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品驸马爷》 第一章 大梁,武德元年,都城国公府。 李默从床上睁开眼,房间里,站着两排身着古装的男女,目瞪口呆。 “这都是什么人啊?拍电影的?” “世子,你醒了?”丫鬟激动的说道。 “柿子?”李默看了看自己身上,俨然就是一身锦衣玉带。 李默这下彻底懵逼了。 自己这是穿越了?怎么可能… 他可是国内清华大学的文科硕士! 为了庆祝毕业,和同学去永定湖划船,结果,糊里糊涂的就穿越到这来了? 李默的脑子里瞬间闪过宿主的记忆。 李默,二十三,大梁靖国公次子,承祖上萌荫,被招为大梁国陶乐公主驸马。 因他骄奢淫靡,声色犬马,半月前被陶乐公主休了,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休的驸马,丢人至极。 醉生梦死间,李默又在长乐坊赌博,欠下镇海将军府陈公子的五千两白银,回来路上又失足跌入湖里淹死了。 这也太悲催了吧…… 我不想穿越啊!老子要回家! 李默在心底呐喊。 他在这里郁闷的同时,那些国公府的仆人们却炸开了锅。 “太好了!世子还活着!” “这下咱们都不用死了!” 就在这时,外面跑进来一个下人,“不好了,镇海将军府的陈公子带着人堵上门来要账,说是世子欠下他们五千两白银的赌债。” “还说当今吾皇圣明,如果世子仗势不还,他扬言就要面圣告御状!” 李默急了,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 “我他妈不玩了!” 开局就欠五千两?这盘老子不接! 正在这时,一名头戴宝冠,锦衣玉带,左颊上有颗黑痣,肥头大耳的男子,带着数名家仆闯了进来。 当他看到李默时,先是一愣,随即说道:“不想还钱就装死?走,跟我去面见圣上!” 李默气的压根痒痒,这个陈廷敬是镇海将军的公子,平日里也是不学无术,跟宿主李默是狐朋狗友。 眼见李默被休,父亲镇国公李同骁又在南海交战吃了败仗,因此才来落井下石。 而且,昨晚李默就是被陈廷敬和赌坊做局,才坑了他五千两银子的赌债。 这要放在以前,靖国公得势时,他们这些狗东西可是万万不敢的。 陈廷敬这个狗友的卑鄙无耻,可见一斑。 陈廷敬扯出剑,高喝一声:“我有御赐尚方宝剑,谁敢阻拦,就地斩之!” 李家的家仆全都吓坏了,无人敢动。 随即,陈廷敬指使家奴上前,抓住李默就往外推。 “世子殿下……” “哎,老爷上朝还没有回来,这可怎么好啊……” 家仆们急的手足无措,一个个团团转。 彼时。 宣德殿上,梁武帝脸色阴沉,满朝文武垂手而立,一个个都不敢抬头。 当中,跪着一人,粗眉大眼,方口阔鼻,头戴蛮狮盔,身披大叶龙鳞甲,正是靖国公李同骁。 “吾皇陛下,陈廷敬,求见!” 一声过后,陈廷敬推着李默,步入大殿。 他为候补御前行走,因此堂而皇之。 梁武帝面色微动,问道:“卿家何事?” 陈廷敬躬身失礼道:“启禀陛下,靖国公世子,李默,欠下我白银五千两,还装死想抵赖,这是欠账明细,恳请陛下明鉴!” 靖国公李同骁闻言,本就变色的脸上,又多了一层惊惧。 梁武帝龙颜大怒,看都没看,一挥手怒斥道:“靖国公父子,先有守土失责,后又坏我朝纲,着押入若卢诏狱,听候发落!” 我滴个妈呀! 李默差点没坐到地上,身为文科硕士的他,知道若卢诏狱是关押重臣的地方,一般进了这里,就少有能活着出来的! 这回可真是有判头了。 正当左右御林军要过来押解时,忽听大殿外有人禀报: “陛下,南海洛云国使臣求见!” 朝堂之上,上至梁武帝,下至众文武,无一人不闻之变色。 南疆州一战,大梁刚刚败给南海洛云国,靖国公就是因此被问罪。 不等报完,就见一身着南国官服之人,大摇大摆步入大殿。 “南国使臣和利多,觐见梁国陛下!” 来人趾高气昂,见到梁武帝仰首挺胸,更未行礼。 梁武帝皱皱眉头,但还是客气问道:“不知使臣,前来何故啊?” 使臣道:“今我南国皇帝,新收贵国南疆六州,正可谓来而不往非礼也!” 使臣向南国方向作揖:“我们圣上秉承大国风范,将雪花纹银一万两,并本国之珍宝回赠与贵国。” 说话间,数名大汉挑着几个沉重的樟木箱,还牵着一条饿得精瘦的细犬,来到大殿中央。 在场所有人,脸色骤变。 这就是在啪啪打他们的脸啊,谁都知道,梁国战败赔款百万两白银,并将南疆六州割让给洛云国的。 可现在,他们却大张旗鼓要回礼,却只是一万两,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就是要羞辱他们啊。 但这还不算完,使臣接着说道:“久闻梁国人杰地灵,满朝尽是文采武功之辈,我有一对,若在场诸位能对上来,便将这些银两宝物尽皆留下。” “倘或对不上来…,那我们就要原封不动的带走,并且贵国还要付些车马经费,不多,就一百万两足矣!” 一百万两?这不就是明抢。 这洛云国欺人太甚,不但战场上胜了大梁,还要在学问上碾压,这才叫双重打击。 不等梁武帝开口,使臣喧宾夺主,趾高气昂道:“且听好!” “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狸猫狗彷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说话间,使臣看着梁武帝,还指了指那条骨瘦如柴的细犬。 一下间,满朝文武全都炸了锅。 这分明就是当面侮辱朝堂! 梁武帝脸色难看至极,但还是强压怒火。 自古两国之间不斩来使,更何况,他大梁还是战败国。 梁武帝深吸一口气,环顾左右道:“诸位贤卿,谁可对上下联?”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一个个全都将头低下。 见无人敢回,梁武帝亲点道:“宇文丞相,你博学寰宇,精读诗书,可能对上下联?” 丞相宇文元吉俯首叩拜,战战兢兢道:“陛下,老臣无能,对不上对!” 梁武帝脸上露出阴霾,又看向一人问道:“王司徒,可能对上此对?” 王司徒惊得趴在地上,咣咣直磕头:“陛下,老朽实在对不上来,万望陛下恕罪啊……” 满朝文武,此时一个个面色羞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使臣放声大笑:“哈哈哈,堂堂梁国好大的名头,却也不过如此?” 就在此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这有何难,我来对!” “你?!” 梁武帝及满朝文武,尽皆看向说话之人,正是李默。 所有人不由得一惊。 这个李默,可是名声在外,只是这个名声并不好。 “此人是谁?”使臣眼观李默,却是一个浪荡公子的模样,不由心中轻视起来。 李默昂首挺胸,朗声道:“我乃大梁国驸马,靖国公世子,李默。” 第二章 “喜欢的话,你可以在后面加个哥字。” 使臣闻言一怔,随即冷冷一笑。 “我闻,梁国有一驸马,不学无术,声色犬马,被公主休了的那个,是不是就是阁下啊?”使臣的言语中带着轻蔑和讽刺。 梁武帝龙颜不悦道:“李默,这里是朝堂之上,岂容你放肆?” “左右,还不把他押下去,更待何时!” 李默是文科高材生,博古通今,诗词歌赋,名著典籍,天地经纬,他无一不晓,无一不通。 这一副对联,又岂能难得住他。 “陛下,我能对出来!”李默被两名御林军架着就往外拖。 李同骁此时也大骂:“孽子,你闭嘴,休要害我李家!” “慢着!” 使臣突然一抬手道:“既然,这位驸马爷要对下联,那就让他对嘛!” 洛云国使臣这次来,就是要让大梁国出丑的。 满朝文武都对不出下联,这突然有人冒出来上赶着现眼,他怎么能放过这个羞辱梁国的机会? “李默,你不想要项上人头了吗?” 此时,陈廷敬还冷嘲热讽道:“这可是朝堂之上,你要是对不出来,可是欺君之罪,可是要株连九族,满门抄斩的!” 陈廷敬这就是在提醒梁武帝,一旦李默夸下海口,对不上来下联,那可就要处以极刑的! 梁武帝冷声问道:“李默,你可能对得上来?须知若是对不上,或是对错,可是欺君罔上之罪!朕不会留情的!” “陛下,我情愿试一试!”李默仍是坚定道。 满朝文武,全都是摇头连连。 就连他们的一品大员丞相宇文元吉,司徒王勉,内阁大学士董纪武,国子监祭酒李源,这些国之栋梁的文士都对不上来的对子。 他一个区区的李默,就能对得上来?简直开天下之大玩笑! 甚至还有人叹道:“李同骁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临了还坑了爹一把。” 使臣嘲讽道:“世子,若是你能够对得上,这一万两白银,并珍宝尽数赠与你!” 不料,李默朗声道:“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是短品,却是妙文!” “啊?” 使臣不由一怔。 大殿内一时间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随后,便有人打破寂静,喝道:“对的好啊!” 一时间,朝堂之上众文武赞不绝口: “对的工整!” “对的妙!实在是妙啊!” “实乃是绝对啊!奇哉!妙哉!” 龙座之上,梁武帝两眼一亮,看向李默的目光,都是多出一抹惊奇之色。 “使臣,他对的如何啊?”随即他龙颜大悦,询问使臣道。 “这……” 使臣脸色难看道:“算…对上来了。” 李默得理不饶人:“对上就是对上,什么叫算?莫非,你想赖账不成!” 此时,两名御林军早已站在李默身后,垂手而立。 陈廷敬的脸色更是难看,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和自己一样不学无术的李默,竟然能把下联对出来。 使臣脸色阴霾,咬牙道:“这个对子,在洛云国都是小孩玩的把戏,你就算对得上下联,也不足为奇!” 这一句话,实在是将梁国的文武都给骂了。 小孩子都对得上来,他们这些国之栋梁,竟无一人能对上来。 用心之险恶,路人昭昭。 李默笑着摇了摇头:“洛云国言而无信,也罢,带着你的东西滚回去吧!” 闻言,使臣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但还是厚着脸皮道:“若是你能对出我这下一联,我就服你!” 李默面露不屑,指着使臣道:“你这白银珍宝,我不放在眼里,但今天,你世子大人定要你输得心服口服!” 一句话,使得朝堂上文武众臣人心振奋。 梁武帝看向李默的目光,也露出了兴奋的神采。 他大手一挥:“来人,为驸马赐座!” 两名执事太监,立刻搬了一把紫檀龙椅上来。 李默端坐椅上,气定神闲,冲使臣一扬头,“出对吧!” “好!” 使臣恨恨点了下头,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倒要看看,这下面的对联你还能否对上!” “且听仔细!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请对下联…” 使臣言说未了,李默一指木椅,道:“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檀松柏森森。” ……!!! 一时间,朝堂之上,丞相宇文元吉等人,全都惊诧万分。 这一副对联,可要比上一幅更难,不但要工整对上,还要结合五行,而且五行当中水生木,李默对的下联为木,还要压过上联一头! 使臣的脸色更加凝重起来! 这可是他曾苦思冥想三个月,才想出来的绝对。 他大半辈子,都指着这副对子吃了。 不曾想,李默竟然秒回,而且,比之他之前想的那个下联,还要精妙。 技压一头! 梁武帝更是龙颜大悦,看来,他是要重新审识一下这个女婿了! 李默瞥了使臣一眼,笑道:“怎么样,服没?当然,你要想赖账也没有关系,洛云国出尔反尔,也是上行下效了!” 这一句话,连洛云国的国主都卷进去了。 使臣此时脸色已如猪肝,羞愤难当,但他还是不肯罢休。 “世子……” “是驸马爷!”此时,梁武帝义正言辞,纠正道。 闻言,李默之父,靖国公满面通红,满腔的激动无以言表。 “好,驸马爷。” 使臣和利多擦拭了下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我这里还有一联!” 丞相宇文元吉看不下去了,“和利多,说好的只再出一联,你反复无常,成何体统!” 李默笑道:“丞相,且让他出联,我大梁乃上邦大国,何惧他蕞尔小国!” “况且,他们一向拉出去的屎,都能收回去,这,又算得了什么?” 一句话,令得朝堂之上哄然大笑。 和利多的脸都气绿了。 “听上联!齐楚秦燕赵魏韩,七国称雄,逐鹿中原,百年风雨,当归洛云一统!” 朝堂之上,丞相,司徒,内阁大学士,一众官员尽皆目瞪口呆。 丞相宇文元吉站出来怒道:“和利多,此千古绝对!乃前朝文华大学士,徐子墨所出,百年间更是无人能解出下联!你拿出此联来对,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丞相,对对联,就是各凭本事,既然驸马爷对不出来,那就不必多言了,省的人笑话!” 使臣骄纵倨傲,志得意满,这千古绝对,终于要扳回一局了。 “驸马爷,请对下联吧!” 李默缓缓站起身,道:“那,我便献丑了?” “孙刘曹袁陶孔张,三国鼎立,称霸天下,卅载离乱,独尊大梁万年!” 言罢,李默朝龙座上的梁武帝拱了拱手。 “好!” 梁武帝精神振奋,惊喜欲狂拍案而起。 “好一个大梁万年!” 第三章 “文坛的千古绝对,竟然被驸马爷对出来了!” 宇文丞相等众臣,一个个慷慨激昂,激动无比。 此事,足以载入大梁国纪年,在史册上记下浓重的一笔! 使臣和利多的脸色涨红,本来是要来碾压梁国的,何曾想却偷鸡不成蚀把米,却给洛云国丢了颜面,栽了大跟头。 他一跺脚,咬牙切齿道:“今日承蒙驸马爷赐教,来日定当再次拜会!” 随即,他冲身后抬箱军汉道:“箱子留下,我们走!” “等等!” 和多利汗颜回头:“驸马爷,还有何事?” 李默负手而立,气宇轩昂道:“你洛云国只是番邦小国!我大梁八品官见你家国主,也就拱手礼而已!” “今你小国使臣,觐见我大梁武德皇帝,怎敢不跪?!” “啊这……”使臣脸色瞬间煞白,看向李默的眼中露出惧色。 李默双目炯炯有神,厉声喝问道:“还不跪下!” 在李默的带动下,文臣武将们一个个群情激昂,指着使臣道:“跪!跪!跪!” 一时间,朝堂之上,喊声振聋发聩。 唬得使臣和利多慌忙跪拜在地,身后的军汗们也一个个诚惶诚恐,叩首便拜:“武德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武帝端坐龙椅之上,接受跪拜,龙颜大悦。 他看向李默,此时心里已经喜欢的无可不可! 李默笑了笑,指着那条骨瘦如柴的的细犬,“这条狗,我们大梁国留下,至于狗都不如的,现在可以离开了!” 使臣和利多等人皆是叩谢起身,一个个面如死灰。 李默又道:“临走,再送你一副上联!” “坐井观天,夜郎自大,蕞尔小国,竟敢触犯天颜,实属可笑!” 使臣冷汗淋淋,领着众人灰溜溜的逃出了大殿。 在使臣出大殿之际,李默高声道:“回去禀明你家洛云国主,此狗养肥之时,便是我大梁国踏平洛云之日!到时定将它重还你家大殿之上!” 朝堂之上,一片喝彩之声。 梁武帝更是对李默赞不绝口。 而此时,李默看到那已双鬓白斑的靖国公。 靖国公为了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此次的败给洛云国,实属另有隐情。 他走到近前,搀扶起靖国公,父子相视。 上一世,李默就对此等忠义之士极为敬佩。 李默有感而发:“白头翁,持大戟,跨海马,与木贼、草寇战百合,旋復回朝,不愧将军国老!” 靖国公看着自己的儿子,此时已是热泪盈眶。 就在这时,陈廷敬站出来道:“陛下,李默父子有罪在先,虽然刚才用言语喝退使臣,但接下来,洛云国不会善罢甘休,必定卷土重来。” “我们用赔款换来的休养生息,眼看就要被李默破坏,他可是罪加一等啊!” 梁武帝脸色骤变,虽然他不想继续问罪李默。 但是,靖国公此次征战,败给了洛云国也是不争的事实。 梁武帝眉头紧锁,看向李默问道:“陈卿家所言极是,倘或使臣回去禀明洛云国主,他们大兵来犯,如之奈何?” 李默拱手道:“陛下,边关形势莫测,个中曲折,也未可知。望陛下明鉴!” 李默言下之意,说的很明显。 将这场仗失败的罪过,全都归到靖国公的头上,太武断了。 陈廷敬指着李默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默淡淡道:“据我所知,此次南疆之战,令尊镇海将军陈敖,为副指挥,总督西路军马,我想问一下,城破之时,令尊大人又在哪里?” “这……” 陈廷敬脸色骤变,赶紧对梁武帝道:“陛下,李默这就是在强词夺理!” “家父总督西路军马,恪尽职守,不敢怠慢……” 与此同时,站在朝堂之上的镇海将军陈敖也脸色大变。 梁武帝看向陈敖,问道:“陈将军,你有何话讲?” 陈敖立刻站出来道:“陛下,臣尽心竭力,此次之战并未失利,至于战局之败,皆是靖国公指挥失误造成。” 李默愤然道:“胡说!” 陈敖赶紧道:“陛……陛下。李默妄图污蔑朝中重臣,必须治罪啊!” 正在此时,忽听御前禁军戍卫统领赵昂进殿,来报:“陛下,大殿外万名军兵联名上状!” “哦?” 梁武帝倒吸了一口气,“何事,奏来!” 赵昂拿出万人血书,铿锵道:“靖国公指挥有方,大敌当前奋勇当先,杀敌无数,皆因被三路包抄,为免军兵惨遭无辜屠戮,被迫败退!” “镇海将军陈敖,私自克扣军饷,里通外国。战时虚张声势,避而不战,贻误战机!放开西路缺口,致使敌军长驱直入!” “万人血书,望圣上明鉴!” 这…… 陈敖脸色煞白,立刻跪下道:“陛下,冤枉啊!这一定是靖国公的私家兵,受他指使,企图栽赃嫁祸,诬陷臣下啊!” 赵昂冷声道:“镇海将军,你可看清楚,这些可都是你西大营的军兵联名上书的!” “什么?” 陈敖当场瘫软在地。 李默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镇海将军,连你自己的手下,都看不下去了!” “陛下,冤枉,冤枉啊……” 梁武帝拍案而起,“陈敖,枉我大梁待你不薄,你竟然做出此等不忠不义之事!” “左右御林军!” “在!” 一声令下,朝堂之上,御前金甲御林军站出。 “将陈氏父子扒掉朝服,当堂杖责一百!交由刑部革职查办!” “陛下,冤枉啊!”陈廷敬一听,吓得腿都软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陈敖,陈廷敬父子,当场被扒掉官服,褪下裤子,趴在地上接受杖刑。 “陛下,饶命啊,啊!” “爹,好疼啊,疼死我啦,啊!!啊!!!” 一时间,大殿之上“啪啪”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 梁武帝亲下龙椅,将靖国公搀扶到椅上。 “陛下,臣惶恐。”靖国公颤声道。 “靖国公,受委屈了。” 随后,梁武帝凛然道:“靖国公李同骁,护国有功,不负社稷!加封超品靖国公,授假节钺!” “世子李默,卫国有功,册封一等正国驸马都尉,赐八斗黄金十箱,赐蟒袍玉带,赐敕造驸马府!赐摘星楼一座!” “另加封西征大将军督军,择日启程,平寇破虏!” 梁武帝话音落,朝堂之上众文武,都羡慕非常。 这册封,可谓是极为尊荣显赫。 就在靖国公李同骁要叩拜谢恩之时。 怎料,李默却开口道:“陛下隆恩,李默心领了。” “但我只要洛云国的白银一万两,并这细犬一条。” ……! 朝堂之上,众人皆大惊。 皇恩御赐,他竟然不受!!! 第四章 梁武帝惊诧道:“贤婿,你为何不授?难道,是嫌所授之物不够贵重吗?” 李默拱手道:“陛下,我李家世受皇恩荫泽,已是深感皇恩浩大。” “今日之事,于公,我乃是大梁天朝臣民,于私,我是陛下的驸马。” “于公于私,今日我都必将挺身而出,为陛下解患。这也是我李默义不容辞之事,又怎能授如此贵重之物!” “好,好啊!好一个赤胆忠心,一心为国!” 梁武帝龙颜大悦:“我有如此忠臣佳婿,何患外敌寇虏!” 梁武帝越看李默就越是喜欢。 朝堂之上,文臣武将,人人也都是赞不绝口,无不钦服。 梁武帝话锋一转,问道:“那关于征西一事?” 李默道:“内外诸夷,凡敢称兵者皆斩!李默在所不辞!” “好!好!” 梁武帝道:“那就将赏赐暂且按封不动,待夺回我大梁失地,再授不迟!” “陛下。” “还有何事?” 李默继而道:“我此次西征,不但要夺回所失南疆六州,还要将我大梁龙旗,插在洛云国都城池之上!” 梁武帝神情振奋,起身道:“好!贤婿若收复南疆六州失地,我大梁定鼎洛云国都,我便将六州作为封地,封赏于你!” 一句话,朝堂之上哗然。 此时,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太师董衡,站出朝班奏道:“陛下,朝堂无戏言。” “收复六州失地,本就非易事,驸马竟还扬言要攻克洛云国都城,这岂非言过其实啊!” 听到此话,梁武帝皱了皱眉头。 他也深知,洛云国军骁勇善战,更是凭借十万铁骑横扫南疆。 如今,只凭着李默的几句话,就要收复失地,并且攻克洛云国都,确实是草率了。 梁武帝深深点头道:“老太师所言极是!” 随即,他再次看向李默问道:“贤婿,你果真有把握?” 就在李默要开口说话时,李同骁也道:“陛下,臣也认为不妥!” 就在此刻,李默再次拱手道:"陛下,李默言出必行!定不误所托!" 李同骁喝道:“你……” 没等李同骁说完,太师董衡就道:“陛下,自古军中无戏言,只要驸马立下军令状,便可让他去得!” 镇海将军陈敖,在朝堂属于太师党,眼见陈敖父子被打下狱,太师董衡自然心中怀恨。 因此,他必要将“罪魁祸首”的李家父子置之死地而后快。 丞相宇文元吉,此时也出列道:“陛下,李默贵为驸马,又是三代忠良,军令状一事,还望陛下斟酌。” 宇文元吉乃是朝中忠良元老,心系国家社稷,与太师奸逆一派,一直都是分庭抗礼。 “陛下,这军令状我接了!” 李默道:“若是我收不回失地,拿不下洛云国都城,任凭军法处置!” 宇文元吉更是急道:“陛下,三思啊!” 李默文采过人,宇文元吉欣赏非常,他实在是不忍李默中下太师董衡的套。 此刻,殿前司太尉杨瑾站出道: “陛下,驸马年少气盛,不知此中厉害,倘若因此丢了性命,怎得奈何,依臣之见,还是另择他人吧!” 李默循着宿主的记忆,知道这个太尉杨瑾,本是太师党一派。 此人为人奸诈,他这话明面上,并不和丞相宇文元吉相悖,但却是在使用激将法,逼李默就范。 李默心里笑道:果真是阴险小人啊。 “陛下……”丞相宇文元吉还要开口。 “好了,众卿家不必多言。” 梁武帝挥了挥手,随后看向李默问道:“贤婿,你意如何?” 此时,李同骁,丞相宇文元吉等人,全都紧张的看向李默。 李默声音铿锵有力道:“陛下,愿立军令状!” 梁武帝大悦,当场命人赐笔墨纸砚。 李默在朝堂之上,写下了军令状。 随即,梁武帝道:“赐西征大将军督军——李默,虎符!” 李默接过执事太监手捧的半块虎符,上面写着四十个字:“兵甲之符,右在君,左在杜,凡兴兵被甲,用兵五十人以上,必会君符,乃敢行之,潘之事,虽毋会符,行殴”。 梁武帝又道:“西征督军李默,持虎符,择日与城外西大营,西征大将军潘龙交付!” “着,兵部尚书调遣粮饷,殿前司太尉杨瑾总督军备,不得有误!” “臣领命!!!” 大殿退朝。 李同骁授了封赏,跟随梁武帝到紫心殿去谢恩议事。 李默则是带着大殿外早候着的众家丁,搬着装满纹银的箱子,欠着那条细犬回靖国公府。 …… 彼时,公主府。 后花园中,一个身着红色长纱裙的绝美女子,正弯弓搭箭。 “嘭”的一支雕翎箭射出,正中百米外的圆靶红心。 “公主好箭法!” 一旁侍立的太监,侍女们纷纷赞道。 “公主!”就在这时,一个青衣少女从远处跑过来。 “昭云,这么急匆匆的,干什么?” 红衣这绝美女子,正是半个月前休了驸马李默,大梁王朝的陶乐公主。 昭云小侍女恭敬行过礼,随后道:“适才,我闻陛下身边的小太监王聪说,今日大殿之上,驸马李默连行三联绝对,让洛云国使臣颜面无存。” “武皇恢复了他驸马身份,钦授驸马万金琼台楼宇不授,还被武皇钦封西征督军,在当朝之上,授虎符,立下了军令状,要收复南疆六州,并攻克洛云国都城!” 什么?!! 信息量一时间过大,惊得陶乐公主竟是哑口无言。 半晌,公主才问道:“你说的人,是半月前被我休的驸马李默?” “正是他!”小侍女昭云回道。 陶乐公主又是愣了半天,口中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难道,他是转了性子,或者说,以前他对我有所隐瞒?” 想到这里,陶乐公主怒道:“是不是他看不上我,故意在我面前示拙!想要我休他!!” 小侍女昭云赶紧道:“这怎么可能?公主您才貌双绝,文武兼备,能做您的驸马,那是他十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陶乐公主贝齿一咬,故作平静道:“昭云,去宣,今晚让驸马入宫侍寝!” “奴婢遵命!” 侍女昭云离开,陶乐公主紧紧攥着雕弓,愤愤道:“李默,你给本宫等着!” 第五章 “少爷,老奴是真没想到,这次咱们还能有惊无险,满载而归啊!” 大街上,老管家鞭策着满载纹银箱子的马车,喜笑颜开的对李默说道。 李默嘴里叼着一根稻草穗儿,就坐在车帮之上,感觉吹来的风都是那么的轻柔,舒爽。 “就是啊,咱们世子殿下,这回可是给咱们国公府露大脸了!”旁边跟着跑的小厮也说道。 这些家奴们,无不对这位世子殿下崇敬非常。 李默一下子跳下马车,对马车下的家奴小厮道:“让你们都跟着我受惊了,来,你俩也上车吧。” “这,小的们可不敢啊。”小厮吓得连忙摆手。 “让你上,你就上。” 李默指着街边道:“这马拉着银子太沉了,到前边钱庄,换成银票。” …… 醉花楼。 大梁京城最大的青楼。 今日,大街之上人声鼎沸,青楼琼宇客人络绎不绝。 京城内,不少的世绅豪门的公子哥,全都闻声赶来汇聚于此。 青漆大门外,张灯结彩,可谓是门庭若市。 李默走到了醉花楼的门口,就听到那些没有挤进去的纨绔子弟们,纷纷交头接耳道: “听说了吗,这醉花楼的花魁,可是来自西域的红发碧眼,绝色佳人,不仅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诗词歌赋、博古通今,还吹得一手好箫啊!” “我听说,光是进去的话,就要花上一千两银子的敲门砖,还要对上绝对,才仅仅能一睹绝世芳容!” “别说对对子,就这一千两,也把我拒之门外了,咱们就只能在外面看看了……” 李默微微一笑,背负双手迈步而进。 “哎,你怎么不排队啊!” 这时,就有人拽着他说道。 李默看向那人,笑着说道:“我进去,还用排队吗?” “你为何就不排队啊?” 李默笑道:“我让大家白白的一睹绝世芳容,你们难道还不满意吗?” “你?”那名公子哥诧异道。 这时,在场就有人说道:“他就是靖国公的世子,陶乐公主的驸马,刚刚被公主休了,他就过来寻花问柳了。” “哦,原来是世子啊!” “世子也不多个脑袋啊,咱们都是排队进来的……” 李默根本没有理他们,而是大摇大摆的一边走,一边念出了青楼门前的对联:“夜来风雨,落花知多少。 卷上珠帘,春光总不如。 ” 这时,门口的龟公,拦住了李默道:“这位公子,咱们进去可是要交银子的。” “好说。” 李默掏出了一千两银子的银票,说:“这个,够了吗?” “够了,呵呵,够了。公子请进。”龟公接过银票,喜笑颜开道。 “哎,少爷!少爷!” 这时,后面的管家赶上来,“你去这种地方,老爷那,老奴不好交代啊!” 李默笑了笑,又拿出一张银票出来,“带上他们几个去吃顿好的。” “本世子要去见花魁了!” “哎,少爷,少爷……” 醉花楼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李默走进大厅,就见一个两米高的朱漆方台,背后是牡丹花围屏。 此时,不少已经花钱进来的世绅豪门、纨绔公子,早围在了高台边,对着那副大红纱上的上联,望而兴叹。 “陈公子,你博学多才,这下联你来对吧!” “岂敢,岂敢。还是你吴学究,才高八斗,卓尔不群,还得是你来。” “不不不,王翰林一向出口成章,还是让王翰林来吧……” 台下这些人,都在相互推辞,实则是谁都对不出下联。 而此时,李默走到人群当中,高声念出了上联: “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暮暮朝朝,黑夜尽头方见日。” “此联简单!” 一句话,引得在场所有人,全都看向了他。 “喂,你怎么大言不惭啊!” “是啊,这对子这么难,你竟然说简单!” “既然简单,那你就来对!” 台上浓妆艳抹的老鸨子,一听到李默的话,也看向台下,笑道: “这位公子,若是能够对出下联,便能一睹我们花魁——凌玉儿的芳容!” 李默轻轻点头道:“好,今日,我便要一睹芳容。” “且听我下联: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夏夏秋秋,暑暑凉凉,严冬过后始逢春!” 一句话,令得在场之人,无不惊诧。 老鸨子也是一脸的震惊。 “好对!” “是好对啊!” “他对出来了!” 老鸨子赶紧说道:“公子请稍后,带我询问一下我们花魁姑娘。” “妈妈,不必了。” 这时,一声莺莺细语传来。 在场众人闻之,无不骨酥筋软。 “这声音,太好听了!” “是啊,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至极!” “一听这声音,就必定是绝色美人!” 只见,寻着声音落处,一位薄纱罩住下半边脸的绝色美人,缓缓走出帷幕。 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那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而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在场之人,无不赞道: “这真是不可多得的倾城女子!!” “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啊!” “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美人啊!” …… “公子请上台。” 老鸨子自豪的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醉花楼的花魁——凌玉儿!” 此时,凌玉儿对李默作了揖道:“适才,公子所对下联,实乃佳对。” “不知,公子可否再与我对诗一首?” 李默上台后,笑了笑,道:“愿意与姑娘,再对一首。” 此时间,台下的人都激动非常,各个都是对李默无限的羡慕和嫉妒。 但,也正亏了李默,才让他们能够一睹这凌玉儿的绝世芳容。 凌玉儿莺声道:“歌舞一支倾玉斗,痴海聆听,杯中醉胆几多狂,恰似清明雨上。” 说完,凌玉儿轻笑一下,道:“公子,请。” 第六章 李默背负着手,走了两步,一转身道:“硝烟万里锁红颜,此间寻觅,马上断肠千古颂,唯余寒露风中。” “好!好对啊!” “是啊,对的工整,对的妙啊!” …… 台下众人此时响起了一片赞许声。 凌玉儿也是微微点头,倾慕之情溢于言表。 “姑娘,此对怎样?” 李默微微一笑,问道。 “公子,此乃佳对。”凌玉儿轻声赞道。 李默道:“闻听,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可否弹奏上一曲?” 凌玉儿柔声道:“不知公子能否为玉儿填一首词?” “哦?你要何词?”李默问道。 “只要是公子的词,就都是好的。”凌玉儿继续柔声笑道。 “那好,我就在姑娘面前献丑了。” 来人抬过了一把古琴,凌玉儿纤纤玉手,抚在琴弦之上。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悠扬的琴声响起,李默高亢富有磁性的嗓音也响了起来。 “甚妙!”凌玉儿看着李默,她没有想到,这词曲他竟是也会!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李默继续轻声唱着。 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非常有韵味。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一曲弹奏完,李默的曲调也唱完了。 凌玉儿满心的欢喜,站起身道:“公子诗词歌赋,可否与我内堂再小酌一杯,共付一曲。” 一时间,在场的那些人全都不淡定了。 一个个,全都向李默投去了羡慕的目光,口中都道: “这要是让我和这绝色佳人共度良宵,我就是明天死都值了啊!” “我也是啊,这美人在抱,共度良宵,羡煞旁人啊!” …… “好。”李默故作平静道。 与此同时,大门外侍女昭云已经急得团团转。 她刚刚已经看到,驸马李默从这里进去,但她一个女孩子家,又怎能进青楼这种地方。 但,眼见驸马就要随同花魁进入后堂,她却着急了。 “你快让我进去!” 龟公拦着道:“姑娘,此乃烟花之地,你一个女孩子家,进来不大方便吧。” “再说,进门还要交上一千两银子。” “驸马,驸马!” 昭云急了,就在门外大喊道。 “哎哎,你这小姑娘,在这里大喊大叫什么,快走开!” 龟公开始驱赶昭云。 昭云一跺脚,赶紧转身回奔公主府。 这么大的事情,她可一定要禀明公主才行。 此时,身处台上的李默,早看到昭云在门外焦急。 他只是微微一笑,便随同着凌玉儿一起进入后堂。 “哎,让我们再看一眼啊!” 此时,台下众人开始叫喊道。 如此倾国之貌,他们还都没有看够了。 这可是他们花了一千两银子,才有资格进来一睹芳容的机会。 就这么一会儿,人就要进去了? 老鸨子拦道:“诸位,且稍安勿躁,接下来,还有我们的八大美人为你们歌舞!” “我们还要看凌玉儿!” “对啊,能多看一会儿佳人,我就是死都觉得值了!” …… 但是,却没有人理这些人。 此时,李默已经同凌玉儿走进内堂。 李默刚走进去,就看到别样一番风景。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 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 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 四周更是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 好一派风景! 李默背负着双手,淡淡说道:“这地方,还不错。” “公子,可否与我共饮一杯。” 此时,凌玉儿举起杯盏,柔声说道。 李默朗声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公子好诗。” 凌玉儿此时,恨不得直接依偎在李默的怀中。 …… 彼时。 公主府。 “公主!公主!” 陶乐公主刚要坐下,闻听声音,又站起身问道:“何事慌张!” 侍女昭云跑进来,喘气说道:“公主,不好了,我刚才奉公主命去找驸马,驸马他……” “驸马他怎么了?”陶乐公主黛眉微蹙,问道。 “我亲眼看到,驸马他进了醉花楼,还同……同醉花楼的花魁,一同进了后堂!” “什么!” 陶乐公主拍案道:“他竟然……” “公主,怎么办啊?”侍女昭云紧张问道。 “来人,备马!” “公主……” 公主怒声道:“本公要去醉花楼!” 小太监牵来了桃花马,陶乐公主性急,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快跟上公主!” 一大帮太监,侍女,侍卫全都跟在后面跑。 …… 醉花楼中。 李默同凌玉儿共饮了一杯。 凌玉儿脸色微醺,轻柔声道:“公子,玉儿平生只敬佩两种人。” 李默问道:“哦,哪两种?” “一种人,就是雄才大略,征战沙场的大将军。” “另一种人,就是公子这等文采过人的风流少年。” 凌玉儿话说至此,娇羞的低下了头。 “是么。”李默淡淡一笑,“你可知,我二者兼有。” 此话一出,凌玉儿更是对李默多了一份倾慕之情。 凌玉儿脸颊绯红,娇羞道:“公子,如若不弃,可否让玉儿今夜服侍公子?” 李默手指轻挑着凌玉儿的下巴,那娇滴滴的容颜,更是如桃花一般粉红。 李默凑到近前,轻嗅了一下,叹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公子…”凌玉儿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她的纤纤玉手,放在面纱之上,正要揭开。 此时,就听到外面一道声音传来: “我乃当朝陶乐公主,谁敢阻拦本公!” “见了公主,还不下跪!” “啊?是陶乐公主!” “公主赎罪。” 接着,就听到大厅之内齐声高呼: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凌玉儿的手,就停在了半空,容颜一惊道:“公主殿下……怎么会来这里?” 就在此时,那公主大喊道:“李默,你给本公出来!” 第七章 “公子,公主是在叫你吗?”凌玉儿花容失色道。 “正是,我就是驸马。”李默淡淡说道。 凌玉儿赶忙施礼道:“驸马爷,奴家刚才多有冒犯之处,还望驸马爷莫要见怪。” 李默一抬手道:“不打紧,我还是喜欢你自称玉儿。” “温婉如玉,兰质蕙心。” “驸马,您过奖了。”凌玉儿娇羞回道。 此时,外面公主继续大声道:“李默!你在哪,还不快给本公出来!” 李默摇了摇头,作无奈状:“身为公主,怎么如此不注重自己的身份,在这里大喊大叫的。” 随即,他看向凌玉儿道:“真是不如你温婉可人啊。” 听到这里,凌玉儿更加羞涩两难道:“驸马,您还是快些去吧,免得公主发怒。” “来,我们一起。” 李默说话间,牵起了凌玉儿的纤纤细手。 凌玉儿一时间犹如触电一般,激灵了一下。 随即,面色娇红,又羞又怕的跟随李默走出了后堂。 此时,陶乐公主手持御赐玉牌,正要上楼。 忽见李默就这样牵着凌玉儿的手,走了下来。 “李默,你……你大胆!” 陶乐公主看到那牵在一起的手,立时火起。 此时,侍女和太监等人,也都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公主,公主息怒啊!” 两名小太监搬来了椅子,让公主坐下。 “公主,稍安勿躁。”此时,一旁的老鸨子还说了句。 陶乐公主怒斥道:“你算什么东西!跪下!” 吓得老鸨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陶乐公主气呼呼坐到椅子上,冲李默问道:“李默,你可知罪吗!” 李默笑了笑,冲公主拱手问道:“不知,我有何罪啊?” “你不知?” 公主更气了,她指示身边侍女昭云道:“你对他讲!” “是。”昭云欠了下身,随即冲李默道:“李默身为驸马,却来此烟花柳巷之地,实属不雅……” 随即,她转身小声问道:“公主,还有呢?” “还有?”陶乐公主错愕了下,继续道:“还有就是,李默你成何体统!” “对!” 小侍女昭云点了下头,随后高亢道:“驸马,你成何体统!” “呵呵。” 李默牵着凌玉儿的手,缓缓走下阶梯,笑道:“大梁朝,有哪一条明文规定,驸马不能来醉花楼了?” “啊这……” 公主和昭云,一时间对视,不知该说什么。 李默继续道:“反倒是公主您,身为大梁国公主,不自重,不知节,来这种男人的地方,你成何体统?” “……!” 李默的一番话,让陶乐公主顿时哑口无言了。 “驸马,你大胆!竟敢对公主如此讲话!” 此时,公主身边的太监,指责李默道。 李默冷冷一笑:“大梁国,自开国以来,明禁宦官干扰后宫,篡政!” “今我与公主之事,乃是我们的家事,你这样对本驸马说话,该当何罪?” 若真如李默所说,这可是大罪啊! 太监吓得面色如纸。 “奴才错了。奴才有罪,奴才该死啊!” 说着话,那名太监开始“啪啪”对着自己的脸上左右猛扇。 一时间,大厅之内,巴掌声不绝于耳。 吓得公主那些侍女,太监和侍卫们,全都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够了!”陶乐公主一抬手,怒声道。 那名太监早已将自己的脸抽得红肿。 陶乐公主压了压怒火,毕竟她身为大梁公主,金尊玉贵,在众多人面前是要注意身份和仪态的。 随即,她尽量让自己平静道:“李默,你现在就随本公回公主府!” “是。” 李默应声,随即牵起了凌玉儿的手说:“咱们走。” “什么,你还要带上她?”公主诧异道。 “当然。今晚,玉儿姑娘是我的。”李默笑着回道。 公主黛眉一皱,怒道:“不可以!” 李默淡淡一笑:“为何不可?” “本公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公主命令道:“你现在,就给本公放开她,否则,本公让父皇要你项上人头!” 一句话,令得在场的人全都震惊。 “公主要杀驸马的头?” “这个驸马爷,胆子也太大了……” “啪!” 公主使劲一拍椅子扶手,那些人吓得全都一激灵,谁都不敢再说话了。 “李默,本公说话,你听见没有!” “呵呵,大丈夫三妻四妾,有何不可。公主你只是我李默的正妻。” 李默淡淡笑道:“自古,娶妻求其贤。” “公主若是不贤惠,我李默大可以休了公主你。” “什么?!!” 听到这话,公主气的怒不可遏,“你还要休本公?你……大胆!” 此时,凌玉儿吓得花容失色道:“驸马,您还是放开玉儿吧……” 李默轻轻拍了下她的肩头,“你别怕,有本驸马在,谁也不能动你分毫。” 公主狠狠点了点头,“好啊,李默你竟然敢公然违抗本公!” “本公这就回去,禀明父皇,治你的罪!不,本公要让父皇诛你九族!” 李默更是笑了:“公主,你身为我的正妻。请问,你又算不算九族之内?” “……!”公主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李默继续道:“再有,你把当今圣上,又是置于何地?” “若是计较起来,公主你也有大逆不道之嫌啊!” ……!!! 一句话,在场之人,全都是惊惧。 这驸马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不但敢当面指责公主,这……竟然连皇上都给捎上了。 “好!好你个李默!”公主愤怒起身,指着他道:“本公这就回去,禀明父皇,治你的罪!你给本公等着!” 李默笑着拱手道:“恭送公主!” “我们走!”公主气愤转身,那些侍女太监,一个个全都低着头,尾随在公主的身后。 此时,老鸨子才敢小声对李默说道:“驸马,这玉儿……” 李默掏出了一沓银票,道:“我今天,就将玉儿姑娘赎出醉花楼。” “啊这……”老鸨子不敢接过银票。 李默笑问道:“怎么,不够。” “还差多少,就到公主府去取!” 一句话,吓得老鸨子悚惧非常。 “啊!!!” 此时,大门外传来陶乐公主的嚎啕大哭。 第八章 李默在众人一片的惊讶目光中,牵着凌玉儿的手,走出醉花楼。 直到他彻底走出大门,老鸨子才如释重负。 在场的人,不少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陶乐公主,可不简单,她可是梁武帝最刁蛮的公主。 刚才,公主要是迁怒与在场的人,他们可都要跟着倒霉。 这可是有所耳闻的,让公主生气,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被她要了脑袋。 他们也只能祈求这个驸马爷,自求多福了。 …… 皇宫之中。 紫心殿。 “父皇!” 一众心腹大臣刚刚离开不久,梁武帝还没等休息,就听到这个让人头疼的声音。 “这又是怎么了?” 梁武帝眉头一皱,此时,他身旁的太监也直嘬牙花子。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武帝最喜欢的女儿,刁蛮的陶乐公主来了。 “父皇,我要杀了李默,你快下令,杀了他!” 陶乐公主大哭大喊着,直接跑进了殿内。 “公主!”此时,那些婢女,太监等人,全都跟随在她的身后。 “吾皇万岁!万万岁!” 一进到大殿,他们全都立刻跪下请安。 梁武帝深吸了口气,看向陶乐公主问道:“这,这又是怎么了?” 陶乐公主泪眼婆娑,气的脸通红,直接跑到吾皇的跟前,大哭大喊道:“李默他欺负我,你快下令,杀了他!” “这,这成何体统啊!” 梁武帝一听,就直犯难,但他又不好责怪自己心爱的女儿,便看向那些婢女,太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公主为何哭成这样,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那些跟随公主的婢女,太监等人,一听到这话,一个个吓得面色如纸,赶紧伏地磕头。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武帝怒斥道:“朕待会儿再要了你们的脑袋!” 随后,他便和颜悦色的看向陶乐公主道:“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鼻子啊。” “我哪有……”公主噙着眼泪道。 武帝轻轻拍着公主的肩头说:“到底是何事啊,你先坐下来说。” 随后,他便吩咐太监道:“还不快去给公主取脸帕来!” 太监赶紧复命,转身匆匆去取脸帕。 此时,那些跟着公主来的婢女太监们,全都吓得瑟瑟发抖,一个个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公主一边抽泣,一边说道:“父皇,我不管,我就是要你杀了李默!他……他欺负我!” “你看,别动不动就杀啊杀的。他可是你的驸马啊。” 武帝既头疼,又心疼的轻拍着自己心爱的女儿。 从小到大,他都对这位公主宠爱有加,视为掌上的明珠,不肯让她受一点委屈。 但,这个女儿也是太任性,太刁蛮了,有时候,让他这个做皇帝的,都头疼不已。 陶乐公主将事情经过,对梁武帝说完后。 梁武帝亲自接过太监手里的脸帕,笑呵呵为公主擦拭眼泪道:“朕还当是何事呢,就为此事啊?” 公主愣了一下,随即问道:“这事还小吗?我贵为公主,他当着那么多人不给我面子,让我下不来台。” “他还牵着那个女人的手!” “对,杀一个人怎么行,还有那个青楼女子,将他们一起杀掉!” “本公要让他们知道,惹本公的下场!” “好啦,好啦。” 梁武帝拍着陶乐劝道:“跟父皇撒撒气就完了,你可是朕大梁的公主,仪态万千,可不能失了体统啊。” “可他……” 没等公主说完,武帝继续道:“那李默,他可是有才啊。这么好的驸马,你就这么舍得,把他杀了?” “父皇,上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公主说着,推开梁武帝手中的脸帕:“你还说,当初要不是看在他是靖国公之后,才不会把他指给我,还说,要再给我选个好的驸马!” “哈哈哈。”梁武帝大笑道:“之前,咱们都对他有误解啊。” “你这个驸马,可是个好的。朕当初没有选错!” “好?我可没看出他哪里好来。”公主倔强的说道。 “你看你,还是小孩子脾气。”梁武帝轻点了下公主的鼻尖。 “朕告诉你,李默他现在不仅是朕的贤婿,你的驸马!而且,他还是我大梁国西征督军,国之股肱啊!” “现在,就是你舍得,朕也舍不得把他杀掉。” “父皇你……” “你听朕说,男人有个三妻四妾,这不都很正常嘛。” “朕要是没有三宫六院,哪来的你啊?” 公主被武帝一席话,塞的无言以对,半晌才问道:“他,真的有那么厉害?” “你看,他军令状都立下了。朕拿给你看!” 武帝将李默立下的军令状,递给了公主。 公主看后,大吃一惊:“李默,他真的不想要脑袋了?” 梁武帝摇了摇头:“朕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希望!依朕看,李默他未必不能胜这场仗。” “他给朕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 “朕倒是期盼他,能够收复朕的失地,替朕重整河山!” 陶乐公主黛眉一蹙:“父皇,真的这么信任他?” …… 李默走出醉花楼一段路,看看身后没有人跟着,便放开了凌玉儿的手。 “你走吧。” “驸马?”凌玉儿诧异问道:“刚刚,驸马为了玉儿,不惜惹怒公主,现在为何又让玉儿走?” 李默淡淡一笑,道:“这,还用我说明吗?” “我只叮嘱你一句话,不许窃取我大梁一丝情报,否则,我不会对你留情的!” 一句话,让凌玉儿瞬间一怔。 凌玉儿此时一改之前的娇态,冷声问道:“驸马,你何出此言?” 李默道:“洛云国派来的人,还需要我再多说吗!” “若不是看在你是一介女流,我现在就将你送到刑部。” “立刻滚出我大梁都城,别让我在梁国再见到你!” 李默说完,转身就走。 “驸马!” 李默头也不回,潇洒离去:“记住我的话,好自为之!” 凌玉儿看着李默离去的背影,她怎么也想不通,李默到底是怎么看出她洛云国奸细的身份的。 凌玉儿凤眼微虚:“好你个梁国驸马!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