘴？” 吴孟明在一旁不断拱火，随后立马躲进了人群当中。 依然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 果真两人没说三两句其中一人悍然出手，一拳就招呼在了对方的脸上。 对方也不肯吃亏，一记鞭腿抽在侧腹。 势大力沉看着就疼！ 而这时候吴孟明才从人群里又冒了出来。 “好好看看，这和你们七情的暗杀术不一样。” “这才是江湖里拳拳到肉的武功，你们那个在他们眼里不过是旁门左道！” 不过眼前这两人在林懿眼里却极为别扭。 双方几乎都是破绽百出，林懿觉得自己上不出三回合就能杀死一个！ “喂！看完了没！” “快走！有人来了！” 吴孟明感觉到了不对，二话不说带着林懿撒腿就跑。 就在两人走了之后一个妇人走进了人群中，对着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大汉一人一记手刀！ 两人瞬间失去行动能力，被赶来的官兵们直接扭送到了大牢里。 没有一个月是出不来的，到那时候比武招亲也就彻底结束了。 禾淑君赶到这里的时候，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其他的高手还在这里！ 整个大明能和自己一个境界的人可都是屈指可数！ 而他们也都一直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 收拾完两人禾淑君余光一扫，刚好注意到了匆匆离开的林懿两人！ 嘴角瞬间翘起。 “有点意思，这个老东西这次怎么会来这里？” 而禾淑君身边的女子也注意到了自己师父脸上的笑意。 在她印象里一年都笑不了一次，今天怎么会无缘无故笑出来。 “师父，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看见一个老朋友而已。” 吴孟明带着林懿一路走出一公里才缓缓停下了脚步，又是向后张望许久确定没人跟踪。 这才缓了一口气。 而林懿更是一头雾水，这吴孟明做的事情跟谜一样！ “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好像在躲着什么一样？” 林懿觉得现在吴孟明的武功和地位绝对都是大明的顶尖序列！ 竟然还有他害怕的人？ 可是吴孟明好像没听见林懿说话一样，在一旁自言自语！ “坏了坏了！这次怎么是她来了！” “现在等不及了！咱们赶紧回客栈看看船只安排怎么样了！” “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林懿虽然不知道吴孟明在害怕什么，但是还是跟着他一起跑了回去。 刚进门口就看到众人一脸严肃的坐在一起。 而东方明月看到林懿后更是艰难的起身。 “对不起....” “我们可能带不了你们进入巴蜀了。” 第192章 入蜀 因为之前几人同行的条件就是东方明月为林懿几人解决进入巴蜀的问题。 所以当来到荆州府之后东方明月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情。 但是现在情况的变化明显超出了她的预料。 经常与东方家合作的船队全部都是坐地起价，相互推诿。 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 东方家的没落是肉眼可见的，现在早就没有继续合作的价值。 自然是一脚踢开。 如果之前的关系断掉，现在留给众人只能通过商船进入。 五两银子一张船票。 这还是最低价！ 但这还是一个人的价格，东方明月的马帮有小二十人。 这还不算她们所携带的货物。 这要是包船先去起码就是几百两银子的支出。 但这个价格对于东方明月现在来说无疑是天价！ 现在想要拿到船费只能先在这里等一段时间兜售一批货物出去。 但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不好意思。”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 兜售货物需要时间，但是林懿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他不可能在这里等着东方明月，越拖下去洛清嘉的情况就愈发严重！ 听到林懿这么说东方明月也是咬紧了嘴唇。 对方的确没有义务在这里等他们，自己在这一路上已经蒙受了林懿不少照顾。 自然不能再拖他们的后腿。 “那你们先走，我们巴蜀再见。” 东方明月在嘴角挤出一丝微笑，从容的从林懿的身边走过。 其他人看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三缄其口保持沉默。 待到众人都散去后林懿身边的伍梁才开口道。 “三哥，你这样有必要吗？” “咱们带的钱还够，就算包船也是绰绰有余。” “你这么做不是把人给推出去了么。” 林懿深吸的一口气没有多说，只是让伍梁去联系最近的船只。 以最短的时间进入巴蜀。 看到林懿不做回应伍梁也无可奈何，毕竟林懿是他的三哥。 所有的决定都是无条件支持。 看着伍梁渐渐离去的背影，林懿也靠着椅子渐渐坐了下来。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极为伤人。 但是回顾这小半个月来的日子，林懿也发觉自己和东方明月走的太近了。 对方对自己的依赖越来越强，这对她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人在孤独的时候才会快速成长。 现在这个世道温室的花朵活不下去，必须经历风雨。 回到房间中的东方明月内心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尤其是她的脑海里反复回想刚才所说几乎绝情的话。 更是让她的心被深深刺痛。 “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了林懿？” 这个想法蹦出来的时候吓了东方明月一跳！ “不可能！这个家伙又自大又臭屁！我怎么可能喜欢上这种人！” “我的心上人应该是那种高大威武！充满豪情气概的大英雄！” 但是刚说完。 她心中的形象就与林懿渐渐重合起来！ 安静的房间内东方明月能清晰感觉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脏！ ..... 临近黄昏的时候伍梁就返了回来。 荆州府水路四通八达，尤其还是前往巴蜀的主干道。 要一条拉人的船简直不要再简单。 “明天早上巳时，已经安排了码头的一辆船只。” “最慢四天就能抵达成都府。” 林懿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不说别的。 单论办事林懿对伍梁是一百个放心，办事利索不拖泥带水。 “三哥，船都订好了。” “咱们明天上午可就真的要走了！” “这和那个东方家的大小姐分开，说不定你们俩可就再也见不了面。” “你想清楚喽！” “缘由天定，若是分开之后不会再见注定就是萍水之缘。” “无根浮萍而已。” 伍梁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既然船都已经定好，明天离开的消息也很快传了出去。 通知所有人做好准备。 原本马帮的人以为林懿就是说着玩玩而已。 小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哪有不闹矛盾的呢！ 但是现在听说林懿他们船都订好了，马帮的人自然也坐不住了！ 谁知道这林懿竟然玩真的！ 马锅头福伯立刻找到了房间里的东方明月。 将林懿订船的消息告诉了她！ “小姐，您再劝劝林大人！” “要是真这么分开了你们俩真的不一定能再见到了！” “腿长在人家身上，我这空口白牙又怎能阻止林懿的决定？” 福伯感觉到了东方明月的情绪好像不太对。 “小姐，咱们东方家想要重振林大人是最重要的助力！” “你们两个人有矛盾，您若是错了和对方赔个不是。” “若是林大人有问题，您多担待一下不就过了去！” 听到福伯的话东方明月脸瞬间阴沉下来。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忍气吞声是吗？” 马帮的人将林懿看作金龟婿东方明月管不到，这是他们的一个希望。 但是现在逼自己对林懿卑躬屈膝可就过分了！ “我和林懿什么都没有，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事情！” “也没有任何的矛盾。” “他有他的选择，我不可能去干涉对方的决定。” 大树底下好乘凉，可一旦大树离开难道自己还要上杆子追上去？ 那显然不现实！ 林懿这一路上对于马帮的照拂已经足够，这是人家的情分。 再死抓着不放只会引发对方的厌恶。 好聚好散才是最好的结果。 东方明月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劈在了马锅头福伯的头上！ “小姐你和.....” “没错，我们之间是一清二白的明白吗！” 当得知东方明月和林懿一点关系都没有之后，福伯已然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了小姐，您也好生歇息吧。” 说完福伯就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房间，迎面的就是门外马帮的众人。 “福伯小姐怎么样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啊！林大人已经定了明天的船只，上午就要离开了！” “小姐要是再不表示一下，林大人可就真要离开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仿佛急的是他们自己！ “够了！都给我闭嘴！” 福伯一声怒吼直接让人群冷静了下来，他环视一圈缓缓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众人听完全部呆若木鸡，久久不能言语。 “也就是说咱家小姐和林大人没有关系？” 东方家的振兴。 自己等人的翻身全都都成了镜花水月一般的泡影。 没了林懿的帮助一切都是空谈而已。 “也是人家一个朝廷重臣又怎么可能好心过来帮咱们呢！” 一声自嘲之后人群渐渐散去。 梦想和现实的落差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甚至有人已经萌生了退意。 没有靠山，就算万贯家财不过是替别人保管而已。 福伯最后看了一眼东方明月的房间，摇了摇头走开。 经过一晚的休整，林懿几人也彻底整装待发。 因为船只直接直达成都府，马车之类等显然已经无用。 悉数送给了东方明月的马帮。 林懿从房间里用轮椅推着昏迷的洛清嘉走了出来。 可是直到林懿等人离开客栈，东方明月没有有露一次面。 但是在客栈的窗户旁，一道倩影就站在窗口。 看着林懿几人渐渐远去。 视线也落在了轮椅的洛清嘉身上。 “等着，我一定会追上你！” 伍梁为众人预定是一艘二十人左右的客船，接下来三四天的路途都将在这艘船上度过。 在林懿等人到来之前，影哨十二卫已经三两一伙率先登船。 虽然他们常常潜伏在阴影里，但肯定也不能指望他们游过去。 船头的船夫们看到伍梁，立马通知桨手们准备开船！ 整个船上二十人，全部都是林懿的人。 伍梁去和船长支付了尾款，而林懿则是推着洛清嘉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虽然洛清嘉已经用面纱斗笠遮盖了面庞，并且自己也是昏迷状态。 但还是吸引了船夫们的目光！ 单单那一袭白衣就有着超凡脱俗的气质。 虽然戴着面纱，但是那种朦胧的美感更让人有一种一睹芳容的冲动！ 不过现在才刚刚开船。 时间还长自然有机会打探这几个人的底细！ “兄弟，我看你们这架势不像普通人。” “哪条道上了？” “从北方而来，去巴蜀探个亲戚。” “做好你你自己的事情，不该问的不要问。” “不该做的不要做。” 伍梁开口威胁了一番后走了出去。 但是站在原地的船长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眼睛里也闪过几抹怨毒的神色。 “等着吧！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进入四川这条水路就是后世闻名的长江三峡！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说的就是这里。 晚春时节两岸青山已经是一片翠绿！ 重山交叠环环相扣。 但是在这优美的景观之下，危险却也潜藏在其中。 进入巴蜀不光是山路崎岖，这条水路之中所潜藏的危险程度甚至比之山路更甚！ 后世的三峡是经过不断治理才成为适合航运的水路。 但是现在明显没有那种技术。 所以每年死在这条水路上的人不计其数！ 第193章 杀人越货 河流湍急只是其中之一，最为致命的是潜藏在河床之下的礁石。 这就是虽然走水路的人数众多。 但是可以运输的船只极少的原因。 如果不是老师傅是万万不敢走这条水路的。 那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人都已经在三峡中喂鱼了。 夜幕降临，船速很明显已经减缓了不少。 夜晚行船在三峡无异于找死。 而林懿也来到船舱外面缓口气，之前所有人挤在船内空气浑浊。 现在在这外面倒是舒缓了不少。 而看到林懿在外边，船长也悄悄的凑了过来。 这个最后上船的人他是注意到的，最让他好奇的是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 “兄弟这次去那巴蜀做啥子？” “带着家人回去探探亲，这外边流民横行。” “听说这巴蜀倒是一片和平？” “呵呵。” 船长觉得这个年轻人弹琴是假，回巴蜀去躲避战乱才是真的。 但是这也是人家的选择，自己也没资格指责什么。 不过也正是这些人让自己大赚一笔。 “这要是前两年巴蜀倒是个好地方，可惜现在不行了。” 听到船长这么说，林懿也来了兴趣。 “这怎么说？” “嗨！还不是那流民闹得么！” “现在大家都知道这个巴蜀是个好地方，可是那流民不也知道？” “汉中那个方向全都被流民堵住了，都已经打了两年了。” “现在整个巴蜀物价飞涨，已经不是普通人能活下去的地方了！” “这倒是无所谓，我们去去就回并不在那里多待。” 当真正进入三峡水域之后林懿才发觉四川这个地方的特殊。 三面环山，易守难攻。 简直是老天爷赐下来的宝地！ 只不过这地形其实也限制了他的发展，防守有余而发展不足。 诸葛亮六出祁山，最终还是兵败五丈原。 夜色彻底暗淡，船只固定之后也停止了移动。 除了船只偶尔晃荡两下，再也没有了别的声音。 在林懿离开之后，角落里的人影悄悄摸了出来。 “大哥，东西都准备好了。” “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再等等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按照以往的传统行驶到这个路段的时候就是船长的动手时机。 但是他从刚才与林懿的谈话中感觉到了不对！ 至少这个人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自己还需要观察一下！ “告诉兄弟们，再等一天。” “明晚动手！” “这一票干完咱们就全部解散各奔天南海北！” 如果说什么东西能比拉人能赚钱，那绝对就是打家劫舍！ 能走这趟水路的人绝对都是不差钱的主，一次二十个人！ 保底就是上百两银子！ 完事直接把尸体往水里一扔，在这三峡里都不知道有多少尸体了！ 并且船长能明显感觉出来，这个后来的人绝对是一只大肥羊！ 只是自己一直都摸不到对方的底细！ 在两人离开之后没过一会。 漆黑的船杆之上立刻划下了一道人影，不是别人。 正是影哨十二卫之中的第一名天一。 他是跟随林懿一起来到了船舱外，并且趁着夜色一直潜伏在船杆之上！ 故而将刚才船长两人所说听的一清二楚。 确认附近没人之后又立刻返回到了船舱之内！ “不是吧三哥，你这到底在这等什么呢？” 伍梁也注意到了天一消失在了船舱内，不知道被林懿派出去做什么了！ “大人，真的像你想的那样！” “这条船是条不折不扣杀人越货的黑船！” 随后天一直接将刚才船长两人所说一五一十全部复刻出来！ 听的伍梁是目瞪口呆。 一次二十个人。 就算是一个月一次这些人手里都有几百条人命了！ “听到了吧，这就是现在的大明！” “而且我敢肯定做这种事情的绝对不止他们一个！” “这就是现实，不过有点血腥就是了。” 听到林懿的话，伍梁脸上的表情由震惊逐渐转为愤怒！ “妈的老子这就剁了他们去！” 伍梁刚要起身瞬间就被林懿拉了下来！ “你在搞笑么？你把他们全杀了你拉咱们去巴蜀？” “让你操控这船不得直接触礁？到时候咱们也活不成了！” “那三哥你说怎么办？”伍梁一甩手又再次坐了下来。 看着伍梁既生气又无奈的表情林懿也感觉好笑！ “不用你操心了，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就是告诉你在这外面多留个心眼，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更别说其他的阴谋诡计了，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伍梁这次又被林懿给上了一课，只能愤愤的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去。 一夜很快过去。 当第二天林懿见到船长时还是和昨天一样。 但是伍梁可是一点也忍不了，看到船长掉头就走。 要不是林懿不允许，伍梁可以直接在他身上开两个血窟窿！ “今天的速度不错，在晚上之前应该能赶到水路的一半。” 看着表面热情的船长，谁能想到这是一个杀人越货的强盗呢？ 只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林懿也透了几口气后应付了两句也回到了船舱。 虽然感觉到了林懿等人对自己的热情不高，但是船长明显也不打算收手！ 干完这票自己把船一卖，攒下的钱随便找个地方也够自己逍遥一生了。 尤其是这个林懿还是个明晃晃的肥羊，就更不能错过！ 和昨日一样，临近黄昏的时候船停靠了下来。 不过这次桨手们并没有选择睡觉，而是全部聚在了一起。 没过一会一个枪手就跑了回来。 “大哥，迷魂香已经放完了！” “人数对的上么？没有人跑出来吧？” “没错，二十个人全部都在船舱！马上药效就要发作了！” 听到手下的话，船长的心中感觉到了莫名的不安！ 这有点顺利的过头了！ 就好像对方在故意等着自己一般！ 但是事到如今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 “再过一炷香的时间我们进去，先杀人再拿东西知道么！” “别把他们整醒了！” 船长再三强调，所有人都要听腻了。 这种事情都已经是家常便饭，早就已经了熟于心！ 第194章 抵达成都府 在船舱里的众人熟睡之际，一根细长管子从窗外伸了进来。 奇异的香味顿时在整个船舱中弥漫。 迷迭香！ 这是船里最常使用的手段，基本是万无一失的方法！ 等过了半个小时的作用时间，船长等人也来到了船舱之中。 “小六！你带几个人将外边围住！省的有漏网之鱼！” 最终跟随船长进入的只剩下了五个人！ 在门口随便检查两个人之后，船长直接大跨步向着林懿走去。 只有这个人让他感觉到了最不对劲。 所以直接第一时间检查他的状态！ 林懿躺在椅子上紧闭双眼，已然一副中招的样子！ 这才让船长安心了不少！ “开始动手吧！动静小一点！” 其实比起林懿，更让船长好奇的是他身边的这个白衣女人！ 下意识的伸手就要去掀开戴在她头上的斗笠。 可是当他把手刚搭在上面的时候，一股巨力便从手腕处传来。 船长的内心瞬间咯噔一下。 转头一看林懿竟然已经睁开了眼睛，随后甩下了鼻塞。 “你们根本就没有中招？！” 自己这个迷迭香百试不爽，但是现在竟然被林懿给提前发现了？ “这手法也太拙劣了。” “果然外行就是外行！” 当林懿知道对方准备下手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对方可能采取下毒的方式。 毕竟船舱中人数足足有二十个！ 如果直接强攻很有可能被反杀的风险。 而林懿等人的食物又是自带的，下毒自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使用这种下毒方式是他们唯一的办法！ 虽然刚开始被林懿吓了一跳，但是船长也没有束手就擒缓缓冷静了下来。 “可以！被你发现又怎么样？” “你们不过只有四个人，我们可是有十个人！” “你还指望其他人能帮你不成？” 说着船长加大力度抽动自己的手腕，可是在林懿的钳制之下根本就是纹丝不动！ “兄弟们！点子扎手！” “快过来！” 船长也感觉到了这个林懿的实力不对劲，赶紧吆喝自己带进来的人！ 只要能将林懿赶紧解决就能控制住场面！ 但是过了许久都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林懿可悲的向后指了指，船长向后一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自己带进来的人竟然全被控制住了！ 不是他们不想过去，而是实在做不到。 一把把匕首就横在他们的脖子前，只要乱动自己就要交代在这了！ 一道惊雷瞬间在船长的脑海里炸开！ “这批乘客全部都是你的人？” 虽然船长不敢相信！但是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现在的场面。 因为是黑船所以他们一般不接收团客，五人就是最多的极限。 不然众人一抱团就是船长也会感到棘手。 但是现在这船上竟然全是林懿的人！ 局势也瞬间反转过来。或者说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胜算！ “bingo！可惜没有奖励！” 林懿瞬间掏出燧发枪，直接打在了船长的膝盖之上。 剧烈的疼痛直接让他失去了身体的平衡，瞬间跪倒在了地上。 而此刻的伍梁也从船舱外面走了回来。 “三哥，外面的人也全部解决了！” 在知道对方使用迷迭香后不久，林懿就让伍梁去外边准备。 因为出船舱内部的门口只有一个。 所以伍梁是从船舱内的窗户爬出去的！ 想到窗外就是湍急无比的三峡河流，船长就知道自己败了！ 本以为对方是猎物，但自己其实才是被猎杀的那一个！ 身边的人直接蜂拥而上，将这几人彻底五花大绑。 连同外边的几人一同扔到了甲板上！ 而甲板上的人看到船长也像死狗一般被丢了出来。 就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 他们守在船舱外时，都被一个如同鬼魅一般的人分别击倒！ 直到最后一个人发现的时候同伴已经全部被解决。 一个时辰之前众人还在信誓旦旦的干完这一票金盆洗手。 而林懿现在彻彻底底给他们上了一课。 “可以，喜欢玩黑吃黑是么？” 在他们的武器里，林懿随手拿起了一把砍刀。 上面的鲜血已经渍进了把手里，血污在整个刀片上已经发黑。 单单这一把刀上的亡魂恐怕就不下十条人命！ “呵呵，今天你们技高一筹。我们认栽了！” “但是那又如何呢？你还敢全杀了我们不成？” “怎么？你以为不敢动手不成？”林懿也奇怪，事到如今这个船长怎么还是这么傲气。 甚至让林懿感觉应该被绑起来是自己才对。 “杀了我们你们也活不下去！” “这是三峡水域！你们这种外行人开船绝对是必死无疑！” 听到船长的话众船员也很快意识过来。 林懿根本不可能杀死所有船员，只要他想活着到达成都府！ “可以，先是黑吃黑然后搞威胁是么？” “实不相瞒，我最喜欢被威胁的感觉了！”说着林懿直接举起燧发枪。 嘭！ 一声巨响瞬间众人之间炸开！ 迸发出的鲜血溅射在了每个人的身上，尤其是就在那个人身边的船长。 只见他恐惧的将头转过去。 看到被绑在自己身边的一个船员已经没了头颅！ 因为距离很近，船长甚至感觉到了火药从自己脸上划过的灼热感！ 林懿竟然真的动手杀人了！ “你们玩黑吃黑，觉得我就是信男善女么？” “现在说说吧？还有什么要威胁我的？” 所有人都恐惧的看着面前的林懿，但是只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冷漠。 即使杀了这么多人，他们也从没见过林懿这样的眼神。 同类相杀如屠鸡宰狗一般。 对于杀人这种事情林懿早已经没了感觉。 杀一人为罪,杀万人为雄,杀百万为雄中雄! 现在林懿手上的鲜血或许不到百万，但是十几万已经绰绰有余了。 对付这几个图财害命的小贼，早就已经不放在了心上！ 而船长现在也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他毫不怀疑，如果再跟林懿唱反调。 下一发子弹绝对是要落在自己的身上！ 看到众人都保持了沉默，林懿也将燧发枪收了回去。 “那现在既然你们没话说，那我可就要说话了哦！” “从现在开始，整只船由我来进行指挥。” “如果有逃跑，或者故意放慢速度的人下场你们也清楚。” 说完林懿蹲在了失魂落魄的船长面前。 “好好干，等到了地方我就把你们当屁放了！” 说完就让人为这些人解开了绳子。 他们所带的武器都已经被扔进了水里，在一把把燧发枪的监视下。 众船员如小绵羊一般排着队返回到了自己舱室内。 根本不敢有任何动作，唯恐招来枪子。 林懿也彻底接管了整艘船的一切事务，船长只能拖着断了的一条腿指挥方向。 昨晚在自己身边那个被爆头的人还历历在目。 自己一条腿和对方的命比起来再好不过了！ 为了继续加快赶路的进度，所有人只是在重庆府购买了一些食物进行储备。 所有的船员自然是禁止外出，所有的东西都是由林懿派人购买齐全。 现在他们的命可是还掌握在林懿的手里。 到达重庆府说明整条水路已经行驶了三分之二的距离。 现在的位置已经是在四川盆地的内部。 而想着加快速度的不仅仅是林懿，所有的船员也全部都是这个想法！ 巴不得赶紧到地方送走这个瘟神！ 而真正来到蜀地之后林懿才发现了这里的不同之处。 蜀地之内和蜀地之外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在这里没有流民的侵袭，同时也没有外面的饥荒。 百姓安居乐业，已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样子！ 不过很明显这样的情况应该也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了。 林懿听说流民军已经攻破了金牛道大半。 恐怕不出一年流民就要彻底进入四川这个地方！ 现在的情况就是外面的人想进来，而里面的人却又想要逃出去。 从三峡河段进来的人很多，但是出去的也不在少数。 大赚特赚的只有船家而已。 历经了七天多的时间，林懿一行人彻底从成都府登陆！ 看到林懿等人纷纷离开船只，船里的人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而最高兴的莫过于船长！ 甚至等林懿走后就要赶紧带人逃离这里，不肯耽误一分一秒！ “喂船长！送你个宝贝！” 船长一回头发现林懿正想将手中的燧发枪丢给自己，连忙伸手准备去接。 但却没想到竟然是林懿的假动作而已。 “我送你去黄泉路！” 说完，火舌从漆黑的枪口喷涌而出！ 直接径直打在了船长的胸口之上，看着被鲜血不断渗透的衣服。 船长到死都不明白，不过也不需要他明白了！ 船员们将他丢进水里，连忙逃离了这里！ 但其实林懿想要下手的只有船长一个人而已，省的再让他霍霍别人！ 唐门的比武时间是在四月初举行。 因为林懿等人的赶路速度很快，从二月底出发现在才不过是二月中旬。 还需要在这里等些日子。 林懿每日除了照顾洛清嘉之外，偶尔也会去街上转转。 看看有没有什么稀罕物件能给温媛和陆宴然带回去。 不过这成都府的物价的确要比外边高了不少。 近乎是翻倍的价格了！ 第195章 唐任行 在成都府的中心，一个巨大的高台已经拔地而起！ 这正是唐门即将进行比武招亲的巨大擂台。 也是无数江湖人士一展拳脚的扬名场。 但这其实是最终的擂台而已，毕竟到目前为止包括林懿在内已经达到千人之多。 要是一对一相互比斗，不知道得比到猴年马月去了。 正当林懿和吴孟明两个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一记吼声从后方传来！ “有小偷！别跑！” 林懿刚一回头就感觉什么东西撞在了自己身上。 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小男孩！ 只是他的身高刚到林懿的腹部，自然撞不动林懿。 反而是自己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倒在地。 “你小子敢偷东西！？” “真是让我们好找！赶紧跟我们回去！” 看到步步紧逼的大汉男人一脸恐惧，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没有...我何时偷过你们的东西？” 男孩自己都没见过眼前这几个人，刚一见面对方就要来抓自己！ 追了足足大半里地出去，依然是不依不饶！ “没偷？走跟我们回去说个清楚！” 大汉二话不说就伸手去抓倒在地上的男孩，但一个人却拦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小孩偷了你们什么东西？让你们这么大费周章的来抓捕？” 看到林懿横插一脚，男人的脸色也瞬间阴沉。 “朋友，我看你不像本地人吧？” “有些事情跟你无关，不要乱插手。” “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完男人准备绕过林懿抓走男孩，却直接被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平日最爱管闲事了。” “你说说你偷了他们什么东西？有我在这他们动不了你。” 既然面前的男人不说，林懿索性问向了自己身后的男孩。 “没有..我我根本都不认识他们，也肯定没偷他们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回事，刚一见面就要抓我！” 听到男孩这么说，林懿下意识就以为对面这些人可能是人贩子！ “听到了么？没拿你们东西。” 男人一声冷哼:“光凭他一面之词你就知道他没偷东西？” “我看是贼喊捉贼，你和这小子是一伙的吧！” “兄弟们别愣着了，上！” 看林懿态度如此强硬，男人也不打算多磨叽了！ 自己这五六个人还打不过面前这个毛头小子外加一个老头子？ 和他们废什么话？ 五个人直接朝着林懿就围了过去，剩下的一个看了看吴孟明。 后者直接举手投降！ “别看我，去找他的麻烦吧！” 男人看吴孟明如此识相，直接将他晾在了一边。 “别跑！给我回来！” 看到大汉们向着林懿围了过去，男孩直接就想脚底抹油就想开溜！ 却被吴孟明抓住脖颈直接带了回来。 五六个人围殴一个人，很快就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没法使用燧发枪，并且在人群进一步增多之前赶紧解决！ 而对方也正好是这个想法！ 本来抓这个小子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却没想到这小鬼竟然这么能跑！ 今天要是空手而归，自己等人的下场也是可以想象的！ 所以大汉们直接下了重手，准备直接废了林懿将那个小孩带回去。 但是双方一交手，大汉们就感觉到了不对。 虽然是在众人的包围当中，但是这个林懿却像一个泥鳅一样！ 自己等人的每一拳全部落空！ 反而是林懿的几拳偷袭打的几人鼻青脸肿！ 这几人也不傻，知道林懿就是在戏耍他们！ 可是今天要带不回这个男孩，自己等人的下场不会比现在更好！ 于是只能重振旗鼓再与林懿交手。 如果说之前不能确定那个男孩是不是小偷，但是现在已经确定这些大汉绝对是别有目的。 自己已经展示了不弱于他们的实力。 如果是为了几两银子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 这说明那个男孩对他们极为重要！ 既然知道面前这几个人不是什么好鸟，那林懿也不惯着了。 一记上勾拳锤在下颚上，直接将其中一人打飞了出去。 趁着其他人发愣的时候，林懿悍然出手将其余几人悉数解决。 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几个大汉全部都躺在地上呻吟。 “不管你是谁，你现在惹了大麻烦了！” “这不是你能插手的事情，会有人来找你的！” 男人也知道如果今天林懿拦在这里，就不可能将人带走。 只能放下狠话，扶起了其他几个人后灰溜溜的跑开。 按照林懿的身手，解决刚才那几个人就是小菜一碟。 吴孟明根本不担心。 “这个小孩怎么办？” 吴孟明也看出来了，对方就是有明确目的的抓男孩回去。 偷东西什么的的确是个借口而已。 “不知道，要不给他放掉吧？” 救下男孩本来就是率性而为，但是现在男孩的背后明显夹杂着其他事情。 林懿是隐藏身份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救洛清嘉。 强行带走男孩可能有节外生枝的风险！ 或许是看出了林懿的犹豫，男孩直接跪在了林懿的面前。 “在下唐任行，感谢恩公相救！” 看着男孩一本正经的说着大人的话，有一种奇怪的违和感。 但是听到男孩名字的时候吴孟明却愣了一下。 唐这个姓氏人数不多，但也不排除偶然的可能。 可是第二个字却是没有意外的！这是唐门中四代子弟的用字！ 眼前这个小男孩很可能就是唐门中的四代子孙！ 只是如果是这样他怎么可能又流落在外边呢？ “这样吧！林老弟我看这小子很崇拜你的功夫。” “不然你就认个弟子如何？” 刚才在旁边唐任行看林懿一拳一个大汉之后眼睛里全部都是小星星！ 现在吴孟明主动提出，男孩更是一百个愿意！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你这小子倒真是会借坡下驴！” 这唐任行大有自己不发话，他就一直跪在地上的意思。 不过既然吴孟明已经发话，那收下这个弟子倒也是无妨。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他说不定注意到了自己没发现的东西。 第196章 执法堂 翠玉青山中，一座主峰之上楼宇环立。 在其中的一座大殿之中传来了皮鞭的抽打之声！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唐任雪挥舞着手中的皮鞭，疯狂抽打跪在大殿之上的几人。 正是前去抓捕唐任行的几个大汉！ “几个大男人，竟然连一个小孩子都抓不住？你们是一群饭桶吗！” 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只要抓住唐任行所有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但是现在到嘴的鸭子跑了，这让唐任雪怎能不气！ 姣好的面容满是狰狞，胸前也是因为喘气来回晃动。 但是却没人敢多看一眼！ 曾经就有人因为眼神冒犯，被挖去了双眼。 “小姐，不是我们没抓到那小子。” “而是有其他人多管闲事，而且那个人实力不低！” “这我们几个兄弟才铩羽而归，非我们办事不利！还望小姐明察！” “够了！” 唐任雪的一声怒吼打断了男人不断地解释。 “我不想听到你失败的原因，你就算说的再多也不过就是为了粉饰你的失败而已！” “在我这里，没有过程。” “要么成功，要么失败。很遗憾你们成为了后者！” 听到唐任雪冷漠无情的话语，几人纷纷颤抖起来。 “小姐，我们为您服务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求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几个大汉太清楚任务失败的下场，连连向着唐任雪磕头。 希望能有昔日的情分让她饶过自己这些人。 但是他们很明显小看了唐任雪，也高估了自己。 失败就是失败，在她这里根本没有任何情分可言。 而且她也不愿意再和这里几个人多说。 “来人！” 随着唐任雪的一声令下，门外的侍卫们纷纷进入。 “挖去这些人骸骨，直接丢进万毒谷中。” 听到万毒谷，这几乎是对他们判决了死刑！ 在那山谷之中是唐门中专门用于饲养毒物之地，其中毒物不计其数。 故称为万毒谷。 甚至在谷地中同类相杀，甚至已经出现了蛊王的存在！ 正常人下去都是十死无生！更别说被挖去肋骨！ 唐任雪这么做就是想让他们成为那些毒物们的养料而已！ “小姐！小姐!我们错了！求求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对啊小姐！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我们保证把那个男孩给您带回来！” 可惜他们的求情很明显并没有得到唐任雪的回应。 在众人走后大殿之上再度恢复了一片寂静。 “这个废物老爹，本事不怎么样生孩子倒是一流！” 唐门四代弟子当中，家主唐启明的嫡系子弟全部都是女子。 而唐门的规矩就是传男不传女，是唐任雪力排众议这才竞争到了家主候选人的职位。 但是谁知道唐启明竟然和侍女有一个私生子！ 这就让身为嫡长女的唐任雪的位置受到了挑战。 原本已经明确站在自己这一方阵营当中的长老们现在态度都暧昧起来。 显然已经不再看好自己。 打算等唐启明从剑阁回到唐门之中再做决断！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跟我抢家主的位置，当真是活腻了！” 唐任雪越想越气，自己继承家主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现在竟然节外生枝！ “我还有时间，只要能在老爹回来之前解决掉那个小子。” “家主之位就还是我的，到时候一定要让这些墙头草好看！” 正在唐任雪暗暗谋划之际，门口的护卫冲了进来。 “小姐，执法堂堂主求见！” 现在的唐任雪正在气头上，直接一口回绝。 “不见！” 但是刚说完她就反应了过来！ “是谁惹得我们雪儿这么大的火气？三叔帮你去教训一下如何？” 执法堂堂主唐启兴已经走到了唐任雪的面前。 “三叔！？您怎么来了！”唐任雪又惊又喜，赶紧驱散手下离开。 “这不是听说有人欺负我们宝贝雪儿了么，三叔这不过来看看。” “没有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没有没有！” 现在唐任雪的大殿已经由原来的高朋满座到现在的门可罗雀。 现在唐启兴的到来，无疑是向外界展示了站队的信号。 作为十堂主之一，唐启兴在唐门中还是相当有分量的。 尤其还是执法堂这样的权力堂口。 “怎么，还是因为新冒出来的那个小子生气呢？” 见到唐启兴主动发问，唐任雪也不好隐瞒。 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现在唐任行已经成为了她最大的阻碍。 并且唐任雪也一直觉得不对劲。 这个唐任行什么时候出来不好？偏偏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出现！ 她也怀疑这是族中有人不想让她做家主。 故意跳出来将这谭水搅浑。 “所以现在那个小子还是在成都府是么？” 唐任雪点了点头，不知道这个三叔是什么意思。 “一个小毛孩和两个略会三脚猫功夫的年轻人而已。” “老夫替你走一趟不久可以了。” “这还不是轻而易举？” 唐任雪也在心中盘算，唐启兴的实力毋庸置疑。 如果有他出马绝对是手到擒来。 不过自己现在这个情况，他又为什么来帮助自己？这不由得不让唐任雪多想。 “三叔，如果是您直接出手的话恐怕不妥吧？” 非家主点头，不然唐门堂主是禁止对唐门嫡系子弟出手的。 这也是让老一辈不去插手小辈的争斗。 唐仁雪派人去其他人虽然有异议，但她所作的一切都在规则的范围之内。 如果是作为执法堂堂主对唐任行出手，恐怕会引来众人的非议！ “这又如何？再说我也不是对那个小子出手。” “现在有人打伤了我们唐门的成员，我作为执法堂堂主怎么能坐视不理。” “至于唐任行那小子不过是顺带的而已。” 唐启兴的说辞直接让唐任雪目瞪口呆，她也没想到竟然还能这么玩。 现在族中都在紧锣密鼓的布置着族中女儿的比武招亲。 唐任雪想要从中抽调人手还是要费一番功夫。 现在这种情况就需要快刀斩乱麻，以免夜长梦多。 而唐启兴现在无疑是唐任雪眼下最好的人选！ “那就全依仗三叔您了！小雪在这里先谢过三叔。” “这份情我一定会记在心上！” “你可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不支持你谁支持你！” “放心吧，这家主之位绝对非你莫属！” 有唐启兴出手，唐任雪也算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 唐任行就是她家主之路上的一块最大的绊脚石。 现在先看来也将被彻底摁死在土里了。 ...... 在吴孟明的怂恿下林懿也收下了唐任行作为弟子。 “人家这是三叩九拜的拜师，除了拜师茶可都是坐满了。” “你这当师父的也不给点什么东西表示一下！” 经过吴孟明这么一提醒林懿赶紧搜了搜身上有没有什么物件。 可惜除了一袋银两，和一把燧发枪之外啥也没有了。 这唐任行不过八九岁，送他一把燧发枪显然不行。 万一走火还容易伤着自己。 可就是送他几两银子，也未免有点寒酸了。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正经拜师，自己太敷衍也实在说不过去。 突然林懿的视线瞟到了不远处的一个饭馆中。 “任行你饿不饿？要不请你吃顿饭就当拜师礼了？” 听林懿说起吃饭，唐任行的肚子就已经咕咕叫了起来。 从唐门逃出来之后已经两三天都没吃东西，早就已经顶不住了！ “好！” 说完就拉着林懿向着最近一家饭馆走去！ 餐桌之上的唐任行直接将桌子上的菜品全部大包大揽的往嘴里送。 依然一副饿死鬼的样子。 林懿都怕他噎住，赶紧给他送了一杯水过去。 虽然吃的速度很快，但是归根结底对方也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 每吃两碗饭就不停的打着饱嗝。 “任行，咱俩现在也算是师徒了吧？” “你能不能说说你刚才为什么会被那些人追？” 可当听到林懿的发文之后，唐任行瞬间跪倒了在了林懿面前。 “请师父为我母亲报仇！” “你先起来，慢慢说怎么回事！” 原本唐任行作为唐启明私生子的身份并无人知晓，他与母亲也一直生活在唐门之中。 但是不知道为何自己私生子的身份突然曝出！ 当晚一伙蒙面匪徒就闯进了宅邸当中，躲在柜子里唐任行也亲眼看见了母亲倒在血泊中。 听到唐任行所说，吴蒙民也确定了他的确是唐门之人！ 但是有个最怪异的地方！ 唐门的所在地是机密中的机密，而且眼目众多。 如果是外敌入侵不可能只针对唐任行一家，现在更多的可能是他们内部在相互残杀。 “那你爹呢？唐启明去哪了？出这么大的事情他都没露面？” “爹爹他带着弟子们去剑阁那里抵御流民去了。” “现在并不在唐门中。” 听完两人都沉默了，典型的门派之中相互杀戮。 前脚曝出私生子身份，后脚就来人上门追杀。 恐怕是唐任行利益核心的人！ “你仔细想想，如果确认了你的身份。” “对谁的影响最大？” 第197章 利益既得者 唐任行的身份影响了谁的利益？ 没有他谁又是最大的利益既得者？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嚷嚷皆为利往。 只要稍微一反推，其实就能知道是谁对唐任行母子两人下手。 不过唐任行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显然也不知道这些。 只能迷茫的摇了摇头。 “先带着这个孩子回去吧，要不然放他自己在外面恐怕还会有诸多风险。” 对于吴孟明的提议林懿也点了点头。 已然已经选择插手这件事，并且还成为了他的师父。 自然不可能将他丢在这里不管。 将唐任行带在身边的确是现在最优的选择。 再过几天比武招亲就要开始，或许到那时候事情还会有所转机。 三人吃饭完后直接返回到了客栈中，刚好碰见了回来的伍梁。 看着林懿身边的小孩伍梁也是一头雾水。 “三哥你这出去一趟怎么还带了个孩子回来？” 伍梁一脸凶恶，吓得唐任行赶紧躲到了林懿的身后。 让林懿实在无语：“你注意点！吓唬一个小孩干什么！” “这是你伍梁哥哥，你就叫梁哥吧。” 有林懿为自己撑腰，唐任行的胆子也大了不少。 虽然还是有点害怕，但还是强撑着出来问了个好。 “这是我新收的徒弟！我先带他去休息，有事情一会再说。”说完林懿就带着唐任行进入到了房间中。 只留下了吴孟明和伍梁面面相觑。 “三哥这是什么情况，这些年都没见他收个徒弟。” “这刚一来就带了一个拖油瓶？” 因为林懿伍梁这些人都是刺客出身，其实和传统的武术门派有着很大区别。 但其实最最主要的是他们并没有完整的武术传承。 为了暗杀基本上各种知识都要学一点，但都是涉猎不深。 很多东西都是靠自己悟出来的，并不像传统武术那样有师父进行系统性的指导。 “这里面事情很多，等林懿一会下来告诉你吧。” 看着伍梁，吴孟明突然想起了自己带来的那两个锦衣卫何也和王离。 这么久了也没见他们回来。 逃亡了三天，风餐露宿唐任行其实早就已经是疲惫不堪。 刚刚吃饱饭后困意立马就上来了，刚沾到枕头就缓缓睡了过去。 “三哥，那孩子什么情况？” 林懿随即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当听说那孩子可能是唐门四代继承人时伍梁都愣住了。 因为这和他的收到的消息严重不符！ “三哥，那小子可能有点问题。” “我调查的结果可不是这样的，根据我多方查证之后确定唐门四代是没有男丁的！” “全部都是女眷！” 当代家主唐启明的嫡系只有有妻妾三人，育有五女。 并没有听说有什么男丁！ “所以原本家主之位传男不传女的规矩也在这代被打破了。” “这就和这次比武招亲有关。” 听到伍梁曝出来的惊天大瓜，林懿和吴孟明都愣住了。 “这个比武招亲还和家主之位有关系？” 伍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喉咙接着说道。 “之前确实没有。” “但是这代的家主候选人，也就是唐启明的五女要选择参与比武招亲的人作为自己代理人。” “谁的代理人能摘得这次比武的桂冠，谁就是唐家的下代家主！” 这次比武招亲已经不是单纯的为唐门从外界吸纳战力。 其实更深层的是唐门中一种权力的争夺之战。 “所以说那小子身份有点问题，要么是唐门中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情。” “要么就是个小骗子！” 听到伍梁的话，林懿好像想到了什么。 “那依你之见在候选者的五女之中谁的获胜几率会最高？” “谁的几率最高？那肯定是嫡长女唐任雪呗！” “在候选者中只有她是堂主之位，在唐门之中势力也最大。” 如此一来，如果唐任行的身份是真的。 那么唐任雪绝对会优先将对方除掉！毕竟现在唐任行才是她最大的威胁者！ 如此一来对方肯定会急着在比武招亲开始前想将唐任行除掉。 那么唐任行就可能还处于危险当中！ “从现在开始唐任行和我住在一起，由我来亲自进行看守。” 听到林懿的话伍梁就知道，他还是相信那小子是唐门中人。 “你是老大你说的算好吧！” 忙碌了一天的伍梁也只想赶紧洗洗就去睡。 这打探了一天嘴皮子都要磨破了。 “你是想通过这个小子进入唐门的权力核心？” 林懿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唐门既然是如此排外的一个门派。 那么通过比武招亲的方式吸纳外戚进入，就必然不可能让赘婿接触到权力核心。 如此一来那么就算林懿摘得桂冠很可能被对方拒之门外。 毕竟林懿自己明显不可能和整个唐门对抗！ 如果扶持唐任行上位，虽然难度很大。 但是一旦成功所获取的回报绝对也是相当丰厚！ 自己作为对方师父地位必然水涨船高。 插手唐门核心拿到洛清嘉的飞花逝毒方也是轻而易举！ “你可要想好了，你要是这么做可就是同时与五位唐门的候选人对抗！” “其中一位是堂主，其他几个恐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她们硬，我林懿也不是怂货。” “大不了就直接硬闯唐门，无论如何毒方我一定要拿到手！” 身为蓟辽总督，林懿这点底气还是有的！ 现在的大明除去朱由检坐的那张龙椅，就没有自己拿不到的东西！ 就是抢也一定要抢过来！ 既然林懿心意已决，那吴孟明也不再多说。 既然林懿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么已经必不可能松手。 自己恐怕也要跟着他一路走到黑了！ 随着夜色逐渐凝重，黑暗彻底笼罩了整个成都府。 一伙黑衣人悄然出现在了街道之上，方位直奔林懿所在的客栈而来。 而带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执法堂的堂主唐启兴！ “确定就是这里么？” “就是这里！” “我们的探子注意到下午的时候，有一个年轻人一个老头带着个孩子来到了这里。” “应该就是他们！” 第198章 请君入瓮 因为已经是半夜时分，各家各户的房门紧闭。 客栈也是如此。 所以唐启兴带着执法堂的众人直接翻身上墙，准备悄悄潜入到旅馆当中。 整个客栈中已经是一片黑暗，只有负责值班的小二在油灯下打着瞌睡。 毕竟在这守夜也只是为了照看客栈。 防止有什么危险发生。 谁会想到能有刺客入侵进来？ 正当他昏昏欲睡不停地点头时，一顾冰冷的触感直接从脖颈部传来！ 这强烈的刺痛感直接让他打了一个激灵。 刚想呼喊就被人捂住了嘴巴，身后的两只手也将他死死摁在了原地。 根本动弹不得！ 而唐启兴也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之下拿出了一枚精致的令牌。 “唐门执法堂，堂主唐启兴。” 看到了这枚墨玉的令牌，小二的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虽然他也是成都府的本地人，但是对于唐门的人他也的确是第一次见到！ 都说这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 却从来没有人敢笑看唐门在这里的统治力！ 所以根本从未听说过有人仿造令牌的事情。 毕竟唐门的追杀令可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在成都府这一亩三分地，唐门的令牌甚至可以媲美官府。 得罪当官的最多也就只是下狱而已。 但是得罪唐门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现在让人把你放开，但是除了我问的之外不允许发出任何剧烈的声音。” “如果你还想活着的话。” 说完小二就开始疯狂的点头，在唐启兴的示意之下执法堂成员放开了小二的身体。 但是匕首还是抵在他的脖颈位置。 “我问你，下午的时候有没有过一个青年和老头带这个孩子住店？” “可以说话。” “有....” “将你们住店人的花名册给我，把这三个人给我指出来。” 虽然是三个人，但是林懿只是用着自己的名字。 并且还是一个假名！ 林毅。 得知到林懿居住的房间之后，手下一记手刀直接打晕小二。 众人向着二楼的位置赶去。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从他们踏入客栈的那一刻起， 所有的一举一动都在影哨卫的注视之下。 而林懿也想过唐门很可能再会派人过来，但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迅速。 但是也正好借这个机会探探唐门的底。 楼梯走到一半的唐启兴感觉到了不对！ “警戒！” 众人瞬间四散探查四周，但是除去黑暗一无所有。 从进入这个客栈唐启兴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起先他以为还是自己的错觉。 但是现在这种感觉却越来越诡异！ 几个人在二楼站岗之后，唐启兴带着人直接闯进了林懿所在的房间里。 借助月光能明显发现床上有一个鼓起的部分。 更是二话不说就直接刺了下去。 直接讲那个部分一剑捅穿！ 但是长剑拔出的时候唐启兴直接将被子挑飞了起来。 里面除了几个枕头之外根本空无一人！ 并且检查侧房的人也发现了和唐启兴一样的问题！ 这几个房间都是空着的，根本没有任何人！ “糟了中计了！” 唐启兴刚想带着人赶紧离开，一回头林懿就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夜半三更到访，不喝杯热茶再走么？” 此刻的唐启兴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来到这里的轻松，表情尽是严肃！ 林懿能站在自己身后，就说明自己外面的人已经被他解决掉了！ 而且在此期间自己甚至没有听到任何异响。 这说明这个林懿不止有一个帮手！ 和他同行的那个老人至今可还尚未露面。 “你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来到这里！” 现在的唐启兴对林懿已经是万分忌惮，这是他才发现自己对于面前这个男人竟然一无所知！ 甚至连他的名字真假都不知道！ “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来杀我？” “我就这么好欺负？” 林懿一挥手影哨十二位悉数出现，再加上伍梁在正面林懿已经取得绝对优势。 楼道那几个人早就已经被捆成了粽子扔在了墙角。 “我说你是自己体面，还是我帮你体面？” 说着林懿直接将一捆绳子扔在了这几人面前。 “识相点就自己捆上吧，不要让我浪费时间。” 羞辱！ 简直是莫大的羞辱！ 唐启兴甚至想不起自从自己担任执法堂的堂主后谁还敢这么对自己？ 就是成都府的府丞何时不是对自己礼让三分？ 今天竟被一个黄毛小儿连番羞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不可能束手就擒，在外执行任务。 代表的不仅仅是执法堂，更代表的是唐门的脸面！ “骨头到时挺硬，希望你的实力能和你的骨气一样！” 对于林懿人数的绝对优势，就算是执法堂的成员明显也很难招架！ 毕竟三四个人打一个人怎么玩？ 但是唐启兴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着绝对的自信！ 手持长剑就朝着林懿直奔而来！ 而林懿也知道前面这个中年人实力不低，也没有托大直接取出了自己的两把匕首。 自从在赌场中突破之后林懿还一直没有练手的对象。 这个唐启兴就送上门来！ 匕首这种小体积武器，在偷袭暗杀的时候效率最高。 但是正面对敌无疑会天然落入下风。 所以就算是唐门出身唐启兴还是用长剑作为了自己的武器。 对于林懿这种使用匕首的人颇为惊讶！ 可是双方一交手唐启兴就知道自己小看对方了！ 对方这种实力绝对不是泛泛之辈，用匕首是有用匕首的底气的！ 虽然说一寸长一寸强。 但是在房间这种狭小的地形里，长剑的威力也被衰减了一个档次。 反而是林懿的匕首使用的得心应手，几次攻击唐启兴都是勉强抵挡下来！ 本以为是自己占据上风，但是现在却被林懿压着打。 唐启兴也是心里暗暗叫苦。 早知道他也用匕首和林懿对打了，可是现在让他说咱们暂停。 换把武器再战明显不现实！ 自己选的就是硬着头皮也得打下去！ 然而他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带来的人早就已经被林懿五花大绑的扔在了一边。 自己现在是纯纯光杆司令了！ 第199章 那个男人 在来到这里之前唐启兴也想过对方可能实力不低。 毕竟是能打退唐任雪的人。 手底下肯定有几分本事，但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扎手！ 情报说只有两个人，可现在自己都看到十几个人了！ 并且自己执法堂成员被解决之后，其他人也没有出手。 就这样看着自己和林懿交手！ 唐启兴也明白了这是对方在用自己给他喂招呢！ 自己堂堂执法堂堂主，竟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毛头小子压着打！ 这说出去谁敢信？ 可现实就是如此，对于唐启兴啪啪打脸。 但是打了半天唐启兴也觉得这个林懿无论出手还是身法都是如此的熟悉！ 就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小子！你师父是谁？” 不知不觉间，在唐启兴面前林懿的身影渐渐和自己的一个故人融合在了一起！ 而他也知道了林懿这奇怪的熟悉感究竟来自于此！ 自己和对方使用其实是同源的功夫！ “师父？” 林懿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说，但是手中的匕首却出现了一瞬间的空档！ 而就是在这一瞬间唐启兴瞬间丢出了怀中的弹丸物体。 大量的烟雾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就在他准备扔第二枚的时候吴孟明已经赶到了正面。 就在弹丸空中即将爆裂的时刻，一剑将它顺着窗户打飞到了街道上！ 直到烟雾散去众人这才发现唐启兴已经顺着窗户溜了出去。 彻底消失在了夜色中。 “三哥，我带人去追吧！” “这个人从二楼跳下去，绝对跑不远！” 林懿也知道现在如果派出影哨卫肯定能追踪到对方的踪迹！ 但是却伸手制止了伍梁。 “穷寇莫追，对方毕竟是唐门的人。” 首先对方的实力不低，就算是伍梁单独对上也未必有取胜的可能。 林懿也不想让影哨卫出现伤亡。 其次对方带着这么多人来到这里，其在唐门中的地位肯定不低。 现在这个关头没必要和唐门结仇。 有其他人留在这里也能让对方投鼠忌器，不敢再像今晚这样大张旗鼓的进行攻击。 就在林懿一顿分析的时候，一个大手已经抓住他的耳朵。 “你小子还知道对面是唐门的人？” “就让对方这么扔暗器？要是第二枚丢在这屋里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等到吴孟明来到这里的时候刚好看见唐启兴扔出第二枚弹丸。 那里面尽是毒雾，往往都是搭配烟雾弹使用。 几近于杀人于无形！ 被揪住耳朵的林懿也不敢反抗，只能任由吴孟明一顿教训。 并且的确是也是自己托大了，在战斗中一刻钟的失身丢掉的可能是自己的性命！ 林懿也知道吴孟明这么做是为了自己好。 毕竟在之后的行动说不定就会遇到唐门人，教训早吃总比晚吃好。 以免铸成大错时无可挽回。 看林懿悔过态度良好，吴孟明也松开了那通红的耳朵。 这次行动对面几乎全军覆没，唐门想罢也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起码今晚可以安然度过了。 在第二天店小二醒来之后，赶紧将唐门执法堂到访的事情宣扬了出去。 当他们来到林懿等人的房间时早就已经人去楼空。 只有桌角和墙柱上刀剑的划痕证明了昨晚在这里爆发了激烈的战斗。 其它则一无所知。 ..... 那种身法和出手方式不会错的！就是他！ “十五年了！没想到二哥的徒弟竟然真的回到了这里！” 并且出手就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唐启兴不由得加紧了自己的步伐，一瘸一拐的不断赶回了唐门之内。 因为是仓皇之中从二楼跳下，不小心崴到了脚腕。 但这都不是主要的。 重要的是自己一定要把这个消息传回到了族内！ 当听说唐启兴回到唐门之后，唐任雪更是迫不及待的来到了执法堂！ 但是她一到这里就感觉到了气氛地不对！ 虽然执法堂平日也是如此严肃，却并无像今日这般！ “小姐，堂主现在正在休息。” “并且已经发出了家族召集令，有什么事情您一会可以直接在会议上和堂主面谈。” 听到了下人的话，唐任雪也微微有点吃惊！ 在家族召集令之下，所有在成都府境内的堂主必须在第一时间返回！ 无论是执行任何任务！ 而且家族召集令一般只有门主可以发布，但是唐启兴代为执行。 说明有重大的事件发生，需要召集所有堂主共同商讨。 这也是唐任雪担任堂主之后遇到的第一个召集令！ 这就更让她好奇，唐启兴这趟到底是遇到了什么？ 因为并非是所有的堂主都会长期呆在领地之中。 所以早晨发布的召集令，直到中午的时候所有人员才全部到齐。 会议地点也是在唐家的宗祠之内。 抛去跟随唐启明支援剑阁的两个堂主，其余八人全部到场。 而唐启兴作为发起人，最后来到了宗祠当中。 “今天的议题只有一个，就是那个人已经回来了。” “那个人？” 正在唐任雪一头雾水时，其余任职时间长的堂主均是脸色一变。 倘若如临大敌一般！ 在家族召集令之下，没人会觉得唐启兴是在开玩笑。 但是还是有人提出了质疑！ “你是亲眼见到了他本人么？” 但是唐启兴却摇了摇头。 “没有...” 众人刚要松一口气，但却被唐启兴的下一句话直接再次将神经绷紧！ “我在成都府遇到了他的徒弟，修习的功夫也和他一模一样！” “千真万确，他的徒弟已经回到了成都府。” “如果不是他本人亲至，就算是徒弟回来也不过是那样吧？” “他离开唐家不过二十年时间，还能培养出怎样的高手来不成？” 当天赋相差不大时，高深的功夫都是熬出来的。 可唐启兴却是一声冷笑，直接将自己瘸掉的一条腿亮了出来！ “这够么？不够还有。” 说着直接撕开了自己的上衣，上面有十多道细小的伤痕。 深浅不一，但是却能分辨出的确是利器所伤。 “所以你败了是么？”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唐启兴还是点了点头。 自己一个半百的老头子输给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说出来都丢人！ 可这就是现实，赤裸裸的现实。 并且对方回来的这个时间很不寻常！ 现在正是下任家主遴选之际，对方在这个时候回来。 还和当代门主的私生子在一起，这就不得不让唐启兴多想。 并且对方还带着人手，一旦运作得当！ 很有可能给唐门带来巨大的损失！ 听到唐启兴的话，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能作为唐门的十位堂主之一，实力自然毋庸置疑。 并且就算是在这十位堂主之中，实力也绝对是位列前排的存在。 尤其是当代门主唐启明带走了实力最为强横的两个堂主之后。 唐启兴的实力在所在的众人中绝对有前三甲的一席之地。 如果连他都不是对方的对手。 那么对方的实力至少已经超越了在这里的绝大部分人！ “那你想怎么办？现在这个关头我们也不可能动用全部人手去救出来这个人。”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了即将进行的比武招亲。 也就是下一届家主的遴选服务。 除非现在中断比武，不然对于对方来说只能是防范。 不可能主动出击。 “要不先暂停即将进行的比武？立刻发急报让家主回来决断？” “不行！” 唐任雪站了起来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 她太清楚唐启兴之前是做什么去了！ 连他都铩羽而归，对方的实力可见一斑。 但就是这样的人竟然和唐任行搅合在了一起，这是唐任雪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现在的比武招亲每拖延一天，自己的危险程度就要增大一分！ 她要做的就是在父亲唐启明回来之前继任家主职务！ 这样生米煮成熟饭别人才能无话可说。 现在这里的人除了自己和唐启兴之外，其他人还都不知道唐任行的存在。 自己必须利用好这么一个时间差！ “既然你不同意，那就说说你的想法。” “毕竟现在还是讨论阶段，对于每一个提议我们都会投票决定。” 唐任雪平复了一下情绪，心中一盘算说了出来。 “现在我们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准备比武，一旦中断再次启动是时间上的浪费。” “其次现在即使我们确定了对方身份，可是我们在明对方在暗。” “成都府这么大，就算我们撒下人手恐怕也只是大海捞针而已。” “对方竟然在这个时间回来，明显就是盯准了比武大选！” “我们也不妨将计就计，守株待兔！” 众人也明白了唐任雪的计划！ 她是想用比武大会作为诱饵，诱使对方出现！ “到时我们也可以空出人手，一举将其拿下！” 众人一番商议，不由得觉得唐任雪的提议的确大有可为。 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是操作得当也是未必不可。 在一番讨论之后，众人开始投票表决。 虽然唐任雪的提议有一定风险，但也是效率最高的方案。 八人之中七人都支持了唐任雪，可唐启明却投出了反对票。 站在了唐任雪的对立面。 他还是觉得现在应该优先解决林懿的问题！ 第200章 比武开始 纵使唐启兴投出了反对票，但是按规则少数服从多数。 比武大会如期举行，同时也为了对付林懿做好准备。 人群渐渐散去。 只有唐任雪和唐启兴仍然坐在长桌之前。 现在唐任雪都不知道唐启兴究竟经历了什么？ 她不相信他不知道一旦比武招亲延迟举行对自己的影响，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直接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看着一哄而散的堂主，唐启兴除了坐在座椅上苦笑什么也做不到。 论实力他在这群人中或许排不上顶尖。 但是要是论资历他绝对是这些人中最老的一个！ 启字辈的五个人里，大哥唐启明成为了门主。 其余几个兄弟也分管各个堂口。 可现在他们都随着门主唐启明去往了剑阁。 自己在这群人里也是孤木难支。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知道那个人的恐怖。 “倘若大哥他们在这里，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作为同代人，唐启兴太清楚叛出唐门老二实力如何！ 如果真的是他回来了，那唐门即将经历一场浩劫。 而现在这些人却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一无所知。 正当唐启兴也准备离席时，沉默许久的唐任雪叫住了他。 “三叔，可以我和说说那个人是谁吗？” 在刚才的会议上是唐任雪力排众议扭转了局势。 但是对于他们口中的“那个人”却是一无所知！ 现在的唐启兴看着唐任雪五味杂陈，如果说之前他还看好唐任雪出任下任门主。 但现在却觉得未必，她根本没有认识到唐门即将到来的危险。 “说起这个人，甚至他的名字在唐门之中都是一种禁忌！” “是你的二叔，也是我的二哥。” “唐启年！” 听到了这个名字唐任雪的呼吸一窒！ 唐门成立百年来，叛出门派中的人只有一个！ 就是唐启年！ 而这个名字在整个唐门中也是禁忌中的禁忌！ “就是那个据说成功孤身走出万毒谷的人？” “可那不是传说么！” 在唐门中唐启年就是绝对的大恶人，据说每一个晚上不睡觉的小孩都会被他带走！ 是唐门每一个小孩的童年梦魇。 “传说？”唐启兴笑了笑，低下了头。 是不是传说唐启兴再清楚不过！当年他就是参与抓捕唐启年中的一员。 而那时自己和大哥唐启明在那群人中不过也就是陪衬而已！ 真正参与抓捕的主力是他们的父辈们！ 至今唐启兴都忘不了自己二哥唐启年的纵身一跃，孤身坠入万毒谷。 人们都以为他死在了万毒谷中。 但是只有唐启兴知道，唐启年根本就没有死！ 他在万毒谷的出谷口，找到了唐启年的衣物残骸！ “如果当年不是唐启年一意孤行，现在的家主或许就不是大哥了。” 除了创立唐门的老祖宗。 前后横推二十年，唐启兴都再也没有像二哥一般惊艳绝伦的人！ 但是很明显现在的人已经渐渐将他淡忘。 虽然唐任雪从出生就没见过自己这个自己素未谋面的二叔。 但是对于三叔唐启兴她却再熟悉不过。 能让他感到害怕的人不多，这也是她第一次看见三叔这般姿态。 仿佛丢了魂一般！ 但是她也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时间就是金钱，这也就是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 他同样也不允许眼见唾手可得的家主之位和自己失之交臂！ 事到如今两人的同盟已然破裂。 唐启兴可以公然支持某一位家主候选人，但这么做的前提也是这个人的确有做门主的潜质。 门主的职务是带领唐门众人不断向前，权力来自唐门子弟。 从来不是某一个人的工具。 在此之前，唐门的利益得失4永远都是唐启兴的眼中的第一位。 话不投机半句多。 唐启兴也没兴趣再和唐任雪扯皮，这次的惨败自己负主要责任。 现在全军覆没。 自己也需要给执法堂一个交代！ 既然唐门不作为，那他就只能动用自己的手段救兄弟们出来！ ..... 从被抓的成员当中林懿也审出这些人都是唐门执法堂的成员。 而带头人正是执法堂的堂主唐启兴。 这十几个人目标太大，林懿也头疼。 并且他这次来也是向唐门寻求帮助，而不是结仇。 所以审完之后将他们全都丢到了街道上草草走人。 近些天距离比武招亲的日子越来越近，成都府的青年才俊也一下子多了不少。 几千人的数量自然先要淘汰不少浑水摸鱼者。 很快比武招亲的第一项也被公示了出来。 万仞山之战！ 唐门特地选择了成都府附近的一所所群山作为选拔地点。 几千人从同一方向跨越三座山峰到达最终地点。 优先抵达预定点的前一百人进入下一轮评选。 并且凡是参与者手段不限！同样在山林之间也是生死无论。 而凭本事而已。 只要参赛就相当于是签下了生死状！ 当这个条款放出时直接吓退了不少人，毕竟不少人就是来看个热闹而已。 犯不上把命搭进去。 “有点意思，这玩的是山野挑战？” 现在在成都府的各个地方，尤其是茶馆等人群密集处。 又有不少人开始进行了组队。 “兄弟们！我们的队伍已经有了五十多人！多多益善！” “有美女大伙一起分！各凭本事！” 既然是不限制手段，组队其实是很好的一个选择。 毕竟一个人的力量有限，群体的力量不容小觑。 但是林懿显然没有组队的打算。 “牛羊才会成群，狮虎只会独行。” 真正对自己实力有着绝对自信的人肯定不会参与这样无谓的组队。 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会成群。 乌合之众只有聚在一起才能耀武扬威。 归根结底这就是一场对于实力的选拔赛而已。 或许可以利用团队暂时的掩饰自己的软，但是真到关键时刻谁又会管团队的死活？ 人心齐泰山移。 但每个人各怀鬼胎，就算凑到一起也只是乌合之众。 遇到危险就会彻底暴露，树倒猢狲散而已。 “三哥，真的不用我们参加吗？” “多一个人也是多一份保障啊！” 伍梁一开始想的也是自己和影哨卫一起为林懿保驾护航。 就是遇到其他人的团队也是有着一战之力。 却没想到被林懿一口回绝。 “怎么？小看我的实力？” “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崇祯七年，四月一日！ 由唐门主办的比武招亲正式开始，也借助于唐门的影响力！ 现在这场比斗也成了江湖武林人士的一场盛会！ “规则想必各位都已经了解，那我们也不啰嗦了！” “就再次祝愿各位武运昌隆！” 随着一声令下，三千多人同时向着山林冲去！ 但是也有倒霉蛋刚开始就遭到了重锤。 就在林懿身边一个两米多高的大汉直接用大手像抓小鸡一般拎起了自己身边的两个人。 同时拉到自己身前相互撞击。 在如此巨大的力量差距之下两人根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头与头相撞双双昏了过去。 而唐门成员对此也是熟视无睹，直接派人将两个人拉走。 扔到哪里就不为所知了！ 林懿一米八几的身高在对方面前还是矮了两头。 而且这种巨力实在可怕！ 一力降十会可不是闹着玩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 搞花里胡哨的根本没有用。 大汉也注意到了在一旁看戏的林懿，直接朝着他就走了过去！ 虽然林懿自恃对方不是自己对手，但是也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三座山起码要一天多的时间，自己一个人必须抢占先机！ 虽然相隔了一段距离，但是陈龙也感觉到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不过这也正合自己意！ 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挑战强者，可惜对方不跟自己打。 竟然扭头跑了，那他也只好作罢！ 不过他觉得如果对方实力不低，自己肯定还能遇见他！ 因为稍微停留了一会，所以林懿其实是比其他人晚了一步进入山林。 但这也是也并没有什么影响。 毕竟想要抢占先机的并不只有他自己，其他人也大多都是这个想法！ 刚踏入到山林之中林懿就已经看见好几拨人在进行械斗。 少则几人，多则十几人。 而林懿就像游鱼一般穿梭在山林当中，绕过打斗中的人群。 虽然晚进入，但却已经来到了前列。 一天的时间肯定是不够翻越三座大山，因此在天黑之前必须找到栖息之所！ 因为每个人能携带的食物都是限量的，要是有条件还能打一打野味。 现在四月份，正是山里动物繁多的季节。 为了避免燧发枪剧烈声响，林懿用树叶给自己做了一个吉利服。 开始用携带的弓箭开始狩猎。 飞刀是射箭的基础，毕竟利用弓箭暗杀也有奇效。 虽然使用次数不多，但是有着底子在这。林懿试了几次便越发得心应手！ “小兔子白又白~” 一身树叶的伍梁躲在灌木当中，直接射穿了前来觅食的野兔！ “至少自己的这顿晚餐有着落了！” 正当林懿准备将兔子捡回来的时候，突然听见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林懿当即取回兔子就蹿到了树上。 下一秒二十多个人就来到了林懿的脚下。 第201章 围杀 “根据线报陈龙即将到达这里，我们就在这等着他！” “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这次定要他血债血偿！” 二十多人就在林懿的脚下开始紧锣密鼓的布置各种机关陷阱。 就等着那个叫陈龙的人上钩。 全然没有注意到林懿就在他们的上方。 因为在这片地区属于是无规则限制。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唐门兜底在这里寻仇再合适不过！ 不光这一堆人，其实很多人都是这个想法！ 只是现在在树上的林懿已经是骑虎难下。 有这些人在下面布置，现在现身很可能成为他们的激活目标。 能在现在这个阶段赶到这里的人自然都不是凡手。 一敌二十林懿还不敢做这样托大的举动，只能在树上静观其变。 约莫小半个时辰，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来了！ 众人瞬间四散逃开，各自隐藏起来。 等着那个名为陈龙的人上钩！ 而林懿也注意到了在树林之中，一道庞大的身影正在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 “是他？” 众人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林懿刚开始见到的两米多的大汉！ 虽然对方体形魁梧，但却是心细如发！ 毕竟是在这种深山老林里，凡事都会多留一个心眼。 距离林懿也就是众人布置的陷阱仅剩几米距离的时候。 陈龙却意外的停止了脚步！ 而是抬头看向了林懿所在的树上开口说道： “出来吧！我已经发现你了！” 林懿知道对方说的是自己，但却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出现了纰漏！ 竟然被对方直接发现？ 看林懿没有动静，陈龙又向前多走了几步。 “怎么？藏头露尾不敢见人？” “真要叫我把你揪出来不成？” 这两句话林懿已经确定对方的确是发现了自己，正当他准备出来的时候。 在树下躲藏的众人却纷纷现身。 二十多个人已经组成了一个包围圈，将大汉陈龙困在了其中。 “陈龙！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看着这个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陈龙却挠了挠脑袋。 “不好意思，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是谁？” 实话实说，陈龙也的确不记得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 但是看到陈龙这个样子，周围的的人都彻底暴怒了！ “我乃玄武门二弟子王进！昔日你登门挑战打死我们大师兄！” “今日必叫你们血债血偿！” 因为陈龙四处挑战，与各个门派之间都有不小的恩怨！ 今日共同趁此机会，共同讨伐陈龙！ 也算是为这江湖除去一个祸害！ 只可惜他没中自己等人所设置的陷阱！ “一群土鸡瓦狗！有本事和你爷爷单挑！” 论单打独斗，在场所有人都绝对不是陈龙的对手！ 可惜现在是群殴！ 二十个人一同出手，甚至还有使用弓箭的在背后放冷箭。 就算陈龙武艺再高，也不由得变得束手束脚起来。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虽然陈龙一双铁拳叱咤风云，可是终归双拳难敌四手。 很快就落入到了下风！ 在林懿眼中陈龙现在不过三十多岁，绝对未到四十！ 横练功夫最深刻的深刻的体现就是在时间的磨练之上。 就算他从娘胎里练现在明显也不可能将全身全部修炼到位。 充其量就是双拳而已。 血肉之躯和刀剑对抗，不过是以卵击石而已！ 但是围攻的众人也渐渐发现了陈龙的不对！ 撸起袖子在他的双臂之上竟然缠满了厚重的锁链！ 所以当众人的刀剑砍在他的手臂上时会发出叮叮的响声！ 手是一扇门，全靠腿打人！ 不得不说陈龙手臂上的铁链也确实抵挡住了众人的进攻。 甚至还强化了自身的攻击！ 这刚猛的拳风可不是开玩笑的，在铁链的加持之下慢慢吃上一拳不死也残！ 一时间场面竟然僵持了下来！ 谁也没想象到这个陈龙竟然力敌二十多人竟然也能扳回局势！ 甚至不落下风，单单这份实力就让众人大吃一惊！ 可是既然都已经站在了这里，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此刻！唯有死战！ 蹲在树梢上的林懿纵观全局，渐渐发现了不对！ 原本在后边射箭的几个人已经悄悄转换了方位！ 明显是正面不是对手！ 准备在背地里放冷箭了！ 而现在的陈龙与众人相战正酣，哪里还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 之所以可以力敌众人不落下风，就是因为众人现在尚且忌惮陈龙的力量！ 一旦他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这下面的人恐怕将直接化身疯狗一般！ 在林懿面前不远的一棵树上，其中一人已经找好了位置！ 随时准备对陈龙发动致命一击！ 自己和陈龙没有半毛钱关系，林懿完全可以趁着现在一走了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惺惺相惜！ 林懿竟然鬼使神差的留了下来。 很快对方就抓住了陈龙的破绽，一发致命的弓箭从背后击发而出！ 直指要害！ 所有人都在等着陈龙倒在这一箭下时！ 突然之间异变陡生！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陈龙的前方，也是众人的后方同样有一枚弓箭射出！ 正好和背后的那枚弓箭碰撞在一起。 有惊无险的化解了这波致命的攻势！ “谁！究竟是谁！” 眼见这必死的局面竟然被这样化解，众人的心态都要崩溃了！ 虽然陈龙体型庞大，但也并非有勇无谋之人！ 他也立刻意识到有人在暗中帮助自己！ 既然如此，那他也放弃了所有的防御直接开始进攻！ 解开手臂上厚重铁链的束缚。 陈龙瞬间爆发了惊人的速度与力量，一个瞬步就来到了众人面前！ 对手在他的面前犹如鸡仔一般，一手一个将头摁在了土地！ 当场毙命！ “这陈龙在我们之间安插细作了？” 不然根本没办法解释刚刚那几乎必死的一箭！ 当感觉到自己人之间有内鬼时，每个人都害怕身边人突然掏出匕首刺向自己！ 人人自危的情况下早已不复刚才的战力！ 而陈龙在众人之间也犹如虎入羊群一般。 但凡出手非死即伤！ 短短的几息时间，接连几人就倒在了陈龙的铁拳之下！ 局势瞬间被扭转过来！ 第201章 最终的竞争 放弃了厚重的铁链，陈龙的速度和力量都完全上升了一个层次！ 打的众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在人人自危的情况下，自然没有了再打下去的欲望。 随着第一个人的逃跑，其余人等也四散逃开。 为别人报仇光明伟岸。 但命可是自己的！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四散逃开，这场针对陈龙的围杀。 就是因为林懿的一箭化为泡影。 等到所有人都逃跑后，尘埃落定。 林懿也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在了里面跟随众人一同离开。 原本站在原地的陈龙突然砍向距离自己不远的一棵大树。 原本在树上的那人也已经消失不见！ 其实林懿的预感是没有错的，陈龙的确发现了他的存在。 刚才的话也的确是对林懿说的。 但是却被围杀陈龙的人觉得是自己被发现，结果出来替林懿挨刀了。 只是陈龙其实也以为对方也是自己的仇家。 却没想到在关键时刻竟然救下了自己！ 虽然陈龙自恃打赢这群杂鱼不是问题，但自己也将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不管怎么说，对方的这份情他是记在心里。 反正时间还长，自己总有机会还回去！ “你到底是谁？” 主持围杀陈龙的玄武门二弟子王进，总感觉自己身边这个人自己好像从来没见过一样？ 而刚才原本重伤陈龙的那一箭是从自己这个方向射出去的！ 这就说明队伍里有内鬼！ 林懿也没想到这群人逃跑竟然还有闲心关心这个？ “兄弟你不认识我了？” “我是燕子门李三啊！” 看着林懿一脸煞有其事的样子，王进人都懵了！ 因为二十多人的队伍，还是临时组队在一起。 想要一时间认清所有人显然不可能！ 况且林懿在逃跑之前已经将弓箭全部丢掉了，才防止了对方进一步的怀疑。 但是林懿在这里面一个人也不认识。 只能找个借口开溜，回到刚才的地方把自己的弓箭再捡回来。 毕竟那上面还有自己的晚餐呢！ 因为所有人都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庆幸当中，根本没人注意到林懿悄悄返了回去。 正当林懿回到刚才的树上时，却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糟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的壮硕的陈龙就在附近的灌木中走了出来。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在林懿离开之后，陈龙特意去到林懿刚才藏身的地方观察了一番。 直接找到了藏在上面的弓箭！ 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有一只弓箭上有贯穿的兔子！ 陈龙立刻就想到这可能是刚才那个人的猎物，他没有带走就说明很可能还会回来！ 所以陈龙索性就等在这里守株待兔。 不过林懿成为了那只兔子。 “这陈龙四体壮硕，头脑倒也不傻！” 只可惜这聪明劲都用来对付自己了！ “不是我说，刚才可是我救了你一命！” “我也不用你报恩，我不想和你交手赶紧走吧！” 从刚才的战斗中林懿就能看出这个陈龙绝对是个好战分子！ 完完全全就是以战斗为乐！ 这种人纯粹，但是脑回路和正常人都不太一样！ 指不定就要以切磋为由对自己下手。 陈龙没有说话，而是迈着巨大的步伐来到了林懿的树下！ 透过重重枝干，他也彻底看清了林懿的脸！ “是你？” 现在树上这个人就是自己曾在入山之前有一面之缘的那个男人！ “我记住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说完陈龙一拳打在了树干之上，引得整个树都引发了巨大的晃动！ 留下一道拳印之后陈龙也离开了此地！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林懿才从树上跳了下来。 陈龙的那一拳打的木屑横飞。 这般力气在林懿所认识的人里绝无仅有。 拿到兔子后林懿也迅速离开，天色将晚在这山林之中夜晚赶路明显不是明智之举。 寻得一处山洞之后林懿赶紧点火做了一顿烤兔子。 连同自己带来的干粮迅速下饭。 好不容易饱餐了一顿。 但除非是有林懿这样绝妙的生活地点。 不然现在在黑夜中出现的火光基本都是每一个团体之间升起的火堆。 在漆黑的深夜里，火光无疑是给偷袭者一个刺眼的标志。 既要防止自己内部人的被刺，还要防止其他人的偷袭。 只能说身心俱疲。 反而是在前边因为陈龙有所耽误的林懿后起直追，在黎明时分早早动身。 已经来到了赛程的后半段，即将对第三座大山发起冲击。 这也是所有人中的最快速度，现在能到达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团体。 基本全是孤狼。 而不同于前两座大山的普通，这第三座大山是在群山环绕之中。 最前方就是一片谷地，并且百米高的山峰是断壁结构。 近乎九十度直角的绝壁，需要所有人徒手攀岩。 百米高的岩壁可不是开玩笑笑的，这要是摔下来是绝对的必死无疑！ 在下面的几人都不约而同的进行了停手。 “各位，现在能到达这里都是有几分本事的人。” “我提个建议，我们同时攀登不作干扰如何？” “我是青山派封宇！在这江湖应该还是有几分面子的。” 虽然林懿也不知道，这个封宇到底是什么人。 但是既然其他人都没有任何问题，那林懿也不会自找麻烦。 稍微商议一下后，众人就开始着手准备进行攀岩。 现在是上午时分，一旦到达正午强烈的阳光将对众人的体力也是极大的消耗。 攀岩这个项目林懿没玩过。 只能硬着头皮往上顶！ 稍微准备了一下之后林懿也正式开始爬山。 虽然是互不干扰，但是众人相互之间也各有防备。 每个人都是选择了独立的攀岩路线，就是为了防止背后有人捣乱。 好的位置都被别人占据，林懿只能选择了相对较为偏僻的路线。 而在山顶之上，唐家的众人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能在一天多的时间里到达这个位置，基本上都是已经证明了他们各自的实力。 其实基本上第二阶段的佼佼者，也就是在这群人里产出。 第202章 忠义裹私欲 百米的距离如果是平地，即使是走着也就是几十秒的时间。 但是如果将这百米的距离竖起来，那就是林懿等人现在攀登的断壁。 九十的角度几近于直上直下！ 如果是一层按三米的距离，那么这座绝壁几乎是相等于三十层的高楼！ 这给每一个攀登者带来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考验。 更多的是心里的压力。 徒手攀岩，如果有一个环节出现失误。 在几十米的高空之上落下绝无生还的可能。 在林懿等人攀爬十几米的距离时，在他们身后紧紧跟随的第二梯队也成功抵达了这里。 但是看到这座开玩笑一般的绝壁！ 内心不由得生出了绝望的感觉。 更多人还是在考虑去攀登这样一座绝壁到底值不值！ 稍有不慎可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现在在石壁之下，尚能看清已经有不断向上攀登的人。 但是当自己亲手摸到那光滑的石壁时，内心很快就被恐惧所占据。 “看！那个人是不是陈龙？” 众人向上看去一个黑乎乎壮硕的身影正在缓慢的向上移动。 由于体型的限制，陈龙在所有人之中的速度最慢。 每一步都要万分小心，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可陈龙小心翼翼的一幕，刚好落在了玄武门王进的眼中！ 之前他们组团围杀陈龙不知道让谁给他解了围。 还导致自己等人损失惨重！ 现在这陈龙被困在了石壁之上进退维谷，自然是自己等人最好的动手时机！ 所以直接二话不说借来弓箭，一箭就朝陈龙那里射了过去。 现在他已经成为了众人眼中的活靶子。 自然可以任由自己宰割！ 谁也没想到这个王进竟然真的直接对陈龙出手。 只不过现在多少有点趁人之危的嫌隙！ 在这里都是名门正派的自修，要么就是在江湖中稍有名气散人武修。 那陈龙是在打了各个门派的脸，但是他的胜利都是堂堂正正！ 从未用过下三滥的手段。 现在趁人之危下黑手，就算成功也会为人所不齿。 这要传出去落人口舌，一辈子都将会被别人指指点点。 自己的名声也就臭了，甚至还会连累到身后的门派身上！ 所以即使王进已经出手，但其他人依旧不为所动。 脱离弓弦的那一箭朝着陈龙就飞了过去，但却因为高度、风速等影响箭只射到了陈龙的身边。 并未命中。 本身王进也没有修习过弓箭，所以准头有点问题。 陈龙看着自己身边的那枚弓箭。 并没有在意而是继续向上攀爬！ 一箭没中王进也没有气馁，而是挑唆起了自己身边的人！ “你们都在这等什么呢？” “再不动手他就爬上去了！你们就这么看着仇人离开？” 因为陈龙的接连挑战，基本上有名的名门大派。 都被他挑战了个遍，被挑战者轻伤重伤。严重的甚至会直接打出人命！ 王进的玄武门就是如此！ 面对陈龙的登门挑战，玄武门大弟子迎战但却落得惨败的下场。 以至于殒命于此！ 但这也让王进因祸得福，原本的万年老二一跃成为了玄武门的大师兄！ 虽然满口都是对陈龙的复仇，但是却因为陈龙因祸得福。 只要能完成对陈龙的复仇！ 那王进的在门内的声望将再升一个台阶！ 不过是以大义裹挟了自己的欲望而已！ “那陈龙是我们武林的公敌！此刻不动手更待何时？” “扬名立万就在于此！” 经过王进的一番吹鼓，众人也有些心动。 但其实此刻的陈龙已经攀爬了十几米的距离，再加上谷地的石壁之前不断地大风。 想要射中陈龙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有用重弓并且还要有很高的精准度才能做到！ 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一个人满足这个条件。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因为在他的身后就背有，重达一石的硬弓！ 虽然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但是黄玄礼其实并不想要出手。 毕竟自己与陈龙无冤无仇，自己出手就会和对方结下梁子。 可是在众人的挟持之下，黄玄礼却没有任何办法！ 只能拉起背后的硬弓，向着陈龙射去！ 在重弓之下风速的影响被降到了最低！ 直接破空硬生生插入在了石壁当中！ 一箭没中并不奇怪，但是接下来众人也发现了不对！ 黄玄礼直接化身人体描边大师，每一发箭矢基本都是从陈龙的身边剐蹭过去。 甚至陈龙还能用黄玄礼的弓箭借力继续攀登！ 几轮下来王进也发现黄玄礼的猫腻！ 但却也只能无可奈何！ 既然射杀陈龙的计划失败，其他人也不愿意继续浪费时间。 石壁就立在这里，上去的人就能拿到下一阶段的门票扬名立万。 不甘的人只能再次选择放弃。 虽然也有过犹豫，但是还是有不少人选择挑战自己。 毅然决然的踏上了攀登之旅！ 首批攀登山壁的算上林懿和陈龙一共七个人，其中陈龙最慢。 林懿等其他人都来到了石壁一半的位置。 而且不断攀爬风力也越发增强。 唯一值得庆幸的或许就是在绝壁上有些许的草木，可以有些许放松的时间。 山壁上的挑战者们如火如荼的攀爬，而在山顶上唐门中人已经在此休息了大半天的时间。 “用这个来挑战会不会有困难？” 选拔所使用的三座大山包括这个石壁是唐家在成都府的产业。 尤其是这个石壁，其实是唐门中检验身手的一个磨刀石！ 每一个唐门子弟至少要攀爬到五十米的距离才只能算是勉强合格！ 但现在比武招亲的条件就是登顶！ 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考验！ 唐任雪可以想象，这个石壁可以将多少人拦在外面。 甚至于到达石壁顶端的人恐怕都不到一百个人！ “以现在唐门的情况，正是需要新鲜的强大战力。” “唐家也从来不需要杂鱼。” 这次选拔是所有堂主共同商议的结果，唐任雪提议没有决定权。 从早晨开始，一直到正午时分才出现了第一个成功的攀登者！ 就是最开始那个青山派的封宇！ 虽然名气很大，但却并非是名不副实！ 林懿当真是小看了对方！ 但其实林懿自己距离山崖也仅剩一步之遥！ 当四指扣在山崖一角的时候，手臂也撑在了上边。 林懿，成功登顶！ 上面已经有五个人在一旁休息吃饭，唐门专门派人对他们进行了服务。 在山顶之上的堂主只有唐任雪和其他另外一人。 之前和林懿见过的唐启兴并不在这里。 几个侍从很快也将林懿带到了宴席之上，看着满桌子的大鱼大肉林懿直接二话不说狂吃了起来。 模样毫不文雅！ 这也让刚刚对林懿有想法的唐任雪的好感暴跌！ 在这几个人里也就只有封宇和这个林毅自己看的上眼！ 但现在封宇很明显成为了唐任雪的第一目标。 没过一会随着陈龙的到达，前七席的位置已经确定。 虽然到达山壁底下的人有千人之多，可是挑战者连小半数都不到。 而最终完成的挑战的人也仅仅只有五十人左右。 仅仅一轮的大浪淘沙就从几千人中筛选中出了这五十多人！ 无一全部都受到了唐门奉为上宾的招待。 虽然本次比武招亲的优胜者只有五个名额，但是只要是完成第一阶段选拔者。 就可以在唐门中当一个供奉，拿一个外聘合同。 每年也能有个几十两的俸禄。 并且背靠唐家也算是一步登天，从散修一跃成为当世豪门。 也并没有很吃亏！ 只不过是唐门赚麻了而已。 “那么恭喜各位，请跟随我等移步成都府。” 现在这些人虽然通过了选拔，但是归根结底还不是唐门的人。 所以暂且安置在了成都府的宅院当中。 等休整两日之后便开始最终的比斗。 而唐家其实也要用这个时间仔细盘查一下这些人的底细，防止有人从中作梗。 林懿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之后就溜出了府邸。 找到吴孟明等人进行会合，开启自己的下一阶段计划！ 看到林懿之后伍梁二话不说就一把将他抱住！ 在这些天里伍梁其实一直都是在打探林懿的消息，但是看到的却是不断拖出的一具具尸体。 “怎么？小看我？” “不是我跟你吹！” 正当林懿打算向伍梁吹嘘一番时，一个巴掌就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林懿回头一看才发现吴孟明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身后！ “少废话，赶紧说一下下一阶段的计划！” “洛清嘉的情况又恶化了不少！” “伍梁的药丸也不管用了！” 林懿先是一愣，随后赶紧来到了卧室当中。 床上的洛清嘉脖颈已经出现了细小的紫红色血丝，隐约有向脸部扩张的感觉。 因为封住了她心脏部位的穴位，导致毒素开始向别处进行扩张！ 在这种情况下，洛清嘉已经随时可能出现危险！ 林懿知道自己不能再磨叽了，为洛清嘉寻得药方才是重中之重！ 简单和吴孟明交代了两句之后的的计划，林懿就翻身回到了宅邸之中。 但是林懿不知道的是他的一举一动其实都是在某个人的严密注视之下！ 第203章 代理人 现在所有的参赛者都是在唐家的监视者的目光之下。 就是为了揪出击败唐启兴之人。 而林懿这样的举动直接引起了监视者的怀疑！ 正当他潜入到刚才林懿进入的府邸时，却直接遭到了黑衣人的偷袭！ 影哨卫的天一，一记手刀砍在对方的后勃颈。 直接让他当场失去了意识。 随后众人商议了一下直接将他关押起来，等到林懿计划实施之后再将他放出去。 两天的时间很短，即使唐门的密探失踪他们也没有选择终止比赛！ 毕竟时间不等人。 只不过现在唐门对于林懿已经是重点关注。 毕竟是监视他的时候失踪。 林懿本身就有着很大的嫌疑。 两天很快过去，比武招亲的比赛也即将开始！ 因为第一次的选拔是在唐门领地的深山当中。 所以普通人想看也没有机会。 而第二次不一样。 高大的演武台就在闹市的正上方！ 并且没有限制，任何人都能观看！ 这下不管有没有武功的功底，能看热闹还不是美滋滋？ 并且唐门女子性情温婉，个个模样可人。 他们也想知道自己这巴蜀的女子究竟会花落谁家？ 所以比赛还没开始，在演武台附近已经是人头攒动。 显然百姓们的热情更为高涨！ 但这其实也就意味着，唐门之中的门主之争也将正式开始。 “现在你们可以挑选谁作为你们的代理人了！” 主持门主竞选的人正是执法堂的堂主唐启兴。 毕竟当代门主唐启明不在的情况下，唐启兴就是唐门中的老家长。 有着一定的话语权，这也是唐任雪想和唐启兴联手的理由！ 随着唐门五女的露面，场面一度达到了最高峰！ 为首的唐任雪就是当日第一阶段选拔悬崖之上的女人。 就是伍梁所说的最有可能当选的人。 也是最想要除去唐任行的人。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汇聚，在林懿打量对方的时候唐任雪也注意到了林懿的目光。 但是却也只是一触即分，在比赛开始之前她就其实已经找好了自己的代理人。 就是绝壁选拔时的第一名，青山派封宇！ 无论是模样还是实力都是这群人中的佼佼者！ 毕竟这不仅仅只是一次权力之争。 选下来的人是要过一辈子的人选，要真选个奇丑无比的自己过得也相当难受。 在此之下，封宇其实就是最优的人选！ “我选择！封宇！” “青城派封宇！请向前一步！”台下的人连忙传颂道： 听到唐任雪选择了自己封宇的内心并没有任何意外。 今天的选择早就是两人在私下商议后的结果，在比赛之前唐任雪就已经联系过他。 当然也是开出了巨额的奖励。 是脱离于唐门之外，完完全全是唐任雪自掏腰包。 而封宇在选拔时期的优异表现其实是有目共睹的！ 不光是唐任雪一个人，其他人对于封宇也是有些想法的。 只不过现在只能另择目标！ “二妹，你可要仔细选择了。” “毕竟剩下的也不多了哦！”唐任雪选完看了自己身边的女人一眼。 如果说在这些人里谁对自己的威胁最大，那么绝对是自己身边的二女唐任娆！ 唐任雪的年纪是二十岁，而唐任娆则是十九岁！ 其它三个小妹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 最小刚刚成年。 论心机和手段自然不是大姐二姐的对手，她们其实也对于门主的位置不感兴趣。 更多的是想要通过比武招亲为自己寻得一个如意郎君。 看着唐任雪一脸挑衅的模样，唐任娆由不得怒火中烧！ 因为每次都是这样！ 自己想要的什么都得不到！ 因为自己和大姐的年纪相仿，所以两人做人做事都往往会被别人放在一起比较。 但是在外人的评价里，自己都是要比大姐唐任雪矮上一头！ “凭什么！我就想问凭什么！” 堂主的竞选时唐任娆也是稍逊于唐任雪，这才让她坐上了堂主的位置！ 而这一次也是她复仇的最后机会了！ 即使封宇被选，她还有备用的目标！ “我选择散修！陈龙！” 如果说唐任雪选择封宇，是看中他颜值和实力双在线！ 那么唐任娆选择了陈龙，就是彻彻底底看中了他的实力！ 虽然唐任娆选拔当天并不在现场，但是经过多方的了解发现这个陈龙的实力却是不可小觑的。 至于模样本身就是修习横练功夫两米多高的大汉，整日风里来雨里去。 饱受风吹日晒，你想让他白白嫩嫩明显不可能！ 但是唐任娆就是看中了他的实力！ 她就是不想让唐任雪这么得意！ “请陈龙上前一步！” 两米的大汉陈龙在人群之中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对于这样一个魁梧的男人往往是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的目标。 随着他的一步踏出，周围的土地都有着隐约的晃动。 因为本次比武招亲都是有着明确的年龄限制。 二十到三十的年龄区间卡的很死。 毕竟嫁的是青年才俊，而不是老年才俊。 所以即使是闭着眼选，基本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对于两个有门主竞争有着很大明确性的人，选出来的人也是针锋相对。 反而是剩下三人没那么多目标，挑一个人能照顾自己。 在接下来的生活过得舒心也是重要的。 当然实力也不能太低，要是第一轮就被刷下去面子上也不好看。 所以基本上也就是在首次登顶的七人里面选。 一个挑了第一名，另一个选了最后一名。 紧接着两人也很快选完，基本就是封宇之后依次选择。 按照常理来说以林懿第六名的成绩根本选不上他。 正当他准备推举唐任行的时候，却听到了台下传话人的声音！ “五女唐任妍！选择对象为散人林毅！” “请林毅上前一步！” 听到自己名字林毅都愣住了！抬头一看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看着自己！ “她选择了我？” “林毅你有什么问题吗？” 传话人看着林毅迟迟没有动作，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哦哦！没有问题！” 说完林懿赶紧也上前一步，站在了刚才那四人之间！ “又见面了。” “我就说我们迟早还会再见面的！” 林懿向旁边瞟了一眼，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救下的陈龙！ 对方的实力很强林懿是知道的，这回自己是怎么躲也躲不过去了！ 选择代理人的事情暂时先已经告一段落。 紧接下来就是几轮的比武，决出最后的优胜者！ 没被选择成为唐门赘婿的代理人没有关系。 接下来的擂台就是给这些没被选中的人一个复仇场！ 被选不一定就能走到最后！ 最终还是要凭实力说话！ 众人依次抽号抉择出即将对战的对手。 一天两场比赛，最慢两天就能出现最终的决赛！ 不过虽然是公平抽签，但要是说没有猫腻林懿是绝对不信的！ 被选出的五个代理人在前几轮比赛没有一场碰在一起。 显然就是唐门运作的结果！ 可这成都府都是唐门的地盘，就是发现了别人也根本不敢乱说。 很多人来到这里并不一定是为了真的成为唐门赘婿。 毕竟几千人，最后就只有这五个名额。 更多的是来这里博得一个出名的机会！ 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得罪唐门明显得不偿失。 林懿自己的对局是第三个出场，也是第一位出场的代理人！ 在经过前两局无聊的拉扯之后，终于轮到林懿登场作战。 这可是首位代理人的出手，直接吸引足了大众的目光！ 不光是百姓，就是其他人也打起来十二分的精神。 这个林懿在登山的那七人中位置并不靠前，而是处于末尾。 这也让其它登上绝壁的人感觉林懿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强！ 只不过是先到了而已！ 自己等人也是未必没有机会！ 但是事实证明，他们真的是想多了。 林懿这一轮遇到的并非是先登七人中的一员，而是后来登山的第二梯队。 不说别的，能登上那座山其实就是已经证明了自己。 至少领先了这几千人中百分之八十的人！ 确认双方就位之后，随着唐门裁判的一声令下比赛也正式开始！ “散人，姜寒！” “散人！林懿！” 既然已经知道对方是被选中的代理人，姜寒自然不敢有任何托大！ 双方行礼之后直接出手，就是为了占据先机！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林懿竟然没有任何动作，就是愣愣的站在原地。 好像没反应过来一样！ 姜寒瞬间感觉自己被小看了！ 对方这是认为打自己都没有动的必要？ 说实话，看着对方朝自己冲过来林懿真的一点动的想法也没有。 对方过来正好也省得自己过去了！ 姜寒的速度不慢，长剑顷刻之间就来到了林懿的面前。 可这时他才看见林懿才缓缓抬起了手！ “想挡？已经晚了！” “你必须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当长剑碰到林懿手臂的时候并没有姜寒意料中现象！ 反而出现了钢铁相碰的脆响！ 他的武器在手臂里！ 姜寒瞬间就反应了过来，长剑已经刺了出去只能通过后退拉开距离。 可林懿又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他？ 第204章 秒杀 就在姜寒将要与林懿拉开距离的时候！ 强烈的危机感瞬间在他心里炸开。 原本站在原地的林懿动了起来，并且速度太快了！ 手上的长剑刚刚划过林懿的衣角。 下一秒林懿就出现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怎么可能？ 在速度方面姜寒也没想到双方的速度差距竟然会这么大！ 这也怪不得林懿为什么站在原地！ 自己的速度恐怕在对方的眼里就和蜗牛一样吧？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速度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劣势的一方就再难跟上对方的节奏！ 就像现在一样！ 姜寒眼睛已经看到拳头正在打向自己。 但他却做不出任何反应！ 只能任由林懿的拳头重重锤击在了自己的腹部。 强大的冲击让姜寒的身体都出现了弯曲。 口中的涎水飞出，一瞬间的意识模糊让他手中的长剑也不自主的脱手。 整个人直接向后面倒飞出去。 在擂台之上捂着肚子弓成了一个虾米一般！ 甚至在场上的裁判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姜寒倒飞出去后两三秒才意识到刚才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只能来到姜寒的身边确认对方的情况。 可是剧烈的疼痛让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哪里还能继续战斗？ 五秒之后裁判直接判负，派人给姜寒抬了下去。 虽然被秒杀，但是不能说姜寒的实力太差。 毕竟能站在这个擂台之上都是攀爬百米岩壁的成功者。 被秒杀也只能说明双方的实力的确不在同一个层次上！ “本场！林毅胜！” 随着裁判宣读了本次战斗的结果之后，场上的观众们才知道那个拿剑的姜寒竟然被林懿一拳打倒了！ 整个场上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酣畅淋漓的战斗。 只有实力不在同一层次的绝对压制。 而林懿只是那先登者七人中靠后的位置。 但是就这个水平已经恐怖到了这个程度！ 其他人也实在难以想象前面那几个人是否也如这林懿一般？ 甚至比他更强？ 因为在最先攀登几人当中并没有爆发战斗。 所以他们也好奇这林懿的实力究竟到了哪种程度。 但是这种秒杀的战局明显什么也看不出来。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同的神色。 “这个人的实力如何？” 唐任雪也是一脸严肃，她的确也看不穿这个林懿的实力到底如何。 只是感觉异常恐怖，所以询问了身边的青城派封宇。 作为第一两者的实力应该是相近的。 而封宇坐在观众席上，品尝着唐任雪为他准备的各种瓜果。 表情却是一脸轻松，显然没把林懿放在心上！ “实力？也就是那个样吧！” “现在也只能看出他的速度尚可，但是这一场结束的太快。” “也看不出什么东西。” 而封宇也明白了唐任雪这么问，连忙补充。 “在这些人里我的实力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你根本不用担忧。” “我也会帮助你坐上这唐门门主的位置” 说着封宇已然没了刚才的正派模样，一脸淫笑的将手向着自己身边的唐任雪伸去。 不得不说这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对于唐任雪的大白腿封宇也是垂涎三尺。 只要自己拿到优胜这唐任雪还不得在自己胯下承欢？ 到时候自己略施小计，在唐门中不就也身居高位？ 但是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唐任雪就直接将他的手打落。 “你我成为夫妻是你帮我拿到门主的位置。” “在这之前你我只有合作关系！” 在两人彻底结盟之后，封宇也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 根本掩饰都不掩饰了！ 活脱脱一副色中饿鬼的样子，屡次三番对自己动手动脚。 虽然唐任雪没说，但是对于封宇也隐约有了些许厌恶！ 但其实让唐任雪最不理解的是这个封宇自己是有门派的，但还是来参加了这次比武招亲。 这让唐任雪也怀疑他还有其它的目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里哪里还有比我强的人？” “你我成为夫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我先摸一摸你也不吃亏。”封宇不死心，又将手伸了过去。 这回唐任雪忍不了了，索性从座位上起身站到了一边。 直接和封宇拉开了距离。 “你自己也有门派，若是取得优胜该当如何？” 封宇不以为然。 “无所谓，如果唐门需要我脱离了就是！” 唐任雪对于青城派这个门派也是有所了解，其门中弟子都是从小培养。 尤其是像封宇这样的大弟子。 其门派不知道向其投入了多少资源，但是现在封宇却随口就能脱离门派。 这实在是让唐任雪没想到！ 一方面如果封宇真的能死心塌地为唐门效力自然是好事！ 可是话说回来，一个从小长到大的门派在对方口中都可以随便甩开。 对于唐门这种半路加入的又能有多少归属感？ 只怕到时候也是心怀鬼胎！ 想到这唐任雪觉得自己可能选错人了。 这个封宇虽然有实力，但是人品明显落了下乘！ “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唐任雪就直接站头离开，没再和封宇说一句话！ 望着唐任雪离去的背影，封宇的脸上也由微笑渐渐转为阴狠。 随即继续转头看向擂台上的比赛！ 林懿出手的比赛基本上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因为这种实力深不可测的人很可能就将成为自己以后的对手。 如果能多了解一点也能更好的应对。 但是更多的人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只是觉得林懿一拳解决了对方。 实在没什么多余的可以挖掘！ 但是这在陈龙的眼里可不一般！ 他想过林懿可能很强！ 但是没想到竟然会强到这种程度！ 他游走于江湖这么多年，各大门派基本挑战了个遍！ 其中也不乏一些以速度著称的门派！ 但是却从未遇到林懿速度这般迅速的人物。 在陈龙的印象中，他排第二！ 无人可称第一！ 而他这次来川蜀就是为了与向林懿这样的人物交手！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自己有战斗的快感！ “可惜当时让他跑掉了！” “不然肯定要抓着他比试一番！” “不过现在也有机会！” 陈龙觉得他和林懿在后半段的比赛里交手绝对还有交手的机会！ 第205章 背后的选择 林懿也知道自己这一仗打的过于扎眼。 已经成为了别人重点关注的目标。 所以结束之后就快速的离场，但是刚走到一半的时候就被别人拦住了。 “林公子请留步，我们小姐想要见您！” 两个侍者直接拦住了林懿前方的去路。 “好的。” 林懿也知道他们口中的小姐就是唐家的五女唐任妍。 人家既然选择了自己作为代理人，肯定是要与自己见上一面的。 自己反而不能拒绝，不然难免会引发唐门的怀疑。 但其实林懿自己也不清楚。 自己在选拔的时候明明就是吊车尾的成绩。 可是偏偏后两名的陈龙和自己都被选中了！ 穿过了人群之后，林懿也来到了唐门专属的观战席。 却刚好碰见了气冲冲往外走的唐任雪。 这也是两人第二次目光交汇。 “堂主好！” “堂主！” 林懿可以毫无表示，但是负责带路的唐门人却不行。 这个唐任雪可不仅仅是家主的候选人！ 还是唐门的堂主之一。 抛去候选人位置不谈，单单堂主之位也比他们高上不少。 但是唐任雪没有理会，而是死死盯着眼前的林懿。 看到自己林懿也不问好，而是面带微笑。 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虽然林懿在刚才的战斗中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但是唐任雪也并不认为他能够打败那青城派的封宇。 归根结底两人之间还是竞争对手的关系。 “倒是让那妮子捡到宝了！” 唐任雪一声冷哼快步离开，显然是被封宇气的不轻。 但是林懿也没有多在意，对于唐任雪仅仅是多关注了一下而已。 这个人很可能成为自己的最大阻碍。 看到林懿到来唐任妍直接从椅子上跳下，一蹦一跳的朝着林懿跑来。 直接给林懿都看愣住了！ “不是这小丫头片子成年了吗！？” 林懿心中大骇，但是唐任妍已经率先开口。 “你就是林毅哥哥吗？” “实在不好意思没和您商议就选择了您作为了我的代理人！” 直到选完唐任妍才知道原来代理人是可以提前联系的！ 五姐妹中只有她是赶鸭子上架，临时做出的选择。 原本选到林毅她就没打算取胜，但是却没想到林毅的实力如此彪悍！ 着实给了她一个不小的惊喜！ “先等一下我问个问题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您说吧！” “那个...你真的成年了吗？” “那当然了！前两天刚满及笈之年！” 听到唐任妍所说林毅如遭五雷轰顶！ 及笈之年也就是这个唐任妍现在不过是刚满十五岁！自己已经是二十七了！ 在年龄方面她甚至比林珏还要小上五岁！ 两人可是足足相差了十二岁。 这让林懿怎么接受的了。 “放心吧林哥哥，在我们族中年龄相差很多都是正常的。” “并且参与这次比武招亲也是我主动选择，你不用有什么顾虑！” 唐任妍也看出了林懿脸上的纠结。 但是女性结婚时间的确要比男性早上不少。 在族中老夫少妻也算是正常现象。 至少在心理上唐任妍完全可以接受，至于选择林懿也是她的选择。 自然没什么可后悔的！ “那..那好。” 对方都这么说了林懿还能说什么，只能先应了下来。 “那林哥哥您是在这里继续看比赛还是先回府邸中？” “等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 “刚才战斗有点乏了先回我就先回府邸了。” 唐任妍赶紧找人给林懿送了回去。 过了一会之后一位白发老者缓缓来到了唐任妍的身边。 而她也没有了刚才烂漫的模样。 反而是一脸的镇定。 “唐伯，你觉得此人如何？” 选择林懿其实并不全是唐任雪的主意，她身边的护卫唐伯也给了很大的建议。 选拔当天唐任妍不在现场，不知道当时的情况。 但是福伯却是现场的亲身经历者。 当时他就关注了这个吊车尾的林毅，而在今天的选择时唐伯其实也注意到。 这个林毅其实是在躲避选择，因此将自己的气息压制到了最低。 在其他六个人中反而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 “他是在藏拙，但是藏拙能到这个水平。” “就证明了他自身实力并不低！” 在这个所有人都在竭力表现自己的舞台上，唯独林毅是在躲躲藏藏。 这本身就是一种反常的举动。 结果最终在比试中暴露了出来。 “唐伯你说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这样藏拙不是完全没有必要么？” “也可能，藏，就是他为人处世的方式而已呢！”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 林懿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别人怀疑上了。 但其实就算被怀疑也无所谓。 只要能打进决赛自己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至于代理人什么都无伤大雅。 每人每天都是两场比赛。 也都只有一次机会。 当林懿下午来到赛场上比试的时候，对面看到是林懿二话不说就选择了投降！ 在林懿出手之后其它的代理人也展示了自己的身手。 论华丽当属封宇，一剑封喉又快又准！ 论力量当属陈龙，只手如抓鸡一般将对方摁死在了地上。 原本众人还有一雪前耻，黑马逆袭的想法！ 但是真正见识到了之后纷纷哑火。 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 所以五位代理人基本上都只是人均出手一次，随后的比赛对手全部都选择了投降。 而因为他们都是秒杀了对手，所以就是想要相互研究也是无从下手。 只能等着决赛再展现真本事了！ 听到对方投降，林懿直接翻身跳下了擂台。 登上擂台之前唐任妍就叮嘱过林懿在这场比赛之后会有一个唐门的小型聚会。 基本上都是堂主和门主候选人在最后决赛之前的聚会。 毕竟无论结果如何，这些人都是即将为了唐门效力。 所以也需要提前拉拢人心，这点唐门做的没毛病。 因为林懿是最后一场比赛。 所以当他和唐任妍到达时已经是最晚，唐门的宴席也正式开始。 而执法堂的堂主唐启兴也来到了会场当中。 众人之间推杯换盏，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第205章 不可能解毒 作为代理人的五个人，已经成为了这场宴会当之无愧的焦点。 毕竟他们的实力有目共睹。 等到日后加入唐门已然也是一颗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现在他们还尚未发迹，显然在此刻站边的好处是最大的！ 尤其是站在唐任雪身边的封宇，更是众星拱月一般的存在。 当然他在擂台上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唐任雪现在堂主的身份。 有她与封宇强强联合，已然成为了夺冠的热门人选。 一旦真的是唐任雪成为了门主，凭借她的身份在唐门中的权利甚至超过上代门主唐启明。 在唐门之中就是一言九鼎的存在！ 而封宇也是表现出了八面玲珑的状态。 因为在会议之前唐任雪就对他进行过一番警告。 让他收敛起来，这让封宇也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 在一群莺莺燕燕中满脸赔笑！ 但是心里却疯狂长草。 这么一群美女就在自己面前却无法下手，就像肥肉放在嘴边却没法吃一样！ 唐任雪那里热热闹闹，但是相比之下其他人就冷清了不少。 即使站在唐任娆身边的陈龙五大三粗，一脸横肉。 但还是有不少人凑了过去。 有些是唐任娆平日中的铁杆盟友，也有陈龙的崇拜者。 人们都崇尚强者，而陈龙的力量绝对是爆炸性的！ 但是相比之下唐任妍这里的则是彻底的门可罗雀。 即使有人过来也是打了个招呼就转身离开。 不过这也没办法的事情。 唐任妍刚刚成年，在整个唐门当中也并没有自己盟友。 根本没人能看好她做家主，就算参加了选拔也不过就是一个陪跑而已。 有这时间不如多在别人那里投资！ 不过这也美了林懿！ 正好他也讨厌这种社交的场合，太过虚伪。 有这时间多尝尝这蜀地的美食还不是美滋滋？ 反正都是不花钱免费的！ 林懿拿着一个盘子在宴席的开头一路吃到尾。 因为地理原因很多的水果都很难做到长途的运输。 这川蜀的葡萄当属一绝。 吃惯了大鱼大肉的油腻用几颗葡萄解腻甚是不错！ 原本唐任妍还想向林懿多了解一下，甚至还担心着林懿心里有什么不平衡。 但是看着林懿做到这里就是吃，显然是没把这样的事情放在心上。 这让唐任妍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到底是没心没肺还是心宽体胖？ 林懿这样的表现很快就引来了大部分的目光。 在这样社交的场合林懿明显与众人格格不入。 不少人也开始议论起林懿来。 “这个人怎么回事，饿死鬼投胎吗？” “不知道哪里来的乡巴佬吧？一点见识没有！” 对于周围人的议论，林懿早就已经躺平了。 别人说的又不会让自己少一块肉，反而是吃到肚子里的才是货真价实！ 这让原本打算安慰林懿的唐任妍反而感到尴尬。 站到林懿的身边走也不是，说也不是。 毕竟林懿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代理人，自己无论何时也应该和他站在统一战线。 同时也应该尊重林懿的行为。 “坐吧！一起吃！” 林懿直接拉开了身边的椅子，用手直接将唐任妍也拉到了身边。 直接将食物都拿到了他的面前。 “你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补充营养！” 说完林懿就继续开始忙活起自己眼前这小山一般的食物！ 既然其他人不吃，他早就已经将猪肘之类的硬菜全都端到了自己的面前。 看着自己眼前的餐盘，唐任妍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不用看她都知道，现在全场的目光绝对都已经汇聚了过来。 自己要是就这么把林懿带走未免有些小家子气！ 于是索性把心一横，直接上手和林懿一同吃了起来！ “幺妹这是选的什么代理人？竟然一点礼节都不懂？” 唐任娆不解的疑问道，但身边的陈龙却没有任何回应。 反而是从众人当中走出，和林懿坐到了一起。 林懿瞟了陈龙一眼没有多说，反而是陈龙先开口。 “林兄于万夫所指中依然面色不改泰然处之，真当是大境界！” “我等自愧不如！” “就算是你夸我，也没东西吃了！” “你来晚了！” 什么大境界？都是扯淡呢！ 主要是林懿的确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在他这个位置上所行皆所欲。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对于周围人的嘲讽早就不以为然了。 这也就是自己是有求于唐家，并且无法调动军队前来。 不然大炮能给这整个唐门犁一遍地！ 就是山峰都能给他削平！ 说实话林懿真的从一开始就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不过话说回来，这陈龙看似五大三粗。 讲话倒还真有几分水平！ 林懿随便递给了他一个猪肘，三个人一起啃了起来。 看的身后的唐任娆也是目瞪口呆！ 自己的代理人怎么和对面的人坐到一起吃饭去了？ 甚至自己刚刚表达过自己的态度。 这个陈龙竟然将自己的话当成耳边风！ 唐任娆跺了一下脚之后自觉没有面子继续待在这里，直接快步离开！ “你坐这里没问题么？你的主子可都离开了。” 林懿注意到了唐任娆的离开，开口调侃道。 “无所谓，本来我与她就是合作关系。” “我做什么也不需要她的批准。” “霸气！这才是个男人！” 有了陈龙的加入，林懿三人干饭的速度迅速增长。 没有一会餐桌就被清扫一空，望着空空的餐盘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三个人竟然这么能吃？ 她们都是饭桶吗！ 吃饱喝足林懿也没心思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直接和陈龙两人离开了宴席。 随着两个候选人的相继离开，会场也渐渐冷淡了下来。 更多人感觉到了情况的不对，同样找了一个借口离开。 这样原本如鱼得水的唐任雪身边一下少了不少人。 原本她是整个宴会众星捧月的焦点！但是谁能想到竟然被一个林毅抢了风头！ 整场宴席最终也只能是不欢而散。 离开宴席之后陈龙也直接转头离开，毕竟再怎么说林懿和唐任妍是对象的关系。 未来还很可能结为夫妻，自己夹在里面怪尴尬的！ “这陈龙五大三粗，心思倒也是细腻！” 陈龙在三人尴尬是他，但是陈龙走了尴尬的就是自己了。 “我送你回府吧，你这一个小姑娘一个人也走不了夜路。” 唐任妍也并没有拒绝，直接将手和林懿牵在了一起。 虽然年纪很小。 但是却能看出这个她绝对妥妥的是个美人胚子。 只是现在还没长开，所以稍显稚嫩。 但是作为穿越而来的林懿是真的不能理解这时人的想法。 至少年龄在林懿眼里就是不可跨越的鸿沟。 所以就算现在两人手拉手林懿也只能将对方看做妹妹而已。 “林公子，你这次来到唐门恐怕并不是为了比武招亲吧？” “还是妍儿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合您的心意？” 即使牵手唐任妍也能感觉出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隔阂感。 林懿似乎是在有意无意和自己保持距离。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林懿自己绝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在此之前他的确也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能选自己做代理人。 唐任妍是计划之外的变数。 “我来唐门是为了救人，我有一个朋友中了唐门的毒。” “唐门的毒？” “这怎么可能？” 作为唐门直系子弟唐任雪对唐门最为了解！ 从前几年开始。 唐门子弟就已经不再离开川蜀去到外界历练了！ 林懿的朋友又怎么可能会中唐门的毒？ “林公子我问一下，你可知道你的朋友究竟中的是唐门的哪种毒？” “我可以回去帮你查一下。” 听到唐任妍这么说，林懿顿时眼前一亮！ 要是真能通过唐任妍解决这个问题，当真少了不少麻烦事！ “我朋友中的毒名为飞花逝，不知您可有印象？” 唐任妍稍微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确认自己脑海里并没有名字能对的上。 唐门的千毒堂发展至今制作出的各种各样的毒药起码有上百种！ 林懿所说的毒至少不是现在唐门所使用的主流毒药。 偏冷门了一些。 “你放心，回去之后我就派人帮您去查。” “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您！” 但说实话林懿也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唐任妍有这份心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陈铮的匕首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而毒药炼制的时间最少也是十年之前。 这唐任妍那时候不过五六岁，自然不可能了解。 两人分别后，一道黑影迅速的来到了唐任妍的身边。 “唐伯，你听说过名为飞花逝的毒药吗？” 原本唐任妍就是随口一问，本来没想到得到答案。 却没想到唐伯听到这个名字后瞬间脸色大变！ “小姐！您是从哪知道这个名字的！” 飞花逝的诞生时间唐任妍刚刚记事，她是绝对不可能自己了解这个毒药的！ “是林懿，他刚刚问了我这个名字。” “他有一位朋友好像是中了这个毒？来我唐门寻求毒方？” 唐任妍迟疑的说道，却没想到被唐伯一口拒绝！ “不可能的！” “现在即使是他真的拿到了毒方，也未必能救活他的朋友了！” 第206章 值得尊敬的对手 四场比赛之后，前六名的位置就将要被彻底角逐出来。 不过林懿这次抽到的是一次轮空。 最终也只打了三场比赛而已。 不过当初最先登顶的人里共有七人之多，这就注定有两人会有交战的机会。 所以陈龙这一战就是当之无愧的这四轮以来最引人注目的一战。 经过这么多轮之后。 其他人也都明白了代理人和他们这些普通人的鸿沟差距。 但是这一场不同！ 陈龙的对手实力在前几轮也都是有目共睹。 其他人也能趁此机会仔细观察一番陈龙的真正实力。 赵落雨是当初登山之中的第四名，在七人之中已经是属于靠后的位置。 封宇第一能成为代理人理所当然。 但让他最不明白的就是林懿和陈龙这两个倒数竟然也能成为代理人！ 这让他一直感觉自己被耍了！ 她不明白自己比那个陈龙和林懿究竟差在哪里！ 无论自己表现的多好，最终的选择权也都不在自己这里！ 所以他就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和陈龙或者林懿交手的机会。 以此来证明自己。 我并不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差！ 随着咚咚的震荡声，魁梧的陈龙缓缓登上了擂台。 但是不同于以往的赤手空拳，在今天他的背后却背着一柄用布条所缠绕的巨剑。 这也是他对于赵落雨的尊重。 他与之前的人不同，这是个难缠的对手！ 而赵落雨的武器也是相当特殊，杆长八丈墙头镔铁处带有红缨点缀。 这是一把红缨枪！ 常言道：“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 枪这样的武器常见于军队中，但是在民间的各类兵器却是极少见到！ 因为他毕竟不如刀剑一般好上手，练枪者往往都是从小练起。 而赵家！就是练枪的世家大族！ 从小时候起赵落雨就与这红缨枪为伴，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成为自己老祖宗。 顺平侯赵云一般的大英雄！ 赵落雨作为赵家的大弟子，自然得赵家枪真传！ 又名百鸟朝凤枪！ 带着对陈龙的几分怨气，双方相互行礼之后也开始了在这擂台之上的比拼！ 可这陈龙行礼之后并不拔刀，却做好了拳法的姿态。 这表示他并没有用刀的想法！ “林公子，你觉得这两个人究竟谁会胜利？” 林懿也在观众席坐到了唐任妍的身边，对于这一战结果也是相当在意。 但是看到陈龙托大不用刀的时候，他就已经摇了摇头。 “陈龙的实力可能要高一点，不过如果不用刀陈龙并不是对面的对手。” 虽然这是林懿一次见有人用长枪来进行比试，但从对面的架势来看就不是好相与的对手。 因为现在在河南的秦镇川就是用枪的高手！ 不过他的枪术更是戚继光时期所发展的枪术流派。 赵落雨则是家传的功夫，两者走的路子不同孰高孰低自然也无法评判。 擂台之上的赵落雨见陈龙如此看不起自己，内心怨气直接被点燃！ 枪尖寒芒一点，先声夺人！ 凌厉的一枪对着陈龙的面门就是直取而去！ 快准狠三者兼顾，二十年的枪术底蕴就在这一刻被显现出来！ 枪作为百兵之首，在距离和范围之上是当之无愧的翘首。 面对如此迅猛的一击即使陈龙事先已经有所预警。 但也才是堪堪躲了过去！ 为了防止对方变招，陈龙的一双铁手朝着枪杆抓去。 并且脚下也在拉近与赵落雨之间的距离。 枪是中长距离的绝对优势，但是一旦距离被拉近那么威力无疑会大减！ 可在赵落雨手中的长枪就如同一条游蛇一般。 每次在陈龙大手靠近的时候那红缨枪却总能先他一步抽身离开。 甚至还能反抽陈龙进行反击。 所有的一切在赵落雨手里都是显得游刃有余。 就算是林懿也不得不为他的枪术功夫赞叹不已！ 在赵落雨手里对于长枪的操控就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可进可退，来去自如！ 这就代表了对方对于枪类武器的掌控已经臻至化境，这是秦镇川所都没有达到的境界。 这背后代表的不仅仅是汗水，更重要的是那天赋！ 对于武器的掌控，对于操纵者的实力的提升无疑是巨大的！ 在前几场全都是秒杀的陈龙，在赵落雨这里无疑是碰上了铜墙铁壁！ 谁都知道对战长枪需要拉近距离，但是赵落雨又不是傻子。 自然不可能站在原地等着陈龙攻进来。 当长枪的拦法搭配赵落雨脚下的身法，根本让赤手空拳的陈龙毫无进攻可言。 枪芒在赵落雨身前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防护网。 但凡陈龙任何部位敢跨越这防护网一步，等待着他的凌厉的枪扎！ 此刻在陈龙的眼里赵落雨就如同一个铁刺猬一般！ 满身都是刺根本就是让自己无从下手。 至少赤手空拳对赵落雨当真是无可奈何！ 但是赵落雨心里可都是噎着一口怨气呢，长枪一转攻势。 节奏瞬间为之一变，每一枪都是朝着陈龙的要害部位扎去！ 要是有一个防守不当就是非死即残的局面。 但是陈龙也无可奈何，只能是凭借反应不断进行抵挡。 可是有好几次都是现象环生。 脚下的步伐也在不自觉的向后渐渐倒退。 然而整个擂台就这么大，很快就已经退到了擂台的边缘部分。 只要跌下擂台，陈龙同样也会被判为负。 谁都没想到在赛前无数人看好的陈龙竟然从上场开始就被赵落雨压着打。 可是说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现在更是仅差一步之遥就会彻底走向失败！ “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吧！” 赵落雨将全身力量汇聚在了中平枪上，势大力沉的一击直取陈龙中门！ 但是既然已经到了悬崖边缘，陈龙索性背水一战！ 两只手瞬间出击，竟然死死抓住了向自己刺进来的枪杆！ 论力量赵落雨自然不可能是陈龙的对手！ 轻轻向后一拽，赵落雨之间的平衡瞬间被打破！ 一只铁手直接抓向了赵落雨的脖颈，一旦被锁喉他也深知自己再无挣脱的可能！ 谁都没想到这陈龙竟然在命悬一线时完成了反转？ 而在这种情况下赵落雨反而是先放开了枪杆，随后锤向地面！ 反震的力量逼迫陈龙只能松手，而赵落雨也借此机会脱身离开！ 用手抓枪杆，赵落雨真的也是第一次见！ 因为陈龙一旦失手，枪头将会直接扎进胸膛。 置之死地而后生，赵落雨也明白了陈龙为什么会强大到这个地步！ 他不仅仅是一个武痴，还是一个十足的赌徒！ 只不过他赌的不是钱！ 而是自己的命！ 虽然陈龙死里逃生，但是赵落雨却依旧把持着局势。 他也不打算和陈龙继续扯皮而是用出了赵家枪的核心枪术！ 百鸟朝凤枪！ 整个枪风瞬间一变，各种凌厉的招式齐出！ 百鸟朝凤枪的核心为七探蛇盘！ 既然这个陈龙喜欢躲，那就让他躲无可躲！ 赵落雨连续晃动枪杆，在陈龙面前直接甩出了一个小旋风！ 枪头在他的胸前来回旋转，甚至形成了一道道的残影！ 这种情况下让陈龙根本无从下手！ 可以想象任何部位进去恐怕下一秒就会被彻底绞杀！ 而蛇盘技仅仅为守势，致命的其实是七探！ 在残影不断的旋风中寒芒射出，就在陈龙的耳边擦过。 而他现在的双手堪堪抬到胸前，这一击的迅速让陈龙根本防守不及！ 谁都没想到，陈龙竟然真的这么败了！？ “我输了。” 没什么好说的，陈龙也知道赵落雨这一枪就是故意扎空的！ 不然自己就将被这长枪直接刺穿，命陨当场。 现在这样的结果已经是赵落雨进行了收手。 任谁都能看出来胜负已分，两人从擂台上开始陈龙就一直被赵落雨压着打。 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陈龙不强吗？很强！ 在前几轮他已经证明了自己！ 但是高手在民间，小看天下英雄不拔刀。自然就要吞下这苦果。 正当裁判准备宣布赵落雨的胜利时，却被他直接开口打断！ “等等！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拿起你的刀！我们再战！” 陈龙不拿刀也算是自废一臂，赵落雨也是有着自己骄傲的人！ 他要的不是打败自废一臂的陈龙！ 而是那个处于巅峰状态，全力出手的陈龙！ 只有这样他才能证明自己，证明自己的真正实力！ “这位选手没有必要！您已经取得了这个场次的胜利。” “我说再战你听不懂吗？” 裁判被赵落雨怼了一句只能再次站了回去，毕竟这是选手自己做出的选择。 陈龙看着眼前无限傲气的赵落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狂笑起来。 眼神也由轻蔑转为了尊敬！ “这一战我已经输了，无论接下来的结果如何都是你赢了！” 陈龙说话之时，大刀上的绷带也不断掉落下来。 一柄通体漆黑的黑色巨剑也彻底展示在了众人面前！ 但是令人瞩目的是陈龙的那把黑色大刀之上。 竟然没有刀刃！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单刀八十斤的巨剑，是竖在地上就已经让擂台上出现了不小的裂纹！ 这！ 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第207章 黑马 更让人惊奇的是，这样的一把巨剑陈龙竟然是单手握持！ 经历了刚才的失败，陈龙的也不敢再小看眼前的对手。 即使重剑在手，他其实也并没有真的能百分百击败对面的把握。 现在唯一改变的就是不再受赵落雨长枪的掣肘！ 可以放开手脚的进攻！ 既然武器在手，陈龙也彻底转守为攻向着赵落雨袭杀而去！ 这把武器虽然没有其他剑一般的锋利，但是重量就是这把重剑的绝对优势。 并且在陈龙巨力的加持之下，无一人可以夺其锋芒！ 就是赵落雨也不敢再与陈龙硬碰硬，只能用巧劲化解了陈龙这势不可挡的一击！ 在枪术中有人像陈龙一般以力量取胜，所使用的就是重量极大的霸王枪！ 但是那种是以力量作为自己武道的极致追求。 并不是赵落雨所走的道路。 之所以选择红缨作为自己武器，就是要发挥他刚柔并济的优势！ 与陈龙这样的力量型选手对抗，与其硬碰硬自然就落入了下风。 此刻缠斗寻找机会才是上计！ 而陈龙也感觉到了自己每一次的攻击虽然刚猛无比，但是打出去却如打在棉花上一般！ 赵落雨不应朋友，却每一次都是完美的化解了自己的攻势！ 但是！ 一力破万法！ 就是陈龙的武道！ 在他前言所视之处，从来没有后退！ 只有不断地进攻！ 随着手臂铁链的释放，陈龙也彻底释放出了自己最快的实力！ 双手持剑更是让他的速度进一步提升！ 在气势上彻底压制了赵落雨，由原本的不停招架开始不断向后倒退！ 原本长枪的一收一放刚好和陈龙打一个来回！ 但是现在明显已经不再适用了！ 陈龙所走的是刚猛无比的霸道！ 我赵落雨又岂是畏畏缩缩之人？ 七探蛇盘，蛇盘仅为防守之技！真正的杀招是七探！ 在赵落雨的手中长枪宛如毒蛇一般，死死缠绕在了陈龙的大刀之上。 即使陈龙加大力气，将招式不断开合！ 却根本无法将这长枪甩开。 枪头犹如蛇头，就是寻找着陈龙的破绽给他致命一击！ 从这场战斗打到现在已经给了林懿太多的惊喜。 其实在某一种方面上来说，赵落雨的枪技无疑是克制陈龙大开大合的攻击！ 现在虽然场面上看似赵落雨已经拿捏陈龙。 但他其实也根本不敢刺出那夺命的一枪。 因为一击不中，重剑下一秒绝对就会挨在自己的身上！ 但是如果自己的攻击如果不让陈龙失去行动能力，那么对方完全可以以伤换伤的方式攻击自己。 这样一把如此沉重的重剑挨在身上，恐怕顷刻之间就会非死即残！ 双方都在等！ 等对方的一个失误，一个绝佳的出手时机！ 但一个意外的变故，却让胜利的天平倒向了赵落雨的一边。 林懿微微眯起了眼睛，瞬间就明白了陈龙的意图。 就看这个赵落雨上不上钩了！ 擂台中的陈龙汇聚了力量，剧烈的挥刀将赵落雨的长枪甩到了一边。 但这也导致陈龙的胸前直接中门打开！ 这在赵落雨的眼中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因为就算陈龙回防也绝对是自己先至。 于是他想都没想直接朝着陈龙胸口就刺了过去。 这个破绽太过巨大，出手时赵落雨也在怀疑这是不是对方的陷阱？ 但是自己已经出手，并且他也实在想不出陈龙还有什么抵挡的办法？ 可看到赵落雨的长枪。 陈龙不但没躲，反而向着枪头迎了过来！ “怎么回事？他自暴自弃了吗？”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观众席上的林懿看的是一清二楚。 “赵落雨输了，输在经验上。” 身边的唐任妍不解，那赵落雨明明马上就将陈龙刺穿？ 他怎么可能落败？ 但是当她看向身边的唐伯时发现他也点了点头，明显是同意林懿的说法。 破绽的确是陈龙故意卖出来的。 但是他手中的重剑并不是回防，而是直接攻向了赵落雨。 “这不可能！？” 陈龙向前自然是自己的目的！ 只见他微微侧身，用胳膊直接将长枪死死压在了腋下！ 在那爆炸性的肌肉之下，就算赵落雨想要复刻刚才震枪的方式也再无可能。 而在他身边的重剑已经的近在咫尺。 没有转头，就已经感受到了耳边传来的罡风！ 平衡瞬间就被打破！ 死局！ 赵落雨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进了陈龙的设计当中！ 自己无法防御，对方的攻击接踵而来。 赵落雨在技的方面与陈龙旗鼓相当，但是在经验方面却略有欠缺！ 但经验，就是实力的一部分！ 如此巨大的重剑，又是陈龙全力挥出！ 所有人都能想象赵落雨绝对是命丧当场，甚至他自身都这么认为。 看台上的一些人甚至都已经闭上了眼睛，不愿意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 就在巨剑即将与赵落雨头颅相碰时，陈龙双手合一。 全身力量汇聚在双臂，爆炸性的肌肉全部隆起！ 硬生生遏制住了巨剑的速度，竭尽全力才堪堪让他停了下来。 在他脚边的地砖都有部分已经产生了裂纹！ 原本预想的死亡并没有到来，赵落雨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刚才他是真真正正的从鬼门关走上了一遭。 一旦陈龙停不下来，那他的头就会像西瓜一样彻底爆炸！ “你赢了...”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后背，赵落雨也不得不承认。 在战斗方面的经验陈龙无疑是要比自己丰富太多了。 “赵落雨，我记住你了。” “一命还一命，是你赢了！” 此刻的陈龙已经绑好了布带，从擂台上跳了下去。 正如他之前说的那样，从擂台跳下主动判负。 如果不是赵落雨给了他拔刀的机会，他早就已经成为了对面的枪下亡魂。 胜利理应是属于对方的。 不过自己和这个舞台就要先告一段落了。 这一场的比斗直接是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只有四个字形容。 恐怖如斯！ 赵落雨击败陈龙已然成为最大的黑马！ 但是几家欢喜几家忧。 刚下了擂台的陈龙没走几步就遇见了迎面而来的唐任娆！ 第208章 最终角逐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唐任娆横眉冷竖，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眼前的陈龙。 按照原本原本的想法唐任娆选择陈龙是要来挑战唐任雪手下的封宇！ 也是相信他有这个实力！ 她可以接受爆冷，但是绝对不能接受爆冷输掉！ 如果说陈龙没有实力打败赵落雨也就罢了。 但是现在是明明有那个实力，却还是输给了对方这实在是让唐任娆忍无可忍！ “技不如人是我的错，你愿意怎么样随便就是了。” 看着陈龙依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唐任娆真的是要气炸肺了！ “你不要忘了是谁出钱，给你老娘治的病！” “现在就想卸磨杀驴？未免有点早了吧？” 这回轮到陈龙立刻拉下脸来说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既然你已经输掉了比赛。” “那你对我也没有任何用处了，收拾东西滚出唐府吧！我已经不想再看见你！” “等等！” 陈龙刚想去追，唐任娆身边的两个侍从顷刻间就将陈龙摁在了地上！ “我看的上你怎么做都可以，但是现在你只是一个垃圾！” 说完唐任娆直接转头离去。 陈龙的落败让他直接颜面尽失！ 自己选择的代理人甚至连前六都没进去，直接被人在擂台上击败！ 这让自己也成为了最先退出候选人的行列。 还想靠他击败封宇？ 现在看来真是给人提鞋都不配！ 直到众人散去，只有陈龙仍然跪在原地。 虽然唐任娆这般对他，但是他却也没办法说一个不字！ 今天的失败归根结底也是自己的自大才酿成了失败的后果！ 怨不得旁人。 “喂！用不用帮一手？” 林懿将刚才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尽收眼底，直接来到了陈龙的面前。 “让你看笑话了。” “本来还想和你交手，现在看来也没有机会了！”说完陈龙拉住了林懿的手。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你这每次见到我怎么都想和我打一架？” “这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陈龙只能苦笑了一下，自己这样败家之犬的样子他也不想被别人看到。 “林懿，我认你这个朋友！” 陈龙也不是这川蜀本地人，现在比武失败只能再另寻他处。 这蜀地以唐家为尊，而自己又给唐任娆这个一个好果子。 这里自然再无他的容身之所。 平心而论，虽然陈龙一直都想挑战林懿。 但那也是一种以武会友的切磋而已，林懿对他并不交恶。 甚至还有几分好感。 陈龙对于武术的纯粹是林懿从未见过的，也就是这份纯粹让他有了今天这样的实力。 只可惜这个世界是浑浊的，纯粹并不能吃得开。 对于陈龙的离开林懿并没有挽留。 有缘自会再见。 林懿和唐任妍两人也来到了一家茶馆里。 明天就是唐门候选人的最终角逐赛，强如今日的赵落雨可能都是那群人中垫底的存在。 而明日最终的胜利也将决定唐门家主的最终归属！ “林公子，十分不好意思我已经去我们唐门的毒堂查过了。” “有您所说的飞花逝的存在。” “但是却并没有详细的毒方。” 听唐任妍说话简直像是过山车一般，林懿刚悬起来的心又沉了下去。 “那还有没有别的可能？” “就比如有没有什么存底之类的东西？” 吴孟明都已经说过，那毒方就是出自唐门是绝对不可能错的！ “唐门从创立至今的所有毒方都被收录在毒堂中。” “在名册上也的确存在飞花逝的名字，只能说这个毒方是被人有意销毁了。” “在唐门能够直接销毁毒方的人，恐怕只有家主才有这个权力。” 毒与暗器是唐门中压箱底的东西。 就算不用也不会轻易进行销毁，除非是有极特殊的情况！ “那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自从林懿从太原府离开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 现在蜀中消息闭塞，他也已经好久不知道现在河南的情况。 虽然他也相信秦镇川，但是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现在越早解决洛清嘉的问题就能避免节外生枝！ 听到林懿这么说唐任妍反而不急，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在此之前，不妨林公子说说自己究竟是何人？” 听到唐任妍这么说林懿愣了一下，对方这么说难道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唐任妍虽然年幼，但是既然敢去争门主之位自然有几分底蕴在的。 她身边的唐伯就是原本秘堂的堂主！ 虽然现在已经离任，但是查林懿一个人绝对不是问题。 早在唐任妍选择林懿之前就已经派人出去查林懿的底细。 甚至他们还找到当初运送林懿的那条船只！ 昨日密探回来之后，当唐任妍得知消息后也不由得为之一愣！ 林毅很有可能就是当今讨贼将军之一的林懿！ 只不过时间过于紧促，他们也只是怀疑。 并没有任何的直接证据。 毕竟为了求证从这到河南府起码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再返回来黄花菜都凉了，只能提出了一个最大的可能性！ 现在其实林懿也略微有点纠结。 在这蜀地待了这么多天他也已经看明白了。 在这里官府就是和唐门穿一条裤子的存在，林懿的身份在这里毫无作用。 看的就是唐门对他们的态度。 不过唐任妍都已经说到了这一步，说明对方已经很大概率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再藏下去也根本毫无意义。 确定飞花逝就在唐门后，林懿也撕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 与唐任妍见过的林懿画像高度重叠。 百分之百就是他本人！ 林懿本来也不想暴露身份，但是现在却不得不这么做了。 对方都已经查出来自己就算继续藏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那唐任行是不是也在你的手上？” 唐任妍突然问道，林懿也点了点头。 “你真当下了一盘不小的棋！” 唐任妍甚至都能想到林懿绝对是想要靠唐任行进入唐门的内部。 如果不是密探今日回来，再晚一天林懿就要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你的计划做不到了，明天的擂台就是警戒最严的一天。” 从擂台赛开始，唐门每一日对于擂台的警戒都是与日俱增。 不过唐任妍不知道不是为了唐任行。 而是林懿疑似为唐门叛徒唐启年的徒弟！ 整个唐门在明天都布置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林懿林懿上钩呢！ 单单唐任行一个砝码显然不够。 “既然你只想要那道毒方我可以帮你。” “你？” 不是林懿小看唐任妍，而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能做到的事情实在太小。 “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保证你可以拿到！” ...... 四月七日！唐门擂台的最终角逐！ 今日既要比出擂台之上的优胜者！同时也是唐门最新一任家主的竞争。 前两天的比赛已经赚足了人们的眼球。 而今天的比赛几乎大半个成都府的人都来进行观看。 在人流中林懿也感觉到了唐门的警戒层级！ 不但明面上有唐门众人来维持秩序，并且还有不少便衣藏在人群中。 放眼望去基本上十个人里就有一个人是唐门的便衣。 林懿这次携带的人马悉数到场。 影哨卫和伍梁，吴孟明等人也分布在人群之中。 只要林懿稍有危险他们都可以第一时间赶到他的身边！ 除此之外唐门的堂主们也全部抵达看台。 毕竟今日就将进行家主的角逐，他们也将成为唐门门主的见证者。 经过抽签之后林懿对上的是另一个候选者的代理人。 当林懿拿出匕首的时候看台上的唐启兴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因为他被打败那晚，那人用的就是匕首。 林懿知道现在的唐启兴就在看台之上，所以必须是要藏拙！ 不然自己恐怕直接就会被认出来。 但是还好一番试探之下对手的实力并不高，林懿也用了一种几乎蹩脚的方式将对方击败。 这场比赛相比前几场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不说陈龙对战赵落雨那场，就是后五十人里相互对战恐怕也要比这精彩不少！ 林懿虽然取胜，但是也赢得了全场的一片嘘声！ “水货这也太弱了吧？” “这种人也能混到决赛来？” 虽然场下众人不断嘲讽，但是赢了就是赢了！ 裁判也只能宣布了林懿的胜利！ 其他两组的优胜者也很快角逐出来，青城派的封宇和赵家赵落雨。 如果不是陈龙托大，赵落雨的位置应该是属于陈龙的。 但这并不代表赵落雨的实力低，至少在擂台之上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台上的功夫打的飞起，而台下的盘口赚的也是盆满钵满！ 现在来到了三人的最终角逐，盘口中的奖池也来到了惊人的数字。 但这里赔率要数最高的还是林懿。 毕竟他的蹩脚表现众人有目共睹，也没有人能看好他打败对面两个人。 “押林懿，两千两！” “兄弟你押的是小场还是优胜？” “废话！当然是优胜！” 林懿赔率一赔五，这要是赢了可就是万两白银！ 在压林懿这一方面，二勇可都是没输过！ 第209章 变局 “当初那几个人里，你是我最看不懂的！”赵落雨看着眼前的林懿说道： 在攀岩的时候赵落雨是观察过林懿的！ 因为两个人距离的十分接近，所以很难不注意到。 赵落雨自认自己在攀岩的时候已经是竭尽了全力！ 但是在他身边的林懿却是还有闲心看风景！ 这是最让他感觉到意外的地方，并且刚才的胜利也是。 这个林懿绝对是在藏拙！ 林懿也没想到这赵落雨攀岩竟然还有闲心观察自己？ 不过对方的长枪功夫也是让林懿相当佩服的！ “赵家枪！赵落雨！” “散人，林懿。” 随着裁判的一声令下，两人同时前冲就是为了抢得先机！ 林懿的匕首和陈龙的拳头距离基本没什么差别，这种短距离武器只能拉近距离不然没有别的办法。 卡距离就能把人卡的死死的。 更别说那七探蛇盘攻防一体，就算陈龙手持巨剑都是举步维艰。 不拉近距离等着林懿的就是慢性死亡！ 但是在速度方面林懿可绝对不是陈龙可比的！ 赵落雨也没想到林懿的速度竟然快到这种程度！因为错误的预判导致林懿直接前压了两个身位的距离。 正好跨过枪头直奔赵落雨而来。 匕首的寒芒如同毒牙一般向着他咬了过来。 现在想要收枪回来显然已经来不及，只能横过枪杆以此来挡住林懿。 但这样的影响就是赵落雨再也没有收枪拉距离的机会了。 林懿的匕首直逼要害，每一击都有一种让赵落雨猝不及防的感觉。 已然是把自己手中的红缨枪当成棍子来玩。 彻彻底底的落入了下风。 为什么军队中最常用的武器就是长枪？ 因为它的无论攻击距离还是攻击范围都是所有兵器的翘楚！ 但是一旦被拉近距离，这种优势就已经荡然无存！ 大范围大开大合带来的弊端就是在细微操作上的差距。 面对林懿灵活多变的攻击，赵落雨有一种防不胜防的感觉！ 他根本想象不到林懿的攻击究竟会从哪里出现。 只能是疲于应对！ 但是他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其实在接连倒退的时候已经来到了擂台的边缘！ 一直被压着打赵落雨心里也是异常憋屈！ 终于忍不住以及横扫想要击退林懿。 但是这么大的动作也让他彻底走向失败！ 在林懿躲过横扫之后，赵落雨彻底中门打开。 林懿甚至都没用匕首，就在赵落雨的面前化拳为掌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轻轻一推。 他就彻底失去了平衡，跌落到舞台之下。 整场比赛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赵落雨的失败。 当他被林懿拉近距离之后，他的任何武功绝学根本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长枪在他的手里也已经是一个烧火棍一般的东西。 用己之短攻敌之长。 赵落雨的失败早就已经是注定的。 整场比赛用下来甚至都没有超过一炷香的时间。 在这里有不少人都是见过赵落雨和陈龙的那场比斗！ 那才是真正的拳拳到肉，酣畅淋漓！ 但是他们谁都没想到林懿就让就这么压着赵落雨打，一直到把对方逼到死路上！ 坐在台下的赵落雨一脸茫然。 甚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跌落擂台。 “喂！给你摔傻了？” 林懿也从擂台之上一跃而下，将赵落雨扶了起来。 “你...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他早就知道林懿的实力绝对不止他表现出来那般。 但是他也从未想过自己竟然在他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你还是太年轻！有时间多走走看看吧！” “经验还是太欠缺！” 两个实力相近的人比斗的确要占据先机不错，但是这也是要根据武器来判断的。 比武比的不单单是手底下的功夫，比的也是脑子。 自己冲过去也就算了，这个赵落雨竟然还敢冲过来？ 只能说输在了经验之上。 不过林懿看这赵落雨不过二十出头，在这所有的参赛者中年纪都是最小的那个梯队。 年纪轻轻这般身手，天赋资质都是无可挑剔。 只能说还是经验太少了。 因为林懿刚刚比完一场，即将到来的就是与封宇之间的焦点之战！ 这场比赛也将角逐出家主之位。 看台上的唐任雪看自己身边的唐任妍眼神都变了。 原本她认为自己这个幺妹选择这么个吊车尾是个自暴自弃的选择！ 却没想到竟然来到了和自己竞争的舞台！ 只不过这个林懿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自己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正在中场休息时，林懿却跳上了擂台！ 身边还跟着一个孩子！ “各位成都府的父老乡亲们！我宣布一个事情！” “这个孩子叫唐任行，是唐门门主唐启明的直系后代！” 看着林懿身边的唐任行，唐启兴眼珠子都都瞪出来！ 这个林懿就是那晚的林毅！ 他竟然真敢来到这里闹事！ 正当他一声令下准备将林懿直接拿下的时候，却没想到身边传来了呼救声！ “救命！” 唐任妍在一边被伍梁用匕首顶住脖颈，大声的呼救！ 局势的变化让唐启兴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唐任妍作为唐门直系子弟，现在又是家主的有利竞争者！ 一旦自己轻举妄动导致对方撕票，自己真的也是百口莫辩！ “父老乡亲们，这个孩子原本生活在唐门。” “家人却被人在唐门灭口，我今日就是为了他讨一个公道！” 唐门在整个成都府都是说一不二的存在，这样的大瓜明显也让众人大吃一惊！ “林懿！你想好了这周围都是唐门的人！” “你这样自己也跑不掉！” 唐任雪想要控制局势，但是却被林懿直接怼了回去。 “唐门门主之位向来都是传男不传女，我手里这孩子死了。” “恐怕你才是最大受益者吧？” 众人一想的确是有这个理！要不是当代家主并没有男丁。 也不会让这些女眷成为家主候选人！ “那你怎么证明这个孩子是家主的子嗣？你可有证据？” “证据？你且去问问那个唐启兴！” 第212章 千寻草 两人虽然都不愿意让唐任行直接继承门主的位置。 但也知道同门相残是大忌！ 一旦事情曝光出来他们谁也跑不掉。 对于唐任行是唐启明私生子的事情他们也是在唐任行母亲遇害之后才知晓。 包括对于之后唐任行的控制，也绝对没有杀害的意思。 只是为了平稳度过门主大选之后就会将其放出。 但是事到如今，两人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事情败露，大选搁置。 “你二人的事情门派已经将情况全部上报门主。” 虽然唐启明不在这里，但是对于唐门的控制却也没有衰减半分。 “门主已经决定暂时撤销你二人的堂主位置，等前方战事缓解之后。” “再召开堂主会议对你二人进行审判。” 唐任雪和唐启兴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过火了。 唐启明同意唐门之内公共竞争，但是他们两个滥用堂主之权已经造成了恶劣的影响。 这样的处罚也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你们两人还有什么异议？” “没有。” “那好，现在回去清点堂口人数。明日一起前往前线。” 两人都知道，能让自己一起前往战线。 就说明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不然直接软禁他们。 那个时候才是没有了翻盘的余地。 其实在此之前，唐门已经将门派中绝大部分战力和川蜀的驻地官兵一起。 都派往了前线。 留守成都府的人手本来就不多，抛去女人孩子剩下的有生战力更是少的可怜。 因为人少，统计起来也是相当迅速。 黄昏时分，各个堂口的人数就已经汇报到程野那里。 唐门十个堂口，并不是每个堂口都如执法堂一般有战力。 譬如千机堂和内务堂，炼器堂。 这样的堂口更多是服务于唐门之中的后勤保障。 真正有实际战力的很少。 召集令发布之后，整个川蜀地区的所有唐门子弟齐聚成都府。 但也只堪堪凑出了八千人等。 这还是将唐门中所有十五岁以上的男丁全部算上。 已经是唐门中的最后力量。 这场战斗不仅仅关乎川蜀地区的局势，同时也是唐门生死存亡的一战。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都明白。 在确定完支援的人数之后，程野也是来到唐门的一处大殿之内。 在唐门其他堂口人员稀疏的时候，只有这个大殿依旧守卫森严。 因为这是唐门门主的寝殿。 防卫等级甚至要高于唐门的机密堂口千机堂！ 因为在这里传承的是历代家主代代相传的秘辛！ 只有最高等级的信息才会储藏在这里。 如果说毒堂没有飞花逝的毒方，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已经被收录进了这里。 就在程野刚来到大殿外围的时候，就已经被周围的暗哨发现。 “唐门重地，禁止入内。” 虽然作为唐启明的亲卫，但是程野对于这个地方来的次数也是有限。 直接二话不说亮出了门主信物。 “门主允许我进入，这是令牌。” 暗哨接过后仔细辨别，随后吹响了哨子。 此起彼伏的鸟叫声瞬间在周围响起，没有一会在大殿之内便走出一人。 “原来是门主亲卫，里面请！” 出来的人正是唐启明的内务总管，程野与其见过几面。 彼此之间倒也是认识。 有着内务总管的带路，程野这一路进去自然是畅通无阻。 “亲卫手持信物来到此地，不知道是所为何事？” “请大人帮在下调度一张毒方，名为飞花逝。” “飞花逝？这名字倒是耳熟的很。” 虽然是唐启明的亲卫但是程野当真也是第一次来到这寝殿之内。 当刚走进去的时候就感觉了一种阴冷的感觉！ “这大殿修的时候就是背阴。有点阴冷潮湿。” 按理说寝殿是家主吃住起居的地方，温暖是最起码的要求！ 但是这个寝殿的阴冷超乎了他的想象，殿内殿外完全就是两个温度！ 跟随总管越发深入，整个寝殿也彻底展现在了程野面前。 一排排的展架上各式各样的机关琳琅满目。 这些都是唐门百年以来杰出的人才制造的各种机关，其中优秀者都会被收录在这其中。 现在看来或许是过时的玩意，但是在那时却是最辉煌的成就。 如果让一个对唐门毫无了解的人进入。 这一排排的展架就足以让他明白，唐门百年的门派底蕴不是说着玩的。 能发展到现在自然有其傲人之处！ “就是这了，你稍等一下我去找找！” 出现在程野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书柜，同样的东西在毒堂也有一个。 但是相比自己眼前看到了这个更像是一个缩小版。 “飞花逝啊！十年二十年前的东西了.....” 总管喃喃的说着，同时搬来了一个椅子向着书柜攀爬而上。 程野见状赶紧上前扶了一把，他都担心这摇摇晃晃的椅子倒塌下来。 “飞花逝...找到了！” 总管将一本厚厚的书籍交在了程野的手里。 飞花逝的毒方就在这本书的最后一页，自此往后这本书皆是一片空白。 “可惜了...这唐门二十年已经没有毒方能被收录进来了。” 作为寝殿总管，从他接受这个职务以来就深耕在这大殿之中。 对这大殿中的每一本书籍，每一道机关都是如数家珍。 可惜自从一个叫唐启年的年轻人离开之后，整个唐门再被收录进入门主寝殿的东西就已经屈指可数。 唐门自启字辈黄金一代之后的衰弱，是肉眼可见的。 与门派有关，也与时局有系。 “这毒方你需要可以抄录一份带走。” 程野二话不说拿出纸币开始抄录，便朝便问有没有解毒的方子？ “现在这年轻人啊！什么都想直接得到。” “生地，重楼，天麻.....”总管说着说着突然沉默了下来。 “千...千寻草？” 他甚至有一刻钟都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使劲揉了揉眼睛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这怎么可能！千寻草不是已经绝迹了吗！” 程野也注意到了总管的异样。 投去了不解的目光。 第213章 阴平道地形 程野也感觉到了总管的异样，但是深入追问的时候对方却已经不愿意多说。 “拿到毒方你就可以离开了。” 总管对于程野已经有了略微的排斥。 对方已经下达了逐客令，程野自然也不敢在这寝殿之中逗留。 直到两人分别的时候，总管却突然开口说道： “千寻草现在应该可能在万毒谷中还有出产。” “去那里碰碰运气吧。” 说完总管直接头也不回的返回到了寝殿之中，只留下了程野愣在原地一脸茫然。 第二天的早晨，林懿就在唐任妍的带领之下来到了传说中的唐门。 现在的整个唐门上下已经是全体警戒。 所有人都在为着即将到来的战争进行着不断的准备。 毕竟谁都知道，当踏入战争的那一刻。 生命就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因为在上下一片严肃的气氛中，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悲凉。 为了针对洛清嘉的治疗，程野甚至已经请来了毒堂的堂主。 目前整个唐门大部分的毒方都是出自这个人之手。 即使平日唐礼都是在与毒药打交道，但是看到洛清嘉的状况后还是被吓了一跳！ 唐礼作为唐门的老人，虽然在功夫上实力有所不济。 但是在毒药之上的造诣却极高！ 自从唐启年离开唐门之后，时隔二十多年这也是他再一次见到飞花逝的患者！ 此刻飞花逝的毒药已经彻底密布了洛清嘉的上半身。 黑紫色的血管如一条条毒蛇一般在洛清嘉的身上盘根交错。 “简直不敢相信！” 如果换做是别人这种状况，唐礼就要直接判这个人死刑。 根本就是病入膏肓回天乏术。 但是在洛清嘉身上他竟然还感觉到了生命的体征！ 虽然非常微弱，但最起码证明这个人还活着。 这样的状况，换做其他一个人都绝对挺不到现在！ 虽然名字取的十分优美，但飞花逝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烈性毒药。 唐礼也见过几个身中飞花逝的人，但往往都是送到自己面前时就已经病发身亡了！ “这个人简直就是奇迹，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听到唐礼发出的惊呼，林懿也看向了身边的伍梁。 正是他给洛清嘉吃的药丸，才让洛清嘉得以幸存至今。 听到世间竟有如此神药，唐礼眼睛都直了！ 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伍梁，仿佛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唐堂主，清嘉她还有机会吗？” 林懿出口问道，也是提醒了唐礼的失态。 “既然毒方已经有了，我也有把握试一试。” “试一试？” “这他妈是我二姐！你跟我说试一试！”伍梁顿时火冒三丈，拎起唐礼的领子就将他提了起来。 一个干瘦老头怎么和伍梁这个青壮年比？ 双腿不停扑腾都够不到地面。 “伍梁！把唐堂主放下来！” 再怎么说伍梁这么做就已经出格了，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求他们办事！ 被伍梁放下之后唐礼擦了一把冷汗。 “唐堂主，清嘉是我的挚爱。” “我们从太原府跋山涉水来到此地，就是为了寻得一个解毒之法。” “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唐礼也由之前的狂热渐渐冷静下来，他也理解林懿现在的心情。 “放心，我唐某虽然不是杏林中人。” “但这些年我也能算得上半个医者，医者仁心。” “我必定竭尽全力。” 现在的林懿除去相信唐礼，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只是现在所有人都要去前线，得留下人照顾洛清嘉才是。 “林公子，你看我是否可以？” 在一边沉默许久的唐任妍主动自告奋勇担任照顾洛清嘉的任务。 “你...？” 不是林懿不相信对方，而是唐任妍年纪实在太小。 “正好我也不能前往战场，正好在这里照顾这位姐姐。” “你且放心，妍儿肯定没有问题的！” 既然唐任妍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林懿再拒绝就已经说不过去了。 “那清嘉就都靠你了，等我回来必定重重感谢！” 事情都已经解决，唐礼也根据毒方开始着手解决洛清嘉身上的毒素。 但是在伍梁离开之前，他还是求着伍梁能将那抑制毒素的药丸给他一颗作为研究。 伍梁大手一挥直接留下了二十多枚。 “你要治不好，回来没你好果子吃！” 唐礼不动声色的将所有药丸悉数收下，目送众人渐渐远去。 晌午时分，八千多人的队伍从成都府出发。 正式前往前线道路进行支援。 山路崎岖，马车难行。 因此带太多的物资会极大的延缓队伍的速度，于是索性直接只带了三天左右的干粮。 就是为了第一时间赶到战场当中。 因为汉中府在流民的攻击中已经失守。 所以目前由唐门的川蜀官兵所组成的联军只能大量屯兵在各个道路的关口要道。 这才暂时的缓解了流民的一时之急！ 但是放弃汉中府，其实也就是放弃了川蜀的门户。 自此以后川蜀只能依据天险防守，再无进攻的可能。 然而虽然地理条件优越，可是千百年来已经形成了四条人流的主干道。 当唐门和官兵被分散之后，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在经历了三天多时间的赶路之后，林懿等人也赶到了军队的指挥中心。 剑阁。 唐门门主唐启明就是在这里指挥前方的一切事宜。 而林懿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粗狂的男人！ 人到中年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但是一连几个月的战事已经让唐启明心力交瘁。 双颊已经深深的内陷，因为长时间的连轴转导致双目也挂上了厚厚的黑眼圈。 但是看到了林懿的到来之后，唐启明双目放光。 三两步就向着林懿走了过来。 “感谢唐门主出手相助。” “林老弟不必如此，您在这个时候肯出手相助我唐某已经感激不尽。” “理应是我为川蜀几十万百姓感谢您！” 目前唐门和官兵联军再有新加入的八千唐门子弟后，堪堪达到了四万人左右。 而且到现在为止对面的流民军队就已经足足八万人。 除去阴平道的艰难地势，流民极难进攻之外。 其余三条道路都是流民的主攻方向！ 任何一路失守都能让流民长驱直入，彻底入侵成都府。 不过最新的军队补充也让驻地军队缓了一口气。 毕竟这么没日没夜的打下去，铁人也实在顶不住！ 可虽然唐启明对于林懿是十分看重，但是这里并非是他一家独大。 在一番博弈之后只交给了林懿一千人马。 派他去防守阴平道。 两山之间的万丈深渊成了牢不可破的天堑绝地，而这里显然也不是对方的主攻目标。 对面只能看到零星的三两人，根本不见大军的踪影。 更有意思的是划给林懿的一千军队，正是由唐任雪和唐启兴的执法堂组成。 众人只能在这附近安营扎寨，大眼瞪小眼。 这唐启明能对唐门的事情一清二楚，林懿不相信他不知道自己与这二人的冲突。 现在强行安排到一切，意味已经十分明显了。 “我事先说好，我所有的命令！” “记住是所有的命令，都要无条件的执行。” “我不想看见无动于衷以及阴奉阳违的事情出现。” “只要出现在我的军队里，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在来到这里之前，唐启明就将这一千多人的指挥权全部交给了林懿。 对于他们二人也是特意叮嘱了一番。 并且自从知道林懿就是传说中的大明军神后，两人的态度也大为改观。 阿谀奉承谈不上，但是在背地里下绊子两个人是绝对不敢！ 虽然被分到了阴平这个偏僻的道路。 但是林懿也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沉寂下去。 总要搞出一点动静来！ 花费几天的时间研究两侧的地形之后，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林懿的脑海里浮现！ “在这附近有竹林否？” “此地向东距五里处倒是有一片竹林，不知道大人要做什么？” “明日每天送十根竹子来我帐上！” “我有大用！” 随后林懿要来纸笔和锯子等一系列工具，不知道在营帐里做些什么。 只能听乒乒乓乓的敲打之声！ 唐任雪几次都想要进去都被伍梁拦在了外面。 这让众人更是大感好奇！ 一连几天唐任雪也注意到林懿彻底化身成了一个夜猫子。 昼伏夜出不知道和他的手下在搞些什么东西！ 在某一天的深夜里，唐任雪特意没睡而是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当听到林懿的帐里再次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后，她也跟随着几道黑影跟了上去。 一直走出三四里后几人才停了下来，而林懿就赫然出现在其中。 “今天依旧是抓阄来进行试飞！” 林懿熟练的从兜里掏出几根竹签，交给众人挑选。 “哈哈哈！今天我是短签！” “总算轮不到我了！”伍梁兴奋的都要跳起来。 但是当众人展示出自己手里的竹签时，无一例外都是长签！ “不好意思，今天是短签试飞！” 这一刻，伍梁的心态都要崩了！ 但是自己已经抽到，就是硬着头皮都得上！ 可是一想起来前几天的经历，伍梁就感觉到了头皮发麻！ 第214章 三角翼 林懿每次都说这次肯定能飞起来，但是哪次不是自己重重的栽倒在地上？ 伍梁被摔了这么多次，都快要摔出心理阴影来了！ 但是也没办法，谁叫他每次抽签都是他最倒霉呢！ 只能无奈的接过了林懿手上的三角翼，站在了山坡之上。 不过伍梁其实不知道，每次都是他这么倒霉都是林懿特意安排的。 因为在这些人里除了林懿，当属伍梁的功夫最好。 一旦有什么意外情况处理方式也最多。 林懿总不可能亲自上阵吧，只能是苦了伍梁。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因为距离太远，唐任雪只能听个模糊的大概。 并且看到林懿将手里三角样的东西交给了伍梁，其他一概不知。 在强烈的好奇心下唐任雪下意识的往前靠了靠。 想要听的更清楚，但是这也惊动了周围隐藏起来的影哨卫。 唐任雪他们是认识的，但是怎么决断还是要林懿来拿主意。 当从天一那里得知唐任雪也跟过来的时候，林懿索性先暂停朝着唐任雪的位置走了过去！ “完了！他怎么朝我这里过来了！” “不会真是发现我了吧？” 唐任雪距离林懿至少一百多米，她也想不到这样林懿还能发现自己？ 看着林懿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也打碎了她心里的最后一分侥幸！ “来都来了，在这躲着干什么？” 林懿拨开灌木丛，正好看到唐任雪畏手畏脚的躲在里面。 “谁说我是来看你的？” “我就是刚好路过而已！” 听完林懿瞬间无语。 他是真的想把这个女人刚说的话转述一遍！让她听听她自己信吗？ 真是人没了嘴还是硬的。 “我也没说你是来干什么的吧？你这不是不打自招了么？” 唐任雪瞬间哑口无言，她也不知道平时一向精明的自己怎么说出了这样的蠢话！ 根本就像没过脑子一样！ 虽然有唐任雪在一旁偷窥，但是归根结底林懿也没有追究的打算。 即使两人之间有些过节。 但现在再怎么说两人也是合作关系，林懿也不想把关系搞得这么僵。 “想看就自己跟上来，不看就自己回去吧。” 说完林懿就转身再次向着众人走去。 只留唐任雪愣在原地。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要是就这么跟上去感觉是自己上杆子攀附林懿一样。 但是要是这么离开唐任雪也是真的不甘心！ 她早就听闻这个林懿是个制物大师！燧发枪的威力已经相当惊人！ 已经超越了唐门大部分的暗器。 现在他又造出一个这么大的东西，绝对有大用处！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唐任雪一咬牙直接跟了上去！ 什么面子？在好奇面前一文不值！ 周围有唐任雪偷窥的事情其他人也都知道，他们本以为林懿是去驱赶对方。 却没想到唐任雪竟然跟了上来。 不用想也明白这肯定是林懿的意思，所以众人也没有多说。 但是伍梁也是没给这个女人好脸色，一见面就是凶神恶煞的样子。 完全就是一副一言不合撸起袖子就要干的架势。 看到伍梁这虎视眈眈的样子林懿就感觉到了好笑。 多大个人了还和小孩一般！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头上。 “得了昂！你一个大男人还和女人一般见识？”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地人？ 只是因为立场不同双方得诉求也不同而已。 但是现在既然双方已经站在同一阵营里，唐任雪也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冤家宜解不宜结！ “好了！你们俩都不是孩子了！” “都伸出手来，握一下手！之前的一切就一笔勾销。我们本来也不是敌人。” 说实话林懿有时候也是羡慕伍梁的。 两人之间只差了三岁左右，但是伍梁现在却依旧保持着爱憎分明的率真。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只是在林懿这个位置上已经不能全由自己的喜好做事了。 凡事都是要权衡利弊。 所以林懿也时常羡慕伍梁，不被世俗牵绊或许才是真正的大自在。 唐任雪也由刚刚被林懿发现的惊慌中平复下来。 再度恢复的往日的气场，面对伍梁反而是落落大方的伸出了手。 “你小子等什么呢？身为一个男人格局呢？” 林懿直接强制抓起伍梁的手腕，让两人握在了一起。 但即使这样也是一触即分。 “之前怎么样现在已经一笔勾销，以后我不知道。” “但是至少现在我们是一个阵地里的战友！” “既然是战友就是要敢把后背交给对方！” “你们两个人无论如何，绝对不能相互下黑手！” “明白吗？” “明白！” “你呢？哑巴了你？” “明白了....”伍梁不情愿的说道。 握手不是必须的，但是通过可以通过这个仪式给两个人同时上一个约束。 有了这个仪式，只要不继续窝里斗。 就算他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也无所谓。 解决完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众人再次将视线放回到伍梁手上的三角翼上。 经过了林懿几个日夜的改良，才有了现在的完全体。 克服了漏风，平衡不稳，竹子过脆等原因之后。 可以跨过天险的三角翼正式登场。 “林懿，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原本唐任雪以为自己就是距离太远看不清而已，可是到近距离观察的时候。 她依旧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稍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绝对让你大吃一惊！” 做好一切准备后林懿带着众人来到了之前使用的实验场地上。 这是周围的一个最大的缓坡，并且下面就是茂密的树林。 这也是最接近阴平道的地形，如果能在这里正式起飞！那么跨越那道看似天险的悬崖也绝对没有问题！ 伍梁站在众人身后五十米的距离进行助跑，在双脚即将离地的最后一刻跃起！ 在茫茫夜色中如同一只巨大的飞鸟一般！ 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向上腾飞起来。 正当所有人都震惊于伍梁真的飞起来的时候。 只有林懿借助望远镜观察着三角翼的之前的一切失误点！ 其中最让他担心的就是三角翼的骨架问题。 因为采用的是竹子，虽然有一定韧性。 但是在强度方面肯定是不如钢铁。 之前林懿为了追求硬度使用的都是水分较少的偏黄色竹子。 然而都是出现了断裂的问题。 这次使用的则是翠绿的当季竹子，放弃硬度追求韧度。 现在看来已经取得了成功！ 在短短几息之间，伍梁也乘坐着三角翼滑行了将近一两百米的距离。 这个长度跨越阴平道之间的悬崖已经是绰绰有余！ 直到这一刻林懿才用颤抖的手缓缓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 和周围一同欢呼的人群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只有唐任雪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原本以为那个巨大的三角状东西是一个武器！ 但是却没想到竟然是比武器更要伟大的东西！ 这是人类首次像鸟一般划过天空！ 从古至今人们的足迹横遍每一块大陆，每一片海洋！ 但是唯独对于这广袤无垠的天空束手无策！ 对于天空的向往是每一个人灵魂中的烙印。 唐任雪真的无比幻想如果现在在那个三角翼上的人是自己。 那在那之下又将看到怎样的一片天地？ 唐任雪的眼神中渐渐浮现出了一抹狂热！ 千百年来这是人类第一次踏足天空的这一片处女地！ 而自己就是亲身的见证者！ 此刻唐任雪对于林懿的态度彻底转变为尊敬！ 都说百闻不如一见。 即使是在川蜀这个地方其实也有很多关于林懿的传说。 但是其中真真假假，甚至将林懿的所作所为吹的神乎其技！ 然而现在唐任雪则是彻底相信了那些传闻。 至少在她的眼里。 林懿真的是神秘且传奇的男人！ 没过多久伍梁就拿着三角翼大叫的从不远处的树林跑了回来。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因为前几次的失败，伍梁在三角翼上都是高度紧张的状态。 这次的试飞无论是速度还是高度都是远超前几次。 选择树林也是为了给伍梁有一个缓冲的地方！ 但是当飞到最高点的时候俯瞰自己身下的一切，兴奋很快就战胜了恐惧。 那样的景致很可能是别人穷极一生都无法看到一眼的存在！ 三角翼的巨大成功无疑是为林懿接下来的计划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当自己能随意跨越阴平道的天险时。 战斗的主动权将会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 利用这个滑翔翼的数据，三角翼的制作很快就在加班加点的赶制当中。 林懿无时无刻不想给对面的流民送上一份大礼。 当回到大营之后，大批的士兵被抽调走。 看的唐启兴是一脸茫然，只能无奈的找到唐任雪询问情况。 但是唐任雪却依旧沉浸在那晚的飞行。 对于林懿这个人她真的看不懂！ “三叔！” “你相信人真的有一天可以和鸟一般飞在空中吗？” 唐启兴还以为唐任雪是在讲笑话。 但是当唐任雪说出林懿的三角翼时唐启兴也沉默了。 因为做到这件事的人。 是林懿。 第215章 达摩克里斯之剑 正当阴平道如火如荼的制造三角翼的时候。 其他几路却并没有取得良好的战果。 在唐启明的计划中，有着唐门精锐的加入应该可以逆转战局达成反攻。 但是结果却依旧是杯水车薪。 流民军队依托于汉中的资源供应和人数优势。 发现川蜀军队明显增多以后开始收紧兵源对金牛道的葭萌关进行猛攻。 在巨大的进攻压力之下米仓道和洋巴道的军队只能疲于奔命。 来回支援。 整个战局依旧牢牢把握在了流民军队的手中。 所有人都是苦不堪言。 没有破局点，一味的防守也只能是慢性死亡。 在这样的大规模战役当中，唐门的暗器手段的效果也极为有限。 即使是几千人精锐部队，投入到几万人的战场中发挥也比普通人强的有限。 所以没几天川蜀军队还是只能保持防守态势。 看到战况还是一滩死水，唐启明突然想到了前几天到来的林懿。 本来自己请人家来就是为了改变这样的困局。 但是蜀人的排外让自己只能给他安排到阴平道那个地方。 现在已经几天过去了，唐启明也好奇现在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现在林懿那里的阴平道有什么消息没有？” 唐启明拉来了军队中的传信员进行询问。 “回大人，阴平道那里并没有战事传回...” 对于阴平道的地形唐启明再清楚不过，巨大的天堑如同横沟。 自己又只给了林懿一千人马，能做到的事情也极为有限。 “算了，还是先管好眼前的事情吧。” ...... 阴平道林懿的人手少，但是对面的流民数量也不多。 林懿利用望远镜反复观察，也才大抵只发现了一二百人。 阴平道依托天险，流民明显也并不愿意踏足这条道路。 并且他们也从没想到对面还能想着2攻过来，所以虽然说是在此地防守。 但是大多都是整日吃喝玩乐，醉生梦死而已。 因为也是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三角翼，制作出来的三角翼虽然已经经过测试。 但是也有很多的不可控的因素存在。 两山之间的山谷大风时有时无，林懿也一直在等待着最合适的时机。 首次使用三角翼的人数只有五百人左右。 大部分都是唐启兴执法堂的人手，精锐中的精锐。 月黑风高夜，在山峰的顶点处。 一个个黑色的三角翼下饺子一般一跃而下，向着对面直接俯冲而去。 为了减小风力的影响，林懿不但为三角翼增加了控制的把手。 并且采用了斜角的方式登录。 伍梁自己当仁不让承担了首飞的任务，带领其他人向着对面飞去。 此次行动除了唐启兴带人留守之外，其他人全部参与了这次的行动。 包括唐任雪也身在其中。 在使用过一次三角翼之后她就彻底迷上了这种感觉！ 因此是在**之间飞行她也是兴奋大于恐惧。 正当流民抱着酒坛呼呼大睡之时，一队队的三角翼部队已经来到他们面前。 为了防止动静过大，所有人都是使用短小的暗杀装备。 伍梁带着一百多人直接拦住了阴平道外的各个要道，防止有漏网之鱼。 而林懿则是带人在流民的营帐里大开杀戮。 即使有人发现但也往往是还没等出声，一把带着寒光的匕首就迎面而来。 从那晚以后唐任雪的目光就时常不自觉的落入到林懿的身上！ 林懿在夜色里面无表情的收割着流民的生命。 许多人在睡梦中就迈向了死亡。 没过一个时辰，阴平道上的所有流民全部被清扫一空。 只留下了一个活口。 张明原本过着和往常一般的日子，喝了不少酒就早早睡了过去。 现在却被一盆凉水直接泼醒！ 酒醒之后看着周围的陌生面孔一脸茫然！ “你们..你们是谁？” 谁能想到一觉醒来竟然全变了？ “我们是谁不重要，但是关键的是还想不想活着？” 张明听完瞬间连连点头，生怕林懿直接一匕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问你，现在你们流民军的首领是谁？” 现在能有八万多人的流民军队，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是..惠登相！” “也是十三家之一....” “你对你们首领还有多少了解？” “我在军队中也不过是一个喽啰而已..知道的真不多。” “只是听别人说他是落榜秀才出身，后来在村子里揭竿而起。因为经常打胜仗，所以有不少人都跟着他。”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对面这么打温水煮青蛙，可以承认在军事指挥上有一定水平。 并不是依托着人数优势瞎打，的确对伤亡降到了最低。 这种不是莽夫，更像是一个精打细算的投机者。 但是越是这样的人其实越难缠，他们没有九条龙那样的兄弟情义。 所作所为也都是从利益出发。 针对性极强！ 要是假以时日，说不定真的存在入主川蜀的可能！ 解决掉这个舌头之后林懿等人直接找了一个地点后又飞回到了山谷的另一侧。 因为阴平道人烟稀少，所以等流民发现这里被人清扫之后已经是几天以后了。 林懿想的不错，在一开始惠登相的确想的确实是温水煮青蛙。 但是现在的情况明显已经不允许他这么做了。 随着洪承畴对于陕西清扫力度的不断加大，导致整个陕西境内的散兵游勇人数剧减！ 不但加入的自己的人越来越少，洪承畴在一边大有将矛头指向自己的意思。 如果只有川蜀的军队，惠登相自认可以有一战之力。 但是如果洪承畴包夹过来，汉中一旦失守。 自己就将彻底走向灭亡！ 但是他已经来到了这个地方，又与这川蜀军队僵持了几个月。 如果能入蜀万事大吉，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事情已经来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现在每多拖一天，自己的危险就要打上一分。 一边的洪承畴就如悬在惠登相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他致命一击！ 所以全力进攻金牛道，也实属无奈之举！ 第216章 反客为主 “阴平道守军军全灭？” 惠登相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在最新一次的例行联络当中，自己的斥候竟然在阴平道并未发现守军的踪迹！ 一两百个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唯一的可能就是已经被歼灭。 “真是一群蠢货！” 因为惠登相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金牛道这样的主干道上！ 阴平道的地形条件他也是知道的。 哪里都不是两军的战略中心，防守那里也就是意思一下而已。 惠登相也没有多想，只能是认为那些人玩忽职守。 被敌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而已。 现在只能抽调人手继续过去防守，阴平道并不是汉中的防线之内。 即使防守也是形式大于实际而已。 “去！从金牛道抽调一千人前往阴平道。” “再失守，就让他们提头来见我！” 阴平是小事，现在的核心则是金牛道等其他三个主干道。 经过一番人员调动之后，虽然自己在局面上取得了一时的优势。 但是现在的川蜀联军就像王八一般躲在葭萌关的龟壳里。 依托险关进行防守。 即使自己人数占优在那样的狭小地形里也无法发挥出全部优势。 偏偏这个关卡自己还没法绕过去，一旦走嘉陵江水路很可能遭到葭萌关和剑阁的双重夹击。 这样无疑与找死无异！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之前是因为兵力分散久攻不下，所有人都认为川蜀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但是现在惠登相已经将过半的军队都投入到了金牛道中。 对于流民组成的军队，其军事素养他再清楚不过。 可以打胜仗分钱，绝不可能打败仗赔命。 都是情况不对脚底抹油的主，要不是川蜀这张大饼就在眼前。 恐怕军心早已经涣散。 然而就算现在没打败仗，葭萌关久攻不下军队也已经有了些许流言蜚语。 “传我军令！今日午时再攻葭萌关！” “我亲自督战，胆敢临阵脱逃者力斩不赦！” 惠登相也知道自己继续坐镇汉中也解决不掉任何问题了。 现在军中的重担都压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其他人或许战败树倒猢狲撒各奔东西，但是他不能。 来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了退路。 进就是荣华富贵，退就只有死路一条。 自己早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 与此同时，林懿在阴平道全歼流民军队的消息也传回到了剑阁当中！ 在整个川蜀联军都处在接连失利的低迷时。 这个消息无疑是给了众人一记强心针！ “军中无戏言！你讲的可是真的！”唐启明激动的看着眼前的传信兵。 “大人千真万确！我这里有林大人的手信一封。” 说着将自己怀里的信件交付到了唐启明的手中。 仅仅三两眼，他的手就开始颤抖起来。 “好！好啊！” “不愧是我大明的军神！立刻将这胜利的战果传遍全军！” 等到传信兵走后，唐启明又叫来了军帐外的军士。 “传我命令，即刻召开会议！所有将领必须到场！” 有了这样的战果，唐启明倒是要看看其他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对于是否将指挥权交给林懿，在整个川蜀联军中其实是有所争议的！ 一方面是以唐启明为首的保林派。 毕竟自己请林懿来就是为了解决现在的困局。 叫来不用又何必大费周章？ 但是与唐启明对立的，是川蜀地区的官兵将领们。 在他们的思维中一直都是蜀人治蜀地！ 对于林懿这样的外来者他们是不屑一顾的！ 无论他在别的地方取得什么战果。 在川蜀官兵尚未失去汉中府的时候他们掌握着军队的决定权。 但是随着汉中失守，蜀道以北的道路尽失之后。 军中的作战主力就已经开始向着以唐启明为首的唐门子弟转移。 但是残留的川蜀官兵在军队中还是有着相当一部分的话语权。 基本上是一半一半的状态，只是现在更多的是唐启明进行指挥。 随着众人来到军帐里，他们也都清楚唐启明要说的是什么。 毕竟会议开始之前林懿在阴平道的胜利已经传开。 现在唐启明无疑就是想要将林懿放到更重要的位置上！ “今天叫各位过来，大家其实也知道是什么事情。” “李将军，林大人在阴平道的胜利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李维新，四川总兵。 也是唐启明推荐林懿的最大阻力，身为官兵的最高将领。 他的态度就代表着其他将领的态度。 “哼，有所耳闻。”李维新不可置否。 “但是唐门主，林懿是取得了胜利。” “但是据我所知，流民军队在阴平道的守备军队不过一二百人吧？” “如果说全歼一二百人就能算是大胜。” “那咱们这几万人的战场中岂不是随便一个角落都能算是大胜？” 早在来到这里之前李维新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也与其他的将领通气，还是决定不启用林懿。 既然他守阴平守的那么好，那就继续在那地方待着就是了。 正面战场不可能让他插手。 原本唐启明以为林懿的胜利会让这些人对林懿的态度有所改观。 但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还是油盐不进！ 唐启明作为唐门门主不是好相与的角色，但是为了与官兵们守下川蜀。 对他们百般忍让。 但是现在的官兵们不但在战场上出工不出力，更是隐约有着拖后腿的架势。 这样唐启明怎么忍得了？ 官兵就是人？自己的唐门弟子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那我倒是要反问一下李将军，你既然说林懿这一二百人不是大胜？” “那从开战至今，您取得了哪一场的胜利呢？” “哦！不用说大规模的胜利！只要您也取得过这种小规模的胜利那我绝对把嘴闭上！” 在与流民的作战中官兵的表现不能说是差劲，简直是相当差劲！ 面对流民的全面进攻，这个官兵连一个月都没坚持到！ 就彻底弃城逃跑，唐启明没有说过他们一句。 毕竟能打就打，打不了就跑也是一种战略智慧。 保存有生力量还有反攻的机会。 汉中的失守让他们失去了作战的主动权，前半段的失守则是彻底陷入了被动！ 导致现在所有人都只能被迫防守这些关卡，守住这川蜀的最后一条防线。 “你什么意思？” 李维新的眼神也阴冷了下来，唐启明这么说无异是在揭官兵的伤疤。 的确从开战至今他们没有打过一场胜仗。 但是这也不是唐启明可以随意指责的！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诉说一下事实而已。” “汉中受不了我们退了，四道前端我们受不了也退了。” “现在的战况如此，那依李将军之见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放弃葭萌，巴中，剑阁，白马。” “直接一步到位退回到成都府去呢？” “放肆！”李维新愤怒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 李维新作为四川总兵，在整个川蜀地区的地位无可撼动。 自己能将指挥大权交给唐启明不过是看中他手中的唐门子弟而已。 有这些人顶在在前面自己的伤亡也可以降到最低。 所以从一开始李维新就没把唐启明和他的唐门弟子看在眼里，不过是挡敌人枪剑的靶子而已！ 但是现在唐启明显然是蹬鼻子上脸！ 竟然敢跟自己这么说话？ 如果现在能有词来形容李维新，那只能是无能狂怒。 或许其他人可能会被李维新的官威吓到，但是唐启明绝对不可能。 相反在他的眼中李维新这样做，只能证明他已经黔驴技穷。 只能用气势上的愤怒，来掩盖战略上的失败！ “怎么了李将军，我说的难道有错么？” “还是说说到您心坎里，被我说穿了？” 其实在唐启明说全面撤出时李维新的确有过一瞬间心动。 既然川蜀守不住，那自己就退呗。 退到云贵等地只要自己手里还有军队，朝廷就不可能奈何得了自己。 但是这样的想法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毕竟现在无论是官兵还是唐门子弟大部分都是川蜀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这里是故乡，就是死也会死在这里！ “唐启明，我看你是真的胆大包天！” “你恐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吧？来人！立马把此人给我拿下！” 只要解决掉唐启明，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这也是众人到来之前计划好的，只要控制住唐启明就能控制住唐门军队。 这两者为自己所用，是战是降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 李维新算盘打的倍响，可惜也仅仅只是他的幻想而已。 在他说完过了许久，门外都没有一个人进来。 要知道李维新可是带着几十人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能直接控制住唐启明。 “知道你的人为什么没进来么？” “李将军不妨出去看看。” 当李维新将信将疑的掀开军帐的帘子，直接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自己带来的军士悉数被五花大绑，一个个都跪在了军帐之前。 本想来个反客为主，却没想到早就已经被唐启明预料到！ 第217章 代天子权 官兵与唐门之间的嫌隙从开始就有，但是却没想到竟然会衍生到这一步。 流民还没有胜利，联军之中就已经展开了权力的争夺。 李维新看不惯唐启明的做法，但是唐启明又何尝不是在忍让？ 每一次由官兵指挥的战斗，唐门子弟的伤亡数字都是官兵的几倍之多。 一次是意外，那么两次三次呢？ 唐门子弟也是人，也都是有爹养有娘疼的活生生的人！ 不是那阵亡录上一个个冰冷的名字。 很多人甚至连尸首都无法收回，只能立起那一个个空荡荡的衣冠冢。 但是这些唐启明都忍了，因为他们也的确需要官兵们的力量防守自己故乡前的最后一道防线。 仅有唐门是守不住的！ 但是一次次的忍让换来的却是以李维新等人的得寸进尺！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他唐启明既然能坐上唐门门主的位置，绝对不是任由别人拿捏的软柿子。 这最后的几个关卡就是他的底线。 一步，也不能退！ 这是他在出征之前对川蜀百姓们的保证，想要从这里进入川蜀。 除非是从自己的身体上踏过去！ 李维新也没想到唐启明竟然抢先一步下手！ 自己带这些人来只是为了一个保障而已，非到不得已的程度并不会动用这些人。 却没想到都已经被唐启明控制了起来！ “唐启明，你难道是想造反不成？” “立马叫你的人放开，这背后的影响你清楚么？” 原本李维新还想要挟唐启明，却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对方轻蔑的一笑。 “做都已经做了，难道还能有回头路？” 听到唐启明的话李维新瞬间感觉大事不妙，立马转变了态度。 自己这是在唐启明的军营里，既然已经失去先机。 只能先告饶再做打算！ “唐门主实在对不住！刚才是我一时心急说错了话！” “您大人有大量，现在流民虎视眈眈。你我内斗对于大局也不利啊！” 看着瞬间变脸的李维新，唐启明心里也是一阵恶寒。 自己竟然跟这样恶心的人委曲求全了这么长时间！ 唐启明只恨自己没有早一点看清这个人的真面目！ “李将军不妨在咱们这搭个戏班子？变脸这方面我唐某真是自愧不如！” 现在听着唐启明的冷嘲热讽，李维新也只能陪着笑脸。 离开！ 只要等自己离开一定要叫这个唐启明好看！ 现在李维新的心中对于唐启明的憎恶才是第一位的，流民已经排到了第二。 “既然李将军变脸这么有心得，那就请您跟全军将士表演一下吧！” “来人，把李将军给我绑了！” 李维新小看了唐启明的决心与魄力。 两人之间既然已经动手，那么就再也没有调和的可能。 在一个军队中不可能有两个声音，如果只能有一个人进行指挥。 那么必须是唐启明！ 门外的唐门子弟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李维新摁在地上用绳子捆了起来。 其他官兵将领也都只敢干看着。 生怕唐启明的火烧到自己身上！ “造反！你这是造反！” “唐启明！我是朝廷命臣！” “你竟然敢以下犯上，你就不怕朝廷来抄你的家吗！” “现在将我放开我还可以向陛下为你求情，不然等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朝廷？如果朝廷真的在乎这里恐怕就不会八九个月对这里都是不管不问吧？” “如果真的有朝廷清算的那一天，我唐启明也是无怨无悔。” 说完唐启明拉着李维新就来到了军队中的演武台上！ 当看到唐启明手里的人是李维新时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唐门子弟可是太认识这个高高在上的川蜀总兵了！ 对他也早已是恨之入骨！ 很快没有执勤的士兵们都聚集到了演武台下，看到人数差不多。 唐启明也正式开始了对李维新的审判。 “我，唐启明！对不起你们大家！” 在一脚踹到李维新后，唐启明在演武台上对着台下的唐门子弟们。 深深的鞠了一躬。 “这几个月来，你们受委屈了！” 看到原本在唐门原本高高在上的门主，竟然在高台上对着自己这些人鞠躬。 心里都是说不出的心酸。 “你们的委屈我知道，你们的愤怒我也明白。” “是我唐启明的委曲求全，才换来了今天的局面。今天的战场失利，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门主，我们都相信你！” “我相信我们肯定能守住！” 除了第二次的强制征调，最先来到这里支援的唐门子弟都是应召而来。 他们脚下踩的是赖以生存的故土，身后守护的是他们的兄弟姐妹。 一退再退谁的心里也都不好受，但是他们选择了相信。 相信唐启明能带他们走向胜利，保卫家园！ 这是每一个川蜀人共同的心愿。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一致选择了忍气吞声，就是为了取得最终的胜利。 “但是我们一味的退让，却什么都带不来！” “对四川总兵进行审判，战场失利，嚣张跋扈，玩弄专权罪不可恕！” “今天我唐启明，代天子权！” “对李维新！力斩决！” 直到唐启明手中长剑出鞘的那一刻，李维新才知道他是要动真格的了！ 自己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 “唐门主！不！唐大人！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贪生怕死！” “求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我保证再也不对您指手画脚，从今以后军队也全都由您指挥！” 被捆住的李维新连连磕头。 可唐启明的怜悯绝对不会给这种废物人渣。 “作为朝廷正二品官员，我希望你最后走的体面。” 死到临头李维新才知道恐惧，在军营涕泗横流哭成了一个泪人。 此刻他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 因为手脚都被捆住，所以只能像一条蠕虫一般尽量的远离唐启明。 直到他再抬起头，一道寒芒在他的后脖颈划过。 血溅当场。 唐启明本来可以一剑结束他的生命，但是李维新却选择了最痛苦的死法。 倒在地上的李维新并没有第一时间死去。 而是双目睁大看着自己在血水的倒影。 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第218章 与时间赛跑 虽然立斩李维新看的众人相当解气，但是这造成的后果也是巨大的。 再怎么说唐门也不过仅仅只是一个民间组织而已。 李维新不是一般的小角色，而是朝廷在册的正二品官员。 唐启明这么做，其实已经与造反无疑。 大敌当前，已经不允许联军内部出现内耗的现象存在。 当道理讲不通的时候，武力就成为了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报！门主！” “我军在葭萌关再次遇到了敌军四万多人的冲击！葭萌关告急！” 传信兵已经是快马加鞭的传递消息，这才堪堪赶到剑阁。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虽然最近流民的攻击频率有所增加，但是这攻击的时间赶得也太凑巧了！ “唐衡，你立刻整顿剑阁剩余的五千预备军。” “渡嘉陵江立刻赶往葭萌关！全速前进不得有误！” 葭萌关是整个金牛道的最重要的关卡，一旦葭萌关失守流民大可以绕过剑阁走水路进入重庆府。 倒是剑阁就算再易守难攻也是无济于事。 众人也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迅速整备军队后立刻出发！ “冲啊！兄弟们！” “翻过这个关卡！荣华富贵近在眼前！” “将军有令！只要进入川蜀我们随意大肆抢夺，金山银山都能归我们所有！” 随着众人的呐喊，流民军队就像打了鸡血一般。 对于漫天的箭雨熟视无睹。 对于城墙的滚木与巨石置若罔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就踩着同伴们的尸体不断冲锋！ 手中的刀剑直指葭萌关的城头！ 看着城墙之下潮水一般的流民，唐衍的面色也相当难看。 对于这样一群不要命的疯子，他能做到的只能是死守这座关卡。 等待着援军的到来。 目前整个葭萌关内仅仅只有一万多人的守军在苦苦坚持。 如果说有什么好消息的话仅仅只有流民的武器装备不如自己的军队了！ 但是无论是巨石还是滚木都有用尽的时候。 到那时自己也只能看着潮水一般的流民不断向着城墙蜂拥而来。 “报！堂主！” “城东告急！请求支援！” 城西是悬崖峭壁，留给流民的只有东北两个主攻的方向。 分散了流民的数量，但是也分散了唐门在城墙上的守军。 “叫他们用命给我挡住！在援军到来之前所有人禁止撤退！” “敢临阵脱逃者立斩！” 唐衍自己都是亲自站在北城墙亲自御敌，城东一旦成为突破口。 没有城墙的优势自己的军队根本无法与流民抗衡！ 惠登相就在远处的山坡上注视着整个战场的一举一动。 经过前两轮的猛攻他已经发现了葭萌关东城明显的防守力量较为薄弱。 “调度城北的人，部分向东城转移。” 这才过去一个多时辰，局势已经来到了白恶化阶段！ 这是前几次都没有过的情况！ 看来自己今天就要攻克这葭萌关了吗！ 惠登相已经感觉到了胜利女神似乎正在朝向自己招手！ 随着防御器械全部消耗殆尽，流民再度如同饿虎扑食一般涌了上来！ 一架架椅子已经架设在了墙头，已经有流民开始向上攀爬。 只要踏上城头，就意味着城东的防御彻底崩溃。 在这上万人组成的洪流战场当中。 任何一点点的缺口都会在人流的冲击之下不断放大。 随后导致全线的崩溃！ “淋热油！” 一口口的大铁锅被抬了上来，纷纷倾倒在了搭在城墙的梯子之上。 爬梯子的流民刚一抬头，就看到滚滚的热油正朝向自己浇灌而来。 炙热的高温直接让他们下意识的放开了梯子，一个个如同下饺子一般坠落在城下。 但这也仅仅是开始而已。 “点火！” 当火把接触到梯子上的柴薪油膏时，原本木制的椅子更是助长了火焰的增长！ 炙热的火焰瞬间点燃了城墙头上的一架架梯子！ 构成了一条由火焰组成的登城之路。 只不过这条路登向的是死亡！ 散落的热油直接在城下组成了一条火焰墙壁，直接遏制住了流民的攻城节奏！ 而当唐衍看到城东冒起的滚滚浓烟，他就知道城东的危急情况。 热油只是为了解决最危险的情况，就是对方的梯子架设完成之后。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但这也是最后的手段了。 一旦等到燃油着尽的时候，那时就再也没有东西能够抵御攻城的流民。 看到城东的火焰，惠登相也知道这是自己最好的机会！ 这已经是城东军队最后的抵抗了！ 从开战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 就算是从剑阁到这里最快也要两个时辰的时间！ 在燃油燃尽之后，援军到来之前的一个时辰。 那才是自己的最佳攻击时间，也是留给自己的最大机会！ 现在所有人都是在与时间赛跑，只有谁能在时间上取胜！ 谁就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事到如今，惠登相知道自己再看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立刻收紧城北，转为佯攻。” “一个小时以后全体转向东城，发动全力猛攻！一定要把城东给我撕开一道缺口！” 只要有人能踏上葭萌关的城墙，就是自己的胜利！ “堂主，咱们城下的军队似乎攻击频率变少了？” 现在城北下的流民已经不似刚才的密集猛攻，而是有意识的分散开来。 防止城头的攻击造成更大的伤亡。 唐衍也一眼直接看穿了惠登相的计谋！对方这是也在拖时间。 等着对东城发动猛攻。 “现在立刻派人去接应援军，让他们直接第一时间赶到东城进行防守！” 然而蜀道的艰险众人皆知，骑兵在这里受限极大。 即使已经是全军提速跑步前进，也只能是这个速度。 此刻的东城被热油浇灌的地方已经完全化作了一片焦土，城头的梯子也已经化为黑色木炭。 火势已经远远不复刚才，当一切的可燃物都被燃尽之时。 热油的威力就已经远远不复刚才。 “兄弟们！我们的最后机会来了！” “只要跨越这道关卡！凡其所想！应有尽有！” “全军听我号令！冲锋！” 第219章 城东沦陷 这已经是搏命的一战。 在已经没有了后备兵源的情况下，在这里的半数人马已经成为了惠登相仅余的家底。 自己在葭萌关城东投入的人数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承受范围。 到目前为止军队的伤亡已经过半，自己要是再拿不下葭萌关。 等待自己的结果可想而知。 不只是川蜀联军没有退路，自己何尝不是？ 一架架云梯再度向着城东方向集结，川蜀联军并没有林懿的红夷大炮。 对于这样的云梯只能是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它不断靠近城墙。 惠登相伤亡惨重，唐衍的守城部队也极为艰难。 随着双方的大量人马不断在城东集结，最终的较量也由此展开。 “率先登上城墙者，赏千金！赐良田百亩！” 惠登相不断在后方为众人画大饼，以此来激励众人不断向前。 现在葭萌关的援军还没到来，这就是自己的最后机会。 每延长一分一秒，都会对整个战局带来巨大的改变！ 并且从目前来看，胜利的天平似乎正在不断向惠登相倾斜！ 当第一架云梯彻底靠近墙体之后，原本的守城之战也彻底转化为了白刃战。 有一就有二。 随着第一道口子被撕开，越来越多的云梯架设完成。 大饼画多了人们会疲劳。 但是当胜利近在咫尺时，所有流民的战意愈发高涨！ 登上城墙，已经是他们最大的希望！ 抛弃妻子家乡，几年辗转各地不就是为了能够吃一口饱饭。 有一个安定的家！ 人是自私的，尤其是现在这样的世道。 但是流民总归是流民，在加入军队之前大多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而已。 若论功夫，又怎么可能比得上久经训练的唐门子弟？ 况且城墙就那么大，不可能所有人全部同一时间涌上来。 随后即使短暂的遭到了冲击，但是没过多长时间唐门军队就再一次稳住了阵脚。 并没有流民登城一边倒的情况，反而是陷入到了拉锯战中。 这是惠登相没想到也是最不愿意的结果。 “过去多长时间了？” “回首领，已经过去半个时辰左右。” 半个时辰...也就是说即使是最慢的速度援军就会抵达么？ 现在这种情况是惠登相根本没有想到的，但是没了葭萌关的城墙。 自己与唐门已经有了一战之力。 如果就这样退去，他不甘心！ “立刻抽调米仓道和洋巴道的所有士兵，立刻赶来金牛道会合！” “要求全速！不得延误！” 不过这就是自己的最后机会，那就要全力以赴！ 自己今天就要在这里和他们分一个生死！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纵使唐门弟子的功夫素质要高于流民，但是人数的优势在白刃战中的优势渐渐体现出来。 你功夫高？以为自己是叶问？ 那就十个打一个！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二十只手？ 流民也渐渐发现了，既然单打独斗不是对手。 那就索性仗着人数优势群殴就是了！ 于是几乎在城墙上的每一个唐门子弟都是至少在一打二一打三。 甚至有些功夫高的身边围了五六个人，就是对付他一个！ 如果一时半会当然没有问题，但是他们也都是人。 也都会累。 时间一长自然会出现纰漏，不知道从哪里射出的冷箭就会让他们彻底失去战力。 进而失去生命。 这样的情况在唐衍身边已经出现了许多。 每一个唐门自己都将自己的疲态写到了脸上，只是没有命令在这里强撑着而已。 这样就算再打下去也只能是徒劳！ “全体唐门子弟，听我号令！” “退出东城墙！” 虽然唐衍收到的命令是死战不退，但是以现在众人的情况。 即使是死战，这栋城墙最终还是会落入到流民的手中。 在现实面前，不能渴望奇迹的出现。 撤退就是最好的选择。 “堂主....” 不光是唐衍，其他唐门子弟也知道这葭萌关对于川蜀金牛道的重要性。 在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葭萌关就是底线。 在这里只可能前进，不可能后退！ “全体，听我的命令！有战力的负责殿后！” “轻伤者带重伤者撤下城墙！怎么我这个堂主说话都不管用了吗！” 现在的唐门子弟颓势已经十分明显，再苦撑下去也不过是死路一条。 “堂主，你退我就退！” “你不走我也不走！” 唐乾陵跨越流民的人墙，来到了唐衍的身边。 于他而言唐衍不仅仅是炼器堂的堂主，更是他的师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现在师父已经深陷包围，自己又岂能这样逃走！ 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唐乾陵，唐衍是又气又恨！ 唐乾陵视他如父，他又何尝不视唐乾陵如子？他唐衍一生无妻，临了才收的唐乾陵这么一个关门弟子。 无论是实力品行都属上乘！ 假以时日，炼器堂的堂主之位是必定要由他来接手的。 可是他和现在的自己站在一起，与找死何异。 “你呀你！糊涂！” 对于唐乾陵，唐衍是又爱又恨！师徒情深也是要看地方的！ 人不服老是不行的，自己已经是疲惫之身。 已然是不可能突破敌人包围所以为众人断后，再者撤退的命令是自己下达的。 在这里战死也算是给唐启明一个交代！ “师父你说过这人活一世求得就是一个无悔！” “今日我若走，日后绝对都将在悔恨中惶惶度日！” “若是如此何不放手一搏，师傅您对我恩重如山！今日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一阵暖流在唐衍的心中划过。 “如果说我这辈子有什么不后悔的事情，可能就是收了你这个徒弟吧！” “既然如此，那就搏之无憾！” 原本疲惫的唐衍再度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感人，真是太感人了！” “好一个师徒情深，我都要被感动哭了呢！” 十人之中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抹了抹眼泪。随后便直接笑了出来。 “既然你们这么情深，那就送你们一起上路吧！” 说着壮汉直接抬起手中的钢刀，但是还没等举起来就再度落了下去。 一柄漆黑的飞刀已然插在了他的喉口位置。 唐乾陵牵动丝线，随着飞刀拔出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壮汉直接捂着喉咙倒地扑腾了两下就彻底没了生机。 唐乾陵这一手直接震惊了附近的众人。 “什么东西也敢像野狗一般乱叫？有本事冲我来。” “我唐乾陵接着！” 越来越多的人包围向了唐乾陵和唐衍两人，单单他们两个就吸引了一大片的目光！ 唐衍手中的宝刀未老，用最后一口气挥舞的虎虎生威。 而唐乾陵则是不断操纵手中的暗器，疯狂收割着流民的生命。 两人背靠背在城墙之上无懈可击，根本没有任何死角。 但是唐衍能站到现在完全是胸膛的最后一口气，这口气散。 人也就不行了。 两人脚下的尸体越累越高，而唐衍也身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多。 已经越发力不从心，甚至唐乾陵还需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去注意到唐衍的状况。 唐衍也已经感觉自己昏昏沉沉挺不了多长时间了。 “师父！师兄他们来接应我们了！” 唐乾陵的话突然让唐衍最后清醒了一下！用尽全身力量为唐乾陵撕开了一道缺口。 将他直接推了出去！ “别管我，带他走！” 唐乾陵不能死在这里，这已经是唐衍最后的愿望。 但是强行撕开缺口的代价就是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后背完全不设防。 长枪和刀剑将他的身体刺穿，鲜血从口中渗出。 “唐门...不灭。” “师父！” “堂主！” 倒在血泊里的唐衍脸上没有遗憾，在临死前脸上充满了微笑。 今日战死葭萌关为国亦为家。 他唐衍，无愧唐门！ 唐衍一死，流民很快将目光转向了唐乾陵！ 但是刚刚对方的骇人表现在众人心中也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谁都不敢上前触这个霉头只能看着他们带着唐乾陵离开。 虽然比计划的时间晚。 在唐乾陵这最后一批人撤离之后，城东已经完全被流民占领！ 葭萌关这座惠登相眼中的大山，已经有一半已经踩在了脚下。 等到唐衡带人赶到葭萌关之后，先看到的就是仅剩两三千人的残军。 这其中还有一千多是北城防卫军队。 在东城的防御军队，阵亡率百分之八十。 如果不是唐衍下达了撤退命令，恐怕所有人都将彻底战死在城东。 带军前来的唐衡扫视了一圈，却始终都没发现那张一直和他作对的面孔。 “唐老二...唐衍呢！” 听到唐衡的发问，所有人都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师父他，为了掩护我们撤退。” “战死在城东。” 四个时辰，几十里的距离。 换来的就是两人之间的天人永隔，唐衡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但这就是血淋淋的真相。 “所有人原地整备，准备在街区对抗流民军队！” 虽然噩耗不断传来，但是战争绝对不会因为悲痛而停止。 现在死的是唐衍。 可葭萌关失守。 死的就将是川蜀的几十万百姓们！ 第220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从城东进入葭萌关后，惠登相也并没有直接冒进。 当大饼化作现实之后，现在更多的是享乐时刻！ 葭萌关彻底割裂开来，不断有百姓开始纷纷出逃。 但是他们又怎么可能跑得过流民的屠刀，他们过了几个月的苦战。 不就是为了这胜利的享乐？ 流民可不如八旗军一般有着严明的纪律，更多的是随心所欲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一切。 为了银两可以兄弟之间大打出手。 为了女人他们全然忘记之前他们曾并肩作战，拔刀相互搏杀。 当人性没有了道德的束缚，展现出来的尽是丑恶。 整个葭萌关近半都陷入到了一片混乱之中，城东也有部分幸运儿逃到了唐门军队的城西。 但是这也只是堪堪捡回一条命而已。 还有一大部分人直接打包自己的盘缠，纷纷从城南逃出葭萌关。 但这也仅仅是有钱者的特权而已。 更多的是没钱的人，他们根本没有离开的资本。 即使离开这里，也多半都会饿死在半路。 不走可能会死，走了肯定会死！ 对于这样的乱局唐衡也无可奈何，自己现在这里的人手只有八千人左右。 而城东的流民至少还有上万。 况且自己这八千人还有一部分是刚刚打过败仗，还需要时间整顿。 自己这支军队已经是整个葭萌关最后的防守力量。 葭萌关不过一城之地，但是关乎的却是整个川蜀的百姓。 他不可能拿几十万百姓的生命去做赌注，这代价是承受不起的！ “快！将此地的情况立刻告知门主。” “请他立刻派兵支援，对方很可能已经将大军向此地集结了！” 军士不敢怠慢直接乘快马飞驰而出。 葭萌关，还有米仓洋巴两道的巴中。都是三条路线上的绝对关卡。 现在葭萌关被撕出来一道缺口，恐怕已经成为了惠登相的突破点！ “首领，我们要不要再加一把劲直接继续推进！” “只要彻底占领了这葭萌关，不就再也没有任何关卡能阻拦我们了吗！” 破城之后流民军队的热情也愈发高涨。 一将功成万骨枯，而一座城池关卡之下又不知道埋葬了多少枯骨。 “我也能理解兄弟们入蜀的热情。” “但是现在不急，再等等。” 此刻的惠登相正坐在葭萌关的一座富贵宅邸当中，手中品的是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高贵茶叶。 在他面前的尸体已经被累成了一座小山，尽是这府邸中的家丁们。 只有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等？” 手下不明白，自己现在已经掌握了绝对优势。 明明就能一举拿下葭萌关，可现在首领却停止住了脚步。 “哀兵必胜，那唐门军队刚刚死了将领。现在正是战力高涨的时候。” “我们没有这个必要去触他们的霉头。” “只要等着其他两道的三万大军会合，自然稳操胜券！” 唐衡不想打，他惠登相也并不急着动手。 之前城东城墙之上唐门子弟爆发的强韧战力也实在让惠登相相当忌惮！ 谁能想到一个毛头小子和一个花甲的老人。 竟然能屠杀几十个流民士兵？ 虽然这种强大的战力唐门不可能有很多，但是自己两三千人的人数优势实在是不把握。 自己距离胜利真的只差半步，如何走好这半步才是重中之重！ “不愧是首领！我等自愧不如！” “罢了！你带着兄弟们继续去搜刮那些百姓吧。” “这年头谁家里没点陈粮旧谷子？都找出来一并带走！” “遵命！” 很快惠登相又将视线放在了眼前的男人身上。 “您好宋老爷，还是应该叫您宋员外？” “随...随大人喜好就是，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宋员外的头上已经不断有大滴的汗珠落下。 谁能想到原本好好的葭萌关竟然会突然破城？ 自己甚至还没来得及跑就被流民抓住。 此地其他的有钱人家早就已经撤到蜀中了，只有自己还在这里苦苦坚持。 想到这宋员外就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宋员外，你别担心。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放心大人！我绝对老实！” 说着宋员外眼神不自觉的瞟了一眼身边堆成小山的尸体。 他要是相信对方一个字就是傻子了！只是现在自己的命也在对方手上。 只能说什么就是什么。 “员外郎，员外郎。这倒真是个清闲官职！” “宋员外这个是你亲手考上的么？” 宋员外也没想到惠登相竟然会问这么个问题，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大人您说笑了，这员外现在哪还有考上的.....” “不过是在下花了几千两银子买来的而已，就是为了光宗耀祖并没有什么权力。” 听到宋员外的话惠登相顿时沉默了下来。 久久之后才继续开口：“买来的，真好啊！” “才高八斗者屡中高第，有钱者亦可花钱买官。” “但是宋员外，你知道我么？” “三年两次的院试，我考了整整九年也不过是一个秀才而已。” “我其实早早就知道我不是学习的那块材料，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 “我父母都是长工，家中无地。” “我除了科举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我辛辛苦苦的九年时光。” “都比不过您花的几千两银子划算。” 宋员外不知道惠登相为什么要说这个，但是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可是。”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难道我们这些人活该就当下等人供你们驱使鞭打吗？” “现在是老天给了我一个机会，一个逆天改命的机会！”说着惠登相从椅子上渐渐站起。 手中的长剑已然出鞘，向着宋员外一步一步走去。 他已经明白这个惠登相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走自己，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我不知道我能走到哪一步，所以宋员外。” “请您先去帮我探探路吧！” 长剑从胸口刺入，直接扎了一个对穿！ 院落外的已经是火光冲天。 在角落里隐隐传来女人的哭声。 第221章 南宫谈话 与此同时，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信件已经从川蜀出发。 抵达西安府。 “父亲！蓟辽总督林懿的加急信件！” 洪承畴的长子洪士信闯入他的的房间之中。 “林懿的加急信件？” 从林懿离开西安府已经接近两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送信给自己？ 洪承畴拆开信件后，三两眼就将信件放到了一边。 “父亲，有什么事情吗？” 这种加急信件除非是有特殊情况，而洪承畴的表现也印证了这一点。 “你也看看吧。” 因为林懿曾经到来西安府的事情是绝密中的绝密。 两人目前都是朝中手握兵权的重臣，这种接触很容易被心怀不轨之人利用。 所以洪士信其实是不知道林懿曾经来过西安府的。 “怎么样？？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信件上的意思只有一个，请洪承畴立刻出兵进军川蜀！ 其实林懿早早从一开始就知道凭借川蜀联军这么点人想守住川蜀三条路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从他占据阴平道主动权之后，立刻就派出二勇请求洪承畴的支援。 只有洪承畴肯出兵，才可彻底解决川蜀之患！ “父亲，如果需要孩儿可以随时出发。” 目前陕西大一点的流民头目早就已经被洪承畴消磨大半，但是对于从陕西走出的惠登相却迟迟都没有动手。 其实就是等这一个时机，一个一举歼灭对方的时机。 但是现在林懿的来信反而却让他犹豫了起来。 “你觉得现在有多少人知道林懿在川蜀？” 现在洪承畴出兵川蜀，很大可能就是把林懿往火坑里推。 甚至把自己也逼上了绝路。 “父亲..您是什么意思？” 洪士信不理解，现在出兵是绝对的大获全胜！ 为何现在父亲反而犹豫起来？ 洪承畴叹了一口气，如果换成洪士明自己这么说对方绝对已经理解。 甚至不用说都能知道。 现在看来把那小子推给林懿真的可惜了！ 但是一番纠结之后，洪承畴还是同意了洪士信的做法。 “算了，出兵吧。” “带我洪军二三大营，即刻前往汉中！” 看着洪士信渐渐远去的背影，洪承畴没想到事情还是向着这一步发展了。 恐怕朝廷应该就要收到林懿现身川蜀的消息了吧？ 不知道圣上又会作何决断。 自从开始清剿流民之后，朝廷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现在这样的平静。 原本以为今年又是平稳度过的一年，没想到竟然同时炸出了两道巨大消息！ 一是身为讨贼将军之一的林懿竟然不在河南府，而是现身在了川蜀！ 这一点他可是从没向朝廷有过只言片语的汇报。 不过这也能解释了为什么从林懿的镇远军进驻河南府之后就没有了任何消息状况。 因为他本人就不在那里！ 其次是四川总兵李维新竟然被川蜀的民间势力唐门门主唐启明斩杀。 地方的总兵正二品官员被民间江湖势力斩杀，如果单看可以简单理解为民间势力造反而已。 但是要是和第一个消息放在一起可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林懿现在的地位已经位极人臣，这些事情远不是低品阶官员可以妄议的存在。 甚至连被当枪使的资格都没有。 而现在朱由检的态度又不明确，谁都不敢妄自发表言论。 以免引火上身。 所以即使上朝之后，朝堂之上也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当中。 但这个问题不解决是不可能的，随后只能由朱由检先开头。 “各位爱卿，对这两件事都有何看法？” “回陛下，陷身川蜀是事出有因。现如今我们对内情并不了解。” “不如等真相大白后再做决断？” 这位就是典型的和稀泥选手，既然无法处理就不处理。 如果擅自插手说不定会让局势有所恶化。 但是周延儒等的就是这样和稀泥的选手，看到有人谏言直接跳了出来。 “陛下，恕臣直言！” “事已至此林懿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宜早做决断，现在林懿权势已经今非昔比。现在止损仍有机会。” “假以时日尾大不掉，恐怕那时才是真正的麻烦！” “那依周爱卿之见，该当如何？” “川蜀之地据陕西最为接近，陛下可下圣谕令洪将军缉拿林懿送至朝廷。” “此等良机，万不可错失！” 虽然周延儒也不知道林懿为什么会现身川蜀，但是这种行为无异于找死。 有军队朝廷的确奈何不了林懿，但是现在他自己一个人出现。 不是找死是什么？ 对于周延儒想要整死林懿的想法，朱由检已经见怪不怪了。 反而他要是和林懿站在一起才是奇怪。 现在的朝堂之上，周延儒不发声群臣可以随意谏言。 但是现在周延儒已经公开表态，就没有人再敢跟林懿站到一起。 “诸位爱卿，还有别的提议没有？” 看着朝堂之上的群臣，朱由检感觉到了深深的悲哀。 从温体仁走后，朝堂已经不再出现与周延儒相反的声音。 整个文官团体，周党已经是一家独大。 再无人可与其抗衡。 “罢了，无事退朝。”朱由检也不想再看这些恶心的家伙。 直接一甩手就离开了龙椅，到最后也没有表态对林懿怎么处理。 在朱由检的心中其实也有考量，不可能全听周延儒的意见。 诚然，现在是解决掉林懿的最好机会。 但是也仅限于解决掉林懿。 就算林懿真的死了，其他的流民怎么办？林懿所掌控的蓟辽又该怎办？ 天下已经不是洪武的天下了。 身为天子，也不再可以掌控一切。 看着御花园里的花花草草朱由检感觉自己就像坐在皇位上的傀儡一般。 任由周延儒他们摆布。 心乱的朱由检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寝宫，而是带着随从的王承恩在皇宫之中散起步来。 心中却全部都是对林懿的考量。 “陛下，前边便是南宫不可再走了。” “南宫？” 朱由检这才想起温家就被自己软禁在南宫之中。 这三年自己还没去过一次，今天正好过去看看。 “无妨，朕正好也许久未见温爱卿。” “甚是想念，你随朕看看去便是。” 在吴孟明的安排之下在南宫附近执勤的都是锦衣卫的人员。 他们也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看到圣上！ 但是朱由检却让他们噤声，他不想大张旗鼓就是单纯的看望一下而已。 刚一进去朱由检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凉爽。 看到院子中的瓜瓜果果心情好好不少，但当他正往前继续走的时候。 一道小身影却从旁边的菜园子里跑了出来，正好撞在了朱由检的腿上。 二岁的林若谷怎么可能撞得动朱由检。 直接一屁蹲坐在了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这是温媛才从院子里追了出来，林若谷在园子里追了好久。 可是架不住林若谷的淘气，听到哭声这才确定了他的位置。 却怎么也没想到朱由检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草民温媛，见过圣上！” “无须多礼，朕今日过来也是随便看看。” “这便是林爱卿的孩子林若谷？这眉眼倒是有他父亲的几分英气” 朱由检的后宫只有嫔妃两三位，子嗣更是少得可怜。 这两年都未再添过皇子，看到林若谷自己自然是稀罕的不行！ 直接蹲了下来和这个小家伙打招呼。 “你这脖子上的银锁可还是朕送给你的呢，没想到转眼你就长这么大了。” 林若谷睁着大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爹爹。” “我可不是你的爹爹，若是林爱卿同意我做你的干爹倒是无妨！” “陛下说笑了，林懿求之不得。” 温体仁也拄着拐杖从院子里渐渐走了出来，与朱由检印象中的温体仁已经是天差地别。 “温爱卿您....” “哈哈！岁月不饶人！陛下也别在外边站着了，进屋来吧！” “陛下今日怎么有雅兴来到老臣这寒舍？” 温体仁端着一壶茶水为朱由检倒了一杯，身边的王承恩拿出银针就要为朱由检试毒。 却被朱由检拦了回去，直接一杯下肚。 “朕年幼时也来过这南宫几次，只是自从温老来这里之后当真是大变样。” “这人不能闲下来，这一闲就要出问题。” “不过在这里我也就只能尽力去经营这么个园子了。” “陛下，老臣在此不过一个闲人尔。” “若是有什么心事不妨对老臣倾诉一二，即使没有好的主意也可以当一个倾听的人。” 随后朱由检也彻底放开，将自己的心烦彻底说了出来。 自从温体仁下台后，整个文官体系已经彻底失衡。 之前还有温体仁作为钳制，现在的周延儒已经一家独大。 虽然朱由检讨厌之前的党争，但是更加厌恶现在周延儒的一言堂。 “不知道温老...” “不不不....我不行了。这人老了精力已经不如从前了，实在是有心无力。” 半辈子的宦海沉浮，温体仁好不容易脱离了苦海。 现在怎么可能还跳回去。 “如果陛下仅仅是想要削弱周延儒的权力，臣倒是有一计！” 第222章 破釜沉舟，向死而生 “葭萌关被攻陷了？” 听到唐任雪的消息，林懿稍微愣了一下。 从他刚来到阴平道之后，就已经第一时间给洪承畴发出了求助信。 但是没想到竟然还是慢了一步。 来到这里这么多天，林懿也了解葭萌关对于金牛道的重要性。 不同于依托于辽西走廊的关宁锦防线。 葭萌关，洋巴道，米仓道。 这三条道路是纵向分布，任何一条道路被破其余两路就只能撤军。 之前惠登相基本只能选择屯兵对这三条路之一进行主攻。 而现在葭萌关失守，惠登相能做的选择就太多了。 进可利用嘉陵江直接南下，从重庆府登陆不断对内进行蚕食。 退可迂回包抄，倒时巴中的川蜀官兵将彻底成为孤军。 其下场也可想而知。 虽然林懿已经向洪承畴求助，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不可能全部希望寄托于他。 还是要自己另想办法才是！ “现在我们的人对于三角翼的掌控怎么样了？” “现在大部分已经完全掌握。” 不知道为什么，唐任雪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林懿的管家一般。 虽然现在的指挥者确实是他。 “没办法了，如果我们继续在这里干等着。” “恐怕最后的结果也只能与巴中的结果相同。” “要么撤退，要么成为孤军。” 而单单阴平道这一千的孤军在数以万计的流民眼中连塞牙缝估计都不够。 “让所有人准备好干粮，今夜子时突袭对面！” 唐任雪也明白了林懿想要做什么，但是觉得这个想法也未免太过疯狂了！ “你疯了么！咱们只有一千人！” “你带这些人去这些流民后方，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这已经不能用胆大来形容，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一旦真的去到敌人的后方，等待着这些人的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呢？你还有什么办法？” 林懿何尝不知道自己带这些人穿插到敌人后方的危险？ 但是即使现在自己带这些人第一时间赶到葭萌关，对于联军的帮助也不过是微乎其微的。 只有利用敌人意想不到的突袭才能取得最大的效果。 这些人可能再也回不来，林懿又何尝不是？ 自己来到这川蜀不过是为了为洛清嘉解毒而已，但是从唐启明将自己请来战场的时候。 林懿就不能在仅为自己考虑，更多的是为川蜀这几十万的百姓们谋生路！ “那也不能.....” 唐任雪还要说什么，却被身后的唐启兴拍了拍肩膀。 “听林大人的，去准备吧。” 即使再想说，但是唐启兴已经发话唐任雪也只能把话咽了下去。 直到唐任雪走后，唐启兴直接对着林懿就是九十度的鞠躬。 “林大人，无论结果如何。” “我替唐门也替川蜀这几十万的百姓感谢您！” “我也为之前对您所做的一切深感歉意。” 在一开始唐启兴就对林懿其实是看不上眼的，只不过是在门主唐启明命令之下保留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来到这阴平道之后，先是用三角翼突袭对面流民大获全胜。 现在又即将带人穿插到敌人后方。 唐门子弟为故土战死无可厚非，但林懿并不是这里的人。 或者说仅仅是川蜀大地的一位过客。 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仁至义尽，而是真正的侠之大者。 为国为民。 “说实话，我不喜欢你。” 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唐启兴直接对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动手多少是为老不尊。 但是林懿也知道他并非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 在他的眼中，唐门的地位高于一切。 唐门才是他眼中利益的第一位，这种为了门派全力付出的人。 是不能用好与坏这样的对立词来进行形容。 他是一个真正有信仰的人。 而在这个人人自危世道，这样的人只能说凤毛麟角。 “你比那个丫头片子明事理多了。” 若是唐任雪在这里听到林懿称自己为丫头片子，定要气的跳脚和林懿理论。 “若雪她的确也太过年轻，虽说工于心计但也的确在为唐门谋福祉。” “只是为了胜利，总是要有人去付出的。” “是啊总是要有人去付出的....” “以前我总是会想为什么付出的那个人是我，但现在却想的是我为什么不能是付出的那个人。” “话不多说，去准备吧！” 林懿何尝不知道此次前去是九死一生。 一旦遭到对方的围剿便是十死无生！ 可他还是第一时间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只是结果需要时间来验证。 葭萌关被破已经让众人的心情陷入了低谷。 而现在突袭敌营的事情更是让他们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根本抬不起头来。 任谁都知道，这一去就是去打一场毫无胜算的战斗。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退出，因为这是为他们自己而战。 为他们的亲朋好友，父老乡亲而战。 “怎么了？一个个没吃饭吗无精打采的？”林懿已经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所有人都已经带好好了三角翼的装备，而这也是最后的动员。 “听着，我林懿从来都不喜欢强迫别人。” “有谁说想要退出，我林懿绝不阻拦而是举双手赞成！” “我也不想让你们这样的孬种，去影响到你们身边的战友！” 但是等到林懿说完过了一会，也没有一个人提出撤退的想法。 “很好，记住了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我就直接明说，所有人包括我都不要有活着回来的想法！” “我们注定牺牲，只是我们的牺牲是要有价值！” “有意义的！” 经过林懿的动员唐门子弟的热情也越发高涨。 如果注定要死，那也要死的有价值有意义！ 唐任雪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有一种被吸引的感觉。 仿佛跟着他真的可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一般！ 包括他那悍不畏死，意气风发的样子。 和自己的意中人何其相似，两者的身影也渐渐重叠在了一起。 “明白了就跟我拔剑！” “破釜沉舟，向死而生！” “破釜沉舟，向死而生！” 千人的怒吼声响彻云霄！不停的在整片山谷中回荡！ 第223章 两面包夹 听到了悬崖对面的怒吼，流民也略微警惕了起来。 但是林懿所在的军营并没有火光，在昏暗的黑夜里。 即使借助火光依旧看不清一切。 虽然有之前流民被全灭的前车之鉴，但是当他们真正来到这里之后才明白。 这百米之远的悬崖真不是开玩笑的。 没有吊桥，想过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所以仅仅只是加强了对于悬崖的防守之外，其他地方的防守依旧是稀松平常。 但是没人告诉他们，过悬崖是可以用飞的！ 在他们看不见的对面，一架架的三角翼正在快速向他们这里逼近。 林懿飞行所采用的地点是位于山峰之下的位置。 因为三角翼的飞行条件就是要借助高度差，所以目标也是对面的山腰位置。 但是因为地形问题，一千多人不可能全部都从此地过去。 于是是由林懿所带领一部分人作为先遣队控制局势。 再发出暗号通知唐任雪从山顶出发直接与林懿在对面阵地会合。 打他们一个错手不急。 因为军营就布置在了山顶，所以半山腰的流民反而是薄弱地点。 山顶是大营，山脚有其他人进行守备。 除非敌人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不然根本不可能突袭在半山腰上。 但是林懿告诉他们不但可以，而且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在稀疏的火光之下，只能看到几个巨大的黑影在夜空中划过。 甚至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在阴影中的林懿就直接出手将火堆旁的几人彻底解决！ 随后抵达的影哨卫落地的瞬间立刻分散阵型。 开始对半山腰的敌人进行地毯性的清扫。 目的就是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对半山腰的控制。 除去影哨卫，唐门弟子也展示了他们的实力。 若是同境界，他们的实力或许不如其他的名门大派。 但现在是黑夜，正是他们大展身手的主场！ 如论暗杀，唐门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就算是顶尖刺客七情其实也是和唐门师出同门。 所有人都是把脚步放到了最低。 往往都是还没等流民发现异样，就已经被不知道从哪出来的暗器收割。 因为半山腰的防御最为薄弱，所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所有流民就已经被悉数歼灭。 同时山脚的的道路也被林懿带来的人所进行阻断。 将其余两地的流民彻底分割开来。 “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林懿那里怎么样了？” 唐任雪在悬崖的另一侧，即使借助火光也只能简单的看清三两个人的身影。 对于林懿的状况实在一无所知。 不过目前无论山顶还是山脚的火光都没有移动的迹象。 结果还尚未可知。 “任雪莫非是对林大人没有信心不成？” “林大人也不是一般的人物。” 唐启兴在一边劝解道，虽然自己也算是一个老头子。 但是谁还没年轻过呢？ 现在的唐任雪对林懿，恐怕多少有点关心则乱的意思了！ 只不过在唐启兴看来这并不是坏事。 但前提是两个人都得有命回来才是。 “看！对面有动作了！” 距离对面最近的一个火堆突然熄灭，仅剩一个火把在黑暗之中忽明忽灭。 随着五个来回的明灭，唐任雪也明白林懿那里已经得手。 现在就是要看自己的了！ “所有人！准备飞行！” 唐任雪一马当先，率先飞向了对面的山顶。唐启兴也只能无奈的跟在后边。 但是林懿不知道，自己的暗号竟然恰巧被位于山顶的流民看见了。 立刻找来了他们的首领前来。 可也只看到了林懿火把最后的一次明灭。 结合之前悬崖对面的吼声，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心里油然而生！ “不好！可能是敌袭！” “立刻联系山腰和山脚的军队！” 流民不敢怠慢，立马开始操控火把。 他们至今都不明白对面的人是怎么跨越悬崖进行的敌袭。 但是现在恐怕要再次上演了！ “不好大人！联系回复的只有山脚的军队！” “山腰无应答！” “糟了！敌人已经过来了！” 无应答的结果很明显，对方恐怕已经完全歼灭的半山腰的军队！ “立刻通知山脚军队向上驰援，全速消灭山腰的部队！” 对方既然是奇袭，说明人数恐怕不会很多。 “该死的！他们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飞行中的唐任雪也看到了对面传来的火光，这次的奇袭恐怕已经被对方发现了。 但是对于这种情况她也并没有慌乱。 林懿早在事前已经提出了解决的方案。 “大人，山脚开始有人摸上来了！” 山脚的火堆已经渐渐变成了一个个燃烧的火把，并且开始不断向上移动。 “让我去吧，我这把老骨头再不动可就要生锈了！” 人群之中，吴孟明主动请缨。 “吴老。” 这次林懿突袭半山腰的人数只带了五百多人，而主要目标是敌军山顶的军营。 现在唐任雪他们八成已经出动，所以能留给吴孟明的人注定不多。 “咱老头子也不是没打过以少胜多的仗！” “给一个不少，给两个不嫌多！” “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有我在这里你就放心吧！”吴孟明拍了拍自己干瘪的胸脯。 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小伍，带二百人跟吴老驻守此地。” “只要拖住流民进度即刻，等到山顶解决我们就会全力驰援你们！” 林懿也知道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 说得再多都没用，当务之急还是先和唐任雪会合！ 既然已经被发现，那林懿也直接索性明牌！ 大批手持火把的军队直接从半山腰出现，快速的向着山顶方向奔驰而去。 “首领，预计敌人的人数大概在三百左右。” “我不瞎，我有眼睛！” 区区三百人就敢强行冲击山顶？我看他们的脑子是被驴踢了！ 因为在山顶的地形开阔，并且能观察到敌人的全部动向。 所以流民首领将大本营也设立在了这里，就是为了监视林懿等人的一举一动。 而在山顶的人数也占据了半数五百多人。 并且山下的流民军也在向上逼近，虽然不知道林懿他们是怎么上来的。 但这次就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林懿等人刚到山顶，就看到了已经准备充足的流民军。 身后的弓手已经蓄势待发，只要林懿再向前一步等待着他们的就是漫天的箭雨。 “怎么？赶来到半山腰不敢继续向前了？” 山顶的流民军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林懿等人，虽然他们并没有燧发枪。 但是弓箭在这种狭窄地形之下也是绝对不可小觑的。 没必要为了争取这么点时间增大伤亡。 直到他看见了山顶流民身后的一群群巨大黑影。 “你们已经被两面包夹了知道吗？” 听到林懿的话任谁都会觉得他在吹牛皮。 “你傻了吗？我们这里可是山顶！除非你们跟鸟一样长出翅膀来！” 林懿一摊手，无奈的撇了撇嘴。 自己都已经好心提醒了，他们不相信这怪谁？ 直到流民后方引发的骚乱，顿时让他们阵脚大失！ “这根本不可能！？你们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如果说半山腰是可以爬上来，但踏马这里是山顶啊！ “我说是飞上来的你还不信？” 让林懿投鼠忌器的弓箭营已经被唐任雪带领的军队疯狂绞杀。 “兄弟们！冲啊！” 林懿抽出腰间长剑，直指山顶的流民军队。 这回也不得不轮到流民首领慌乱了！ 本以为是自己包了饺子，却没想到竟然自己才是饺子中肉馅！ 原本受到唐任雪的冲击流民还可以稳定阵脚，但是随着林懿的到来。 流民军队的队形彻底崩溃。 原本引以为傲的人数优势也在林懿与唐任雪回合之后化为乌有。 剩下单纯的就是简单的屠戮时间！ “早动手不就得了！你还真是恶趣味！”唐任雪看着林懿无语的说道： “这里就先交给你了，我先带人下山！” 林懿可还没忘了吴孟明和伍梁还在山下以少打多呢！ 但当他带人赶到的时候才发现战斗竟然已经结束了，没有想象当中苦战。 而是吴孟明的大获全胜。 在遍地的尸体里，平均六七具尸体中才有一两个唐门子弟。 这是战争，有战争就会有死亡。 而这个情况也已经是将伤亡降到了最低的结果。 虽然打了胜仗，但是林懿却也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打扫战场，为我们的兄弟入殓。” 此战之前，其他人还不明白林懿为何会带这么一个干瘦的老头在身边。 但在这之后他们都为自己的无知感到了羞愧。 林懿的身手不凡他们知道，但是这个老人的实力更是高了不知多少。 一把长剑镇斩敌人几十余众！ 三尺青锋之内刀剑不可近身，面对众人的围攻依然镇定自若游刃有余！ 这种实力恐怕比之门主已经不遑多让！ 随后众人再度来到山顶进行会合，林懿离开之前流民就只剩下了零星几人。 现在则是彻底完成了清扫。 “报！大人！我们在打扫中发现一个装死的流民！” 流民首领被五花大绑灰头土脸的带到了林懿的面前。 “你说我都提醒过你了，你这自己找死怪谁呢？？” 第224章 重活一次的机会 有战争就会有伤亡，这是注定的。 即使林懿已经的是选择在了晚上，并且是敌人完全意想不到的突袭战。 伤亡仍然不可避免。 没过多久伤亡人数的统计就送到了唐任雪的手中。 阵亡六十九人，受伤一十人。 这部分大头都是在吴孟明和伍梁与流民的直面交战当中。 本来就是人少打人多，即使普遍的实力要高于对面但是却也防不住冷枪暗箭。 唐任雪拿着这份名单也陷入了沉默。 虽然她也知道这是战争，每个人也都是抱着必死的觉悟来到这里。 但是心中却还是抑制不住悲伤。 “将死亡的唐门子弟就地掩埋，重伤者带回。” 有死无生才是这支军队的归宿。 他们的遗体不可能送回到家中，只能深埋在这青山当中。 被川蜀滋养长大的儿女，最终回到了这片土地的怀抱。 吩咐完手下后唐任雪就直接转身离开，坐到了角落的火堆旁。 唐启兴刚想过去安慰，却发现林懿已经走了过去。 再怎么说唐任雪也不过是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女子而已。 纵观整个唐门，能来到战场这里的女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唐启明能让唐任雪来到这里，一方面是惩罚的意思。 但这也其实是一种对于她的磨练。 在战场模糊了生与死的界限，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林懿作为总督对于这样的战场恐怕已经司空见惯，由他去安慰恐怕最为稳妥。 正好唐启兴也乐得看这两个人接触，索性也不做那个电灯泡。 走到了一边对各个营地进行巡视。 在篝火旁的唐任雪用双臂抱住了自己的腿，孤独且无助的蜷缩在一起。 目光空洞的看着篝火中不断蹦出的火星。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懿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一边。 但是这种情况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女人上战场这种事情在他的印象里就根本没有，就是想要安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默默的那里，看到火势变小就再往里填些木柴。 其实林懿也能想到唐任雪的情况，身为唐门门主的女儿又身兼堂主的职务。 在唐门的地位自然非同寻常，权势更是一呼百应。 即使有斗争她也可以用手段和权力去倾轧别人。 但是现在不同了，唐门是个小圈子。 江湖也是个小圈子。 只有现在外面硝烟不断的战事才是现在真正的大明。 让长期生活在小圈子里的唐任雪一下见识到真实的战场肯定会有不适应的感觉。 就像自己当初从大学毕业直接步入到社会的落差。 只有当人走出舒适圈的时候才会意识到自己的浅薄与渺小。 但人必须适应环境，而不是让环境去适应个人。 将头埋在胸里的唐任雪悄悄瞥了一眼自己身边的林懿。 发现他也在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你不是过来安慰我的吗？” “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唐任雪先忍不住了，这个林懿怎么跟个木头一般！ 就连哄小姑娘的话都不会说？ 被唐任雪打断回忆的林懿没有多说，嘴角笑了笑继续往火堆里添了些许木柴。 “刚开始确实是想过来安慰你的，但现在不是了。” “因为这就是现实，不是我说几句话流民就可以退兵的。” “也不是我随便动动嘴那些死去的人就能回到他们亲人身边。” “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这些我们无法改变。” 虽然林懿这么说，唐任雪的神情却也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又将身体缩了缩。 她也不是不谙世事待字闺中的小姐了，有些事情她也能想明白。 但是想明白并不代表就能接受。 “你说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像上一次那样不死一人的情况下大获全胜呢？” 听到唐任雪的话林懿瞬间冷下脸来。 “我告诉你，上一次我们大获全胜完全是偶然中的偶然。” “今天的情况才是常态，甚至还算是较好的结果。” “不死一人的战场是根本不存在的。”林懿斩钉截铁的说道。 贪小便宜吃大亏。 唐任雪如果现在还是这种想法，林懿就要考虑是否还要继续前进了。 自己选择了这种走钢丝的战术，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没。 他不可能允许还有这种天真的想法存在！ “我..我知道...” 被训斥的唐任雪也不敢还嘴，因为她也知道林懿说的都是对的。 不死人的战场是不存在的。 林懿感觉到了自己的态度有点过于强硬了。 有些道理不是靠一张嘴就能说明白的，还是需要当事人自己去领悟。 自己最多只能当唐任雪的一个指路人，最终的路还是要她自己去走。 “你知道吗？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尤其是是你刚才的样子。” 听到林懿的话唐任雪慢慢的探出了头。 因为林懿真的很少谈及他身边的事情，和唐任雪说过最多的就是计划。 她是真的对林懿的一切十分好奇。 “你的那个朋友和你的关系很好吗？” “算好吧....” “我那个朋友有一次一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并且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几年好日子过了。” 唐任雪听的一头雾水，但是还是耐心的听了下去。 “我还记得他第一次骑马，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 “手里拿着的长剑是颤抖的，发出的声音也是颤抖的。”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冲在第一个，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打破自己的恐惧。” “就无法在这个世界上立足。” 唐任雪侧着脑袋疑惑的说道：“既然害怕，那为什么还要上战场？还冲在第一个？” “老老实实躲起来不好吗？” “是啊！老老实实躲起来不就好了？我也这么问过他。” “但是他说” “老天既然给了我第二次机会” “那我总是要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此后的每次战斗里无论敌人如何强大，他都是冲在第一的那个人！” “那你的那个朋友还在吗？” 别的不说，这倒是个勇敢的人！ “在，怎么不在？” “而且就坐在你的身边。” 第225章 明月峡伏击 坐在一旁的唐任雪小嘴微张，他没想到林懿竟然说的就是他自己。 “你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也会害怕吗？” 在唐任雪的印象中，林懿这种大将军就应该是天生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完完全全视死如归。 “怕！怎么不怕？” “而是还是怕得要死！” 林懿还能记得起来自己第一次面对皇太极的时候。 即使手握火统，但是在人少的情况下还是选择了冲锋。 狭路相逢勇者胜！ 自己既然已经选择了支援，那就绝无撤退可言。 “英雄也是人，是人就会怕死。” “这世界上就没有不畏惧死亡的人，对于死的恐惧是我们祖祖辈辈刻在天性当中的。” “但是有些东西是要比死有着更高的价值。” “譬如信仰，譬如希望。” “如果是死亡是深渊，那么为信仰为了希望即使是深渊人也可以走的如履平地。” “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但是信仰与希望的力量是无穷的。” 自说自话的林懿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唐任雪的变化。 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穿越以来的感受。 “今日我们所有人可能明天可能后天就会战死。” “但是我们的死是有价值有意义的！” “为我们是将死的机会留给了自己，而将生的希望交给了在我们身后几十万的川蜀百姓。” “这要是我什么愿意来到这里的理由。” 林懿说完发现唐任雪听的已经出了神，用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这才让她反应过来。 “我这好不容易说了这么段激情澎湃的演讲。你这到底听没听进去！” 在火光之下林懿没注意到唐任雪的脸上已经一片通红。 连忙将林懿的手拍到了一边。 “听进去了！” “就会说漂亮话！到头来还是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唐任雪直接起身拍了拍屁股就直接消失在了林懿的面前。 只留下他在原地瞠目结舌！ “算了算了，就当是对牛弹琴了。” 只要唐任雪别妨碍自己就可以了，他也不想在军队里听见第二道声音。 其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离开篝火的唐任雪在营帐里深呼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 但是耳边一直回荡的还是林懿刚对自己说的话！ “看着是个榆木疙瘩，嘴皮子倒是利索！” 经过刚才的谈话，唐任雪已经无确定。 林懿就是自己的那个意中人！自己盼了十多年的英雄终于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 虽然不会哄小姑娘，但这样才是真实的林懿。 一个活生生的林懿！ “可是按照关系他是幺妹的未婚夫啊？这可怎么办？” 唐任雪想到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难不成还要和自己的姐妹抢男人不成？这也太丢面子了！ 唐任雪直接抱着枕头翻来覆去打滚，只要闭上眼睛眼中浮现的就是林懿的侧脸。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众人就开始继续赶路。 现在这种做法就是要跟时间赛跑。 川蜀联军和流民军都在不断集结队伍屯兵决战葭萌关。 林懿要做的就是抢先一步截断流民的援军。 为联军争取时间！ 但是当第二天林懿再见到唐任雪的时候也属实被吓了一跳。 眼眶上的两个大黑眼圈已然成为这川蜀的国宝！ 一看就是昨晚没休息好！ 可当唐任雪一看到林懿的时候直接撇头就走，一副不想搭理你的样子。 这让林懿还以为是唐任雪在生自己的气。 殊不知她已经将失眠的锅扣在了林懿的身上！ 林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就背了一口大黑锅！ 两人的矛盾唐启兴可是在后面看的真切，唐任雪这娇嗔可是极显小女儿姿态。 不过貌似这林懿是一点也没接收到？ 妾有意现在就看郎有没有情了！ 不过唐启兴可不敢乱点鸳鸯谱，还是躲在后边吃瓜就好。 虽然双方都在米仓洋巴两道抽调兵力，但是也都不敢抽调太多。 流民在这两道无关卡据守并无优势，一旦被川蜀联军紧跟咬住还有这尾大不掉的风险。 所以都是保守的撤去了一半左右的兵力，剩余人等继续对峙。 但是蜀道山路十八弯，昔日诸葛亮六出祁山这路明显都不是那么好走的。 所以双方想要集结葭萌关都需要时间。 但是这段时间也不能双方就这么干看着，尤其是唐门。 就算双方的军队同一时间赶到那自己也并不占据人数优势。 不过要是能在此之前占据一部分优势，也能为后来的军队缓解一部分压力。 阴谋者风云诡谲，这种情况下自然是要开始想点子了！ 一队队的唐门子弟化整为零，屡次三番对流民的军队进行偷袭。 但是偏偏流民军还无可奈何，身手差太多了根本抓不到。 每一次都是空手而归。 甚至每一次唐门的到来他们都要将存水更换。 唐门的毒众人皆知，毕竟谁都不敢去当那个试毒的。 这种情况在惠登相发动攻击之后才渐渐平息，就表现出我很愤怒的一个态度就退兵回到了城东。 现在双方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拿下对方。 惠登相的进攻就是一次试探，唐门的反击也是相当强硬的。 毕竟也不能把对方逼急了。 唐衡输不起，葭萌关一旦完全失守自己就成了唐门成了川蜀的罪人。 惠登相也输不起，这一战打的就是他最后的身家。 他已经没有了重来的机会，外面洪承畴虎视眈眈。 自己失败就是身死的下场，可是都走到这一步差一步美满！ 这让他怎么甘心？ 心照不宣之下双方反而形成了一种不约而同的默契。 虽然小规模的争斗不断，但是只要不触及底线双方都不会爆发全面战斗。 并且在惠登相这里其实是占优势的。 因为早在主攻攻城东之后他就向洋巴和米仓调集了兵力。 最晚明日傍晚就会到达，这个速度绝对会比川蜀联军的速度更快。 稳操胜券的他根本不急！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林懿带着人其实已经摸到了他们的后方去了。 因为林懿对于蜀地没来过几次，包括后世的地形地貌和现在完全不同。 所以只能依托唐任雪这样的本地通。 “此地倒是有一处地方适合伏击，但是那里很杂....” “很杂？” 林懿也不知道这个很杂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在一旁的唐启兴倒是想起来唐任雪说的地方是哪里了！ “任雪说的应该是距离广元附近明月峡！” “如果是那里的确是如此。林大人只要到那里便知。” “此地距明月峡不远，只要只剩二十里左右。林大人可是在在那里布置？” “走吧！就那里了！我倒是要看看怎么一个杂法！” 明月峡是嘉陵江的的一道分支，但是并非全是山峡地势。 在明月峡内既有水路亦有山路，山水交杂。但是的确是距离广元和葭萌关最近的道路。 “就在此地吧！立刻开始布置。” “林大人不怕这流民绕道而走？那我们这布置可就全部作废了？” “不会的，流民肯定会走这条路。” “惠登相跟他们说的一定是全速赶往葭萌关，绕靠明月峡走山路要至少五六个时辰的路程。” “他们必走明月峡！” 既然林懿坚持唐启兴也不好多说什么，虽然一千多人不少。 但是要分布在这明月峡中明显就有些不够看了。 对方如果走明月峡，必走水路。而对付水军最合适的莫过于火箭！ 所以林懿直接派专人进行柴薪油膏的炼制，不求能给对方直接来个火烧连船。 至少也要拖住他们的进度！ 火箭是利器，但是杀手锏还是利用对方的信息差！ 临近正午，林懿放出去的斥候急忙赶了回来。 “在明月峡以北二十里发现了敌人踪迹，船只四百余辆！” 林懿心中稍微一盘算，明白了对方这次是派出了两万人的援军。 这要是直接支援到葭萌关，川蜀联军恐怕会直接崩溃。 “我知道了，通知所有人按计划行事！” “没我的信号谁也不准动手！” “是！” 终于要来了么，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就等你这条大鱼了！ 这一战究竟能打出什么效果林懿不知道，一千人对两万人即使是伏击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单手林懿准保会送他们一份大礼！ “首领！再往前走我们就要进入明月峡了。” “咱们是不是要换一条路走山路前往葭萌关？” 明月峡这种峡谷极为狭窄，五条船只就能占满整个峡谷水面。 这种情况下，船队也只能将战线拉长。 但是两岸距离水流又极为接近，太容易遭到对面的伏击了！ 站在船头的惠强不屑的看着自己身边的手下，不屑的说道： “你在担心什么？伏兵？” “现在金牛洋巴米仓那条道不在咱们的掌控之中，汉中也是未有任何战事传来。” “真当那川蜀联军是天降神兵不成？还能神兵天降？” 感觉到了惠强的不满，手下连连自责。 “对不起首领，请您不要怪罪是在下杞人忧天了！” 惠强扫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 “通知前方！全速前进！” 第226章 火烧连舟 现在谁都知道只要谁的援军先能赶到葭萌关，谁就将主导战场的胜负。 惠强和惠登相是同乡的兄弟。 因此受到惠登相的调令之后二话不说就直接带人赶了过来。 入蜀不仅是他一个人的想法，也是这里所有人的希望。 渡过明月峡就能节约三四个时辰的路程，这时间至关紧要。 再者说其他的几路都在自己的掌控当中。 自然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林懿没想到这流民来到明月峡不但不减速，竟然还一个猛子直接扎了进来全速前进！ 正常遇到峡谷地形之后都是要派出两侧的士兵先对两侧山峰进行搜索。 再由行船缓慢推进。 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全然没有这个想法！ 一点没有遭遇埋伏的想法。 “通知前端的人等前船进中游的时候再放桶！” “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允许动手！” 树林中唐门之中的来回走动，被呼啸而过的峡风完美的掩盖。 一队队身着树叶做成的吉利服的唐门子弟已经完全就位，就等着林懿打响开战的第一枪。 上百的船队快速向前推进，但奇怪的是在水流的前方竟然缓缓飘来了几个木桶。 “那是何物？打捞上来看看？” 如果是一两个惠强当然不在意，但是目光所至就已经有了五六个出现在了惠强的面前。 没过一会一个木桶就被打捞了上来。 刚一打开一股恶臭味就在船上弥漫开来。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如此恶臭！” 惠强赶紧捂着鼻子走到了一边，但是手下见多识广的人却一眼就认出了这桶中的东西。 “首领！这桶里装的是柴薪油膏。” “看起来是刚炼制不久才会发出这种恶臭。” 说话的人是猎户出身，对这山里的东西也最为了解！ “柴薪油膏？！” 脑中想法一闪而过，惠强也发觉了这不对劲！ “立刻通知全部船队进行警戒！立刻将周围的所有木桶全部打捞！” 在这种危险的地形里，惠强自然不会认为这一桶桶的燃油是大自然的馈赠！ 就是傻子也知道这是别人的埋伏！ 鼓声接连响起，整条船队也不复刚才的镇定。 开始如热锅蚂蚁一般手忙脚乱的进行打捞，却不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其实都被林懿尽收眼底。 “现在才发现,恐怕有点晚了！” “给我瞄准了中间那艘舰船！都给我往那上面招呼！” 说完林懿直接起身，响天的一声枪响打破了峡谷之中的宁静！ 潜藏在两岸的众人瞬间起身，手中的火箭犹如流星一般向着明月峡中的船队疯狂射了过去！ “敌袭！敌袭！” 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一只只火箭已经射到了船上。 这时候的船只可不是后世的一个个钢铁巨物，通体的船身可都是由木制而成。 一旦稍有不慎，整个船身都要燃起熊熊烈火。 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法组织军队进行反击，所有人都加入了灭火的队伍。 就怕那火箭落在自己的船上！ 虽然惠强也不知道这两岸的人马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在最不可能的时间出现在了最不可能的地方！ 但是现在明显已经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因为林懿就盯着惠强的船只。 所以没过一会船只上就已经插满了不少火箭！ 但是惠强也注意到对方的火箭虽然精准，但是密度并不高。 这说明对方的人手远远不如自己。 现在只是遭遇突袭的慌乱，只要稳住阵脚对方这点人手根本奈何不了自己！ “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在这里找死！” 的确，如果现在埋伏在明月峡的军队不是一千人，而是五千人。 单单这一轮火箭就能把对方的船只点燃的七七八八。 但只有一千人还是多少有点力有不殆。 但是林懿也并没打算单靠这火箭就能解决掉对方，这是不现实的。 刚刚那几个油桶只是开胃菜。 好戏还在后边呢！ 随着第二声枪响，惠强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几十只装满柴薪油膏的木桶顺流而下，飞速接近流民军的船只。 现在有了火箭的侵扰，打捞木桶的行动已经异常艰难！ 一个流民刚抱着一个油桶不断向上拖拽，下一秒一支火箭就径直射在了油桶之上。 沾有燃油的火焰可不是那么好灭的了！ 几乎是瞬间，流民就被火焰吞噬坠入船下。 而油桶进到水中也并不会直接熄灭，而是在水面之上出现了一片燃烧的水域。 这也仅仅只是一个桶而已，在它后边还有几十个和他一样的情况。 埋伏之前林懿就交代了弓箭好的人就盯着那些木桶打。 流民想要捞上来只能说是痴人说梦。 现在船队已经完全停止，燃油距离船体还有一段距离。 惠强还以为这是对面失误了，但是很快他就明白这是自己想多了！ 木桶可以顺流而下，而那一片燃烧的热油也可以！ “快退！快后退！” 看着不断接近的燃油水域，惠强嗓子都要喊哑了！ “报..报告大人！在我军后方也出现了大量木桶，现在后方无法后退！” 听到这惠强人都傻在原地了！ 前后都是火海，他们已经被彻底被包围在这明月峡中了！ “是谁！这到底是谁！究竟是谁！” 惠强猜不出林懿的身份，但是前方的船只已经被火焰所吞噬了。 百数的船只被火焰逼得越靠越近，往往一艘船只被点燃。 它附近的船只也无法幸免。 “火烧连舟！” 随着一个个流民通过跳船来逃命，这就代表着林懿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跳船的人还能捡条命，但还是有不少人直接就会被火焰吞噬！ 峡谷之中呼啸不断的山风不断增长着火势，很快所有的船只都陷入了火海之中。 但是还是有一部分人早早的跳船来到峡水两岸躲过了一劫。 惠强怎么也没有想到！ 自己明明就差一步，度过着明月峡赶到葭萌关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但现在却在这里惨败！ 惠强的脸映射着灼热的火光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凶狠！ “无论你是谁，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第227章 围追堵截 这也没办法，林懿的的人手就只有一千人。 想要做到大面积杀伤靠的也不是火箭，更多的都是需要火焰的燃烧。 所以一开始盯准的就是对方的船体进行猛攻。 对于这些已经逃上岸的流民，林懿也是束手无策。 而随着越来越多的流民不断上岸，林懿也知道自己是时候该走了。 一旦被对方反击拖住，自己这点人恐怕顷刻之间就要覆灭！ 在树林之中又迸发出几声枪响后。 如同惊弓之鸟的惠强赶紧找掩体躲避起来，但是他明显想错了。 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敌人的攻击。 惠强也反应了过来，这是对方的撤退信号！ “打完就想跑？哪有这么简单的道理？” 自己带来的两百多条船只已经彻底沦入一片火海中，对方现在想跑？ 既然时间已经被耽误了，那就直接索性追到底！ 无论如何他也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稍作整理之后惠强立马带着剩余的人马开始沿着林懿撤退的方向紧紧跟了上去！ 他倒是要看看对方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大人，对方已经追上来了！” 负责断后的唐门子弟已经发现了流民跟上来的踪迹，不敢怠慢赶紧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林懿。 但是听完林懿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自己的埋伏能够大获全胜他是没想到的。 但是对方的穷追猛打却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是也不难理解，自己带来的这么多人吃了这么大个闷亏。 这放谁身上都忍不了！ 但是对于林懿来说却是危险的不能再危险的情况。 因为保守估计对方至少还有一万多人，自己这一千人根本没有正面对抗的资本。 这也就是最危险的情况，而最坏的可能就是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知道了，继续观察吧。” “有任何动向继续向我汇报。” “是！” 经过刚才那一仗，所有人都彻底认可了林懿的能力！ 不费一兵一卒直接打掉了对方近半的人手，这种战绩无论放在哪里都是骇人听闻的！ 那可是一万人！ 就算他们站着让林懿他们杀估计也要杀上半天。 原本还对林懿有所质疑的人，现在的心里只有拜服！ 既然已经选择了逃跑，自然不能直接向南。 只能向着众人之前从阴平道到这里来的路途撤退，这样还能将敌人脱离正面战场。 但这样的后果就是林懿等所有人将成为一支彻彻底底的孤军。 面对来自流民一万多人的围追堵截。 直到临近黄昏的时候，林懿等人才从金牛道上撤出。 转头直接扎进了连绵的群山当中，为流民的搜捕带来阻力。 阴平到汉中并没有人为开辟出来的道路，大多都是悬崖峭壁和采药人走出来的乡间小路。 并不像金牛道那种经过人为修筑的道路。 想在这样山路十八弯的黑夜行军，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 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不会一脚踩空就直接掉入了深渊当中。 “首领！他们的踪迹到这里就断了！” 惠强带人站在群山之前，望的是一望无际的山野。 “果然。” 对于这篇山峰惠强也是清楚的，能来到这里就只能说明一个。 对方很可能就是从阴平道出发来埋伏的自己。 但问题是惠强记得自己的大哥惠登相明明是前几天才继续增添了阴平道的人手。 但是没想到竟然还让他们出来了！ 现在想来恐怕后去的那一千人马应该也已经被他们悉数歼灭了。 这样才能导致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出来！ 越来越多的军队集结在此，惠强也发出了自己的命令！ “通知所有人原地扎营，夜间巡逻一个人也不允许从这里放出去！” 现在已经是夜晚，且不说内部的山路有多难走。 火把的信号太大，也很容易让对方发现自己的踪迹。 这样进去围剿也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同样情况下对方也是同样的条件。 与其如此不如养精蓄锐明日再进入。 除此之外惠强也害怕对方在这山林里再布置什么陷阱。 毕竟这黑灯瞎火的！ 但这一点着实是惠强高看林懿了，为了全速赶到明月峡林懿已经将绝大部分时间全部都用来赶路。 布置的时间也都是在明月峡，也不可能布置到这群山中来。 “报告大人，流民军队已经将兵力囤积至山口位置。” “并没有进一步入山的想法。” “知道了！” 现在看外边的火把数量，也能知道惠强已经将所有的山口位置全部封死。 林懿也能理解对方的想法，换做他是惠强或许也会这么做。 但没办法，谁叫自己现在是被抓的一方。 惠强可以原地驻扎，但是林懿不可能。 现在双方并没有拉开多少距离，明天天一亮惠强进山恐怕立刻就会发现林懿等人的踪迹。 陷入到拉锯战对自己反而是不利的。 因此即便现在是黑夜，即使众人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又长时间的赶路。 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里停下来，只能继续向内部前进。 当林懿下达继续前进的指令的时候，大部分人虽然嘴上没说什么。 但是身体的确也有点承受不住了。 血肉之躯不是钢铁，就算是铁打的战士也会有疲惫。 轮番的赶路唐任雪的身体其实也有点坚持不住了，但是还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响应了林懿的命令。 到现在为止林懿的所有命令都证明了他的正确性。 对于林懿现在的唐任雪已经是无条件信任，她也知道林懿不可能随便折腾自己。 必然是流民的压力所带来的。 但唐启兴却陪着笑脸来到了林懿面前说道：“林大人，现在兄弟们都还累着。” “不如休息一下再走如何？” “你是在跟我讲条件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现在...” “不是这个意思？那我问题敌人可是会因为你的疲惫而延缓围剿。” “还是你认为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和他们讲条件？” 林懿的话彻底让唐启兴沉默了，只能转身去吆喝兄弟们起身继续赶路。 虽然已经入夏，但是这山林中的湿冷还是不断地往衣服里钻。 流民可以用火焰取暖，但是这对于林懿是不可能的。 在这黑夜里任何一束火苗都将会耀眼般明亮，也那也是将自己的位置完全的暴露给了对方。 因此众人能够借助的只有皎洁的月光摸黑赶路。 这样的危险也是可想而知的。 在这山林当中潜行，尤其是还是深夜。 一旦发生危险那绝对就是必死无疑！ 因此前进的人基本都是三两一组，即使发生危险自己身边的战友也可以第一时间给一个照应。 作为整个队伍中唯一的女人，唐任雪自然凑到了林懿的身边。 这样近距离靠近林懿的机会她怎么能错过？ 但是话虽如此，实际上唐任雪的身体真的也要到极限了。 只是现在她都是一直长撑着一声不吭。 双腿其实都在不停的颤抖。 “怎么，用不用我背着你？” 林懿也注意到了身边唐任雪的异样，虽然身手不弱于男人。 但是长时间的连续行军恐怕也要到她的身体极限了。 听到林懿提出背着自己，唐任雪先是有过一刻钟心动。 但是随后就摇头拒绝了。 因为林懿的负担其实也不小，一旦背着自己也是为他带来更大的危险。 但是就这一瞬间的失神，唐任雪瞬间脚下一软失去了平衡。 眨眼之间就要向着山下滚去。 还是林懿眼疾手快，直接出手将她拉了回来。 “这要是滚下去，你连个全尸都找不到了！” “谢..谢谢。” 唐任雪还没从刚才的危险中反应过来，明白之后才感觉到了深深的后怕！ “别逞强了，上来吧！” 林懿半蹲在唐任雪的身前，示意自己背着她。 这回唐任雪倒是没有了之前的倔强，只是默默的爬了上去。 “你自己抓好了，要是掉下去把你屁股摔成两半我可不管！” 唐任雪也没想到这林懿竟然还会花花舌头！ “哼！要是让你甩了本小姐就让你赔！” 走在后边的吴孟明和唐启兴将两人的一切都看在了眼中，相视一笑只是说了一句。 “年轻真好啊！” 林懿也知道现在大家的身体已经是相当疲惫，并且这山路的确难走。 所以在前进六七里路之后就通知了所有人原地休息。 加上入山的那一段路，现在应该是拉开了八里的距离。 这可不是平地的八里，而是山路的八里。 现在就算惠强带着流民跟上来恐怕也要半天的时间。 听到林懿说可以休息后，众人也顾不得其他直接一屁股就倒在了地上。 在吩咐完执勤的要点之后林懿也晃了晃自己身后唐任雪。 自己都说可以休息了，这女人竟然还不下来？ 林懿回头一看发现唐任雪已经是双眼紧闭，一副熟睡的样子。 时不时还会发出两句呓语。 林懿只能找来了自己的我伍梁将唐任雪找了一处角落放下。 随后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这才靠着墙缓缓睡了过去。 第228章 敢爱敢恨 天刚蒙蒙亮，负责站岗的唐门子弟就发现了流民继续前进的踪迹。 “大人，对方的人数不似昨天那样多了。” 林懿点了点头也能明白。 惠强就算再蠢也不能让全军都来围剿自己这么点人。 自然会分出一部分人前往葭萌关。 但是就算如此留下的人恐怕也不会低于三四千人。 一旦双方打遭遇战仍然是相当棘手的问题。 所以即使仅休息了两三个时辰，林懿只能命令所有人继续赶路。 能不能活着走出川蜀，都要看这回能不能从这些人眼下逃脱。 经过一晚上，惠强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了不少。 清醒之后他也知道哪里才是轻重缓急，所以分出一半人手继续前往葭萌关。 而另一半人则是跟着自己继续进山搜捕对方的军队。 而刚进山不久，他们就发现了林懿等人的脚印。 “看来我们与对方相隔的并不远！” 惠强可以想象对方看到自己慌不择路的模样。 他也一定要让这些人给自己的士兵赔命！ 因为人数上的差距，惠强将出山的谷口全部堵死后。 将剩余的人马直接拉成了包围圈向着林懿覆盖而去！ 就是进行地毯式搜索也不可能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因为流民是经过了昨晚整整一夜的休整，加之林懿等人在夜间赶路。 无论是在体力还是速度方面其实都要落后流民一大截。 七八里的路程很快就被渐渐拉近。 因为林懿不可能清除一千多人留下的脚印，所以这就给流民的追捕留下了清晰的线索。 “他们就在前边！” 在相隔两三里的时候，流民甚至已经能发现了林懿军队末尾的身影。 这就让他们更加加快了步伐追了上去！ 原本林懿在夜晚拉开七八里的距离，外加双方同时行动。 以为至少可以撑到第二天晚上，但是他明显低估了流民的韧性。 顺着自己留着的脚步一路尾随，现在还不到半天就眼见马上就被追上！ “不行！我们这样跑迟早会被抓住的。” 林懿趁着全军休息的间隙召集了所有人。 “妈的！这么跑什么时候是个头！” “反正老子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对！跟他们拼了！” 唐门众人群情激愤，自从跟着林懿以来就没有被这样打的抱头鼠窜。 所有人来到这里都是抱着死志！ 一把大火几乎烧死对面接近一半的队伍，就算是死。 也已经拉足垫背的了，所有人都已经竭尽了全力。 但是人数差距就摆在这里，面对对方疯狗一般的围追堵截。 就算是林懿也没有了办法。 而现在的林懿其实也在思考究竟要不要继续跑下去。 从昨晚开始所有人带的干粮已经吃了七七八八，又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赶路。 对体力的消耗无疑是巨大的。 一旦真的体力消耗殆尽，就算想和对面搏命都没有了机会。 只能任由对面宰割。 但是说实话，林懿虽然说来这里人应该抱有死志！ 但是他既然将这些人带来，就理应带他们回去！ “先别吵！还有一个办法！” “如果运作的好应该至少可以逃出去一半左右！” 既然大规模的集体行动会被对方抓到脚步，那就直接分散开来！ 这样敌人的注意力就不会死盯一处，至少还有逃出去的机会。 众人面面相觑，林懿所说无疑是可行的方案。 毕竟这里的人都是有亲人有朋友，如果能逃出这里谁不想活着回到家乡？ 就算自己不能逃出去，也算是给了其他人生的希望。 在林懿的组织之下，近千人的队伍瞬间由二三十人组成了一个个小队。 在流民的包围圈中小部队分散突围。 每一个小队的人数就算撞到流民的包围圈上也算能有一战之力。 不至于一点反抗的手段都没有。 但这也代表着唐任雪，唐启兴和林懿这三人要彻底分开。 每人各带了五十人的最大队伍，目的就是吸引流民的视线。 借此给其他人逃出去的机会。 “堂主...大人...” 听着林懿的决定，其他人真该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如果说唐任雪和唐启兴还算是唐门中的元老，那林懿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 如今却主动承担了如此危险的任务。 “少婆婆妈妈的，老子既然带你们竖着来的！” “就要带着你们竖着走出去！” 说着林懿语气一下软了下来，嘴角落寞的笑了一下。 “虽然现在看来可能没有机会了。” 流民正在不断接近，众人自然也没有了多愁善感的时间。 稍作分配之后全体解散各自突围。 生死各安天命。 而林懿三人作为主要目标，自然留到了最后。 “喂，你们也走吧！记得往不同方向走。”看着自己身边的没有动静的唐任雪，林懿忍不住提醒道。 唐任雪一个女人体力天生自然不如男人，让她先走一步也更为安全。 而唐任雪最后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林懿。 虽然她也知道这次的分别很可能就是永别，她也真的有很多的话想对林懿说。 可是千言万语在这个时候都显得多余，最后只说了两个字。 “保重。” “你也是。” 林懿的嘴角还是挂着标志性的微笑。 这是他在无论面对什么困难的时候，都要微笑面对的态度。 林懿看着唐任雪缓慢的走了几步之后，忽然转身猛地向自己走了过来。 “怎么了？有什么....” 还没等林懿说完，唐任雪的玉唇就吻了上来。 因为身高的缘故唐任雪也只能踮脚才能够到林懿。 而林懿也没想到唐任雪竟然会直接吻上自己。 大脑直接宕机在了原地。 “这才对嘛！敢爱敢恨这才是我川蜀的儿女。”唐启兴在一旁看着热闹。 这唐任雪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身为长女无论在什么方面都那么要强。 没道理在男女情爱之上畏畏缩缩！ 突然的一阵疼痛让林懿回过神来，唐任雪已经放开了自己一言不发的消失在了眼前。 而林懿将手指缓缓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位置。 一抹血迹擦在手上，这才证明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林大人，我也就先走一步了。” “您也多保重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唐启兴，只剩林懿还留在原地。 第229章 你们才是唐门吧？ 就在林懿等人分散之后没多久，惠强就带人摸了上来。 而此地的脚印也不再像之前一样清晰。 反而是十分杂乱，通向四面八方让惠强也不知道该追哪一路才好。 “有点意思！” 惠强稍加思索便明白了林懿的主意。 “他们这是所有人散开逃跑了，所以才会有如此杂乱的脚印。” “但是，这有用么？” 这么长时间惠强也摸清了林懿的人数，大概也就在一千人左右。 但就是这么一伙人竟然直接打掉了自己近半的士兵！ 这是最让他难受的一点。 “通知南北两侧的士兵加快进度！” “一定要抢在他们之前完成合围！绝对不要给我放走任何一个。” “这伙人里有大鱼！” 从最开始到现在对方的决策都是相当精准。 有这样的头脑的人位置绝对不低！ 要是能抓到对方的高级将领，自己也算是戴罪立功。 不然在自己大哥惠登相那里都没有办法交代！ 两侧的士兵已经加快了合围的速度，只要会合在一起对方就将彻底被困死在自己的包围圈中。 现在反倒是自己可以慢慢悠悠的推进，只要注意两侧的变故即可。 “三哥，这样真的能逃出去吗？” 赶了一段路之后伍梁也发现了在自己后边的追兵减缓了速度。 也不知道什么变故。 但是做出这样决定的林懿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分散突围虽然要比集体撤退的可行性更高。 但是相对的，就注定有一部分人会成为流民眼中的靶子。 最差的结果就是对方先自己等人一步完成合围。 到时候真的有可能全军覆没在这里。 还没等林懿继续开口伍梁就注意到了自己旁边不远处的异样！ “有敌人，隐蔽！” 虽然不是军旅出身，但是唐门子弟的纪律性却没得说。 在伍梁命令下达的那一刻，所有人全部卧倒在地一动不动。 宛若没有人的样子。 因为众人都身着由林懿设计的吉利服，所以很容易就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如果不是特意去看根本不会发现！ 而伍梁的感觉也并没有错。 正当众人卧倒两三分钟之后，一伙流民也出现在了林懿等人的面前。 这是惠强为了地毯性搜索派出的小分队。 为的就是探查出林懿等人所在的位置，可以想象一旦这里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声响。 位于两侧的军队恐怕就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一旦被流民的大部队拖住，后果也是可想而知。 所以没有林懿的命令之前，所有人都是老老实实的趴在了原地。 一动不动。 “老大，是说咱们那些人死了就死了呗！还追他们干啥！” “现在让咱们搜这劳什子破山，整的认不认贵不贵的样子！” 就在他们抱怨时，却不知道周围已经有几十双眼睛盯上了他们。 这支小队明显已经搜查了很长时间，竟然直接在林懿附近休息了下来。 不再继续前进。 “瓜娃子！你懂个什么！” “首领说咱们抓的这群人里有大鱼，谁要是抓住这大鱼还能找首领讨个封赏。” “这待遇也不比在葭萌关那帮人差。” “再说你当去那葭萌关是什么好差事？那战场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哪有现在安逸？” 经过老大的一番训斥，手下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弊。 “还是大哥看的通透！” “就是！要不然他怎么是咱们的大哥呢！” 坐在石头上的“大哥”笑而不语，对于手下人的奉承明显十分受用。 但是在附近偷听的林懿面色却是相当怪异。 因为他们口中的大鱼可能就是自己，在这里好像也没有比自己更大的鱼了。 经过一番观察过后，林懿确定这一伙只有十五个人。 如果没有执勤人员，那就应该都在这里了！ 如果要是动手对方自然不是林懿等人的对手，但是以防万一林懿还是打算等他们走了再行动。 却没想到对方在这里一坐竟然就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竟然还一点动的意思都没有。 天边的太阳已经渐渐西下，约莫再过一个时辰恐怕就要天黑了。 他们等得起，林懿可是等不起了！ 一番思索之后林懿还是决定直接出手解决掉这些杂鱼。 但是为了将防线降到最低，稳妥起见的做法就是直接出手瞬杀这十五人。 可光靠林懿自己是明显不够的。 于是他拍了拍身边的伍梁，与他用手语沟通起来。 三两下伍梁就明白了林懿的意思，他是想用影哨十二卫一同出手将这些人解决。 趴在地上的伍梁吹响了鸟叫的口哨。 原本低头的影哨卫一同抬头，十二个人分毫不差！ 所幸他们距离伍梁的位置并不遥远，很快伍梁就给每一个人都下达了作战指令。 每一个人各负责其中一人，力求最快速度的点对点击杀！ 至于最近的三个人，则是交给了林懿和伍梁解决！ 在最后一阵鸟叫之后，几道弓箭带着破空之声直接从树林之中窜出。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头颅已经被刺穿！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甚至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 距离最近的伍梁和林懿瞬间动手，匕首与爪刀的寒芒闪过。 两道血柱直接从脖颈处迸射而出。 已经直面看到了林懿，现在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是敌袭！ 但是还没等他们开口，几双黑手已经从他们的背后伸出轻轻一转几个人直接当场毙命。 最后一人见状不对，直接就要拉弓射箭。 但是却被远处天一一枚脱手的飞刀直接结束生命。 哨箭已经搭在弓上还没射出就掉在了地上。 瞬杀！不过五息！ 林懿等人的动作看的旁边的唐门子弟目瞪口呆。 如此默契的行动简直就像实现计划好了一般，但是他们也确定林懿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包括他们的动作都是如此干净流畅，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只要出手必杀一人！ “这到底是我们是唐门还是他们是唐门！？” 虽然早就知道跟在林懿身边的这些人不简单，但是没想到竟然会厉害到这种程度。 但是他们不知道这对影哨也只不过是稀松平常而已。 “愣着干嘛？过来打扫战场！” 愣在原地的唐门子弟听到林懿的呼唤赶紧上前，一起处理掉尸体后众人才继续赶路。 已经被这些人耽误了一部分时间，现在更是要加快进度才能赶上！ 林懿这里可以有惊无险的解决战斗，但是其他小队可就没有这样的实力了。 当他们遇到同样的流民小队之后只能被迫接战。 虽然同人数无疑是唐门占据上风。 但是架不住流民有着几乎源源不断的援军。 有好几支队伍都是身处于疲于奔命的战斗中，甚至有不少的小队已经被流民蚕食殆尽。 在林懿解决掉其中一个小队后，一路都是安稳的度过。 但是没走多远就来到了第二天的深夜。 可是这回惠强可是没再给林懿等人休息的机会，两侧的人手持火把继续推进。 而中央包围圈的小队则是继续追捕林懿等人的踪迹。 原本惠强以为这一千多人里面只有一条大鱼而已，但是从抓来的唐门舌头口中得知。 这一千人里可是有着足足三条大鱼，其中两个都是唐门的堂主！ 至于最后一个更不敢让惠强相信！ 蓟辽总督，林懿就在这里面。 听到这个人名的时候惠强先是不相信，但是没过一会一抹狂喜就浮现在了脸上！ 林懿可是讨贼将军中的一个！ 这要是能活捉林懿，自己还有大哥在十三家中的地位无疑会水涨船高！ 而坐拥蓟辽之地的林懿更是1如同一个宝山一般的存在！ 原本抓一条大鱼就可以代罪，而要是抓住林懿可不单单是立功这么简单！ 那可是彻彻底底的名扬天下！ 现在的惠强巴不得立马就把林懿抓到自己面前来！ “每一寸土地，每一处角落都不要给我放过！” “林懿现在肯定还在里面，谁要是抓到林懿赏银一千两！” 如果林懿听到惠强的话八成会笑出声来，自己堂堂一个总督竟然才值一千两银子。 这要说出去都怕被别人笑话！ 但是话说胡来，虽然惠强的地毯式搜索丧心病狂。 可的确是给林懿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最直观的就是目前在山林中不断来回走动的火把，彻底断绝了林懿等人休息的想法。 根本不敢在这黑夜里停留太久！ 在黑夜里火把就是标志物，一旦被一伙人给缠上。 身边的团体都将直接围堵过去。 不过白天还可以通过暗杀解决，那么在黑夜林懿也不得不绕着这些人走。 作为最先离开的唐任雪，经过一下午的赶路已经来到了队伍的最前端。 而他们经历的流民数量也最少。 阴平道到金牛道就三天两夜的路程。 但现在这样的昼夜兼程将时间缩短了不少，只要能去到阴平道就算真正的逃脱成功。 因为林懿留下的三角翼就在那里！ 这也是分别之前林懿告诉众人的消息，也是为了让他们不要轻易找敌人拼命。 至少现在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第230章 人心不可视 随着时间不断过去，越来越多的唐门子弟死于与流民的战斗当中。 毕竟不是每一个队伍都有林懿这样的暗杀手段。 对于如同狗皮膏药一般的流民，他们能做的只有死战。 但是一旦陷入苦战，下场都是注定的。 大半天已经过去了，惠强也变得有些急躁起来。 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大鱼落网！别说林懿，就是连那两个堂主自己都没见到一个！ 这让他实在急得不行，无奈只能自己亲自下场！ 同时吩咐两侧士兵加速合围，务必要将林懿等人彻底困死在这群山当中！ 白天与黑夜的昼夜兼程，让不少人都已经有顶不住的感觉。 一方面是要和两侧的士兵比速度，而另一方面还要注意这附近有没有零散的流民。 这对体力和精神都是一种巨大的消耗。 加之夜晚又有流民在这山中来回巡逻，根本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除去最开始休息的几个时辰。 所有人都是十二时辰没有睡过觉，无论是注意力还有精神都已经是相当疲惫。 尤其是林懿身边的吴孟明。 若是上阵杀敌吴孟明认第二，这里无人敢称第一！ 但是现在这样黑白颠倒的连夜赶路，让他的身子已经明显撑不住了。 身上都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小心！” 林懿眼见着吴孟明腿一软就要坐到地上，赶紧一把拉住这才没让他倒下来。 “唉，这人老了不得不承认。” “精力的确跟不上了。” 倘若是自己年轻时，这点山路还不是如履平地？可惜现在年龄摆在那里。 人也不得不服老。 而现在不光是吴孟明如此，纵观队伍里的其他人也并没有好到哪去。 每人脸上都是蜡黄枯槁，已经把疲惫二字写到了脸上。 现在这个状态就算继续赶路恐怕也会有大危险。 深思熟虑之后林懿也只能选择休息。 听到能休息后所有人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直接双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完全不需要枕头。 直接地为床天为被就能美美的睡上一觉。 但是其他人可以休息，林懿和影哨卫却要负责在这一时间的执勤。 毕竟不能真就让所有人都这么睡过去，要不然连怎么死的都知道了！ “伍梁，你先去休息吧！” “那三哥你....” “我没事的，一会你来找我换班。” 既然林懿这么说，伍梁也不再坚持。随便找了一个角落也直接闭上了眼睛。 影哨卫连同林懿将众人附近的方位全部监控起来。 一旦有大量的敌人经过可以第一时间进行避险。 整整三个时辰过去，先是只有一波流民从众人睡觉的地方经过。 但是随后的两个时辰内人越来越多。 这时林懿也知道了流民的大部队的动作，赶紧叫醒了伍梁和其他人。 六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是无疑让众人的精神都恢复了不少。 “三哥，你也去休息吧。” 得知自己睡了三个时辰的时候伍梁都愣住了。 开始睡的时候还是上午，转眼已经是下午时分。 但林懿却摇了摇头说道：“通知所有人继续赶路吧，我们的进度已经落下了。” “现在更需要加快速度！” 从这里到阴平道只剩最后一天一夜的路程，只要能赶到阴平道就彻底万事大吉！ 但是在林懿身边的伍梁却是十分担忧林懿现在的状况。 在临近黑夜的时候，林懿又遇到了一队的流民士兵。 但是这回他却没有选择避过去，而是直接叫人将他们悉数袭杀！ 尸体也都是直接拔下了衣服直接扔到了树上！ 只留下了一个舌头！ 这支小队的老大怎么也想不到，刚刚还有十几人的队伍转眼间竟然只剩下了自己。 还有他们竟然真的有胆子主动攻击！ 不过林懿可是并没有时间给他消化震惊！ 而是直接将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说道：“口令。” 流民一脸疑惑的说道：“大人，什么口令我不知道啊！” “我再问一遍，口令。” 同时手里的剑已经发力，正一步一步嵌入到流民的脖子中。 已经能看到一条清晰的血痕。 “我说！我说！大人您手下留情！” “今天的口令是“林懿”，回令是“全力抓捕”。 林懿稍微愣了一下，不是因为这个口令取的到底有多傻瓜！ 而且对方很可能已经知道了自己就在这些人当中，但是自己可是从未透露过这些消息。 “说，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这些天抓了不少的唐门舌头审问出来的，其他的真的是一概不知了大人！” 林懿的脸上已经面若寒霜。 他也总算知道从昨天开始这些流民为什么直接加大了搜查力度。 原来是已经有人泄密了。 在周围的唐门子弟也是噤若寒蝉，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竟然真的有人选择了当流民的走狗。 说是抓的舌头，谁又能保证在这之中没有主动投敌的呢？ 林懿真的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 但是这种事情真的恶心到他了。 扪心自问，林懿归根结底也并不是川蜀人。 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仁至义尽。 这世界有两样东西是无法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尤其是是在这种生死关头，人心的丑恶将会无限放大。 对生的渴望往往会超越道义的追求，林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只能是长叹一口气，结束了眼前这人的性命。 “把他们的衣服换上，我们继续赶路。” 如果说现在有什么好消息，那就是至少阴平道三角翼的事情还没有暴露。 这件事自己也只告知过唐启兴和唐任雪及其所带的唐门子弟。 现在他们还没被抓到，众人就还有逃出这里的希望。 今天就是众人走出这里的最后一个黑夜，因为根据路程估计。 最晚黎明时分就能走出这片山区，彻底来到阴平道。 所以每一个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而换上流民衣服后的林懿也不打算再躲了。 而是亮起了火把直接在黑夜里赶路。 为了加快进度他也只能兵行险招，白天休息的进度必须追回来。 所以只能使用这样灯下黑的套路。 但却没想到意外的好用。 有了火把的照明黑夜的山路就明显好走了不少。 短时间内林懿的队伍连续追上了前几只搜山的流民队伍。 并且在口令的应答中对方也没有过多的怀疑，毕竟在这里打火把很明显就是靶子。 根本没人敢冒充所以也没有没疑惑。 很快林懿等人就彻底来到了山区的最前沿，前方已经没有了火把的踪迹。 并且两侧军队的包围在火把之下也是清晰可见。 与林懿等人之间相隔的距离并不遥远，这也让所有人终于看到了希望。 但是如此加快速度赶进度，很快就被别人发现了异常。 惠强在后方看着最前端那支队伍心生疑惑！ 按道理搜山应该是速度不快才是，只有对一个区域彻底搜查完成之后才会前往下一片地区。 但是最前边那个队伍不说搜查，简直是搜都没搜一刻都没停。 卯足了劲往前冲一样，很快就让惠强感觉到了不对！ “最前边那个队伍是谁在领导？怎么都冲到那里去了？” “首领现在搜山的队伍都已经分散开来，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那就立刻派人让那只队伍停下，让他们回来见我我！” 此刻惠强也感觉到了不对，连忙让手下呼喊对方。 但是他们却仿佛没听到一般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 “立马派人让那支队伍给我我停下来！快去！” 听到惠强愤怒的声音，手下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赶紧叫人前往。 同时也提快了大部队的速度，就是为了第一时间赶到那里。 这都快三天过去了，自己布下的大网就只抓了几只虾米而已。 与他最初的预期完全不符！ 而又有这样一支队伍在前面，怎么能不心生怀疑？ 其实在最开始的呼喊时林懿就已经听到了对方的声音，但是还是当做没听见一样赶路。 直到看到后方有零星的火把追过来的时候。 林懿才命令所有人将火把挂在树上后继续赶路。 现在他们的进度已经在流民前面，只要冲破最后一道关卡就可以。 等到流民赶到，发现所有的火把都被挂在了树上后。 他们也一刻不敢停留，直接将这个消息传了回去。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则是直接确定了。 那支队伍就是由敌人的军队装扮的！ 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对方耍了一通，惠强的脸都被气成了猪肝色。 “知道是敌人，那你们还愣在这里干嘛？” “还不赶紧去追！！” 就是因为手下都是这样的蠢货，才能让这些人一次次从自己的大网里面逃脱！ 这让惠强怎么忍得了！ 放弃火把后林懿队伍的速度明显慢了不少，但是他也在后边准备了不少东西送给对方。 就在越来越多人追过来的时候，其中一人没有看到脚下的丝线。 直接触发了林懿给他设计的机关。 一声枪响瞬间出现在整片山区当中，所有人都向着那里看去。 第231章 虚虚实实 这一声枪响不但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同时吓的流民也如同惊弓之鸟一般。 纷纷找周围的掩体躲藏起来。 还以为林懿没有离开，他们已经中了埋伏。 但是等了一会后，除了刚才那声突兀的枪响之后什么也没有。 众人这才敢探出头来，左顾右盼也没有林懿等人的半点身影。 林懿是用用线做成的简易击发装置，绳线的末端正好连结着手枪的扳机位置。 当然他也不打算能用这一手段对流民造成杀伤。 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能拖住对方的时间而已。 同时这也是一个信号，标志着对方已经来到了他们刚才的所在地。 现在更是要加快脚步赶路。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惠强真的忍无可忍了！ 从明月峡开始林懿简直就把他当傻子一样耍来耍去，现在竟然还敢如此！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惠强直接通知两侧军队第一时间完成合围，每跑出一个人就拿他们的人头来换！ 既然位置已经暴露了出去，那林懿索性也不装了。 敢追拿着燧发枪的自己，简直是茅房里打灯笼！ 找屎！ 自己还不得给这些人点颜色看看？ 听到林懿就在前边的消息，负责追捕的流民也彻底沸腾了！ 在他们眼中林懿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他们今后荣华富贵的生活！ 这一个人就值千两银子，百亩良田！ 这要是抓到林懿下半辈子直接不愁吃喝！大家现在苦哈哈的当流民。 图的不就是这个！ “全体隐蔽，准备攻击！” 林懿突然的一道指令叫住了众人，因为这和之前不和流民正面接触的策略完全不符！ “兵者，诡道也。” “真真假假，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现在正是对方气焰嚣张之时，只要打掉他们这股子气焰他们才能不像疯狗一样！” 影哨卫伍梁还有林懿都是在树林中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燧发枪。 而其他人则是都举起了手中的暗器。 时至今日即使是唐门中人对于林懿的话也已经是百分百的服从。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感觉跟着他或许真的能逃出这里！ “来了！准备打！” 最开始的一个人影已经暴露在众人的视野当中。 这个流民肯定怎么也想不到被追的林懿竟然还敢回过头来反击！ 完全不设防的冲在最前头。 但是枪打出头鸟，打的就是这种人！ 林懿手中燧发枪的子弹毫不留情的正中这个人的脑门。 美梦还没开始就已经破碎！ 但这也刚刚是个开始而已，接二连三的枪响在树林中彻底爆发。 流民也意识到这次不是林懿他们在虚张声势，而是真的在这里！ 只不过他们想不明白的那些人手中究竟拿的是什么武器！ 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 先是一声枪响，现在是发出了接二连三的响声！ 走在前列的唐启兴和唐任雪也不由得担心起林懿的处境起来。 如果说一声枪响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但是现在爆发如此剧烈的枪响，说明林懿很有可能与对面交手了！ 虽然林懿让众人分散突围，但是林懿归根结底是为了帮他们才来到的这里。 又怎么能看着他给自己等人殿后。 “三叔，我这些人就交给你了。” “林懿是我们唐门的朋友，我不能丢下他不管！”说完就回头折返了回去。 而众人看到自己的堂主都已经返了回去。 他们自然也没有理由继续逃跑，一二十人直接跟随着唐任雪的方向紧随而去。 这让一旁的唐启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如果可以他又何尝不想回头去救林懿，但是自己手里还有七八十号的唐门子弟在这里。 虽然自己已经不是堂主，但是总归是唐门之中的长辈。 看着这样一群稚嫩的脸，唐启兴有责任也有义务带着他们活着回去！ “继续走！” “堂主.....” “我说继续走！听不明白吗！” 其他人也都看出现在唐启兴的脾气不好，只能默默的跟在他身后继续向着阴平道冲去。 “时候到了！撤！” 看到后边的流民不敢继续向前，林懿赶紧招呼大伙继续赶路。 在这里打阻击也只是为了延缓一下对方的速度，而不是为了和对方拼命！ 打游击战的最好策略就是见好就收。 这一枪打完也为林懿争取了不少时间，至少对方不敢再跟疯狗一般追的那么紧。 但是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林懿的位置已经彻底暴露。 惠强在通知两侧的军队不断靠近，对于林懿的包围圈正在不断缩小。 这样对方在终点完成合围，人数很可能几倍多于林懿。 “没事，我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 现在的路段已经位于整个路程的后半段，现在能在这里的唐门子弟已经不多。 林懿的枪声就是为了把众人再聚集到一起！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时间，在这附近的唐门小队不断融合在了林懿的队伍中。 人数也由原来的五十人渐渐扩充到一百人左右。 但是在这些小队里，已经没有一队是之前分出去的完整人数了！ 林懿走在最前端为众人探路，却在一片阴暗的树林前停下了脚步。 目光如炬一般死死盯着眼前。 “怎么了三哥？”伍梁不解的问道，但是林懿却没有理会。 “拔枪！” 十几杆燧发枪直指前方树林。 “我最后给你三个数，不出来我就射击了！” 但是还没等林懿开始数，一道倩影就从树上一跃而下。 不是别人，正是唐任雪。 原本唐任雪躲在树上就是为了吓一吓林懿，没想到却被对方直接识破了。 但是看到唐任雪之后林懿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你不是最先走的吗！怎么才到这里！” 现在能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前边许许多多唐门子弟用生命拖时间的结果。 林懿之前说能逃出五百人，但是现在看来能逃出一半就不错了！ 在这种情况下，唐任雪能逃出的概率是众人当中最大的！ 但是林懿却不明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感觉到了林懿情绪的不对，唐任雪只是咬了咬嘴唇没有多说。 她也是要强的人，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好意来救林懿。 竟然会遭到对方一番斥责！ “算了！赶路要紧，你跟住知道吗！”林懿也没时间继续深究唐任雪的问题。 现在敌人可是就跟在了后边！ 第232章 最后的一关 随着唐任雪的加入，林懿估计这也就是最后的唐门子弟了。 算上唐启兴带的人数。 进入这片山区的的时候九百多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了两百不到。 存活率不足五分之一。 因为林懿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所以已经成为了惠强眼中的最大目标。 两侧的军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靠近。 誓要将林懿彻底围困在这里。 “兄弟们最好加把劲，马上我们就能出去了！” 三天的奔袭现在就是最后的希望，只要能离开这里所有的坚持都是值得的！ 眼看着林懿从自己眼皮子底下一次次逃脱，惠强真的忍不住了！ “无论死活，所有人不准后退一步！” 今天他就是要和林懿死磕到底！ 成排的火把点亮了整个夜空，经过不懈的赶路之后林懿等人也成功来到了出口的位置。 但是并没有看到唐启兴的身影。 应该是已经离开了这里。 “事不宜迟！我们也尽快离开这里！” 两侧的火光还没有包围过来，林懿他们还大可以有时间逃出生天。 但是没等林懿说完，在他们的面前成排的火把就被瞬间点亮！ “离开？林大人想要去哪？” 装备有素的五百多人赫然出现在林懿面前！ 如果不是在这里停了一下，林懿就要与对方彻底撞个满怀！ “你是何人？” 原本林懿还以为对方根本没到达这个地方，但是现在看来这个人已经早早就在这里准备了。 “林大人，在下可是在这里等候您多时了！” “刚才也有人像您一样想跑出这里，我可是都没有阻拦。” “就是为了等您！” 之前的人！ 林懿和唐任雪相视一眼，知道此人口中说的人应该就是唐启兴！ 这个消息无疑是让两人松了一口气。 无论他们的结果如何，至少有人成功的逃出去了！ “那么现在呢？你想怎么办？” 林懿现在手里只有一百多号人手，对方在这里布置的士兵至少是自己的五倍之多。 并且两侧的士兵还有后方的惠强都是在不断朝这里赶来。 可想而知，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没什么想法，只是请林大人在此歇息一下。” “等首领大人赶到，在下的使命也就算完成了。”一脸阴柔的洪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从围剿林懿开始他就是最先来到这里等着林懿自投罗网。 他也是惠强最后一道保险，只要有他在这里林懿就跑不出这里。 林懿心也一沉，都已经已经走到了这里。 总不能就被眼前这几百人给拦住吧？ 一番纠结之后林懿也彻底下定了决心，既然躲是躲不过去了。 那不如索性放手一搏！ “全体听令，准备战斗！” 虽然人数上有所差距，但是林懿真心没觉得自己会输！ “啊咧咧！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洪虹也缓缓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林懿的名声声震整个大明他也想试试这大明的军神到底有几分水准！ 一声怒吼过后，林懿带头对着洪虹开始了冲击！ 虽然林懿也不知道这个洪虹是怎么如此快速穿插到自己等人前面的。 但是说实话林懿也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因为流民就是流民，归根结底和征战沙场的士兵有着本质区别。 更别说唐门中这种武艺高强之人！ 但是当林懿和洪虹交手一段时间之后才发觉到了不对劲！ 在刚开始交手的瞬间唐门子弟的确占据了上风，但是没过一会局势就被稳定了下来。 甚至有点由均势被压制成为劣势的趋势！ 如果仔细观察对方在阵型和武器方面都有着天衣无缝的配合。 所以才能在实力不如唐门子弟的情况下，却能实现局面的反压制！ 这种阵型和纪律性很难想象是出现在流民当中！ 就是在大明的正规军中，有这样的实力也绝对是名震一方的存在！ “你究竟....” 还没等林懿说完，洪虹的长剑就已经从林懿的脸庞划过。 留下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如果不是林懿反应速度快，洪虹这一剑绝对就不仅仅是划伤这么简单！ 林懿直接丢的就是性命！ “林大人对于在下未免有点托大了吧？” “你我二人的战斗岂能三心二意？” 洪虹用两根手指轻轻拭去剑上的血迹，一脸挑衅的注视着眼前的林懿。 “当真是好手段！” 虽然林懿并不认识洪虹，但是能明显感觉出此人的实力非同寻常！ 不是一般凡手！ 若是自己再三心二意，吃亏的必然是自己！ 不过既然正面战场取得不了战果，那就不如以面前这个人为突破口。 擒贼先擒王！ 只要能尽快把这个人解决，对方的阵法也将不攻自破！ 想通之后林懿也收紧了心神，将长剑插在地上缓缓取出了怀中的匕首。 手持匕首的林懿和手握长剑的林懿完全是两个极端。 用剑时林懿会藏锋于心，但当他拿到匕首的时候。 凌厉的气势却是暴露的一览无余！ “林大人既然认真了，那在下也要拿出点真本事来了！” 洪虹改变了自己刚才的起手式，将长剑藏于身后。 林懿并没有见过这种招式，但是如果吴孟明在林懿附近恐怕一眼就能认出。 这是背剑式! 但是没见过并不意味着打不了。 匕首在手的林懿当真还没怕过什么！ 长剑与匕首的激烈交锋很快成为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为了最快速度解决掉洪虹，林懿已经是全力出手没有丝毫保留。 一招一式皆是杀招！力求毙命！ 这是他在擂台上都没展示过的实力，唐门子弟也只听说林懿实力高强。 但是却没想到精湛到这个地步！ 但是与此同时流民军的惊讶其实一点也不比唐门子弟小。 林懿是大明的军神，那洪虹则是他们每个人心中的军神。 作为流民中被挑选出来训练的精锐，没人比他们知道洪虹的真正实力到底如何！ 在林懿的猛烈攻击下洪虹也根本不敢藏手！ 但是即便如此，却还是被林懿无限压制。 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第233章 觉悟 “林大人当真是好实力，在下自愧不如！” 洪虹即使已经拿出了全部的实力，但是支撑起来依旧十分艰难。 虽然早就听说林懿本身的实力不凡，但是却没想到已经强到了这种地步！ “叫你的人放开一条缺口，放我的人过去！” 林懿面若寒霜，真实情况只有他自己清楚。 虽然在实力上自己的确完成了对洪虹的压制，但是想要短时间解决掉对方明显也是不可能的。 对方就是在拖时间，等待惠强和两侧军队赶到完成合围。 到时那才是真的跑不出去！ “这可不行呢！首领可是下了死命令叫我留你在这里。” “要是就这样放您过去，我也是不好交代。” 林懿一声冷哼不可置否。 距离最近的两侧军队已经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靠近，火把连成的火线如同一条大鱼一般。 马上就可以将林懿这个鱼饵吞进腹中。 而后方的惠强也正在加紧时间赶到这里。 真正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死不休吧！” 洪虹以为林懿要放什么大招出来，连忙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 但是没想到林懿竟然直接从腰间抽出燧发枪，直接瞄准洪虹身边的士兵直接就是一枪。 如果说是盔甲这种防御力高的护甲还能抵挡一二。 那么对于流民身着的布衣来说，燧发枪的伤害就是百分百的。 被一枪打在胸口的士兵直接丧失了行动能力倒在了地上。 在一旁的洪虹亲眼见证了这一切，对于林懿手里的燧发枪明显也是相当忌惮！ 这东西的威力实在太恐怖了！ 打了这么长时间，林懿自己依然奈何不了对方。 那就索性直接拿对方的手下开刀！ 有林懿的打头，其他有燧发枪的人也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 即使这群流民的阵型再完善，防御再无懈可击。 但是在燧发枪这无敌之矛的面前，也脆弱的像张纸一样！ 只要被击中非死即残，他们也见识了这蓟辽武器的厉害之处！ 在燧发枪的作用下，这支特殊流民组成的队伍也渐渐被撕开了一道缺口。 至少给了唐门子弟一个突破口。 铁桶被打开一道缺口之后，效果自然已经大不如前！ 在一旁注视的洪虹面色由阴冷渐渐平缓下来。 “林大人这火器当真厉害！” “只是我这里有五百人，凭你这十几杆火器又能如何？” “能如何？你且看着便是！” 如果子弹充足，单用燧发枪就可以在对方这阵型上凿出一道缺口出来。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子弹已经不够了。 在来到川蜀之前每个人的燧发枪都只配备了二十发的火药。 原本川蜀之行就是秘密前往，所以对于燧发枪这样会暴露身份的武器林懿一直都是能不用就尽量不用。 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同。 因为连番作战众人手里剩下的火药已经无多。 平均到每个人手里只剩五六发。 只有在弹药消耗一空之前撕开一道缺口，众人才有生的希望！ 越来越多的唐门子弟由撕开的缺口不断渗入，在阵型的内部疯狂进行破坏。 原本无懈可击的阵型现在已经渐渐失去了他原本的作用。 现在单纯的就是在用这些流民的生命，来拖住林懿前进的时间！ 而在一旁的洪虹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林懿奈何不了他，同样的他也奈何不了林懿。 毕竟林懿手里的燧发枪的威力，就是他也要掂量一二。 在一边倒的屠杀之下，拦路的流民已经开始接二连三的倒下。 就在众人以为见到胜利的曙光时，一声巨大的喊声从众人的后方传来。 无论是唐门子弟，还是流民都不约而同的停手。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吗... 林懿看着身后乌压压的一片人影，惠强已经赶到了这里。 惠强身后的两千人面前，林懿这区区的一百多人简直少得可怜。 如果对方冲击，恐怕一轮就要全军覆没。 虽然自己这一路以来已经竭尽全力，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终究是功亏一篑。 “您就是林懿，林总督？” “我这找您可是找的好苦，都传您是少年英才。” “如今一见果真货真价实！” 惠强一笑满脸的横肉都堆积在了一起，虽然是在笑。 但是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说的？我林懿能拉着你一万人下黄泉也够本了。” “只是想要我这项上人头，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说着林懿直接举起了手中的燧发枪，直接对准了面前的惠强。 吓的后者捂着脸赶紧连忙后退。 “林大人，您实在是误会草民了。” “咱就是想见一见您，又何必打打杀杀呢？” 林懿看着一脸陪笑的惠强，不知道这人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这样吧，林大人只要您愿意放下武器跟我走。” “我愿意放你手下这些人一条生路如何？”惠强奸笑的眼中露出一抹精光。 他死追这些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抓到林懿和唐门的那两个堂主而已。 在这其中林懿最为重要，其他倒都是其次。 更何况困兽犹斗。 现在能在这里的唐门中人个人实力都不容小觑，要是兵不血刃的拿下其中的林懿。 其他人自然不攻自破。 就算放走他们也无所谓，主要就是林懿。 “不行！” “不可以！” 还没等林懿表态，他身边的伍梁和唐任雪就就直接站了出来拒绝！ 伍梁不可能看到自己三哥为了自己这些人活下去牺牲自己！ 既然是兄弟，就算死他也愿意和林懿死在一起！ 而唐任雪则是不愿意看到林懿就这样放下武器，唐门已经亏欠他太多。 “怎么？林大人就要这样站到自己的兄弟和女人背后么？” “用你一个人去换这些人活下去，很划算不是么？” 交出头领放他们不死，这个惠强是为了彻底打断这些人的脊梁。 杀人诛心。 可以想象一旦自己被交出去，剩下的人将彻底再没有反抗的能力。 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是害死林懿的凶手。 可现在的林懿还有什么选择呢？ 一个是自己死，一个是全死。 虽然林懿自诩不是圣人，但是在这样的抉择面前他也愿意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我同意。” 棕黑色的燧发枪渐渐从手心滑落，直至坠落在土地当中。 面前的惠强满脸笑意，他知道林懿是个聪明人。 对于自己的条件，他没有理由拒绝。 “去！把我们的林大人请过来。” 两个流民缓缓来到了林懿身边，架起他就要带走。 谁也想不到，林懿这个蓟辽总督朝廷亲指的讨贼将军竟然真的会成为自己这些小人物的阶下囚。 简直如同做梦一般！ “我说过我不同意！” 唐任雪一步迈出，直接拦在了林懿的面前。 她原本也可以和唐启兴一样在流民完成合围之前离开，但她还是选择了折返回来。 她不能让林懿留在这里，就算是战死！ 也要和林懿一起并肩作战！ “别傻了唐任雪，带着其他人离开。”林懿将手搭在唐任雪的肩膀，却不能移动她分毫。 “你以为我我为什么回来。” “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我唐任雪不是情场的逃兵，战场上我也不会放弃我的战友！” 啪啪啪！ “太感人了！我都感动的要哭了！” 惠强在一旁假装抹眼泪，实则是对二人的讽刺而已。 “既然你们都不愿意走，那都都留下来吧！” 突然，在林懿的后方突然传来了一阵骚乱！ “林大人！任雪！快跟我突围！” 当林懿回头看去的时候，在不远处竟然看到唐启兴带着一伙人从阴平道方向冲击而来。 虽然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却让所有人的战意再度死灰复燃！ “很好！竟然还有找死的！” “上！一个不留！” 惠强的耐心也彻底被消耗一空，自己已经给过林懿选择的机会。 既然都不想活着，那就到阴曹地府里作伴去吧！ 林懿瞬间拉着唐任雪和伍梁再度对洪虹的军队进行冲击，如今有唐启兴在后方两面夹击。 原本已经破残不堪的防线几乎是瞬间就被冲散！ 百人之中出现一条巨大的缺口，而这缺口就成为了众人的希望之路！ “三叔！你怎么回来了！” 唐任雪记得自己是将大半的人手都交给了对方让他离开，没想到竟然又返了回来。 “你三叔我什么时候当过逃兵？伤员安置好自然就返回来了！” “你们快走！这里我来断后！” 虽然前方的阻拦被冲破，但是后边惠强的人手可是紧追不舍。 连番赶路的林懿很快就被缠上，唐启兴赶紧带人过来拦截！ “这里有我，带着任雪快走！” “别的我不管，至少把剩下的这些人活着带出去！” 面对两千多人组成的洪流，唐启兴拔出长剑屹立潮头。 这是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 所以即使面对的是千军万马也是毫无畏惧。 林懿理解唐启兴的做法，也明白他的觉悟。 “保重！” 唐启兴没再说话，而是背对着林懿伸出了大拇指。 第234章 逃出生天 唐启兴的离开惠强是知道的。 但是他不明白的是唐启兴明明都已经逃走，为什么还会回来！？ 看着庞大的流民大军，唐启兴的心中已经再无遗憾。 他知道自己今天很可能会死在这里，但是他内心已经无所畏惧。 唐任雪可以意气用事，但是他不行。 虽然自己已经被剥夺了唐门堂主的位置，但是作为从宗门长大的老人。 他有责任有义务带着族中的年轻人离开这里！ 当将大部分伤员送离阴平道山峡之后，他的内心已经再无遗憾。 所以带着同样抱有死志的同族在再次杀了一个回马枪！ 虽然知道此次之行几乎是必死，但仍然有许多人选择了义无反顾的跟随。 “吾道不孤！” 唐启兴一声怒吼，长剑划过。 对面的流民头颅直接就被砍下，向后倒飞出去。 “没用，都是徒劳！” 即使唐启兴表现得再英勇，抵抗的再顽强。在惠强眼中也已经和死人无异。 不过说单凭这一百多人没有直接被自己这两千多人吞噬，已经是一个奇迹。 “三叔！” 从唐启兴被围攻开始，唐任雪清晰的看到在他身上被划伤的痕迹。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千百人乎？ 唐启兴就是在用自己最后的生命之火，为林懿等人的离开延长时间。 “走！你三叔也不想看你我死在这里！” “这是他的觉悟！” 林懿愤怒的大吼，希望能够以此唤醒唐任雪。 但是后者已经哭成了泪人，对于林懿的话分毫都没有听进去。 既然道理讲不明白，那林懿也只能动手。 在这里每拖延一分一秒，都是对唐启兴觉悟的辜负！ 所以林懿直接二话不说，直接将唐任雪扛在了肩上就向着阴平道跑去！ 任凭唐任雪不断挣扎林懿依然置若罔闻。 因为在唐启兴的心中，林懿也知道他想让自己带唐任雪离开！ 有唐启兴的拼死断后，也为林懿等人的离开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但是在惠强眼中林懿的行为只不过是为死亡拖延了一些时间而已。 阴平道的峡谷他是知道的，即使林懿跑到阴平道他也需要绕过峡谷才能撤回到唐门的阵地。 单凭对方这个样子，自己就是耗也能耗死他。 所以惠强也并没有急切的去追林懿，而是先着手去解决这些送死的人！ 看到林懿他们已经离开，负责断后的人心中也彻底没有了遗憾。 众人陆续陨落，只剩唐启兴一人还在苦苦支撑。 “你说你就这样离开不好么，现在回来送死。” “这又是何必呢？” 当惠强来到唐启兴的身前时，他身上的伤痕大大小小已经不下几十处。 不断渗出的鲜血已经让他如同一个血人一般。 双手拄着手上的长剑，身上已经再无半点力气脱力的跪倒在地上。 “你这种垃圾，又怎么会明白？” “不过是个把自己的荣耀建立在别人枯骨上的蛀虫而已，令人作呕！” 唐启兴用自己的最后力气，一口老痰吐在了惠强的脸上。 但是后者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简单的用手擦了擦。 “很好，真的很好。” “你真的惹怒我了。” 斩首的大刀架在了唐启兴的脖子上，惠强本以为能看到他恐惧的样子。 但是他依旧面色不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宵小之辈，你爷爷我黄泉路上等着你！” 大刀滑落，一颗人头直接滚落在地上。 “把这个人头给我收起来，等过一会送给林大人！” 距离林懿离开也有了一段时间，惠强再次带着人二话不说追了上去。 在他的计划里，林懿根本走不掉。 在看到身后并没有追兵后，林懿将自己肩上的唐任雪缓缓放了下来。 即使她再不能接受现在这个结果，也必须尊重唐启兴的选择。 在巨石之后，林懿也找出了之前潜藏的三角翼。 立刻让所有人分批次迅速的渡过了悬崖峡谷，而林懿等人则是负责进行断后。 所以当林懿等人正式起飞的时候，正巧惠强也赶到了这里。 当看到林懿真的飞起来的时候，惠强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 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懿从自己眼前过去，自己却根本无可奈何！ “不...不可能！” 在惠强的估计里，林懿想要过悬崖也只能选择绕道而已！ 但是现在他竟然飞起来了！ 随着林懿平稳到达对面的平地，两者之间几百米距离的悬崖就成为了彻底阻拦两人的天险。 知道林懿就在对面，但是自己却已经无可奈何！ 惠强都快要把自己的牙咬碎了！ “首领，在这后边还有那东西！”一个流民激动的喊道： 因为林懿等人并没有将准备的三角翼全部使用，所以还有一部分是留在了对面。 看着面前的三角翼，惠强也是心生犹豫。 他是眼睁睁的看着林懿用这东西飞过了峡谷，这就说明自己也有机会飞过去。 但是这东西是林懿留下来的，谁也不能保证这不是林懿的陷阱！ “你怎么没把三角翼全都销毁？”唐任雪也注意到了对方的手里竟然也拿上了三角翼。 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放心吧，这可是我送给他们的礼物。” 在惠强的命令之下，一排排的流民在悬崖面前一跃而下。 但是却并没有像林懿一般飞起，而是直接一头栽进了悬崖当中直接尸骨无存！ “我就知道！” 虽然想到三角翼不可能是林懿的疏忽，但是事实摆在眼前。 现在自己的最后一条路也彻底断了。 将这么多的三角翼直接丢进峡谷甚是麻烦。 所以在断后的时候林懿吩咐所有人都用利器将三角翼的伞面划开一道口子。 这样等到流民使用的时候就将彻底失去作用。 惠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怎么也想不到林懿竟然还有这一手。 飞跃峡谷就意味着自己抓捕林懿的计划彻底化为了泡影！ 如此兴师动众，但是到头来却是徒劳无功！惠强真的是有满腔的怒火但是却无处发泄。 “林懿！我知道你就在对面！” “你且看这是什么！” 第235章 没有回头路 唐启兴披头散发的人头被惠强提在手上。 如同踢皮球一般踢到了悬崖边。 虽然相隔很远但是众人其实也能认出那个人就是唐启兴，虽然已经想到他很有可能已经战死。 但却没想到惠强竟然真敢如此羞辱于他！ “我说你们还真是没种啊！让这么个糟老头子给你们断后？” 惠强嘲笑着让手下对着唐启兴的头颅踢来踢去，随意玩弄。 在对岸的林懿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紧握的拳头指甲都已经嵌入到掌心当中，甚至已经有鲜血在不断地渗出。 唐启兴以及其他人是为了所有人，包括林懿而死。 他并没有选择投降，而是在最后的时刻点燃了自己的生命之火。 为众人争取了撤退的时间。 但就是这样英勇赴死的勇敢者，惠强不但未给与相应的尊重。 甚至还在玩弄亡者的遗体！ 这是穿越到这里这么些年来林懿感觉到的最大愤怒。 此刻他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并没有热血上头的感觉反而是身体感觉到了异常的冰冷。 原本站立的姿态甚至都有点摇摇晃晃，眼前一黑直接向着前方倒了过去。 “三哥！” “林懿！” 伍梁和唐任雪也注意到了林懿的异样，赶紧将他背起向着后方转移而去。 看到林懿众人离去，惠强也大感无趣。 不过能气晕林懿惠强也已经十分满足，昔日诸葛亮三气周瑜导致一代江郎才尽。 自己如今气晕蓟辽总督林懿这事吹出去也是一件壮举。 但是这也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让他再过悬崖去追林懿明显已经不可能。 “无趣，撤军！” 惠强只能下达了撤军的命令，余光扫到了在地上翻滚的唐启兴头颅。 一脚踹进了万丈深渊当中。 历时三天的追逐战，始于阴平道的悬崖。 也再次终结。 只不过可惜的是当初走出这里的一千多人马，最终还能回到这里的不到百人。 许许多多的人被永远的留在了那片战场当中。 彻底沉睡在这片故土的绿水青山里。 留下一部分继续防守阴平道后，唐任雪带着林懿赶紧赶往了剑阁。 一方面是对于林懿的救治，另一方面就是她也关注正面战场的消息。 从阴平道离开后她们就与剑阁的总部彻底失联。 葭萌关的战事才是最关键的，只要正面战场守住林懿他们所做的事情就有意义！ 当听说唐任雪到来之后唐启明都惊呆了！ 甚至还没等唐任雪进来他就已经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军帐的外边，除了灰头土脸的唐任雪。 还有昏迷躺在担架上的林懿。 从八九天前唐启明就听说阴平道的守军已经全部消失。 相同的对方的军队也不见踪影。 唐启明不是没想过林懿他们是到了敌人的后方进行进攻，但是这么多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后果不言而喻。 如今看到唐任雪健全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唐启明喜极而泣。 一把将唐任雪抱在了怀里。 “爹爹，你先安排人给林懿救治。” “他在回来的路上被敌人撞晕了过去！” 虽然唐启明也想知道这几天他们究竟干什么去了，但还是林懿的事情优先。 立马找来郎中将林懿接到了军帐当中进行安置。 当听说唐任雪这几天的所作所为时，唐启明整个人都愣住了！ 一千人去阻拦对方两万人的援军！ 竟然还成功了，这要是换成别人来和自己说唐启明百分之百时不相信的。 两万人是什么概念？一人一口吐沫就把人淹死了！ 敌我人数比例是二十比一！ 但是这句话是唐任雪说出来的，而情况也是的确如此！ 对方的人马不但驰援的速度大大的超出了唐门的预期，并且人数也只有四分之一。 五千人左右。 “爹爹，现在葭萌关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虽然现在剑阁总部并未撤离，但她还是想知道葭萌关的情况。 但唐启明也只是叹了一口气，虽然唐任雪他们力挽狂澜的确缓解了燃眉之急。 但即便如此却还是没办法对敌人形成关键的一击！ 流民援军有五千人，唐门也并没有预料中的一万援军。 也是只有五千的援军赶到了葭萌关，其余人都是在城中继续观望。 “怎么可能？他们竟敢抗命？” 唐任雪实在难以理解！ 因为如果官兵的援军悉数赶到，那么唐门将彻底占到人数优势！ 收复葭萌关的同时也对流民将造成巨大的重创！ 这样取得的胜利将会使对方元气大伤，唐门也将会不复之前的劣势。 但是就是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竟然就这样被错过了！ 唐启明只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多说，官兵的援军很少其实也是在他的意料当中。 甚至最坏的情况是巴中的军队一人不出，能有五千人到来已经是在意料之外。 原因无他，谁叫是自己斩杀了四川总兵李维新！ 为了稳定军心这样的结果可想而知。 甚至来到这里的五千人马，都是川蜀的本地士兵才来到的这里。 至于其他人，都只是选择了隔岸观火而已。 “那现在的葭萌关还是在进行两军对峙？” 两方各加五千人，相当于是都没有增加。 流民还可以等惠强的后续人马赶到，但是对于唐启明来说就是一个士兵也挤不出来。 “现在已经开始组织士兵撤出沿途关卡，开始向后方的城池撤离。” “撤回成都府据守。” 可想而知，一旦后退带来的后果就是全面崩盘。 有城池的府城尚可以凭借高墙进行防御，若是一般的村子院落就只能遭到流民的屠杀。 但是一旦死守下去，等敌人的后续军队赶到。 到时候就是想走可能都走不掉了.... 不过如果惠强想要从山地撤回到金牛道，少说也要三四天的时间。 还有不少的时间给众人考虑，包括唐启明其实也没有下最终的决断。 “对了，怎么不见你三叔？” 听到唐启明提及唐启兴，唐任雪也是眼神一黯。 “三叔为了掩护我们撤退.....” 虽然没有看到唐启兴，唐启明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但是当从唐任雪口中听到时，还是难免有些悲哀。 本以为在战场这么长时间已经看惯了生死，但是当死亡降临到自己身边人时。 却还是难以压抑心中的悲凉。 “我知道了，你也先去休息吧。” 唐启明也需要时间来消化唐任雪的情报，以及接受自己三弟唐启兴阵亡的消息。 等到唐任雪走出指挥大帐后，竟然鬼使神差的来到了林懿所在的营帐。 郎中刚刚给林懿针灸完，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先生，林大人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唐姑娘不必着急，林大人的身体并无大碍。” “只是长期的精神紧绷导致精力匮乏，后又大动肝火导致污血郁结于心。” “这才导致昏迷过去，在下已经用银针为林大人进行了疏通。不日便可苏醒。” 听到林懿没有事唐任雪也彻底放下心来，谢过郎中后就坐到了床边。 没过一会伍梁就从外面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唐任雪竟然坐在三哥旁边。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郎中给三哥煎的药，让我睡前给三哥服下。” 还没等伍梁说完唐任雪就把药碗的汤勺接了过去。 “我正巧无事，药汤我来喂就可以你且先去歇息吧！” 说着就盛起一汤勺在嘴边吹了吹送到了林懿嘴里。 既然唐任雪争着抢着做这个活那伍梁自然乐意顺水推舟、 正当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发现林懿的手竟然在抽动！ 并且是在有意的向伍梁传递信号，叫他别走！ 早在郎中给林懿做针灸的时候其实他就已经醒了过来，只是没想到唐任雪这么晚竟然还会来这里。 说实话对于唐任雪的心迹林懿是明白的，但是同样现在的他也的确无法面对唐任雪。 与他而言与唐任雪之间的感情更倾向于兄妹，而并非是男女之情。 但如果就这样严词拒绝林懿又感觉到不太合适，正好装昏迷将这段关系冷处理。 等自己离开川蜀之后过些日子她就该能把自己忘却了。 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伍梁竟然选择了卖队友！ 把药碗交给了唐任雪之后就要当撒手掌柜，这才逼得林懿不得不打暗号让伍梁回来。 “那我就先走了，唐姑娘这里就交给你了！” 看到信号后的伍梁不但没有选择做林懿的僚机，反而是一瞬间直接溜走。 只剩林懿和唐任雪孤男寡女的身在这营帐当中。 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林懿也只能装死一般躺在床上。 期待着唐任雪将药喂完之后就能离开。 汤药一勺一勺的喂进去很快见底，只不过这唐任雪却是一点都没有要走的迹象。 反而是站了起来不知道在床边做着什么。 好奇心驱使下林懿悄悄眯着眼睛看了唐任雪一眼。 但是不看还好，这一看是真的躺不住了。 唐任雪已经解开了身上的层层罗衫，露出了身上雪白的肚兜。 林懿顷刻之间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想好！“ ”这么做就没有回头路了。” 第236章 灵魂的契合 就算林懿之前再不知道唐任雪的心意。 那么在那一吻之后他也知道了对方对于自己的情感。 唐任雪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 她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未必要吊死在自己这颗歪脖子树上。 自己已经有了陆宴然，温媛，现在还有洛清嘉。 这些唐任雪都不知情，一旦就这样和她在一起也是对她的不公平。 林懿一个大男人自己当然无所谓，但是唐任雪终究是个姑娘家家。 这军营又不是什么私密的地方。 夜晚也有着很多巡逻的士兵，一旦被其他人撞见。 唐任雪的声誉恐怕就要毁在自己手上。 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对方考虑才是。 被林懿抓住手腕的唐任雪也渐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她又何尝不知道林懿是在装昏迷？ 但她就是不甘心。 自己等了十多年，好不容易等到这样自己的梦想中的意中人。 但现在对自己却是如躲瘟神一样。 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哪点不够好。 论模样不说整个川蜀，就是在整个唐门中也是排得上号的。 平时的追求者也是不知道凡几，真要排队能从唐门山门口一直排到成都府去。 至于其他家世身材她也不虚任何人！ 但是她就是不明白林懿为什么不喜欢自己？ “所以说你是我觉得我长得帅，身材好。地位高所以才喜欢我的？” “没有！” 唐任雪怕林懿误解，连忙否定道。 “这不就得了？你刚才说的不过都是些外部条件而已。” 林懿先将唐任雪的衣服给她再次穿上，防止被其他人撞见她现在这个样子。 “真正能吸引两个人的绝对不单单只有外部条件而已，当然我说的也不是说外部条件不重要。” “底层基础固然重要，但是真正能让两个人一起走下去的更重要的是要看两个人的性格，或者说是灵魂？” “灵魂？” 唐任雪不知道林懿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是思考起来确实是有几分道理。 因为一开始的时候平心而论自己对于林懿其实也是看不上眼的态度。 直到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才有所改观，到最后被一步步吸引。 “所以你所说的灵魂到底是什么？” 在林懿的面前唐任雪一直都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学生一般。 无论是他做出来的东西，还是他说出来的话都能让自己感觉到极大的好奇。 不自觉就被吸引在其中。 “灵魂吗？”林懿稍微挠了挠头。 这个问题要是能让人文社科类的文科生来解释或许比较好。 但是无奈自己只是一个理科生而已，所以只能讲讲自己这些年来的理解。 “灵魂大体来说只是一个总称而已。” “唯心来说它概括的就是人的性格和精神这种偏向意念方面的东西。” “真正合适的两个人在灵魂上应该是相近或者互补的。” 虽然唐任雪理解起来很困难，但是却能知道林懿的确并非是在信口开河。 是有道理的。 “互补？人的灵魂也有形状吗？” “那是当然，每个人的灵魂都是有自己独一无二的性状。” “孟子道性善，言必称尧舜。” “讲的就是人在小的时候性格大抵不差，但是后天的学习不同就会影响很多。” “在这里的学习不仅仅是对于儒学的钻研。” “更多的是对于生活的体验和眼界的阅历。” “生活才是最好的老师” “因为自身阅历的不同所以造就了每个人不同的性格和精神。” “也就是所谓的灵魂。” 林懿在床上侃侃而谈，没注意到床边的唐任雪已经是听的出神。 因为林懿所说的其实并非什么大道理。 如果能够结合自己的实际就能很好的理解。 林懿的话如同醍醐灌顶，让唐任雪笑话了好长时间才渐渐反应了过来。 “我明白了。” 唐任雪恢复了初次两人见面的冷清，背对着林懿整理好了衣衫。 虽然林懿也不知道唐任雪究竟明白了什么。 但是事情终归是在向正确的轨道发展。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晚安。” 当走到营帐门口的时候，唐任雪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林懿最后一眼。 随后直接走了出去。 当来到自己帐前时，唐任雪发现在营帐之中竟然有散发着隐隐的火光。 走进去才发现唐启明竟然就在自己的营帐当中。 “爹爹？你怎么在这？” 这是唐门的军营，这里面的任何风吹草动又怎么能逃得过唐启明的耳朵。 得知林懿身体已无大碍，唐任雪又去了对方的军帐里。 唐启明就明白了两人之间恐怕有关系，至少在唐任雪心中如此。 对于自己这个慕强的大女儿唐启明是最了解的！ 如果两个人真的发展到一起也是一件美事。 至少如果川蜀失守，林懿最差也能将唐任雪带到蓟辽。 也算为唐门留下一线香火。 只是现在唐任雪这个时间回来明显就有点不对劲，而她也将落寞写在了脸上。 知女莫如父。 “你说说林懿是怎么和你说的，爹爹来帮你出谋划策。” 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唐任雪也可以放下所有伪装。 将自己的委屈倾泻而出。 自己好不容易主动一次，就这样被直接拒绝放谁身上都受不了。 于是对唐启明，唐任雪将刚才两人所说一五一十的诉说了出来。 当听到“孟子道性善，言必称尧舜”后，唐启明也愣了一下。 但是也没打断唐任雪，而是听她继续说完。 男人最了解男人，如果林懿对唐任雪真的不感兴趣自然不会说什么多。 解释这么多还是怕为了打击到对方。 “想不到这林懿身居高位，竟然是如此迂腐之人！” 这唐启明对林懿实在是恨得牙痒痒！ 要是把自己换到林懿的位置上恐怕早就妻妾成群。 构筑自己的三宫六院了！ 哪能像现在一样娶了一个母老虎，就连找个小妾也得偷偷摸摸的！ 但是据唐启明了解，林懿的红颜知己的数量恐怕也并没有很多？ 蓟辽一位，京城一位。 就算他带来唐门的也算一位这才不过三个人而已！ 第237章 真正的军神 那林懿如此年纪就达到了如此成就，假以时日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现在正是困苦的时期。 单凭林懿敢于冒死冲到敌人后方阻拦援军这一点，也能看出他绝非无情无义之人。 若是任雪此时可以委身于他，等到他飞黄腾达时地位自然会水涨船高。 在唐启明眼中，林懿是个绝对不能错过的潜力股！ 若是自己丫头是个花瓶唐启明自然没有话说，毕竟即使花瓶好看。 但是不过日子也是白扯。 但要是有唐门作为任雪的支持，那么情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任雪，爹爹就问你一句话。” “你是否是真的中意那林懿？” “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即使自己再喜欢那林懿又怎么样？人家根本就看不上自己！ “你这习武这么多年遇到多少挫折都没放弃，这才习得一身好武艺。” “怎么现在遇到点挫折就打起退堂鼓来了？” 唐任雪低着头，嘟着嘴憋屈的说道： “这感情之时岂可类比习武？习武讲究的是个日积月累和坚韧不拔。” “只要肯下苦工必然会有收获！” “我虽不懂这男女之事，但也明白这讲求一个你情我愿。既然那林懿不同意，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你这丫头，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 唐启明用手指刮了刮唐任雪的琼鼻，逼得唐任雪赶紧把头偏向了一边。 以前在唐门时候唐任雪是出了名的性情冷淡，不说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也天生就与别人有一种隔阂感。 尤其是随着年龄的长大，就连唐启明也渐渐看不懂自己这个大女儿。 如今遇到感情问题，这才暴露她天真的一面。 “傻丫头，这男追女隔座山。” “但是女追男可就隔层纱，既然你没有办法。爹爹自然有主意让你和林懿在一起！” 听到唐启明这么说，唐任雪原本落寞的神情再度亮起微光。 “爹爹你说的可是真的？” “你老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有唐启明作为保证，唐任雪立刻深信不疑！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唐启明说过的事情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只要承诺过就必然会做到！ 原本阴翳的心情立刻晴朗起来，精神也再度恢复如初。 “你且先好生歇息，剩下的就让老爹来想办法！” 见唐任雪被彻底安抚好之后，唐启明也吹灭了营帐内的油灯走了出去。 其实相比唐任雪的事情，在林懿的身上有唐启明更在意的事情。 只是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躺在被窝里的林懿突然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好像被什么盯上了一样！ 起身环视了一圈只觉得是营帐透风，不疑有他裹上被子就再度睡了过去。 原本林懿以为只要阻断流民在葭萌关的支援，局面的战况就能得到扭转。 但是当他来到剑阁的军营之后才感觉到了不对。 因为现在的剑阁基本上就只剩一个空架子了，只保留了最基本的防卫士兵。 防止流民越过战线偷袭。 其余能用的人手基本上都已经被派遣到了葭萌关作战。 结果一问才知道，唐门已经彻底和川蜀的官兵决裂了！ 现在葭萌关只有一小部分是官兵，其余都是唐门的人在那硬顶。 这已经是唐门最后的底蕴，打完唐门也就彻底玩完了。 到了这个地步，林懿其实也开始打算是不是要跑路了。 毕竟等到惠强赶到，唐门基本就要玩完。 到时候战线崩溃，影响到成都府到时候自己就是想走恐怕也来不及了。 自己对于唐门已经是仁至义尽，自己能做的已经全做了。 给洪承畴写信让他驰援这么多天一点信都没有，八成已经泡汤了。 但是自己带人打援军可是实打实的。 于情于理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就算唐启明不肯给洛清嘉解毒他也必须离开。 这种情况再留在这里就是找死。 想到这林懿也不再犹豫，而是下床直接穿衣就要前往唐启明的军帐请辞。 却没曾想刚走到门口唐任雪已经站在了旁边。 “林懿，你怎么下床了？” “我找你父亲有点事情，可以带我去吗？” “正巧父亲也让我来找你过去，正好给你带路。” 唐任雪也不多说，直接转身带着林懿就向唐启明的军帐方向走去。 好像昨晚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一样。 可这也正和林懿的心意，两人或许无法成为恋人。 但却可以做很好的朋友，对两人来说都没有负担反而更好相处。 原本林懿以为唐启明只是为了见自己，但是没想到走到军帐之后竟然发现里面坐满了人。 并且在唐启明左手边还有一个空位置，明显是留给自己的。 “既然唐门主还有其他要事要忙，那在下先不打扰了。” 虽然不知道面前这是个什么场面，但是林懿觉得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赶紧脚底抹油就要开溜。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出现自己不理解的情况赶紧开溜总是没错的！ 但是唐启明显然是没给他这个机会。 还没等林懿走到门口的时候，唐启明就已经一路小跑揽住了林懿的肩膀。 重新将他拉回到了众人面前。 “给各位介绍一下，这就是大明的军神，也是击退皇太极八旗骑兵的蓟辽总督林懿！” “同时也是现在圣上亲指的四路讨贼大将军的四位之一。” 在这营帐里坐的大部分都是唐门中的成员，原本本地的武将也曾占有一席之地。 但是自从唐启明斩杀李维新之后他们也都灰溜溜的夹起了尾巴。 整个军营已经都是唐启明的一言堂，而林懿又是唐启明亲自介绍。 就算没见过林懿，也必须给唐启明面子。 营帐内顿时爆发出了轰鸣般的掌声，而在唐启明身边的林懿一脸苦笑。 大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既然林大人已经到位，那我们也彻底开始今天的会议。” “首先，林大人可以讲一下您深入敌后的战果吗？” “我们都相当的好奇？” 林懿也不知道唐启明为什么要自己说这个？如果说别人不知道他可能相信。 但是要说唐启明不知道，打死林懿也不信。 唐任雪就是亲身经历者，他不可能不告诉唐启明。 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林懿也只能卖唐启明一个面子。 稍微清了清嗓子开始叙述起来。 如果说一开始林懿发明三角翼飞跃悬崖全歼敌军的时候众人还能理解。 那么往后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骇人听闻。 驻守阴平道的一千人马他们都是知道的，最开始他们还曾斥责唐启明小题大做。 但是谁都不敢相信，林懿竟然真的就带着这一千人就阻击流民的两万援军！ 甚至还歼敌过半！ 但是最惊险的还是三天两夜的逃亡。 如果说阻击敌人成功已经是一个奇迹，那么还能有人活着回来。 简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 如果这件事情是林懿本人参与其中，并且敌人的人数确实对不上数。 换成任何一个人来所有人都会认为他在白日做梦。 可正是林懿这种近似不可能的壮举，才能证明为什么敌人的援军为什么只有五千余人！ 言语可以造假，但是事实是不可能的！ 直到林懿说完，当场十多人还处于大受震撼的状态当中！ 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直到唐启明带头第一个鼓起掌来，众人才打破了呆滞的状态。 不约而同的鼓起掌。 但是这一次远比刚才热烈，因为这才是他们发自内心的掌声！ 是对林懿的高度赞扬和衷心的感谢。 因为如果不是林懿，那么葭萌关将会进入彻底失守的状态。 也不会有众人现在依旧坐在这里的场面。 “林大人，大明军神的称号您实至名归！” “如果有谁提出异议，我唐冉第一个反对！” “我也是！” “我也是！林大人您是我们川蜀，为我们唐门的大恩人！” 看到众人这样林懿也相当不好意思，这里的人就数自己最年轻。 加起来平均岁数都能当自己爹了，被这样一群人感谢林懿也实在顶不住！ “各位过誉了，军神的称号小子实在无法承受也承受不起。” 何为军神？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百战不殆。 虽然林懿回忆自己自己经历的每一场战斗好像都是胜利，从来没吃过败仗。 但是军神的称号自己也的确无法承受。 因为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一种赞称。 无论大小每一场战斗虽然都是由自己指挥，但是真正在战场上拼杀的确实自己的每一位士兵。 一将功成万骨枯。 能达到今天这个地位，是数以万计的士兵不断奋力搏杀的结果。 而自己只是那个摘果子的人。 “包括这一次阻击战的胜利，也并非是我一人的战果。” “如果只有我自己当然不可能去抵挡流民的两万军队，更多是那些战死的唐门子弟。” “是他们抱着必死的觉悟义无反顾的去做了非常人之事。” “他们才是川蜀大地上真正的军神。” 直到林懿说完。 全场都沉默了下来。 第238章 铁杆盟友 有胆识，有谋略，最重要的是心性过人！ 林懿之所以年纪轻轻取得如此成就，单凭这份心性就已经足够。 更别说那些神乎奇技的手段。 在唐启明旁边的林懿是一脸怪异。 今天的会议明显不是要给自己开个表彰大会。 唐启明事先并未与自己沟通过，所以林懿也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看到了众人对林懿的态度，沉默许久的唐启明终于满意的开口： “既然各位都对林大人高度评价，那我身为唐门门主。” “在此进行提议，从今日起于林懿林大人结盟。” “从此我们川蜀与蓟辽，同进退！” 唐启明此话一出，原本会议上的掌声瞬间戛然而止。 甚至有人还在做着拍手的动作，但是胳膊已经定在了半空中。 包括林懿也是，他也不知道这唐启明究竟想的是什么？ 怎么会突然提出与自己结盟？ 很快有人反应了过来，立马提出了质疑。 “门主，这和今天会议的内容没有关系吧？” 林懿不知道，但是其他人对这次会议的内容可是全部都知道的。 惠强的剩余援军不日就要抵达葭萌关。 但是现在唐门还有一万多士兵还在那苦苦坚持呢！ 是走是留这次会议就是为了拿出一个最终决断来。 再犹豫下去将会连选择都没得做！ 只是他们也摸不准这唐启明的心思，又怎么会单独提出结盟的这件事？ “诶！此言差矣！”唐启明摇了摇头长吁短叹的说道： “林大人是我唐门的恩人，你们刚才不也是这么说？” “这....” 林懿的战果的确很大程度的帮助了正面战场，但是也并未取得一锤定音的作用。 现在看的是接下来怎么做，唐启明这实在属于强加因果了！ “好了，不开玩笑。” “言归正传，林懿的确与我们接下来的决定有关。”唐启明恢复了一脸严肃的表情。 “如果我们与林懿结盟，那么便可以放弃葭萌关退回城内据守。” “如无法结盟，那么便死守葭萌关。” “战至一兵一卒！” 所有人都没想到唐启明竟然打的是这个盘算。 但是稍微细想一下也并非不可取。 目前巴中的兵力暂且不谈，已经是彻底失控的状态。 谈不上指望，只要他们不投敌就已经烧高香了。 而以现在的兵力，就算全部退回到城池防守。 平均到各城池的人数也是少的可怜，一旦流民全力攻打失守也不是过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与林懿结盟，那么退守城池至少还有希望。 现在林懿最近的一支军队就在河南府，赶到这里不过个把月的时间。 至少这是最后的希望。 并且如果以林懿的地位，唐门与之结盟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么看来反而是林懿吃亏了。 当然不过林懿不同意那就两说。 这种条件，唐门没有拒绝的道理。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聚集在林懿的身上。 林懿也没想到这唐启明竟然打的是这个盘算，不愧是个老狐狸。 但是林懿心里也不得不计较。 看似两者结盟林懿一方尽是付出，毫无利益可言。 但是在川蜀这么长的时间，唐门对于整个川蜀地区的统治力林懿也是心知肚明。 以民间的影响力而言，唐门完全都可以直接架空官府。 这也是他们的资本。 并且这场战争过后，唐门可想而知在整个川蜀的影响力将彻底达到巅峰！ 虽然现在看似唐门一无所有，但是川蜀这片大地就是他们最大的筹码。 钟灵毓秀，人杰地灵。 川蜀作为天府之国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现在因为流民的缘故所以略显疲弊。 若是假以时日也必定是一方豪强。 如果能得到他们的帮助，对林懿来说帮助也是巨大的。 林懿和唐启明相互对视一眼，双方都是聪明人。 话自然是点到为止，意思也大抵都能明白。 一切尽在不言中。 唐启明是老狐狸，林懿可也不是省油的灯。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依旧没有进行表态。 意思很明白，现在唐启明的筹码还不足以让林懿到动心的程度。 “觉得我是老狐狸？你自己的道行倒也不低！” 现在反而是唐启明为自己的那个傻女儿担心起来，这林懿可不是看不懂。 是在那揣着明白装糊涂！ 虽然唐启明也知道林懿有一位女伴正在唐门之中解毒，但是他在现在却是只字未提。 因为林懿从开始到现在为唐门已经做的够多。 现在两人之间的谈判，不仅仅是代表着现在。 更关系到以后的唐门甚至，整个川蜀大地的局势。 如果在这里谈个人，格局就太小了。 “孟子道性善，言必称尧舜。” “林懿，若是我唐门以及川蜀助你称尧舜呢？”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那唐启明索性开诚布公。 这是他的杀手锏，他也知道这其实才是林懿最关心的东西。 只不过这件事情由自己提出，从地位上就将天然矮下林懿一分。 林懿与唐启明两人之间的谈话听的众人是云里雾里，一番哑谜打下来他们只听懂了最后一句。 “称尧舜！” 尧舜是谁，三皇五帝！ 而放在这里，指代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林懿想要皇位，而唐启明也愿意扶持他做的大明新的皇帝！ 现在唐启明所做出的决定不但关乎唐门，关乎川蜀。 更关乎于大明这个二百多年王朝的最后气象！ 成则改朝换代，再立新朝！ 败则功败垂成，遗臭万年！ 在这种巨大的抉择面前，所有人都一致的没有开口插话。 这是两个顶尖掌权者的较量。 只是唐门百年来的历史也见整个大明这个朝代的起起落落，但没想到最后会由自己参与它的终结。 “对我这么有信心？” 能猜到自己想要称皇不难！ 但是林懿也不知道这个唐启明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敢把赌注放在自己身上。 据守川蜀，迎来自己下一个百年并不难。 但是唐启明却做出了这样的一个大胆的决定。 将唐门推向另一个巅峰，或者彻底消失在历史当中。 “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么？” 林懿先是不理解，随后突然笑了出来。 主动伸出右手与唐启明握在了一起。 “从今以后我林懿就是是你的铁杆盟友，与君共进退。” 第239章 歃血为盟 随着唐启明和林懿的结盟，对于葭萌关的事情也已经盖棺定论。 撤兵。 即使再没有办法，这也只是唯一可行的道路。 收紧士兵坚守成城池，其实也就意味着那些在城外的村庄将彻底沦为炮灰。 这是任谁都不愿意看见的结果。 会议过后没有多久，唐启明就将整个剑阁的唐门子弟全部都聚集在了靶场之上。 没有华丽的装饰，也没有奢侈的牲畜。 有的仅仅只有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小台子。 以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尊破残的关公塑像。 不过要是说起来唯一讲究的是摆在林懿和唐启明面前的两个陶碗中的酒水。 是出征之前嗜酒如命的唐启明在唐门宝库中所拿。 是前几辈的存酿，为数不多但却已经有些年头了。 原本浑浊的酒体已经出现了沉淀分层，即使相隔很远仍然能闻到醇厚的酒香。 但是唐启明将所有人召集在此，自然不是为了品酒。 “相信你们已经有很多人对我身边的林大人已经有过了解。” “也听说了他带领我们唐门在明月峡立下的赫赫战功！” “我唐某人不才，今日与林懿在此歃血为盟！” “从此我们川蜀唐门，与蓟辽林懿正式结为同盟。” “从今往后不分彼此，共同进退！” 台下的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是在唐启明身边的林懿不少人都认识。 蓟辽总督有多大他们不知道。 但是能让门主如此重视必定是好事一件，尤其是林懿已经证明了自己。 他值得！ 所以在唐启明宣布完后，台下的唐门子弟们都发出了庆祝的欢呼声！ “林大人，请！” 唐启明刚说完，身边的士兵就为林懿递上了匕首。 寒光划过手心，一枚鲜血直接在拳头中滴落到酒水里。 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唐启明也是如法炮制，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交换酒碗。 一同饮下承载着对方血液的酒水。 歃血之盟正式缔结！ 江湖人江湖事，林懿本身对于歃血为盟并没有什么抵触。 但是唐启明却是很在乎这个。 其实盟约结束之后，唐启明就要开始正式宣布撤军的命令。 但是林懿却抢先一步将他拉到了一边。 “林兄弟，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召集了这么多人在这里，很多事情都是停止的。 如果能早一步行动，也能先一步掌握主动权。而唐启明又是一个行动派，办事自然是越快越好。 “是这样的唐大哥，有一件事其实我一直都没跟你说。” “在我来到阴平道之后，其实已经写过密信送往了陕西总督洪承畴求援。” “算算日子这两日应该就要有答复了。” 林懿是特意叮嘱过二勇，无论成功与否都要第一时间回来通报。 所以林懿其实也是在等着他们的消息。 “还有这回事？” 对于林懿求援洪承畴的事情唐启明的确不知道。 包括他对洪承畴的了解也不是很多，只知道他是陕西总督而已。 归根结底，惠登相的这一伙流民其实就是从陕西流窜至川蜀。这是洪承畴的职责范围之内。 但是自己和惠登相打了大半年的时间洪承畴都是不管不顾的态度。 唐启明对这个人印象并不好。 “那林兄弟你和洪承畴关系如何？” “我与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他的三子洪士明是在我军中任职。” “我是一个多月前发出的消息，这两日也该要有回复了。” 唐启明暗暗思忖，如果洪承畴真能派兵来此。 就算是以唐门现在这些兵力对惠登相两面夹击，未必不是没有机会。 但是唯一的问题是洪承畴真的会派人来吗？ 唐启明不太相信，只能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样吧林老弟，葭萌关万人多的士兵也无法一时间全部撤完。” “我们分批次撤回至剑阁当中，既可以继续防守。” “若是援军赶到我们也可及时出击，如何？” 林懿也知道唐启明其实也不相信洪承畴不会出兵趟这趟浑水，所以提出这权宜之计。 不过别说唐启明，说实话就是林懿自己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当然没有问题，就依唐大哥说的办。” 撤退的命令很快就从剑阁一路传输至葭萌关当中。 其实就算唐启明不说，身处葭萌关的总将领唐衡也知道自己一方已经没有援军再能派来了。 上次的五千人就是最后的家底。 他们也在等，等这一纸撤退命令的到来。 只是没想象到来的如此迅速。 即使再不愿意，但是军令如山！ 唐衡也不得不接受，他也知道撤退是最后的选择了。 据守城池至少还有最后一丝希望。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军令中唐启明竟然是让他退回到剑阁当中，这才是让他最费解的地方。 林懿说这两日洪承畴的士兵就会抵达，而唐启明给予的撤退时间也是两天。 两天之内彻底撤出葭萌关。 兵营的空虚很快就惊动了紧盯着唐门的惠登相，不光是士兵。 就连他都注意到对方在军营中的防守密度明显已经比之前要稀疏不少。 “首领，对方这是要退兵了！” “不如我们乘胜追击，咬住他们一举将他们击溃如何？” 唐门在这些流民的眼中一直都是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 每一次看似要攻破了，总能让他缓上一口气来！ 接着跟自己战斗。 如今葭萌关破，对方又开始撤兵天时地利人和他们全占。 自然是进攻的好时机。 但是却没想到沉默许久的惠登相突然笑了出来，随后便不再关注唐门军队的动向。 “乘胜追击？我们何时将他们打赢了？” 周围的将领顿时哑口无言，他们在这僵持了近十天都没能将对方拿下。 哪里来的胜利？ “得了，都回到自己的位置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再过两日惠强的军队就将赶到，到时候想要进攻就把你们排在最前边。” 在这军队中惠登相是第一位，他已经发话其他人自然不敢有任何的反对意见。 只能老老实实的原地解散。 关于进不进攻其实惠登相心中也有过一番考量。 一是怕这是对方使用的奸计，假装撤退实则蛰伏起来等到自己进攻时再打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这样其实不难破解，只要带一队人马去探查一下虚实就能见分晓。 但要是对方真的撤退，就算自己追上去对方也不可能没有后手。 不若让他们就这样退出葭萌关，自己不费一兵一卒。 这两种结果无论哪种惠登相都能接受，只要前提是不出兵。 但是一想到自己为什么这么憋屈，惠登相就想到了自己那个胞弟惠强！ 自己征调的两万人竟然中途就被阻击掉了一半。 两万人折损一半那还有一万，全赶到这里也可以奠定胜局。 但是自己的这个好胞弟偏偏要再分出一半人马去追对方的伏兵，殊不知对方就是为了拖时间而已。 他就这样一头栽进了对方的圈套里！ 当两万变成五千人的时候。 惠登相都恨不得自己立刻出现在惠强面前，给他两个嘴巴子！ 然而他现在的唯一希望就是千万不要再有任何的变故了！ 只希望这最后的五千人能顺利到达，就彻底万事大吉！ 但是惠登相不知道的是，自己在川蜀的大本营汉中。 已经被别人彻底攻陷！ 为了将主要战力放在战场上，惠登相其实仅仅只在汉中留下了不到四千人。 因而当他们看到洪士信带着三万洪军兵临城下的时候。 人都要傻了！ 他们想要投降甚至都没有机会，双方仅仅打了一个照面洪士信就宣布了彻底攻城的指令。 作为洪承畴手下的亲兵，洪军是他亲自训练的一支强军。 对标的就是袁崇焕的关宁铁骑，卢象升的天雄军。 现在还有林懿的镇远军。 在洪军猛烈的攻势之下几千流民虽然凭借着城池，却半点都发挥不出他的效果。 城墙之上直接乱作一团，没有经过训练甚至都不能同时发出有规模的反击。 而当城门被攻破后更是争先恐后的挤下城墙逃命。 但是洪军入城之后将各个街道彻底把控在了自己手中，流民面对的只有明晃晃的屠刀。 偌大的城池，结果不到半上午的时间就彻底被攻破。 倒是整顿城池花了几天的功夫，留下几千人负责维护城池秩序后。 洪士信带着两万人和二勇一同向着葭萌关的位置赶去。 “我说你一天摆弄你这鸽子笼干嘛？莫非这也是你的发明？” 自从进入了剑阁之后林懿也彻底成为了闲人一个，经过两天的冷淡之后唐任雪又时不时就来看看林懿。 “别没大没小的！我可是和你爹歃血为盟！” “是拜把子兄弟，按辈分你也该称我一声叔！” “呸！” 歃血为盟那天唐任雪也在现场，自然知道当时的情况。 只是让她叫林懿叔实在说不出口，再说她也和林懿并没差几岁！ “说正经的呢！你这鸽子笼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鸽子笼，养鸽子的呗！” “不然还能干嘛？” 两人正说着，一只信鸽缓缓飞来正好进到笼子里。 “来了！” 第240章 战斗前夕 因为考虑到很有可能发生现在这样的情况。 所以在离开之前林懿就交给崔梁勇和王勇一只信鸽，如果有紧急的事件便可飞鸽传书。 不过现在光林懿收到信鸽传信这一点，就说明他们距离这里已经不远。 这些天唐任雪一直看林懿摆弄这么一个空鸽笼。 没想到竟然真有鸽子飞来。 而她也不傻，自然一眼认出这是用来传信的鸽子。 只见林懿先将鸽子放在一边，快速的取下了绑在它腿上的字条。 “人已到位，今子进攻。” 可惜字条的字数有限，二勇也只能在这上面写这点消息。 但是却已经足够了。 林懿直接二话不说拿着纸条就向着唐启明的军帐走去。 没过一会唐任雪也一同跟了上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洪承畴的士兵已经赶到葭萌关的附近？” “千真万确，我这正有他们送来的密信。” 说罢林懿直接将纸条递了上去。 林懿根本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弄虚作假，唐启明也清晰的意识到这绝对是唐门最后的机会！ “事不宜迟，我这就整顿人手再度前往葭萌关！” 这一次唐启明决定直接梭哈，将自己的全部兵力都赌在葭萌关。 就赌这一次！ 所有人都是整装待发，就等待着今晚的最终一战！ ...... “报！首领！” “敌人的军营正在不断进行增援，现在已经与我军人数相差不多！” 正在午睡的惠登相直接被这吵闹声叫醒。 刚要发作就冷静了下来。 “又回来了？” 稍微收拾了一下后惠登相就跟随着士兵来到了东城城墙之上，登高远眺唐门军营的内部。 的确是比昨天的人数充盈了不少！ “我说这是诈退之计吧？对面昨日就是引诱我们冒进的陷阱。” 不然根本没办法解释唐门为什么在军营里来来回回，根本解释不通。 原本还对惠登相不理解的将领纷纷折服，他们也没想到。 事情竟然真的和惠登相说的一样！ 但是事到如今，唐门依然不退就代表着他们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撤退时机。 这是要狗急跳墙和自己决一死战了！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以防对面突然发起进攻！” 最迟明日惠强就能带最后的人马赶到这里，等到那时就彻底大局已定。 唐门再无翻盘的机会。 而自己只需要做好在此之前的防守即可。 经历了昨天的事情，现在惠登相的每一个命令众人都不敢有半点马虎。 在他们眼中惠登相的神机妙算简直惊为天人！ 有这样的首领，何愁大业不成？ 流民军营严阵以待，而唐门的营帐也是戒律森严比之不遑多让。 作为总指挥唐衡，也应该是今天正午的时候带最后一批人返回到剑阁。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今天早晨昨日撤退的士兵竟然又返回到了葭萌关内！ “大人，这是门主给您的密信。” “同时叮嘱在下此信只允许您一人观看，不得外传。” 唐衡接过信件后赶紧返回到自己的营帐中，由将领唐乾陵来负责对于返回士兵的整顿。 回到营帐内的唐衡确定信件没有破损之后，直接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件！ 他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唐启明直接转变了态度。 没过一会，在唐衡的营帐内便传来了震天的笑声！ 甚至在营帐之外，都是听的清晰可见。 外面的人都奇怪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能让大人如此高兴！ 一天的时间，原本返回到剑阁的士兵全部返回到了葭萌关内。 一万两千人，这是唐门最后的家底。 因为唐启明就连剑阁的士兵都全部征调来了葭萌关，但其他人不知道的是。 门主唐启明还有林懿，此刻也来到了葭萌关之内。 在一队士兵的护送之下，唐启明和林懿跟随着最后的队伍来到了唐衡帐内。 开始了最后的作战部署。 他们都十分清楚，这次的战斗很有可能就是众人最后的机会！ 所以一切都是以最高的保密规格，因为发动的是夜袭战。 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然而两军现在距离如此接近，谁都无法保证这其中会不会出现流民的细作。 所以不到开战之前，唐衡对于今晚作战的消息没有透露出半点风声。 依旧与往常无异，毕竟想要骗过敌人。 首先就要骗过自己。 “堂叔，好久不见！”摘下斗篷的唐启明热情的跟唐衡打着招呼。 唐衡，唐衍这些人的辈分都要比唐启明高上一个层次。 如果是公共场合他们都要给唐启明面子，但是这种私底下长辈就是长辈。 唐启明始终都只能当三孙子。 但是却没想到唐衡扫了唐启明一眼说道：“我知道你，不就是五岁偷窥门中寡妇洗澡的那小子吗？” 唐启明直接人傻了！ “堂叔！这是可以说的吗！” 被揭黑历史不可怕！可怕的是林懿还在这里啊！ 这让自己这个唐门门主的面子往哪放！ “你就是林懿？” 唐衡一头白发，却精神焕发。单单站在那里就有一种不威自怒的感觉！ “没错！” 就在林懿感觉到这唐衡下一秒就要动手的时候，唐衡却突然直接鞠躬在林懿的面前。 “林大人，您对我们唐门的恩情我们我唐门必定铭记于心！” “唐老！使不得！” 林懿赶紧将他扶了起来，让这样一位老者给自己鞠躬林懿自己也承受不起。 “唐老我已经与唐门歃血为盟，从此不分彼此。” “小子做的都是分内之事！” “歃血为盟？”唐衡抬起头看了看一边的唐启明，后者稍微点了点头。 “还算你小子做了件人事！” “这样唐老，正事要紧。不如等我们先将这些流民彻底解决之后，再庆祝不迟。” “对！正事要紧！” 一万多的人马在葭萌关的城区不可能完全铺开，所以要分成三路进行穿插。 由三人各带一路人马，等到洪承畴的士兵里应外合对彻底歼灭流民。 各个细节敲定之后，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战斗也就将彻底开始打响。 第241章 功亏一篑 明日惠强剩余的援军就将抵达，所以今晚流民军的防守也将至关重要。 入夜之后惠登相依旧是亲自对军队中的各个岗哨进行了检视。 因为现在唐门想要反扑，今晚就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现在自己在唐门军队中安插的细作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 惠登相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打算。 虽然已经打算进攻，但是在军营当中的巡逻人员依旧在恪尽职守。 毕竟林懿他们也知道对方也肯定关注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做的太过诡异必定会引起对方的提防。 但是要维持这种状况，就代表着全军的一万两千人无法全部参与到夜袭的战斗当中。 经过安排只能出动九千人，剩下的都是用来迷惑敌人的假象。 夜袭的消息是在作战之前才放出。 并且整个军营各个位置要道都是被唐启明的亲信部队全面堵死。 作战开始之前所有人都禁止进出。 这就彻底断死了军队之中通风报信的可能！ “兄弟们，对面的流民侵袭我们的土地已久。” “而我们也已经吃了几个月的败仗！我们的身后就是嘉陵江！” “是我们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故乡！” “之前种种皆成过往，只要打赢今晚这一仗我们就能彻底守护住我们的家乡！” “毕其功于一役！” 所有人心中的怒火都已经被点燃！ 连续几个月一直吃败仗，家乡故土拱手相让一退再退。 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好受！ 他们也明白，这就是自己等人的最后机会！他们奔袭百里告别亲人来到这里。 就是为了保卫自己这片赖以生存的家园！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既然国家无法保护自己的家园，那就由自己铸犁为剑。 彻底与敌人决一死战！ 在茫茫的夜色中，三支队伍在军营的后方出发。 绕开流民的视线对于流民发动了最后的进攻！ 三人之中，位于中军的唐启明的距离最短率先进行的发难。 趁着夜色利用弓箭的隐蔽很快就对城东防线之内的敌人造成了大范围的杀伤。 但是与此同时流民之中的警戒鼓声响起。 战斗也正式打响！ “报！首领！唐门对我军的防线展开了攻击！” “请求支援！” 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惠登相猛地坐了起来。 他等的就是敌人的进攻，要是唐门不来他反而觉得这其中有诈！ “果然来了！他们来了多少人？” “回首领，对方使用箭雨对我我军造成的杀伤。目前人数未知。” 惠登相稍微思索了一下，却并不打算进行增援。 “叫他们顶住，增援随后就到。” “另外敌人有任何风吹草动，立马回来禀报！” “是！” 士兵走后，在惠登相旁边的将领已经坐不住了。 “首领，不若我带两千人前往，定能将唐门击退回去！” 但是却没向惠登相搭理都没搭理他，只是在床上呆呆的坐着。 虽然现在只有一处传来战报，但是在敌人人数未知的情况下岂能轻易派兵前往。 如果换做是惠登相自己，也绝对不会将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 所以他我无比确定，这次的攻击绝对只是佯攻而已。 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果不其然，没过一刻钟的时间便再次传来战报。 防线以南的方向出现了大量的唐门士兵，直接冲击了防线。 并且唐门门主也现身其中！ “果然！这次才是主攻！” 就连唐门门主都已经露面，惠登相不相信他敢把主攻的任务交给别人。 必然是他自己亲自承担！ “立刻带三千兵马，火速前往南侧防线！务必将防线给我守住！” “不得有误！” 南边的情况迅速恶化，流民军也不敢怠慢。 立刻带人去补唐门捅出来的大窟窿！ 只可惜惠登相猜出了主攻和佯攻，但是却没有分出主次。 因为他压根不知道林懿还在这里！ 九千人马唐衡带两千人对于防线的中部进行佯攻，意在吸引唐门的注意。 而唐启明带三千人佯攻南侧。 就是为了让惠登相误以为唐启明所在的地方。 才是唐门的主攻方向。 但是唐门真正的杀招，其实是林懿所带的蛰伏在防线以北的四千人马。 这些人也都是唐门剩余的人手里精锐中的精锐。 就是要在短时间内给整个防线撕开一大道缺口，彻底从内部搞乱流民的阵地。 让他们从防守战打成混战，丧失自己天然的优势。 听到防线南侧的动静之后，林懿也并没有带着人立刻出现。 而是用望远镜不断观测着流民军营里的动向。 直到彻底看到有人向那边赶去的时候，才是彻底开战的时机！ “动手！” 林懿一声令下，潜藏在黑夜里的四千唐门军队悉数出动！ 如潮水一般疯狂涌向流民在北侧建立的岗哨。 一千多人组成的防御哪里能抵得住四千人的冲击，在林懿出现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们的溃败。 为了彻底奠定与唐门在葭萌关内割据的局势。 惠登相以葭萌关的西北和东南角为界构筑出了一条横跨整个关卡的战线。 但是他自己的人数就注定这条防线是极为薄弱的。 唯一的优势就是后备军可以很快的抵达防线的每一个角落。 当听到北边也有唐门的军队出现，并且防线失守之后。 就是惠登相在不明白他也知道自己被耍了！ 北侧竟然才是唐门的主攻阵地！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主攻竟然不是由唐启明担任！ 他实在是想不懂，究竟是谁能让唐启明做到这一步？ 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 “立刻带剩余的两千人火速赶往中军防线！一定要守住中军阵地等待援军的到来。” 北侧已经被攻破，可想而知下一步就是对中军防线的包夹。 一旦中军也被吃掉，那么局势将彻底倒向唐门一方！ 作为防守势力，到现在惠登相的防线据守已经基本被瓦解。 大部分的军队都在往中军方向奔赴。 那里才是最后的战场！ “兄弟们！撤了！” 见到惠登相的增援赶到，唐启明也并不恋战。 迅速的收紧队伍向着中军防线赶去，因为按照计划林懿现在应该也已经包夹了过去。 三路军队会合，流民的中军必死无疑！ 从惠登相派人阻击唐启明开始，局势就已经彻底落入到了唐门手中。 而在这种规模的混战里，唐门的优势也就显现了出来。 尤其是林懿队伍中的唐乾陵，杀人手段堪称恐怖。 丝线控制飞刀在他周身来回盘旋，但凡出手就是一条生命。整个人就好像无情的杀人机器一般。 看的林懿都有些害怕！ 战场之中一步慢，步步皆慢！ 对于流民这种乌合之众来说，一旦失去人数优势没有军人的军事素质。 见到情况不对往往就会开始脚底抹油。 而林懿打的就是局部的人数优势，无论是北侧主攻还是包夹中军。 在每一片战场之上永远都是唐门的人数占据优势。 但是对比双方的总人数，其实是流民的人数更胜一筹。 在流民的眼中，唐门的人数总是越打越多。 直到现在全面溃败！ “一晚上！就差这么一晚上！” 惠登相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万事俱备的情况下竟然还是就这样败给了对方。 这种军事才能，绝对不是唐启明那个军事草包能具备的。 这唐门绝对是另有他人相助！ 即使再有不甘，在中军被唐门全部歼灭时惠登相也知道。 属于自己的大势已去了！ 只是自己这一退，让出的不仅仅是葭萌关。整个蜀地北方四道全面让出。 曾经自己一步之遥的川蜀也将彻底遥不可及！ “我....我竟然就这么输了！” 想到这，惠登相感觉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中。 竟然吐出一口淤血。 “首领！我中军已被歼灭，敌人正朝这里赶来，请首领大人撤退吧！” “撤退吧首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等我们和惠强大人会合，从汉中离开川陕发展。” “假以时日定能卷土重来！” 惠登相听到属下的话都被气笑了，眼下的事情都看不明白。 竟然都看到以后去了！ 可现在除了撤退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退...退吧...” 在大营中仅剩的四千人赶紧带着惠登相从城东仓皇出逃，但是林懿也并没有放过他们。 而是不紧不慢的在后边慢慢跟着。 “呵呵，卷土重来？谈何容易？” 回想过去发生的一切，自己为何会带兵来到这川蜀。不就是因为在陕西已经没有了自己生存的余地么。 过去大大小小的战斗如同走马灯一般在惠登相面前闪过。 或许从自己的援军折损开始，便成为了战局的转折点。 而自己的败局就已经注定。 对于惠强，惠登相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恨他。 之前他不信命，现在却觉得人算不如天算。 自己或许是真的没有封王拜相的命格。 现在惠登相心中最大的疑惑就是到底是谁伏击了惠强，又是谁在给唐启明出谋划策？ 这两者又是否是同一个人。 但是自己的马车却渐渐停了下来，在洪军数以万计的火把里。 惠登相走向了灭亡。 第242章 终局 洪士信见到惠登相的军营有动静之后第一时间就赶来了这里。 却没想到流民竟然已经被击溃。 自己遇到的不过是成群的逃兵而已。 前有洪士信的洪军阻拦，后有林懿携带唐门的队伍围追堵截。 这回就算惠登相再能想办法也是无济于事，在大势面前他个人也无法改变一切。 抵抗必死的情况下，越来越多的流民选择了放下武器。 当战俘不一定会死，但是继续抵抗绝对是死路一条。 一小撮人的投降很快就影响到整个流民的军队，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放下兵器。 而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有人将目光放在了惠登相的身上。 原本的亲信瞬间反目成仇，直接将他五花大绑送到了洪士信的面前。 对于惠登相，洪家人都有过几面之缘。 包括洪承畴对于这个人也有很高的评价，曾经想要彻底收编惠登相的流民队伍。 但最后却以失败告终。 随后的惠登相不断发展壮大，成为陕西第一的流民势力。 也成为了洪承畴最大的眼中钉。 无奈只能逃亡川蜀，没想到还是没有跑出洪承畴的五指山。 “惠首领，别来无恙！” 见到惠登相，洪士信也亲自下马来到他面前。 昔日在陕西时，着惠登相没少让他吃亏。但是自身却像一个泥鳅一般滑溜。 自己对他也是无可奈何。 但是却没想到今日离开了陕西，这惠登相反而落在了自己的手里。 只能说造化弄人。 “我本以为来的会是总督，没想到竟然是大公子您。” 常年跟洪承畴在陕西打交道，这要认不出洪承畴的军队惠登相一头撞死就可以了。 尤其是这洪军更是洪承畴手下的精锐之师，就是全盛时期的自己。 即使仗着人数优势，也只能暂避锋芒。 如今穷途末路，再见到这支军队就如同见到了自己的活阎王！ “惠大哥稍等，对你的裁断我无需插手。” “今日的主演并非我等，而是另有他人。” 惠登相心里暗暗吃惊，洪士信作为洪承畴的长子。 是能直接指挥洪军的存在！ 这种人在整个西北这片领域都是排的上号的存在，就算是横着走也毫不为过。 谁叫他的老爹是整个西北的霸主洪承畴？ 但是即使这样现在这里的事情竟然还轮不到他做主？ 这说明唐门那人的地位甚至能与洪承畴平起平坐！只有这样才能让洪士信屈服。 若是昔日能与洪承畴平起平坐者甚多，所谓文渊阁大学士。 但论及底蕴洪家也只属于后起之秀而已。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那洪承畴现在身为朝廷亲指的讨贼将军。 地位早已经水涨船高，能与他地位相同者。 只能是那另三位之一。 孙传庭主战江北，曹文诏主理湖广，要算与陕西最近的。 只能是目前在河南府的林懿！ 得出结论的惠登相满脸苦涩，但心中却满是释然。 自己不过一介草寇，能引得两位将军携手剿杀不也是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此生无憾了。 在一旁看守的洪士信自然不知道此刻惠登相的心理变化。 自己没能支援到位已经是自己的问题。 现在刚好活捉这群流民的贼首，自然是要好生看管给林懿一个交代。 没过多久，林懿和唐启明等追击军队就赶到了这里。 看到了火把连绵，军纪肃然的洪军。 无疑是给唐启明心中吃下了最后一颗定心丸，有这支军队在此。 快一年的川蜀流民，就将被彻底解决。 正当林懿在人群中寻找洪承畴的身影时，洪士信就已经来到了林懿面前。 “卑职西安府参将兼洪军副指挥洪士信，拜见林大人！” “我道怎么不见洪将军，原来是你代为前来。” “我与洪将军乃是故交，你我之间也不必过多拘束。” “这次是你帮了我一个大忙，理应是我感激你才是！”林懿连忙将洪士信扶了起来。 “卑职不敢，击溃流民乃是我等分内之事。” “林大人，贼首已被我等活捉。您是否要见对方一面？” “被活捉了？那自然是要见一见！” 林懿也大感兴趣这惠登相到底是什么人，竟能给川蜀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洪士信和林懿的一番叙旧，无论是唐衡还是唐启明都默契的没有插话。 面前的两个人哪一个身份都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林懿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对这种事情还是有分寸。 洪士信就更不必说，压根就没把唐门这种民间势力放在眼里。 如果不是林懿，这川蜀压根就没有帮的价值。 “你就是林懿？” 其实早在刚才，惠登相就已经注意到了林懿的存在。 直到他走到面前这才彻底确认了他的身份。 “正是本座，你便是这流民的首领？” 惠登相关注林懿的同时林懿也对着惠登相上下打量了一番。 与横天王和九条龙不同，在他的身上林懿并没有看到一种属于上位者的霸气。 反而在他深邃的眼眶中大多都是精明。 不似流民军的首领，倒像是个管账目的账房先生！ “苍天不公....苍天不公啊！” 不论自己的成败，单单是看着林懿这样的存在。 惠登相就已经感觉到了内心深深的挫败感。 自己十五岁就开始考取功名，到了二十五岁考了十年还是一事无成的酸秀才而已。 但反观林懿能，年纪不过三十就已经位极人臣。 和自己一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自己遥不可及的梦想在别人的眼中却是唾手可得。 “无论你想要什么样的功绩，都不应该建立在别人的苦痛之上。” “你觉得自己不应该只有这点成就，那那些被你杀戮的平民百姓就该死吗？” 杀一人为罪，屠万人为王，杀得万万人，方为王中王。 但是从杀第一人开始，杀人犯的烙印就被打下。 “我不会审判你，应该审判你的。” “是那些死在你屠刀下的冤魂，和战场上那数不清的亡灵。” 对于这样的人林懿没有任何好感，只是将他扔给唐启明等人。 至于如何炮制他，那就与自己无关了。 第243章 大获全胜 唐启明连同洪士信的洪兵一同收拾掉剩余的流民之后。 一同返回到葭萌关内。 解决掉惠登相后战争还没有结束，明日还有惠强的增援军队。 只有将他们解决掉才算彻底结束。 不过现在双方已经会合，惠强的五千人已经实在不足为惧。 但是现在其实已经可以开始庆祝战争的胜利。 因为川蜀和陕西紧紧相邻，虽然这次支援的并不是洪承畴。 但是唐启明也是有意结交，在此起开了一坛陈酿与众人共饮。 因为明日还有一场战斗要打，所以众人也并没有喝太多只是浅尝即止。 直到彻底解决也不迟。 第二天晌午，带人赶到葭萌关的惠强才姗姗来迟。 但是让他奇怪的是并没有看到惠登相军队的一人一马，远远望去整个葭萌关如同空城一般。 与自己知道的情况完全不符。 “首领，我们派人探查过了。” “这城内的确无人，不如我们驻扎城外再仔细探查一番？” 惠强稍微一思量就拒绝了手下的提议。 “不必，我大哥应该是已经攻破了葭萌关继续前进了。” 唐门人手不足惠强是知道的。 所以他压根就没想惠登相战败的情况，况且双方人数差距不大的情况下不可能完全歼灭对方的队伍。 除非是有重大失误！ 但是自己这一路过来一个逃跑的流民都没有看见。 如果真的战败不可能一个人都逃不出来，自己总会听到些许风声。 “通知全军，准备入城！” 由惠强打头，数千的人马不断地涌入到葭萌关之内。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远处正有几千双眼睛正在紧紧盯着自己所在的位置。 尤其是带队的洪士信，更是借助林懿的望远镜在几里之外的地方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早就传闻说林大人乃是神工巧匠，今日我才是大开眼界！” 洪士信仔细把玩着手里的望远镜，实在是爱不释手。 佛家有六神通，林懿这望远镜几里之外仍然能将视线之内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真乃天眼神通！” “事成之后定要再向林大人讨要几个，这东西的作用实在不可小觑！” 很快惠强就带着军队彻底进入葭萌关内。 洪士信也知道大鱼已经上钩，是时候收网了！ 自己在城外的几千士兵可都是洪兵里的精锐骑兵，胯下战马虽然不及辽东。 但是仍然是百里挑一的存在，这几里的距离不过就是半刻钟的事情！ “兄弟们！上马随我冲杀！” 几千只铁骑瞬间发动，大地都因此有着些许颤抖。 只是因为距离尚远，惠强尚未有任何感知。 因为连续的战火葭萌关内的百姓已经全部撤离。 唐门和流民的轮番交战也让城内的建筑彻底化为断壁残垣，放眼望去满目疮痍。 越走惠强越感觉到心惊，因为现在的城内竟然真的空无一人。 宛若一座死城一般。 到了现在惠强也渐渐发觉到了不对，立马让所有士兵全部停了下来。 又唤来了刚才探查的斥候兵。 “你刚在城中可见到唐门或者其他负责驻守流民军队？” “回大人，刚才情况与现在完全一致。” “就是空无一人的状态！” 惠强暗道不好，自己很可能是中了埋伏了！ 因为就算是自己大哥打赢了胜仗，不可能一个人都不留下。 如果他有进一步的动作，最起码应该也要布置人手告知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但是现在这样空无一人实在诡异。 “通知全军，前军改后军。即刻出城！” 虽然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至少现在的葭萌关不对劲！ 正当大军转向的时候，一队人马赫然出现在了惠强的面前。 “逆贼，好久不见？”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在阴平道逃掉的林懿！ “是你？那日你抱头鼠窜，今日还敢有颜面见我？”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惠强的内心已经紧张到了极点。眼睛来回打量附近和林懿身后的士兵。 这数目恐怕也有几千人之多了！ “你这狗眼也就是能看到我逃跑了！” “我一千人火烧你万人的事情是你只字不提啊！” 林懿的一句话直接深深刺痛了惠强的内心，这也是他为什么封山围剿林懿百里的原因。 那一仗打的太过屈辱，只能从林懿身上找回点面子来！ “怎么？你觉得这点人手就能给唐启兴那老头子报仇？” “我要退你能奈我何？” 惠强主动提起被自己斩首的唐启兴，目的就是为了激怒林懿。 看看他到底还有什么底牌。 “你觉的如此拙劣的激将法对我有用？” 历经这么多次战斗林懿只觉得惠强可笑。 “既然如此，那我就满足你！”林懿打了一个响指，在葭萌关内其余三座城墙之上人头耸立！ 密密麻麻的弓箭直指惠强所在的位置。 可以想象，只要林懿一声令下。惠强的军队将会被直接射成马蜂窝！ 这突然出现的人手直接打了惠强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自己是自城东门进入葭萌关，所以对其余三城墙并未过多勘察。 但是要是想要站的如此密集，没有上万的人手是根本做不到的！ 以现在唐门和川蜀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再有上万的队伍出现！ “这装备？” “你们是洪承畴的洪军！？”惠强也没少和他们打交道。 虽然隔了很长时间，但是仍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些人的装束！ 最具标志性的就是他们头上带有红色盔缨！ 见到这抹红色。 陕西的流民无不闻风丧胆！更是称这支军队为红阎王！ 只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见了！ “你竟然向洪承畴求援了!?” 看到洪军，惠强就已经明白了自己大哥惠登相的结局。 洪承畴一旦下场加入到这场战争中，那么一切的平衡都将被打破！ 他就是那枚最重的砝码！ “所以呢？还有什么遗言？” 林懿已经不知道见过敌人多少次的吃惊，早就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现在能和惠强在这里磨叽，纯属是为了给洪士信到来争取时间而已。 “我有遗言！有遗言！” “说！给你三秒钟！” “我只想说！”惠强扭扭捏捏了半天，突然蹦出了一个字！ “跑！” 一声大吼之后瞬间掉转马头，直接向着城外飞奔而去。 至少东城门还在自己的掌控当中，自己还没成为瓮中之鳖！ “呵呵！没骨气的家伙！” 林懿轻轻挥手，城墙之上的漫天箭雨直接向着惠强的方向倾泻而去。 很多反应慢的直接就倒在箭雨当中。 反应快的看惠强都已经逃跑，于是也紧跟着他向着城门外跑去。 可是人再快怎么可能快过弓箭？ 一轮箭雨下去对于这些没有护甲的流民的伤害无疑是巨大的！ 即使有意去躲，却也避无可避。 原本进城的东城门已经成为了能让他们活下去的唯一的独木桥。 但是城门就只有那么大，却有成百上千人围堵在那里。 相互拥挤只求能有一个活着的机会。 “放箭放箭！” 从他们放弃抵抗开始，就注定了会成为待宰的羔羊！ 如果有血性就该顶着箭雨和林懿的军队混杀在一起，这样为了防止箭雨误伤友军自然会停止。 但现在都堵在城门口，就已经成为了一个个活靶子。 这个看似可以逃生的通道，但对于更多的人来说其实根本就是奢望而已。 当没有反抗意志的时候，他们的命运也就已经注定。 可是谁还能现在这个关头谁还能想这么多？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惠强这个带头大哥都跑了，其他人就是有心反抗也根本组织不起来。 只能任人宰割。 但是话虽如此，虽然人数很少但是总还是能有一批幸运儿是能逃出去的。 至少惠强就是其中之一。 先人一步的反应加马匹的速度，让他在城门口很快就来到了城外。 但是就当他以为自己能逃出生天之时，却直接跪倒在了原地。 东城门外已经被洪士信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似逃生的独木桥，但当真的走过去时发现还是在地狱当中。 只不过面对的阎王更加凶狠。 “喂！快走啊！” “妈的别堵在这里！赶紧往外走啊！” 城内的流民不断叫嚷着，他们对城外的情况根本一无所知。 后排的流民已经在成片的倒下，马上就要轮到他们！ 三轮箭雨过后惠强的流民就已经彻底死伤殆尽，在城内林懿的面前是大批倒在地上的流民。 尤其是在城门口的位置，甚至已经堆成了一个小山。 而逃出城外的幸运儿也成为了洪士信的俘虏，打包之后又被扔回到了城内。 不到半个时辰，惠强又被五花大绑扔到了林懿面前。 “哟！这不是惠公子吗？” “刚才一别这就又见面了？” 面对林懿的冷嘲热讽，惠强却已经再也提不起半点仇恨。 看向林懿的眼神中反而带着深深的恐惧。 “所以那道门根本就不是留给我们的生门是么，而是一道彻彻底底的死门！” “bingo！可惜理解的太晚了！” 攻城都是围三缺一，恰恰是这道东城门瓦解了流民的反抗意志。 一环套一环。 毫无防备的惠强，就是这样一头栽进了林懿为他布置的陷阱里。 第244章 天下粮仓 “干杯！” “干杯！” 原本已如空城一般的葭萌关在夜晚里却出奇的热闹！ 放眼望去两三人一伙，三五人一群的围在自己的篝火旁。 用破残的陶碗一碗接一碗的干着自己手中的酒水。 这是属于唐门的庆功宴，也是属于整个川蜀的庆功宴！ 虽然没有温暖奢华的环境，身边全部都是战争留下的残骸。 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半分嫌弃的微词。 即使再差这里也是他们的故乡，是生他养他的一方土地。 而还能参加庆功宴的人无疑是幸运的，还有数以万计的不幸者永远长眠在了地下。 这场双方合计二十万兵力的保卫之战，最终还是以唐门的胜利划下了句号。 向来都是军中禁酒的唐启明也是首次破戒。 直接从最近的关卡调集了所有的酒水送到了葭萌关，这才有今晚的这场盛宴！ 而唐启明，林懿和洪士信也随便找了一个方桌把酒痛饮。 都是战场摸爬滚打的角色，也没有谁会在乎这个。 “林老弟，大恩不言谢！” “一切都在这酒水当中！”唐启明二话不说就给自己斟满一碗。 直接一口就干了下去。 “唐大哥，你我都是歃血为盟的铁杆盟友。” “现在说这个岂不是生分了，来吧！自罚一碗！” “对对对！我们是盟友！” 唐启明拍着自己的脑袋，又是一大碗直接下肚。 “盟友？林大人您和唐门主....?” 洪士信可不能把两人说的话当成耳旁风，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哦是这样的，我和唐大哥在剑阁之时已经缔结歃血盟约。” “从此蓟辽和唐大哥的川蜀从此结为一体，不分彼此共同进退。” 唐大哥的川蜀？ 听到林懿的话洪士信暗暗心惊，林懿说这话可是大有深意。 虽然现在川蜀的流民之患已经解决，但是要是论这川蜀的归属怎么轮也不可能轮到唐启明头上。 就算不从本地进行提拔，也应该是由朝廷下放人选。 不过最大的可能也是直接将川蜀并入到自己父亲洪承畴名下，让他代为管理。 但是这样的话简直和指定唐启明了一般！ 不能不让洪士信多想。 “林大人，卑职多问一嘴。” “请问这川蜀现在的总兵是谁？又在哪里？” 这也是一直困扰洪士信的一个问题，在葭萌关进行防御的很大一批人都是唐启明的唐门军队。 只有很少一部分是身着官府的军服。 由民间势力来充当抵抗流民军队的主力，这在怎么看也实在是太奇怪了！ “总兵？咳咳。” “这你就要问问我身边的唐大哥！”林懿直接将皮球踢到了一边。 “罢了，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这四川总兵李维新一心搞内斗，对于抵抗流民之事极为懈怠。” “这才让我一怒之下直接枭首示众了。” “枭..枭首示众？” 这回真的是吓到洪士信了，被呛了好大一口酒水。 随后难以置信的盯着唐启明，又看了看坐在身边的林懿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 且不说李维新乃是朝廷的正二品大员，在朝中都是数量稀少的存在。 其次是川蜀这特殊的地理条件，即使洪承畴大权在握也不能将这川蜀划为自治。 这里的官员一般都是由皇帝的亲信担任，所以并未设立巡抚之职。 总兵在这里就是大权独揽！ 但就是这样的大员竟然被唐启明这样一个民间势力的头子给砍了！ 这样的事件无疑是爆炸性的！ 如果不是林懿就在旁边，听到这样的事洪士信就要直接对唐启明动手了！ 可是这真的是唐启明的意思么？ 还是有林懿在背后指使？ 洪士信也不得不多考虑，自己过来代表的可是洪承畴的势力。 不能轻举妄动。 “这件事的确是我鲁莽了，主要是那李维新三番两次针对我唐门。” “本是共同抗敌他却要搞内斗，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唐启明也知道这洪士信完全就是看在林懿的面子上才没有发作。 但是林懿主动提及自己与唐启明结盟的事情也不是无的放矢。 其实就是要给洪士信一个信号。 这件事情自己是默许的。 这样无论是洪承畴想要染指川蜀这片土地，也不得不考虑对林懿有所忌惮。 见到局势有些剑拔弩张，唐启明连忙开始转移话题。 “林老弟，既然战争已经平息。” “不知道接下来你有何想法？” 现在已经是六月末，距离林懿离开蓟辽已经过去了快两年的时间。 回想起来这时间过的不可谓不快。 “等回到成都接上清嘉应该就要赶往河南府了。” 两个多月的时间军队完全都是由秦镇川掌兵也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尤其是自己还暴露了身份，恐怕也给对方造成了不少麻烦。 在这川蜀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在辗转奔波。 对于河南府的消息林懿已经很久没有接收到，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听到林懿主动谈到河南府，洪士信赶紧接话。 “林大人，河南府的情况恐怕不太妙。” 因为陕西距离河南接壤，并且西安府离河南府也并不遥远。 所以洪士信总能接收到来自河南境内的消息。 “怎么说？”林懿一拍脑袋，这洪士信不就是从蜀地之外进来的吗！ 他肯定知道关于河南的消息！ “从今年开始高迎祥从河南向东挺进的时候，李自成为了对付你已经带人返回到了河南境内。” “已经对河南府发动了几次攻击。” 对于李自成林懿并不陌生！ 在明末这个流民四起的时代，只有活到最后才能笑到最后。 而李自成就是那个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这也绝对是当之无愧的一个猛人。 只不过还没到他发迹的时候。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李自成引八万流民去打，久攻不下之后已经向高迎祥求援。” “入秋之前至少还有八万流民将进入到河南境内。” “就是为了彻底歼灭你的镇远军。” 河南作为自古以来的中原，向来都是天下必争之地！ 可以说谁掌控了中原才算彻底掌控了整个国家！ 作为天下粮仓。 河南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第245章 唐启年的过往 作为高迎祥东进的保障，河南自然不容有失。 林懿收复的河南府自然成为了对方的眼中钉肉中刺。 作为流民中人数第一的高迎祥自然不允许河南被任何人染指！ 这才接二连三的派人对林懿的镇远军除之而后快。 “话虽如此，但是等到流民回到河南还需要一定时间。” “林大人现在过去倒还不迟。” 但是虽然洪士信这么说，林懿也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没有自己亲自在场总归还是不放心。 但是想到这林懿也是相当无奈，因为按照计划本该是四路大军同时挺进河南。 孙传庭的江北和曹文诏的湖广暂且不提。 林懿也不知道他们的近况如何，自然无可指责。 但是陕西洪承畴距离河南接壤之地，却迟迟不派兵进驻河南收复失地。 单单这点就说不过去。 “洪参将，敢问洪总督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我自陕西而过，其境内流民已经消灭殆尽。红总督可否有进驻河南的计划？” 见不到洪承畴，林懿也只能敲打敲打他的儿子。 让自己去吸引流民的注意，然后他再进场摘桃子？ 这算盘打的可是有点响！ 洪士信也知道这是林懿在表达他的不满，但是自己手上毕竟没有兵权。 就算想进河南也是有心无力。 “林大人放心，等我回到西安定会找父亲商议此事！” 洪士信也没办法，自己只能和稀泥没办法给林懿任何保证。 现在的高迎祥如日中天，贸然进驻河南就会受到对方的疯狂报复。 虽然河南的粮食资源丰富。 但是以现在林懿的情况来看，谁都不愿意去趟这趟浑水。 只能先采取观望的态度，看局势的下一步发展再做决断。 洪士信模棱两可的答案明显让林懿十分不满。 一声冷哼之后也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现在大明的局势就不容乐观，谈及这些战区的上的各种事情更是一团乱麻。 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考量无可厚非。 但是这种隔岸观火的态度就让林懿十分不满。 “替我告知洪总督，今年就是他进入河南的最后机会。” “错过这个时间，就不要怪我林懿不讲情面了。” 洪士信可能不明白，但是洪承畴不可能不明白。 林懿自己打下来的江山，绝对不可能让投机者顺手牵羊。 在他这就没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道理，自己种树自己乘。 不想承担损失，就没有享受战果的资格。 “明白了林大人，卑职一定转达。” 明明是打了胜仗，但是这顿酒喝到现在却已经渐渐变了味。 自己已经表达了态度，谁要是再敢往枪口上撞？ 无论是流民还是朝廷的军队，林懿绝对不可能手下留情。 三人又喝了两坛酒后不欢而散。 虽然林懿也很感激洪士信出手相助，但是归根结底双方还是处于不同阵营。 在将来自己可以做出部分的利益划分，但是立场却不可能改变。 分开之后的三人各自回到营帐当中，没过一会唐启明就又再次来到了林懿的帐内。 虽然唐启明作为唐门门主，但是在国家面前还是显得太过渺小。 不论是林懿，就算是洪士信说话他也没有任何插嘴的机会。 回到军帐之后的唐启明突然想到了自己那个逃离唐门的二弟唐启年。 “要是当时自己也支持他的提议就好了。” 可惜年轻的时候唐启明只想着守好唐门这一亩三分地的百年基业。 但是这回的流民入侵无疑是给了他当头一棒。 危机并没有从内部爆发，而外部的压力甚至直接压垮整个唐门。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想像之前一样偏居一隅只能是奢想。 当时代的的一滴水落在任何一个人或者势力上，都将是灭顶之灾的惊涛骇浪。 唐启明越想越惆怅，于是又拎了两坛酒来到了林懿的帐内。 “唐大哥，您怎么来了？” 林懿正收拾好准备睡觉，却没想到这唐启明突然到访。 这让他想起了张怀民，明明老子都睡觉了你还来找我！ 但是能看出唐启明是有心事的，所以林懿也并没有多说而是又拿出了两个空碗。 “林老弟，据说你之前是锦衣密卫出身？” “你可认识唐启年？” “唐启年？”林懿仔细回想脑海里的人名。 同为启字辈又占唐这个姓氏，一听就知道是唐门中人。 但是林懿觉得自己来到川蜀之前没和任何的唐门中人打过交道才对。 根据我来自锦衣密卫询问我认不认识唐启年？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林懿的脑海里，直接让他激动的在地上坐了起来。 “稍等！” 但是为了确定，林懿直接来到营帐外托人叫来了伍梁。 此刻他正跟影哨卫喝的正欢，听到林懿叫自己二话不说就来了。 脸上一片酡红还满是醉意。 “小伍，你认不认识唐启年？” “唐启年？不认识！”伍梁摆了摆手就想继续去喝。 却刚到门口又返了回来。 “三哥，你再把刚才那个人名说一遍。” “唐启年。” 伍梁的酒意顿时消散了不少，对于这个名字伍梁是清楚的。 但是也只见过一次。 “这...这不是总指挥的名字吗？” “果然。” 即使和唐启年相处了近十年的时间，但是大家对他的称呼也都是总指挥。 对于唐启年这个名字，他们也只是见过一次而已。 “唐启年...唐启明...唐启兴，总指挥是唐门的人？”伍梁顿时恍然大悟。 “没错，你们的总指挥唐启年就是当年叛出我唐门的二弟。” 看着酒中的倒影，二十年的时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只是自己已经不复当年的年轻。 “叛出？唐大哥可否多说一点？” 林懿和伍梁都来了兴趣，直接盘腿和唐启年对坐在了一起。 虽然和唐启年朝夕相处，但是他们对于唐启年的一切都是知之甚少。 只知道他实力高强，神秘莫测。 其他的一切都是一无所知，现在有了解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说起唐启年，唐启明直到现在都是感慨万千。 “唐门自建立之初便立有祖训，作为宗门势力。不可与朝堂有半点关联。” “触犯条令者，将受到唐门成员无尽的追杀。” “而我那二弟，一把火烧掉藏宝阁后直接在我们上百人的追杀队伍下叛逃出了唐门。” 上百人的追杀队伍？ 唐启明点了点头，根据年龄他不过就比唐启年大几个月而已。 对于那次的追捕他也是带头人之一。 “当然他二十多岁的年纪自然不可能敌得过唐门的那些老怪物。” “所以他选择了最危险的一条路，万毒谷。” “万毒谷是位于唐门北侧的一道峡谷，里面的毒物不计其数。” “也是我们唐门立足的根本，不要说普通人。” “就是对毒物极为了解的我们贸然进入也是险象环生，稍不留神就会中招。” 就是这么一支上百人的队伍。 竟然是唐启明他们的小队最接近唐启年的位置。 但即便如此，他们一路追着唐启年的踪迹一直追到出谷口的位置。 仍然没有见到唐启年的身影，只见到了他脱下的破残衣物。 “对唐门长老们我们说的一致说的都是唐启年已经死在谷中。” “但是我们谁都知道唐启年其实已经离开了万毒谷。” “直到我登上门主的位置才知道了唐启年的所在。” 武学一途林懿，毫不夸张地说唐启年就是林懿的启蒙老师。 只是他们谁都不知道平日里那个不苟言笑的老师竟然有这样的一段历史。 “那您就没再和他联系一下吗？” “一开始想过，但是谁都有自己的人生。” “我们无法决定自己的出身，他既然已经飞出了唐门的铁笼。” “我又何必再去打扰他呢？” 听唐启明说完，林懿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唐门作为百年宗门，能够传承至今自然与它的制度不无关系。 这世界就不存在白占的好处。 唐门给了每一个人温暖舒适的童年，但是相对的这一生也将被死死的困在唐门中。 这对于个人来说当然是残酷的，但是却能保证宗门的长久发展。 世界这么大，要是谁都去看看？ 宗门自然就散架了。 尤其还是唐门这个家族式的宗门势力，更是如此。 “现在看来还是启年的做法是正确的，继续的偏居一隅只能走向灭亡。” 流民的出现不过七八年的时间，就差一点就能颠覆唐门百年的基业。 这也让唐启明深刻的意识到了唐门现在的处境。 任何个人和势力在天下大势面前，都是那么渺小。 这些话压在唐启明心中太久，身为唐门的门主他表现出来一直都是坚强不屈。 但是又有几人能明白他心中的无奈。 如今对着林懿和伍梁这两个故人的徒弟，反而能很好的倾诉出来。 也让唐启明的内心舒坦不少。 刚才林懿他们三个就没少喝，现在又是一碗接一碗。 没过多久唐启明便连连打头，直接躺在了地上。 林懿和伍梁相视一眼，只能将烂醉如泥的唐启明又背回到了营帐当中。 又找来了唐任雪帮忙照顾一下。 “现在放松可还太早了，还有更重的担子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