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家小团宠后,玄学大佬她命犯桃花》 第1章 穿越成了个小可怜 天炎朝十三年三月,银都府清河镇桃源村。 天阴沉沉的,呜咽的风卷着地面呼啸而过,鬼哭狼嚎般怒吼着,似乎下一秒就要把这个破败的茅草屋撕碎。 王若若脑子昏昏沉沉的,眼皮子似有千斤重.。 轻轻动了动试图睁开眼,后脑勺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痛,她忍不住蹙眉,闷哼了一声。 朦胧中,有一双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的额头和脸颊,那手极其温柔,所过之处如冬日暖阳般温暖,全然不是她那个粗鲁又不靠谱的师父的作风! 心下惊疑,她拼尽全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温柔的眸子,洋溢着母爱的光辉。 “她爹,你快来看,若若醒了!若若终于醒了!老天保佑啊!”孙秋兰喜极而泣,抱着她的脸亲了又亲。 王若若瞪大眼睛看这个四面漏风的茅草屋和身旁两个穿着破旧的补丁衣服,激动不已的中年夫妻,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她穿越了! 穿成了一个贫苦农家的小女儿,从小痴傻,还是个小哑巴,眼前这对夫妻便她的爹娘。 来自于32世纪玄学世家的她,本名叫闻佳楠,在二十岁生日那天,她多喝了两杯,心脏忽然一阵绞痛,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尖锐而高亢的声音打断了王若若的思绪。 “为了那个赔钱货你们竟敢和老娘对着干?一个个的,都想造反啊!“ “给我开门!再不开门,老娘揭了你们的皮!” “嘭嘭”地几声巨响,破旧的木门被连踹了几下之后,终于轰然倒地了! 一个年约五十出头,穿着崭新细碎花布衣衫的老妇人,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她就是原主的祖母刘桂香。 王若若下意识地打量起她的面相来,一双吊梢眼尽显不忿的神色,颧骨凸出,下巴尖细,嘴唇薄,典型的尖酸刻薄面相,而且她的寿命在三十年前就该尽了才是。 孙秋兰腾地站起来,护在王若若床前,侧过头来柔声安慰道:“若若别怕!娘这次说什么都不会再让你留在这儿了!我今天就要带你离开!” 说话间,刘桂香已经把堵在门口的王东蛮横地推开了,她快步走到王若若的床边,在看到床头还有半碗还没吃完的白面条时,一下子就炸了! 她指着孙秋兰母女俩的鼻子暴跳如雷:“真是反了天了!你这个贼婆娘!竟然把我家的白面偷出来给这个小贱种吃?” “一个来历不明的贱种也配吃我家的细粮?给她一口猪食,老娘都积了大德了!“ “你说谁是贱种?你再敢骂一句试试?”孙秋兰怒气冲顶,忍无可忍了,她顺手抄起墙角的一根胳膊粗的木棍掂在手上,锐利的目光带着森冷的寒意。 从来没有见过孙秋兰这副模样的刘桂香,还真被震慑住了。 她愣了片刻,很快反应过来,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孙秋兰不屑地骂道:“怎么?你个贱货还敢打我?你今天要是敢动老娘一根汗毛,我立刻让王东打断你的狗腿!” 骂完了孙秋兰,她又转头看着王若若,一把攥住她的手试图把她从床上拽下来:“给我滚起来!挺尸装死也装了好几日了!既然没事,就起来给我干活去!” 王若若唇角漫开凉意,指尖微动,往刘桂香手腕处悄悄一弹,一道白光闪过,刘桂香腕穴被重击,她惊得瞬间缩回手,尖叫着跳到了一边。 “祖母,这是怎么了?见到孙女没事,竟然高兴成这个样子了!” 刘桂香惊疑不定地看着她,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会说话了?你不傻了?” 她以前就听说有的傻子磕到了头突然就变清醒的 ,没想到这种好事竟然被王若若这个小贱蹄子给遇上了! 不过,会说话更好,王若若原本就长的漂亮,这下子更能卖个高价了! “祖母在想什么呢?莫不是还想再把我骗到县城里再卖一次?上次是打算卖十两银子,这次怎么着也得涨涨价,至少要二十两吧?”王若若倚靠在床边,脸上带着讥讽的笑。 刘桂香愕然地愣在原地……她怎么会知道?她不是刚清醒过来吗? 孙秋兰一见刘桂香这话神情就知道王若若所言非虚,她怒上心头,气的直接暴走。 王若若昏迷时呓语不断,她就知道自己闺女会说话了。 这几天,她求天求地求各路神明,好不容易才把闺女盼回来,怎么能允许她再被这个老妖婆伤害? 一道破风声起,她抡起棍子就朝刘桂香劈头盖脸地打过来。 “杀千刀的腌臜婆!你已经把我闺女害的这么惨了,竟还想打她的主意?蛇蝎都没你这么狠的心肠!” 刘桂香躲闪不及,背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子,疼得她龇牙咧嘴,还没等她喘口气,孙秋兰发了疯似的又朝她扑过来,她慌忙朝屋外跑去,边跑边嚎:“杀人了!恶媳妇要打杀婆婆啦!” “大家快来看啊!孙秋兰这个婆娘中邪了!她要杀她婆婆!” 不一会儿,左邻右舍全都被惊动了,一听说王家媳妇要杀婆婆,全都跑过来看热闹。 刘桂香一看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便滚在地上开始撒泼:“大家来评评理,谁家媳妇敢这样对待自己的婆婆?可怜我相公早逝,我一把屎一把尿把王东他们兄妹三人养大。没想到老大家竟然娶了个这样的恶妇进门?诶呦,老婆子我是没有活路了……” 愤怒中的孙秋兰战斗力爆表,挣脱开那些试图来拉架的村妇:“打得就是你这个没人性的老东西!你招惹谁不好,偏偏来招惹我的若若!” “我家若若才十二岁,亏得她还叫你一声祖母,你怎么忍心下那么重的手?你那一下子下去,把她打得昏迷了两天两夜,差点就回不来了!” 眼看着棍子就要落在自己身上了,刘桂香也顾不得撒泼了,这一棍子下来,不死也残。 她赶紧爬起来,看似臃肿的身体竟然灵活地爬上了院子外面的大槐树。 王若若站在门边,双眼微眯,浑身散发着寒意,她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刘桂香是借了别人的命格来续命,没想到在这个小山村里也能碰到这样的事。 孙秋兰指着树上的刘桂香怒骂道:“老东西,你给我下来!你往日里对我家若若横挑鼻子竖挑眼,不是很横吗?怎么,这会子倒是怂了?” 刘桂香居高临下地看着孙秋兰,不屑地撇撇嘴:“我呸!王若若根本就不是我们王家的血脉,谁知道你当年是跟谁生的!” “当年你回娘家住了一年,然后就抱回来这么个小贱种,和王东长得半点都不像!” “这个野种生下来就是个傻子。你抱回来那会儿,我没掐死她,已经够仁慈了!” 听到了这么劲爆的八卦,村民们看孙秋兰的眼神都变了。 王若若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树下,她红着眼眶,仰望着高高在上的刘桂香,伤心地质问:“祖母,你骂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骂我娘!爹爹说我就是他的亲闺女,他从来没有骂过我是贱种!” “小时候是您让我装哑巴的,你说我命贱,福分浅,不装哑装傻就活不过十二岁,还威胁我说要是我不听你的话,就要把我扔进村口的那口废井里。” “而今,我十二岁已满,祖母你为何又这样说?” 围观的村民惊愕的合不拢嘴:“小哑巴会说话了?原来她不傻呀?” 旁边有村妇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若若三岁以前虽然腼腆了些,还是能说几个字的,后面不知怎的,就成了个小哑巴了。” “原来是这个恶毒的老婆子在背后搞鬼,若若可真命苦啊!” 从来没有吃过亏的刘桂香没想到被王若若这个小丫头片子给摆了一道,登时气的差点仰倒! 王若若小时候虽然能说几个字,但是脑袋绝对是痴傻的,她敢打包票! “小蹄子胆儿肥了,敢污蔑老娘?也只有这种来历不明的野种做的出来污蔑长辈的事来!” “若若就是王东的种,有本事你给我下来,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孙秋兰气的目眦欲裂,额头上的青筋若隐若现,她铆足了劲,抡起手中的棍子就朝树上扔过去。 第2章 扮猪吃虎,她很会 然而,还不待孙秋兰手中的棍子投出去,刘桂香突然捂着自己的左眼猛地惨叫起来:“诶哟!我的眼睛!” “诶哟!疼死我了!孙秋兰你这个胆大包天的,竟敢把我的眼睛弄瞎,我要让你浸猪笼!” 鲜血顺着她树皮般干枯的手指流下来,不一会儿就染红了她那身崭新的细棉布衣服。 众人仔细一看,齐齐地倒吸一口凉气,刘桂香的上下嘴唇全都被打裂开来,两颗大门牙也被打断了,满嘴鲜血。 他们下意识地看着孙秋兰,可是孙秋兰手里的棍子还没来得及投掷出去。 刘桂香也觉得不对劲,她举目四望,阴毒的目光最终落在那道站在人群中,似笑非笑的清瘦身影上…… 她这时才觉得不对劲,那天从银都城离开时,这个小蹄子明明已经快不行了,怎么这会还能活蹦乱跳地站在这里? 看着王若若那张酷似那人的脸……刘桂香心底发起颤来,她捂着自己鲜血直流的左眼,指着缓缓朝这边走过来的王若若含糊不清地喊道:“是你!一定是你这个小贱种在背后搞鬼!你会妖术!” 那些村民们面面相觑,今天这事确实有些古怪,此事关系到桃源村的未来,早就有人悄悄溜去请村长了。 王若若小脸煞白,看着还憔悴的很,走起路来有气无力的,风吹吹就能倒似的。 听到刘桂香的话,她脚下一顿,紧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下来:“祖母这样说是想把我逼死吗?上次和祖母一起去了趟县城,我差点被人害死。我若是真有这等本事,又怎么会弄成如今这副模样?” 孙秋兰把王若若护在身后,见自己的宝贝闺女委屈成了这样,登时气的心火直冒:“对,你上次带若若出去,她被人送回来时却浑身是血,差点人就没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后来好歹捡回来了一条命,却昏迷了这么多天!若若今天才醒,身子虚弱的紧。至于你身上的伤,一定是老天爷见你坏事做的太多,所以才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 “你要是再敢污蔑我家若若,小心一道天雷降下来劈死你这个满嘴喷粪的老东西!” 王若若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这个便宜娘亲护犊子的性子,她委实喜欢的紧。 刚醒过来时,她就给孙秋兰看过面相了,田宅宫宽,双眸透亮而有神,鼻梁挺直,乃五福双寿的旺夫命。 虽然他们家目前被小人所累,但是过不了多久就能守的云开见明月了! 醒来之前,她做了个梦,梦里原主小姑娘长大后竟然渐渐变成她成年时的模样……联想到师父先前给自己算的那一卦,她的眉头不禁越皱越紧。 骑坐在树杈上的刘桂香还在高声叫骂着,一叠串的骂词儿还不带重样儿的,王若若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她:老妖婆,编排我还编排上瘾了?看我不整死你! 她垂手悄悄捏了一个天雷诀,天空中登时闷雷滚滚,一道粗壮的闪电直直地朝刘桂香所处的位置劈过来。 “诶呀,娘啊!救命啊!” 刘桂香慌忙朝旁边躲闪,身形灵活的简直令人不敢相信。她刚才坐的那根粗壮的树枝被被雷电给劈中了,这棵苍天古树生生地被削掉了一半。 她被雷电殃及,头发被烧掉了一大半,衣衫也被烧的破破烂烂的,一开口,满嘴的黑灰从嘴里吐出来。 正在这时,村长被请来了,随同而来的还有刘桂香嫁在本村的闺女王秋月。 王秋月长得和刘桂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也是一副尖酸刻薄的面相。 刘桂香一看到村长来了,堵在嗓子里的干嚎声再也控制不住了:“村长啊……你再不来,我老婆子就要被孙秋兰和王若若给害死了!他们合起伙要杀我呀……” 村长一抬头看着跨坐在树上,被电的乌漆嘛黑的刘桂香,也被吓了一跳:“有什么事下来说。有我在这,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得到了村长的保证,刘桂香这才敢下来。 王秋月赶紧上来去搀扶,夸张地大叫一声:“天爷啊!是谁对我娘下这么重的手,心咋这么毒啊?” 刘桂香一下地就满血复活了,她怒指着王若若:“是她!是她把我打伤的!你们快把她抓起来!” 王若若委屈地瘪了瘪嘴,眼里的泪珠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祖母,刚才你受伤时,我站在这里都没动,怎么会是我?” “我被打伤了这些日子,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今天才刚刚好一些,你就又用尽法子想把我卖了……” “祖母,求求您,别卖我……等我长大了,我什么活都能干。您在万家赌坊赌输的那五两银子,我一定想办法帮你还清!” 众人惊愕地合不拢嘴:“什么?原来刘桂香是想把若丫头卖了还赌债!” 刘桂香也惊愕地张大了嘴巴,王若若竟然知道她输了五两银子的事! “啥?五两银子?娘,你输了五两银子?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王秋月说着,一双贼眼就在刘桂香身上四处瞟。 “别吵了!都给我闭嘴!”村长霸气地怒喝了一句。 刘桂香又急又气,这小丫头竟然有胆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赌债的事! 她确定自己去万家赌坊这事没人知道,这小丫头一定是信口胡诌的,恰好又被她给蒙对了。 她气愤地质问道:“村长,王若若这个小蹄子污蔑祖母,孙秋兰还敢打婆婆,你到底管不管?” 村长看着小脸煞白,重伤未愈的王若若,深深地叹了口气:“若若,你怎么知道你祖母在万家赌坊赌输了钱?你可知道恶意污蔑家里长辈是要吃官司的?” “我没有说谎,万家赌坊的催债信就在祖母的怀里揣着呢!前些天祖母把我带去银都城的时候,我见过。”王若若忽闪着大眼睛,认真地说道。 孙秋兰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彪悍地扯开了刘桂香胸前的衣襟,然而左摸右摸,却没有找到王若若说的那封催债信。 刘桂香猛地一拍大腿,把自己所剩无几的头发扯的乱糟糟的,又开始撒泼打滚:“哎呦,我的娘诶……我不活了我……孙秋兰这个恶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撕我的衣服,我的清白算是毁了……” 那些桃源村的男村民们嘴角抽了抽,他们在孙秋兰动作的那一刻就很有默契地背过身去了,深怕被这个老妖婆给缠上了。 孙秋兰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王若若走过来,悄悄拉拉她的手:“娘,你看!这是从祖母衣服夹层里掉出来的。” 刚才她故意说刘桂香身上有催债信,趁乱把这东西拿到了手。尽管这个老太婆把它藏的隐秘,奈何自己早已开了天眼,她想要找什么东西,还不是易如反掌? “我对不起王家的列祖列宗啊!我眼瞎耳聋,娶了这么个恶妇进门,还生个来历不明的贱种,天天嚷着要吃白面……” 泼还没撒完,刘桂香瞪大眼睛看着王若若拿着一个绿色的小布袋得意地在她眼前晃了晃。 这……怎么会掉出来?她明明记得缝在衣服里层了。 像离弦的箭一般,她从地上一跃而来,也顾不得自己现在衣襟半开,匆忙跑过去就想把东西抢过来:“小贱蹄子,竟敢偷我的护身符,快点把东西还给我!” 第3章 还没及笄,你也下得去手? 王若若嗤笑出声:“护身符?呵呵,这不是护身符,祖母你老眼昏花了。” 布袋里是一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纸,纸上写着密密麻麻好几行字,还盖着一个醒目的红戳戳。 她眼疾手快地把东西交到了村长手里,刘桂香一扑没扑着,反而跌了个狗吃屎。 村长看了信之后,脸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声如洪钟地吼道:“刘桂香,你竟然做出这么损阴德的事来!万家赌坊的张三麻子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多少黄花闺女丧命在他手中,你竟然想把若丫头卖给他来抵债?” “若丫头才十二岁,都还没及笄呢!你怎么下得去手?” 寻常人家的姑娘要是被卖到翠香楼,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但凡卖到张三麻子手里了,就必死无疑。 每个月都有年轻的女尸从他的院子里被抬出来,那些尸体都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惨不忍睹! “原来翠香楼只是个幌子,你竟是想把若若卖给张三麻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真恨不得把你剁碎了去喂狗!”孙秋兰怒目切齿,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只要一想到她的宝贝闺女差点被卖进了那个虎狼窝,她就后怕不已。 王若若上前劝慰道:“娘,别生气了,小心气坏身子。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再说今天有英明神武的村长爷爷做见证,祖母定不敢再把我骗去卖了!” 无形中,给村长戴了顶高帽,村长慈祥地看着王若若:“你祖母若是再敢欺负你,你只管来找爷爷。有爷爷在,定不会让她再做这样混账的事!” “谢谢村长爷爷!”王若若冲着村长行了大礼,村长赞许地点了点头。 他一转身,怒视着狼狈不堪的刘桂香:“你也别在这里嚎了!几十岁的人了,丢人不丢人!你这一身的伤,我更相信是老天爷对你作恶的惩罚!” “你要是再不知悔改,再敢卖自己的亲孙女,我亲自报官去抓你!” 虽然他对天降惩罚这一说法也表示怀疑,但是在没有其他更合理解释的情况下,这就是最好的解释。 不然,任凭刘桂香这么刻意造谣下去,势必闹得桃源村的村民人心惶惶。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刘桂香恨恨地瞪着王若若:“小贱种,真有你的!原来你痴傻蠢笨的样子全都是装的!” 王若若嘴角微勾,故意凑到她身边,低声道:“比不上祖母会装。呵,祖母的财帛宫长得可真是霸气侧漏啊!这两年定是霉运当头,逢赌必输吧?” “放你娘的狗屁!你才霉运当头!”刘桂香气得不行,她早晚要撕了王若若的这张臭嘴。 王若若蔑然一笑,并不在意她张牙舞爪的态度:“昨晚又输了不少吧?至少得有十吊钱吧?” “你怎么会知道?”刘桂香眯着眼睛,警惕地问道。 她昨晚一直赌到天亮才回来,整好输了十吊钱,不多也不少。 一次被猜中是偶然,次次被猜中,她不得不怀疑王若若是不是被什么邪祟附身了。 王若若垂下眼帘摩挲着自己的手,轻声细语:“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需要知道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就行了。” “你不是王若若,你到底是谁?”刘桂香很快冷静下来,目光阴鸷的可怕。 “我不是你的亲孙女还能是谁?难不成是来索命的厉鬼?”王若若眼底闪着狡黠的光,不答反问。 闻言,刘桂香的脸刷地白了,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的紧紧的…… 厉鬼……难道是她回来了?不,不会的,吴昊之明明已经作法把她的的魂魄全都打散了,她彻彻底底地消散在人世间了,怎么可能再回来? 一定的这个小贱人在装神弄鬼! 心里这样想着,她的情绪才安稳一些。 看着刘桂香这副心虚的模样,王若若更加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村长突然开口道:“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大家伙都散了吧!” 村民正准备走时,王若若突然喊道:“村长爷爷,请等一等!若若还有话说。” 村长停下脚步,那些村民也好奇王若若到底要和村长说什么。 一时间,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定位在王若若身上。 王若若柳眉紧蹙,站在村长面前,郑重地说道:“村长爷爷,正好今天大家伙都在,有一件事,我必须要澄清一下,我娘不是故意去‘偷’祖母家的白面的。我要为我娘正名!” 在古代,只要女子有个偷窃的污名,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虽然孙秋兰性情刚烈,不惧流言,但是她不能让真心待她的人蒙受不白之冤。 “这几天,爹娘为了给我治伤,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当了,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我昨天醒来时闻到隔壁煮臊子面的香味,就嘴馋了。” “爹爹说他和哥哥的工钱平常都交给了祖母代为保管,我想着既然我们和祖母并没有分家,祖母家的白面我们应该也是可以吃的,大不了让祖母从工钱里直接把面钱扣了去就成了,所以才央求母亲去拿了点。” “我不知道祖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要是早知道祖母会这么生气,我就算是饿死,也不会让娘为难的。”王若若说完,难过地低下了头, “若若,娘的心肝肉啊……娘不怕,娘绝对不会让你饿死的!”孙秋兰感动地泪流满面,一把把王若若搂进了怀里。 这一厢,孙秋兰和王若若母女俩相拥而泣,另一边,桃源村的村民面面相觑,纷纷露出同情的目光,这孩子还真傻,肉都进了狼肚子里了,还有再吐出来的道理? 王秋月一看这情形就急了,这些年来刘桂香靠搜刮王东家,贴给她了不少好东西,看王若若这小蹄子的架势,是想把钱再要回去? 她瞪了王若若一眼,恨恨地磨了磨后槽牙:“什么拿?那分明是偷!你们和我娘五年前就分家了,你爹和你哥的那些工钱是自愿孝敬给你祖母养老的,和你这个小贱种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若若擦干眼泪,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嘴:“可是我怎么记得上次娘生病了,没钱治病,哥哥不愿意把钱给祖母,是祖母和姑姑你硬从他手里夺走的呢?” 话音刚落,旁边响起一阵唏嘘声,王秋月没想到清醒过来的王若若会这么牙尖嘴利。 王若若眼中闪着点点泪花,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我就想问问村长爷爷,这是不是我们桃源村祖辈传下来的规矩?是不是别人家也是这个样子?” “这……我们桃源村没这规矩……” 村长老脸一红,鄙夷地看着王家母女俩,他知道王家母女一向蛮横,但是没想到她们会做的这么过分。 “那我是不是可以把爹爹和哥哥的工钱拿回来?祖母要是不给怎么办啊?” “若丫头,回头爷爷就和你们一起去你祖母家把你爹和哥哥的工钱要回来!” 被众人鄙夷的目光注视着,王秋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正想辩驳几句,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求救地看着站在不远处发愣的刘桂香。 王若若早就发现王秋月面相中有青黑之色从眼下横过,颜色十分明显,这两三天内她定会暴疾或发生不测。 于是,她‘好心’提醒道:“姑姑,天道好轮回,你要是再继续睁眼说瞎话,可是会有血光之灾的!” 第4章 重操老本行 这个小贱人竟敢诅咒她! 王秋月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刚准备发作,村长的脸早已拉的老长:“李胜家的,你是嫁出去的闺女了,就不要再掺和娘家的事了。今天这事,和你没有关系。” 王秋月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了嘴,一口怒气堵在胸口,挥之不去。 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刘桂香的身上。 刘桂香虽然满心不情愿,但是却不敢和村长硬杠。今天要是不出点血,怕是不能脱身了。 她狠狠地瞪了王若若一眼:“要钱没有,家里还有点粮食,但是你们也不能全拿走了,得给我留点。” “那是自然,祖母对我们不仁,我们也不能对祖母不义。” 村长的脸色这才舒展开来:“那就这样决定了,一会到了王家老宅就把王东也叫过来,把这一年多的工钱都算一算。” 王家老宅在村东头,是几间旧瓦房,那房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露在外面的椽子上长满了绿苔。 虽然王东家的钱都倒贴给刘桂香了,但是刘桂香好赌,王东的弟弟王大壮不务正业,整天的流连烟花柳巷,把家里的钱全都败光了,所以这个家看起来也是一贫如洗,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等到了人都到齐了,把工钱一算,刘桂香傻眼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孙秋兰和刚被叫回来的大儿子王百川拉着板车把上个月刚从王东家拿回来的的鸡鸭和米面全都拉走了,顺带着把她今天刚捡的几个鸡蛋也带走了。 最后只给她留了一口袋的玉米面做这个月的口粮,她怒火攻心,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王若若回到家里,看着比茅草屋强不了多少的土胚房,并没有觉得惊讶。 有一个那样愚孝的爹爹,家里的光景能好的起来才怪。 要不是因为今天祖母欺负自己欺负的太狠了,估计他还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稀里糊涂让这事过去算了。 王百川把板车上的东西安置好,兴奋地跑到王若若面前,围着她左看看右瞧瞧,看猴一样盯着王若若打量。 王若若看着这个高出自己一个头,身材魁梧的哥哥,调侃道:“我脸上有银子?” “啊?”王百川被问的一脸懵逼,下意识地挠挠头。 “那哥哥干嘛一直盯着我?” 王百川憨厚地笑着:“嘿嘿,我没想到你突然就不傻了,而且还会说话了。我原本打算做几年工之后,赚点钱带你去京都看病的。这下好了,给我省了一大笔钱。” 王若若抿唇微笑,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瞬间柔和了下来,这个哥哥憨是憨了点,对自己的妹妹是真的不错。 王百川看着笑的如山花般烂漫的妹妹,确定她是真的好了,心底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 孙秋兰从屋里出来,虎着脸对王百川喝道:“你妹妹身子才刚刚好一点,别烦她了,让她休息一会!你赶紧去劈点柴火,今晚炖点鸡汤给你妹妹补补身子。” “诶,好嘞!” 王百川看着那两袋粮食,开心的像个大老鼠,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他凑到王若若身边佩服地竖起大拇指,低声道:“妹妹,真没想到你刚清醒过来,就让那个老毒妇吃了这个大一个亏!” “这些粮食我们细细地吃,够吃好一阵子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王若若瞅着那大半袋白面和小半袋糙米,眉头微微一皱。 唉,这点粮食就把他乐成这样了! 回到屋里,王若若躺在床上盯着房顶发呆,肚子饿得直打鼓。 她摸摸自己已经饿瘪的肚皮,想到穿越前自己银行卡里数不清多少个零的存款……肉痛! 有钱独步天下,没钱寸步难行,她不能允许自己这么穷! 她要吃最好的肉,喝最香的酒,看最养眼的帅……咳咳……风景! 就算她这一世也只能活到二十岁,就算穷尽一生也找不到那破解之法,她也要恣意灿烂地活着! 晚上,孙秋兰把从刘桂香家抢来的那只芦花鸡给宰了,给王若若盛了满满一碗鸡汤,里面还有几块上好的鸡胸肉:“若若,来,喝点鸡汤补补身子。” “谢谢娘。”王若若把鸡汤接过来,往桌上扫了一眼,这才发现除了她碗里是鸡汤,其余三人碗里都是野菜粥。 王百川赶紧端起碗来,生怕王若若会来抢似的:“看什么看?我们吃鸡都吃腻了,正好想喝点荠菜粥。” 王东脸色不太好看,轻咳一声,敲了敲桌子:“你赶紧吃,吃了身子才能恢复,我们家可没钱再给你治病了。” “等你身子好了,去给你祖母好好地道个歉。听说我们走了之后,她就病倒了,我一会先去看看情况。” 闻言,孙秋兰的脸色黑的像锅底一样,语气也有些冲:“吃饭时别说这些,惹得人都没胃口了。” 近两年地里收成不好,做工的钱又被刘桂香给剥削了去,这个家是靠孙秋兰平日做些针线活和给大户人家浆洗衣物来支撑。 见她这次真的生气了,王东便没有再回嘴,端起来碗来咕噜咕噜地喝着粥。 王若若瞥了王东一眼,一言不发地把鸡汤和鸡肉全吃了。 吃过晚饭,王东趁着天还没黑,独自出门去王家老宅了。 ———— 歇了半个月之后,王若若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这几天她被孙秋兰勒令呆在家里,都快闷出毛病来了。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消遣的娱乐方式,她天天只能坐在院子里数麻雀。 现在正是春末夏初,麻雀虽多,可是没肉啊!要是能打几只野兔打打牙祭也是不错的。 她已经有好久没见到腥荤了,上次孙秋兰宰的那只芦花鸡,她只吃了一碗,孙秋兰和王百川连口鸡汤都没喝着,剩下的全被王东端去孝敬他的老娘了。 说实话,她真想把王东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都是屎! 诶,不能想了,越想越饿,她得想想办法才行! 这天晚饭后,王若若借口头疼,早早地回房间休息去了。 她手里捏着一个小布包,这是那天搜那个卖身契的时候,顺手从刘桂香身上薅下来的。 布包里面装着几块碎银子边角,这点钱就是她的创业基金了。 听王百川说县城的夜市也很热闹,她打算今晚先去试试。 趁着王百川还没回房间,她赶紧去他屋子里翻出了一件他以前穿过的衣服。 虽然破旧了点,好歹能穿,出去摆摊,还是化作男子的模样更安全一些。 幸好她的须弥芥子还在,她利用空间瞬移,不用担心会被其他人发现。 她从一个又痴又傻的小哑巴一下子变成了个口齿伶俐的小姑娘,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 要是再让他们知道自己还会麻衣算相,天地风水,肯定会把她当成妖怪来看待。 银都城。 王若若把头发全都束了起来,唇边粘着两缕假胡须,拿着自己的招牌,在一座拱桥上坐定了下来。 那瘦削的身材被宽大的衣衫罩着,活像个小老头。夜色昏暗,旁人若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什么来。。 桥左边是一排秦楼楚馆,此时正值营业时间,热闹非凡,桥的右边是酒楼茶肆,灯火通明。 王若若的目光在来来往往的人身上穿梭,冷不丁地被人在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拍什么拍?没长嘴啊?” 第5章 这……叫不正经? 王若若恼怒地侧过头,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好臭! 只见眼前这人年约二十左右,星眉剑目,生了一副好皮囊。穿着一身鲜亮的锦缎衣袍,腰带上挂着一个带穗子的腰牌,上面刻着一个“枫”字。 他的身后还跟着三个下人,其中一人身穿衙门的官府,手里握着一柄大刀。 “哟,还挺横!呵呵!” 罗子枫轻浮地挑了挑眉,摇摇晃晃地盘腿坐在王若若对面,睁着一双惺忪的醉眼:“来!给老子算算!要是算不准,我砸了你的摊子!” 王若若微微蹙眉,以前别人找她看相要提前一个月预约,就算预约成功了,她有没有心情给看还不一定呢! 现在倒好,她成了个流落街头的神棍,动不动还被人威胁要掀摊子。 王若若仔细看了片刻,方才问道:“我是先说好的,还是先说坏的? “先说好的吧!” “你天庭饱满,地阁圆润,生来便是富贵之相。眉尾有痣,眼尾略弯,四周略带红晕,你的姻缘已到,不出一个月,便可应验……” 话还没说完,罗子枫勃然大怒起来,他指着王若若的鼻子咆哮起来:“她都跟人跑了,哪来的姻缘??” “来人!给我打!打死了扔到河里去喂鱼!” “年轻人,稍安勿躁!” 王若若老神在在地拈须说道,那神态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味道。 “那姑娘亲自告诉你,她要和人私奔?若不是她亲自告诉你的,那你便要好好想想其中的缘由了。” 罗子枫怔了怔,眉头越皱越紧。 王若若继续说道:“你若是想去寻她当面问一问,便把那姑娘的生辰八字告诉我,我帮你算一下大致方位。你若不去便算了,到时候自有另一门亲事等着你。” 罗子枫愣了半晌,酒像是突然醒了一样:“那……那你帮我算算吧!” 王若若掐指帮他算了一个大致的方位,他付了钱之后,急匆匆地就要离开。 “等等!”王若若喊住他:“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到重点呢!” “你命宫泛黑,此次前去凶多吉少。我这里有两枚护身符,可保你性命无忧。” 他看着王若若掌心的两张薄薄的小纸片,不耐烦地皱起眉来:“神神叨叨的!赶紧给我拿来!” “一枚护身符五十两。我给你打个折,收你九十两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王若若把手伸到那人面前。 旁边的人倒吸一口凉气……九十两?还真说得出口啊! 罗子枫上下打量了王若若一番,不屑地开口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可是罗元生。你确定你的这个鬼画符值五十两银子?你要敢诓我,可要想清楚自己的下场!” 罗元生?抱歉,她不认识。 那衙役蹭蹭地跑到前面来,鄙夷地看着王若若:“公子,我看这人就是个骗子!一个小纸片就要五十两,抢钱都没这来钱快!” 另外一人附和道:“路边的神棍信不得!老爷要是知道您又乱花钱了,肯定又要打您板子!这人大晚上还出来摆摊,指不定骗了多少人!” “回头我们告诉老爷,让老爷派人把他抓起来!” 王若若耸耸肩,丝毫不以为意:“你们少爷的命难道还不值五十两?既然你们不信,那就算了。” “一炷香之后,你们一定会回来找我。” 说完,她又坐下来,气定神闲地继续摆摊做生意。 那三个下人嗤笑一声,跟着罗子枫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罗子枫走后,旁边有个卖糖饼的大婶好心提醒王若若:“算命的,你是外乡人吧?你今儿个得罪的可是知府家的混世小魔王!他回头要是发现你骗了他,定不会饶了你!” “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好手好脚的,赶紧做门正经的营生才是。这骗人的勾当还是少做为妙!这会子,趁他还没发现,你赶紧走吧!” 王若若哭笑不得,她凭本事吃饭,怎么就不正经了? “谢谢大姐提醒!我从来不骗人,他一会儿回来指不定会怎么感谢我呢!。” 她花了一文钱买了两个小糖饼,和卖糖饼的婶子聊了几句。 原来罗子枫是知府家的次子,自小受尽宠爱,被溺爱成了个不折不扣的纨绔。 他的大哥罗长业和他截然相反,自小勤奋好学,十三岁时就考中了秀才,前途无量。 罗子枫相中的是一位书香世家的小姐,两人历经波折才在一起,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这姑娘前几日留下一封信突然失踪了。 一个小糖饼刚吃完,罗子枫就带着那三个下人风风火火地跑回来了。 走进了一看,罗子枫身上还有不少血迹,脸上也划了一道口子,那三个下人却是毫发无损。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算命的,那什么,你的护身符还有吗?” 王若若从身上拿出两个护身符来,笑眯眯递到罗子枫面前:“一个五十两,不打折!” 罗子枫瞥了她一眼,恨恨地咬了咬牙:“你最好祈祷这玩意有用,不然……” “不然我吃不了兜着走!你放心,我兜得住!” “这护身符是我用天地灵气所画,能帮你挡下一大半的灾祸,绝对能帮你保住小命的。” 说的好像自己有多贪生怕死似的,罗子枫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他把护身符接了过来,其中一个下人把一百两银票递到王若若手里。 接过他们的银票,王若若仔细瞅了瞅。 倒不是想验明真伪,堂堂知府家的公子还不至于用假银票来糊弄她。 实在是因为她没见过这个时代的银票长什么样子,原身只是个农家小姑娘,就更没见过了。 王若若把银票揣进怀里,用只有他们二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我最后再送公子一句话,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心身边人。” 罗子枫错愕地看了她一眼,过了片刻才嗯了一声,把护身符收好就带人朝出城的方向走了。 卖糖饼的大婶不敢置信地看着准备收摊回家的王若若,这么会功夫,人家就赚了一百多两银子了,她得做多少个糖饼才能赚一百两啊! 王若若见这位大婶周身被一层淡淡的黑气围绕,最近定是遇到了不少倒霉的事。她把一个护身符放到她的手里:“大姐,这个护身符送给你!可替你挡煞消灾。” “我……我没钱……”大婶看着掌心闪着流光的平安符,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王若若从她的小铁锅里取走了一个小糖饼:“这个,抵卦资了。能做这么好吃的糖饼的人,得岁岁平安!” 那位大婶激动的无以复加,瞬间觉得自己手里的护身符有千斤重,她郑重地王若若又道了声谢。 王若若收拾好东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摆摊的东西全都放在空间里了。 她独自在热闹的夜市漫步,孙秋兰的衣服因为上次和刘桂香打架给弄破了,已经缝补的不能再缝补了,她想给她买套衣裳。 可是衣服拿回去之后,她肯定会问买衣服的钱是哪儿来的? 其实不管她买了什么,回去之后 ,他们肯定都会问。 现在必须要找个人帮她打掩护才行,孙秋兰的性子泼辣,是个直肠子。万一在她那个愚孝的爹爹面前说露了嘴,可就糟了。 她思来想去,只有她那个便宜哥哥王百川最合适。 王百川会一些拳脚,平常除了去县城里做工以外,闲暇之余还会上山的打猎,有正当的经济收入。 用他来做幌子,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嗯,就这么办! —— 回到桃源村,整个村子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村子里时不时地传来几声犬吠声。 为了避免意外,王若若本想直接从村口瞬移到房间去。 无奈人有三急,她去茅房解决了人生大事之后,才轻手轻脚地回自己屋里,刚走到门口却被一道黑影给挡住了。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 第6章 妹妹是个缺心眼 王若若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真是出师不利,第一天出去就被抓包了! 她很快镇定下来,幸亏刚回来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把那身不伦不类的装扮给去了,不然的话,还真没法圆谎。 王若若赶紧把手指放在唇边,小声道:“嘘!别这么大声!别把爹娘给吵醒了!” 随后她神秘兮兮地把王百川拉进自己的屋里,又贼头贼脑地把房门合上了。 王百川站在那里局促不安,低声训斥道:“有什么话不能在外面说?你翻过年都十三了,要是被人发现我深更半夜进你房间,娘非打死我不可!” “哥哥,你看着这是什么?”王若若从怀里拿出一个银元宝放在王百川面前。。 “这……这是银子?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王百川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至少有十两重的大银锭子。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呀?这钱不会是你偷来的吧?”嗓门不自觉地拔高了好几个分贝,他惊觉自己嗓门太大了,又赶紧捂住了嘴。 “偷?我怎么可能去偷呢?”王若若睨了他一眼,淡定地说道:“这就是咱们家的钱。” 才十两银子,他就已经激动成了这个样子,啧啧,还好她没把钱全都拿出来! “咱们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钱了?妹妹,你老实告诉我,这钱到底是哪儿来的?”王百川义正言辞地问道,眉宇间带着些许怒气。 王若若眼都不眨地扯起谎来:“我前些日子祖母不是带我去银都城吗?我想着家里还有两支野山参不如也拿去卖卖看,说不定有人要呢?” “没想到那两支野山参中有一个是有些年份的,卖了个好价钱。祖母见钱眼开,她不仅想把我卖给张三麻子,还想侵占这笔钱!” “我怎么能让她得逞呢?所以就想逃跑。在逃跑的过程中,我怕自己护不住这么一大笔钱,就把钱藏在村口的石碑下面。” “这些日子脑子一直昏昏沉沉的,都忘了有这回事了,今晚才想起来。我怕等到明天我又忘了,就趁着天黑赶紧去看看,没想到钱还在。” 王百川前几天回来之后才知道王若若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差点就没命了,正心疼的紧。而今听王若若再次提起当日之事,原本已经平复的怒气再次被点燃了。 他怜惜地看着王若若:“原来你那时就已经清醒过来了,那个老毒妇骗你出去的时候,你怎么不和娘说一声呢?” 随即他想到王若若当时或许被刘桂香又威胁了什么,所以才没和家里说。 这个妹妹实在太没心眼了! “罢了,你心思单纯,哪里想到她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来?放心,以后有哥哥护着你,我再也不会让她那样欺负你了!” 王若若默默汗颜,心头却是一暖。在现代世界,她也有个疼她如亲哥哥般的铁哥们章益阳,穿越到这里,依然如是,何其有幸! 她嘴角微勾,眼底染着寒霜:“哥哥不用担心我。这些年所受的欺辱,我会用自己的方法一点点讨回来,那天的事只是一个开始!” 王若若冷戾嗜血的神情,把王百川给吓住了,这还是他的妹妹吗? 王若若知道自己吓着他了,随即灿然一笑,脸上的神情瞬间柔和下来:“夜已深了,哥哥明日还要早起,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去吧!” 这一夜,王百川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只要一想到王若若的遭遇,他就心绪难平,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不会再让王若若受半点委屈。 —— 翌日,王百川顶着熊猫眼收拾东西,准备去城里卖点山货和野味。 王若若和他打了个照面,忽然顿住了,王百川鼻梁上隐隐有青筋突显,头顶上一缕浅浅的黑气盘旋不去,这是凶兆啊! 昨晚见他时还好好的,怎么过了一夜,面相就变了呢? 她拉住王百川的衣襟:“哥哥,我想和你一起进城!我病好了之后,还没好好逛过银都城呢!” 王百川还没答话,孙秋兰抢先接住了话头:“若若想去城里啊?那敢情好啊!” “先前若若那个样子,那些嚼舌根的长舌妇们说的可难听了!现在我闺女出息了,肯定得带出去让他们都瞧瞧!” 她从身上摸出了几个铜板,豪气地放在王百川手里:“你妹妹坐牛车的钱,娘出了!剩下的钱给你妹妹买些爱吃的。” “嘻嘻,娘对我真好!”王若若挽着孙秋兰的胳膊撒娇。 孙秋兰亲昵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出去之后一定要听你哥哥的话,早去早回!” “娘,你就放心吧!我最听话了。” 王百川看着神思清明的王若若,心情格外不一样,真是不容易啊!若若的命太苦了! 他绑好了东西,走到王若若面前叮嘱道:“一会到了城里,妹妹跟着我,别乱跑就行了。” 牛车在村头停着,从王家到村头,要经过大半个村子。 王百川扛着一堆山货,身后跟着一个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一笑就有两个小酒窝的娇俏小丫头,他们一路走来引得桃源村的村民们频频注目。 有些昨天没有看到热闹的,并不知道王家的情况。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川子,你身后跟的谁啊?怎么是从你家出来?” 王百川脸上挂着得意的笑:“这是我妹妹。我们家若若好了!” “婶子好。”王若若清脆的声音响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哟!还真是若若呀!原来若若梳洗干净了,长这么漂亮啊!我活了半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真像仙女下凡!”张猎户家的媳妇惊呼道。 那些村妇们听到了惊呼声,纷纷围了过来。 王若若三两拨千金,把那些人全都打发了之后,赶紧和王百川去赶牛车。 赶牛车的赵伯和王百川很熟,当他看到王若若时也吃了一惊,但是他没有多问,笑呵呵地招呼兄妹俩坐下了。 牛车走的很慢,等到了银都城都快中午了。 他们和赵伯约定了回去的时间就分开了。 王百川的那些山货和野味都有老熟客收,很快就卖完了。 眼见着已经到了正午,王百川提议去他平常吃饭的小面馆去吃碗馄饨,那个小面馆王若若听说过,位置十分偏僻。 见王百川头顶的黑气越发明显,她放缓脚步,悄悄掐指算了一卦。 在一座酒楼前,她拦住了王百川的去路:“我们今天中午就在这里吃吧!” “这里太贵了,我们吃不起。”王百川蹙眉回道:“我们虽然有十两银子,但是也不能乱花冤枉钱。” “不会花多少,我请你吃。我刚才找人替你算了一卦,你今天不能去往东南方向去,否则大凶。” “什么?我就离开了一会儿,你就替我去算了一卦?”王百川赶忙问道:“花了多少钱?” 王若若也不知道这个架空的时代算一卦的卦资大概是多少,她只知道昨晚的小糖饼是一文钱两个,想来这个卦资应该能够抵得上十个小糖饼吧! “五……五文钱。”她蹙眉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迟疑地晃了晃五根纤细的手指。 王百川一听,登时心痛的捶胸顿足:“诶呀,你这个小呆子,你被骗了!有这五文钱买几个包子吃,它不香吗?非得便宜那个老神棍!” “他的摊子在哪儿?你带我去找他!今儿个我非得把那五文钱要回来不可!” 第7章 中了张三麻子的埋伏 王若若正愁没有办法把王百川引开,这下好了! “那人的摊子就在前面!我带你过去!” 王百川把扁担让肩膀上一扛:“好!我们得走快些,不然马上就上中午了,那老小子肯定要去吃饭。” 然而,王若若带着他在街道上不停地穿梭,街上却连一个摆摊算卦的都没有。 真是奇怪了,明明昨天晚上都还有几个摆摊的,怎么今天大白天的却一个都没有呢? 王百川擦擦额头的汗,和王若若并排站在树荫下。 “若若,你不会是走错路了吧?你现在走的这条街,连我都没怎么来过?就刚才那一会儿的功夫,你怎么可能走这么远?” “诶呀,可能我记错了。自从我后脑勺受伤了之后,总是记不住事。”王若若耷拉着小脑袋,假装苦恼地说道。 他们已经走了这么远,他应该不会再想回去吃那什么馄饨了吧? 王百川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算了,别自责了,找不到就算了,就当买了几个包子喂狗了!” 王若若满头黑线……他对看相算命的是有多大的成见啊?其实这世上,还是好人多,比如她就是一个从不忽悠人的相术师。 不远处的喧闹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拱桥上人头攒动,正中间那穿红衣服的人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呢? 还没等她看清楚那人是谁,就被王百川拉上了一座乌篷船。 船上站着好几个要渡船过河的老百姓,有老有少,本就狭窄的小船,更显得拥挤。 王百川站在她和那群人中间,把她护在身后, 王若若背靠着船舱,站在他身后。因为身高的关系,她的视线全被王柏川给挡住了。 “哥,我们现在去哪儿?怎么还坐船呢?这下子你不心疼钱了?” 王柏川侧头解释:“这船主是我原先的一个工友,收费很便宜。从这里到城门口那边更快,可以节省时间。” 王若若便不再言语,只要王百川能避开此劫,坐船就坐船。虽然此刻晕船的她,颠簸的有些难受。 好不容易船停了,她脸色已经变得煞白。 上岸后,看着不远处迎风招展的招牌,她登时气的只想骂娘,怎么还是没有避开这个馄饨店? 与此同时,她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煞气,现在想要离开已经来不及了。 她赶忙拉住王百川的手,硬塞给他了一个护身符:“把这个拿着,这是我先前算卦时替你求的护身符。你要是敢不要,我回去就和娘说你欺负我!” 王百川嫌弃地撇了撇嘴,不情愿地把护身符接了过来,嘀咕道:“竟瞎花钱!真是不知人心险恶!” 说归说,他还是把护身符揣进了怀里。 突然,一阵阴恻恻的笑声在巷子里突兀地响起,把巷子里的行人吓得一哄而散。 “哈哈,终于让老子等到你们了!今天你们插翅难逃!” 一阵急促的破风声呼啸而来,王百川心下一紧,下意识地把王若若护在身后。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满脸麻子,贼眉鼠眼,身材瘦小的中年男人。 那人不仅长得丑,而且笑的还难看,那挤眉弄眼的神态太踏马恶心了,差点把王若若的隔夜饭给整出来。 这人就是传说中吃人不吐骨头的张三麻子! 王若若此刻才知道原来王百川的劫和自己有关,只要自己在他身边,他是无论如何都避不开这个劫的。 张三麻子鼻梁骨凸起、三白眼,是个阴险狡诈,薄情寡义之人。 再仔细一看,他的官禄宫上有伤痕,色黑如砖瓦,死期已近在眼前。 人心不善,贪财好色,且有着很强的报复心理,本来还可以活上两日,可惜今天被她遇上了! 王百川见她神色紧绷,以为她害怕了,赶紧安慰道:“若若,别怕!一会你找准机会先跑,别管我!” 王若若冷漠地看着对面的张三麻子,声音清冷的没有半点温度。 “我不怕。该害怕的人,是他!” 王百川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对面的动静,并没有听到王若若后面的话。 张三麻子色眯眯地看着躲在王百川身后,娇嫩的犹如出水芙蓉般的王若若。 “小丫头,只要你跟我走。我不仅不为难你哥,还给他银子花,怎么样?”他脸上挂着猥琐的笑,露出一口大黄牙,看着着实令人作呕。 看着张三麻子那双充满淫念的眼睛,王百川怒不可遏,他猛地暴起,拿起短刀就朝张三麻子砍过来。 “张三麻子,你还敢打我妹妹的主意!今天就算老子交代在这里,也要宰了你这个狗杂种!” 张三麻子阴鸷地看着迅速朝自己冲过来的王百川,一挥手,十几个打手突然窜出来,挡在王百川面前。 那些人二话不说直接开打。 混战中,一道寒光朝王百川砍过来,他赶紧躲闪,胸前隐隐发热起来。 他现在也顾不得查看,只听得“哗啦”一声,胸前的衣衫被划了一道大口子,刀锋从他眼前划过,贴着他的胸膛划下去,再偏一寸,就戳进他的心窝了。 王百川惊得一身冷汗,好险! “住手!不准伤害我哥哥!”王若若笔直而立,冷喝道。 那张俏脸上的冷然神色有着如刀刃般的锋芒,精致的五官被这清冷的气质衬托的越发出尘脱俗。 端看这张脸,张三麻子已经心里痒痒的不行,心头刚刚升起的那点怒火登时烟消云散了。 他怒瞪了王百川一眼:“看在小美人的面子上,这次我就不和你计较。你要是再敢出言不逊,小心你的脑袋!” 骂完王百川,复又色眯眯地盯着王若若。 王百川被那群人捆得结结实实,用一块破布堵住了嘴巴扔在角落里。 他怒瞪着张三麻子,他只恨自己武艺不精,昨晚才在王若若面前夸下海口,说以后要一直护着她,不让别人再来欺负她,结果今天就被打脸了! 今天要是王若若有个三长两短,他也没脸回去了! 王若若侧身朝着王百川微微一笑,轻声安慰道:“没事的,刚才那位大师早已算出我们会有此劫,他说我们一定会逢凶化吉!” “只要你乖乖跟我走,自然能逢凶化吉!”张三麻子色眯眯地看着王若若,搓着手缓缓靠过来。 “是吗?可惜你死期将近,自身难保。”王若若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冷冷地开口道:“中毒了这么久,难道你真的一点都没感觉到?” 张三麻子闻言一愣,阴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慌张的神色,随即消失无踪了,复又恢复了一贯的嚣张神态:“小美人,还没过门就想你男人早点死,心可真够毒的!” “我命由我不由天,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从来都不信!有本事你让老天爷现在就收了我!” 王若若斜睨了他一眼,神色淡然:“张三麻子,你生平作恶多端,早就就该下十八层地狱了。而今,你黑气聚顶,头 、肩上的阳火都已经散去,印堂发黑必是死!” 张三麻子嗤了一声,正欲嘲讽两句,身体忽然一僵,神情攸地变得痛苦不已。 他的五脏六腑像是在被人硬生生地往外扯,疼痛难忍,他抬起头阴森森地看着王若若:“臭|婊|子!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还敢骂我?看来是你疼的还不够狠? 王若若嘴角微勾,手指轻轻一弹,一道似有若无的流光窜入了张三麻子身体里,他登时疼得在地上直打滚。 王若若居高临下地看着犹如一条蛆虫一般子在地上挣扎求生的张三麻子:“毒已侵入五脏六腑,你命不久矣。有这功夫在这里骂我,不如早些回去查查是谁害的你,问他可有解药才是正事。” 张三麻子早已疼得受不住了,他深深地瞥了一眼王若若,带着那些打手们赶紧离开了。 第8章 将死之相 王若若麻利地王百川身上的绳索解开了。 王百川拿出胸前的那枚护身符,护身符中间的符文早已变成了暗黑色,一见光化作一捧灰,随风飘散了。 “这……”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手里残余的黑灰。 王若若把他扶起来:“护身符替你挡了灾,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下次我遇到那人再给你求一枚。” 王百川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想起刚才王若若和张三麻子的对话,他紧张地问道:“若若,你刚才说道都是真的吗?张三麻子他真的快死了?” “呃……”王若若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应该是真的。我上午遇到的那个算命先生夸我天赋异禀,很有玄学的天赋,非要传我一些相面之术。” “我刚才也是活学活用。这是第一次尝试,我也不知道准不准。” “哥,你不会怪我擅作主张吧?” 王百川眉头紧皱,疑惑地挠挠头,他好像记得自己就离开了一小会儿而已。 这么会儿功夫,那人不仅替他算了卦,还算的这么准,还教王若若学会了面相之术,这到底是什么奇人啊? 要是张三麻子真的被王若若给说中了的话,那她遇到那人没准是个神仙!不然怎么会跑遍了这么多条街,都找不到人影呢! 想到这里,王百川心头疑惑全都解开了,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他憨厚一笑:“哥怎么会怪你呢?今天要不是你,我们还没法脱身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若若是个有后福的!” “饿了吧?走,哥请你吃馄饨!” 他们二人穿过长长的巷子,来到位于巷尾的馄饨铺子。 因为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所以摊子前没有什么人。 趁着煮馄饨的空档,他们和店主攀谈了几句。 王百川真是饿极了,一连吃了三碗才吃饱。 他们正准备付钱离开的时候,从墙角边冷不丁地窜出来一个陌生人凑到王若若面前,看了一眼之后两眼放光,兴奋地惊呼起来:“找到了,找到了!刚才给张三麻子看相的姑娘在这里呢!” 王百川赶紧抽出短刀护在王若若面前,张三麻子老命不保了,竟然还敢派人来的,还真是贼心不死! 从巷子那头呼拉拉地跑出来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他们争先恐后地冲到王若若面前。 王百川一时间急得不行,大喊道:“你们想干什么?张三麻子,你给我出来!我刚才已经报官了,你们要是敢当街强抢民女,就等着坐牢吧!” “张三麻子?他半个时辰前已经死了!死得可惨了,全身发黑!”旁边有人回答道。 “什么?这么快就死了?”王百川不敢置信。 “对呀!被他的手下抬回去之后,寻了两位大夫看了,药都还没煎好,人就没了。” “这位姑娘可真是神算啊!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张三麻子阳寿已尽!我们来找姑娘也不是为别的,就想请姑娘帮我们看看我们这阵子的赌运如何。” 王百川眉头紧蹙,这些人全是赌徒,性情冲动,一言不合就可能令自己和陷王若若入危机之中。 “不行,我妹妹今天才刚学了些皮毛,根本就不会看相,更不会帮人算赌运,你们还是去找别人吧!” 王若若抬眸看着他们,这些人全都深陷赌博的泥潭中不可自拔,妄想着一夜暴富。 她今天已经小露了一手,还这么快就被应验了,凭着王百川的三言两语想要全身而退的话,恐怕不容易。 果然,王百川话音刚落,那群人就开始起哄。 “不就是怕我们不给钱吗?只要你妹妹给我们算的准,我们保证一个子都不会少!” “就是,我们诚心而来,你们不要不识抬举!” 王若若站起身,脸上带着惶恐的神色:“不是我不给各位看相,实在是我才疏学浅。刚才给张三麻子看相之所以看的那么准,是因为我师父今天只教了我怎么看将死之人的面相。” “我刚才大致扫了一遍各位的面相,貌似……”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深怕王若若小手一指把目光定位到自己身上。 “貌似各位都不符合那面相。至于气运嘛,我实在是不会看。我师父说他两日后会在洛水河边的拱桥上摆摊,各位要是有兴趣,可以找他帮你们看一看。”王若若眼底闪着促狭的光。 对面的那群人早已议论开来:“这小姑娘刚学了一天就看人看的这么准,那她师父岂不是更神?我到时候一定要去找他看看!” “对,我也要去!等天一黑,我就去那边守着!” 王若若:“哦对了,我师父他身高不足六尺,穿一身灰白色的破布衫,留着八字须,很好找的。” 听了她的描述,有人回想起上次确实在洛水河上的拱桥上见过一个这样的人,所以他们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好吧,既然你不会看就算了,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一个小姑娘。走了,走了,过两天去洛水河碰碰运气。” 不一会儿,他们陆陆续续地全都走了。 待他们全都散了,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吸引了王若若的注意。 罗子枫穿着一身大红色锦袍站在墙角的阴暗处,见她发现了自己,便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 王若若淡淡地扫了一眼,见他身上的煞气已除,事情应该已经解决了。 王若若想假装不认识他,无奈他就挡在自己面前,不肯挪步。 察觉到王家兄妹俩不善的目光,罗子枫倨傲地抬高下巴打量着眼前的小丫头:“我今天一直守在那座拱桥上,你说的那位高人今天并未出现,你在撒谎。” “我对银都不太熟,或许是我记错了位置也未可知。但是那位师父说他过两天会来拱桥摆摊,这确是事实。”王若若镇定地回道。 “那正好,我前几日受他恩惠,躲过了一劫。本少爷想好好的答谢他,我大后天晚上也去桥上碰碰运气。” 王若若冷冰冰地回应道:“那是你和我师父之间的事,无须说与我听,告辞!” 王百川警惕地看着这个穿的跟花公鸡一样的富家公子,见王若若不想继续与他攀谈,就护着她赶紧离开了。 回到家之后,王百川把今天在银都发生的事和孙秋兰说了一遍,把孙秋兰的脸都吓白了。 她揽着王若若的肩膀,紧张地问道:“若若你没事吧?老天爷啊!我的闺女怎么就被这个杂种给盯上了呢?” “娘,我没事,一根头发都没掉。张三麻子已经死了,也算是罪有应得。” “呸!砍脑壳的!死了活该!老娘诅咒他下辈子投胎畜生道!” 孙秋兰骂完了张三麻子,又把刘桂香给骂了一通,这才解气。 王若若院门给拴上了,把孙秋兰拉到屋里:“娘,喝口水润润嗓子。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哥哥这次进城挣了十两银子!” 孙秋兰看着眼前银锭子,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真是银锭子啊?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把房门给拴上了:“你爹一会儿就回来了,这钱千万不能让他看到!” 第9章 掐指一算,还要倒霉 这两年地里收成不好,王东是个木匠,平常得空了就在附近村子里打点零工,挣点钱。 见孙秋兰这副谨慎的模样,王若若目光暗沉下来,不动声色地问道:“爹昨天应该发工钱了,他不会又把钱全都交给祖母了吧?” 孙秋兰恨得牙痒痒:“那个老毒妇这几日说身上疼,天天使唤你小叔来要钱。娘怕你看见了闹心,就没让他进院子里来,所以你不知道。” “既然爹爹要孝敬他的母亲,那我和哥哥也要孝敬我的母亲。我明日去买些布料回来,给娘做几件衣裳,再买些肉,给娘补补身子。” 孙秋兰那一听王若若明天还要进城,赶紧阻止:“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两天你就先别进城了。买布料这事就交给娘,我平日里给那些大户人家做些缝补的活,知道几个布庄。” 王若若赞同地点点头:“好,那我就听娘的。” 其实她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要是真让她去买布料的话,她也不会选啊! 她们刚打开门,只见王百川兴冲冲地跑进来,嚷嚷道:“娘,我听说前几天姑姑去河边洗衣服不知怎的摔进了河里,撞在石头上撞得头破血流,差点没捞起来!” 王若若在心底冷笑,她早就算到王秋月会有灾祸。她要是再来敢招惹她,她能让她更倒霉。 孙秋兰拍手称赞:“摔的好!你们这个姑姑和你们那个祖母一个德行!这些年明里暗里地欺负我们娘儿三个,现在我们若若好了,我看他们还能怎么编排我们!” “今儿我们吃点好的,我去把上次从你祖母家拿回来的另一只芦花鸡也宰了,今晚我们敞开肚子吃。省的家里没人的时候,她老是惦记着来偷鸡!” 孙秋兰是个爽利的,她从来不会因为家境贫困而薄待自己的子女,总是想方设法把最好的都留给自己的孩子。 她院子里收拾柴火准备做晚饭。 王若若见时间尚早,和孙秋兰说了一声,便拎着篮子打算去后山的小树林里寻些菇菌回来。 原生态的菇菌味道鲜美,配上正宗的农家小土鸡,那味道……想想就要流口水! 前几天刚下过雨,各种小蘑菇像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王若若看旁边住着的几个婶子早上都摘了不少呢! 那片小树林里没有什么野兽,平常还有放养和放牛的人赶着牛羊群去那里乘凉。 刚走到山脚下,就见到王秋月迎面走来,她的脸色蜡黄蜡黄的,走起路来也不似以往那般稳健。 王秋月一见到王若若,眉毛就竖了起来,气不打一处来。 她蛮横地站在那里拦住了王若若的去路,指着王若若鼻子就开始骂:“小贱蹄子,真是个乌鸦嘴!要不是因为你,老娘怎么会摔进河里?看见你就晦气!” 说罢,一抬手把王若若的胳膊上的篮子给扯了下来,扔的老远。 王若若的手腕被篮子划得生疼,一道鲜红的划痕映入眼帘。 她抬起头直视着王秋月,目光森冷宛若索命的恶鬼:“看来上次的教训并没有让姑姑长记性。” “你……你什么意思?你还想打我不成?”王秋月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对视着她的眼,忍不住打了寒颤。 “我怎么会打长辈呢?姑姑想多了。我上次说姑姑会有血光之灾,这不是应验了吗?” “我猜姑姑一会儿可能还要倒霉,而且那霉运或许和你家的牛有关。” 闻言,王秋月脸色攸地一变,声音猛地拔高:“你休想动我家的牛!那我们家命根子!” “那关我什么事呢?又不是我家的牛,更不是我家的命根子!”王若若嘴角微勾,戏谑地看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的王秋月。 王秋月气的跳脚:“你今天敢动一下试试,老娘非打断你这个小贱人的腿不可!” 从地里干活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听到这边的争执声,都凑过来看热闹。 正在这时,沉重的牛蹄声急促地响起,一头受了惊的公牛直直地朝王若若和王秋月所处的方向冲了过来。 围观的村民们全都吓白了脸,发了疯的公牛力大无穷,这要是被顶上了,必死无疑。 危急时刻,王秋月一把抓住王若若的手臂,狠狠地把她往牛角上推…… “我的娘啊!我都不敢看了!” “若丫头,快闪开!” 有几个和孙秋兰交好的村妇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扯着嗓子赶忙喊道。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大家都来不及反应。 看着迅速逼近的狂躁公牛,王若若眼底寒光乍现,既然王秋月想玩,那就陪她玩到底,让她永生难忘! 公牛冲到她面前一尺远的地方,忽然顿住了,睁着一双迷茫的牛眼不知所措。 王若若假装吓得瘫软在地上,抱着肩膀瑟瑟发抖。 见牛不发疯了,王秋月又站出来蹦跶。 “这是谁的家牛啊?怎么都不拴好呢?吓死姑奶奶了,回头非要找这个砍脑壳赔点汤药费!” 早有眼尖的抢先喊道:“王秋月,这好像你家的牛吧?” “胡说八道,我家的牛还在那边吃草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大家都在一个村子住着,谁家的牛长什么样,心里都有数。 王有才傍晚收工回来,经过这片树林,王秋月刚才的举动,他全都看在眼里。 他年约六十左右,辈分高,是王家的族长,王东还要喊他一声叔爷爷。 就因为他目睹了事情的经过,所以听到王秋月这不要脸的话,特别的气愤。 危难时刻,把一个孩子推出去当肉盾,真是猪狗不如。 王有才走到最前面,洪钟般的声音厉喝道:“王秋月,这就是你家的牛!你家的牛差点把你的小侄女给顶了,你装什么蒜!” “你看若丫头都被吓成啥样了?她还是个孩子,你这个当姑姑的,怎么好意思把她往前推?” 其实王秋月刚才已经瞅过了,这还真是自己家的牛,只恨这个畜生临阵退缩了,没能把王若若那个贱蹄子的脸踩烂! 她瞥了一眼吓得瑟瑟发抖的王若若,嫌弃地撇撇嘴,阴阳怪气地说道:“是她自己要往前撞的,这也能怪我家的牛?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小就这么不要脸的。还讹上自己的亲姑姑了!” “我家的牛原本好好的,一看见她就疯跑起来,一定是她身上煞气太重的缘故。跑了这么长的路,今天吃的那点草肯定管不过夜,我还要找她算账呢!” 第10章 报应啊! 王秋月的话音刚落,先前已经平静下来的公牛一个箭步向前,顶翻了她的屁股,把她摔了狗吃屎。 “哈哈!报应啊!她家的牲畜都看不下去了!” “真不知道她和她娘为什么要这么针对若丫头,心真狠!” 王秋月的脸蹭破了皮,气急败坏地站起来,从旁边抽出一截树枝狠狠地朝牛背上抽:“打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眼瞎的狗东西!” 才抽了一下,那牛又喘着粗气发起狂,猛地尥了个蹶子弹在王秋月的肚子上。 “啊!”一声惨叫过后,王秋月被弹飞出去,重重地撞在那棵老槐树上,嘴角溢出殷红的鲜血来。 她还来不及喘口气,眼睁睁地看着那头发了疯的公牛低着头再次朝自己冲过来,沉重的牛蹄声越来越近,尖锐的牛角直直地朝她刺过来! “不……不……” 她吓得捂着脸,臃肿的身子抖如筛糠,忽然下身一阵温热,浅黄色的液体从她屁股下面渗了出来。 王秋月心里狂跳不止,她屏住呼吸,从指缝里瞄见了近在眼前的大牛角,尖锐地叫了声:“我的娘啊!” 随后,两眼一翻,吓得晕死了过去。 公牛狂奔到距离王秋月不过咫尺之时,却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刘桂香给拉住了缰绳,不知她朝牛鼻子上抹了什么东西,那牛立刻安静了下来。 众人惊讶的合不拢嘴,刘桂香的力气也太大了吧? 要知道一个两百斤的壮汉不用点技巧压根制不住一头发疯的公牛,而这个前几天还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老娘们竟然成功了! 王秋月像死狗一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那牛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月儿!月儿,你怎么样了?”刘桂香赶紧蹲在王秋月身边,焦急地呼喊着。 同样的情况下,王秋月被吓得屁滚尿流,还晕死了过去,而王若若的表现却比她强了不知多少倍。 一股尿骚味随风飘散来开,围观的村民们捂着鼻子,鄙夷地看着他们母女俩:“啧啧,王秋月还不如个半大的孩子!她也就只会窝里横!” 听到他们的冷嘲热讽,刘桂香一下子从地上纵起来,怒视着惨白着小脸的王若若,咬牙切齿道:“她可是你的亲姑姑,你怎么这么狠心?她要是被吓出个三长两短来,我老婆子绝饶不了你!” 刘桂香这一问,把看热闹的村民都给问懵了,这老婆子莫不是老糊涂了吧? 王秋月被她自己的家的牛给顶了,关人家王若若什么事? 正在这时,孙秋兰也急匆匆地赶来了,当她看到王若若吓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疼的都要碎了。 孙秋兰正欲发作,被王若若给拉住了,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站起身地走到刘桂香面前,漠然地看着刘桂香母女二人,揶揄道:“祖母,刚才这事确实怪我。我当时要是站在姑姑身边就好了,姑姑就能再把我推出去一次,说不定就不会受伤了。” 刘桂香被怼的哑口无言,有些事她不能说,更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问,她不确定王若若对自己的事到底知道多少。 王有才猛地吸了一口旱烟,皱眉怒斥道:“刘桂香,先前你打算卖若丫头的事我都听说了,本想着事情过就算了。没想到你们还敢这么磋磨若丫头!” “今天这事我从头到尾亲眼目睹,和若丫头半点关系都没有。反而是王秋月心太黑了,她落到这个下场,是她活该。” “今天这事到此为止,你们要是再因为这事寻若丫头的麻烦,会让我们王家成为全村的笑柄!” 刘桂香不服气地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句:“小蹄子真是狐媚子转世!一个个都替她说话!” 这么一耽搁,日头已经开始西斜了,村民都散了,王秋月被他夫家的人用板车拉回家了,刘桂香也跟去了。 王若若见王有才印堂下方和山根相连处,颜色发青且偏低,这是将有有灾难的征兆,而且就在三日之内。 这个王有才还算有点正义感,他今日为自己说话,自己受了这因果,能帮就帮吧! 她出拦住了正要离开的王有才:“叔太爷,您这几天是不是打算进山打猎?如果您一定要去的话,切记不能往南边走!不然会有灾祸的。” “我这几日闲来无事,是准备进山去转转。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明明没和别人说过。”王有才疑惑地问道。 孙秋兰笑着解释:“若丫头今日进城,跟着个算命的先生学了点皮毛。小孩子家家的,对什么都好奇。” “既然若若说不能去南边,那叔爷爷去北边山上打猎也是一样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王有才显然并没有太把王若若的话放在心上,他不甚在意地说道:“没事,这山上还有哪处我没去过?深处的林子,我也不会去,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王若若也不再言语了,该说的她也说了,已经圆了这段因果。剩下的,就看王有才的造化了。 ———— 夜幕降临,王东回来了,看着饭桌上的一大钵土鸡炖蘑菇,他迅速变了脸,冲着孙秋兰大声呵斥起来“败家娘们!你怎么把这只鸡也宰了?这下子家里一根鸡毛都不剩了。干脆你把我身上的肉也割下来吃了算了!” “我自己养的鸡,我乐意!你要是不吃就算了!我儿子闺女还能多吃两口。”孙秋兰不客气地回怼道。 “再说了,今天你娘和你妹妹差点要了若若的命,我炖只鸡给我闺女压压惊,有什么不对?” “啥?她们还敢磋磨我妹子?”王百川把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挽起袖子就准备出去找她们理论。 王若若赶紧拉住他:“我没事,倒是姑姑,她被她自个儿家的牛给踢了,伤的不轻。” “被牛踢了?那她死了没有?”王百川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急忙问道。察觉到王东不善的目光,他这才讪讪地坐回了原位。 王东脸色有些不自然,板着脸开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秋兰把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把王秋月描述的十恶不赦,还胆小如鼠。 “哼,真是活该!让她天天想害人!”王百川狠狠地唾骂了一句,心头畅快无比。 自从王若若清醒过来之后,简直成了个小福星,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不说,还把那些想要害她的恶人狠狠地惩罚了一遍。 王若若睨了一眼阴沉着脸的王东,夹了一块鸡肉放在他碗里,状似随意地问道:“爹爹,我究竟是不是您的亲闺女?” 第11章 谁说没有猎物的?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自然是爹娘的骨血了!你别听你祖母瞎说八道!”孙秋兰心疼地插嘴道。 王若若星眸微动:“娘,您别说话,我要爹爹亲口告诉我!” 王东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你是我们的亲闺女。当年你娘和我闹别扭回娘家住了几个月,离家前就已经怀了你。” 王若若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既然我们是一家人,那有些话我就直说了。爹爹,这些年来,你巴心巴肺地对人家好,可是他们从来没有感动过半分,你可有想过其中的缘由?” 王东闻言一愣,僵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们先前骂我骂的那么难听,你只会让我忍,可是他们却得寸进尺,现在还想要我的命。” 王若若垂着眼帘,语气没有丝毫波动,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精光:“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忍了!” “他们若是不来招惹我,大家相安无事,我也不会揪住过去的事不放。她们若是再想来拿捏我,那恐怕不可能了!” 王东沉闷了半晌,终于开口道:“我会劝劝她们,以后她们不会再做这么过分的事了。” “她们一个是你的祖母,一个是你的姑姑,你要是和她们这样闹下去,以后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以后还嫁不嫁人了?” 孙秋兰一听这话就恼了:“你还知道你闺女以后还要嫁人?她一个当祖母的,怎么还把若若往那种地方带?幸亏我闺女福大命大逃了出来,不然这辈子就毁了!” 王东再次被怼的哑口无言,刚进门时的那股当家人的气势早已烟消云散了,只能缩在那里当鹌鹑,埋头吃饭。 ____ 到了晚间,不出王若若所料,孙秋兰提出要和她同宿一屋。 听她话里的意思,大概是怕王若若被白天里发生的那些事给吓到了,所以留下来给她壮壮胆。 上次也是,她养伤那两天,孙秋兰每晚都宿在她屋里,直到她看起来真的好的差不多了,她才离开。 所以这也是王若若这两天晚上不能出去摆摊的原因。 翌日清晨,王若若吃过早饭出来,就见王百川和同村的青年刘金柱在院子里收拾打猎的器具。 刘金柱和王百川同龄,长得眉清目秀,穿着一身粗布短衫,只是身材偏瘦,肤色更加黝黑一些。 在王若若印象里,刘家没有闺女,好像只有三个儿子,刘金柱是老大。 刘金柱从小就把她当亲妹妹一般看待,小时候有人欺负她,只要他看见了,定会替她出头。 刘金柱见王若若真的好了,眼里冒着欣喜的光,嚷嚷着今天要打只野猪回来给王若若庆祝。 这个时候猎物比较少,经过一个漫长的冬天,动物们的膘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要不是看到李胖子昨天进山有收获,他们也不会动了进山打猎的心思。 王若若软磨硬泡,把嘴皮子都磨破了,孙秋兰才同意让她跟着王百川他们去打猎。 他们在山脚下碰到了同样准备上山去打猎的王有才和张年生,张年生是桃源村的老猎户了,打猎经验十分丰富。 “川子,你们今天也上山打猎?”王有才叼着旱烟袋和他们打招呼,瞟了一眼跟在后面的王若若。 王百川微笑着回道:“是啊!最近城里也没什么活,就准备上山碰碰运气。昨天李胖子还在山上猎了一头麋鹿呢!我们也想打几只野兔打打牙祭。” 闻言,王有才面露不悦,看王若若的眼光都变了,他敷衍了两句后便和张年生朝正南方快速上山了。 王若若翻翻白眼,这个老头子还真是狗咬吕洞宾! 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肯定以为自己昨晚是故意那样说的,心眼还真小! 刚才她看了扫了一眼他面相,山根处的青色已经淡了许多,不会有生命危险了,最多断手断脚。 “我们去北边山上打猎吧!今日南边去不得!”王若若严肃地说道。 “去北边?可是李胖子昨天是在南边打的麋鹿,北边的猎物很少的。”刘金柱深怕王若若不知道,赶紧解释道。 “你看族长他们都上山了,我们也赶紧吧!不然猎物都被他们抢走了!” 王若若举目朝北边山头看了一眼,透过密密地树林,她看到了一群在山泉边饮水的麂子。 呵呵,谁说没有猎物的?有,且多呢! “今日南方大凶,打不打的到猎物都是次要的,我不想哥哥们涉险。再说了,我们反其道而行,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呢?” 王若若真诚地看着他们,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笑意,声音软糯可爱,听得他们的心花怒放。 刘金柱和王百川一对上这软萌的小眼神,心都要化了,还有什么不依的? 至于野猪什么的,下次再打也一样,只要若若高兴就好。 上山的路不太平坦,半人深的野草疯狂地生长着。 刘金柱带了镰刀在前面开路,一路披荆斩棘,给王若若开辟出一条小径。 其实王若若前世除了学习玄术外,还喜欢四处探险,徒步爬山更不在话下。 这点小困难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事,但是碍于自己现在是小女主的人设,她得装的柔弱一些才行。 忽然,她透过厚厚的土层看到一种藤状植物根下竟然长着两个小人样的块茎! 这是何首乌吧? 看那两个小人的个头,这个何首乌的年份绝对小不了! 再仔细一看,何首乌旁边竟然还有一个雕工精致的檀木匣子…… 待她想看清匣子的东西时,却发现自己好像修为不足,现在只能看到地下三米深。 王若若抬头看看四周,何首乌旁边正好有一棵粗壮的松柏,落霞山上松柏很少,这棵松柏长在这里实在是显眼,这更像是某种暗示。 联想到古代有人战乱时喜欢在地下藏宝,等战争平息了再来取,或许这匣子里装的是金银珠宝也说不定呢! 她故意装作被何首乌给跘住的样子:“诶呀,这是什么?把我的脚给缠住了!咦,这这东西还结黑色小果果,不知道能不能吃呢!” 王百川一看到那植物眼前忽地一亮,他凑近了在那棵植物的底部摸了摸,惊喜喊了一声:“这是何首乌!” 刘金柱听到声音也跑了过来,他也伸手探了探:“还真是!个头可真大!” 王百川让王若若注意四周的动静,他和刘金柱一起合力挖了两三米深,才看到何首乌的原形。 王若若趁他们忙着掀开土层的功夫,眼疾手快地把檀木匣子扔进了空间里。 这个匣子来历不明,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为好,待她查清楚了再说。 好不容易把何首乌完完整整地挖了出来,他们早已累的满头大汗,找了处树荫坐下来歇歇。 王若若把这一对小人状的何首乌提起来掂了掂,足有四十多斤重,很沉。 饶是刘金柱经常打猎采药见多识广,还是忍不住惊叹道:“没想到还是一对雌雄何首乌!我还没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何首乌!这可是宝贝啊!” “城里的药店高价求购何首乌,拳头大小的就能卖五两银子呢!” 王若若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天,也弄清这个朝代的钱币兑换标准。 在这里,一两银子约等于人民币八百元,够他们一家四口生活两个月了。 一两银子为一贯钱,一贯钱为一千文铜钱。 王东在外面活多的时候,一个月的工钱也不过是半贯钱而已,难怪前几天她拿了十两银子出来,把王百川和孙秋兰都惊呆了。 这个何首乌目测应该生长了千年之久,要是拿去卖,肯定能卖不少钱。 刘金柱性情淳朴,不是阴险狡诈之人,王若若倒是乐意和他分享这笔巨款。 于是她提议道:“我们先把东西收起来,千万别让别人看见。等下山后,再找个机会把它卖掉。” “它是我们三人共同发现了,等换了钱之后,大家平分。” 说着她赶紧把何首乌装了刘金柱的背篓里,然后把盖子盖好。王有才他们也上山来了,保不齐今天还有别人也上山来了。 王百川兴奋的不行,若若真是个小福星,第一次和她上山就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然而,听到王若若说要把这个千年何首乌给卖掉,刘金柱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 他攥着背篓,踌蹴在原地,支支吾吾了半天,貌似很难启齿的样子。 第12章 给猪看相?抱歉,她不会 王百川拍着刘金柱的肩膀,调侃道:“金柱,你怎么了?发什么愣啊?是不是被从天而降的银子给砸晕了?” 刘金柱犹豫了半晌这才开口道:“那个……卖之前,能不能先给我切一块,只要手掌大就行,我不要银子!” “我知道这东西是若若发现的,我本没有资格提这个要求……” 王百川略一思索这才想起刘金柱的老爹一直缠绵病榻,听说药方中缺一味什么药材,所以病一直都没好。 现在看他这副表情,应该是何首乌了。 王百川把事情的经过和王若若一说,王若若立刻爽快地说道:“没问题!金柱哥也不是外人,别说是一块,就给你一半都行!” “不不不,我要不了那么多!我只要一块就够了!” 刘金柱慌忙摆手,羞赫的挠挠头:“平白地接受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已经于心难安了,怎么还能那么贪心呢?” 这淳朴正直的样子触动了王若若那颗看过两个时代人情冷暖的心灵。 然而,她上山的时候听到刘金柱提到过他的生辰八字,根据他的八字,她算到的却是他十六岁后家中图遭变故后上山为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三十岁时客死他乡…… 算起来,他今年刚好十六岁,他们家肯定会发生了一些改变他一生的大事。 她不能改变一个人的命格,只能尽自己所能,阻止他往歪路上走。 王百川和刘金柱背着这么个大宝贝,都没有心思打猎了,只想赶紧回家去。 架不住王若若说家里好几天没见到荤腥了,想吃肉肉。 那可怜的小眼神看得他们都没法开口拒绝,所以他们打算继续往山上走。 他们刚才挖何首乌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会儿日头已经升的老高了,晒的人汗流浃背。 走了好一会儿,却连只野鸡都没看到。 王百川愧疚地看着王若若:“或许北山这边真的没有什么猎物,要不,我们先回去吧!你要是想吃肉,回头我去李胖子家卖点肉回来。” 王若若举目四望,刚刚在溪水边喝水的那群麂子早已跑没影了,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有一个黑黝黝的大家伙正在朝这边走过来。 她拉住王百川的胳膊,指着身侧茂密的灌木丛,踮起脚悄声说:“我刚才算了一卦,我们今天能猎到一头野猪。它大约就在东南方,离我们两百步的距离内。老大的一头!够我们吃好久!你们一定要抓住它!” “这……这也能算?”王百川惊得瞠目结舌,然后凑到她身边,疑惑地问道:“你上次不是说你只会看人是不是要死了吗?难不成你是骗我的?” “上次是上次,这几天我的功力已经又进了一层!”王若若镇定地睁着眼睛说瞎话。 “好了,闲话少叙,它马上要过来了!” 说完,她赶紧找了处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没机会展示自己的身手就算了,她不能再给他们拖后腿。 与此同时,刘金柱已经听到了灌木丛中有动静,他立在原地,把手伸向了背后的弓弩。 王百川赶紧跑到刘金柱身边:“是野猪!小心点!” 刘金柱一听是野猪登时来了精神,正愁没机会报答王家兄妹,这下子他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头野猪带回去! “呼哧呼哧”的声音越来越近,刘金柱的箭已经蓄势待发,只等着那野猪再走近一点,给它致命的一击。 正在这时,那只野猪不知为何受了惊吓,直直地冲着王百川他们这边冲了过来。 “咚咚咚”沉重的声音急促地响起,尖锐的獠牙在阳光下分外刺眼,眼看着野猪就要朝他们撞过来。 刘金柱心里一慌,箭射偏了,射在野猪的前蹄上,这下子更是把它给惹恼了。 它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冲过去把刘金柱掀翻到了石沟里。 滚落的过程中,刘金柱一直护着自己的头,还好只是胳膊脱臼了,别处没有什么大碍。 野猪一转头看到了躲在树丛中的王若若,似乎是觉得这个白白嫩嫩的软柿子更好捏一下,所以调转了方向,照着王若若所处的位置直直地冲了过来。 现在再要搭弓已经来不及了,王百川握着短刀朝它冲过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不能让它伤害自己的妹妹! “滚!不许靠近我妹妹!” 王若若心头一暖,看着王百川手里的短刀,摇了摇头,这头野猪起码有四五百斤中,以王百川现在的身手来说,恐怕对付不了。 她小手一点,一道流光窜入野猪的体内。 王百川的短刀还没近它的身,它就四蹄一软,倒在了他的面前。 “倒了?它……它怎么就倒了呢?” 野猪不甘心地挣扎了两下,没过片刻就咽气了。 王百川瞪大眼睛看着躺在那里不动弹的野猪,震惊的无以复加! 他赶紧冲着王若若喊道:“若若……你快下来!快帮我看看,这野猪是不是和张三麻子一样也中毒了?不然它怎么这么快就死了呢?” 王若若……给猪看相?不好意思,老头没教过那技能。 她指着旁边的大树,毫不脸红地扯谎:“它刚才冲过来时撞到树了,估计撞出了严重内伤,刚才那一扑腾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王百川嘴角抽了抽,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野猪这么不经撞…… 他们合力把刘金柱给救了上来,王百川会接骨,没费什么功夫就把刘金柱脱臼的胳膊给接上了。 看着眼前几百斤的大野猪,王百川却犯了愁,刘金柱受伤了,仅凭他一人,怎么把这个大家伙给弄下山呢? “这里离山脚并不远,我来的时候看到山脚下有人在用板车担水种地,你去借个板车来就行了。”王若若提议道。 “那好吧!那你们在这里等会,我一会就回来。” 王百川赶紧跑下山去了。 没等多大会儿,他就拉着板车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来了来了!我来了!” 他们合力把野猪抬上了板车,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他们一回村,整个村子都轰动了! “这么大的野猪啊!比李胖子猎回来的那只鹿肥多了!” “金柱,这野猪是你和川子抓的吧?这么大一只,你们两家也吃不完,不如给我们每家分点呗!所谓见者有份嘛!” 是谁啊?说话的口气这么大? 王若若不爽地看着声音的源头,这是村头最爱嚼舌根的长舌妇吴彩凤,她和王秋月关系很好。 刘金柱板着脸护着那只大野猪:“这只野猪是王百川兄妹猎回来的,与我无关。我那一箭射偏了,是他们兄妹救我回来的。我没权利处置这只野猪。” 众人见野猪腿上确实插着一支箭,要害部位却是没有箭伤,也就相信了刘金柱的说法。 果然,吴彩凤又恬不知耻地把同样的话对着王百川说了一遍。 王若若见此情景,附耳在王百川耳边交代了几句。 王百川一开口直接怼得她哑口无言:“我们吃不吃得完就不劳你操心了! “要是想吃肉,那简单,拿银子来买!要是不想出钱又想吃肉,就自己上山抓去!” 说完之后,王百川心里直打鼓,都是乡里乡亲的,要是把事做绝了,以后还怎么相处? 果然,他说完之后,众人一阵鄙夷的声音:“真是掉钱眼儿里去了!” “都在一个村子住着,这么小气!” 还有走煽情路线的:“川子,你变了!你还记得你两岁时,饿得哇哇直哭,我曾经给过你半个窝窝头吗?要是没有那半个窝窝头,你早饿死了!” “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猪腿还挺肥的,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一只吧! 王若若嘴角噙着讥讽的笑,按住了那妇人欲伸向野猪腿的手:“慢着,我要没记错的话,婶子您是五年前才搬到我们桃源村的吧?我哥今年可十六岁了。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谎,不觉得脸红吗?” 那妇人一听,暗暗懊悔自己编瞎话编漏了嘴。她赶紧低下头,拉着一直嚷嚷着要吃肉的胖儿子落荒而逃了。 第13章 设计让他们和离 王若若他们把野猪弄回家,孙秋兰笑的合不拢嘴。 “诶哟,这么大的野猪啊!你们运气可真好! “不过这么大一头,这怎么吃的完啊?天气也热,没地儿放啊!这可怎么办?” 王若若信心十足地说道:“娘,别担心。现在正是麦黄不接的时节,马上又要农忙,我们的野猪肉不愁没人要。先把野猪处理一下吧!” “这个主意好!还是我闺女聪明!”孙秋兰喜滋滋地和王百川他们去处理野猪去了。 半时辰后,野猪被处理好了,王若若给刘金柱分了几十斤野猪肉,又把何首乌切了一大块下来悄悄包给他,让他先弄回家了。 她还给那些和他们家交好的人家也砍了好几斤肉,然后给村长也砍了几斤上好的肉,催促着让孙秋兰和王百川去送。 他们一走,家里就只剩下王若若一个人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忽略了刘桂香那群吸血虫还在同一个村子住着,这会儿她们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了! 没准还捎带着她的那个倒霉爹爹。 她小手一拎,把剩下的好一点的肉全都扔进了空间里,只留着下一些奶脯肉,碎骨肉渣渣和猪下水。 还有剩下的那几十斤何首乌,她也把它放到空间里保存起来,这可不能被刘桂香看见。 趴在石桌上,王若若以肘支面,陷入沉思,这样下去不行,做什么都要像防贼一样防着王东,太累了!而且同在一个屋檐下住着,防不胜防。 想到这里,她在空间里留下了那些好点的肉,然后又把剩下的全都又拿了出来。 她必须把王东那渗入到骨子里的愚孝给剔除了,要是剔除不了就算了,这爹她也不想要了。 不一会儿,刘桂香他们果然气势十足地闯了进来,王东唯唯诺诺地跟在后面,屁都不敢放一个。 刘桂香横眉怒起:“好哇!小贱蹄子,有了好东西都不知道孝敬长辈,还在家里藏着掖着,还想卖给外面的人,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王秋月大踏步地走进来,看着满桌子的野猪肉,眼睛都直了,还多亏了吴彩凤给他们通风报信,不然全被王若若这个小贱人给糟蹋了! 王若若犀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站在他们身后的王东:“爹爹,这群土匪一样人,也配当我的长辈?爹爹莫不是忘了曾经答应我话了?” 王东嗫喏着嘴唇,刚想开口为自己辩驳几句,却被王秋月蛮横的声音给打断了。 “小贱人,还不得了了!竟敢这样和你父亲说话!难道孙秋兰平日里就是这样教养你的?” “忤逆长辈,胆大包天,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再敢对我们无礼,明儿个就找个人牙子来把你卖了!” 王若若全程木着脸,倚靠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枣树下,看着他们几人跳梁小丑一般的表演。 算算时辰,孙秋兰他们过会儿也该回来了。 王秋月见王若若这次没有回嘴,越骂越上头,骂的唾沫星子横飞,似乎是想把前两次受到的怒气全都发泄出来。 骂完之后,刘桂香和王秋月他们把屋里的肉全都拿走了,临走前又威胁了王若若几句,这才罢休。 王东看着王若若那失望的眼神,愧疚的低下头,蹲在破败的土胚院墙边吸着旱烟,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孙秋兰和王百川一回来,王若若就氤氲着双眼跑到他们面前,一副吓坏了的模样:“娘,哥哥……你们可算回来了……家里的野猪肉都被祖母和姑姑抢走了……” 孙秋兰一听就气炸了,她把王若若交给王百川:“照顾好你妹妹!” 她气冲冲地走到王东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呵斥道:“王东,你上次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再也不把家里的东西随便往外拿了,结果呢?” “你看看这个家,还像个家么?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也没办法,我娘她生病了……想吃点肉……我妹妹她前阵子受伤了,身子虚……”王东蹲在墙角,弱弱地为自己辩驳了几句。 “我呸!她生病了?她一年到头都在生病啊?生病了还能跑出去赌钱?” “她那是……那是……”王东那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是什么?找不到词儿了吧?她就是装的!” “还有你的那个妹妹,她一年到头总是想着法的来挑事,她那伤就是报应!想害我若若没害成,老天爷给她的报应!活该!” 孙秋兰越说越激动,把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全都爆发出来了。 她愤怒地咆哮道:“她们做了这么多缺德的事,早该天打雷劈了!早该下十八层地狱!” “一个个像敲骨吸髓的蚂蟥一样盯着自己的家人不放,真是禽兽不如!” “这样没脸没皮的事,也就她们母女做得出来!方圆百里,就属她们最不要脸!” 王东被骂得心情烦躁,原本只想让孙秋兰骂一骂出出气,没想到这老娘们还骂上瘾了! 就她这嗓门,两里外都能听见,这叫他明天还怎么出门? 他把旱烟袋一扔,腾地喊道:“你这个泼妇,你骂够了没有?再敢骂一句,小心老子休了你!” 看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大有要动手的架势,王若若和王百川很有默契地站在了孙秋兰身后,怒视着王东。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都反了不成?我才是一家之主!”王东气的直发抖。 王若若不屑地嗤了一声,他大概是对一家之主有什么误解。 王百川鄙夷地瞥了王东一眼,心疼地看着气的眼泪直流的孙秋兰:“娘,咱们和他分开过吧!我和妹妹都支持你。” 孙秋兰转过身,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的一双儿女,联想到王若若这些年受到的委屈,心里一阵酸楚。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王东早被刘桂香给降的服服帖帖的,一见到她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这样的日子真的不能继续下去了,不然他们永远都是被剥削被压迫的那一方,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 她吃点苦没什么,她不能让她的孩子们继续过这样的苦日子! 王东见王百川竟然敢怂恿孙秋兰和自己分家,当即气的暴起:“小兔崽子,翅膀硬了,这话你也敢说?简直大逆不道!看老子不抽死你!” 他抄起旁边的一根木棍就朝王百川狠狠地抡过来。 “娘,快带妹妹闪开!” 王百川大喝一声,眼底寒光闪过,快速欺身向前,稳稳地握住棍子的另一端。 王东使劲全力也挣脱不开,王百川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略一使劲,把他的虎口震得发麻,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王百川挑衅地看着他:“哼,一个大老爷们只会窝里横,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先把我打趴下再说!” 要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父亲,他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 王东握着到现在还发抖的右手,暗暗后悔不该让王百川跟着那来历不明的云游和尚习武。 孙秋兰此刻已经平静下来了,她想的很清楚了,必须和离! 她冷漠地看着王东:“我要和你和离!我会请人把和离书写好,明天我们去宗祠找族长把事给办了吧!” “我明天要去做工,没空。”王东想都没想就拒绝道。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孙秋兰他们母子三人分开,刚才只是在气头上。 “你没空是你的事,我们今晚收拾东西就离开。以后我们和你再无瓜葛,你那老子娘要是再敢厚着脸皮来拿东西,别怪我不客气!”孙秋兰的声音冷若冰霜,铁了心要离开。 “你一个嫁出去的姑娘再回娘家去住,会被人戳脊梁骨的!你不嫌丢人啊?” “谁说我要回娘家?我前些日子把村东头的那几间瓦房买下来了,以后我们娘儿三就住那里。” 王东一听愣住了,村东边的那几间瓦房是连带着一座山头一起卖的,要价可不低啊,孙秋兰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第14章 遇到熊瞎子 孙秋兰带着王若若兄妹两很快就收拾好了,他们本来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家徒四壁,只有几件破衣裳。 他们把包袱一背,趁着天还没黑,就搬走了。 刚才的吵架声那么大,左邻右舍应该全都听见了,孙秋兰也不怕被人笑话,该被笑话的是他王东! 他们的新家在村东边的一座小山脚下,是三间青砖瓦房,带着一个篱笆小院。 这里环境清幽,视野开阔,又是独门独院,对于王若若来说方便了许多。 房子的主人急着去京都投靠自己的儿子,收拾了些细软就离开了,所以家具什么的都没带走,他们可以直接入住。 王若若最满意的是这里的风水,这栋房子格局方正,南北通透,房里的那些家具摆放也很得宜,难怪房主一家的运势会那么旺盛。 所以,她断定他们这宅子应该是找高人看过的,这下子便宜她了,还真是运气好! 孙秋兰拉着王若若的手感叹道:“闺女,你是不是早就料到娘会有这一天,所以让娘先把这个宅子买下来?” 王若若敛了敛心神,乖巧地点点头,“爹爹一味地愚孝,那个家早已不像个家了。娘要早早地为自己打算才是。” “这房子后面还带着一座山,我和哥哥都能干活,我们可以开垦出来种点庄稼。分开以后就不怕祖母再来剥削我们了。“ 孙秋兰欣慰地点点头,擦擦眼角的泪水,她的闺女真懂事。 “我只盼着你们兄妹能好好的。我这辈子只能这样了,你们的日子还长呢!” “放心吧娘!离开了那个家,我们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孙秋兰欣慰地点点头,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她的若若长大了,以前这个小闺女是她心里最放心不下的牵挂,而今,她终于可以卸下心头的包袱了。 ---- 另一边,王有才和张年生此次打猎十分不顺。 先是在山里迷了路,一直转到下午才出来,好不容易出来了,却什么猎物都没见着。 真是见了鬼了! 不知怎的,王有才心里隐隐地觉得不安起来,想起王若若的那番话,心里越发没底了。 张年生大步流星走在前面,看着在后面磨磨蹭蹭的王有才,催促道:“叔爷爷,走快些!南边这片林子大,要是走慢了,等到太阳下山前回不来。” 王有才踌躇了半晌开口道:“我突然想起我家老婆子这几天在供佛,所以我也要斋戒几日,不能杀生。既然上山了,就去采些草药回去,听说明天有收草药的郎中来村里。” 张年生今天全副武装而来,正想大展拳脚,也猎一头野羊或者麋鹿什么的,没想到王有才竟然临阵退缩! 他愠怒起来:“不能杀生,您早说呀?您老早说了,我就找别人和我一起出来了!都上山了你才想起来!” 王有才被呛的也来气了,反正话已经说出口了就没有再反悔的道理,他就是不想继续往山里走了! 正在这时,几个附近村的猎户狼狈地南边山头上连滚带爬地跑下来,其中一个人的胳膊被什么东西给咬断了,鲜血直流,另一人嘴角挂着血迹,捂着胸口,似乎受了不轻的内伤。 他们边跑边往后看,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们似的。 见王有才他们正准备上山,他们使劲力气喊道:“千万别往前边去了!前面有头熊瞎子!” 王有才愣住了,熊瞎子?这山上多少年没出现过熊瞎子了! 这座山叫落霞山,山头并不高,树林也并不茂密,又紧邻着几个村子,所以很少听说有猛兽出现。 那些大型的猛兽全都聚集在另一座山头,那里山高林密,人类很少涉足。 他和张年生赶紧跑过去,扶着他们往山下走,其中被咬断手臂的那人失血过多,脸色已然白得像一张纸,撑不住晕了过去。 另一个人虚弱地开口道:“那只熊瞎子,力大无穷,就盘踞在那片山头上。我们同行四人,有两人不幸遇险了。我们兄弟俩好不容易才脱险逃下来!” “我打猎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熊瞎子!一巴掌扇下去,我们的一个同伴就被打掉了脑袋,真是太恐怖了!” 张年生听完之后,后背发凉,要不是王有才磨蹭了一会儿,说不定他们也早就上山了,真是万幸啊! 王有才询问了一下熊瞎子出没的地点,没想到他们碰到熊瞎子的地方正好是他和张年生今天计划切打猎的那片区域…… 他听完之后也后怕不已,要不是王若若昨天提醒了一句,他今天肯定早就和张年生上山去了。 还没等他们庆幸完,一阵响彻天际的怒吼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等到天黑了,村里的人举着火把准备上山去找他们,却在山脚下发现了他们。 王有才胳膊和腿都骨折了,大腿上还被抓了个血洞,汩汩地往外流着血。 张年生额头上满是血,浑身都没几块好肉,疼得直叫唤。 他们被村里的人赶紧抬回去了,连夜请了大夫来给他们诊治。 王有才他们上山打猎遇到熊瞎子这事像一阵风似的吹遍了桃源村的各个角落。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在这个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可以消遣的小村庄,这些八卦够他们说一阵子了。 孙秋兰出去找了别人借了些粗粮来应付今晚的晚饭,在路上听到了这王有才他们今天的遭遇,她又吓了一大跳。 今天王百川和王若若也上山打猎了,幸亏他们运气好! 一想到她的孩子拼命弄回来的野猪肉被刘桂香他们给抢走了,她又气得不行。 待走到院子里,一股一股诱人的肉香味袭来。 “嗯?什么味儿啊?怎么这么香?” 孙秋兰也顾不得生气了,她顺着味道来到厨房门口。 王若若正在里面忙碌着,听到门口的动静,不用回头就知道来者是谁。 “娘,你先歇着。我炖了肉汤,还做了几道小菜,一会就好了。” “呵呵,你这个小机灵鬼!还知道先藏些野猪肉!做得对,不能全部便宜了他们!”孙秋兰走到王若若身边,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 王若若得意地扬扬眉毛:“我肯定要把好的留下来自己吃。你们走了之后,我就拿了些野猪肉藏在地窖里。” “趁你和哥哥收拾房子的时候,我悄悄去拿了回来。” “他们这么不要脸,老娘诅咒她们吃了我们的野猪肉拉全都肚子拉到虚脱!” 与此同时,刘桂香真的蹲在茅坑里起不来。 第15章 折腾了半宿,腿都软了 “诶呦!老娘的腿都蹲软了!” 刘桂香扶着墙站起来,哆嗦着手把裤子拎着。 好不容易回到屋子里,刚躺下还没多大会儿,她的肚子又一阵阵地绞痛,下身忽地一紧,又迫不及待地往茅房奔去! 过了一会儿,她才颤抖着双腿回了屋里。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在床头一阵翻找,找出来一包白色的粉末,毫不犹豫地喝了进去。 过了片刻,腹部的绞痛减轻了许多。 她倚靠在床头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紧紧地捏着手里的纸包,眼神更加阴翳,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王——若——若!果然是你!” 料想到王秋月现在应该也和她一样,她倒是想给王秋月也送点药粉去,可惜这药粉只有一包,刚才都被她给喝完了。 王秋月和吴彩凤他们两家人晚上吃了那野猪肉之后,就开始了抢茅厕大战。 平常一家人共用一个茅厕,还勉强将就。非常时刻,一个茅厕显然不够用…… 王秋月的相公李胜被折腾了半宿,腿肚子都软了,瘫坐在屋里正发火呢! “你他娘的拿回来的那些肉到底是不是野猪肉?怎么我们吃了全都拉稀?” 王秋月拉的有气无力:“是野猪肉,村里人全都看见了!我骗你干什么?” “那为什么我们吃了,全都拉肚子,而孙秋兰送给别人的那些肉就没问题?” “这个……我也不知道……”王秋月确实想不通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孙秋兰送出来的肉就没问题,她们拿走的肉就吃了拉肚子! 王秋月的婆婆在房里捂着肚子疼得直叫唤:“你这个杀千刀的臭婆娘!你弄回来那些肉,是不是想害死我老婆子?” “我知道你一直想我早点死,你想自己当家!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了,这个家也轮不到你来做主!” 王秋月百口莫辩,委屈地辩解道:“我和大妮、二宝他们也吃了,怎么会是想害死您呢?” 李婆子被问住了,但是她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说错了,她胡乱找了几个由头把王秋月又狠狠地骂了一通,心里才舒坦一些。 他们第二天请了大夫,吃了药,可是腹泻依然止不住,他们一度以为自己就这样直接拉死了。 刘桂香第二天一大早就来王秋月家看了看女儿情况,然后赶紧坐牛车去银都城了。 她一到银都城直奔一家卖白事用品的店铺而去。 到了店门口,她朝四周张望了一番,确定没有人注意她,这才鬼鬼祟祟地进去了。 进去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又偷偷摸摸地出来了,出来后抄近道往桃源村走。 王秋月一家吃了刘桂香带回来的药粉,这才止住了拉稀,一家人浑身虚脱,躺在床上休息了两日才缓过劲儿来。 至于吴彩凤家,王秋月央求刘桂香也给了点药。 从刘桂香那天晚上吃下那包药开始,王若若便知道刘桂香已经猜到了是自己在背后捣鬼。 其实她也没想要他们的命,只想让他们长个教训。 要是她真的害死了他们,只会给自己增加业障,对自己的修行很不利。 刘桂香背后的那个人能轻易解开她下得毒,看来那人的道行也不浅。 那人不仅能帮刘桂香偷换别人的命格续命,还对医毒这么有研究,看来以后她要是再对付刘桂香,一定要更谨慎一些。 古代比现代会玄术的人多的多,藏龙卧虎者不计其数,她得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家人! 然而这具身体不知是怎么回事,吸收灵气十分费劲。 穿越过来快一个月了,原先储存在空间里的那点灵力都快用完了,入不敷出啊! 没有灵力,她画的那些符箓的威力会大打折扣,很多厉害的法术也不能使用,人家穿越过来都有金手指,她不但没有,还把前世的本事给收走了不少! 王若若仰望着苍天,默默地叹了口气。诶,先苟着吧,能过一天是一天! —— 今天日头不大,天气很舒爽,孙秋兰一大早就出去请人写和离书去了。 她娘家也没什么人了,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妹妹也早已出嫁了,就嫁在三十里外的小岗村。 这个哥哥还被她的那个恶嫂子把控着,好多年没和她来往了。 这样正好,她也不用请什么长辈过来,可惜王氏家族这边族长王有才昨天被熊瞎子给咬了,伤的很重。 现在族长不方便出面,和离这事只能暂时搁置下来。 快中午的时候,孙秋兰才回来,王若若早已做好了饭菜等着她。 他们一家三口正吃着饭,忽然有人来敲门。 “秋兰,你在家吗?” 孙秋兰一听这声音,立即起身去开门了。 来人正是王有才的媳妇牛翠花,年约五十上下,慈眉善目,一看就个性格温和的人。 她眼里噙着泪花,两眼熬得通红,昨夜估计一宿没睡。 孙秋兰赶紧把她拉到屋里坐下:“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我叔爷爷他怎么样了?” “诶,我就为他来了的。他昨晚昏迷了一夜,大夫都说没有把握一定能救过来。没想到快中午的时候他竟醒了!他一醒来就说要见你们家若若。” 牛翠花也不知道王有才为什么一醒来就要见王若若这个小丫头,但是她见老头子催的那么急,她也顾不得问那么多了,赶紧出来找人了。 王百川赶紧解释:“叔太爷他为什么要见若若啊?他受伤和若若可没有半点关系啊!” 他并不知道王若若帮王有才看过相,王若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王百川大略一说,他这才明白过来。 孙秋兰看着王若若,想要征求她的意见,去与不去,全由她做主。 王若若三两口把碗里的肉汤喝完了,然后站起身:“既然如此,那我就随着太奶奶去一趟吧!” 孙秋兰和王东要是真要和离的话,这事还要麻烦王有才,所以她还是去一趟比较好。 “好,好孩子!那我们这就走吧!”牛翠华急匆匆地带着王若若往家里走。 王有才家是村里有名的富户,五间青砖大瓦房,两边还盖着几间厢房,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角落里养着一群鸡鸭。 王若若随着牛翠花来到内室,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褥子上还有一大块殷红的血迹尚未干涸。 王有才听到声音,缓缓地睁开眼朝门口张望,当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时,神情放松了下来:“若丫头,你来了……坐吧!” 牛翠花一看到他这副模样,心疼的直掉眼泪:“你要我找的人,我给你找来,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王有才原先想把牛翠花给支出去再问,想想还是算了。 正在这时,外面便响起一阵激烈的争吵声,那声音愈来愈烈,双方骂的也越来越难听。 第16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王有才也听到这争吵声了,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微闭着双眼,眉宇间怒气浮现,胸口起伏的厉害。 牛翠花脸色一沉,气的双拳紧握,她侧身对王若若说:“丫头,你先坐,我出去看看。” “嗯,好。” 牛翠花出去后,那争吵声也渐渐远去了。 王有才过了片刻才缓过来,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失神地看着王若若:“若丫头,你前天和我说的……应验了。怪我没听你的话!这是我咎由自取。” “我现在只想问问,我这次会不会死?我醒来之后,只觉得胸口闷得很,仿佛随时都会过去一样。” 他刚说完这么一大段话,就受不住了,已经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更加憔悴了几分,虚弱地躺在床上,气息也很微弱。 牛翠花刚进来,就听到这话,心里难受的不行,泪水扑簌簌地落下来。 她眼巴巴地看着王若若,希望她能说几句鼓励王有才的话。 王若若看了一会王有才的面相,方才说道:“太爷爷,你不会死的。先前我给你看相的时候就确定此次灾祸不会伤及你的性命,现在看来依然如是。” “那我……我怎么胸口这么难受呢?” 王若若扫了他胸口处一眼,没有什么问题,应该他心结所致。 听着外面刚才那动静,结合她昨晚听孙秋兰说的那些传言,她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 身受重伤还没咽气,几个儿子们不说来关心一下自己父亲,反而忙着连夜瓜分家产,这事搁在谁身上谁都会心寒。 “太爷爷,我上次给您看相,您至少还有二十年寿命。这次却减了两年,你要是继续郁结于胸,走不出来的话,怕是十年活头都没有了。” 王有才听了王若若的话,心头微动,原本失神的眼睛也渐渐有了神采。 “经此一事,太爷爷以后或许会活的更通透一些。人生在世几十载,不要为了别人的错来为难自己。” 听了这些话,牛翠花很有触动,她上前抓着王有才的手,殷切地对视着他:“老头子,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就剩下我一个孤老婆子,我怎么办?” “等你好了,咱们就把家产分一分,然后就和那群狼崽子划清界限,好不好?” 王有才眼里闪着泪花,哽咽着点了点头:“好。”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忽然觉得顺畅了许多。 一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还要王若若这个小丫头来开导,他就觉得臊得慌。 “太爷爷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若若以后指不定还有求着太爷爷的时候呢!到时候,太爷爷可别嫌我烦哦!”王若若微笑着说道。 闻言,王有才苍白的脸上终于展露出笑容了:“行。你们家的事,我都听说了。等我好了,一定帮你们把事情办妥。你娘是个苦命的,多亏还有你们两个好孩子!” 王若若郑重地朝王有才道了声谢:“那若若先谢谢太爷爷!不管这事儿能不能成,这份恩情我王若若记下了。” 王有才欣慰地点点头,这样的好孩子,他先前怎么会那样想她呢?真是不应该! 王若若从牛翠花家出来,王有才的四个儿子还赖在门口没走,各个脸上都有伤,见她出来,谁都没搭理她。 王若若回到家之后,孙秋兰详细询问了一下王有才家的情况,当听到王家儿子这么快就为了那点家产打得头破血流了,唏嘘不已。 她默默感叹一句:“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感叹完之后,她又赶紧去做衣服去了,做衣服的布料已经买回来了,今天再赶一赶,天黑前一定能全都做出来。 到了晚饭时间,照例是王若若做饭。 倒不是她多喜欢下厨,实在是王百川的厨艺太次了,做出来的饭菜难以下咽,简直是浪费粮食! 王百川瞪大了眼睛看着砧板上凭空冒出来的野猪肉:“妹妹,我今天在厨房转了一圈都没发现野猪肉,你到底把肉藏在哪里啊?” “藏在水缸里,缸里的水是你早上才挑的,凉气重,要不然肉早就坏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我没找到呢!呵呵,我妹妹就是聪明!” 终于把王百川糊弄走了,他今天一上午都在田里干活,自然也没办法印证自己到底有没有说谎。 幸亏这几天孙秋兰比较忙,不然她一定能看出端睨来。 以后可以在院子养些鸡鸭鹅之类的,吃起肉来也方便。 吃了几顿野猪肉,王若若也吃腻了,再说时间久了,他们都得怀疑,等晚上出去摆摊的时候,还是把空间里肉都卖掉。 晚饭过后,时间尚早,王若若百无聊赖地坐在外面葡萄架上乘凉。 穿越在这里后,空间里的灵气消失了,原本种了一大片的瓜果也全都消失,一片荒芜的景象,往年这个时候,她的巨灵葡萄已经成熟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这具身体不能吸收灵气的缘故,她的空间也退化了,现在它除了储物和瞬移之外,也没别的作用了。 算了,好歹还能瞬移不是?关键时刻能救命呢,她也不能要求太多。 王百川一脸凝重地来到王若若身边,紧张地说道:“若若,上次我们挖的那个何首乌不见了!是不是被祖母他们顺走了?” 何首乌?不提她还真忘了,何首乌还在她的空间里放着呢! “没有,我把它藏起来了。改天我们进城找个药店把它卖了。”王若若慵懒地趴在石桌上,微眯着双眼,不甚在意地说道。 一听说何首乌还在,王百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一屁股坐下来,兴奋地说道:“金柱的爹吃了何首乌之后,没两天病就好了一大半!我听金柱说他们东家想买我们手里的何首乌,出价可高了!他问我们卖不卖,要是卖的话,他可以帮我们牵线搭桥。” 王若若一下子听出不对劲来:“我们有何首乌这事,他说出去了?” “嗯,他也是好心,怕我们自己去卖会被别人骗。” 闻言,王若若扶额轻叹了一声,她以肘支面,靠在石桌上,一瞬不瞬地盯着王百川,盯得他心里直发毛。 他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妹妹,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是不是我脸上有东西?” “我记得我交代过你们不准把我们手里有千年何首乌的事透露出去,为什么不听话?” 世人都知道千年何首乌的价值,更何况何首乌旁边还埋在一个来历不明的紫檀木木匣子,那个匣子的锁十分古怪,她用尽了办法都无法打开。 而且她的天眼也无法透视到里面的物品,她怀疑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厉害的法器,不然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他们现在孤儿寡母的,没有了家族的依仗,必须要低调一些。 “我们没透露给村里人,他们都不知道!我敢对天发誓!” 王若若:…… 她伸手指着王百川的太阳穴的位置,认真地说道:“从现在开始,忘了我们有何首乌这事。刘金柱要是问起来,就说昨天搬家的时候弄丢了。” 一看王若若这表情,王百川心里直打鼓。 他凑到她面前,怯怯地问道:“我和金柱是不是惹啥麻烦了?” “没事。以后再得了这样的好东西不许再外传,知道吗?” 王百川重重地点点头,这次他是真的记住了。 可惜后来他还是被别人使的美人计给冲昏了头,还差点让王若若丧命,这些都是后话。 第17章 她想把他据为己有 天黑之前,孙秋兰终于把衣服都赶制好了。 王百川因为习武的关系,身材本就匀称,现在穿着一身玄色的新衣服,更显得显得身姿挺拔,玉树临风。 王若若的是一身粉白色的裙子,领口和袖口处还绣着几朵兰花,清雅别致。 她身材纤细,脸蛋白皙,穿上这身衣服衬托得她如出水芙蓉一般娇美。 “我闺女真好看!不知道将来要便宜谁家的臭小子!”孙秋兰叹了口气,感叹道。 一想到闺女再长两年就要说婆家了,她就一万个舍不得。 可惜,王若若压根没想过要嫁人,她这一生注定命运多舛,所以还是不去祸害人家了。 她故意岔开话题:“娘,我明天和哥哥进城去买些米面回来。现在正值夏收,粮食应该便宜。” “那好啊!正好金柱明天也要上街,他要去给他爹抓药,我们一起去吧!”王百川因为穿了新衣服的关系,心情瞬间就变好了,把先前的不快统统抛之脑后了。 到了晚间,王若若用神识探知了一番,确定孙秋兰和王百川都睡熟了,这才悄悄地起身。 上次她特意买了一件黑色的斗篷,专门出来摆摊的时候穿的。那斗篷又宽又大,就算她在脚底下穿着她自制的恨天高也不会被人发现。 因为灵力不够用,易容的法诀她掐不了,这几次出去她只能动手给自己化了个老年妆,贴上那标志性的小胡子,这下子就算她亲娘老子来了都认不出她来。 洛水河边的拱桥上早已站了二十多个人,乌压压的一大片。 王若若被吓住了,赶紧缩在柳树的阴影里。 她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万一其中有人心怀不轨,她可防不胜防啊! 正在踌躇之际,罗子枫出现了。 准确地说是他推着一个古代版的轮椅出现了,轮椅上坐着一个戴黑色帷帽的男子。 光从体型上看,那男人应该身材高大,且身材很好。 王若若想透过黑纱看清他的脸,却发现她的窥探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什么都看不见。 其实长什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一股浓郁紫色气息,能有这么多紫气的人,她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且从他周身紫色的浓郁程度来看,他的命格应该是属于极其尊贵的那种。 罗子枫推着那人来到王若若面前,笑着说道:“上次多亏大师指点迷津,我才能逢凶化吉。上次时间紧迫,还没来得及问大师的尊姓大名。” 待轮椅上的那人一靠近,王若若只觉得神思顿时清明了不少,一股股灵气往身体里涌,挡都挡不住,原本已经干涸的丹田渐渐充盈起来。 王若若看那人的眼光不由得炙热起来,这可是好东西啊!她想把他据为己有。 要是让他呆在自己身边一段时间,那她就能从玄术入门阶段快速进阶到玄术小成阶段。 “大师……大师?你怎么了?” 罗子枫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萧睿宸,半晌不说话,下意识地站在他们中间,挡住了王若若那太过于露骨的目光。 “咳咳,那个……没什么,你刚刚问我什么,问名字是吧?我叫袁子虚。”视线被挡住了,紫气也被隔开了,王若若不得不收回了目光。 桥上有人发现了王若若,惊叫了一声:“大师在那里!快!我是第一个!” 王若若看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桥上飞奔而来,脸色刷地白了。 一声轻笑声响起,一直没说话的萧睿宸开口了:“需要我们帮忙吗?看来大师也并不是无所不知!” 磁性的男低音低沉悦耳,恍若天籁一般。 王若若猜测这人长得应该也不差,应该适合她的审美,以后养在家里也赏心悦目。 “需要,太需要了。谢谢!”她故意压低声音,用男腔说道。 “我也不是白忙的,听子枫说大师精通玄术,等一会儿忙完了帮我算算。若是算的准了,卦资一文都会少。” 王若若强忍住心里的雀跃,板着一张高冷的脸回答道:“这个自然没问题。” 那些前来算命的人一看到知府家的公子也在,不敢再造次了。 王若若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我精力有限,一日只算三卦。卦资不便宜,最少一两银子起步,如果大爷们要是高兴多给几两也是可以的。” “刚才有一卦已经应了罗少爷,还有两卦。愿意出卦资的,按先后顺序,最先来的两人,今晚可以算一卦。” 一听一两银子的卦资,那些要来算卦的人就少了一半,他们能不能赢一两都难说! 剩下的那些人都是不差钱的主儿,进赌场也玩的大,根本不在乎那一两银子。 “我!是我!我最先来的!” “你放屁!明明是我先来的!我下午就来了!就等着算完了去赌一把!” “你们全都给我让开!我最先来的!” 王若若眉头微蹙,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指着其中两个身材瘦小的人,说道:“他们是最先来的。” 那两人中有个衣着光鲜的,貌似刚才被人踩到脚了,正忙问候别人八辈祖宗,他听到了王若若的话,骂声也顿止住了。 其他人不服,纷纷叫嚷起来:“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最先来的?明明我才是最先来的!” 王若若在拱桥边坐下来,淡定地回答:“傍晚时分下了一场雨,雨势很急,顷刻间就下起来了,来不及躲避。” “这桥上也避无可避,如果站在桥上等人,势必会淋湿衣裳。我看了一圈,只有他们二人衣裳淋湿了。” “我先来的,我今天出门带伞了!”旁边有人喊道。 王若若嘴角微勾,笑着说:“带没带伞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今天带了十五两银子,且这十五两银子还是你母亲的救命钱。一个连母亲的性命都可以置之不顾的人,运气又怎么会好?” 那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嗫喏着嘴唇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在众人目光洗礼下,他拎着包袱灰溜溜地离开了。 被王若若点到的那两个人走到她面前。 王若若仔细地看了看他们的面相,指着其中一个穿着粗布衫的人说道:“你可以去试试,到子时就回家,不可太贪,不然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人欢呼雀跃,付了卦资之后,赶紧往赌场奔去。 王若若又看着另一个刚才问候别人祖宗八代的年轻男子,盯着他渐渐暗淡下来的日月宫,语气凝重:“你家缠万贯,自幼受尽万千宠爱,前半生风光得意。” “可惜福运太过,早已惹小人嫉恨。你的日月角已有坍塌的迹象,还是赶紧回家吧!回去晚了,可就见不到你的双亲了!” 那人一听就暴怒起来,别看他个子小小的,脾气可不小。 第18章 一张熟悉的脸 “放你娘的屁!” 这人叫刘长远,是家中独子。他的父亲是银都城的首富,从小在蜜罐里长大,在银都还没人敢这样咒他! 他才不管王若若旁边还站着一个知府家的小少爷,他指着王若若的鼻子照样开骂:“你踏马的瞎扯淡!我父母才四十出头,身体康健的很,你到底会不会算?” “白瞎了老子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原来也是个江湖骗子!” 银都城的人没有不认知刘长远,大家都知道他们家的底细,一时间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我今天还看到刘员外和他的夫人红光满面的,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我们都被白天的那个小丫头片子给忽悠了,她和这个小神棍肯定是一伙的!” 王若若眉头微蹙,就这么会功夫,刘长远的日月宫已经完全暗淡下来了,晚了,已经晚了! “我说的是真是假,你回去一看便知。” “好!我快去快回!有种的,你别走!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这个老骗子!”刘长远凶神恶煞地威胁了两句,带着人离开了。 见所谓的大师开口就咒别人父母双亡,不少人都认定了王若若是个骗子,围观的人散去了不少。 罗子枫和萧睿宸都没有走,他们特地留下来是想看看这个名叫袁子虚的神棍是不是真的算的那么准。 王若若也不着急,趁着这个空档,她把灵力运遍全身,开始修炼起来。 穿越过来这么长时间,她一直没有办法顺畅地把灵气导入体内修炼,导致她的修为一直止步不前,没想到今天竟然水到渠成了! 她要趁机多吸收一点灵气炼化成灵力存在体内,毕竟有些玄术是很费灵力的。 罗子枫和萧睿宸都不是修行之人,自然看不到源源不断地灵气朝他们这边涌过来。 没过多久,罗子枫的小厮快速地从刘长远消失的方向跑过来:“应验了!应验了!刘氏夫妻今天下午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一个池塘时,不知怎得马车突然翻了,夫妻二人双双落水,救起来时只有出气没入气儿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拱桥上的那些人都被震动了! 罗子枫和萧睿宸对视了一眼,他对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小神棍又高看了一筹。 王若若眼中古井无波,这个结果她早就料到了。她对着萧睿宸说道:“好了,该你了,你想算什么?算卦、看相还是测八字?” 她希望是测八字,这样她才能更加深刻地了解这个神秘的男人。 “算卦吧!看看往后的运势如何。” 好吧,算卦就算卦! 王若若拿出几枚铜钱放在萧睿宸面前:“要算卦必须诚心诚意,在心中默念要占卜的事情三次,然后再将铜钱掷出。” “嗯。”萧睿宸伸出修长白净的手指,一连掷了六次,王若若把他投掷出的六爻全都记了下来,立马推算出来卦辞。 泽水困卦象:上兑下坎。困卦,坎在兑下,河泽无水。危机四伏,遭遇艰难,灾难病痛齐至;事遇不顺,守已待时。头部或有破相,有水厄,2岁,6岁,20岁均有灾病。 多灾多难,还破了相? “大师但说无妨。我受得住。”萧睿宸透过黑纱已然看透了王若若的心思。 王若若先把卦象的意思解释了一遍,然后继续说道:“公子眼下不妨暂时蛰伏起来,时机一到便可一飞冲天,施展抱负!” “呵呵,我倒是想!可惜我时日无多。”萧睿宸语气平和,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云淡风轻,罗子枫却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们是幼时的玩伴,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这些年萧睿宸去了京都,他们还时常书信联系。 一年前,萧睿宸突然没了消息,罗子枫急坏了,亲自去京都打听萧睿宸的下落。 三天前,萧睿宸再次出现在了罗子枫面前,可惜再也站不起来了。 王若若背着光蹲在萧睿宸身边,欲伸手抚摸他的双腿。 “住手!你干什么?”罗子枫紧张地拍开王若若的手。 害萧睿宸的人还没查到,他不能让任何人接近他。 王若若翻翻白眼:“你难道没看出来我想给他看病?” “子枫,就让她看吧!没事的。”萧睿宸笃定道,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隐藏地黑纱后面,目光落在那双指节纤细的手上。 这个算命的小老头长得其貌不扬,这双手却生得不错,比一般男子的手要白净小巧一些。 听说这个算命的是最近才出现在银都城的,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知道他的底细,他出现的时间巧合和自己回银都的时间重合了,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王若若仔细检查了一下他腿上的伤势,又给他把了脉,这才站起身来:“你这腿疾是中毒所致,我在医书典籍里似乎见过这种毒。可否寻个安全的地方,让我再看看你的脸?” “我要看看你的面色、舌苔和唇色,才能推断出你可能是中了什么毒,或许我能治也说不定。” 罗子枫一听她说可以帮萧睿宸治腿,眼里登时炸开满眸的星光,他激动地拉着王若若的手:“他的腿真的可以治吗?你确定吗?” 王若若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我要看过了才能确定。” “事不宜迟,前面就辰轩阁,里面的房间很安全,现在就请大师给睿宸看看吧!” 王若若也没说什么,示意罗子枫子在前面带路。 辰轩阁。 萧睿宸取下帷帽,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英俊绝伦,透着矜贵与冷傲。 他的五官完美精致,不失大气,一双狭眸如深渊般深不可测,幽暗疏离。 王若若惊愕地看着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瞬间红了眼眶! 怎么会这么像?连眉角的伤痕都一模一样…… 她魔怔了一般伸出手试图抚摸上他的脸庞,没想到萧睿宸却躲开了。 他警惕地看着王若若僵在半空中的手:“大师,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在下长得太丑,吓到大师了?” “没……没有……不好意思,我走神了。”王若若的思绪被拉回到现实中来。 一阵风吹来,脸上发凉,她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哭了。 赶紧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尴尬地解释道:“你和我的一个朋友长得太像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当年他为了救我,落水失踪了,这么多年再也没有消息。” “不会吧?还有和萧睿宸长得相像的?他可是我们天炎国第一美男子!”罗子枫与有荣焉地站在萧睿宸身后。 而萧睿宸深沉的眼眸里始终古井无波,他抿着薄唇,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似乎对于王若若刚才的那一套说辞并不满意。 看着他冷若冰霜的侧颜,漠然疏离的态度,王若若哽在喉间的话全都化作乌有,这人不是他!就算章益阳侥幸活着,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第19章 不寻常的手段 一瞬间的失态过后,王若若擦干了泪水,心绪也很快平复下来。 她平静地看着警戒心起的萧睿宸,神情淡然:“纵然你再像他,终究不是他。我不会刻意攀附,请你放心。” “你以后直接叫我袁子虚就行。你的毒我没把握能完全清除,我先回去查阅一点典籍,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萧睿宸轻飘飘地扫了过去,语气没有丝毫波动:“那行!你把需要的东西先写下来,我让罗子枫帮忙去买。” 他对于解毒本就没抱什么希望,现在他在意的是,为什么这个袁子虚看到自己的脸会这么激动,至于她说那个牵强的理由,真可笑! 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接近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 王若若不消片刻就把药方写好了,交到罗子枫手里:“这些你先准备着,等我找到方法后会去找你。” 交代好这些事之后,她收了十两银子的卦资就先离开了。 待王若若走出院子,萧睿宸朝着不远处的暗卫作了个手势,那人赶紧跟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什么?你们竟然把人跟丢了?”萧睿宸阴沉着脸,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是……是的,我们跟着他到一个死胡同,一眨眼,人就没了。” 跪在地上的暗卫实在是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消失的,那人前脚进去,他们后脚就跟进去了。 “呵,没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神棍竟然也能摆脱我暗灵卫的跟踪!银都城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罗子枫联想到这几次的遭遇,劝慰道:“这种修炼之人肯定有些不寻常的手段,我听说还有人羽化成仙呢!” 羽化成仙?无稽之谈! 萧睿宸幽深的眼眸中闪着寒光。 ———— 王若若从出门的那一刻起就发现了身后的小尾巴,可惜她有空间,瞬间就改变了自己的位置。 摆脱了跟踪之后,她找到了上次王百川卖山货的酒楼。 野猪肉一直放在空间里,肉质十分新鲜,掌柜的喜笑颜开地把这些野猪肉全都买下来了,十分大方地给了王若若五两银子,还说让她以后再有这种野味全都拿来卖给他。 掂量着颇有分量的钱袋子,她心满意足地回家去了。 她和萧睿宸不过待了半时辰左右,她原本干涸的丹田已经被灵力蓄满了,空间有一小片土地上竟然还冒出了绿芽来! 她也没急着去睡觉,而是趁着灵力充沛,赶紧去空间修炼去了。 一直修炼到公鸡打鸣了两次之后,她才从空间里出来。 “若若,起床了!你起来了没有啊?”门外传来了孙秋兰的声音,王若若这才想起今天还要和王百川一起进城去呢! “来了,来了!我起床了!” 昨晚吸收了那么多灵力,就算她整夜没有休息,也精神百倍,赶紧穿好衣服就开门出去了。 吃过早饭,王若若发现有个人一直在院子外面徘徊,看身形应该是王东。 这才两天,他就忍不住了。不过,两天时间是不可能改变一个人心性的! 王若若悄悄在孙秋兰耳边嘀咕了几句,这才和王百川准备出门去。 王东一看到屋里有人出来,他赶紧躲了起来。 孙秋兰和他们一起出去了,她要去镇子上接活,和王若若他们能顺路走一段。 王东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三人从自己眼前走过,却没勇气出声。 自从他们离开后,他只能天天煮野菜汤吃,孙秋兰在的时候好歹还能吃点粗粮,现在他连粗粮都吃不上了。 孙秋兰见王东这两天消瘦了不少,多少还是有些心疼,说起来,王东这人除了愚孝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毛病。 成亲刚开始的那几年,刘桂香作的还没这么厉害,他们的日子还算过得去。 俗话说,一夜夫妻百夜恩,他们这么多年夫妻,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情呢? 王若若瞅着孙秋兰这模样,怕是要坏事,其实她设计让孙秋兰和离,本意是想把王东掰正,让他担负起家庭的责任来。 要是孙秋兰一心软和王东和好了,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王若若料定刘桂香他们上次吃了那么大的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只要他们再闹上一闹,孙秋兰刚刚升起来的那点同情心立马会烟消云散。 只是这两天她们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反常,一定在暗地里预谋着什么。 王若若远远地就看到王秋月十四岁的闺女李大妮和一群同龄的孩子在空地上玩耍。 李大妮长得又矮又胖,小眼睛,大脸盘,身材和长相都随了李胜。 偏偏她还不自知,她自认为自己很美,天天把自己打扮的像个花孔雀一样,站在人堆里很扎眼。 牛车还没来,王百川先喊刘金柱去了,王若若站在村口的大树下等他们,李大妮一转身就注意到她了。 王若若今天穿着孙秋兰昨天给自己做的那身新衣服,头上扎着红头绳,走起来衣袂翻飞,像一只美丽的蝴蝶。 “哇,王若若长得真好看!她身上的那身衣服也好好看啊!”和李大妮一起玩耍的小伙伴皆看呆了。 “我听说周富阳前几天见了王若若一眼,就向人打听王若若的生辰八字呢!想来是对她有意思。” 一提周富阳的名字,李大妮一下就炸了,她愤怒地冲着那人呵斥道:“不准你败坏我富阳哥哥的名声!富阳哥哥怎么会看上那个小贱货?她娘是个不正经,她能好到哪儿里去?” 周富阳年方十八,是村长的长孙,他长得眉清目秀,玉树临风。他父母在清河镇上经商,他就在镇子上读书,是桃源村待嫁姑娘们的暗恋对象,李大妮也不例外。 她嫌恶地瞥了一眼王若若,愤愤不平地说道:“有什好看的!都是被衣服衬托的!我要是穿上那身衣服肯定比她好看!” 她见王百川已经带着刘金柱回来了,只好暗暗忍下这口恶气。 不对,刚才孙秋兰去镇子上了,这会王家兄妹也走了,那他们家岂不是没人…… 李大妮鬼鬼祟祟地来到王若若家,她先前听说王若若他们搬家了,没想到她们竟然住上了青砖瓦房! 哼,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然怎么有银子买这么好的房子? 第20章 一想到吃,什么都忘了 银都城。 刘金柱一看到王若若就凑到她面前,惋惜地说前几天他们搬家时怎么不叫上他,不然何首乌也不会丢了。 王若若用几句话搪塞了过去,顺便又看了看刘金柱的面相,还是和上次一样,没什么变化。 她掐指一算,这次隐隐算出些端睨来,金家的劫难或许和前几日赠给他的何首乌有关,怎么会这样? 她本意是想救人,可没想给人家招来祸端啊! “金柱哥,你上次说想买何首乌的大户人家姓什么?”王若若边走边问。 “姓楚,他们家就住在清河镇上,他是告老还乡的县官,他儿子在京都当官,听说还是个挺大的官儿!” “官场上的人都心思玲珑,城府深沉,金柱哥以后还是谨言慎行一些比较好。” 刘金柱咧嘴一笑:“这个我知道。你别忘了我还比你大四岁呢,这些道理我都懂!” 他们在街口分开了,刘金柱除了去药店再给他爹抓点药之外,还奉命去驿站给远在京都的楚家二少爷寄点土特产。 驿站有点远,他还得搭别人的牛车过去,一来一回要耽误不少时间,所以让王若若他们下午不用等他了,他坐别人的车回去。 很快,王百川他们就来到了粮铺,他接连询问了三家粮铺的价格,结果惊得他半晌合不拢嘴:“才一个月没来,怎么现在粮食这么贵了?” “去年大旱一直持续到今年年初,好多田地今年估计都会绝收。你们现在要是不买,再过一阵子更贵!”掌柜的坐在柜台前不紧不慢地说道。 王家的田地少,两亩薄田里的收入都被刘桂香把持着,粮食成熟后,直接都被她收回家了,所以这些年王百川都不知道自己家里的田地到底收成如何。 王若若是个细心的,这几天她经过田地时,见那麦穗确实又小又瘪,她原本以为只有桃源村是这样,没想到整个银都府管辖的地段都是这样。 大乱之前,必有灾祸,联想到这几日占卜的卦象,她心里有些不安。 王若若从身上拿出一锭银子塞到王百川手里:“买吧!多买些,家里没吃的了,再买些米回去。这些天,我天天喝玉米糊糊,自己快变成糊糊了。” “好吧!听我妹子的。” 王百川买了三十斤白面,五十斤米,和掌柜的讨价还价了半天才弄妥当。 王若若蹙眉深思,现在粮食价格这么高,估计很多人家都吃不起,不如种点番薯,番薯生熟皆可食,产量又高,广种耐瘠。如果真的发生灾荒了,番薯还可以保命。 她的空间正好有一麻袋番薯,这是送给她老头子送给她的二十岁生日礼物,还让她放在空间里好好保存,她当时送了他好几个白眼…… 现在想来,他是把一切都算到了,唉,可怜天下师父心啊! 王百川背着八十斤粮食,累的汗流浃背,他们又来到上次经过的那个酒楼。 王若若可不是那种喜欢委屈自己的人,来到这里这么久,她都还没尝过古代的美食呢! 她顺手把王百川背上的粮食接过来,轻松地拎在手上,另一只手指着酒楼的招牌:“哥,我今天想吃点好的。” 此刻,王百川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王若若的左手上,他惊愕地看着她用两根手指把八十斤的粮食拎在手里毫不费力:“若若,你……你怎么这么大力气?” 王若若下意识地看着自己的手,一不小心又露馅了!真该死!一想到吃,什么都忘了。 毫无预警地,她连人带袋子摔倒在大路上,娇呼一声:“诶呀,好重呀……这怎么这么重啊……” 楼上靠窗户边的一个雅间里的罗子枫不经意地往窗下一瞥,正好看到那个小丫头故意摔倒的那一幕,眼珠子一转,脸上带着促狭的笑……这么喜欢装,等会看她还怎么装! 王百川赶紧把王若若扶起来,心疼地责备道:“摔疼了没有?谁让你逞能了?” “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别说八十斤,就是八斤的东西,你拎起来都费劲!” 王若若揉着自己摔疼的胳膊,懊恼地看着他:“对,我这身子太弱了,所以得吃点好的补一补。” 她不由分说把王百川拉进这个祥瑞酒楼,她早已经观察过了,这个酒楼是整个银都城口碑最好的,料想着菜品应该很多。 王百川第一次进这么高档的酒楼,拘谨的很,束手束脚的。 倒是王若若举止得体,落落大方,找个位置让王百川先坐下了。 她叫来店小二,点了几个酒楼的招牌菜。 王百川心疼的直摆手:“点一个菜就够吃了!点这么多,得花多少银子啊!”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能亏待自己。吃不完的,打包带回家去。” 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有宫保鸡丁 、冬笋火腿汤、香酥烤鸭、红烧狮子头。 “看起来还不错,让我先尝尝看。” 她夹了一个红烧狮子头放进碗里咬了一口,烫得她只龇牙:“嗯,味道很正。” “哥,你也吃呀!点都点了,不吃多浪费!” 王百川使劲咽了咽口水,既然劝不住她,那就先吃饱肚子再说吧! 两个人四个菜,吃得一干二净。 王若若觉得那道冬笋火腿汤不错,想给孙秋兰打包一份带回去,却被店小二告知本店概不打包! 既然人家不让打包,她也只能作罢,谁在知道在结账时,又出了问题。 “你刚才说多少银子来着?”她冷着脸问躲在柜台里的胖大叔。 “五十两!概不还价!”那人笑眯眯地回道。 王百川一听这价格心疼的都在滴血,他知道在这里吃饭很贵,却没想到会这么贵。 此刻,他的肠子都悔青了,他当时应该把妹妹拉住的。 “不过,我们东家说了,要是姑娘方便上楼一叙的话,这顿饭就当他请客了。” 王若若抬头往楼上扫了一眼,透过天花板看到那身红色锦袍时,唇角漫开凉意,微笑着说:“五十两就五十两,我也不是付不起。希望你们东家不要后悔!” 她从身上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放在桌子上,然后带着王百川出了酒楼,走的时候她特意看了一眼大厅角落里立着的一尊木雕龙龟。 王百川背着粮食,耷拉着脑袋,他心疼那五十两心疼的紧,他一辈子都未必能挣到那么多钱! 王若若拍拍他的肩悄声安慰道:“放心吧!过一阵子会有人把银子给我们还回来的。” “真的?” “千真万确。如果他们不还,祥瑞酒楼撑不过月底。” 王百川满头问号:“为什么啊?人家祥瑞酒楼可是在京都都开了好几家分店的,生意做的很大!” “做得再大又如何?等着瞧吧!” 王若若回眸扫了一眼‘祥瑞酒楼’那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眼底浮起狡黠的笑,王百川跟在后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越想越迷糊。 第21章 床板下的拘魂符 桃源村。 王若若站在院子里,扫了一眼房门和门锁,好像没人来过。 王百川把粮食放好,打了盆水,准备洗把脸去。 他刚打开自己房间的门,王若若只觉得一股极其微弱的阴煞之气从她身旁掠过,她下意识地跟了进去。 王百川光着膀子看着突然闯进来的面色严肃的王若若,囧的一批,他赶紧把衣服穿好了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你的这间屋子有人来过。” “什么?有贼?”王百川登时紧张起来,他的枕头下面还有几个铜板呢! 王若若朝屋子四周打量了一圈,屋子里放着一口红漆木柜,还墙角摆着一个木板床,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家具了。 她催动灵力,在房间的各个犄角旮旯全都扫了一遍,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床边。 她把被褥掀开,仔细地寻找起来,最后在床板下面找到了两张拘魂符。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为天魂、地魂和命魂。天魂地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在身。 拘魂符能悄无声息地把人的命魂剥离出肉体,一旦命魂离体,这人轻则痴傻,重则丧命。 要是今天她没发现这东西,王百川今晚一定会中招! 王百川就算再迟钝也发现这些小纸片有些不同寻常,因为纸片上隐隐还有黑气浮现在上面。 此时,孙秋兰也回来了。 王若若把他们两个人拉到屋子,把符箓摆在他们面前,并把符箓的作用都解释了一遍。 孙秋兰听了之后,脸都被吓白了,能想出这么阴损的法子来害她儿子的人,她还真想不出来是谁。 “到底是谁这么狠?还会用这么阴毒的东西?” 王若若眼里闪着寒光:“娘,我有办法让凶手原形毕露。” 孙秋兰和王百川跟着她来到院子里。 她在院子洒了一层白色的粉末,不一会儿,地上出现一个个清晰的脚印来,脚印有两种花纹。 孙秋兰给王百川和王若若做的鞋子自然都是一样的,自己鞋子的印记很好辨认。 剩下的那种带方格的鞋印,孙秋兰认识,王秋月做鞋子就喜欢纳那样的鞋底,听说是她们家大丫头喜欢那种花纹。 “我回来的时候听你金柱她娘说李大妮今天上午朝这边来过一趟,凶手没准就是她!我这就去找王秋月算账!看她养的好女儿!”孙秋兰怒气冲冲地就准备往外走,被王若若给拉住了。 “娘,就算你把刚才的发现和他们说了,也无济于事。一个小丫头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符箓?她肯定死不承认。再说了,喜欢纳这种鞋底的又不是只有王秋月一家。” “我们与其这样和他们硬杠,不如引蛇出洞。” 王若若低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孙秋兰和王百川皱了皱眉,还是同意了。 王百川进屋去了,然后就一直没出来。 第二天,孙秋兰抹着眼泪出门了,别人问起来就说王百川不知道怎么了,昨晚烧了一夜,烧的浑身发烫,净说胡话,现在赶着去找大夫。 到了傍晚的时候,连镇子上的大夫都摇着头从王家出来了,村子里就开始谣传王百川突发恶疾,快要死了。 李大妮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有点慌,她原本只想让王百川病个三五日,不能动弹,没想要他的命。 现在可怎么办?要是真的闹出人命来,会不会查到她的头上来? 她细想了一下,上午去王若若家的时候,好像有人看见了。 她越想越害怕,给她符箓的那人看起来像是个游方道士,她当时也不知是怎的,鬼使神差地就接了回来。 这会儿那个道士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要是真被人查出来,那她就是蓄意谋杀,是要杀头的! 这一整天她都惴惴不安,偏偏王秋月今天走人家去了,要到了下午才回来。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她赶紧把自己偷放符箓的事一五一十地和王秋月都说了一遍。 “真的?王百川那个小兔崽子真的要死了?”王秋月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王百川一死,孙秋兰下半辈子还有什么依仗?他们家刚买的那几间青瓦房和那片山头就是自己儿子的了! “应该是。今天孙秋兰把镇上的大夫都请来了,都不中用,大概是不成了。娘,你说我该怎么办?他们不会查到是我干的吧?” 李大妮急的都快哭了,她还没向周富阳表白了,要是这件事东窗事发了,那她和周富阳的事也没指望了。 王秋月见她这倒霉样就来气,还没怎么着了,就慌成了这样,还不如王若若那个贱蹄子! 她虎着脸,低声训斥道:“哭什么呀?是有人看见你往那个方向去了,但是并没有人见到你进了他们屋子。幸好,他们住的地方一个邻居都没有,不然还真不好办。” “你只要死咬着不承认,他们能拿你怎么办?别人要是问起来,你就说你去那边山头捉兔子去了。” “可是……这样能行吗?我害怕……”李大妮瘪着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怕个屁呀!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镇定!千万不要乱了阵脚。既然王百川病的那么重,没准明儿个就归西了呢?” 王秋月想了想继续说:“我们一会就去找你外祖母合计合计,她是个有主心骨的,一定能把事搪塞过去。” “嗯嗯,好。”李大妮的情绪这才稳定下来,转念一想,这事其实自己也没错。 说起来这件事都怪王若若,没事穿那么好看干什么!要是不是因为她,自己怎么会鬼迷心窍去害王百川? 要是王百川真的出了什么事,也是被王若若给害的! 王百川此时正在自己房间里狼吞虎咽地吃饭,为了装病,他午饭都没吃,深怕被那些郎中们看出什么破绽来。 虽然不知道若若从哪里给他弄了张小纸片贴在胸口,说这个是幻象符。 有这个东西在,那些人看到的都是病入膏肓的他,但是他总归是不放心,所以只要有人在,他都保持一动不动,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刚放下碗筷,外面传来王东急切的声音:“我就说不能随便搬家吧?你看你们刚搬出来才几天了,川子就成了这个样子,这屋子指定有什么问题!要不然人家能那么便宜卖给你?” “你们赶紧收拾收拾搬回去吧!至于和离这事,这次我就原谅你了,以后不要再提了!” “一个女人家还敢提和离,说出去也不怕人笑掉大牙!这也就是我性子好,忍着你。要是换成别人,早打你八百回了!” 第22章 当个传话筒 孙秋兰正等着杀人凶手自己送上门呢,哪有心思和王东掰扯这些? “你要是来看儿子的,我就让你进去看一眼。你要是来找不痛快的,就请回吧!” 她说话的声音很大,生怕王百川听不见。 王若若早已把碗筷全都收拾干净了,拿出一个绣着符文的小手帕,给王百川擦了擦脸和手,擦过之后,他身上的饭菜味道全都去掉了。 眼下这种情况,王东也没心思和孙秋兰吵架,急匆匆地往王百川的房间走。 当他看到王百川眼窝深陷,脸色青灰,气息微弱到几乎没有时,心底猛地一颤! 怎么可能?明明昨天早上他还好好呢?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子? 今天傍晚有人告诉他王百川快死了,他还将那人狠狠地骂了一顿。 就连刚才在门口,他也设想过无数种王百川生病时的场景,可是现实远比他想象的要残酷的多。 他踉跄着脚步走过去,半蹲在床边,一时间吓得脸都白了:“川子……川子,你这是咋地了……你别吓我呀……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爹可咋活啊?” 他和孙秋兰的子女缘薄,一共生了五子三女,最后只活下来了这一子一女,王百川就是他的命根子! 现在,王百川一下子就病成了这副模样,对他来说犹如晴天霹雳般难以接受。 孙秋兰站在门口看的心底发酸,她不敢想象要是王若若没有发现那东西,王百川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为了抓住那个害人精,只能硬下心肠把今天大夫说的那些话全都和王东说了一遍。 王东听完之后,颓然地跌坐在地上,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一下子全都被抽空了一样。 王东在王百川房间里一直待到后半夜才被孙秋兰给轰了出来。 他要是一直不回去,那些话怎么传的到刘桂香和王秋月的耳朵里? 送到院子外面时,孙秋兰故作欲言又止的样子,反复几次之后,王东忍不住问道:“有什么事,你想说就说吧!川子都成这样了,难不成还有比这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事?” “其实川子不是生病,是中毒了。那人把毒就下在饭菜里,我和若若出去有点事,川子先吃的,然后他就……” “下毒?”王东惊得目瞪口呆:“到底是谁这么狠,竟然要杀你们娘儿三?” “那谁知道啊!凶手肯定是村子里的人了。和我们有过节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应该不难查。” “那人逃跑时走的匆忙,落了件东西在川子的房间里。那东西我看着有些眼熟,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明天一早就带着那件物证去银都府去告状,非把那人揪出来不可!” 王东愁眉不展,也不接话头,他在那里待了一个多时辰就被孙秋兰给赶回家了。 孙秋兰恨得牙痒痒,要是不怕坏了王若若的计划,她真想痛痛快快地和王东大吵一架,她都说的这么明显了,他还在那里装糊涂! 王东刚到家,却见屋里坐着三个人,正是刘桂香、王秋月和李大妮。 他一见到刘桂香就想起孙秋兰说的那些话来,心里有些膈应。 “娘,妹妹,这会三更半夜的,你们怎么来了?”他淡淡地扫了她们一眼,在一条独板凳上坐下来。 刘桂香试探性地问道:“听说川子突发恶疾,还病的很重?我这个做祖母的,怎么着也得关心关心不是?” 王东抬头看了她一眼,刘桂香今日不似以往那边横眉怒目,态度好的让他浑身难受。 他低垂着脑袋,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我刚从那边过来。” “诶呦,这好端端的,怎么说不行就不行呢?”王秋月夸张地叫道:“是不是被若丫头给克的?先前就有人给若丫头算过命,说她命格硬,不仅克亲,命里还带煞,和谁亲近谁倒霉!” “秋兰说川子是中毒,而且下毒之人丢了件东西在川子房里,明天一早她就拿着证物去报官。” 闻言,李大妮害怕不已,小心脏紧张的咚咚咚直跳。 一听到孙秋兰那里有物证,李大妮下意识地就联想到她弄丢的那只蝴蝶簪子。 那天回来之后,她确实发现她的蝴蝶头簪不见了。 她跑遍了那天去过的地方,寻了半天都没找到,没想到那只簪子竟然落在王家,还被孙秋兰给发现了! 这可怎么办?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王秋月的衣袖,害怕的手直抖。 王秋月也有点害怕,故意杀人可是重罪,搞不好她也会被牵连进去的。 刘桂香睨了王东一眼,冷哼道:“瞧把你家婆娘能的?都能自己去银都府衙告状了?” “先前闹着要和你和离就算了,还擅自搬出去!要不是她无理取闹,川子能出这事?” “还有她买房子的钱是哪儿来的?就她挣的那三儿瓜两儿枣,嘴都糊不上了,还有钱买房子?她是不是做了什么昧良心的事,所以川子才被人报复了?” 孙秋兰的人品,王东还是信得过的,她绝对不会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见刘桂香还在不遗余力地在污蔑孙秋兰,他忍不住还了一嘴:“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川子现在命悬一线,万一他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他娘也活不成了。我们现在只想把害人的凶手找出来。” “话是没错!要去府衙告状,也该你这个当爹的拿着证物去告状,你怎么能让她一个女人出去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 “川子是我们王家的血脉,要是无缘无故被人给害了,我们肯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这件事,我支持你!” 王秋月和李大妮都搞不清楚刘桂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们只能附和着说了几句义愤填膺的话。 她们说完之后就走了,临走前说今天太晚了,明天上午再去看看王百川。 王东心下沉默了,孙秋兰临走前的那番话话里话外指的就是自己的老娘,可是刚才刘桂香的表现没有任何瑕疵,一定是孙秋兰因为若若的事对他老娘太敏感了。 夜已深了,桃源村万籁俱静,只有几只土犬时不时地吠叫几声。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王若若家门口。 他在自己身上贴了两张符纸之后,大摇大摆地走进院子里。 他侧耳在三个房间门口都听了听,确定屋里的人都睡熟了之后,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真是一群蠢货!这种时候还睡得着?” 他用竹筒朝各个屋子里都吹了一阵白色的迷雾,又等了一会儿方才开始行动。 他率先来到孙秋兰的房间。 一把雪亮的匕首子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他朝四周看了一眼,蹑手蹑脚地拨开了门栓。 第23章 引出真凶 不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孙秋兰’背对着他睡在床上。 裴展赶紧寻找起来,翻遍了孙秋兰的房间,也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翻完了这间屋子,他又急忙找王若若房间走去,在走廊里和同样鬼鬼祟祟的王秋月撞了个满怀。 王秋月身后还跟着吴彩凤。只是吴彩凤像是被勾走了魂一样,双眼没有焦距,空洞地看着前方。 “你是谁?” “你是谁?” 裴展和王秋月异口同声地问道。 他们彼此打量了一眼对方的装扮,眼里同时露出不屑的神情。 裴展长得满脸横肉,竖起眉毛来更显得凶狠,他率先开口道:“今天老子对那东西势在必得!识相的,赶紧滚!” 她见这男人黑衣下是一身道袍,断定这人就是那天给李大妮害人符的那个臭道士。 清奇的脑回路让她认定这人肯定是觊觎自己女儿的美色,所以想尽办法想讨自己女儿的欢心,这才不顾危险地来帮忙找物证来了。 “我不和你抢,我先去门口等你。你找到了那东西之后,我帮你转交给大妮。” 这女人脑子犯抽了!裴展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冷声呵斥道“你有病吧?滚!别耽误老子正事!”。 王秋月强忍着怒气,自己现在包裹成了这样,别人不认识自己也正常。 她悄悄退出去了,让吴彩凤在这里守着,按照刘桂香事先交代的,她一口气直接跑回了家。 王若若站在院子门口,看着王秋月家的方向,眼底一片晦暗。 王秋月只是个小虾米,留下来的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此时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十只火把把院子照的灯火通明。 那个男人怔住了,他一回头这才发现银都府的几十号衙役把院子给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手里拿着长刀,高举着火把,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和另一个看起来傻了吧唧的女人。 王若若举步向前,和一身红衣锦袍的罗子枫站在最前面。 罗子枫蹙眉凑到她面前,低声道:“你师父交代的事,我都帮你办到了。你什么时候让你师父去给睿宸疗毒?” “慌什么?他都中毒十多年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王若若冷声道。 说实话,罗子枫对着这个冷声冷语的小姑娘实在没什么好感,好像别人都欠她钱似的…… 王若若的目光落在裴展身上,眼神冷戾,声音如寒冰般刺骨:“你到底是谁?来我家干什么?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们?” “小丫头,有点本事!竟然能请到银都府的官差!不过,你们是抓不住我的,哈哈……” 裴展迅速拿出一张符纸捏在手上,试图遁走。 王若若行如闪电,快速出手,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一掌轰在他的胸部,他身上原本贴的那些符纸也被震碎了。 她那一掌看似软绵无力,实则内力无穷,要不是有那些符纸在,他的小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裴展喉头一阵腥甜,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他侧头阴狠地瞪着王若若:“出手够快的!没想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和我是同道中人!” “少废话!再不束手就擒,小心我取你狗命!” 话音刚落,只见裴展诡谲一笑,一道寒光迅速朝王若若逼近,这是一把锋利的飞刀,刀刃上闪动着暗紫色的光芒,一看就是淬了剧毒。 王若若的反应也极快,她催动灵力,手心的符箓化作一道金光直直地朝裴展的丹田射去。 “啊!” 一声惨叫声响起,裴展的丹田被毁,修为几乎全都被废了。 “你今日得罪了我,我此生定不会饶你!我们走着瞧!” 他在舌尖狠狠地咬了一口,拼尽了全力挤出最后一点精血,一阵狂风登时肆虐而起……待风停止后,他早已逃走了。 罗子枫看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王若若的身手竟然这么好! 看来萧睿宸骂的对,他那天确实吃饱了撑得,想去招惹这个小祖宗…… 刚才一番交手,王若若已经清楚了裴展的底牌,原本以为他是刘桂香背后的那位高人,可惜并不是。 他到底来找什么呢?他们家穷的叮当响,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她空间里的那个千年何首乌和那个神秘的紫檀木匣子了。 其实这个何首乌在她眼里其实也不算个什么贵重的物品,要是楚家愿意诚心诚意地来买,或许她会答应也说不定。 要是他们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巧取豪夺,那不好意思,她王若若也不是吃素的! 怕就怕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没弄清楚那个匣子装的是什么时,她是不会把它交给任何人的。 刚才那个男人受的伤很重,这辈子都休想再修炼了,他那一身伤没个三年五载的是养不好的,有这样的败类存在,真是辱没了他们玄术界的威名! 吴彩凤不知何时已经清醒过来了,她原本也想趁乱逃走,只是身手太次,一下子就被抓住了。 她原本还想抵赖,奈何王若若早已洞悉了她的意图,怼得她哑口无言。 最后,吴彩凤、王秋月、李大妮全都被带去衙门问话去了,一直到第二天晚上都没回来。 他们伙同外人意图毒害王百川兄妹俩的事在桃源村传开了,引起不小的轰动。 王百川昨晚也亲眼瞧见自己妹妹大战裴展那个大坏蛋的画面,那利落的身手极大地震撼了他,王若若却对外解释说那些招式都是平常和他学的。 他心下疑惑不解……貌似他平常练的招式里并没有那几招,但是他并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妹妹有能力自保是件好事,既然她有意让自己帮她遮掩,他顺势接下来就是了,不再像以前一样刨根问底。 第二天,傍晚时分,刘桂香终于按捺不住了,她撺掇王东来王若若家给王秋月和王大妮求情。 王东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被自己老娘哭得心软了,还真舔着脸来帮李大妮和王秋月求情了。 他说王百川的身子既然已经好了,就别在揪着李大妮的错处不放了,她毕竟是自己的外甥女,闹僵了大家不好看。 孙秋兰气的七窍生烟,直接用大扫把他给打了出去。 经此一事,她的心彻底的死了,再也不对王东抱有任何幻想了。 王家宗祠的那些老家伙们对这个敢提出和离的女人没什么好脸色,架不住王有才有心偏袒孙秋兰母女,最后只能妥协,说是等芒种过后再定。 他们还提出一个条件,要是孙秋兰再改嫁的话,不能把王百川和王若若带走,更不能让他们改姓,只能姓王。 这些条件,孙秋兰都答应了,她原本就没有再婚的打算,她现在只想和那些丧心病狂的王家人划清界限,不想自己的孩子再遭殃了。 ——- 隔天,王若若让王百川把刘金柱叫到家里,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下楚家的底细。 原来楚家的老爷子是告老还乡的一个小县令,这些年为了给二儿子在京都里谋个好差事,把家底都掏空了,最近这两个月楚家的日子越发不如以前了。 京都里的权贵多如牛毛,他们见多识广,一般的东西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 现在想来是楚家谋的那差事估计还没弄成。 当天夜里,王若若戴着面纱独身一人来到清河镇楚家大宅。 在这里她碰到了一个老熟人——萧睿宸! 萧睿宸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衫,他整个人连同那个轮椅整个淹没在不远处晦暗不明的树影儿里,他把呼吸调整的极其轻微,和整个夜色浑为一体。 这要是一般人肯定发现不了他,可惜王若若的眼神贼好,一眼就瞧见了他,貌似他也发现了自己,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撇开了视线。 萧睿宸身边还有个侍卫,那个侍卫用黑布着面,手拿着一柄剑身略宽的黑剑,这剑她认识,这是霍家的九宫剑,这人应该是霍关,霍家唯一的幸存者。 她穿越过来之后,空间里莫名就出现了一本关于这个时代的书,她刚打开,那些书中的内容就化作一道流光窜入了她的脑海里,书里面详细介绍了这个架空时代的背景。 看霍关这身打扮显然是准备翻墙入室去干点什么的。 王若若瞥了他一眼,她也没兴趣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只要他们别碍她的事就好。 她终身一跃,如同一只灵巧的猫儿,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楚家的院子。 第24章 大半夜去刨坟了 楚家书房。 “什么?裴展竟然没有成功?他平常不是吹嘘自己有多厉害吗?怎么连个小村姑都打不过?” “我已经向郎大人打包票了,说这个月底就把东西送进京都,你现在让我怎么办?”一道年轻的男声愤怒地响起,伴随着茶盏被摔碎的声音。 王若若趴在房顶上朝下窥探,见旁边有下人唤他为二少爷,原来这人正是楚家那个宝贝儿子楚长青。 听说他以前回来都是大张旗鼓的,没想到这次竟然这么低调! 旁边站着年长的男人应该是他的父亲楚宽新,他哭丧着脸,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诶呀,那可怎么办啊?听说那小村姑拜了个很厉害的算命先生为师,尽得了他的真传。有她在,我们再想把东西偷出来可就难了。” “我听说那天晚上罗子枫也在,万一被他查出点什么来,也是一件麻烦的事!” 楚长青眼神阴翳的可怕,沉声道:“我们府上不是还有个下人和那个丫头相熟吗?想办法利用他把那小丫头引出来。顺便派人去桃源镇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人在落霞山上挖到过一个雕花的紫檀木匣子。” 楚宽新愁眉不展,唉声叹气道:“刘金柱不会答应的,他和那丫头的哥哥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哼,只要我们使点手段,不怕他不答应!” 这时一个下人在门外传话,说老夫人请他们过去一趟,他们便没有再说下去了。 王若若也悄然离开了,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不管他们是要何首乌还是要那个紫檀木匣子,都休想再拿到了! 王若若来的时候已经观察过楚家宅子的地形和风水,家宅讲究青龙白虎相辅相成,楚家这个宅子的风水不错,看来裴展在测风水上还是有些造诣的。 她站在院墙边的一处阴暗处,沉下心来仔细推算了一番方位之后,才悄悄地又潜了出去。 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萧睿宸身边,她揭开面纱,指了指他的轮椅:“麻烦让让!” 萧睿宸抬起眼皮子,霭色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冰凉阴晦,复又闭上了眼睛。 王若若见他眼底一片青黑,黑眼圈很重,应该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脾气这么臭,活该天天失眠! 他虽然有一张和章益阳几乎一样的脸,但是脾气性格迥然不同。章益阳温文尔雅,待人接物都很有分寸,让人如沐春风,王若若也从刚面对这张脸时的满心激动渐渐转变为冷漠。 王若若见萧睿宸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直接上手把他的轮椅给推开了,拿起铁锹就在他刚才所处的位置上开始挖起来。 萧睿宸不满地怒瞪着她,眼神阴翳,她竟敢推他?这个小丫头片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看什么看?没见过爱干活的小仙女吗?”王若若头也不抬地问道。 萧睿宸嫌恶地撇了撇嘴,把视线转向别处。 谁看你?自作多情! 王若若挥动着小铁锹,像地鼠打洞似的,不会儿就挖了个大坑。 她从旁边枯叶下搬出一个大石碑来,上面还镌刻着逝者的铭文,萧睿宸看得眉头一皱,这丫头大半夜去刨坟了? 王若若把石碑埋在这个坑里,然后又把土给填好了,用枯叶散开来掩盖痕迹。 萧睿宸蹙眉看着她毫无章法的举动,忍不住问道:“大半夜的,你在哪座坟上挖的石碑,把它埋在这里干什么?” “墓碑上这人还没死,这墓碑是假的。我怎么可能做刨坟这种损阴德的事呢?”王若若拍拍身上土,清冷地回应道:“剩下的就不是你该问的了。好了,我的事办完了,失陪了!” 还不待萧睿宸开口,她一闪身不见了…… 萧睿宸眸光闪动,他果然猜的没错,这丫头的身手很厉害。 这身法,这速度比起霍关来也不遑多让,这个小丫头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联想到最近祥瑞酒楼出现的各种事端,好像这些事全都是王若若出现在祥瑞酒楼之后发生的……这丫头还真的有点本事! 看来楚家也要倒霉了,只要惹到了这个小丫头,好像都没好果子吃。 他嘴角忽地扬起一抹意味莫名的笑,看来这银都城,他是来对了! ------------------------------------- 这两天都是连绵细雨,等雨停了之后,正好到了芒种时节。 刚收起来的小麦,大部分都交租子了,剩下的一点点留作口粮还要支撑到秋收,这中间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了。 这些天老是下雨,山上湿滑,村民们想去上山挖点野菜来充饥都没法去。 王若若打算把后山开垦出来,把空间里的番薯拿出来种上。 要是自己种植成功了,就在桃源村大面积地推广起来,大家就不用饿肚子了,自己也能收获不少功德,一举两得! 翌日清晨,天空终于放晴了。 王若若把那一麻袋番薯从空间拎出来,拖到院子里散开。 王百川正在院子里劈柴,看着从麻袋里倒出来的一个个大疙瘩,他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啊?硬邦邦的,像石头一样!你从哪儿弄来这玩意儿?” 王若若并不答话,她拿起一个番薯削皮之后,切了一块递给王百川:“这个东西名叫番薯,也叫红薯,生吃熟食都可以。尝尝看,可甜了!” 王百川毫不犹豫地摇摇头,前几天才捡回来一条命,他才不想当冒险,毕竟他的小命金贵着呢! “我命令你吃!”王若若把番薯杵在王百川嘴边,凶巴巴地瞪着他。 院门“吱呀”一声响,霍关推着萧睿宸进来了。 萧睿宸刚进院子看到的就王若若抬手举着什么东西凶巴巴地强迫对面的男人吃。 “咳咳!”他故意咳嗽了一声,打断了王若若的土匪行为。 王百川一见到陌生人登时警惕起来,他把王若若护在身后,沉着脸问道:“你们是谁?这里是我家,谁让你们进来的?” “我找她。”萧睿宸深沉的目光落在王若若身上,一张生人勿进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你有事就和我说!舍妹年幼,不见外男!”王百川示意王若若赶紧进去,这两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王若若嘴角微勾,在王百川身后低声道:“这人是来送银子的,不用拦。而且你也打不过他们,他身后的人是九宫剑霍关。” 闻言,萧睿宸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他没想到王若若竟然一眼就看穿了霍关了身份!越和王若若接触,他的疑惑就越多,明明是一个乡野小村姑,却好像什么都懂。 王百川一听到霍关的名字,吃了一大惊:“不会吧?你怎么会知道他就是霍关?再说霍家在先帝时期不是被满门抄斩了吗?霍关怎么还活着?” 霍关年约四十上下,国字脸,五官端正,浓眉大眼,身材颀长,不似一般武夫那般粗狂,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看起来很斯文的样子。 这一笑,笑得王百川心里直发憷,那笑容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似的。 “他确实是霍关,所以你得听你妹妹的。”萧睿宸端着一张举世无双的俊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来。 王若若敏锐地注意到他在摩挲大拇指上的扳指,一般人在思考的时候总会做一些下意识的动作。 视线往上,她的目光不经间撞进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中。 锋锐的眉眼下,萧睿宸那双缭绕着薄云浅雾般看不透的眼正好也在看着她。 “我和她说几句话就走。就她这般模样的女子,银都城里一抓一大把,没有什么稀奇。要不是事出有因,我才没那个闲功夫来这里见她这个小村姑!” 第25章 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竟然叫她小村姑? 这么瞧不起她!那还找她干嘛? 王若若抱胸站在王百川身边,目光不善地看着这个自视甚高的萧睿宸。 这人真的好生让人讨厌,她好端端地去吃个饭,他讹了自己五十两不说,还跑到自己家里来冷嘲热讽,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优越感! 就算他那身紫气对自己的修炼很有帮助,她也不受这窝囊气! 于是,她毫不客气地下起逐客令来:“看你说话的语气这么硬,看来就算那个破酒楼倒闭了对你也没影响。我已经知道你的来意了,我也不要那五十两银子了,请回吧!你爱请谁请谁,恕不奉陪!” “原来真的是你!”萧睿宸不怒反喜,性感的薄唇微微扬起,让人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眼底闪着促狭的光,继续开口道:“上次的事其实是个误会,那天我朋友见姑娘身子单薄,却能单手拎着那么一大袋粮食,就和我打了个赌,赌姑娘是不是从小就练习过什么特殊的内功。” “不过以我所见,姑娘不仅练过,而且……” 话还没说完,王若若赶紧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低声呵斥:“你给我闭嘴!不许胡说!” 霍关双眼瞪得溜圆,完了!少主最讨厌和女子亲近了!以前凡是意图靠近少主的姑娘,非死即伤! 事发突然,他完全来不及阻止,怎么办? 意向中的血腥场面迟迟没来,他惊愕地发现,萧睿宸不仅没有生气,似乎还在笑…… 天啊!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他家少主终于会对着女子笑了!喜大普奔啊! 萧睿宸虽然才十七岁,但是平日里对下属都是不苟言笑的,对女子更是敬而远之,王若若是截止到现在唯一的一个例外。 不知萧睿宸对王若若说了什么,王若若气的和他怒目而视,恨恨地咬牙骂了声:“卑鄙小人!” “彼此彼此。我在祥瑞酒楼恭候姑娘大驾,千万不要让我等太久,我没什么耐心的。” 等他们一走,王百川迫不及待地问道:“若若,他是谁啊?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他和你说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可能是祥瑞酒楼掌柜的朋友吧!不然也不会巴巴地找到这儿来。” 王若若把那天临走前动了祥瑞酒楼风水的事和王百川都说了一遍,她没说那么严重,只说那手法只要懂点风水的人都能破。 但是这也把王百川给惊得够呛:“我的小祖宗啊!你也太胆大了!我听说祥瑞酒楼和知府家是亲戚!你怎么敢动他们啊?” “谁让他讹我们的钱的?他们为富不仁,还不许我伸张正义吗?” 王百川被怼得哑口无言,他苦恼地皱着眉头,清醒后的妹妹太虎了该怎么办? 现在那人知道了自己家的住址,随时都有可能来报复他们,这里太危险了,他在考虑是不是赶紧收拾包袱去逃命。 一抬头,只见王若若又去摆弄那一麻袋番薯去了。 王百川一把拉住她,急切地说道:“还弄这玩意干啥!你赶紧去收拾东西,我现在就去把娘叫回来,然后委托族长低价把这房子给卖了!我们赶紧逃吧!” “逃?”王若若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王百川误会了,她笑着解释道:“为什么要逃?经过我的提点,他刚才和我说他已经知道错了,他愿意把银子还给我们,那顿饭就算他请的。” “啥?”王百川眨巴着眼,好半天才发应过来,他的心忽上忽下,情绪起伏太大,真有点受不了了。 “他真的那么说?那他说在祥瑞酒楼等你是什么意思?” “为了表示歉意,他非要请我们再吃一顿山珍海味来弥补自己的过失。你也知道有钱人都好面子,既然说出口,就不喜欢被人拒绝,所以他临走前才那样说。” 墙脚下,萧睿宸满头黑线……王若若,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霍关听得直点头,这姑娘和少主还真是绝配呀!脸皮厚点好,就是要脸皮厚的! 少主平常太严肃了,一点都不像个少年,再加上这两年蚀骨毒发作的越来越厉害,腿也废了,他越发的沉默了,只有在这个姑娘面前,还有点点鲜活的生气。 见王若若他们要出来,萧睿宸便和霍关先离开了。 王百川推着板车出来,板车上放着一板车的切好的番薯块茎。 山上有一块背风向阳的好地,他前几天给整出来,打算种点豆子啥的,现在却被王若若给占了,她说黄豆产量低,年成不好颗粒无收,还不如种点番薯。 “你知道年成不好,那你干嘛还种番薯?这玩意生吃是还不错,可是冬天吃这个太冷了!说不准还会拉了肚子。”王百川始终觉得还是种点豆子比较靠谱。 王若若把板车上的番薯往下卸,边卸边说:“这个东西吃法可多了,可以烤番薯,蒸番薯,做番薯饼,熬番薯粥,蒸番薯干,做番薯圆子,做番薯粉条,是可以当饭吃的好东西,顶饱!” “番薯杆和番薯叶也可以吃,是一种非常美味的蔬菜,可以从夏季一直吃到秋季,比野菜好吃多了!” 王百川听她噼里啪啦说了这么一大串,突然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来:“若若,你这麻袋番薯是从哪来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番薯有这么多种吃法的?我们这里可从来没有种过这个东西!” “呃……这是师父和我说的,前两天我在银都城偶然遇到他,他让我带回来的这么一麻袋番薯。他是世外高人,知道一些我们所不知道是事情也很正常。”关键时刻,‘师父’顶包。 王百川打对王若若的那位神秘的师父越发好奇起来:“若若,上次罗少爷帮我们抓贼,也是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才过来的,你师父到底是谁啊?他长什么样儿?能不能带回家来让我和娘看看?” “上次看罗少爷好像很好着急找他的样子,为什么每次都只有你能遇到他,别人都遇不到了?” 王若若老神在在地说道:“师父说有缘自会相见,不要强求。他还说若是这批番薯能长成,他想来吃冬天里的第一个烤番薯。” 闻言,王百川不禁在心里嘀咕,种都还没种就想到吃了!袁子虚在他心目中的高大形象瞬间大打折扣,变成了个老吃货! 王若若催促道:“发什么呆啊!赶紧拿着锄头开始干活!” “好,先种下看吧!万一不成还能早点毁掉还能种点别的!” 王百川拿起锄头在地上刨出一行一尺来深的沟,刚好够放一块番薯茎块。 他发现王若若选的茎块都是顶端有个小芽包的,有芽孢的那一端朝上放置,最后在覆盖上一层细土。 忙了一上午,终于把这一板车的番薯全都种完了,剩下的就是浇水了。 附近山坳里有一个小水坑,离这里有一里多路,王百川扛着扁担去挑水了。 第26章 终于突破了一次 快中午了,王若若先回家做饭去了。 来了这么多天,她已经对这种土灶驾轻就熟。 以前和老头子在山里隐居的那两年她也用过这种灶,后来回到城里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现在这烧火的技能再次被点亮了! 她把番薯放在小锅里蒸熟了揉碎,然后和上面粉,做成了一个个手掌大小的面胚。 在锅边淋上一圈油,把面胚两面煎成了金黄色就可以起锅了,外表酥脆,内里香甜做了一锅番薯饼。 旁边的大锅里煮着番薯粥,浅黄色的小米配上金黄的番薯,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整个厨房弥漫着清香的味道。 饭做的差不多了,她把王百川昨晚在水坑里抓到的十几条小拇指的小鳝鱼用开水烫死了之后又用醋洗了两遍,把表面的粘液都洗干净了。 切了两个青辣椒和几根小葱,从院子里的花椒树上摘了一把新鲜的花椒,配合着厨房里仅有的那些调料,做了个爆炒盘鳝,还有一盘孙秋兰自己腌制的野辣菜。 平常,孙秋兰是不回来吃午饭的,今天活少,还没到中午就回来了。 她夹起一块番薯饼尝了一口,酥软香甜,太好吃了! “若若,这饼是用什么做的?怎么这么好吃啊?” 王若若笑着答道:“是番薯。我们这里没有种过这种东西,今天我和哥哥去后山种了点,等到秋天的时候,能收好几百斤番薯,这个冬天都够吃了!” “就你种的那巴掌大点地方,能收一百斤就不错了!我们这里从来没种过那东西,适不适应都是另一回事。你师父他又没种过地,说不定他在瞎蒙。”王百川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边吃边说。 王若若也不和他争辩,等到了秋天,事实胜于雄辩。 “诶呦,这鳝鱼好香呀!我原本还嫌小了,打算送给金柱喂猫的。”王百川夹起一条煎的金黄,盘成一团的小鳝鱼,鲜麻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嗅觉,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王若若笑着说:“这可是好东西,喂猫未免太浪费了!一会把内脏喂给它吃就行了。” 她优雅地撕开盘鳝,向王百川示范着该如何吃小鳝鱼:“小鳝鱼不用去内脏,不能整条直接吃。应该这样撕开,然后分离。” 王百川试了好几次才成功,麻辣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他两眼放着精光,这小鳝鱼比他想象的要好吃得多! “嗯嗯,好好吃呀!娘,你也吃点!” 孙秋兰心灵手巧,一次就成功了,她细细地咀嚼着,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嗯,确实好吃。没想到这小鳝鱼也能做的这么好吃!以后这东西可别再拿去喂猫了。” 吃饭的间隙,她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清醒后变得越来越能干的女儿,心绪复杂。 垂下眼帘,她低下头来,小口小口地嘬着碗里的米粥,,再次抬起头时,目光又变得慈爱起来。 吃完了午饭,王若若打着午休的名义回房间去了。 她体内隐隐有一股躁动,似乎是要突破了! 自从那日在洛水河边打坐吐纳了之后,她已经能自己慢慢吸收天地灵气了。 这些日子,王百川每天天不亮就开始练功,而她也早早地起来修炼,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等到今天了! 她赶紧躲进了空间,空间里有一方小小的天地,是绿草茵茵的,和别处萧条的景象完全不同。 空间里的灵气是随着她体内灵力的变化而变化的,只要她能吸收天地灵气,能够修炼,那这个空间也会慢慢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她盘腿坐在草地上,阖上双眼,按照以前学习过修炼的方法把灵力运至全身各处, 过了不知多久,她才缓缓睁开眼,眼里闪着惊喜的神色。 终于突破了!不容易啊! 虽然只是突破了一个小阶段,也弥足珍贵,这意味着她以后能自主修炼了! 她起身走进空间里的小竹屋,这间小竹屋是她和爷老头子当年一起亲手建造的,穿越后,这些东西也一起带过来了。 竹屋里面的陈设十分简单,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书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平常她都是在这里画符的。 她熟练地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张符纸,用朱砂画了一张安神符,符箓画完的那一刻,金光乍现,符纸上闪动着金色的光芒,久久不去。 今天见萧睿宸眼圈愈加青黑了,他的失眠症貌似又加重了。对于中了蚀骨毒的人来说,一夜好眠是奢望。 只要验证这个安神符确实有效,萧睿宸定会重金购买,以他的财力,她还愁没钱花? 至于帮他解毒……看看他的表现再说! 忙碌完毕,突然一阵腥臭味扑面而来,她差点被熏的吐出来…… 她低头朝自己身上瞧了瞧,嫌恶地皱了皱眉,皮肤毛孔里排出了一层黑漆漆的东西,又腥又臭! 这是她第一次突破,皮肤表层的脏东西全都被排了出来。 不行,她得找个地方好好洗洗! 家里的木盆太小了,洗不干净,村口倒是有条河,可惜她是女孩,大白天的去那里沐浴也确实不像话。 思来想去,她突然响起在外面听到的传闻。 听说银都城里有一座碧落山庄,里面的有一口聚灵泉很有名,传说在泉水里沐浴能除去身上的晦气,很多皇亲贵族都慕名来此沐浴。 而山庄的主人身份神秘,后台很硬,且十分不好说话,不管来着权势如何滔天,他照拒不误。 碧落山庄对外只说庄子里的泉眼已经干涸了,它只是个小水塘而已,那些关于聚灵泉的传说都是以讹传讹。 她有预感,那口泉里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往碧落山庄去,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这身上的味道也着实在太熏人了,她也等不及了,先去看看,不成的话再说。 碧落山庄。 庄子四周群山环抱,犹如一颗明珠掩映在绿树丛中。 王若若循着心底感应的方向,借助空间瞬移的力量,避开了那些守卫,顺利地找到了传说中的聚灵泉。 这一汪泉水有普通游泳池那么大,水汽袅袅,中间被玉石屏风给隔开了,一分为二。 这里的水也不深,刚及她胸口的位置。 她刚才探过了,泉水底部确实有个法器,根据整个庄子的布局,她猜测这个法器可能某个阵法的开关,所以不能。 这泉水触手温热,王若若跳进水里,好好地洗了个澡,把身上的污泥全都洗了个干净。 被泉水洗过之后,她所有的经脉无一不舒畅,每个毛孔仿佛都被打开了一样,呼吸吐纳起来更加容易。 这个聚灵泉确实是个好东西,是仅次于萧睿宸的好东西。 此时,原本湛蓝的泉水已经变成浅浅的灰褐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酸臭味道。 王若若知道这个阵法有自净的功能,过不了多久泉水就能再次清澈起来,所以她也没什么负罪感。 突然察觉到身后似乎有声音,她下意识地转过身,正对上一双幽深如寒潭般的眸子,视线往下……宽肩窄腰,精壮的上身,胸肌多一分嫌厚,少一分嫌薄,可惜腰身以下全部淹没在泉水中! 身材真好……她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看够了吗?”一道熟悉而又冰冷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 第27章 她还有继续发育的空间 王若若瞬间清醒过来,只见萧睿宸靠坐在水中的一块岩石上,冷若冰霜地看着她。 她后退两步,回呛了一句:“你又在看什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躲在这里多久了?是不是想偷看我洗澡?” 萧睿宸嫌弃地暼了她一眼:“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前后一样平,跟个搓衣板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王若若:…… 她知道自己平,但是她只是还没发育好吗?她才十二岁,还有继续发育的空间。 萧睿宸看着她那张被泉水氤氲的白里透红的脸,目光依旧冰冷:“碧落山庄是我的产业。你现在说说看,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庄子上?” 正在这时,一股酸臭的味道飘来,他微微蹙了蹙眉:“你竟然在我的泉水里出恭了?这个山庄是先皇赐给我们家的,你在此出恭是对先皇大不敬,是要被满门处斩的。” 王若若大囧,连忙解释道:“你别胡说,我怎么可能做那么没有素质的事?我是突破了!突破了,你懂不懂?” “不懂!” 王若若:……“好吧!那你想怎么样?” 萧睿宸嘴角微微扬起,就等着她这句话呢! 查了这么多天,袁子虚的行踪依然杳无音信,他都开始怀疑暗影卫的办事能力了。 如果他真的是罗子枫所说的那种世外高人,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真的能把自己的腿治好吗? 貌似好像除了王若若,别人都联系不上他一样,也不知这丫头是怎么联系他的。 萧睿宸深邃的眼底中闪动着狡黠的光:“尽快让你师父来给我祛毒治腿,十日为限。” 王若若再次被他威胁到了,穿越到此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她已经被他威胁两次了,她都怀疑老头子给他的情报不准,不然这家伙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抓住她的把柄呢? “行,我答应你。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只负责传话,治不治得好,我不敢保证。” “要是治不好,我这辈子大概是娶不上什么正经人家的姑娘了,我就将就一下娶了你来冲冲喜吧!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我刚才都看见了。”萧睿宸慵懒地依靠背后的石壁上,嘴角噙着三分笑意。 听到这话,王若若也不恼,她似乎看穿了萧睿宸的心思一般:“你无须激我,我师父医者仁心,既然他答应了你,定会负责到底,他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还有,把你的腿治好之后,你不准再找我的麻烦了!” 萧睿宸翻翻白眼,那个袁子虚都消失了快半月了,连个鬼影子都找不到,这叫有责任心? “我还没那么闲工夫为难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要是他不来,你们就等着我去报官吧!。” 闻言,王若若心中怒气生起,对视着萧睿宸的眼:“我最讨厌别人拿我家人的性命来威胁我,我帮你传话并不是因为我怕你。今天我在你的聚灵泉沐浴,就算欠了你一个人情,人情还完了之后,两不相欠!” 她背过身去,准备站起来去穿衣服,萧睿宸见状慌忙别过头去,耳根子都羞红了,暗暗在心里腹诽:这个丫头对男女大防一点都不在意,莫不是个缺心眼吧? 其实王若若并没有全部脱光,还穿着内衣呢! 只是在萧睿宸眼里,这和没穿一样。 轻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石室里再次安静下来,萧睿宸若有所思地看着王若若消失的地方…… ------------------------------------- 院子里,孙秋兰见王若若午休了一个多时辰都不见出来,猜想她的宝贝闺女今天肯定累坏了。 于是,她把正在忙着擦拭短刀的王百川叫出去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以后再有这种重活,你要是一个人弄不了,就等我回来再弄!你看你把妹妹给累的!” “是若若非要拉着我去种番薯的!再说了,她要是不去的话,我也不会种啊!”王百川委屈地辩解道。 “还敢犟嘴!你不会让她站在旁边看着吗?非要她亲自动手,你才会吗?”孙秋兰上前想揪他的耳朵被他敏捷地躲开了:“还敢躲?你胆儿肥了?” 王百川一溜烟跑到了三丈外才停下来,冲着孙秋兰喊道:“若若说,让我等太阳下山后记得给翻番薯再浇一遍水,我先去浇水了!” “太阳还没下山呢!你给我回来!” 孙秋兰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喊道,可惜王百川早就跑的没影儿了。 “这个小兔崽子!等你回来再收拾你!” 孙秋兰发现自从王若若清醒之后,王百川也变得活泼许多,他们的日子也越来越好了,当然要是没有王东和刘桂香来骚扰就更完美了。 半个时辰后,王若若穿戴好了,走出房间。 孙秋兰正在院子里侍弄一群刚长出羽翅的小鸡仔。 王若若一见这群毛茸茸的小东西就喜欢的不行,蹲在那里左看看右瞧瞧,像看稀奇一样。 “娘,哪儿来的小鸡啊?” 前世,她从小就被送到了老头子身边,老头子性子古板,对她要求极严,平常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家族的责任不允许她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养小宠物这事儿简直就是奢望! 还记得小时候,她抱回一只被遗弃的狮毛狗,结果被老头子训斥了三天三夜。 孙秋兰笑着说:“这是我下午去镇子上买的。家里的院子这么大,养点鸡鸭什么的,自己吃点鸡蛋也方便。只是要防备着黄鼠狼,我让你哥哥编了个大竹筐,晚上就把小鸡放进竹筐里。” 王若若见旁边果然放着个和缸一般粗,有半人高的大竹筐,王百川的手艺不错,编的框子紧致细密,真没想到他还是个心灵手巧的! “娘,我哥这会儿去哪儿了?” “估计又去看那块番薯地去了吧!我看他下午一直寻思着在番薯地里再种点豆子,他大概觉得你种的那番薯没什么指望了。” 王若若登时无语,上午才种下去,下午就没指望了?就算是种仙草也没长这么快的! “娘,我也去看看。不能让他在我的地里瞎整!”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等她到了半山坡上,王百川正急匆匆地朝着她这边跑过来。 “若若,我正要下山去找你呢!你快快点跟我来!” 他一把拉住王若若一阵风似的跑到了那块番薯地。 王若若一看地里冒出一片嫩绿的小尖尖,心下惊疑不定,就算她以前没种过地,她也知道上午刚种下的种子,下午不可能一下子就长到一指深的。 王百川激动的不能自已,他颤抖着手指着那片绿尖尖:“若若,你看到了吧?它们……它们竟然发芽了?还长得这么快!我从来没有见过什么种子能长这么快的!” 他朝四周扫了一眼,凑到王若若身边低声道:“我怀疑你的师父是个神仙,他拿来下的这个番薯种子一定施过仙法!” 王若若满头黑线…… 她思来想去,番薯能生长的这么快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先前存放在她的空间里过。 没想到她的空间还有促进农作物生长的作用! 以前她只觉得空间里种的水果比外面的味道要好的多,种的药材比外面卖的效力要更强一些,以至于她空间里的那些药材千金难求。 王百川见她愣在那里,半天不说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若若,你怎么不说话?你在想什么呢?” 王若若回过神来,心虚地回答道:“那个……我也不清楚师父的来历,我也不方便问。师父说种了这个,可以让我们家以后不再挨饿,所以就让我拿回来种了试试。” 王百川登时对王若若的那个神秘师父肃然起敬起来,他严肃地说道:“等番薯收起来了,你一定要请你师父来我们家做客!我回头和娘说说,让她帮忙准备点谢师礼。” 王若若只能含糊其辞地先答应:“嗯嗯,我到时候一定请他过来。” 兄妹二人正说着话,穿着月牙白衣衫的周富阳微笑着朝他们走过来:“川子,若若妹妹,原来你们在这儿啊!真叫我好找。” 王百川疑惑地看着他,以往周富阳看到他们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自带一股文人的清高,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主动和他们打招呼? 王若若见他眉目含情,春心荡漾,自然明白是为什么。 第28章 妹子,做人要厚道 王若若看了看周富阳的面相,田宅宫阴气过重,枯涩无神,即使有万贯家私,也终将难保全。妻妾宫深陷,枯黑无光,夫妻不和,或夫克妻死,而且还表示他那方面或许有些毛病。 这是李大妮喜欢的人,啧啧! 王百川蹙眉站在周富阳面前,挡住他欲窥探的视线:“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上次问你们家借的粮食,我们已经还了。” 周富阳连忙摆手:“不,不要误会。我知道你们还了,我不是来说这个的。” “那你来找我们干什么?” 周富阳偷偷看了王若若一眼,发现几日不见,这丫头越发水灵了,皮肤好像比先前白嫩了许多,更美了! 这样的小美人再长两年,恐怕提亲的人会把王家的门槛给踏破了,他必须先下手为强! 被王若若一记眼刀子瞪过来,他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事,说起来我们周王两家还有旧情,平常应该多多来往才是。” “我听说若若妹妹前些日子受了不少罪,身子可恢复好了?回头我让我娘送只鸡过来,给若若妹妹补补身子。” 王百川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周富阳莫不是脑袋被驴给踢了吧?竟然主动来向他们示好? 他先前就听说李大妮和周富阳有那么点暧昧关系,想来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李大妮吧! 他板着脸说道:“那只鸡你直接送到李胜家就行了!不用打着别的幌子来遮遮掩掩的。我们家的情况,你应该也听说了一些,我们也不方便帮你转交。” 闻言,周富阳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个王百川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王若若看着周富阳那便秘似的脸,在心底强忍着笑。 周富阳讨了个没趣,嫌恶地瞥了一眼憨的像傻子一样的王百川。 有这个大傻子在这里,有些话他也不方便和王若若说,算了,还是回家和父母商量一下吧! 王百川看着周富阳落寞的背影,暗暗地嘀咕了一句:“这人读书读傻了!明知道我们和李胜家不对付,还来找我们帮忙!” 王若若不甚在意摆摆手:“别管他了,左右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时间还早,我想上山去采点野菜,晚上剁点肉馅包饺子吃。”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她就变成了一个小吃货,这里山清水秀,生养出来的万物也格外有滋味! 她的身子因为以前营养跟不上,长得跟豆芽菜似的,也就这张脸还将就能看了。 她对自己这副瘦弱的小身板嫌弃的很,她得尽快把身子养好,不然错过了黄金生长期,再想长就难了。 再说她对上次萧睿宸讽刺她的那些话也耿耿于怀,再见面,她一定要亮瞎他的狗眼! 王百川惊愕地说道:“晚上吃肉馅饺子?那多浪费啊?村长家条件那么好,都没敢这样吃过。” “再说了,你明天不是要进城去祥瑞酒楼吃好的吗?你今晚吃多了,明天怎么吃得下?” 是哦!差点忘了这一茬! “嗯,你说得对,那晚上就吃清淡点吧!” 第二天,王若若和王百川一起进城了。 萧睿宸瞧了瞧已经在头顶上的日头,这两人摆明了是来蹭饭的。 他命人在楼上雅间备下了一桌酒席,这隆重的场面惊得王百川心慌不已。 上次点了四个菜就收了五十两,这一桌子得花多少钱啊! 幸亏是白吃,不然打死他都不敢动筷子! 王若若就没有那么多顾忌,她昨天刚刚突破,晚上又没吃饱,这会儿饿得跟狼崽子似的。 不一会儿,她面前就摆了一大摞盘子和碗。 萧睿宸微微蹙眉,这小丫头也忒能吃了! 王百川的脸羞得通红,他早就吃好了,坐着那里都等半天了。 他悄悄拉了拉王若若的衣袖,轻声道:“妹子,做人要厚道,差不多就行了……” “嗯嗯,我明白!”王若若咽下碗里的最后一口肉,这才舍得从饭桌上抬起头来。 她随即侧头看着萧睿宸:“吃的差不多了。” 王百川长吁一口气,终于可以走了…… 然而王若若的下一句话,差点让他从椅子上直接摔下来! “这桌席面吃得差不多了,能再上一份吗?我还饿。” 王百川:…… 萧睿宸:…… 王若若假装没看见萧睿宸那张已然等得不耐烦的脸,委屈地叹了口气:“不成就算了,虽然我还没吃饱,但是我能忍,这点苦我还是能吃的。” 萧睿宸深吸一口气,冲着门外吩咐道:“照这个标准再做一桌送上来。” 王百川羞得快要钻地缝了,平常也没见她这么能吃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那个,若若,我今天还要去码头搬货,我先走了啊!你一会吃完了就到街上逛逛,别到处乱跑。” “嗯,我知道。那你去吧!到时候我到城门口等你一起回家。” 王百川一走,房间就剩下萧睿宸和王若若两个人了。 不一会儿,菜陆陆续续地都摆上来了。 王若若吃得很过瘾,开心的像个小憨憨。 过了一会儿,萧睿宸终于忍不住了。 “吃这么多也不怕撑死你!” 王若若已经吃得半饱了,一改刚才的狼狈吃相,在饭桌上变得优雅起来。 她垂眸浅笑:“能吃是福,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干活?要知道看相,看风水之类的是很费体力的。” “强词夺理!赶紧吃!没见到,整个酒楼就剩你一个人了吗?” 王若若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享用完毕,然后又说了几个菜名,让萧睿宸帮忙找人打包一下,说是回家的时候要带。 萧睿宸白了她一眼,连吃带拿的,她倒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最后,他还是一一照办了。 王若若吃饱喝足了准备开始干活。 她下楼来到大厅里,径直地走到大厅角落里摆放的木雕龙龟旁边,把龙龟的头部转了方向,朝着门外的一处开阔的街道。 萧睿宸眉头紧锁,在王若若动手前,这个龙龟的头部是朝着柜台的,要是他没记错的话,龙龟原的头原本就是朝着屋外的。 见王若若拍拍手准备去后厨取她的菜品,萧睿宸出声叫住了她:“你别告诉我,这就完了。” “我就动了这一处。龙龟虽然是瑞兽的一种,主招财吉祥,化三煞。但是切记,它的头部不能正对着屋里的什物,而要将头部朝向窗户或者开阔的地带,这样即可化煞又可招财。” “这解释你满意吗?你要我对我还有什么不满,我可以让你没完没了。”王若若抬起头看着他,戏谑地说道。 萧睿宸阴沉着脸,气的额头青筋直冒,没想到被这个小丫头给耍了! 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一双狭眸如深渊般深不可测,幽暗疏离,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没事了,你走吧!记住我们的约定,不然吃亏的是你自己和你的家人。” “我记性极好,放心吧!”王若若冲着身后摆摆手,开心地朝后厨走去。 从祥瑞酒楼里出来后,她一个人在银都街头闲逛,刘金柱赶着一个牛车,大老远地就冲着她挥手:“若若!若若!我老远就看见你了!” 王若若微笑着朝他走过去,见牛车上放着两麻袋粮食。 “金柱哥,这么巧?” 刘金柱从牛车上跳下来,笑眯眯地站在王若若面前:“东家给我了个好差事,让我进城来买粮食,还给了我几个铜板的跑腿费。现在粮食天天涨价,我们穷人连最次的米都买不起。我东家还嫌家里产出的米不好吃,非要叫我来城里买!” 呵呵,恐怕楚家买米是假,故意找机会让刘金柱在银都城和她来个偶遇才是真吧? 第29章 楚家倒了 王若若看破没说破,笑着说:“有钱人的世界咱们不懂。我们只管吃饱了就行,哪里还懂那么多?” 刘金柱:“就是。对了,我刚才在来的时候碰到你哥了,他让我转告你一声,说今天码头上的活太多,就不回去了。” “赵伯的牛车还要过两个时辰才会出发,不如我稍你一程吧!等到了清河镇,有的是回桃源村的顺风车。” “那好啊!我还省了两个铜板呢!” 王若若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拐角处的两个尾巴,抬腿坐上了牛车。 刘金柱的兴致很高,一边赶着牛车,还一边唱起了王若若听不懂的民间小调来。 刘金柱他爹的病好了,他自己在楚家也站稳了脚跟,每个月可以赚点钱来补贴家用了,母亲和家里的两个弟弟不用再忍饥挨饿了。 王若若今天发现刘金柱的面相悄悄发生了变化,印堂间的青黑色正在慢慢变淡,他的劫难竟然消失了! 她这才注意到原本跟着他们的那两个尾巴自从出了银都城,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闭上双眼,精神力覆盖上他们刚才走过的区域……在离此三里外的小树林里,那两人被捆得结结实实。 霍关蒙着脸,一直把那两人打得哭爹喊娘才罢休,临走前还恶狠狠地威胁了一句:“连若若姑娘的主意都敢打,你们东家是活腻了吧?再敢对我价温柔善良的少主夫人起歹心,我决不轻饶!” 王若若满头黑线……这少主夫人的头衔怕是霍关自己臆想的吧?萧睿宸对自己的戒备可是一刻也没放松过! 她坐在牛车上悄悄算了算日子,自今日起,楚家气运已经到头了,接下来倒霉的事会接踵而至。 他们自顾不暇,自然没功夫在来找他们的麻烦了。 就这样的,刘金柱的劫难因她而起,也因她而灭了。 他的面相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破人亡,落草为寇的阴霾已经一扫而空了,他的后半生会在桃源村安安稳稳地过下去。 前面就是清河镇镇口,王若若寻思着要是让刘金柱就这样冒冒失失地回楚家去了,难免会被楚家父子寻个理由教训一顿,得想个法子避开才行。 她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了! 她虚弱地靠在麻袋上,喊了一声:“金柱哥,我肚子好疼……” 刘金柱赶紧停下牛车,看着蜷缩在牛车上疼得脸色煞白的王若若,吓了一跳:“这是咋地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就疼成这样了?”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很疼。金柱哥,麻烦你找个牛车,我自己坐车回去。” 刘金柱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万一你在路上有个啥事,我没法和你哥哥交代!” “我一会儿和张富贵在镇子口碰个头,我让他把粮食送回楚家去。” 王若若充满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啊金柱哥,我给你添麻烦了。” “啥麻烦不麻烦的!我们打小一起长大,你就跟我的亲妹子一样,不用这么客气。” 到了镇子口,那个叫张富贵的把牛车连同粮食一起拉走了。 刘金柱又找了个回桃源镇的顺风车,小心地扶着王若若上了车,给她背后垫了点稻草,让她靠着也舒服点。 他则走到前面和赶车的大哥并排坐在一起。 终于到了桃源村,牛车停在王若若家门口。 孙秋兰见王若若蜷缩着身子,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慌忙走过去把她扶下来:“这是咋了?早上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肚子有点疼,可能是中午吃太多了。”王若若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这孩子,吓娘一跳,我还以为你咋地了。” 孙秋兰扶她回屋休息去了,手里拎着王若若从祥瑞酒楼带回来的食盒。刘金柱见她真没什么事也回家去了。 晚上王百川没回来了,就王若若他们母女俩在家。 孙秋兰瞪大眼睛地看着王若若把菜品从食盒里端出来:“丫头,你怎么带了这么多菜?这得花多少钱啊?” “没花钱,我今天给他们酒楼看风水了,这是人家送的。” 孙秋兰看着满桌子的菜,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担心地蹙起眉头。 以前她只当王若若是小孩子心性跟着那个老神棍学那些算命看相是学着玩的,可是今天这丫头今天竟然瞒着她出去帮人看风水了,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听说这种通晓天机的本事,常常是要付出代价的,就是人们常说的五弊三缺。 五弊:鳏、寡、孤、独、残。 老而无妻曰鳏,老而无夫曰寡,幼而无父曰孤,老而无子曰独,身体有缺曰残。 三缺:钱、权、命。也可以视之为福、禄、寿。 一想到自己的闺女可能会因此折寿,她就害怕的紧。 她摩挲着王若若的头发,语重心长地说道:“若若,我听说算命之人通晓天机,常犯三弊五缺,要不咱们还别干这行当了!” “你还小,以后还要嫁人的,这个要是真的对你以后的运势有什么影响,那可怎么办?” “咱们苦点穷点都没什么,只要一家人健健康康的在一起就好!你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刘桂香那个老毒妇的纠缠,我可不想你再有事啊!” 孙秋兰说的情真意切,说着说着还红了眼眶。 王若若明白孙秋兰爱女心切,可是她的命格从她穿越过来那一天已经改变了,就算她不做这个行当也没办法改变。 她柔声劝慰起来:“娘,你别担心,人的命天注定,每个人的命格从她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定好了。” “师父早已给我算过命了,他说我的八字硬,天赋强,很适合干这个一行。只要保持心性淡泊,不贪财,勤积德,不仅不会有事,反而有可能修成正果。” “而且我对玄术很感兴趣,我学这个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更是为了帮这世上的良善之人趋吉避凶,给自己积累功德。” “真的?你没骗娘吧?” “千真万确,娘要是不信,改天我带你去见见我师父,顺便让他给你算算。” 孙秋兰一听连连摆手:“我哪儿算的起啊?听说他收费可贵呢!我还听说银都城的好多有钱人家都排着队要找他算命呢!” “既然他的本事这么大,大概是不会看错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娘就放心了。” “嗯嗯,娘,放心了就赶紧吃饭吧!我打包的都你爱吃的菜呢!” ------------------------------------- 过了几天,镇子上传来消息,说楚家二少爷在京都行贿,意图买官的事被人举报了,一下子牵连出好多桩卖官鬻爵的案件来,楚家的人全都被收监了,等着大理寺的调查结果。 后来银都府的官差又在楚家查出了好多封楚家二少爷和户部尚书郎开元的往来书信,这下子把郎开元也拉下了水,朝野震惊。 一个户部尚书怎么会任由楚长青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带回老家?王若若想起那天晚上在楚家宅子外遇到了萧睿宸,再联想到现在的朝廷局势,猜测这些书信大概是萧睿宸的杰作。 后来,听说楚家的房子和田产铺子全都被官府收走了,王若若想着她还得找个机会把埋在楚家小树林里的石碑给挖出来,要不然会害了下一任房主的。 刘金柱一听到楚家出事的消息就蔫了,他好不容易才在楚家站稳了脚跟,没想到这么快他的铁饭碗就没了! 因为年成不好的关系,附近村子的人都上山打猎,导致附近山上的猎物越来越少了,深山老林里猛兽太多,他们又不敢去,只能在附近打点野鸡野兔什么的,根本就弄不到什么钱。 一想到又要挨饿,他浑身都提不起劲儿来了。 第30章 我们清清白白的 刘金柱的母亲周娘子正蹲在墙根下挖野菜,挖的唉声叹气的:“家里的玉米面又快没了,现在粮食价格这么高,怎么吃得起啊!” 正在这时,王若若拎着个小篮子进来了,篮子里装的是刚掐下来的番薯梗,旁边还放着几个热腾的番薯饼。 是的,她的番薯都已经收获了一茬了,按这个生长速度,她还能种好几茬。 反正番薯在这个朝代没有种植记录,所以也没人会怀疑这生长速度到底正常不正常。 番薯梗直接扦插也可以活,所以她给刘家送了点过来。 “周婶子,我做了些番薯饼,给小金宝和小银宝他们尝尝。” “番薯饼?我怎么听都没听过,番薯是什么东西啊?”周娘子疑惑地看着篮子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黄灿灿的小饼子。 刘金柱倒是听王百川说过一些番薯的来历,他和他的娘解释了一下。 “谢谢!亏得你还惦记着我们。”周娘子不好意思地把篮子接过来,小金宝和小银宝一听有吃的,赶紧跑过来了。 两个小家伙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嗯,好好吃啊!若若姐姐,这是什么饼啊?怎么这么好吃?” 周娘子和刘金柱也各拿了一个,松软香甜,确实好吃。 “周婶子,你们要是喜欢吃,就去我家拿些番薯回来,我把做番薯饼的方法教给你。。” 王若若又把番薯的扦插种植方法教给了他们,周娘子半信半疑地看着篮子剪的整整齐齐的番薯梗:“这都没有根儿,种下去能活吗?” “能的,这些都是我精心挑选的,你先种下去试试。等种活了之后,还可以掐嫩番薯梗炒着吃,比野菜好吃多了。” 周娘子听得半信半疑,她还是按照王若若说的扦插方法把番薯种了下去。 刘金柱去了王若若家一趟之后,看着堆成小山一样的番薯,都惊呆了! “我的天啊!竟然收了这么多!这番薯真不愧是‘鼠’字辈儿的,忒能长了!” 王若若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原来在刘金柱的潜意识里,番薯也是‘鼠’。 她装了一大篮子番薯让他拎回家了,刘金柱再三向她道谢,拎着一篮子沉甸甸的番薯喜滋滋地回家了。 桃源村的村民们也听说王若若在山里种了一种神奇的农作物,还没一个月就收获了,煮熟了还能当饭吃。 王秋月看着刘金柱那一大篮子番薯,眼气的很,王若若这个吃里扒外的小贱种,有好东西也不知道拿来孝敬家里的长辈,反而给那些不相干的人! 她走上前酸溜溜地说着风凉话:“王若若那个小煞星给的东西,你们也敢吃?上次她给的野猪肉,我们吃了就拉肚子,差点没命了!” “她就是个扫把星!她的东西都碰不得!” 王秋月的话太刻薄了,刘金柱心头的火腾地冒了起来。 他不悦地皱起眉头:“你们抢人家的野猪肉还有理了?人家辛辛苦苦打来的野猪,一口肉都没吃着,全被你们抢走了,活该你们拉肚子!” “再说了,这一篮子番薯是若若给我们家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咸吃萝卜淡操心!” 王秋月被骂得脸上挂不住,她阴沉着脸斥责道:“我说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你这么维护那个小贱种,是不是看上她了?” “呵呵,王若若和她娘一样,骨子里都不正经,惯会勾引人!没准这两人已经那什么了,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李大妮帮腔道。 上次因为王百川的事儿,她被抓进银都衙门关了一天一夜,出来之后,别人看到她都指指点点的,周富阳更是对她冷眼相向,自此之后,她就恨毒了王若若。 “你们都给我住嘴!我们清清白白的,我一直把若若当亲妹子看待。你要是再敢污蔑她一句,小心我对你们不客气!”刘金柱愤怒不已,他眼里冒着火,额头上青筋直冒。 以前王秋月就喜欢欺负王若若,现在王若若清醒了,她还是老样子,简直欺人太甚! 王若若翻过年就十三岁了,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一个女子的名声是何其重要?怎么能被他们这样侮辱? “哟?还想打我?我一说她,你就急成这样了,还敢说你们没什么?” 王秋月阴阳怪气地调侃道:“咱们桃源村里这么多人,她怎么单单就给你送了一篮子番薯?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此言一出,桃源村里那些围观的村民皆赞同地点点头,在农村里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吴彩凤更是其中的翘楚,等不到明天,今天这事肯定会长了翅膀似的传遍整个清河镇。 她紧皱着眉头,夸张地龇着牙:“王若若才十二岁,这么早就想男人了,啧啧!”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撕了你们的臭嘴!”刘金柱重重地把篮子放下,挽起袖子就要冲上来。 牛翠花去镇子上买药回来,经过稻场,见一大群人围在那里,不知在谈论些什么。 不经意地听到了他们的提到王若若的名字,再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她顿住了脚步。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上次王有才的事还多亏了若丫头出手相助。 王若若看相算命的本事很高,这种通晓天机的能人,她想巴结还来不及呢! 只有这群蠢货,天天想着怎么磋磨人家! 要不是因为若丫头心地善良,不想害人,上次王秋月他们怎么可能只是拉肚子这么简单? 眼见着刘金柱和王秋月他们就要打起来了,王秋月他们惯会耍赖,刘金柱要是动手了,一定会吃亏。 牛翠花一个箭步冲到前面,拉住了刘金柱:“柱子,松手!你要动手了,你就吃亏了!别冲动。” “是她们欺人太甚!她们竟然那样说若若!太气人了!”刘金柱气的目眦欲裂,这群老娘们太可恶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有那些心思不正的人,才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牛翠花气势十足地站在刘金柱面前,不屑地看着王秋月他们。 “叔奶奶,你指桑骂槐的是什么意思?她王若若做得出来这么丢脸的事,还怕被被人说?”王秋月叉着腰站在那里,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小人嘴脸。 “她做啥了?她不就是看金柱家困难,给他了一篮子番薯吗?你家大妮还和狗蛋一起长大呢,我前天还见她给狗蛋了一块饼,那是不是你们家大妮也和狗蛋有点什么?” 此言一出,不光李大妮急了,王秋月也急了,狗蛋家穷的叮当响,他们可不想和他们家有什么牵扯。 王秋月赶紧解释:“你别污蔑我们家大妮的名声!我家闺女是看他可怜,施舍给他的。这是两码事!叔奶奶您别混为一谈啊!” 李大妮气的脑袋发懵,这个牛翠花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仗着她家男人是王家的族长,整天的耀武扬威的,等她嫁给了周富阳,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她指着刘金柱那一大篮子番薯,冲着牛翠花呵斥道:“我不过是给狗蛋了半块我吃剩下的饼,王若若前阵子给了刘金柱好大一块野猪肉,今天还给他一篮子番薯,这不是明摆着有奸情吗?” “你这个老货竟然还帮王若若说话!你是不是眼瞎了?那样的扫把星你也敢帮?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小心和她走的太近,霉运缠身!” 王秋月赶紧拉拉李大妮的衣袖,王有才和村长家可是正经的亲戚关系,不可说的太过分,还是要给她留几分面子的。 村长的大儿媳就是王有才的养女,名叫魏苏婉,也是周富阳的生母。 王有才和牛翠花有四个儿子,唯独没有女儿,后来牛翠花的小姑子英年早逝,留下个闺女才两岁,婆家那边没人愿意养,她看孩子可怜就把小闺女抱养了过来。 因为抱养了魏苏婉之后并没有让她改名,所以李大妮并不知道牛翠花和周富阳家的这层关系。 牛翠花气的头顶冒烟,李大妮这个没教养的黄毛丫头竟敢这样骂自己?在桃源村还没人敢这么和她说话呢! 第31章 授人以渔 牛翠花走上前狠狠地扇了李大妮一嘴巴:“你娘不教你做人,我来教教你!按辈分你得管我叫一声太奶奶,你老子都不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 李大妮委屈地捂着脸,不服气地瞪着她,王秋月赶紧把她拉过来,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她的脸色腾地变得十分难看,低声责怪道:“娘,你怎么不早说……” 王秋月也没想到李大妮一遇到王若若的事就这么沉不住气,往常也没见她这么大胆。 “太奶奶,我刚才在门口远远地看着像您,就赶紧追了出来。”王若若浅笑着从旁边的小道上走了出来。 她左手端着个小竹篮,篮子里放着几个蒸好的红薯,右手拎着一个碗口粗的竹筒,竹筒里装着炸好的红薯圆子,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外面的粮食卖的很贵,他们根本吃不起。地里的蔬菜又还没长出来,家家户户都是吃了上顿操心下顿,肚子里都没什么油水,看着黄灿灿的红薯圆子,大家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王若若笑吟吟地走到牛翠花面前:“这些是我娘做的蒸红薯和红薯圆子,太奶奶拿回去尝尝鲜。” 牛翠花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吃食,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她笑着接过来:“你娘费心了,看起来很好吃,闻着都香!呵呵。” 王秋月不乐意了,她可是王若若的亲姑姑,她不给自己送点吃的就算了,还敢无视她? 这个小贱种清醒后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现在还会收买人心了,果然有心计! “若若,姑姑家也吃了上顿没下顿,回头让你娘也做点这什么圆子给我送过去。” 王若若挑眉看着她,笑着讽刺道:“看来姑姑记性不太好。上次姑姑从我这里抢走了一百多斤野猪肉,怎么会吃了上顿没下顿呢?” 不提野猪肉还好,一提野猪肉,王秋月就跳脚骂起来:“你这个小贱人!你还好意思提野猪肉?你那野猪肉有问题,我们吃了就拉肚子,你是不是存心想害死我们?” 王若若淡然地看着气的七窍生烟的王秋月:“那天,我们给村里的几位叔叔伯伯都送过了,他们吃了都没事,为什么单单是你有事?” “还有我,我吃了也拉肚子!我们全家都拉肚子!”吴彩凤跳出来反驳道。 王若若:“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不想别人来分一杯羹,所以故意扯谎呢?我原本还想便宜点卖给大家,让大家都尝尝鲜。因为我们被逼无奈,四处借钱才买下了现在住的屋子,家境实在是困难,所以才厚着脸皮收点钱。” “谁知道全让你们抢走了,一口肉都没给我留。至于你们吃了那野猪肉到底有没有拉肚子,只有你们自己知道。” “再说,前几天我哥哥差点丧命在你的好闺女手里,我娘宅心仁厚,没有继续追究李大妮的责任,你们还蹬鼻子上脸,真当我们好欺负了不成?” 王秋月和吴彩凤皆被怼得无话可说,气的胸口发疼,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旁边的那些围观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这个王秋月实在太可恶了,抢了人家的野猪肉不说,还想害死人家的哥哥,心思歹毒! 王若若冷冷地睨了王秋月他们一眼,真不知道这两人的脑袋是不是用来做来装饰的,明明斗不过自己,却每次都想来挑衅一番,找找存在感。 牛翠花嫌恶地看着王秋月他们:“这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还不领着你的好闺女回家去,尽在外面丢人现眼!” 王秋月的脸臊得一阵红一阵青,气呼呼地拽着李大妮走了。 吴彩凤也跟着她们灰溜溜地离开了。 牛翠花又和王若若说了几句客气的话,这才拎着东西回去了。 刘金柱也拎着一大篮子的番薯回家去研究番薯的吃法去了。 王若若回到家不久,几个不速之客就来了。 其实她原本就准备把番薯的种植在桃源村推广起,要是能解决全村人的温饱问题,继而要是再解决更多贫苦老百姓的温饱,那她就功德无量了,到时候天道对她的惩罚也能减轻许多。 她给来的人,按户头每家免费送了十多斤番薯,还告诉他们,番薯送完就没了,以后也不能再来找她要了,要是想学种植番薯倒是可以来找她。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先送点番薯让他们尝尝,愿意种的就可以来学,不愿意种的,以后就带着全家饿肚子吧! 领到番薯的村民们兴高采烈地回去了,至于学习种植番薯,有的人记心里了,有的人完全没当回事。 祥瑞酒楼。 萧睿宸看着摆在自己面前像土疙瘩似的玩意,蹙眉问霍关:“这玩意能吃?” “若若姑娘说它叫番薯,有好多种吃法呢!属下偷偷尝过了,确实还不错。而且它生长周期短,产量高,还顶饱。”霍关不遗余力地推销着。 “听说它还有好多种吃法呢!若若姑娘心地善良,给桃源村的村民每家都送了十几斤。我们要是把它大面积推广起来,或许对少主以后的计划会有很大的帮助。” 萧睿宸不置可否,让霍关先把番薯弄熟了尝尝看。 过了一会儿,热腾腾的蒸番薯端上来了。 罗子枫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锦袍兴冲冲地跑来祥瑞酒楼。 “睿宸,我的婚期定好了,就在八月十八,离现在还有三个多月时间。上次袁子虚说我姻缘已到, 不出一个月就可应验,没想还真被他给猜对了! “自从上次算卦到现在刚好二十八天!这人太神了!” “到时候,你人可以不去,份子钱一定要给啊!一文都不能少!” 萧睿宸那双如深潭般的眸子里荡起涟漪,微笑着开口:“你确定要收我的份子钱?你也知道我这人爱财。” “不是吧?我成亲,你一毛都不想出,是不是太不像话了?”罗子枫夸张地怪叫了一声,继而愤慨地指着萧睿宸的脸说:“你在别处有没有产业我不知道,光是银都城的这个酒楼和那两个钱庄每年都要收不少钱吧?更别提你还有那么多铺子!” “那又如何?我就喜欢数钱玩。” “切,真是抠门儿!” 罗子枫气的一抬脚坐在萧睿宸对面,拿起盘子里的番薯气愤地咬了一大口:“嗯?这是什么?好甜啊,还挺好吃的,不错!” “这是番薯。是霍关从桃源村拿回来的。” 一听桃源村,罗子枫立马凑过来,贱兮兮地笑着说:“你又去见那个小丫头了?我听说你特意跑到人家家里请人家来祥瑞酒楼吃了顿饭,你不会是看上那丫头了吧?” 萧睿宸翻翻白眼:“还不是你上次惹的麻烦,你还好意思说?人家来酒楼吃个饭,你非要讹人家一顿,结果害的我们酒楼那几天损失了好几百两银子。” “我那不是想逗逗她吗?谁知道她这么狠,一出手就这么重!要是你们以后真在一起了,你要是惹她不开心了,她会不会一个符咒让你以后永远阳痿不举啊?” “噗!”萧睿宸一口茶水喷出来,呛的脸通红:“咳咳,罗子枫!你给我闭嘴!” 罗子枫撇撇嘴,不在意地耸耸肩:“不说就不说,反正你就是个小抠门!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萧睿宸慢条斯理地剥开红薯皮,挑眉看了罗子枫一眼:“我认识姚湘君的父亲,我也知道你的那些风流往事。” 第32章 我,绝不做妾 罗子枫一听就炸了,指着萧睿宸的鼻子愤怒地控诉:“你威胁我?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萧睿宸把那根顶着自己鼻子的手指给拍下去了:“份子钱是没有的,不过宝马倒是有一匹。你要是想要,一会儿让霍关带你去。” “真的?”罗子枫眼里闪着兴奋的光,他爱马成痴,还在郊外弄了个马场,一听说有宝马,就迫不及待地说道:“我现在就想去看看!” 萧睿宸无奈地摇摇头,让霍关带他去看了。 过了好一会儿,罗子枫一阵风似的跑回来了,开心地合不拢嘴。 “睿宸,你这个礼物我太喜欢了!我已经给它取了名字,叫逐风。” 萧睿宸看着他高兴的样子,眼底渐渐柔和起来,别人都说罗子枫是个混世小魔王,是个纨绔公子,只有他知道他的心其实很软,纯真未泯,很容易满足。 “你喜欢就好。这匹马今天才从边塞送过来,是从东拓国那边弄来的。” 听到东拓国,罗子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忧心忡忡地问道:“你对那件事还没放弃吗?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被他们害成了个废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萧睿宸微微一笑,轻柔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罗子枫心疼地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庞,心里难过极了,恨只恨那些人太过心狠手辣,他们却没办法反抗,只能憋屈地躲在这小小的银都城。 他拍拍萧睿宸的肩膀:“前路坎坷,君须谨慎。将来,无论你到了何种境地,我永远都你的好兄弟!” 萧睿宸嘴角微扬,拍拍他的手,轻轻地说了声:“好。” 明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他又怎么会让罗子枫去趟这趟浑水呢? 他马上就要成亲了,马上就要有自己的妻子了,以后还会有一群可爱的孩子,美好的日子尽在眼前。 而自己孑然一身,一无所有。这一副残破的身躯,怎么折腾都没什么关系。 咬了一口手里已经凉掉的番薯,甘甜的味道弥漫在唇齿间,萧睿宸神情有些恍惚起来,这味道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 翌日清晨,王若若早早地起身,端坐在薄雾中修炼。 夏日的阳光透过树枝洒在她恬静的脸庞上,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王百川早上起来练武,热的满头大汗,抱怨道:“都一个月没下雨了,山坳里的小水坑都快干了。” “要是继续再这么干旱下去,刚种下去的玉米又白搭了!” 王若若吐纳完毕,缓缓睁开眼:“我昨晚观察天象,三天后应该会有雨。” “真的吗?”王百川惊愕地问道:“你还会看天象啊?我都没见你去过几次银都,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 “师父给我一本书,我看了一遍就会了,哪里还需要学?” “乖乖!太厉害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也教教我呗!” 话音刚落,只见院子外面一道如公鸭嗓子般的女声响起:“有人在家吗?秋兰妹子在不在?” 孙秋兰闻声出来了,身上还系着围裙,王百川去把院门打开了,蹙眉看着来人:“你来干什么?” “瞧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我来了自然是来给你们家道喜呀!呵呵!”李媒婆笑得花枝乱颤,脸上的那颗大痦子随着她夸张的笑容一抖一抖的。 她扭着腰肢自来熟地走进了院子:“诶呀,秋兰妹子好福气呀!村里能住得起青砖瓦房的可没几家啊!” 一转身看到了穿着一身灰白色的粗布麻衣,盘腿坐在蒲团上的王若若,她拿着帕子迈着小碎步跑了过去:“诶哟,这就是若若姑娘吧?这小脸蛋真好看,果真长得跟花骨朵一般娇艳,惹人怜爱啊!” 说着她还伸出手来想揩油,被王若若一记眼刀子给瞪了回去。 孙秋兰一看到她心里就明白了一二,她板着脸说道:“李大姐,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要是没事的话,就请回吧!” “怎么会没事呢?咱们村长家的大孙子富阳少爷看上你家丫头了,想纳她为妾,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喜事?” “做妾?”孙秋兰有点懵,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李媒婆说的唾沫横飞:“对呀!周家的大儿子在清河镇上做生意好几年了,家里可是有好几家铺子的,家境富裕,吃喝不愁。 “以周家那家境,就算是做妾也是好多姑娘梦寐以求的。富阳少爷自幼聪慧,是块读书的料,人家早晚要考取功名的,你家姑娘嫁过去了就跟着享福吧! “富阳少爷满腹经纶,以后娶的正室娘子必然是知书达理的,到时候你家姑娘只要本本分分。好好侍候,人家也不会没事找事为难她的。” “打住!”李媒婆还想继续说,被孙秋兰给阻止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家闺女先去做个通房妾室去侍候他周富阳?等他哪天高中了,再娶回个正室娘子,我闺女再去侍候他的正室娘子?” “对呀,人家富阳少爷可是天上的文曲星。能侍候他,是你家姑娘三生修来的福气!以你家姑娘的相貌,做个妾室还是够格的……” “放你娘的狗屁!你说的这些都是周家的意思吗?”孙秋兰气的火冒三丈,那凶狠的模样看着李媒婆有点心慌。 她怯怯地后退了两步:“对……对,他们家就是这意思…… “你回去告诉他们,我闺女就算将来去沿街乞讨,也绝不做妾!” 孙秋兰说的斩钉截铁,李媒婆看在钱的份儿上,走上前婉转地劝慰道:“秋兰妹子,我也是做母亲的人,我能坑你家姑娘?周富阳的人品和家境真是没的说。” “身为女子,谁都想做正室娘子,可是……我们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对不对?” “再说,姑娘也大了,你也得问问你姑娘的意见是不是?毕竟这种好事,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王若若在旁边听着都被气笑了,这是好事? 她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从小接受的教育中就没有三从四德,以夫为纲这一项。 想当年有多少有青年才俊排队几十里想追求她,没想到穿越后还沦落到要给人做妾的地步! 她打量着李媒婆的面相,福德宫上下偏斜,眉厌耳掀,无福无德,这女人定是昧着良心做了不少亏心事。 不知道她这张颠倒黑白的巧嘴,造就了多少孽缘! 既然人家是来给自己提亲的,她怎么着也得表态不是? 垂眸轻笑,她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和周富阳没有姻缘,若是强行绑定在一起,会影响周家的运势。他们若是不想让自己儿子次次科考落地的话,就尽早断了这份心思!” 李媒婆听得一愣一愣的,她这才想起这小丫头似乎还会看相,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那……那我先去回话,晚点再过来一趟。” 王若若:“慢着,以后要是谁再让婶子给他说亲,要让我做妾的话,婶子就不用再费力跑一趟了。我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也绝不做妾!” “说得好!这才像我妹子!”王百川拿着棍子把李媒婆往外撵:“滚!以后都不准再来了!再敢给我妹妹说这样的亲事,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李媒婆还想再说点什么,却架不住王百川和孙秋兰都凶狠恶煞的,太吓人了。 她顶着歪了半边的大红花,一边走一边低声地咒骂道:“一群不知好歹的东西!难怪被王家给赶了出来!一个进过窑子的小娼妇还搞得跟贞洁烈女一样,我呸!做妾都是抬举你!” 虽然她走远了,但是王若若是修炼之人,耳力极佳,她看着李媒婆远去的背影,眼底一道暗光闪过。 这个李媒婆的嘴着实令人讨厌,活该她倒霉! 第33章 追了几里地都没松口 李媒婆刚走出去没多远,被一条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大黄狗吓了一跳。 她本就心气不顺,上前狠狠地踹了那大黄狗一脚泄愤。 那大黄狗也不是吃素的,莫名被踹了心窝子,它也发起怒来,追着李媒婆屁股后面咬,一直追了好几里地都没松口。 “这谁家的狗……等老娘查出来绝饶不了他!” 她拾起一块路边的砖头狠狠地朝大黄狗砸过去:“老娘打死你个畜生!再敢追,老娘把你剁成八段!“ 那大黄狗貌似听懂了她的威胁,猛地窜起来,朝她的脸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把她的嘴角扯开一条大口子……霎时间,鲜血汩汩地流出! “啊!!救命啊!” 李媒婆的惨叫声回荡在半空中,引来了不少围观的村民。 李媒婆来给王若若说亲被狗咬的事,像一阵风儿似的传遍了整个桃源村。 李大妮得知这件事后,在家里哭闹不休,王秋月被闹得没办法去王家老宅找自己母亲想想办法。 刘桂香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留着王若若迟早是个祸害,正好这小蹄子这次得罪了村长,这个好机会! 说不定能借着这件事,把这个小蹄子和孙秋兰那个贱人一起斩草除根! “这小丫头不对劲,清醒后的小蹄子和以前判若两人,我怀疑她被脏东西给附身了。哪有人一醒了,就能识文断字,还能给人看相的?所以现在的王若若根本就不是人。” “啥?那娘的意思是那小蹄子是个妖精?”王秋月惊得一跃而起:“我就说着丫头现在怎么会这么厉害,原来是这么个原因。” “我还发现那丫头越来越水灵了,那皮肤,那身段变化的太快了,果真是和妖精一样,难怪把周富阳那小子给迷得团团转!” 她们两人一合计,决定马上就去找村长说说这事。 在刘桂香和王秋月来之前,王百川刚从村长家离开没多大会儿。 村长正悠哉悠哉地坐在藤椅上喝茶。 刚才王百川送来了一包上好的毛尖,说这是王若若在山上采的,用秘方炒制了,拿来让他尝尝。 他生平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喝茶。 他刚才打开那茶叶看了品相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泡了一杯。 入口甘甜,茶香浓郁,唇齿留香,比他以往喝过的所有的茶都要好,他心满意足地咂咂嘴:“嗯,不错!好茶呀!真是好茶!” 茶是好茶,只是王百川临走前说的那些话有些莫名其妙,说什么王若若原本想亲自来送茶叶的,但是她最近气运低,容易犯小人,怕贸然登门会影响周家的气运。 还说什么她的八字和壬戌年出生的人犯冲,强行绑在一起会影响对方的运势,至于科举及第什么的,这辈子都别想了。今天要是有得罪他们周家的地方,请他见谅。 前半句,他想明白了,后半句听得一头雾水,王百川死鸭子嘴硬,愣是不说,送完茶叶就跑了。 村长一边品着茶,一边思量着,在心里对王若若这小丫头又高看了一眼,这孩子心地太善良了! 两杯茶还没喝完,刘桂香和王秋月就来了。 一看到她们,村长就没好脸色,这两人现在太尖酸刻薄,做事越来越过分。 他把茶杯放下,不咸不淡地问了句:“你们母女俩来找我有什么事?” 刘桂香把自己的怀疑有理有据地说了一遍,村长听完像看白痴似的看着她:“若丫头的这些本事,我也听说了一些。” “她有机缘,在银都城拜了个很厉害的神算为师,连知府家的公子都对若丫头的师父推崇有加。” “你现在让我去把若丫头抓起来烧死,你是嫌李大妮没把人家害够是不?所以想让我这把老骨头也去知府衙门吃几天牢饭?” 刘桂香心虚地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哪敢啊?我只是怕若若被脏东西附身时间久了,会影响我们桃源村的运势。” 她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却在心里把村长骂了个狗血淋头,这老家伙太精了! 哼,都是一群见风使舵的小人!一看王若若攀上了知府家的公子,就怂了! “那不是你操心的事。”村长没好气地说道:“你还有事没事,要是没事的话,就回吧!” 王秋月不甘心她们就这样回去,她假装不在意地问道:“我听说今天上午富阳少爷让李媒婆去王家提亲。他不知什么时候看上若若那丫头了,想让让她嫁过去做个通房妾室,结果被那丫头给赶出来了!” “这丫头简直是不知好歹,您家这是什么门楣?能做妾室也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这丫头明摆着没把您放在眼里啊!” “什么?去提亲?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村长惊地猛地站起来,嗓音里透着愠怒的意味。 王秋月一看村长果然生气了,心里暗暗得意,她便把今天村子里的传言添油加醋地和村长都说了一遍。 村长一听,气的脸都绿了:“这个混账东西!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我商量一下,一点都没把老子放在眼里!这次,非给他长个教训不可!” “就是,她现在眼界可高了,谁都不放在眼里,长辈算什么!” “哼,我知道他现在翅膀硬了,长辈在他眼里算个球!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他!”村长握着一只皮鞭气冲冲地出去了。 刚走了两步他又折回来,把王若若送的那一罐茶叶收好了,锁上门后才离开。 刘桂香和王秋月对视一眼,心里一喜,也紧跟着出去了。 跟着跟着,她们发现有些不对劲,这老家伙是不是气糊涂了? 王秋月赶紧上前拦住了欲上牛车的村长:“村长,王若若家在那边呢,走几步就到了,哪里用得上牛车啊?” “谁说我要去若丫头家?我要去我儿子家!闪开!” 村长推开她们,架着牛车往清河镇的方向去了…… 刘桂香有点懵,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按照她先前设想的,他应该带着村里的壮丁去把王若若抓起来烧死才对。 王秋月更懵,她压根想不明白这老家伙拿着皮鞭去清河镇干什么,这皮鞭不是应该抽在王若若身上的吗? 等村长赶到清河镇时,天已经黑下来了。 他赶着牛车来到大儿子周成刚买的宅子门口,门虚掩着,他从牛车上下来,快步走了进去。 “周成,你给老子出来!” 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庭院里回荡,周成一听见声音,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丢下饭碗出去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只要听到那连名带姓的怒吼声,心底还是忍不住发颤,他爹揍人老狠了! “爹,您怎么来了?”周成舔着笑脸迎上去,看老爷子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的脸,心里慌得一批。 他刚走过去,没想到老头子一鞭子就抽过来,他的胳膊上就出现了一道血痕,疼得他嗷地一声叫:“爹,你干啥呢?怎么一见面就打我?我又做错什么了?” 魏苏婉听见周成的惨叫声,也赶紧出来了,她干笑着说道:“爹,消消火,周成他好长时间没回桃源村了,他怎么又惹你生气了?” “哼,说起来这件事,你也有份儿!”村长老爷子冷哼一声,瞪了魏苏婉一眼。 魏苏婉一脸懵,不知道他到底说的是什么事。 第34章 开始驱毒 “走,进屋说去。”周老爷子背着手走在前面,率先进了屋子。 周成和魏苏婉对视一眼,也跟了进去,忐忑地在老爷子对面落座了。 周老爷子:“富阳昨天下午应该去学堂了吧?他现在还是半月回来一次吗?” “对呀,富阳最近很用功,明年三月就要考试了,时间紧迫。”魏苏婉小心翼翼地答道。 “哼 ,明知道他功课紧,你们还给他纳什么妾?再说了,王若若是你们能作贱的人吗?”周老爷子气的重重在桌子上一拍,一张老脸拉的老长。 魏苏婉赶忙解释道:“不是我们想给他纳妾,是他看上那丫头了,非要我们去提亲。还说我们要是不把这事办好,他下个月回来就自己亲自去说。” 周成听老爷子话里有话,忙不迭地问道:“爹,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记得王若若以前是个傻丫头,还不会说话。就算她现在清醒了,也不过是个大字不识的小村姑,给富阳做个妾室也没什么不妥吧?” 周老爷子把王若若给王有才看相一看一个准的事和他们先说了一遍。 王有才受伤的这段时间,魏苏婉正好在坐小月子,所以她还没来得及回去看她的养父,她竟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么多故事。 然后把李大妮想害王百川,知府家的二少爷亲自出马抓凶手的事也说了一遍。 最后又把王若若今天让王百川转达的话,着重讲了一遍。 “若丫头拜的那师父料事如神,她自己也学了些本事,她算命也很准。富阳如果非要强求,恐怕他的科举之路也到头了。” 周成和魏苏婉听说之后,后怕不已,幸亏他们今天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请了个媒婆先去探探口风而已。 他们原本还打算过两天亲自去桃源村一趟的,还好老爷子今晚过来了。 周老爷子见他们认错态度良好,便没有再追究了,这件事就此打住。 然而,他们都放下了,有人却放不下……周富阳这些日子住在书堂里度日如年,每天读书都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他爹娘去桃源村提亲了没有,一心期盼着时间能过得快点。 ------------------------------------- 银都城,华灯初上。 初夏的夜凉风习习,一轮残月挂在枝头,洛水河边倒映出婆娑的树影。 自从上次给萧睿宸算卦之后,王若若已经好长时间没出来摆摊了。 这些天她一直忙教桃源村的村民种番薯。番薯的种植方法简单易学,那些想种植的村民一学就会了。 至于桃源村干旱情况,正如她所料的那样,没过两天,干涸了好久的桃源村终于迎来了一场瓢泼的大雨。 村民欢欣鼓舞,他们趁着刚下过雨,都在荒山上开起荒,顺利地把番薯种下了。 眼看着兜里的银子用的差不多了,王若若这才想起,今天好像是她和萧睿宸约定的第十天。 来到银都城前,她已经掐了个法诀,变身成了袁子虚的模样。 辰轩阁里,萧睿宸静坐在窗前闭目沉思。 “少主,他来了。”霍关轻声提醒道。 萧睿宸缓缓睁开眼,狭长的眸子里折射出锐利的光芒:“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霍关和袁子虚一起进来了。 萧睿宸:“袁大师还真爱徒心切啊!要是没有你那个小徒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你。” “时间到了,我自会出现。我知道你在哪儿就够了。”袁子虚轻抚着自己的胡须,故作高深地说道:“闲言少叙,我先去看看上次让你们准备的东西。我们今天可以开始第一步。” 霍关对这个假模假样,故作神秘的算命小老头没什么好感,真不知道少主干嘛非要请他来治病! 这种人除了会坑蒙拐骗,就只会吃喝嫖赌,真正的本事一点没有。 他嫌恶地看着袁子虚:“东西都准备好了,随我来吧!” 旁边的一间屋子里,房门一打开,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 墙边整齐地陈列着两排药架,架子上的那些药材都是些珍贵且稀有的。 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萧睿宸就把它们全都筹齐了,果真是紫气加身的人!壕无人性! 按照她以往的经验推断,这人绝对是王侯将相的命格。 她从来没想过去探究萧睿宸的真正身份,只要他不害自己就行了,至于他是谁,想做什么,她都没兴趣知道。 架子上的药材分门别类,码放的整整齐齐,她拿了几种药材放在木桶里。 “今天让你们少主先用这些药材泡上半个时辰,水温要稍微高一点。水要没过他的胸口,药材的放入没有先后顺序,你随便放。我先去隔壁房间眯一会儿,时间到了你们再叫我。” 王若若打着呵欠欲离开,这几天把她累坏了,白天种地,晚上修炼,都没好好休息过。 霍关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眼神犀利的像防贼一样看着他:“不行,你不能离开。药浴中,万一少主有什么意外怎么办?” 袁子虚白了他一眼:“我要是不走,你们怎么有机会去请大夫来鉴别这浴桶里药材会不会对你家少主有伤害?” “大家都杵在这里,难道不尴尬?” 尴尬?有什么好尴尬的? 他就正大光明地请人过来检查又怎么了? 袁子虚仿佛洞悉了他的想法一般,微笑着开口道:“我脸皮薄,不喜欢被人质疑。我那颗幼小而脆弱的心灵如果受到打击的话,先前好不容易想到的解毒方法可能就会全部忘光。” 霍关脸色越来越黑,这老小子好不要脸,竟然拿着这个来威胁他! 袁子虚摸摸自己油光发亮的胡须:“别这样看着我,弄得怪吓人的。你们质疑我的能力,这个完全可以理解。你们有些什么小动作在背地里悄悄地进行,别让我知道就行。” 说完,她打着呵欠离开了。 霍关转回去把袁子虚的话一五一十地全都禀报了一遍。 “少主,回春堂的大夫马上就到了,等他看过了之后,少主再去沐浴吧!” 听到袁子虚那样说,萧睿宸的戒心反而放下不少,如果他不是那边的人,他可以考虑拉拢他为己所用。 没过多大会儿,回春堂的大夫就来了,在仔细检查过那些药材之后,确定没有问题才离开了。 萧睿宸泡在浴桶里,氤氲的热气扑面而来,微微发烫的水温,热得他直冒汗。 泡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霍关试过水温之后,又往里面倒了两大桶热水。 看着萧睿宸惹得通红的脸颊,他疼惜不已:“少主,您坚持坚持,袁子虚说只要手感不烫,就要往里面加热水,不然没效果。“ 萧睿宸嗯了一声,咬牙坚持着,过了一会儿,他感觉自己热得都快中暑了,霍关赶紧把事先准备的藿香水端过去。 半个时辰总算过去了,萧睿宸早已热得满脸通红,浑身都虚脱了一样,绵软无力。 从浴桶里出来后,他躺在床上许久才缓过神来……忽然觉得经脉里似有一股暖流在涌动,原本没有知觉的腿好像在发热。 霍关又去把‘袁子虚’给请了过来。 王若若睡得正香就被人粗暴地弄醒了,起床气很大的她,一肚子的怒气无处发泄。 正准备找萧睿宸理论理论,谁料一打开门就是一副引人犯罪的美男出浴图……直接把她看呆了! 至于起床气什么的,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第35章 非流派第十八代传人 因为刚刚沐浴过的关系,萧睿宸那一身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显得吹弹可破,鬓角间几缕凌乱的头发被水汽湿透了,随意垂落下来,一身月牙白的衣衫松松垮垮地垂在腰间,露出精壮的胸膛……好帅呀! 唯一有些出戏的是这张脸,和章益阳太像了! 章益阳是王若若前世最好的朋友,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不能亵渎他们之间的友情! 想到这里,她收回了觊觎的目光,在心里暗暗抽了自己两耳光! 霍关刚才见‘袁子虚’一瞬不瞬地盯着萧睿宸看,那目光太猥琐了,一阵怒气涌上心头,差点忍不住动手了! 在他那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的注视下,‘袁子虚’轻咳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咳咳,今天第一次泡感觉应该还好吧?这药浴要连续泡上十天,先清除体表的毒素。” 萧睿宸明显地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四肢百骸比原先轻快了许多,腿部的燥热感已经消失了,长期被蚀骨毒侵蚀带来的关节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嗯,好,有劳袁大师了。” 这一声谢让王若若吃了一惊,没想到萧睿宸也会和别人道谢!看来他还不是无药可救。 王若若从身上拿出两张安神符,这两张安神符她没打算收钱,要不是萧睿宸的出现,说不定她现在还没法修炼呢! 她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不能白占人家的便宜。 她把安神符举在手中:“中了蚀骨毒的人很少能活过两年的,你能撑这么久已经是个奇迹了。” “这些年,每到晚上一闭眼,是不是整夜都在梦魇中,根本就无法入睡?有了这安神符,你能睡个好觉了。” “今晚你先试试,这两张符就当送给你了。以后要是还要的话,就联系我徒弟,这安神符她也会画,她画出来的符箓和我画的效力几乎差不多。” “你要是去找她,别吓着她的家人。她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就说符箓都放在一个铺子里卖。你去了应该知道怎么说。” 萧睿宸把安神符接过来,折叠成三角形的黄表纸上用朱砂笔画着一个他看不懂的符文,就这么个小纸片就能解决他失眠的问题?他表示很怀疑。 再说了连桃源村的那小丫头片子都会的东西,能有用?她才学几天! 王若若了然一笑,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你别小看它!要是没用,我不收钱。” “好,要是没用,我也没打算给钱。” 萧睿宸漫不经心地把安神符递给霍关,让他先收好。 王若若:……小气抠! “那你先把今天的诊疗费给一下吧!今天是一百两,一次一结,恕不赊账!” “什么?一百两?你抢钱啊!”霍关一改往日温文尔雅的做派,像呛了了火药似的,忍不住骂道:“你他娘的就去睡了个觉,就收一百两?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再说,这方子刚用了一次,鬼知道往后还有没有用!” 王若若不悦地看着眼前这个爆粗口的假斯文大叔,先前对他的那点好感消失殆尽,在金钱面前谈什么都伤感情。 这两个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差钱的样子,为什么这么抠?难不成是觉得自己好欺负? 王若若怒瞪着靠坐在软榻上装聋作哑的萧睿宸:“有没有用,你家少主心里最清楚!” 萧睿宸看着对面气的胡子一抖一抖的‘袁子虚’,微笑着地训斥道:“霍关,不可对大师无礼,这钱是大师应得的。” 既然主子都开口了,霍关只好怏怏地把银票递给了王若若。 王若若把钱接过来,确认无误后才收起来:“你们也不用觉得心疼,我们做这一行的,就是这么个规矩。” “玄学五术,山、医、命、相、卜,这个医也玄学中不可或缺的一术。该收的钱不收,就等于把功德拒之门外,这对我们玄门中人来说是大忌。” “我这辈子没有把握的事,是不会出手干预的,既然我出手替你治疗,就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把你治好。” 九成把握?萧睿宸心动了!他太渴望有一个健康的体魄了! 一瞬间的脑发热过后,他很快冷静下来,听了这番话之后,他对袁子虚的来历越发疑惑起来。 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师医术高超,乃得道高人,不知大师师承何处?天炎国的那些宗派,我还是认识一些的。” 王若若心头一紧,天炎国有什么宗派,她这会一个都想不起来了! 不管了,随便编一个吧! “我是非流派的第十八代传人,我们隐居在深山里,鲜为外人所知。” 萧睿宸还真没听说过这个非流派,回头让暗影卫再去查查看。 他浅笑着说道:“恕我孤陋寡闻了,这个宗派我还真没听说过。” “很正常,很多人都没听说过。宗门里,除了师叔祖,我是第一个下山的弟子。我们宗门因为太过低调的关系,日益没落,不像别的宗派那么气派。” 萧睿宸脑海里登时出现了一座破败的道观……一群面黄肌瘦的玄门弟子整日吃着野菜过活,某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袁子虚不堪山间日子贫苦,偷偷溜下山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袁子虚拍拍屁股准备离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在萧睿宸身边低声说了句:“你的暗影卫身手不错,派他们来跟踪我这个糟老头子大材小用了。” 闻言,萧睿宸锋锐的眉眼瞬间冷了下来,他双眼微眯,看着袁子虚背着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王若若走了一段路,确定萧睿宸这次没有再派人跟踪她,这才放松下来。 今天赚了一百两银子,连续十天就是一千两,加上安神符,这次赚大发了! 有钱了,心情格外不一样,走起路来都格外有气势。 她去铺子里买了不少黄表纸和朱砂,以后长期在这里生活,这些东西必不可少。 这里的黄表纸质量很好,比她原来买过的都好,在这种纸上凝气而成的符箓威力更大。 买好了这些必备的东西之后,她又来到清河镇楚家大宅前。 楚家的事已经尘埃落定了,楚家全家被流放到了酷寒之地,今生恐怕都不能再回来了。 她得把那个埋下去的石碑挖出来,不然谁买到这宅子谁就会霉运缠身,她可不想自己给自己增加业障。 萧睿宸躲在暗处,正等着霍关从楚家宅子里出来。 楚家已经倒台了,楚长青身后的势力也被挖出来不少,那东西也不知道还在不在楚家宅子里。 楚家父子看起来很蠢,没想到嘴还挺硬。他派人在流放的路上把他们劫走了几天,严刑拷打都没问出点什么来。 一道细微的脚步声传来,他一抬头,忽然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楚家宅子前的小树林里晃悠。 “袁子虚?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敛住呼吸,静静地看着袁子虚的一举一动。 只见袁子虚把当初王若若埋的那个石碑又挖了出来,放回了原处,然后把地填平了就离开了。 萧睿宸眉头紧蹙,联想到最近的传闻……难道楚家的东窗事发,是王若若在楚家的家宅风水上做的手脚? 听说王若若手上的有一株几十斤重的千年何首乌,楚家想买下来去行贿,结果却不了了之了。 他那天晚上派霍关在楚家书房放了点东西,然而还不待他有所动作,楚家就被人给揭发了,后来的事情的发展顺利的超乎他的想象! 不仅挖了一干鬻官卖爵的蛀虫,还把朗开元这个老狐狸给扳倒了,简直像开了挂一样的顺利。 他细想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呵呵,王若若这小丫头睚眦必报的性格还挺对他胃口! 第36章 泼妇找上门 桃源村。 这几天,每天晚上王若若出都扮作袁子虚的模样去辰轩阁。每次去了先把该泡药浴的药材检查好,确定无误之后就去呼呼大睡去了,等时间到了再收银子走人。 霍关气得脸都黑了,要不是有萧睿宸在,他肯定早就把她拎出去胖揍一顿了。 转眼间,十天过去了,王若若看着手里的一大把银票发呆,她盘算着先去买个罗盘,没有罗盘太不方便了。 她原先的那个罗盘是个相当厉害的法器,在穿越过来的当天碎成了渣渣,要不是这法器替她挡灾,估计穿越过来之后她也只能当个植物人。 正在愣神的空隙,外面传来一阵鬼哭狼嚎般的高亢声音。 孙秋兰一大早就去清河镇给人家浆洗衣服去了,王百川走出去查看外面的情况了。 王若若也整理好衣服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个女人在蛮不讲理的辱骂,那声音在寂静的清晨中显得尤为刺耳。 “吃了你们家的番薯之后,我家狗蛋就一直低烧不退,嘴里还一直说着胡话。人家都说是中邪了,我们村以前啥时候发生过这样的事?” “自从王若若清醒之后,咱们桃源村的怪事就没断过,我前几天还看到两个穿着黑衣戴着帷帽,看起来凶狠的像恶鬼似的男人进过你们家!那两道身影鬼鬼祟祟的,神出鬼没的样子看起来都不像人!” 萧睿宸冷不丁地打个喷嚏,霍关紧接着也打了个喷嚏…… 王若若翻翻白眼,这个杨王氏可真会夸大其词,要不是萧睿宸腿脚不方便,隐藏不了行踪,也不至于被她误认为是个恶鬼。 杨王氏指着王百川的鼻子,骂的唾沫横飞:“你不赶紧找个大师给你妹子做做法,看她到底被什么邪祟附身了,反而拦着我?” “为了避免她的煞气继续影响我们桃源村的气运,我泼点黑狗血驱驱邪怎么了?” “可怜我家狗蛋到现在头脑都还不清醒,躺在床上起不来,要是不驱邪,谁知道下一个中招的会是谁?” 王若若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腥臭的味儿,那味道中掺杂着还尿屎的味儿,让人忍不住想作呕。 王百川气的七窍生烟,他本就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主儿,这会被杨王氏给气得脑仁生疼。 他愤怒地大吼道:“要是这掺杂了粪水的黑狗血真能驱邪,你怎么不往你自己家墙上泼?你家狗蛋中邪了,更应该往你家院墙上泼才对!我妹妹看大家伙日子过得艰难,好心给大家送点番薯,别人吃了都没事,为什么就你家狗蛋吃了有事?” 这味儿真够膈应人的,他妹妹刚清醒了没几天,怎么老有人见不得她过得好? 此时外面站了不少来看热闹的村民,听说杨王氏来人家家里泼黑狗血了,第一反应就是孙秋兰母子三人又要遭殃了,但是不满归不满,却都不敢插手。 因为杨王氏的男人在知府小舅子的府上当管事,听说很得主子器重,相当于半个主子。 虽然他们也吃了王若若给的番薯,还跟着她学会了番薯的种植技术,但是要是让他们替她打抱不平,他们还是没胆量惹杨家这尊大佛。 这个杨王氏是桃源村有名的泼妇,年约三十左右,长得五大三粗,一连生了三个女儿才得了狗蛋这个儿子,平常宝贝的跟个金疙瘩似的。 她下地干活是一把好手,但是性格很强势,嘴巴恶毒,得理不饶人不说,还喜欢挑拨是非。 村子里几个妇人和杨王氏打过交道,猜想她八成是看王若若家住上了青砖瓦房就想来讹她一笔,恰好她儿子吃了番薯之后一直低烧不退,给了她这个契机。 如今闹开了,连黑狗血都弄出来,恐怕不得好处是不会罢手的。 有人暗叹王若若小小年纪命运多舛,怎么这么倒霉。 也有人往歪处想,是不是王若若真的被邪祟附身了,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总之,就是没人出来帮忙。 王若若走出大门的时候,杨王氏正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耍赖,她也会挑地方,不往腥臭黑红的血水里坐,一个劲儿地骂王若若克她儿子,还煽动大家的敌对情绪,说这桃源村有她王若若在,大家伙都要遭殃。 王百川沉着脸,根本插不上嘴,杨王氏也压根不听他说,只顾着说自己的,蛮不讲理的很。 他从小在桃源村长大,不是没见过骂街的泼妇,但是这么会颠倒黑白,厚颜无耻的,他还真没见过。 这边动静闹大了,早有人去通知村长去了,可是村长今天一大早就去了清河镇,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王若若忍着那难闻的气味,睨了一眼杨王氏,心里有了主意。 她无辜道:“婶子,若是说我克人,那也该克我的亲人才对。你和我非亲非故,怎么就克到你家儿子了?” “人生在世,都是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呢?听说你家狗蛋一向脾胃虚弱,很容易积食,积食就会低烧。他才四五岁,一定要好好调理一下肠胃。” “刚才我哥哥说的对,要是孩子真的病了还是赶紧找大夫了,就算不找大夫觉得这掺杂了粪水的黑狗血有用,也应该在你们家的院门口泼才对。” 王若若说话清脆利落,条理清晰,一旁围观的人只觉得这话有理。 他们其中有好多人也把王若若送的番薯拿回家弄了吃了,这会儿早都消化完了,也没见谁有不舒服的。 王百川站在王若若身边,冲她伸出了大拇指:“还是我妹子厉害!” 杨王氏刚想开口,王若若又神色复杂起来,她眼神里明显地带着惧意看了杨王氏一眼:“婶子,是不是因为我昨天在城里撞破了你们家的那点事,所以你故意想出这个法子来害我,想把我赶出桃源村?” “我从小生活在桃源村,爹娘和哥哥都在这儿。除了这里,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我保证不告诉别人,你就别赶我离开了好不好?” 说着,王若若低着头不吭声了,紧紧地抿着嘴。 这一幕把王百川给心疼坏了:“别怕,有哥哥在呢!哥哥一定不会让她把你赶走的。” “谢谢哥哥!是若若不好,给你和娘添麻烦了。”王若若瘪瘪嘴,委屈地擦擦眼角的泪水。 王百川的心疼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这个杨老婆子真是该千刀万剐! 那些围观的村民也同情起这个命苦的小丫头来。 说起来,这孩子也没做错什么,无非是清醒之后运气好了点,拜了有本事的师父,住上了青砖瓦房而已。 王若若这小丫头也够可怜的,小时候,只要她娘不在跟前,她的那个狠心的祖母对她非打即骂。前阵子差点还被卖给了张三麻子,要不是有个硬气的娘护着,这会儿恐怕早就被她祖母给折磨死了。 俗话说,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气,她小小年纪差点被人害死,现在想学点本事防身也情有可原,这在某些人眼里就成了邪祟附身。 虽说他们不想惹杨王氏,但是吃人嘴短,这会儿也开始为王若若打抱不平。 第37章 闺女只有一个,不能被欺负 “杨王氏,你这也太过分了!人家好心给你们家十几斤番薯,你不感激就算了,还说人家克你家儿子!” “你家狗蛋又不是第一次生病,他那贪吃的性子谁不知道,去了别人家恨不得连锅都端走,一年要积食好几次。你要是真疼他,就约束着他点,别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杨王氏都愣住了,过了片刻她反应过来,指着王若若的鼻子破口大骂:“小贱货果然能说会道,蛊惑人心。老娘给你们家泼黑狗血你心虚了是咋地?这么会狡辩。” “你说你知道我们家的事,到底是啥事,你倒是说说看?你今天要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老娘非撕了你的嘴不可!” “你敢!”王百川气的青筋爆出,紧握着拳头:“有我在这儿,你今天休想动我妹妹一根汗毛!” 杨王氏被他凶狠的模样吓住了,只停留了半秒,又开始嚎哭起来:“大家伙快来看啊!要打死人了!” “诶哟,还有没有天理啊?这兄妹俩今天是要逼死我啊!我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你们家门前,让你们家永远不得安宁!” 王若若被嚎得脑仁疼,恨不得用个符咒封住她的嘴。 她最终还是忍住了,要是她真这么做了,恐怕他们更要觉得她是被邪祟附身了。 “婶子,你起来,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慢慢说,好不好?毕竟这事对你们杨家来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闻言,杨王氏认定王若若是心虚了,他们家能有什么事?这丫头惯会故弄玄虚! 她冷哼一声,一双吊梢眉不屑地看着王若若:“我们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尽管说。当着大家的面大声地说出来!” “你要是敢胡说八道,老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尽量大声一点。让各位叔叔婶婶都能听见。” 王若若眼底带狡黠的光,这是你非要让我说道 ,可怪不得我哦! 她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你丈夫偷了东家的金银珠宝,还带着小妾私奔,被他们家的家丁抓住了,打得只剩下半条命了。现在正关在府衙的地窖里,生死未卜。” “我昨天进城的时候,正好看到官府押着他去府衙,身上被打没有一块好肉了。”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你放屁!我男人好好的,这个小贱人竟敢咒他!”杨王氏从地上一跃而起,凶神恶煞地朝王若若冲过来。 王百川刚想动手,被王若若眼疾手快地拉开了一起躲开了。 杨王氏一扑扑了个空,脚下黑狗血又湿又滑,一个趔趄站立不稳,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摔得五体投地,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她挣扎着地上爬起来,满身的黑狗血,血水里还带着一些黄点点,缀满了她的全身。 头上身上,脸上,没有一处干净的,腥臭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大家伙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正在这时,王东来了,他刚才在地里干活,听说有人在欺负他闺女,他赶紧从地里起来,连手都顾不得洗就过来了。 杨王氏一看见他,就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理论:“王东,你来得正好,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她今天竟敢当着大家伙的面儿败坏我男人的名声,你说怎么办吧?” 王东急切地朝王若若兄妹那边看了一眼,确定兄妹俩都没什么事,这才放心一点。 “杨兄弟好几个月没回来了吧?你怎知我女儿说的不是真的?”他边说边搓掉手上的泥:“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刚才都听说了,这件事我姑娘没做错。” “你要是不服气可以找村长来理论,要是我姑娘污蔑你丈夫了,我就让她给你道个歉。至于赔偿什么的,你想都别想。我们还要找你要损失费呢,你看你把我儿子家的大门给造的!” 王若若没想到王东竟然会护着她,还这么替她说话。看他手上满是泥土,想必是刚在地里拔草,一听说她出事了,就赶紧过来了。 “好哇,好哇!你们一家子合起伙来欺负我!你欺负我们老杨家没人是不是?”杨王氏指着王东的鼻子,恶狠狠地威胁道:“只要我男人一句话,就能让你立刻从田良才的木匠班子里滚蛋,你信不信?” 田良才的木匠班子接的活全都是知府家的小舅子包的,所以杨王氏自以为自己能威胁到他。 没想到王东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我有这门手艺,到哪里做活都是一样的。可是,闺女却只有一个。我是她爹,不能让她被外人欺负。” 说着,他用慈爱的目光看着王若若,这些日子没见,他闺女好像又长高了些,还变白了,变得更俊俏了。 此刻,王若若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了,心底泛起阵阵涟漪……她终于相信孙秋兰的那句话了,她说了王东这人除了愚孝没有别的什么毛病,平常咋咋呼呼的说要打人,其实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从来没有动过她一指头。 王东转过头来,平静地看着杨王氏:“我昨天回来的时候听说杨兄弟好像真的出事了,你最好去东家那边问问。要是耽误时间久了,杨兄弟怕是要吃不少苦头。” 杨王氏一听愣住了,忐忑不安起来,当王若若说的时候,她是完全不信,但是现在王东也这样说,她就有点慌了。 反正王东他们一家子也不会跑,等她去确定了这事的真伪之后再来收拾他们也不迟。 临走前,王若若好心地提醒道:“婶子,你丈夫这次犯的事太大了,你最好多备点银子。至于这银子的来路,最好别再用今天这法子了,不然可能会引起大家公愤的。” “小蹄子别得意,等老娘回来再收拾你!” 杨王氏色厉内荏地恐吓了一番,走在路上,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她没敢耽搁,回家胡乱梳洗了一下,换了身衣裳,立刻赶去了银都城。 到了那里了解情况后,她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僵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当即怒气上涌,一时急火攻心,竟然气吐血了! 她的男人竟然真的和主人家的小妾通奸,听说已经在一起有一段日子了。 他每每趁着主人外出经商的空档,和那个小狐狸精颠鸾倒凤好不快活,难怪这几个月都不回来了。 这次他们更加胆大包天,偷了价值一千多两的财物私奔,结果两人没跑多远,就被人抓住,打了个半死! 现在人被关在府衙地牢里,生死未卜,一想到家里还有个生病的小儿子,杨王氏当即气的哭骂起来。 同村的人劝了好久,她才慢慢冷静下来,回想起今天王若若那意有所指的话,她只觉得遍体生寒,难怪牛翠花赶着向王若若示好,原来这丫头真的有两把刷子! 在他们这个年代,人们对这种会预知未来,会通灵的大师总是怀着敬畏之心的。 一想到今天白天自己的所做所为,她就害怕的紧,生怕得罪了这样的高人会给自己家招来更多祸事。 这边的事暂时解决不了,人家狮子大开口,说了个她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数目,还是先回家再想想办法吧! 等回到家,她亲自去向王若若道歉了,还提了好几桶水把他们门口的黑狗血洗得干干净净。 她惭愧地站在门口面对着王家兄妹,耷拉着脑袋,一边扇自己嘴巴子,一边带着哭腔说道:“若丫头,今天是我不对,我该死……我鬼迷心窍了,我万不该那样骂你。你能不能原谅婶子?” 王若若见她真心知错了,便也没为难她:“好了,别打了!知道错就行了,天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杨王氏又道了好几声谢,这才敢离开。 走了没多远,她的大女儿哭哭啼啼地找来了。 “娘,弟弟下午一直高烧,有一阵子都烧抽了。大夫来看了也不管用,汤药喝下去全都吐了出来。” “天黑了,他就牙关紧闭,呓语不断。大夫说这弟弟的病症像是掉了魂了,让请个大师来瞧瞧,烧烧纸,叫叫魂什么的。可是现在这么晚,我们该到哪儿去找大师啊?” 杨王氏站在王若若家门外踌躇了半晌,王若若今天仅凭她的面相就能推断出自己丈夫出了事,本事相当的高。 可是今天她把人家骂成了那样,她怎么好意思再请人家帮忙? 第38章 命魂离体的小狗蛋 踌躇间,面前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王若若和王百川来提着灯笼出来了。 王若若:“走吧!我们在屋里都听见了,孩子的病要紧。” 杨王氏羞愧难当,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有劳若丫头了,难得你心胸宽广,不和婶子一般计较。” “婶子都没脸开口求你。今天这事是婶子做的太过分了,我明天就挨家挨户地解释,绝对不会让别人误会你。” “不用这么麻烦,清者自清。只要能帮到大家,我就很开心了。大家都在一个村子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些话说开了就好了。狗蛋的病要紧,赶紧带我去看看吧!”王若若化身圣母大白莲,说着肉麻的话。 没办法,为了功德,她豁出去了! 听到王若若这番无私的话,杨王氏更加愧疚,对王若若真诚地说了声:“谢谢!太谢谢你了!” 此时,一道别人都看不见的金光洒在她的身上,她的身上的功德值又上升了一层,浑身的经脉格外的舒畅。 能得到需要帮助者真心实意的感谢,她就能得到天道赏赐的功德,这就是她的小私心。 等到杨家,狗蛋已经晕厥了过去,身上的气息很弱,杨王氏看见这情形立刻哭的像个泪人一样,用哀求的眼神看着王若若。 王若若把杨王氏的三个女儿都支了出去,她们年纪太小,阳气弱,不宜待在这里。 突然,狗蛋又睁开了眼,双眼无神,像是痴傻了一样,时不时地翻着白眼,一张小嘴像是干涸的鱼儿一样随时都会咽气。 异样就发生在下午,今天上午还一直是低烧状态,孩子的精神也还好。 大夫已经来了一趟了,先前也是说是积食了,开了一副药刚喝下去,没过多大会儿,全都吐了出来,再后来就开始发高烧了。 杨王氏的婆婆还不知道儿子的事,她见杨王氏把王若若这个扫把星带进屋里来了,脸色十分难看。 “娘,若丫头会算命招魂,我把她请来,让她给狗蛋看看吧!” 杨王氏的婆婆本就为孙子的事揪着心,早上还听杨王氏说狗蛋发烧是被王若若的煞气影响了,还说要去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贱蹄子。 这会儿倒好,不仅没教训到人家,还把人领家里来了。 她怒视着杨王氏:“你把她请来,我嫌你儿子命太长吗?我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这丫头她身上不干净,见到她就给我离得远远的!你倒好,还把人给我请到家里来了!” “你这个怂货,人家说几句你就相信了,早上说的好好的,晚上回来就变了个人似的。” “你想死,我不拦你,你别害我大孙子!我孙子这次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让我儿子休了你!看你还有脸活下去不?” 杨王氏赶紧解释道:“娘,这一切都是误会。你赶紧让若若给狗蛋看看吧!” “不行!你给我滚!我已经让老二去太师庙请大师了。有我在,你们休想害我的孙子!” 杨王氏的婆婆拦着床前,不让他们靠近一步。 正在婆媳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王若若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床上。 一道小孩的光影从床上的肉体上飘出来,不一会儿又被拽回去了,反复了两次,光影终于脱离了肉体,一转眼不见了。 命魂离体,孩子的气息更加弱了,那双眼睛更加痴傻,脸上泛着青灰的颜色。 那大夫说的没错,这是离魂之症,确实是要招魂。 “婶子,你儿子这病不能耽搁了。”王若若突然开口道。 “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他离体的命魂受不住太阳的照射,会越来越弱。” 杨王氏听这话,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连忙问道:“若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儿子的魂已经离体了?” 王若若解释道:“人有三魂七魄,天魂地魂常在外,唯余命魂常在身。可狗蛋的命魂已经离开了身体,若非七魄还在,他就不是痴傻,而是直接丧命了。” 杨王氏的婆婆一听就怒了,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小蹄子,还敢在这招摇撞骗?回头我告诉你老子,让他好好把你揍一顿!” 王百川气的脸都黑了,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啊?都这么不讲理! 王若若不想理她,直接看向坐在床边的杨王氏:“你想清楚,如果要我出手救你儿子,你就支付相应的酬劳。如果不用,我便不插手,做我们这一行的并不喜欢多管闲事。” 哼,真当她是以前王若若,可以任由她们搓圆捏扁啊? “救,若丫头你一定要救我儿子啊!我的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能做主!” “臭婆娘,你还反了天了!你这要害死我们老杨家的独苗啊!”杨王氏的婆婆气的的捶胸顿足,夸张地嚎哭着。 眼见着狗蛋已经危在旦夕,杨王氏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把她婆婆从床前推开:“你给我闭嘴!让若丫头治,要是狗蛋出了什么事,我给他偿命!” 杨王氏的婆婆被大儿媳凶神恶煞般的模样震慑住了,她不甘心地说道:“好,我就让你们试试。但是你们休想给我孙子喝什么乱七八糟的符水!” 王若若小脸一皱,非常严肃地更正道:“中邪的时候才需要喝符水,狗蛋是失魂不是中邪。” 杨王氏的婆婆不屑地撇撇嘴,脸色有点不好看。 “婶子,我需要一把黑伞,再要一个狗蛋平常最喜欢的玩具,比如拨浪鼓、小铃铛什么的。”王若若对杨王氏说。 “拨浪鼓?有!家里有,他爹给他买了一个,他可喜欢了!黑伞也有,我现在就去找。”杨王氏匆忙在屋里翻找起来。 王若若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布包来,从里面拿出一沓黄表纸,再掏出一个装饰精美的笔袋。 王百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这些东西他还是第一次见! 笔袋被柔软的小手麻溜地打开,露出一排整整齐齐的毛笔。 毛笔从粗到细,秩序井然,有些看起来很陈旧了,也不知是多年的老物件了。 王若若随手取出一支,沾上朱砂之后,在黄表纸上画起符文来,复杂的符文在她笔下一气呵成。 在王若若收笔的一瞬间,隐隐有暗黄色的金光闪过,王百川揉了揉眼睛,使劲在瞧,却什么也没有,难不成是他眼花了? 躲在暗处的霍关,他一来就有幸目睹了王若若画符的经过,兴奋的两眼直冒星星,这丫头真厉害! 比她那个讨人厌的师父要招人喜欢的多! 少主今晚不用药浴了,特意交代他来看着王若若,他直接理解成少主是想让他保护王若若。 这是他们未来的少主夫人,可不能被袁子虚那个老神棍给带歪了! 第39章 招魂渡鬼 虽然王若若有模有样地露了一手,但是杨王氏的婆婆还是不相信她的本事,嘀咕道:“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你这符哪有太师庙的大师画的符有威力!” 王若若也不和她争论,在他们眼里,她从事这一行确实时间不长,而且自己年纪也很小,他们会怀疑自己的能力也情有可原。 在天炎国,有能力的风水大师都是被人捧着的,譬如天炎国的国师就是一位修为高深的风水大师,可惜这种人凤毛麟角,更多的是滥竽充数,到处坑蒙拐骗的。 这些修行不到家的半吊子打着各种旗号到处行骗,败坏了这一行的名声。 “有没有人家的威力我不知道,能把你孙子的魂召回来就行。” 说完这句话,王若若就不说话了,又连续画了六张引魂符。 这会儿,杨王氏把黑伞拿出来,也把拨浪鼓找到了,顺带着把小女儿给臭骂了一顿,还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 小姑娘被打得从破破烂烂的床铺上栽了下来,瑟缩着肩膀,赤脚站在那里吓得不敢吭声。 “不要脸的赔钱货,弟弟的东西你也敢碰?再有下次,看老娘不剁了你的烂爪子!” 听着她的怒骂声,王若若嫌恶地皱紧了眉头,看她骂得这么顺口,平常她的三个闺女肯定没少挨骂。 相比较而言,孙秋兰对她简直太好了,对她从来没有一句重话,真是把她当成了手心里的宝。 王若若接过拨浪鼓,木着脸说道:“儿子是宝,女儿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这么厚此薄彼,辱骂自己的女儿,不仅你自己犯了口业,还会给你儿子增加业障。做母亲的要慈爱可亲,才能给自己的子女积福。” “你儿子本就秉气弱,容易招阴人,被你刚才那么一嚎,这会儿魂都跑远了。天马上就亮了,要不你们还是等太师庙的师父来吧!我无能为力了。” 说着,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一看她要走,杨王氏慌了,她连忙保证道:“我以后不骂她们了,一定会对她们好的。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 话音刚落,只见狗蛋嘿嘿地笑了起来两声,嘴角不断地抽搐着,脸上的神色又暗淡了几分,眼见着只有出的气儿,快没入的气儿了。 杨王氏和她的婆婆都吓坏了,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 杨王氏扑通一声跪在王若若面前,涕泪横流地哀求道:“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救救他吧!只要你能救他,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打骂我女儿了!” 狗蛋的情况确实是等不了,见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东边隐隐泛红,王若若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你起来吧!我姑且试试。” 她把引魂符均匀地贴在伞身上,那符箓上明明没有涂抹任何东西,却牢牢的贴在伞面上,杨王氏见状,越发地敬畏起来,就连她的婆婆也有点吃惊。 “婶子,你撑着伞,把拨浪鼓带上,去狗蛋平常最喜欢玩耍的地方找,记得要一路摇响。一边找一边叫他的大名。三炷香后就可以回来了。” 杨王氏小心翼翼地接过那贴着引魂符的黑伞,频频点头:“我都记住了。” 等到杨王氏离开,王若若在屋里点燃了一炷香,她双手合十,嘴里念着一串奇怪的咒语。 王百川安静地站在旁边,好奇地盯着她看,他想知道这招魂咒是不是真的有用。 过了好一会儿,出去招魂的杨王氏回来了。 她的样子有些奇怪,像是被什么惊吓到了,脸色煞白煞白的,走路的样子有些僵硬。 她双手握着伞,胳膊止不住地在发抖,屋子里点着油灯,在墙上照出了她的影子来。 火光摇曳中,众人看到墙上的影子齐齐地倒吸一口凉气! 杨王氏的婆婆惊得瞪大了眼睛,喘着粗气捂着自己的嘴,死死地咽下即将出口的惊呼。 墙上,除了杨王氏和黑伞的影子外,还有多了一道小孩的身影,那孩子正踮起脚尖试图把拨浪鼓从杨王氏的手里拿走。 如果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所有人这么吃惊,毕竟大家都有了心理准备。 最让人惊恐的是,杨王氏的身旁还有另一道影子也紧贴着她站着…… 那影子身材玲珑,看起来应该是个女子。 杨王氏之所以吓成这样,估计是早就发现这异常。 王若若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没有把那东西当回事。 她点燃手中的一张符箓,嘴里念叨着几句众人都听不懂的话,杨王氏身旁的那个小孩子突然消失了。 这一离开,墙上的另一道影子慌了,她也紧跟着想抢先没入狗蛋的体内,没想到还没近身就被王若若用一道符箓给挡开了。 地上忽然出现了一串鲜红的脚印,像是人体刚流出的血液一般,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甚是骇人。 脚印从床边一直延伸到门口,速度越来越快! 不只是王百川,杨王氏和她的婆婆也注意到了地上的脚印,她们早已吓得乱了阵脚。 一阵阴风刮过,屋内的油灯忽闪了几下,变成诡异的幽绿色,房间里霎时变得阴冷阴冷的。 杨王氏的婆婆再也支撑不住了,她惊恐地大叫道:“啊!有鬼!有鬼啊!” 就在阴风扑面而来的时候,王若若猛地朝空中甩出一张符箓,符箓在空中自燃起来。 与此同时,她在空中一抓,在往床上一拍,似乎是将什么东西拍进了孩子体内。 “阿婆,狗蛋的胆儿小,你差点又把他吓跑。接下来的事,你要是害怕不敢看,就先出去吧!” 杨王氏的婆婆这时候哪里还敢出去啊?虽然外面天已经大亮了,可是她怕外面还有这个鬼的同伙。 她赶紧说道:“我不出去,我保证不出声了。” 半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定在屋子中央,地上的一滩殷红的血迹。 下一刻,空气中传来近乎疯狂的嘶吼声,尖锐而急促。 杨王氏和婆婆抱成了一团,看着在床前两步远的地方不断多出来的血脚印,吓得脸色煞白,出了一身冷汗,心都跳出来了。 王百川依旧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脚都没挪动一下,眼睛瞪的圆溜溜的,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们都看不见,可是王若若却看得一清二楚。 她对着那东西说:“行了!别挣扎了,你出不去的。难为你为了吓唬我们还学会了障眼法,是个积极上进的鬼。” 努力挣扎的女鬼:…… 女鬼索性停止了挣扎,她比王若若要大上几岁,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舌头吐着外面老长一截,面色青灰,脖子上的勒痕十分明显。 女鬼恶狠狠地瞪着王若若,眼里满是怨恨。 王若若撇撇嘴:“你瞪我有什么用?你都死了这么多年,不去投胎,反而跑来抢人家孩子的身体,你是不是有病?” 杨王氏一听死了这么多年,吓得又开始哆嗦起来。 “你自缢而亡,不能投胎,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什么?你说你是被杨家老大给害死的?你和他以前定过亲?” “那你是不是我们桃源村的人啊?你叫什么名字?我年纪小,可能你死的时候,我还没出生。” 王若若的自言自语让物屋里的人头皮发麻,当杨王氏的婆婆听到这鬼还和他大儿子定过亲,吓得都快尿了。 第40章 一个为情所困的痴儿 王若若忽然转身看着杨王氏的婆婆,:“她说她叫何淑兰,当年要不是因为你嫌贫爱富,她差点就成了你的儿媳了,你应该还有印象吧?” “何淑兰?小岗村老何家的小闺女!”杨老婆子脱口而出,一个趔趄没站稳跌坐在地上。 杨王氏刚刚缓过劲儿来,一听这名字差点又吓得昏厥过去,这人她也认识。 正在这时,王若若已经用法术把何淑兰的样貌显现出来了,方便他们交流,免得老让她当传话筒。 杨王氏看着何淑兰灰青色的脸,吓得浑身发抖起来。 他们不仅认识,曾经还是儿时的玩伴。 当年,她们同时看上了老杨家的大儿子,她用丰厚的嫁妆做诱饵,抢了何淑兰的定亲对象。 何淑兰一气之下就在桃源村的小河边上吊自尽了,听说那地方是她和杨大郎经常约会的地方…… 有传言说,何淑兰死的时候,腹中已经怀了她男人的骨肉了,她心里始终不安,所以还请大师来给她超度过,没想到她还是阴魂不散地找来了。 杨王氏跪下来,对着前面的一大滩血脚印,忏悔道:“淑兰,当年的事我做的不对,我早就后悔了。我没想到你性子这么烈,要是早知道是这种结果,我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这么多年来,我的魂魄一直被困在你当初找人给我弄的阵法里,这些天阵法松动,我好不容易才出来。没想到一出来就失手了!”吊死鬼五官狰狞,愤愤不平地说道。 “我借用你儿子的身体也只是想找那个负心汉问个清楚,你把你男人给我叫回来!不然的话,我就天天来你们家,搅的你们鸡犬不宁!” 王若若听的唏嘘不已,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痴儿! 她生平最见不得这种不珍惜生命的恋爱脑,父母养你这么大,难道就是让你这样作贱自己的? 这世上有那么多有意义的事去做,你非得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丢了自己的尊严不说,还会被人看不起。 吊死鬼还在述说着自己如何如何痴情,如何如何惨,王若若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她那番自我陶醉的话。 “你傻不傻?为了这么个男人去自杀,还落得个不能投胎的下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当你被困在阵法里度日如年,受尽苦楚的时候,他在外面花天酒地,逍遥快活,半点伤心都没有,转身的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何淑兰神色悲戚起来,其实她早就后悔了,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王百川弱弱地插嘴问了句:“她为什么不能投胎呀?” “自杀的人都不能投胎,因为自杀是对生命的亵渎,除非他们在一定时间内找到替死鬼。很显然她已经错过了时间,所以只能做个孤魂野鬼,永世不能投胎!魂魄在外游荡的时间久了,魂体渐渐变弱,然后渐渐消失在天地间,这个人就永远消失了。” 杨王氏壮着胆子走出来,满腹狐疑:“我当初明明是找人帮你超度,怎么会变成困着你不能投胎的阵法了呢?” 王若若暼了一眼杨王氏的婆婆,见她的眼神明显慌乱起来,吓得不敢抬头:“这恐怕要问你的好婆婆了。” 杨王氏的婆婆见瞒不住了,只好承认了:“是我做的……我怕她回来报复我儿子……” 何淑兰周身的黑气越来越浓,她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有王若若符阵在,她早就杀了这个狠心的老太婆了! 王若若见她的怨气越来越重,已经有化为厉鬼的征兆了,赶紧劝慰道:“好了,你也别恨了,她儿子因为犯事被关进地牢了,这次在劫难逃。” 杨王氏见王若若已经把话说到这儿了,便这才把今天去银都城的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 杨老婆子听了如遭雷击,杨大郎是她的骄傲,她逢人便夸自己儿子有多有本事,而今却面临牢狱之灾,能不能出来还是另一码事。 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她把矛头指向了杨王氏。 她一拍大腿,猛地从地上跳起来,指着杨王氏的鼻子骂道:“连自己男人都管不住,你还有什么用?平常那张嘴利的像刀子似的,把自己能得人五人六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连个知府衙门都进不去?” “你就是克夫的灾星!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娘扒了你的皮!” “我是克夫的灾星?我要是克夫,早把他克死八百回了!” 杨王氏也不是好欺负的,当即反唇相讥:“早知道他管不住自己的玩意,闯下这么多的祸事来,老娘应该早点把他下边那恶心的东西割了喂狗!” “你!你……泼妇!”杨老婆子一时间气得怒火攻心,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王若若懒得理会他们婆媳二人斗嘴,转身问何淑兰:“这个男人就是个人渣!就这种人,你还要心心念念地要见他?” “呵呵,原来他心里从来没有我半分!我真是瞎了眼了!”何淑兰苦笑着摇摇头,神情凄楚,泪水打湿了脸庞……这么多年,她终于心死了! 她想起了这些所受的罪,目光落在晕倒在床边的杨老婆子身上,恨得咬牙切齿:“她儿子遭报应了,还有她呢!我也要她不得好死!” 说完,她挣脱了阵法的束缚,拼着魂体被毁的危险,还是把杨老婆子的精气给吸走了大半。 杨老婆子原本红润的脸,迅速地变得晦暗起来,躺在地上真像死了一样。 王若若淡定地站在原地,其实她刚才是故意露了个破绽,给何淑兰了一个报仇的机会,不然她心结始终解不开,会一直在人间作恶。 况且这个老婆子也着实可恶了些!生生地把人逼死了不算,连人家做鬼都不放过!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来,屋里的温度瞬速攀升起来,地上的血脚印全都消失了! 何淑兰迎着阳光往外走…… “哎,你不能出去!”王若若赶忙喊道。 何淑兰恍若未闻,脚步轻缓,抬起头向往地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喃喃自语:“十五年了,我一直被困在幽深黑暗的地底,那里太冷了……” “其实我很胆小,每天面对无尽的黑暗,我都快崩溃了……我受够了这一切!” “魂飞魄散又有何惧?对于我来说,这才是解脱。” 夏日的阳光很毒辣,暴露在阳光下的何淑兰嘴角带着微笑,回眸看了王若若一眼,真诚地说了声:“谢谢你!” 一阵风吹来,她的微笑被吹散了,脸部轮廓渐渐变得透明,风卷着树叶带着飘向远方,最后什么都没剩下…… 王若若看着她消失的一幕,微微发怔,脑海里突然冒出个疑问来,是不是自己穿越时也这场景? 王百川走到她身后拍拍她的肩膀:“若若,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些感慨而已。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无论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 王百川唔了一声,这一刻他觉得他的妹妹似乎真的长大了。 “醒了!弟弟醒了!”杨王氏的大女儿刚睡醒就过来看弟弟,没想到弟弟竟然已经醒了,而且看起来也不傻了。 王若若他们进屋的时候,杨王氏围着狗蛋左亲亲右抱抱,宝贝的不行。 “若丫头,你看这酬劳该给多少?我是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些。外面给多少,我们就给多少。”杨王氏主动问起酬劳来。 王若若知道他们家的家境,在杨家大郎还没出事的时候,他们家还是相当的富裕的,而今,人家遭逢大难,让她不要钱是不可能的。 “你觉得该给多少,就给多少。我们先回家了,晚点把钱送到我家来就行。” “对了,孩子命魂刚归位,身体比较虚弱,饮食宜清淡,不要给他吃太多。” 说完,王若若打着呵欠,和王百川一起离开了。 孙秋兰正在院子里喂鸡,见他们兄妹俩从外面回来,吃了一惊:“我一大早就起来了,没见你们出去啊。难不成你们昨晚都没在家?” 第41章 无事献殷勤 王百川兴奋地跑到孙秋兰面前,把昨晚的事竹筒倒豆子全都说了出来,说到精彩处,手舞足蹈起来,把王若若焚香作法时的神态模仿的惟妙惟肖。 此刻在他眼里,王若若就如同神仙下凡一般,太厉害了! 有这样一个会收魂渡鬼的妹妹,他与有荣焉。 而孙秋兰越听越心惊,杨王氏也太过分了,简直不要脸! 若若到底是年纪太小了,心地单纯,不知人心险恶,被别人哭一哭,求一求就心软了。 “这么危险的事,她们也好意思叫我闺女去帮忙?早上她骂人的时候,全村的人都听见,我今天非得让她当着全村的面给我闺女道歉!” “娘,还是你对我最好了!”王若若依偎在孙秋兰怀里撒起娇来。 孙秋兰一肚子训斥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这一声软软糯糯的娘给叫得烟消云散了。 她亲昵地指着王若若的脑门说道:“你呀!以后可不许干这么危险的事了。要是再有人敢上门来欺负你,你就告诉娘,千万不和他们硬拼。” “嗯嗯,我都听娘的。” 王若若抚摸着孙秋兰那双因为常年给人家浆洗衣裳变得粗糙不堪的手,心疼地说道:“娘,您以后别出去干活了,我来养你。” “我画的符箓很厉害,师父帮我放在城里的铺子里卖,前两天刚收了十几两银子。” 孙秋兰开心地笑了:“哟,我家闺女能挣钱了,还会心疼娘了!呵呵……” “你的钱,你就自己收着,以后做你的嫁妆。娘不用你的钱。” 王若若感动不已,这年月,卖儿鬻女的人家多的是,像孙秋兰这样的母亲实在难得。 她一度怀疑孙秋兰是不是穿越过来的,不然怎么思想这么先进。 就算孙秋兰不用她的钱,她也不能让她继续去做工了,她见孙秋兰印堂隐隐有黑气浮现,恐有无妄之灾。 她噘着小嘴,闷闷地说道:“娘,平常哥哥要出去干活,事情也多,都没人陪我。我一个人在家,我害怕……我不想让你再出去做工了……” “以后我努力画符,养活你完全不成问题。你就在家陪陪我好不好?你也可以在家养养鸡,养养猪,以后我再教你做红薯圆子,红薯饼什么的,也能挣钱。” 孙秋兰被她磨得没办法,昨天的事她听王东都说了,王东也建议她最近不要出去做工了,说闺女昨天肯定被吓到了,让她多陪陪她。 “好吧!娘不出去了,娘在家陪你!你们先去睡会觉,我中午把你爹叫过来,我们一起吃顿午饭吧!” 王若若爽快地答应道:“好嘞,那我先去睡觉啦!” 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王若若恍惚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听声音……好像是萧睿宸! 王若若一下子惊醒了!他怎么来了? 她赶紧穿好衣出去一看,还真的他! 这人怎么又来了?真当她家是菜园子门吗?想来就来,想走进走? 王百川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正在和孙秋兰小声嘀咕着什么。 一看到王若若出来,他赶紧跑过去,小声问道:“他们咋又来了?不会是你又把人家酒楼咋地了吧?” “没有!”王若若白了他一眼,她还没那么无聊。 这次萧睿宸和霍关没有像上次一样从头到脚一身黑,还被人误认为是鬼。 萧睿宸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锦袍,领子和袖口用银丝线绣着浮云梧桐,一瀑如墨的长发被一顶翠绿色的含珠美玉冠压住,一身打扮无一不透露出精致,正如他的五官。 霍关一身劲儿装打扮,笑眯眯地看着王若若等三人,这是少主夫人的母亲和哥哥,他得礼貌一些。 萧睿宸脸上带着温润的笑,主动自我介绍起来:“伯母您好,我叫萧睿宸,家住银都城。此次贸然登门是想找若若姑娘买点安神符。” “若若姑娘的安神符卖的很火爆,我一大早派人去买就已经卖完了,我离了那符箓就睡不着觉,所以只好厚着脸皮亲自登门来求了。” “哦,原来是来买符的啊!请进来坐坐吧!”孙秋兰笑着应道,这孩子长得真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矜贵气质和那些市井纨绔截然不同,一看就是有教养的好孩子。 “谢谢伯母。我自己做点小生意,给伯母带了点礼物,也不知道伯母喜不喜欢。” 霍关把一个精致的长盒子递到孙秋兰面前,孙秋兰推辞不过,只好接过来,盒子沉甸甸的,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萧睿宸:“只是两卷布料而已。听说伯母的缝纫手艺了得,连银都城的裁缝都比不上,所以我就送点布料聊表心意。” “呵呵,拙手笨脚的村妇,做的衣服算是能穿罢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孙秋兰笑着谦虚道。 “伯母太谦虚了。今天见了伯母我才知道原来若若姑娘的谦逊淳朴都是被您言传身教的。上次若若姑娘见我被失眠症折磨,主动免费送了我两个安神符,后来我才知道铺子里的安神符一个就要卖一两银子。” 孙秋兰捂着嘴开心地笑了起来:“呵呵,我家丫头就是心善。见不得别人受苦。” 见萧睿宸和孙秋兰聊的似乎很开心的样子,王若若听得满头黑线……真会拍马溜须,都不觉得尴尬吗? 看孙秋兰那架势,大有要留萧睿宸吃午饭的意思,她赶忙说道:“你不是要买安神符吗?我现在就给你画,画完了你们赶紧走吧!屋舍简陋,恕不招待。” 孙秋兰一听,立刻训斥道:“说什么呢!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来者是客,还不把人家请进来?” 这位公子衣着富贵,却难得的平易近人,还这么有谦虚有礼貌,真是难得! 可惜,他的腿貌似有些问题,也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后来造成的。 她听说过许多那些大户人家的腌臜事,自动脑补出萧睿宸被恶毒小妾给害的双腿残废的惨景…… 想到此处,她看萧睿宸的目光越发怜惜起来。 可是王若若对萧睿宸不感冒,前几天才给他了两张安神符,一张符箓可以管十天,哪儿这么快就用完了?他就是故意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萧睿宸身份神秘,心机颇深,她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牵扯。 穿越一次,她只想开开心心地种田,开开心心地修炼,顺便再给人算算命,画画符,不想牵扯到波云诡谲的纷争中去。 她得赶紧把他的腿治好,然后他们协议就解除了, 孙秋兰对着王百川吩咐道: “川子,快把客人请进来!” 王百川对萧睿宸也很客气,毕竟上次在人家那里白吃了那么多大一桌子菜。 王若若气呼呼地跟在后面,这萧睿宸真会装! 孙秋兰左手拎着一壶茶水,右手端着一盘早上才炸好的小酥鱼从里屋出来,热情地招呼道:“我们穷乡僻壤的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这茶是我家闺女自己炒制的,小酥鱼是我自己做的,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尝尝看。” “伯母太客气了。既是若若姑娘亲自炒制的茶,我说什么也要尝尝。”萧睿宸嘴角噙着笑,瞥了一眼王若若,低头喝起茶来。 第42章 非奸即盗 “嗯,这茶相当不错。泉河县的贡茶与之相比,都逊色不少。”萧睿宸优雅地品了一口,说道。 他没有夸张,没想到再这样的小村庄还能喝到这么好的茶! 萧睿宸眼底暗芒闪烁,貌似每次见面,这丫头总能给他带来惊喜。 王若若这时从屋里出来了,手里拿着几张安神符,没好气地递到萧睿宸面前:“茶喝完了,符也画好了。” 霍关把安神符接过来,恭敬地拿出了一张银票递给王若若,悄悄瞅了瞅王若若那张皱着眉头的小脸蛋,那脸上嫌弃的神情一览无余。 他不明白为什么若若姑娘每次见到少主都板着脸,京都的姑娘小姐们为了见少主一面恨不得抢破头呢! 唯有若若姑娘是个意外,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孙秋兰见他们要离开,试着挽留了一句:“已经中午了,要是两位不嫌弃的话,就在这里用午饭吧!” 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太唐突了,人家是什么身份,怎么会在这里吃饭?他们平常锦衣玉食惯了,万一吃出个好歹来,她也付不了这个责任。 “娘,我们这里只有粗茶淡饭,怎么好意思拿来招待这样的贵客呢?趁着天还早,赶紧让人家回去吧!”王若若赶紧阻止道。 今天萧睿宸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对她的娘亲大献殷勤,害的她娘亲母爱泛滥,这样心思深沉的人,不是孙秋兰这样的村妇可以招架的住的。 孙秋兰尴尬地笑着解释:“瞧我这人,以公子的身份在这里用饭确实太不合适了……” 萧睿宸微笑着看着他们,眼神落寞:“伯母的好意我心领了,其实我也没打算继续打扰大家。我自幼被家人视为不祥之人,他们给了我几间铺子,然后就送我到银都城来寄养。” “我今天是专门来拿安神符的,要不是离不开这东西,我也不敢贸然来访。好了,符箓也拿到了,我也该走了。” 一番话说的孙秋兰都红了眼眶:“没事,伯母一向不信这些。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就常到家里来坐坐。川子和你年岁差不多,你们应该很聊得来。” 王若若翻翻白眼,要是让王百川和萧睿宸一起玩,恐怕被萧睿宸卖了还帮他数钱呢! 这萧睿宸到底是想闹哪般?真是看不懂了。 “谢谢伯母,那我们先告辞了。”萧睿宸全程表现的的十分有礼貌,孙秋兰的母爱泛滥的一塌糊涂,直感叹命运不公! 霍关推着萧睿宸离开了王家小院。 “娘,我去送送他们。”王若若也趁机跟了出去。 出了院子,萧睿宸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恢复了一贯的冰山容颜。 马车就停在门外,霍关把萧睿宸推上了马车,让他靠坐在软榻上,轮椅就放在旁边。 王若若板着小脸也跟了进来,她怒瞪着他问道:“萧睿宸,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师父不是已经在给你治腿了吗?” “我来拿安神符的。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萧睿宸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半躺在软榻上:“至于那礼物是送给你母亲的,和你无关,你不要想多了。” 她能不想多吗?又送东西,还上赶着拍马屁,孙秋兰不过是一介村妇,没什么过人之处,怎么能劳驾他费这么大的劲呢? “你这么刻意地和我娘套近乎,到底有什么目的?” 萧睿宸被问烦了,索性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孙秋兰和蔼可亲的笑容和记忆深处某个人熟悉的笑脸渐渐融合起来,心底腾起一股暖意来…… 再次睁开眼,他的眼底带着淡淡的忧伤,鸦羽似的睫毛微微颤动,轻声道:“你猜,你不是会算命吗?你自己算算不就知道了。” 王若若登时气结! 她是会算命,不是会读心,天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萧睿宸歪在软榻上,以肘支面,双目微合:“要是没什么事,你就下车吧!你已经耽误了我很长时间了,本少主急着回家吃午饭呢!” 王若若:…… 可惜了这身好皮囊,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 反正孙秋兰已经答应她不出去做工了,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萧睿宸是没机会搞那些小动作的。 王若若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蹙眉沉思起来,回想初次见面时,她还想把他收为已有呢,现在想想,自己果然太天真了! 除非她嫌自己命太长了,不然绝对不会把这么个性格古怪的玩意儿放在自己身边。 回到家,王东也来了。 他有些局促不安,说起来孙秋兰他们搬家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进来。 今天中午是孙秋兰下厨了,她炒了几个王东爱吃的菜,烙了一小盆番薯饼,又煮了点番薯粥。 吃饭时,她才发现他们家的首席大厨的位置已经易主了,有人开始嫌她做菜不好吃了。 王百川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喂进嘴里,皱着眉头说道:“娘,你做的这个菜怎么不太好吃啊,和若若做的差远了。” “就您这厨艺,也好意思留萧公子他们在这吃饭?” 孙秋兰面上一囧,一个爆栗朝他头上敲了过来:“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敢挑三拣四?” “你才吃了几天饱饭,嘴就这么叼了?赶明儿,还是给你吃野菜谷糠算了!” 王百川护着头,连忙求饶:“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吃饭的时候就当个哑巴,什么都不说。” 王若若睨了他一眼,打趣道:“你要能憋得住才怪。每天要是不对对饭菜点评一二,你浑身都不自在。” 王东坐在旁边,看着碗里的番薯白粥,激动地差点落下泪来。 他现在连野菜汤都吃不上了,王百川这臭小子还嫌鱼香肉丝不好吃?确实欠揍。 王若若给他的便宜爹爹夹了一大块肉,清澈的眼眸带着笑意看着他:“爹,娘说这是平常过年时,你最喜欢吃的菜。” 王东的思绪飘回到那个欢声笑语的大年夜……那一年,家里收成还不错,他在外做工也挣了点钱,晚上桌子上总算能摆上几样像样的菜了。 儿子和闺女都很懂事,他们小心翼翼地夹了一筷子之后就不再夹了,推让着让他和孙秋兰多吃点。 往日温馨的种种一幕幕浮上心头来,在他心里泛起阵阵涟漪……苦涩的味道弥漫在他的胸腔,好好的一家人为什么会变成了如今这种局面? “爹,您怎么不吃?是不是不合您的胃口?”王若若见他这神态,便已经猜到他那颗固执的心在慢慢动摇。 一个人的信念没那么容易改变,只要让她查出刘桂香到底是借了谁的命格,那一切的谜团也会有答案。 “没有……没有不合胃口。很好吃……难得你娘还记得。”王东抬头看着孙秋兰,泛红的眼眶看得孙秋兰一阵心酸。 一顿饭吃下来,王东感慨万千,看着他们现在过得这么好,他由衷地高兴,不用陪着他吃糠咽菜了。 一想到过一段时间,孙秋兰的就要和自己和离了,他心里就不是滋味。其实过了这么多天,他也想通了,他要啥没啥,让孙秋兰跟着自己不仅大人受苦,孩子也受苦。 他纵然有万般不舍,却不也好意思让他们接纳他,毕竟自己已经伤透了他们的心。 孙秋兰扫了他一眼,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我可以暂时不提和离的事,我给你一年时间。” “真的?你真不和我和离了?”王东那双黯淡无神的双眼听到这话忽然亮了起来,紧张地搓着自己的手,深怕孙秋兰又反悔。 “这一年,我们就这样分着过吧!要是一年后,你的表现让我满意,和离的事就作罢。” 王东坚定地点点头:“好。那就这样说定了!” 他坐了会儿就被王大壮给叫走了。 王若若站在窗前,看着门口正在交谈的两人。 穿越过来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老王家这个快三十了还没讨到媳妇的叔叔。 他的五官和王东不太像,身材也不像,王东的骨架单薄一点,而他要魁梧的多, 他嘴角下垂,鼻梁骨凸起、三白眼,是个薄情寡义,阴险狡诈之人。 他泪堂泛黑的十分明显,说明长期他纵欲过度。 这种人外强中干,身体早就被掏空了,要是真打起来,绝对不是王东的对手。 对于这种心术不正的人,王若若一向秉承着敬而远之的态度,这样的人浑身都是负能量,与他相处久了会削弱自己的气运。 第43章 不要一次给的太多 下午的时候,孙秋兰当着王若若的面儿把萧睿宸送的布料拿出来看,布料有两匹,一匹白灰色的,和一匹浅绿色的。 细滑的面料泛着莹白的光泽,她忍不住摸了一下,惊呼道:“这布可真细真滑!夏天做衣服最好不过了。我给你和你哥哥都做一套。” 说做就做,正好王若若和王百川也没两件夏天的衣服,去年的衣服也都小了,短了半截。 王若若从身上摸出个钱袋子来,里面装着几两银子:“娘,这碎银子您收着,做家用。咱们买两只小猪仔吧!番薯长的那么茂盛,光炒着吃都吃不完。后山的猪草也多,都可以割回来喂猪。” “后山的山势比较平坦,等我以后挣钱了,咱们在后山买一群牛羊喂着。咱们一头牛耕地,一头牛赶车。不对,到时候还得买一匹马,牛车太慢了,耽误功夫。” 她盘算着先买两只猪养着,后山的面积大,且山势平坦,到时候种上牧草,让爹娘发展畜牧业,养一群牛羊什么的。 在村里只有那几家富户有牛,平常借给别人犁地还要收不少租金。 上次王东犁地问王秋月家借牛,被他们家冷嘲热讽了一番,不仅要收钱,还要王东送两捆草料过去。 王秋月和刘桂香不愧是母女,不要脸到了极致,比周扒皮还狠。 每年秋收时,他们就来了。本来王若若家就只有两亩田,以前王东和王百川面朝黄土背朝天,忙活一年到头都没有多少收入,她们母女一来就是各种理由要粮食。 要是他们不给,她们母女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总是以王东妥协收场,为此孙秋兰没少和他吵架。 听了王若若的规划出来的蓝图,孙秋兰坐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好,都听你的。以前是没钱买,现在有钱了,我们买两头猪自己养着,过年也能吃点肉。族长家的母猪上个月下小猪仔了,我回头去看看。” 说话间,只见王百川引着杨王氏进来了。 孙秋兰一见到她,立刻把手里的活放下了,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语气很冲:“你来干什么?” 杨王氏满脸愧疚,她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我是来给若丫头送酬劳的。她早上走的急,我没来得及给她。” “先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我来之前已经挨家挨户去解释过了。以后谁要是还敢说若丫头半句闲话,我一定饶不了他!” 说着,她从身上摸出一吊钱来,以他们家现在的情况来看,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做酬劳也算不容易。 王若若把钱接过来:“婶子也别怪我贪财,这钱我非收不可。” “我们这行有规矩,只有两种情况下才不收费。第一种是阳寿将近者,我们不收钱,活人不收死人钱。” “第二种是霉星高照者,此类人余生再无好运,永无福气,我们收了也不能为人家逆天改命。” 杨王氏听得频频点头,听这意思,收钱了反而是好事。 孙秋兰也是第一次见自己家姑娘与人说这些,她也听得津津有味。 杨王氏再三向王若若道谢,然后又说起了她婆婆的事。 她的婆婆下午醒了,原本健康的身体一下子就垮了,瘫在床上不能动了,面色青灰,了无生气,眼看着就快不行了。 王若若冷静地说:“她这是咎由自取。她年轻时做了那么损阴德的事,这是她的报应。” “被索命鬼吸收了阳气,她必死无疑了,你赶紧给她准备后事吧!” 对于杨老婆子的死活,杨王氏是不在意的,她想问她家男人能不能度过这一劫。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道:“若若,婶子还想请你帮个忙。我想请你帮忙算算狗蛋他爹这次能不能逢凶化吉。” 说实话,王若若对杨大郎那个人渣很反感,巴不得他永远不回来呢! 杨王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了半晌,说以后自己带着四个孩子如何如何不容易,万一她男人回不来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还问她能不能帮忙想点什么特殊的法子把杨大郎救出来,只要能把她男人救出来,她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她! 王若若哂了一声,这杨王氏是挺了谁的教唆,竟然还想着用什么歪门邪道来救人! 她眉眼冷了几分说道:“做牛做马就不必了,我对于玄术也只是略懂皮毛,你说的那事我实在是不会弄。昨晚是情况危急,我才赶鸭子上架去帮你家狗蛋驱邪。” “你们今天不是还请来了一个太师庙的大师吗?人家看起来道行很深的样子,你请他帮帮你。他应该比我这个刚学了没几天的半吊子要厉害。” 杨王氏面上一囧,就是因为那人帮不了她,所以她才来找王若若的。 早上王若若离开之后,杨家的长辈们听说他们家出事了,就都来了。 他们听说了昨晚的事之后,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他们都觉得王若若一个半大的孩子,做事不靠谱,还是应该让太师庙的大师来看看。 杨王氏的婆婆还说他们家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就是因为王若若的本事不到家,没能及时地制服那个吊死鬼。 说到最后,他们群情激愤,还想来王若若家找她索赔,要不是杨王氏拦着,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这会儿恐怕他们已经来这里闹将起来了。 她让家里人都别太声张,唯恐王若若知道了会生气,没想到她已经知道了。 事情说到这里,杨王氏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呆下去了,她找了由头离开了。 杨王氏走了,孙秋兰语重心长地对王若若说道:“闺女,这杨王氏不是个好相与的,看着挺厉害,其实没什么主见,容易受人教唆,以后他们家的事,你还是少管。” “我明白,昨晚那孩子情况实在危急,不然我也不喜欢多管闲事。对了,我明天和哥哥给爹送点粮食过去吧!今天看他面黄肌瘦的,也不知这日子是咋过的。” 孙秋兰自然不会反对,只是提醒王若若不要一次给的太多了,不然让刘桂香知道了肯定留不住。 翌日清晨,王若若给王东装了小半袋小米,又装了些番薯饼和两只野兔,喊上王百川一起给王东送去。 夏日清晨的阳光照在乡间的小路上,路边的野草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几只蝴蝶在草丛间飞舞,早起劳作的人们已经在田间开始忙碌起来,一切悠然而静谧! 不远处,一阵清脆而欢乐的嬉闹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王若若循声望去,几个七八岁的孩童在打谷场上追逐嬉戏,留下一个个欢快的身影。 时间仿佛被调慢了,王若若已经渐渐适应了这种慢节奏的生活。 兄妹俩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忽然,一阵男女的调笑声从眼前熟悉的土胚房里传出来,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声音的来源正是王东的房间。 王百川的脚步顿住了,他已经十六岁了,虽然还没成亲,但是对于男女之事并不是一无所知。 他阴沉着脸,握紧了手里的棍棒:“若若,你别进去了,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屋里好像还有别人,粮食也先别拿进去了。” 他的妹妹纯真无暇,他不能让她的眼睛被玷污。 王若若穿越前已经二十岁了,还能不知道屋里两人正在干什么? 但是她现在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自然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好,那我在外面等你。” 王百川嗯了一声,眼神瞬间变得阴翳起来,大步流星地朝院子里走去! 第44章 送上门来让她报仇 王若若耳力极佳,她很快判断出这并不是王东的声音,难道有人霸占了他们的老房子? 她怕王百川一人进去会吃亏,赶紧悄悄地跟了上去。 院门虚掩着,王百川推门进去的时候,屋里的两人只顾着缠绵都没有听见外面的声音。 突然,一个名字出现在王若若的脑海里……王大壮! 听着这恶心的声音,她确定这男人就是王大壮无疑。 她那个便宜老爹的心还真够大的,竟然把房子腾出来给别人办事! “嘭”地一声巨响,王百川一脚把堂屋的门踹开了,破旧的门板重重地砸在墙上。 他退回到院子里,怒吼道:“都给我滚出来!”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不一会儿,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出来了,男人手里还拿着砍刀,恶狠狠地叫嚣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在踹老子家的门?看老子不砍死他!” 王百川没想到出来的竟然是自己的小叔,他身后的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穿着个鲜艳的红肚兜,披着个衣服就跑出来了。 王大壮不嫌脏,他还嫌脏呢!他们弄脏了自己家的房子,一想到他们刚才做的事他就觉得恶心。 王百川愤怒地质问道:“你怎么会在我家?我爹呢?” “小兔崽子,怎么和你长辈说话的?什么你家,你爹把房子让给我了,这是我的家!”王大壮嚣张地大喝了一声,然后指着王百川骂道:“狗娘养的东西,有人生没人教,赶紧给老子滚!” 竟敢骂他的母亲? 王百川怒了,猛地冲上前,一脚把王大壮给踹到了门边,重重地撞在门框上,撞得他眼冒金星。 王大壮本就被掏空的身子哪里经得起这一踹,当即被踹的吐了一口血。 “啊!杀人了!来人啊!杀人了!” 那女人一见到血,就吓得尖叫一声,赶紧跑进房间里躲了起来,也不管倒在地上的王大壮的死活了。 没过一会,她就背着包袱出来了,王大壮躺在地上一把抓住她的脚:“你想去哪儿?你可是老子用十两银子赎出来的!你给我回去!” 那女人冷哼一声:“就算你给我赎身了,那又怎么样?这是你自愿的,我又没逼你。” “先前你说你家住着青砖大瓦房,还说你家有良田千顷,结果呢?给我住这么个破房子!” “你这个侄儿凶神恶煞的,他这一棒子下去,我可受不住!你先把你们家的破事处理好了再说。我可不想跟着你一起倒霉! 说着,她狠狠地朝王大壮的裆部踹了一脚,趁机溜走了。 “臭娘们,等老子找到你,非揍死你不可!”王大壮疼的脸色煞白,还忍着疼说狠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扶着墙站起来慢吞吞地站起来,怨恨地瞪着王百川:“小崽子,你把我女人吓跑了,这笔账,我要算在你的头上!” “我给她赎身花了十两银子,她刚才走的时候把我的二十两存银也带走,一共三十两。再加上你踹我这一脚五十两,一共八十两,你明天要是不把钱给我拿来,我就去你新房子那里闹!” 王百川厌恶地看着他:“你还敢问我要钱?你刚才骂我,还骂我母亲,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王大壮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反正隔壁的邻居们一大早都趁着凉快下地干活去了,路上也没什么人,谁听见他骂人了? 他今天就讹上了他了! 昨天去找王东的时候,他终于见到王百川他们新买的房子了。 其实那座房子,他垂涎已久,只是碍于囊中羞涩,没钱买。 他平常有点钱就去喝花酒,所以手上根本就没钱,给花娘赎身的那十两银子还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刘桂香那里要来的。 王百川这小崽子,竟然出手打他?今天非把他整的跪地求饶不可! 王大壮阴笑着说道:“谁听见我骂你了?你有证据吗?我身上的伤可是事实,我给花娘赎身的契约也还在身上呢。她来我们桃源村也有人看见了。” “晚辈殴打长辈,这可是大逆不道啊!我还要去银都府告你轻薄你的亲婶子,数罪并罚,你非坐牢不可!” 王百川又急又气,恨得牙痒痒,他分明是在故意讹他的钱! 八十两,王大壮的心可真的毒! 他不吃不喝,挣一辈子都未必能挣到八十两! “哟,生气了?王八羔子现在也变得有血性了?“王大壮不怕死地继续嘲讽道:”我告诉你,这钱你要是敢不给的话,我就把你的房子给砸了,还要把你娘和你妹妹全都卖到窑子里去!“ “等到了窑子里,自然会有人来好好磨磨她们的性子,敢反抗就往死里打,打死了都活该!“ “你那娘老子不值钱,也就你妹妹将就点,上次带她去城里享福,她不识抬举。你们一家四口都是贱骨头!我呸!” 王百川知道王大壮那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要是娘和若若因此受难,那他的罪过可太深了! 他的双手就攥得死死的,愤怒值直线飙升,额头上青筋直冒,双眼变得猩红起来。 这些年被欺压的怒火全部涌上心头,心里全被恨意填满,那双猩红的眼眸里杀意毕现。 他要杀了王大壮!他要杀了他! 王若若见此情景立刻从院墙边走出来,为了王大壮这样的人渣背上杀人犯的罪名,不值得。 她走到王百川身边,握住了他的右手,着急地说道:“哥哥,别冲动,冷静一点。他这样的人不值得你生这么大气,你就当他在放屁。你要是出事了,我和娘怎么办?” 听到她急切的声音,王百川猛然清醒过来,只觉得右手掌心有一股清流窜入身体,迅速涌遍全身,刚才气的发懵的脑袋瞬间清明了许多了! 他红着眼眶,愤恨地说道:“我知道不该冲动。可是他要我们赔八十两,也太欺负人了!” “别担心,有我在,他一毛钱都得不到。”王若若侧头看着王大壮,眼神冷戾,声音如寒冰般刺骨。 王大壮被这眼神给震慑住了,当初把王若若卖给张三麻子的主意就是他给刘桂香出的,那时她还是个畏畏缩缩的小哑巴。 说起来,这丫头的命也太好了,脑袋被磕了一下,人就变聪明,还会说话了。 昨天去找王东的时候没见到这丫头,没想到她现在变得这么水灵了! 放眼整个银都府,她的样貌也拔尖儿的,这要是弄出去卖给翠香楼的老鸨,得换多少银子啊! 想到这儿,他的语气缓和了许多,猥琐地看着王若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大侄女儿啊!昨儿个下午去找你爹,没见着你,今儿个一看,差点认不出来了!” “这才多久没见,我大侄女就像变了个人一样,长得真好看。” “其实今天这事,都是误会。我打算成亲,没地方住,就和你爹商量着,先借他房子住几天。” “没曾想你哥哥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打了一顿,还把我媳妇吓跑了。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找你婶儿解释解释?只要把她找回来了,我就不追究今天这事了。” 王百川眉头紧皱,刚才还耍无赖的王大壮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王百川想不明白,王若若倒是很快就猜到了,毕竟上次刘桂香骗自己出去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帮腔。 正愁找不到机会报仇,这人还送上门来了! 她嘴角噙着笑:“好啊!刚才婶婶出去的太匆忙,我都没看清她长什么样儿呢!叔叔这么大岁数才讨到媳妇也确实不容易,肯定是把婶婶当成宝贝来疼了。看到婶婶被吓走了,难免会生气焦躁。” 王大壮心头一喜,刘桂香先前还说这丫头如何如何厉害。以他看,还不是小孩子心性,他糊弄几句她就信以为真了。 发财了!发财了! 人,他要了!房子,他也要了! 第45章 幻象丛生,王大壮被吓疯 王百川不放心王若若和王大壮出去,说要和他们一起去,毕竟王大壮这人心术不正,谁知道他会不会又动了什么歪心思。 王若若把他拉到一旁嘀咕了几句,王百川这才勉强答应了。 王大壮深怕孙秋兰一会找来了,那个女人不好糊弄,所以他催促着王若若赶紧出发。 王若若临走前故意问道:“不知婶子这会儿在哪儿,我们该到哪里去找呢?你说个大致的地址,我哥哥回去也好和我娘交差。” “她娘家就在银都城,父母在街上做点小本生意,是卖烧饼的,很好找的。”王大壮随口给花娘编了个身份。 王若若和王大壮坐上牛车往银都城去了。 牛车没走多大会儿,就到了银都城。 王大壮还来不及惊讶今天牛车怎么走的这么快,一转身发现王若若不见了。 他慌忙下车四处寻找,平常城门口挺热闹的,而今却一个人也没有,不远处被薄雾笼罩,影影绰绰地感觉有人朝着过来了。 等他走近了一看,果真是王若若,他责怪了几句,让她跟紧了,别再走丢了。 王若若出奇地乖巧,低声下气地跟王大壮认了个错,跟在王大柱身后进了银都城。 王大壮领着王若若熟门熟路地来到了翠香楼,刚巧上午老鸨不在。 管事的大叔见王大壮带了个这么水灵的姑娘过来,笑的合不拢嘴,忙不迭地就把价格谈好了。 事情顺利的超乎了王大壮的想象,一想到八十两银子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到手了,他不免有点得意起来。 王若若还傻不愣登地站在那里,怯怯地低着头。 他向王若若撒了个谎,然后拿着票据,哼着小曲准备去账房把票据换成银子。 不料,他前脚刚踏出门,一记耳光迎面而来重重地扇在他的脸上。 “王大壮,你竟然又把老娘卖到了翠香楼!”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王大壮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站在面前的不是别人,是早上丢下他逃走的花娘。 她身后站着的正是刚刚买走王若若的管事。 此刻花娘气的七窍生烟,就在刚才,她被王大壮这个王八羔子以八两银子的价格又卖回了翠香楼! “王若若呢?你们把她弄哪儿去了?”王大壮疑惑地问道。 管事不耐烦地说道:“什么王若若,我们没见着!你刚才领来的就只有花娘一个。钱已经给你了,卖身契也签了,你别想反悔!” “我说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前天刚花十两银子把人赎走,今天又为了八两银子把人卖进来,你是嫌钱扎手,还是咋地?” “八两银子?不是八十两吗?” “八十两?你没睡醒吧?”管事的男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王大壮,指着花娘说道:“她,姿色平平,还被不知道多少个男人睡过了,还能值八十两?” “你弄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来,说不定我能给你八十两。” 王大壮赶紧把票据拿出来看,果然写的是八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忽然想起刘桂香曾经说过王若若会些小把戏,一定是她在中间捣鬼! 管事的见今天情况有些诡异,原本是要让王大壮去账房凭着票据拿银子的,他怕事情有变,直接当面就把八两银子给他了,把票据拿了回来,然后把叫人把他赶出去。 花娘一见王大壮要离开,猛地上前一把把银子从他手里夺过来:“这钱是我的!你休想拿走!” “把银子给我!”王大壮阴鸷地看着她,怒喝道。 他被王若若那个小丫头片子耍就够倒霉的了,还被这个臭/婊/子把银子抢走了! 花娘死活不把银子给他,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管事的唯恐他们继续打下去,把花娘的脸给抓花了。他一挥手,翠香楼的那些打手们上前把王大壮胖揍了一顿,银子自然还是落在花娘手里了。 王大壮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慢吞吞地往回走,一路上,他越想越气,没想到他竟然遭了王若若那黄毛丫头的道了! 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天空忽然暗了下来。 他抬头一看只见天空中一只黑色的巨鸟朝着他所在的位置俯冲下来,那鸟的翅膀遮天蔽日,发出瘆人的怪叫声。 这时从鸟嘴里掉出来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他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颗被啄的血肉模糊的人头!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一抬头,只见那鸟朝他飞扑而来,锐利的鸟喙眼看着就要碰到他的头了,他吓得拔腿就跑,那巨鸟紧随其后,不依不饶…… ------------------------------------- 此刻的王若若正背着背篓在山头上给小猪仔打猪草。 孙秋兰今天上午去牛翠花家买回来了两只粉嫩嫩的小猪仔,王百川在家里忙着给小猪砌猪圈。 后山上种的那一块番薯上次收起来之后,都分给村民了,现在刚种下的一茬还没长开,藤蔓才刚开始爬,不够小猪吃。 所以她又到旁边的猪草茂盛的地方,打算再打一些回去。 早上回来之后,她简单地和孙秋兰说了一下王大壮的事。他们原先对王东那点同情心,因为这件事又被消磨光了,粮食也拿回来了。 听说王东住到王若若先前住的那个四面透风的茅草屋去了,至于天天吃什么,他们也懒得去问。 自作孽不可活,既然他非要这么冥顽不灵,那也只能由着他去了! 猎户张年生的媳妇也在山上打猪草,见王若若的背篓里放着许多鲜翠欲滴的番薯梗,只觉得用番薯梗喂猪也太可惜了。 上次她炒过了一次番薯梗,青脆爽口,确实比野菜好吃多了。 “若丫头,我想用我的猪草和你换一些番薯叶,你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王若若爽快地答应了,反正是给小猪仔吃的,换一换也无所谓。 张年生的媳妇背着一筐子番薯梗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王若若抬头见日头已经渐近中午了,擦擦额头上的汗,背着背篓往回走。 硕大的背篓看起来比她这个人还要大,这副瘦弱的身板貌似都快被这个背篓给压弯了。 她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因为和她同岁的孩子打猪草之后都是保持着这个动作背回家的,她不能表现的太另类了。 其实这背篓对于她来说像鸿毛一样轻,用一只手指都能拎起来。 走了一段路,快到家的时候,背上的负重感突然消失了,地上出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王若若往后一看,只见周富阳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吃力地把背篓接了过去。 这阵子没见,他消瘦了许多,想来是和家里人置气了。 他自小没做过什么体力活,这背篓对他来说相当的沉。 王若若把背篓接过来放在地上,挑眉看着他:“你怎么在这儿?” 周富阳看着她欲言又止,眼中不复往日的光彩,过了片刻,才忐忑地开口:“我……我有件事想问问你,听说你在去打猪草,所以我就过来找你了。” “你想问什么你就问吧,我听着呢!在你说之前,我想提醒你,我的命格特殊,我们八字不合。你要是想娶我的话,你以后的气运会非常的差,科举及第是别想了。” 周富阳的眼神暗淡了片刻,不死心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的命格是我师父亲自算的,不会有错。” 听到她这么肯定的回到,周富阳犹豫了,他显然也听说了这两个月桃源村发生的事。 王若若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都能这么厉害,她师父的本事更不用说了。 周富阳的内心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落寞地离开了…… 不远处,萧睿宸原本紧绷的神色终于舒缓下来,不知为何心里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霍关则看得义愤填膺,这是他们的少主夫人,岂是那些凡夫俗子可以肖想的? 不行,他得给少主点拨点拨,不能老是处于被动的暗恋状态。 到了傍晚时分,王大壮披头散发,疯疯癫癫地跑回来了,嘴里一直说着胡话,像个疯子一样。 刘桂香一看吓坏了,问他什么,他也答不上来,由此她断定是王东那房子有问题,连夜把王大壮的东西又搬了回来,打算明天带他去找她的那位大师看看。 王若若知道王大壮回来了,刘桂香明天一定会带着他去见那人驱邪。 她把手心摊开,一张幻象符凭空自燃了,最后变成了灰烬扔在,消灭了最后一丝痕迹。 第46章 母女谈心 夕阳西下,瑰丽的彩霞映红了半边天。 王百川抢着在天黑之前把猪圈给砌好了,王若若趴在猪圈边看着两头可爱的小猪仔在猪圈里欢快地撒欢,圆滚滚的小身子憨态可掬,蠢萌蠢萌的。 “两个小乖乖,真可爱!” 孙秋兰把猪草切好了之后,兑了点水伴上点谷糠倒进猪槽里,两只小猪立刻跑过来开始抢食。 王百川蹙眉看着站在猪圈边笑得傻兮兮的王若若,看她那样子恨不得进猪圈去帮小猪吃。 “若若,你站远些,小心弄脏了衣服。小猪吃食有啥好看的!” 王若若惊觉自己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小村姑的人设,喂猪什么的,自然是司空见惯了。 她收起笑,板着脸反驳道:“我自然是见过,只是娘今天买的小猪格外好看些。我想多看几眼不行吗?。”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娘不是还叫你去喂鸡吗?” 王百川嫌弃地撇撇嘴,他就不懂了,那猪有啥好看的,长得不都那样吗? 平常他练武,她总是嫌他这个姿势不正确,那个姿势不标准,训起人来可凶可凶了,对他的态度还没对这两头小猪的态度好。 孙秋兰但笑不语,看着他们兄妹俩斗嘴,她坐在屋檐下择韭菜,旁边还放着一把豆角。 这些蔬菜是去买小猪的时候,牛翠花送的。她知道他们刚搬家,菜园子里肯定还没有菜。 其实刚搬进来的时候,孙秋兰就把院子里开垦出一块菜园子来,种上了白菜、茄子、辣椒、豆角、黄瓜之类的蔬菜。 只是这会儿菜苗才刚长到一尺多长,距离成熟还有一阵时间。 现在天气热,一会还得给它们浇水。 晚上做的是韭菜炒鸡蛋,五花肉炖豆角,蒸了一锅番薯发糕,中午煮的番薯粥还没吃完,热一热晚上接着吃。 等她忙活完,天已经黑了,她出去喊王若若他们吃饭,见小鸡已经上笼了,兄妹俩正在菜地里浇水呢! “吃饭了!你们先吃饭吧!剩下的活,我来弄。” 王若若喊道:“不用了,我们已经弄完了。娘,你也忙了一天了,你先坐下歇会。” 她和王百川都有力气,不一会儿就把菜地全都浇了个遍。 王百川从菜园子出来的时候,身上被咬了好几个大包,王若若却安然无恙,蚊子好像都没看见她一样,就盯着王百川咬。 他痒得不行,赶紧去洗了下:“好痒!这蚊子真毒!” 孙秋兰白了他一眼:“你皮粗肉厚的怕什么?就听你在那儿叫唤,你妹妹都没你矫情。” “蚊子都没咬她,她自然不矫情了!”王百川不服气地喊道。 王若若从身上取下一个香囊在王百川眼前晃了晃:“这个给你,把它带身上就没蚊子咬你了。我昨天也给娘了一个。” “这里面装的是我师父特制的驱蚊香料,用了符箓加持的,特别管用。” 王百川小心翼翼地把香囊接过来:“那这一个香囊得不少钱吧?” 确实得不少钱,因为有符箓的加持,所以这个香囊还有辟邪的功效,只是效果不如佩戴玉器那么好罢了。 以前这样的一个香囊,她要卖到一万元一个。 “不知道,师父没说,我也没问。”王若若含含糊糊地说道。 “那你师父啥时候给你的呀?我咋不知道呢?” 王若若被问的词穷,正想着该怎么把自家哥哥的嘴堵住。 没想到,孙秋兰对着王百川就训斥起来:“你妹妹给你香囊你就拿着,哪那么多为什么?人家大师是得道之人,会些我们常人不知道的法术也未可知。” “你妹妹要是透露太多,对她的运势很不好,难道你不知道?” 王百川被训的一脸懵逼,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兴奋地说道:“娘也认为妹妹的师父是神仙,能在梦里给妹妹传递消息对不对?” 孙秋兰愣了片刻,敷衍地点点头:“对,我就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你以后不要缠着你妹妹问东问西的,泄露了天机,是会被惩罚的。” 王若若心底隐隐有些不安,她的娘亲貌似发现了点什么,看她刚才的意思是想替自己打掩护。 要是她知道她的女儿其实在三个月前就死了,不知会不会把她当成妖怪来看待?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已经把孙秋兰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了,前世她生母早亡,父亲又娶了个年轻漂亮的后妈,二人忙着过二人世界,把年幼的她丢给老头子整整十年不闻不问。 所以在她的认知中,她就个孤儿,无父无母,除了哥哥就只有师父。 一顿饭在忐忑中度过了,晚上她主动来到孙秋兰的房间。 昏黄的油灯下,孙秋兰还在给王百川缝补衣服。 王若若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问道:“娘,我能进来吗?” 孙秋兰见她如此生分,愣了一下,赶紧说道:“你这孩子,想进来就进来呗!” 王若若在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来,孙秋兰停下手里的活,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吗?” “今天上午周富阳来找过你,是不是他和你说了什么?” 王若若摇摇头,那点小事她才不会放在心上呢! 孙秋兰只当是她害羞不好意思说,她继续劝慰道:“你放心,你要是不愿意,就算是村长来说,娘也是不会答应的。娘的闺女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男人!” “要是……要是我不是您的闺女呢?” 联想到刚来时,她给王若若算的那一卦,她又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王若若:“我刚才是是胡说八道的,娘,您别往心里去。” 孙秋兰的手僵在半空中,怔了片刻,很快又恢复正常。 她拉着王若若的手,慈祥地看着她说道:“你这孩子心思怎么这么重呢?你不是我闺女,还能是谁?” “早些年有人给你算过命,说十二岁会有一劫,若是躲得过就如同涅槃重生,你的一切都会截然不同。” “就算你不原来的若若,那你也是我闺女,这一切都是你们的缘法。” 王若若心里暖暖的,眼眶有些酸涩,她知道孙秋兰是在为自己打掩护,以后若是真有人问起来,也能应答如流。 看她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想必她早已发现了端倪。 不过也是,孙秋兰这么宝贝王若若,她和原来的王若若差别那么大,怎么可能瞒得过她呢? 也只有王百川这样神经大条的,才会被她糊弄过去。 孙秋兰抿唇一笑,刮了一下王若如的鼻子:“瞧你这孩子,平常看你挺厉害了,怎么这会还哭鼻子呢? “话都说开了,就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回去睡吧!今天要不是你,你哥哥肯定要吃大亏。他呀,要是有你一半精明就好了。” 王若若拍拍胸脯保证:“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哥哥被别人欺负了去!” 母女二人相视一笑,共同把这个小秘密埋藏在心里。 第47章 疼得差点受不住 王若若见孙秋兰房间里的灯终于灭了,这才赶紧起身来。 今晚还要去给萧睿宸治腿,这会已经晚了! 等她赶到辰轩阁时,萧睿宸已经恭候多时了。 霍关忍不住埋怨:“大师的架子还真够大的,我们少主都等您大半个时辰了。” “临时有事耽搁,抱歉。”‘袁子虚’的态度还算诚恳,干他们这一行的很重诚信,答应了什么时间到就必须什么时间到,今天这事确实是她不对。 霍关还想再说什么,被萧睿宸给阻止了:“我相信大师不是故意的,你先退下吧!” 屋里只剩下‘袁子虚’和萧睿宸两人。 要不是王若若确信萧睿宸人品还不错,她才不会冒险来帮他。 萧睿宸命格尊贵,绝非池中之物,和这样的人接触,她得万分小心才行。 ‘袁子虚’板着脸站在萧睿宸面前:“我事先先说好,等我把你的腿治好之后,你不可再去骚扰的徒弟了。” “她偷偷去你的山庄沐浴是她不对,以后未经不许可,她不会再去了。” 萧睿宸不慌不忙地解释:“没想到那么点小事还要劳烦大师记挂,我那天不过是和她开了玩笑而已。” 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动不动就说要让她去冲喜,还说要去报官,这分明赤裸裸的威胁! ‘袁子虚’:“是玩笑最好。我那个徒弟年纪小,性子单纯,她当时信以为真了,吓得不行,眼睛都哭肿了呢!” 萧睿宸微微蹙眉,那小丫头真被吓坏了吗?一想到她哭肿了眼睛,怎么还有点心疼呢?真是见了鬼了! 深吸一口气,他悄悄压下了这些杂念:“这件事是我不对,要是有机会,我一定会向若若姑娘请罪的。我定不会以此事去要挟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大师请放心。,” 见他已经答应了,‘袁子虚’这才开始准备给他驱毒:“好了,药浴十日之后,你体表的毒也排了七八成了,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一会儿除了霍关之外,任何人都不准闯进来。治疗的时间大约是一个时辰,在这段时间里,不许任何人打扰我。” “好,我已经派人在外面守着了,绝对不会有人进来的。” ‘袁子虚’嗯了一声,他从身上拿出一个清明符,放在手上自燃之后,化在面前的一碗水中。 黑漆漆的大块黑灰沉在碗底,水面的上漂浮着一层灰白色的粉末。 “我帮你驱毒的过程,你必须全程保持清醒,万一疼得受不住,可以喊出来。这个符水,你先喝下去。” 平常王若若给别人喝符水前还会用纱布过滤一下,至于萧睿宸,她才懒得费那个功夫给他弄! 萧睿宸像是没看见那些黑灰似的,端起碗来一饮而尽了。 喝下去之后,原本有些困意的脑袋,渐渐变得清明起来。 ‘袁子虚’试探性地问道:“你喝的这么痛快,难道不怕我在水里下毒?” “若是大师真的想加害于我,当初又何必提醒我先蛰伏起来呢?我相信的我的直觉,大师不会害我的。”萧睿宸如刀削般的脸颊被烛光笼罩着映出一圈浅黄的光晕来,一双狭长的眼眸深邃难测。 ‘袁子虚’白了他一眼,相信她,先前还派人跟踪她? 大约是没查出什么头绪来,再看看王若若的身份也没什么问题,才有这番说词吧? “让霍关进来给你宽衣,我要给你施针逼毒。” 萧睿宸喊了一声,霍关就进来了,他一直在外面守着呢! 衣衫褪尽,只留下了亵裤,萧睿宸平躺在床榻上,药浴过后,原本的白皙的肌肤现在呈现出一种青灰的颜色来。 这便是蚀骨已经侵蚀进毒五脏六腑的表现,现在体表毒素被除,脏器深处的毒素被牵动,呈爆发的状态,随时都会夺走萧睿宸的小命。 她打开自己的银针,扫了一遍,紧接着手指翻飞,捏着一根根银针朝萧睿宸的几个重要的穴位依次刺下。 银针刺入皮肤,又快又准,在萧睿宸看来竟比太医院的那些老太医还快了几分。 只是,直到最后一根银针刺入,萧睿宸还是没有任何感觉,双仍然僵硬的像一块木头。 霍关不屑地说道:“还以为有多大的本事呢!原来你也只会太医院的这些招数!” “急什么?再吵就给我出去!”‘袁子虚’冷喝一声,头都没抬一下。 霍关强忍着怒火,悻悻地闭了嘴。 ‘袁子虚’的掌心凝聚起一道灵力,覆在那些银针上,萧睿宸登时只觉得体内暖洋洋的,像极了冬天里喝了一碗热乎乎的牛肉汤。 下一瞬间,那原本扎在皮肤上一动不动的银针竟然颤动起来,动的很有规律,此起彼伏。 这……这是怎么回事?银针怎么会自己动? 霍关双目眸圆睁,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莫不是眼花了吧? 可是不管他怎么揉,怎么眨,银针确实是在自己在颤动。 萧睿宸垂眸看着在他身上奏乐的银针们,心里也很诧异。 ‘袁子虚’提着一口气,把丹田里所剩不多的灵力源源不断地往掌心输送。 玄学五术,命相卜医山,她最擅长的是算命看相和测风水,但是医术也不差,一手医术活死人,肉白骨不在话下。 萧睿宸中的毒有些特殊,她回去看了两遍古籍之后,便捉了一只老鼠实验了一下,确定没什么问题了才敢来给他解毒。 她现在要通过这些银针引入灵气进萧睿宸的体内,把他体内的蚀骨毒引出来。 渐渐地,暖意消失了,萧睿宸只觉得剧痛难忍,好像有无数只毒虫在啃咬自己的五脏六腑一般。 头很沉,疼痛欲裂,他的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朦胧中,他仿佛看到年幼的自己又被那群人踩着头,狠狠地碾压在地,用尽各种恶毒的词语来挖苦他…… 忽然,一记重锤使劲砸在他身上,心脏部位猛地绞痛起来,他疼得差点承受不住! 要不是事先喝了符水,估计这会他已经疼晕了过去。 他眉头紧皱,死死地攥着床单,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额头上冷汗直冒,不一会儿后背都被汗浸透了。 霍关见他嘴唇都咬出血了,心里担心极了,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敢贸然开口。 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在心里祈祷少主快点好起来! 银针颤动的越来越厉害,慢慢地从银针刺入皮肤的部分下方渗出黑色的液体来,原本只是针尖大小,没过多大会儿,那黑色的液体越来越多。 第48章 他的腿终于有感觉了 一股恶臭的味道在房间里蔓延开来,随着黑色液体的排出,萧睿宸只觉得蚀骨锥心的痛也在减轻。 他的腿酥酥麻麻的,真的有感觉了! ‘袁子虚’见毒素终于排出来了,心下松了一口气,她放缓了灵力输送的速度。 欲速则不达,萧睿宸中毒的时间太长了,现在穴位既然已经被打通了,过不了多大一会儿毒素就能全部排出来。 时间慢慢流逝,银针颤动速度渐渐变慢,‘袁子虚’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她这次可是下血本了,她体内的这些灵力可是她好容易才得来的,今天为了给他驱毒全都用的仅剩下一层了。 这一层要是没了,她的易容诀也撑不下去了,所以她得留一手。 幸亏萧睿宸身上的紫气浓郁,能够给她提供源源不断的灵气来源,不然她可不敢冒险帮他驱毒。 银针的颤动渐渐停了下来,‘袁子虚’长吁一口气,收回手,她又按照刺入的顺序把银针一一拔出。 萧睿宸坐起来,感觉双腿暖暖的,有种想下地走路的冲动,结果被‘袁子虚’给制止了。 “你身子太虚弱,今日还不可下地。按照我上次留下的药浴方子,再去泡一泡,这一次只用泡两炷香的时间就行了。” “过两天,估计就能下地走路了。” 萧睿宸像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难得露出喜悦的笑容来,原先对袁子虚的戒备也消失了大半。 霍关则激动不已,对袁子虚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连忙应承道:“诶,好勒,我这就去准备。” “对了,大师忙了这么久实在是辛苦了。外面还给大师准备了一桌酒席,吃了再走吧!” ‘袁子虚’确实是饿了,但是她现在还不能去吃,她得和萧睿宸在一起。 刚才把灵力耗光了,一会儿用空间瞬移回桃源村都成了问题。 深更半夜的,这里离桃源村村还那么远,她可不想走回去。 她轻咳一声:“不着急,我先陪你们去泡药浴吧!这次非比寻常,我得在旁边看着。我得确定一下蚀骨毒是不是全都清理干净了,万一有遗漏就前功尽弃了。” “好,太好了,谢谢袁大师!”霍关感激不已,其实他刚才也想这样提来着,只是看袁子虚好像很疲惫的样子,所以不敢说。 萧睿宸冲着袁子虚拱手作揖:“睿宸感谢大师的救命之恩!今晚夜已深,不如大师一会儿就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早走吧!” 这一拜不要紧,随着他的动作,一大波紫气直接落在‘袁子虚’身上,她还来不及吃惊,只见那些紫气瞬间化作点点金光,没入她的体内。 她原先的疲惫感一扫而空,又元气满满了。 至于要不要留宿,她有点纠结。 留宿在这里也不是不行,天亮前,她瞬移回去就行了。要是留在这里,她想和萧睿宸住在一个房间,这样才能方便她修炼。 “也好,我今天也确实累坏了,既然萧公子盛情挽留,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药浴间。 萧睿宸整个身子泡在浴桶里,‘袁子虚’就端坐在浴桶旁边打坐修炼,双目微合。 霍关站在旁边侍候萧睿宸沐浴,原本还想和袁子虚攀谈几句的,见她闭眼在修炼,便也歇了攀谈的心思。 两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期间,萧睿宸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适,‘袁子虚’像模像样地夸了几句,说他身体底子好之类的云云。 沐浴完毕,霍关推着萧睿宸来到前厅。 厅里的席面刚刚摆上,全是山珍海味,色香味俱全。 ‘袁子虚’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霍关赶紧招呼他入座。 萧睿宸对他相当的客气:“大师,请自便。听大师的口音应该是土生土长的银都府人,也不知大师爱吃什么,就把银都府还能入得了眼的菜菜式做了几道。” “别客气,别客气,大家一起吃吧!”‘袁子虚’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了,迫不及待地动起筷子来。 她的能量今天消耗过多,所以今天饭量堪比突破时,着实惊呆了站在一旁侍候的霍关。 不一会儿,‘袁子虚’面前已经堆了一堆碗碟了。 萧睿宸联想到上次王若若在祥瑞酒楼的海吃模样,不禁疑惑地问道:“大师,是不是干你们这一行的,饭量都特别大?” “哪有,这算饭量大吗?和你们比起来,只是多了一点点而已。我今天把灵力都耗尽,身体亏空的厉害,一不小心才多吃了一点。”‘袁子虚’嘴巴塞到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地说道。 “哦,是我的错,让大师受累了。这一桌要是不够的话,我让他们再做一桌来。” 听到这话,‘袁子虚’这才舍得抬起头来:“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家厨子应该都休息了吧?” 霍关笑呵呵地解释道:“并没有呢!主子都没休息,他们哪敢睡啊?都在外面候着呢!” “既然是这样,那就再来一桌吧!我才吃了个半饱,你们也没吃饱吧?” 霍关压根都不饿,至于萧睿宸,他没有吃夜宵的习惯,所以只象征性地动了几筷子。 他看着‘袁子虚’吃东西的样子,莫名地想起了王若若来,他们吃东西的样子真的好像啊! 都像仓鼠吃食似的,嘴巴忙个不停,一刻也不闲着,他们二人连拿筷子的长短和方式都几乎是一样的,怎么会这么像? 联想到暗影卫从桃源村打听来的传闻……王若若会不会和袁子虚有什么血缘关系? 不然为什么袁子虚独独看上了王若若,还非要传他衣钵呢? 要是王若若知道自己吃个饭的功夫,萧睿宸就脑补了这么多东西出来,一定会夸他脑回路棒棒! 吃完了两桌席面,王若若终于心满意足了! 穿越前,老头子说他们修炼之人不要贪图口腹之欲,要修身养性,争取早日修得正果。 她才不想要什么正果呢,民以食为天,要是吃都不能吃了,人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到了休息时,她找了理由,顺利地和萧睿宸同宿一室了。 第49章 七尺汉子撒泼耍赖 霍关整夜都站在门口,少主的房间从来没让陌生人留宿过,这次情况特殊,他得时刻警惕着屋里的动静。 王若若整夜都坐在蒲团上修炼,萧睿宸原本以为自己会因为有陌生人在身边而睡不着,没想到他一沾枕头就睡熟了。 清晨的阳光照在暗红色的窗棂上,萧睿宸这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十年了,第一次睡得这么香。 ‘袁子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霍关守在外面,压根没见到她出来。 那些守夜的暗影卫也说昨晚一直到天亮都没见有人从辰轩阁出去,萧睿宸心下疑惑起来:难不成真的被罗子枫说中了?袁子虚真的已经羽化成仙,来去无踪了? “少主,桌子上还有一封信。” 霍关把信递给萧睿宸。 展开信纸,萧睿宸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这歪歪扭扭的,像蚯蚓似的字迹……这么看都和羽化成仙的神仙不搭。 信上写着他有事先回宗门了,过两天来取报酬,要是他赶不回来,就把钱交给他的小徒弟王若若代为保管。 看到这里,萧睿宸更加确定自己先前的想法,袁子虚太信任王若若了,他们的关系绝对非比寻常。 他或许该对那个小丫头好一点…… 此刻的王若若已经起床在院子里喂鸡了,经过昨夜一整晚的修炼,她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 和萧睿宸在一起真的事半功倍,可惜他那张嘴不太讨人喜欢。 院子里几十只嫩黄的小鸡们,忙着抢食,王若若给它们喂的是碾碎成小块的玉米,这些玉米她悄悄在空间里放过,小鸡们吃了半月,长势格外地好。 张猎户家的小鸡和自己家的是一起买的,现在他们家的小鸡比自己家的小得多不说还容易生病,都死了十来只了。 孙秋兰还以为是自己选的小鸡比较强壮,暗自得意了好久了。 小鸡们吃饱了,又被圈养起来了,它们还太小了,又没有老母鸡的庇护,不能放出去散养。 喂完了小鸡,她把孙秋兰切好的猪草混和了点谷糠,把两只小白猪也喂好了。 刚忙完,孙秋兰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王百川一大早就和刘金柱一起去后山耕地去了,他本来没打算麻烦刘金柱 ,刘金柱不知从哪儿听说了他们家在开荒这事,主动地跑来要帮忙。 ------------------------------------- 昨晚,王若若见萧睿宸面相有异,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回来之后就占卜了一卦。 三年后,社稷乱,战火起,内忧外患,国疮痍。 三年……时间也够了。 以她现在的修炼进度,到时候应该能到玄术大成的境界,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的家人。 至于三年后,这江山最后落在谁的手上,她暂时还算不出来。 孙秋兰站门厨房门前喊道:“若若,在发什么呆呢?我喊你几遍,你都没听见。” 王若若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说:“没什么,我在想哥哥竟然还会耕地,太厉害了。” “厉害什么啊?像他这么大的小伙子,谁不会耕地啊?要是什么都不会的话,以后怎么娶媳妇?谁家姑娘愿意嫁给他?”孙秋兰一说就说道娶媳妇这事上来了。 这是她的一块心病,村里像王百川这么大的男孩子,好多都定亲了。 而他们家,先前因为太穷的原因,说了几门亲事都黄了。 不是他看上了人家,人家看不上他,要不就是人家看上他了,他看不上人家,总之,是没缘分。 后来,王百川也闹起脾气来,再有人给他说亲,他说什么都不去了。 “行了,你先吃吧!我去给你哥哥送饭了。”孙秋兰拎着一个食盒篮子出门了。 王若若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给王百川看过相,他的姻缘有些波折,且缘分未到,近一年内恐怕不能如她娘亲所愿了。 孙秋兰早上煮了面疙瘩汤,面汤里烫了几颗青菜。王若若盛了一碗,淋上几滴麻油,嗯,真香! 刚吃了两口,她忽然想起今天刘桂香要带王大壮进城,她匆忙喝了两碗就出门了。 临走前,她给孙秋兰留了张纸条,说师父找她有事,让她进城一趟。因为走得太急,她似乎忘了孙秋兰不识字这事了。 一路上,她遇到了不少熟人,来到这里这么久了,附近的很多村民她都认识。 旁人问起她干什么去,她就撒谎说去看他爹爹。 他那个便宜老爹住的茅草房和王家老宅顺路。 虽然王大壮从他们原来的老房子搬出去了,王东也没搬回去,原本他听说王大壮要借房子成亲,他还是很高兴的,没想想到他带回来的那女子竟然是个窑姐! 那天晚上,两个人在他的房子里颠鸾倒凤,忘乎所以,声音大的附近的村民都听见了,他觉得很丢脸。 那天王若若和王百川把他们家老房子发生的事和他说了之后,他也很后悔,早就知道王大壮是什么样的,就不该把房子借给他住。 现在好了,房子弄脏了,王大壮也傻了,刘桂香满腹的怨气没处撒,狠狠地把他骂了一顿,说他心黑,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害。 王东心里也有气,虽然没有明着和刘桂香顶嘴,但是对她的态度明显地疏远了许多。 刘桂香见王东不搭理自己,她自讨没趣,也懒得再骂了,转身往回走。 王若若远远地看着这一切,悄悄地跟在刘桂香身后。 她躲在宅子不远处的草垛后面,不一会儿,刘桂香果然出来了,拉着痴痴傻傻的王大壮。 旁人问起来,她就说准备带王大壮进城去治病。 王大壮不喜欢别人说自己有病,没多大会儿就和刘桂香闹了起来。 一个七尺汉子,躺在地上撒泼耍赖,嚎哭声惊动了半个村子。 不一会儿,他身上就滚得全是灰,地上有鸡屎什么的,他也不在乎。 早上刚梳好的头发也散开了,鞋子也被他给踢开了。 他瘪着嘴,委屈地冲着刘桂香喊道:“我没病!我没病!你才有病!” 第50章 神秘的白事铺子 好多人都跑出来看热闹,当看到王大壮如同三岁小儿的幼稚举动时,皆捂嘴笑开了。 没想到以前喜欢偷鸡摸狗,流连烟花柳巷的浪荡子会变成今天这种模样,果然天道好轮回! “哈哈,王大壮返老还童了!昨天还和那窑姐快活,今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报应啊!” “可不是,常年在那种地方,阳气肯定都被那些狐狸精给吸收了,不得病才怪。” “别说了,还有孩子在呢!注意点。” 围观的还有那些懵懂孩童,他们虽然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看热闹。 “娘,好羞羞啊!我现在都不哭了,这个叔叔还哭!” “没事,一会他娘就会打他屁屁!打一顿,他就安生了,这话是我爹说的。” 听着旁人的嘲笑声,刘桂香的老脸挂不住了,她想拉王大壮起来,无奈这小子竟然还敢动嘴来咬他,她手上顿时出现了好几个牙印。 她气的七窍生烟,俯身下去,一巴掌呼在王大壮的脸上,王大壮的脸立刻肿了起来,这一把掌把王大壮扇懵了。 他懵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震天响地嚎了一声,滚得越发欢快起来…… “啊!你这个老妖婆竟然打我……” 刘桂香被闹得脑仁疼,心里对王东和王若若又记恨了几分,要不因为他们几个黑心肝的,王大壮怎么会变成这样? 眼见着,王大壮撒泼打滚还还闹上瘾了,她只好用用那一招了。 王若若站在不远处,把刘桂香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眼里。 刘桂香蹲下身,制住了他的手脚,顺势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箓来,塞进了王大壮的胸口的衣服里。 不一会儿,王大壮果然不闹了,他乖乖地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刘桂香朝村头走。 刘桂香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还是帮他把身上的灰拍干净了,然后又把头发随意地拢了拢,至少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了。 王大壮的双眼空洞无神,像个木偶一样跟在刘桂香身后一言不发。 这是傀儡符,原来刘桂香还有这东西,她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了,只有见过她背后的那人,一切才能有答案。 王若若见他们已经坐上牛车往银都城出发了,她寻了处偏僻的角落,用空间瞬移了过去,先到城门口等着他们。 她在城门口的大柳树下等的都快睡着的时候,赵伯的牛车终于来了! 王若若掐了易容诀,把自己变成个普通女子的模样,这才悄悄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刘桂香极其警觉,时不时地往身后张望,王若若不远不近地跟着。 眼见着,刘桂香带着王大壮进了一间白事铺子,她站在门口犯了难,要是这样贸然进去,肯定会打草惊蛇。 她也不知那人道行到底如何,万一他看出有人跟着刘桂香,那自己这会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想来想去,她还是放弃了进去探一探的念头,晚点她再找个机会进去。 寻了处僻静的角落,她拿出一个隐踪符,捏在指尖化成了灰,把自己的踪迹全都抹去了。 殊不知,就在刚刚,因为她的谨慎救了自己一命,吴昊之一见到刘桂香他们进来,便已经感觉出有人跟踪他们。 还没等他开始测算跟踪之人的行踪,忽然眉头一皱,踪迹没了! 什么都查不到了! 一双阴毒的三角眼冷冰冰地看着刘桂香,他沉声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许来找我吗?你怎么又来了?” 刘桂香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大师,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我儿子不知怎地中了邪,您要是不救他,他这辈子就完了!” 吴昊之不为所动:“当年你救我一命,我也帮你换了命格。这些年我也帮了你不少,我们早两清了。你再请我帮忙,就要按市场价收钱了。” 刘桂香慌了,吴昊之很贪,要找他帮忙,得出重金才行。 他也不怕什么天道因果,老鳏夫一个,无儿无女,得了钱之后,用来买那些名贵的法器和药材,一心专注修炼。 刘桂香想了片刻,脑子里灵光一闪,凑上前讨好起来:“虽然我没钱,但是我能帮大师带人过来。” “只要大师能救我儿,我明天就带两人过来。” 听到这儿,吴昊之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算你识相。把他先留在我这儿吧!明天你把人带来了,我保证还给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 刘桂香怔住了,她没想到这次吴昊之这么不好说话。 吴昊之心狠手辣,视人命为草芥,她怕王大壮留在这里会有什么危险,毕竟王大壮现在痴痴傻傻的,一不小心就会惹到这个祖宗 。 她干笑着凑到他面前:“这……这不好吧?大壮他很闹腾,要是把他留在这儿,老身唯恐他闹起来打扰大师清修。” “那有何难?这种傀儡符,我要多少就有多少。你儿子会一直乖乖地坐在这里,不吃不喝不拉撒。你就放心回去吧!” 刘桂香见吴昊之油盐不进,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先离开。 王若若见她鬼鬼祟祟地出来了,却没见到王大壮跟着一起出来,心下狐疑起来。 刘桂香出来后,没有回桃源村,反而坐上了去小岗村的牛车。 王若若这才想起刘桂香的娘家好像是小岗村的,她这时候回娘家去干什么? 她对小岗村不熟,一个陌生面孔贸然去那里,会引人注意的,所以她并没有打算继续跟去。 王大壮还在这个白事铺子里,刘桂香一定会回来的,她只需要在这里守株待兔就好。 不远处 ,霍关和两个下人打扮的人朝这边走过来,王若若赶紧躲了起来。 听见霍关和旁边的侍卫在说要下午要去桃源村,她这才想起来那封信。 他们下午要去桃源村,她下午也得回去,不然出来时间长了,孙秋兰他们会担心的。 可是白事铺子这边又得要有人看着,这可怎么办?她还是得要有个帮手才行,不然遇到事了,她分身乏术。 正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辰轩阁门口。 既然走到了这儿了,她就把易容诀给收了起来变回了本来的模样,想问萧睿宸借个暗影卫用用。 第51章 笑的这么淫荡,夭寿啊! 萧睿宸的暗影卫训练有素的,用他们来盯梢再适合不过了。 早上回到家之后,她才想起让萧睿宸来桃源村送酬劳不妥,他容貌出色,气势逼人,频繁出入他们家,难免会让人引人注目。 霍关一听说王若若来了,赶紧从后院出来,热情地招呼道:“若若姑娘来了,请随我来。我们少主要是知道姑娘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王若若来了这么多次,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这里来。 辰轩阁坐北朝南,坐落在银都城的黄金地带,人流量很大。 前院改建成了商铺,专门卖各种书籍和文房四宝,铺子的面积很大,里面装潢的也很考究。 前几次来的时候都是晚上没什么人,今天是白天,铺子里的生意很是火爆。 听霍关说这里以前是个告老还乡的大官的宅子,后来他的不肖子孙不仅败光了家产,还把这最后的容身之所也变卖了。 别人都说这宅子的风水有问题,所以萧睿宸没花多少钱便把宅子买到了手。他买下来之后,觉得这地段不做点生意实在是可惜了。 恰好附近有两家书院,平常招收的书生也很多,他就把前院改成了店铺,取名辰轩阁。 王若若随着他走到后院,此时她已经把这个宅子的布局摸的差不多了。 “这宅子的风水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人。你说的那位告老还乡的大官他左眼下侧应该有一粒黑痣,且人中部位平平,对不对?” 霍关惊愕地脱口而出:“你怎么会知道?难不成你也认识他?” 王若若摇摇头,“我并不认识他,我猜的。” “有这种面相的人,儿孙不孝,难得终老。这一切都是命数。” 听到她猜都猜得这么准,霍关更加惊讶,果然名师出高徒啊! 谈话间,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来到了前厅。 萧睿宸正好从里面出来,这次他没有坐轮椅,被人搀扶着慢慢朝厅外走来。 萧睿宸确实恢复的比王若若预想的要快一些,这大概和他长期习武,身体素质好有关吧! 下人扶着他走到正中间的位置坐下来,他看到王若若进来了,嘴角微勾,硬朗有型的脸部线条瞬间柔和下来,深邃如皓海般的眼眸难得展露笑意来,登时散发着勾魂夺魄的魅力。 看着他迷死人不偿命的笑,王若若心中警铃大作,这人想干什么?不会是又在想什么歪点子吧? 笑的这么淫荡,夭寿啊!难不成是想看自己花痴的样子,再把自己好好奚落一顿? 哼,好看又怎么样,本姑娘可是有气节的!才不会被美色冲昏头脑。 于是,她板着脸说道:“我师父昨夜托梦给我,让我问一句,当日治腿的酬劳准备好了没有,他老人家今晚来取。” 萧睿宸对于她这冷冰冰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意,面色依旧温和:“早已准备好了,我这就让霍关拿上来让姑娘过目。” 不一会儿,霍关带着三个下人鱼贯而入,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个暗红色的大匣子。 前两个匣子里装的都是大银锭子,满当当的一匣子,粗略估算了一下每个匣子里大约是有一千两之多。 最后一个匣子里装的是一副精致的头面首饰。 看到这个匣子,王若若呆住了,送袁子虚头面首饰是几个意思? 她疑惑地看着萧睿宸,萧睿宸冲着霍关微微颔首,那人立刻把东西放到了他她的面前:“这是送给你的,算是谢罪礼。前几次在下对姑娘多有得罪,还请姑娘原谅。” 王若若心下冷嗤一声,这人腿一好了,傲娇别扭的性子也变了,转变的还真快! “无功不受禄,给你治好腿的是我师父不是我。再说,我一个小村姑也用不上这些东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萧睿宸见她以小村姑自称,以为她还在和自己赌气,他微微一笑:“我小时候也是在乡下长大的,他们都叫我乡里来的野小子。” 他从匣子里拿起一支精致的珠钗来把玩:“再好的东西也得靠人来衬,我看得上它,它就是个宝。我要是看不上它,任凭它再金贵,也只能扔在角落蒙尘。” “若若姑娘蕙质兰心,玲珑天成,这些俗物若是入不了你的眼,我回头再寻些与姑娘气质相配的。” 王若若在心里直犯嘀咕,这萧睿宸今天是那根弦打错了?竟然拍起她的马屁来了! 细细一想,估计是因为袁子虚规规矩矩地履行了诺言,打消了他的疑心。 他说回头再寻,万一寻不着怎么办?这头面看起来也值不少钱呢! “算了,难得你诚意相赠,我要是执意不收未免太不近人情了。这东西我现在是用不上,长大后肯定用得上。” 萧睿宸嘴角微微扬起,笑着点点头:“好,既然姑娘肯收,那就再好不过了。对了,我还有一事想请姑娘帮个忙!” 王若若的手顿住了,她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什么事?事先说好,我的本事可比不得我师父他老人家,太难的事,我可没把握办到。” “很简单,我希望姑娘不要把我痊愈的事说出去。对外,我还那个命不久矣,遭人抛弃的小可怜。” 王若若鄙夷地瞥了他一眼,这么不要脸的话,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 ? 命不久矣当初确是真,可怜?她还真没看出来过! 嘴巴厉害的跟刀子似的,扎得她那颗脆弱的心千疮百孔的,还好意思把自己形容的这么弱势? 不过王若若本就没打算管他的那些闲事,她只管驱毒治腿收钱,其余的事她一概不管。 “好,做我们这一行的,最不喜欢多管闲事了。” “谢谢!你和师父对我的大恩大德,我会铭记于心的。” 萧睿宸难得真诚地和别人道个谢,越来越有人情味儿了,霍关见了满心欢喜,决定以后把王若若当成小祖宗来拜,务必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主人。 王若若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不必这么客气。我们相识也是缘分一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也是给我们自己积累功德。” “东西我已经看好了,还要麻烦霍叔叔把东西保存好,我师父晚上会来取。” “若若姑娘太客气了,折煞在下了。属下在此恭候大师大驾。”霍关带着那三人先退下了。 待他们走远后,王若若这说出自己这次来辰轩阁的主要目的,她从身上摸出一锭银子来:“我想请你帮个忙。麻烦借一个暗影卫给我用用,帮我盯着东大街的那个白事铺子。这是酬劳。” “好 ,没问题。”萧睿宸把桌子上的那一锭银子,扔给了离他最近的那个暗影卫。 那人立刻心领神会,于是,王若若把刘桂香和王大壮的相貌都描述了一遍,还特意嘱咐只需要跟着他们就好,不用出手。 那人一一应了,一转身出了屋子,瞬间消失无踪了。 王若若见天色也不早了,该回去了,便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萧睿宸突然叫住了她,王若若顿住了脚步,疑惑地看着他。 “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过问。此事事关你的闺誉。若不提醒一下,我心里有些不安。” 第52章 王家的小闺女真的出息了 萧睿宸迟疑了片刻,貌似很难开口似的:“祥德书院有个叫周富阳的书生,你应该认识吧?” “认识啊,怎么了?你也认识他?”王若若不知道他突然提周富阳干什么。 萧睿宸摇头否认:“不算认识,见过他来我们铺子买过几次东西。他到处宣扬说要娶你做妾,你和你父母已经应允这事了吗?我总觉得这事不妥。” “大师的弟子去给人做妾,这要是传出去了,肯定会让你们宗门蒙羞,所以我才特意提醒一下。” 王若若眉头紧皱,她明明记得上次已经和周富阳说得很清楚了,他分明已经死心了,怎么会又提起这事了? “ 你不会是弄错了吧?你确定他说的是我?” 萧睿宸悄悄打量着她渐渐阴沉下来的脸,故作痛心地说道:“桃源村最出挑的姑娘,姓王,年方十三,明眸皓齿,一笑就有两个酒窝,这样的姑娘除了你之外,难道还有第二个?” “他还说有人告诉他,你们八字不合,要是娶你了对他的气运有影响,所以他打算多给些聘礼,直接一顶小轿从侧门把你迎进去,不算娶也不算嫁。好像他们打算明天就去你家提亲的,年底想把你迎进门。” “这些话都是那天他来买书的时候说的,很多人都听见了。霍关听了之后,赶紧来和我说,我一听就觉得他说那人是你,所以才多嘴问一声。”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特意派人去跟着周富阳,跟了还好几天,听了他们家的墙角才听到这些话的。 王若若的脸彻底黑了下来,心底的火腾地烧了起来。 明天,她倒要看看他们周家能给得起多少聘礼! 回去的时候,王若若没有再坐牛车,被萧睿宸用马车送了回去。 这辆马车外部装饰比较低调奢华,内部却很舒适,上次萧睿宸来桃源村也是用的这辆马车。 桃源村鲜少有马车出入,在他们眼中马车是有钱人才坐得起的。 前几次萧睿宸来桃源村,村子的妇人和孩子远远地看着马车进了王若若家的院子,七嘴八舌地议论了好久,说什么的都有。 后来还是孙秋兰解释说他们是来找王若若买符箓的,村民们才停止各种天马行空的臆想。 这次见王若若被人用马车送回来,众人像看稀奇一看围了过来。 王若若下马车时,才发现自己成了大家围观的对象,她今天心情不好,也没心思和大家解释。 马夫殷勤地把少主给王家准备的礼物从车上拿下来,末了,谦卑而恭敬地向王若若行了礼,这才驾着马车离开。 他这一拜,更不得了,桃源村炸锅了,王家小闺女真的出息了! 当天晚上,王若若用空间瞬移到了辰轩阁,她躲过了四处隐藏的暗影卫,准确无误地出现在存放三个暗红匣子的厢房里。 她把这些财物全都放进了空间里,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第二天,霍关发现那些东西都没了,赶紧跑来报告萧睿宸。 萧睿宸貌似都习惯了袁子虚这神出鬼没的作风,一点都不惊讶。 王若若上次能轻轻松松地出现在看守严密的碧落山庄,作为她师父的袁子虚要进来取什么东西,还不是易如反掌? “周家的人出发了吗?昨晚派出去帮王若若盯梢的那人,有消息传回来吗?” 霍关见萧睿宸现在话里话外都离不开王若若,心头一喜,赶紧回答道:“今日是祥德书院惯例的休息日,周富阳一大早就回去了。听说他这次准备了白绫,逼着自己母亲去桃源村,这会正准备出发呢!” “那个盯梢的,还没消息,那边一直都没动静。若若姑娘说的那两人也没出现过。” “嗯,我们也去桃源村看看吧!”萧睿宸长腿一迈,坐上他的轮椅,示意霍关推他出去。 他腿已经康复的事,除了霍关,别人都不知道。 见他又要去桃源村,外面一直在盯梢的探子只道是他又去找小神棍买符箓去了,都没放在心上。 桃源村。 真被萧睿宸给说中了,这次周富阳的母亲魏苏婉亲自带着媒婆来提亲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和萧睿宸说的差不多,把周富阳说的无比深情,说自从上次提亲被拒之后,他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廋了一圈。 她蹙着眉头,为难地说:“孙姐姐,富阳对若若的心那是日月可鉴呐!” “若若是个好孩子,过门了之后,我一定好好待她,当成自己亲闺女一样疼她,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要不是因为大师的那些批语,我们又怎么会这么委屈若若呢?该给的聘礼,我们双倍给,绝不会让你们家丢脸的。” “至于名分,姐姐放心,只要我儿高中了,一定还若若一个体面的身份。” 孙秋兰气的肝疼,以前还觉得魏苏婉人不错,没想到嫁出去时间久了,也变得这么势利! 她怒气冲冲地怼道:“这一声姐姐,我当不起!你能保证什么?保证她成为一个从正门抬进去的小妾么?” “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家姑娘就算是做一辈子老姑子也不会去给人做妾的,更不会去做那无名无分的通房丫头!” 屋里还有旁人在,魏苏婉被怼得下不来台,脸涨得通红。 要不是自己儿子以死相逼非要让自己来一趟,她也不想来惹自己一身骚,公爹先前都说了不要来招惹王家的人,可是架不住她儿子会闹腾。 “秋兰,你们家的情况,我也是清楚的。若若去我们家之后,我保证比她现在要过得好得多。你得为孩子想想啊!” “是吗?能有多好?”王若若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裙走了出来,嫩黄的颜色衬托的她越发娇俏可人。 孙秋兰本来是不想让她出来的,但是她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个魏苏婉也着实太不知趣了些。 魏苏婉看呆了片刻,早先儿子说王若若如何如何漂亮,今日才得以一见,确实是个小美人。 一张小脸蛋嫩的可以掐出水来,白皙的皮肤如上好的白瓷一般莹润,五官精致,眉目如画,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是会说话,脸颊边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难怪她儿子为了她得了相思病。 她轻咳了一声收回目光,端着身子说道:“至少不用你顿顿吃野菜和面汤。我听说你们为了买这几间瓦房借了不少钱,为了还债,你还出去给人算命看风水,受了不少白眼吧?” “以后去我们家了,不用你抛头露面,只要侍候好我们家老小就成了。” 第53章 这就是所谓的重金礼聘?就十两? 王若若垂下眼帘,眼角噙着冷冷的笑……侍候他们一家老小?脸可真大!免费保姆是这么好请的吗? 想当初她初出茅庐时,追求她的人就已经不计其数了,从来也没人敢这样和她说话! 魏苏婉见王若若不说话,以为她动心了,她赶紧再加上一把火:“不瞒你说,你姑母家前阵子已经有意和我们家攀亲了。我们富阳年少有为,早晚是要考取功名做大官的,好多姑娘都上赶着想进我家的门呢!你要不答应,我可就应了别人家了。” 王若若哂了一声,揶揄道:“那你赶紧应了我姑母家吧!我堂姐贤良淑德,秀外慧中,和你家儿子很般配。要是去晚了,说不定我堂姐就被许了别人了呢!” 在桃源村谁人不知李大妮意图谋害王百川,还进过知府衙门大牢,听到王若若这话,都忍不住窃笑起来。 周家要是真的让这样有污点的姑娘进门了,那周富阳明年恐怕就不能参加科举考试了。 孙秋兰在旁边帮腔道:“对,你们家门楣太高,我们高攀不起。还是我小姑子家和你们家更般配。” 卑鄙配无耻!绝配。 魏苏婉的脸上挂不住了,这王家母女也太过分了! 她原先想用激将法逼王若若答应,没想到这话丫头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旁边的两个媒人刚想开口替魏苏婉解围,却发现自己嘴巴张不开了。 王若若实在不想听她继续啰嗦了,就用封口符把他们的嘴巴给封住了。她们都胆小,一见自己嘴巴被封住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魏苏婉坐在旁边看得惊恐不已,哆嗦着站起来:“王若若,你……你想干什么?就算你不愿意,也不能害人啊?” “呵呵,这算哪门子害人啊?”王若若嘴角噙着凉薄的笑,缓缓说道:“我会的符箓还多着呢,要不要全都展示给你们看看?” 魏苏婉连忙摆手:“不,不要。我不看!我们备了十两银子做聘礼,是诚心来求亲的。你可别胡来啊!” 十两银子?原来自己在他们心中只值十两银子! 这就是他们说的重金礼聘? “我们家不缺你那十两银子,今天我把话挑明了,我压根看不上你家那无品无德的儿子。” 末了,王若若又凑近她面前,低声说了句:“寻死觅活是闺阁妇人常用的把戏,你能把你儿子培养成这副德行,也是个人才!” 闻言,魏苏婉气的横眉竖眼,这小丫头的嘴巴真毒! “别瞪了,你快点回去吧!记住先不要回家,直接去万家赌坊。你要是去晚了,你儿子的十根手指可就全没了,到时候也不用什么白绫了,直接疼死完事了。” “我儿子从来不去赌钱,我不许你败坏他的名声!”魏苏婉气得不轻,平常的温婉贤淑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 这小丫头太坏了,明知道读书人最看重名声,竟然还这么说! 要是真把她娶进门了,他们家也别过太平日子了! 真不知道自己儿子这回怎么这么死心眼!一定是这小丫头会迷魂术,把她儿子给迷住了! “一根手指已经没了,鲜血流了一地……嚎的那叫一个惨啊!唉!”王若若故意掐了掐手指,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魏苏婉听得心惊肉跳,不行,不管是真是假,她都得去看看才行! 刚走到门口,一堆礼品被孙秋兰重重地丢出来,差点砸到她的脑袋。 “你们带来的东西,记得带走!我们家不缺这些!” 魏苏婉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狼狈地把地上的礼品捡起来,带着那两个媒婆灰溜溜地离开了。 等萧睿宸赶到的时候,魏苏婉她们刚从王家出来。 霍关以为自家少主会进去安慰人家姑娘几句,没想到他并没有。 他只在门外看了一眼,便吩咐马车又离开了,压根没有进王若若家的门,这一番操作看懵了其他人。 “少主,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呢?”霍关坐在马车外,隔着帘子问道。 萧睿宸端坐在马车里,清冷的声音传出来:“霍叔叔,你最近话很多。既然你这么闲,不如去西北荒漠陪陪冷月,他一个人在那里,我有点不放心。” 闻言,霍关慌了,西北荒漠几百里都看不到一个鬼影子,他才不想去呢! 要是让他天天对着冷月那张面瘫脸,十天半月都没人陪他说两句话,他非崩溃不可! 他谄媚地笑着说道:“冷月办事能力极强,我相信他一个人可以的。少主要是嫌属下聒噪,属下立马闭嘴,绝不多话!” 过了一会儿,马车里再没声音传出来了,霍关悄悄松了口气…… ------------------------------------- 孙秋兰朝门外望了望,疑惑地说道:“若若,我刚才好像看见萧公子的马车了。他怎么没进来坐坐就走了呢?” “谁知道,人家可能就是跑出来溜达溜达吧!并没有想来我们家。”王若若不在意地说道。 溜达?这穷乡僻壤的,有什么好溜达的?孙秋兰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王若若才懒得去猜这种无聊的事,萧睿宸要是有事,肯定就直接进来说了,他没进来,就说明他是吃多了撑得,让人驾着马车到处消食。 昨晚得了那么大一笔钱,她心情很好,哼着小曲,拿起葫芦瓢装了一把玉米去看她的那群可爱的小黄鸡去了。 孙秋兰把她手里的葫芦瓢夺过来,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都说了中午不用喂小鸡,你怎么就记不住呢?中午还吃那么多玉米,多浪费啊!” 她把葫芦瓢放在一旁,把王若若拉到旁边板凳上坐下:“我怎么觉得萧公子好像是冲着我们家来的,他看到魏苏婉离开后才离开,难不成是担心你出事?你说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王若若翻翻白眼,萧睿宸是知道自己会功夫的,他会担心自己出事?别自作多情了好吗,我娘亲大人! 谁知道他来桃源村干什么,只要不来找自己麻烦就行了。 “看上我,是绝无可能的,人家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担心我倒是有可能,毕竟他还要从我这里买符箓的。” 孙秋兰想想也对,又想到刚才王若若说周富阳那事来:“闺女,你说周富阳去万家赌坊,还被人剁了手,这事儿是真的还是你胡诌的?” “嗯……半真半假。要是魏苏婉脚程快的话,她儿子的手应该还在。” 王若若不甚在意地回了一句,她把板凳移到小鸡仔们面前,手里拿着一片青菜叶子在逗弄那群小鸡仔。 孙秋兰走上前顺手把她手里的菜叶子给扔给了那群小鸡仔,急不可待地追问起来:“什么半真半假?你倒是说清楚啊?你想急死我呀!” 第54章 还是发展畜牧比较好 怕孙秋兰担心,王若若耐着性子解释起来:“去赌场是真,手被剁是假。魏苏婉要是识相,以后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们麻烦了,不然我就把今天的事给捅出去,她儿子的前程可就毁了。” 这个周富阳也着实太让人讨厌了些,村长爷爷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孙子成了这副样子? 孙秋兰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去万家赌场了?难不成这也是你算出来的?” 王若若捂着嘴,轻笑出声,“这怎么能算了?我又不是神仙。昨天在银都城,我瞧见他进赌场了,后来让萧睿宸帮忙打听了一下,原来他趁夫子午休时,每天都溜出来赌钱。” “我的天爷啊!这胆子也太大了吧?这要是被人发现了,他可是要卷铺盖回家的!” 孙秋兰暗自庆幸自己闺女没看上他,不然嫁给这么个不省心的,她得多操心! 王若若抬头看看头顶上的日头:“娘,我们别说这些不相干的人了。我饿了,咱们做饭吧!” 一听自己的宝贝闺女说饿了,孙秋兰赶紧起身去做饭了,也没功夫去想别的了。 孙秋兰把火点着,在大锅里先把米粥煮上。 王若若在院子里的小菜园里摘菜,豆角已经开始结豆荚,鲜嫩嫩的,辣椒也可以摘了,只是茄子还小,还得等几天。 她昨天从银都城回来的时候,买了点鸡蛋和五花肉,正好做个五花肉炖豆角,再弄个鸡蛋青椒。 昨天别人还送了一把小白菜,王百川说想喝白菜肉丸汤,一会把五花肉上的瘦肉剔一点出来,加上面粉和调料,做点肉丸。 孙秋兰喜欢吃清炒的番薯梗,她后山去掐了一大把回来,三两下就清理干净了。 厨房里,孙秋兰忙着在切肉,做肉丸,王若若忙着掐豆角,择白菜。 刚开始的时候,孙秋兰还埋怨说一顿饭吃这么丰盛,太浪费了! 后来,王若若又塞给她了一大锭银子之后,她啥也不说了。闺女挣的钱,人家爱咋吃就咋吃,她不是那种讨人嫌的娘。 今天见识过魏苏婉所谓的重金礼聘之后,王若若忽然有种自己是个小土豪的感觉。 她昨晚回来之前,已经把那些银子存在钱庄里了,把兑换成的银票放在身边。 现在的日子越来越好了,孙秋兰眉宇间的阴霾也消失了,接下来,她要带着全家脱贫致富! 快中午的时候,王百川回来了,最近他一直再把后山忙活着,那些平坦些的地方种上了番薯,草地上的荆棘都被砍掉了,山丘外围也用刺滕给围了起来,到时候把牛羊买回来,也不怕跑丢了。 进门的时候,饭菜也刚刚做好,诱人的香味勾得他直咽口水。 他洗了把脸,坐在桌子前大口朵颐起来,边吃边说:“若若,买小羊仔的事,我都打听好了。白山村有小羊仔卖,听说有三十来只呢!我们买几只啊?” 王若若蹙眉:“才三十几只?要不,全买了吧!” 王百川原本就吃得急,一听这话呛住了,咳嗽了半天才顺过气来:“咳咳,三十几只羊,可要不少钱呢!” 不少钱?那是多少钱?难道这个时代的牲畜很金贵? 她手里有将近三千两,原本还想买个罗盘的……现在只能先缓缓了。 这三十只羊就算是镀金的,这笔钱应该也够了吧? 看王百川惊愕成这样,难不成是对方狮子大开口? 孙秋兰见王若若一脸凝重,以为她的的钱不够,连忙说:“你给娘的钱,娘都没动,都存着呢!就算不养牛羊,我们还可以去街上卖红薯圆子和红薯饼,你婶子她们都说我们家的红薯饼特别好吃。” 卖红薯圆子和红薯饼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东西要批量供应的话,做起来太繁琐了,她还要修炼,时间不够用。 而且她们家的番薯饼之所以比别人家的好吃,是因为她每次做饼时都放了稀释了一点空间的灵露进去,这种灵露是灵气雾化凝结而成的,十分珍贵,普通人吃了能够强健体魄。 红薯饼和红薯圆子的制作方法并不复杂,旁人很容易就学会了,要是让她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去浪费自己的灵气,未免有点大材小用了。 想来想去,还是发展畜牧业更省时省力一点,她也能抽出空来做自己的事。 王若若小跑着离开饭桌,不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攥着拿出一沓子银票放在桌子上,没什么底气地问道:“这些够么?” 孙秋兰和王百川瞪大眼睛看着王若若手里厚厚的一沓子一百两的银票,惊愕地合不拢。 还是孙秋兰反应更快一点,她赶紧起身朝门口张望了一番,“哐当”一声把房门给关上了。 她紧张地问道:“闺女,这钱是哪儿来的?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你看起来有一千多两吧?” “是两千两,昨天我和师父去给一个大户人家看风水,人家给的报酬。这些钱够买三十只小羊羔了吗?” 王百川艰难地把目光从银票上挪开,好像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何止能买三十只小羊羔啊?把小岗村的牛羊全都买下来都绰绰有余!不过人家肯定是不会愿意卖的。” 孙秋兰担心地看着王若若:“你们去帮人看一次风水就赚这么多钱?那你们这次去,是不是很危险啊?” “没有,只是改改风水,哪有什么危险。要是有危险的话,师父是不会让我插手的。”王若若乖巧地坐在孙秋兰面前,连忙摆手回应道。 听到这里孙秋兰也疑惑起来:“你师父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平白无故地传你本事,还这么照顾你,这和白给你银子有什么区别?” 王若若早就料到孙秋兰早晚也会起疑,还好袁子虚给人的印象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形象,所以就算找不到他人也很正常。 “这大概就是缘分吧!师父一见到我就非要收我为徒,说他们门派人才凋零,宗门没落,希望我把非流派的风水堪舆术传承下去。” “不过师父昨夜回宗门去了,不然我倒是可以带母亲去认识认识他。” 王若若回答的条理清晰,孙秋兰和王百川终于不再继续追问了,看着那一叠银票,内心太过震撼了,饭菜好像都不香了。 下午,王百川揣着一袋一百两的碎银子和王东一起去白山村买小羊羔,剩下钱全都还给王若若了,。 第55章 为钱忧愁的小若若 王东最近没有出去做工,孙秋兰因为上次王大壮的事不待见他,他也有自知之明,也躲得远远的。 他见王百川这几天在后山忙着开荒,便也加入了开荒的队伍,只嘱咐王百川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孙秋兰。 这次买羊是家里的头等大事,为了慎重起见,王百川还是想把王东叫上。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而且他对白山村比较熟悉。 王百川把这事和孙秋兰说了,孙秋兰倒是没有反对,王百川毕竟还是个孩子,家里没有个男人跟着去,很容易上当受骗。 孙秋兰现在看到王东心里就不舒服,她还要在家里忙着给他们兄妹俩做夏季的衣服,就没跟着去。 王若若想着刘桂香的事,也没去,她借口画符费精力,需要午休一会,躲进了房间里。 她画了个符纸放在床上,变幻成人形的模样躺在那里,她本人则瞬移到了银都城。 然而,那间白事铺子事情比她想的要诡异的多。 萧睿宸的暗影卫发现刘桂香带了两个七八岁的女童进去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过,他们悄悄潜进去,却发现店铺里空无一人,只剩下满屋子的纸钱和灵幡。 刘桂香和她带进去的那两个女童全都不见了,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踪迹都没有。 王若若眉头紧锁,玄门中能替人置换命格的人,颇有些手段,况且那人还精通毒理,修为不简单。 虽然上次她很谨慎,可是对方貌似还是发现了什么端睨,所以把故意行踪隐匿了起来。 可是就算他是高人,刘桂香和王大壮只是普通人,他们为什么也凭空消失了呢? 王若若不死心,她亲自跑到铺子四处查看,屋里里阴风阵阵,满屋子的灵幡随风舞动,一股刺鼻的油漆味扑面而来。 她皱了皱鼻子,那油漆味是门口的几口棺材散发出来的,上面的油漆已经干涸,不过味道这么浓,想来也是刚做好没几天的。 棺材板没有盖,她探头进去,只见里面空无一物。 萧睿宸站在她身后,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地上点点黑漆还没来得及收拾,纸钱散落一地,一阵风吹进来,那纸钱打着旋儿吹到了他的脚边。 这间铺子面积不大,王若若已经全都看了一遍,院子后面是个死胡同,没有出路,墙壁后面也没有暗室,暗影卫也没见人离开,他们怎么就消失了呢? 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她拿出三文铜钱来,卜了一卦,卦象显示她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不禁抬头看着正在背着手在四处打量的萧睿宸……现在,她身边的人就是萧睿宸,萧睿宸怎么可能是那人,见鬼了!这卦象太让人迷惑了。 “看我做什么?”萧睿宸一回头便看着见了她紧皱着眉头的小脸儿:“难不成是你没算出来他们藏在哪儿?” 王若若颓丧地摇摇头,可爱的小眉毛皱成了一团:“没有。我这次大概是遇到高手了。” 萧睿宸走上前柔声安慰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你学这才几天啊,遇到挫折在所难免。” 王若若这一世是才学了几天没错,可是她上一世已经学了十几年了好吗?没想到还有她解不开的谜题。 她走到萧睿宸身边:“算了,走吧!这里阴气重,你的身体刚刚恢复,不适宜在这里待太久。” 他们如来时一样悄悄地出了铺子,王若若临走前,拿出一张隐踪符把他们来过的踪迹全都弄没了。 回到辰轩阁。 王若若坐在萧睿宸对面,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还要麻烦你帮我继续盯着他们,至于接下来的酬劳能不能用符箓来抵?你想要什么符我都会画。” “你没钱了?”萧睿宸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两千两对于一个普通农户来说,是一笔想都不敢想的巨款,怎么会这么快就花完了? 提到钱,王若若就脑仁疼,她坐在雕花黄花梨桌子前,以肘支面,托着腮帮子,迷茫地看着前方,叹了口气说道:“还没有花完,我想去买个罗盘,估计得花不少钱。” 前世,能让人稍微看得顺眼的罗盘就得大几十万,她以前用的那个更是千金难求,是老爷子传给她的,是个老物件了,很有灵气。 她现在手里就这两三千两,还想买几块玉蕴养着,也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 萧睿宸难得见到平常张牙舞爪的小野猫也有这么忧愁的时候,见她这么不开心,他鬼使神差地竟然也觉得心里有点闷闷的。 他忍不住脱口问道:“我知道哪里有卖的罗盘,要不要带你去看看?” 王若若忽然想起萧睿宸在银都城的产业不少,这下子来了精神,她小碎步跑到萧睿宸面前,殷切切地问道:“真的吗?不会是你开的铺子吧?能给我打折吗?” 看着眼前突然凑近的可爱脸庞,萧睿宸不禁晃了神,一抬眼,只见王若若那杏仁般的眼里满是兴奋的光藏都藏不住! “抱歉,我并没有这样的铺子。你若是喜欢的话,开一个也不是不可以。”萧睿宸微笑着说道,那神情看起来相当认真。 这话怎么听起来好奇怪啊? 王若若觉得腿好了之后的萧睿宸整个人都有点怪怪的,原先看自己各种不顺眼,现在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对自己的态度好到没话说。 看他的面相,也看不出什么坏心思来,难道是良心发现了? 不过,她可不想与他有太多纠缠。他身上紫气很浓,是帝王之命,她可不想招惹这样的人。 她尴尬地摆摆手:“不用了,我只是说着玩的。时候不早了,那个铺子在哪儿啊?” 萧睿宸看着她警惕疏离的神情,眼底的光暗淡下来:“就在前面不远的一条街上,我不方便过去,让霍关陪你去吧!”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霍叔叔?其实你说个大致的位置,我自己去也行。” “怎么会麻烦呢?属下有的是时间!“霍关表示一点都不麻烦,少主难得主动和姑娘示好,就算让他把腿跑断了他都情愿! 第56章 德源斋里起争端 德源斋。 银都城的这条街上有好多家卖符箓和罗盘玉器的店铺,而德源斋更是其中的翘楚,这家铺子里的东西品相最好,好多达官贵人都喜欢来这里买玉,以求气运昌盛,无病无灾。 德源斋的伙计见王若若穿着棉布衣裙,便没有人搭理她,倒是霍关很受欢迎,虽然霍关臭着一张脸,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他穿着一件素净的黑色锦袍,打扮的普普通通,可是德源斋的掌柜还是一眼就看出这是难得一见的云锦,能用得起云锦做衣服的人,非富即贵。 德源斋的掌柜谭德贵笑眯眯地走到他面前:“您想看点什么?本店的玉器质地纯良,且都是在白云寺开过光的,绝非外面的普通货色可比。” “我先随便看看。”霍关虎着脸把掌柜的打发走了。 他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看了几眼之后,就在柜台等着王若若出来。 突然,一阵嚣张跋扈的尖锐女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哪儿来的野丫头?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这块翡翠玉佩都被你摸脏了,我姐姐还怎么买啊?” “我竟不知道来铺子买个东西还要懂什么规矩!你买不起就说买不起,找什么借口!” 霍关一听这是王若若的声音,赶紧过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王若若手里攥着一个罗盘,阴沉着脸站在那里,对面有两个年轻姑娘颇为不忿,其中是一个他认识,是原银都首富刘家千金刘思慧,也就是前阵子被袁子虚测算出父母双亡的刘长远的胞妹。 她年约十八九岁,一张方形的脸说不上多漂亮,身段丰腴富态,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裙,梳着精致的妇人发髻,举手投足间优越感十足。 另一个有些面生,瓜子小脸盘,相貌倒是清秀,可惜那一双眼甚是阴鸷,看王若若的目光十分不屑,刚才开口的人就是她。 她们身后站在两个小丫鬟,拿着各种吃食和小玩意。 因为还在服丧期间,所以刘思慧的打扮比较素净,身上旁边的那个姑娘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之后,她看王若若的目光也渐渐厌恶起来。 她鄙夷不屑地看着王若若:“你就是王若若?果然长了一副好相貌!可惜,人的命,天注定,就算长得再好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个扫把星!” “一个乡野来的丫头,小小年纪还被人卖进过勾栏院,和你站在一起都玷污了我的身份!” 王若若没想到对方竟然认识自己,她的目光停留在刘思慧旁边的那个姑娘的脸上,这姑娘年约十五六岁,这五官……细看之下和周富阳倒是有几分相像。 她努力回忆了一番,终于想起这人是谁了,周家的二姑娘周娇娇。 看刘思慧对自己的态度,周娇娇一定没少在背后编排自己。 刘思慧把玉佩放回原处,倨傲地抬高下巴:“掌柜的,这玉佩我不要了!这人摸过的东西,我嫌脏!” “德源斋以后迎客的时候,还是要认认衣冠的,像这种从里到外都透着肮脏之气的人,还是不要放进来为好,不然很影响店里的生意的。” 谭德贵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好好的一块玉佩被刘思慧说的如此不堪,以后谁来买? 这个穿着寒酸的漂亮小丫头看着挺清纯的 ,没想到会是那种人! 王若若睨了刘思慧一眼,拦住了她的去路:“子女债,父母偿,你应当听说过这个道理。你的双亲刚刚过世不足一个月,你就污言秽语不断,犯下此等口业,可是会耽误你父母轮回之路的。 ” “你竟敢诅咒我父母?”刘思慧刚刚痛失双亲,正是最悲痛难过的时候,现在还要被这个小村姑拐着弯的骂上一通,她登时气的目眦欲裂。 王若若定定地看着她:“你可知你父母是因何遇害?他们落水并不像你看到的的那么简单。” 刘思慧愣了片刻,不知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还没说话,周娇娇先站了出来,她护在刘思慧身前,义愤填膺地指责道:“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竟挑人家的痛处来说?” “你坏了名声,成了个人尽可夫的小贱人,处处惹人厌,所以就见不得人家过得比你好是不是?” “思慧姐姐的父母是意外溺水身亡的,这谁都知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此事,到底有何居心?” “我没和你说话,你这样插话很没礼貌。”王若若漠然地看着她,态度清冷。 闻言,周娇娇气结,王若若这个小村姑竟敢瞧不起她! 她从小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平日里娇宠惯了,现在还攀上了白家这颗大树,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一口怒气憋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 她冲着身后的两个小丫鬟命令道:“这个小村姑欺负你们家小姐,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赶紧不撕了她的嘴?” 那两个小丫鬟面面相觑之后,皆看向刘思慧,毕竟她才是她们的正经主子。 周娇娇看这情形,气的暗暗咬牙,她发誓等她坐上了林家主母的位置,一定要把这两个小贱人打个半死发卖出去! 一看硝烟味太浓了,谭德贵赶紧出来阻止,他店里好多玉器,万一她们几个真的打起来,把东西弄坏了算谁的? 要不是看刘思慧是他们店里的常客,他早让人把这群聒噪的小丫头赶出去了! 他朝着刘思慧她们拱手作揖道:“几位客官,你们都是年岁相当的姑娘,何必弄得这么难看呢?我们店里人来人往的,万一被人认出来,对各位的名声也不好。” 刘思慧毕竟是大家小姐出身,她是不会让自己的下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有损自己声誉的事的。 “罢了,本小姐才不想和一个只会胡言乱语的小村姑一般计较。” 王若若也不恼,她嘴角噙着讽刺的笑,依旧看着刘思慧:“你眼瞎心盲,误信奸人,这才导致父母被害。” “你哥哥不出一个月一定会重病缠身,且药石罔效。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全都是真的了。要是想破解,除非我师父出马。” 第57章 命中注定的机缘 “你给我住口!你再敢说这些怪力乱神的胡话,我立刻去府衙告你,说你妖言惑众!”刘思慧痛失双亲,还未从悲痛中走出来,就被人这样诅咒,换作是谁都会生气。 “信不信由你,我先把话放这儿了。” 王若若不再理会刘思慧,拿着罗盘去结账了,霍关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抢着去买单。 看着王若如镇定自若的背影,刘思慧从先前的震怒中慢慢冷静下来,万一这个小村姑说的全都是真的,那……想害人他们刘家的人到底是谁? 另一边,周娇娇的目光定格在霍关的身上,这个男人的年纪应该和王若若的父亲差不多吧? 他出手阔绰,除了那个罗盘,还把王若若刚才看上的东西全都买了,不由分说地硬塞到王若若的怀里。 这人可真有钱,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她从来没见过呢? 只见王若若假意推辞了一下,和那人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之后,便欣然接受了那人的馈赠,抱着一堆昂贵的礼物扬长而去。 周娇娇攥紧了掌心,手指甲掐进了肉里也没觉得疼……真没想到王若若这么下贱! 她真替自己哥哥感到不值,自从求亲被拒后,周富阳就萎靡不振,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上学了,爹娘怎么说他都不听。 为了这个小贱人把自己糟蹋成那副模样,要是再不振作起来,明年的春闱恐怕也要耽误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王若若,这个害人精! 爹娘因为哥哥的事茶饭不思好几日了,眼见着老了好几岁,要是她能把王若若的名声彻底搞臭,弄到万劫不复的地步,那哥哥的相思病岂不是药到病除了? 想到这里,一个歹毒的计划浮出脑海…… 辰轩阁。 王若若把刚买回来的玉佩摆在桌子上:“霍叔叔,这两块玉佩先放在我身边蕴养一阵子,等它们有了灵气之后我再给你,不然这玉佩是起不到辟邪的作用的。” “嗯嗯,好,谢谢若若姑娘。”霍关慈祥地看着她,态度始终恭敬如一。 “至于买这个罗盘的钱……霍叔叔你要不收的话,那蕴养玉佩的钱,我就不问你要了,就算两相抵消了,好不好?” 软糯的声音再次响起,王若若忽闪着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等着他答复。 这样纯真的目光,弄得他很不好意思,感觉欺骗一个如此天真善良的小姑娘,实在是罪大恶极。 其实少主的意思就想买一些小姑娘喜欢的礼物送给她,哪里还想着要她的钱啊? 他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王若若见状开心不已,蕴养玉器不用费什么功夫,只需要把它们放在空间里就行了,而这个罗盘却是好东西啊! 这个罗盘竟然和她以前用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是一个综合盘,罗盘底部是黄花梨木材质,面上是是青铜材质,盘面光滑,字迹清晰,整个罗盘的制作工艺十分精良。 更难得的是这个罗盘上附着着浓郁的灵气,想必先前已经在吉穴里蕴养过了。 她的心头宝失而复得,怎能不让人高兴? 萧睿宸坐在他们对面,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罗盘。 只是这一眼,他的心恍如被电击了一般,再也移不开眼……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魔怔了一般把罗盘紧紧地攥在手里,掌心的力道越来越大,大有想把罗盘直接捏碎的意思。 “你干什么啊?不许你动它!”王若若不客气地把罗盘夺了过去,把它十分宝贝的揣进了怀里。 这个罗盘承载了她太多的记忆,一看到它,她就想起那些年在山上的快乐时光……那时候她和章益阳也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纪,章益阳家在山上有座别墅,每到夏天他父母就会带他来这里避暑。 别墅离她的老木屋不远,章益阳的父母对她的师父很是敬重,时常过来串门,一来二去,她和章益阳就熟悉了。 那年的夏天很热,他们瞒着家里的人一起相约去河边游野泳,游到一半,她的脚被水草缠住了,怎么都挣脱不开,她惊慌失措地呼喊起来。 大中午的,河边根本就没人,最后是章益阳救了她,可是他自己却再也没能回来…… 后来,她用罗盘沿着河岸寻遍了几十公里,都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以后的日子里,每每想到这件事,她的心里就十分难受,师父说这段因果是他们命中注定的,若有机缘,他们还会见面。 可是人都没了,怎么还会见面呢? 萧睿宸迷惘起来,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个罗盘很熟悉,可是他明明是第一次见到。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想抓却没能抓住。 王若若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好像有些过激了,她尴尬地解释:“对于我们风水师来说,罗盘是相当重要的工具。这个罗盘我十分中意,所以刚才反应才大了些,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也怪我不该动你的东西。” 萧睿宸摆摆手,端起茶杯优雅地抿了一口,鸦羽般的睫毛垂下,掩盖住了眼底的光芒。 王若若托腮看着他的脸,疑惑地问道:“我见你眼底依旧黑青,难不成你还是彻夜难眠?你的蚀骨毒已经解的差不多了,为何你依旧失眠呢?” 萧睿宸没想她观察的这么仔细,嘴角微微扬起,浅笑着说道:“没事,我一向浅眠,少睡点觉也没什么大碍。你师父能帮我解了蚀骨毒,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可是,长此以往,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师父说你的身子先前被蚀骨毒侵蚀了太久,以至于五脏六腑受损严重,所以要好好调养几年才能彻底康复。” “那我们少主现在这种情况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霍关担心地问道。 王若若神色复杂看着萧睿宸,过了半晌才开口说道:“暂时倒是不会,以后就难说了。” 萧睿宸幽深的眸子凝望了她片刻,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他对自己的身体再了解不过了,袁子虚说的没有错,他的身体受损的很严重。 可是这失眠不是他个人能控制的,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辗转难眠,哪怕是很困了,还是睡不着。 王若若临走前又卖了几张安神符给他,看在他的命运多舛的份儿,这次只收了一半的钱。 萧睿宸失眠多日,头有些疼,霍关自觉地站在他身后给他按摩一起来,一边按一边思忖起来。 少主这失眠症,源于心思太重的缘故,好像只有面对王若若的时候,他才放松下来,要是天天都能看到王若若,是不是少主的失眠症就会慢慢好转起来? 第58章 搬到桃源村住几天 霍关看着微阖双目的萧睿宸,谨慎地提议道:“少主,是不是这个宅子和您的气场不对,所以您才睡不着?要不咱们搬别处住几天吧?” “搬到别处?”萧睿宸闭着眼睛问道:“你想搬到哪儿?” “桃源村,我们搬到桃源村去住几天怎么样?桃源村民风淳朴,风景宜人,好山好水好养人啊!” 萧睿宸嘴角微扬,此举甚合他意,他也想近距离地和王若若接触接触,了解一下袁子虚更多的秘密。 “好。那我们明天就搬去桃源村住一阵子吧!我记得那庄子上还有我们一套宅子是不是?” 霍关微笑着回答:“对,确实是有一套,桃源村的大部分田地都是少主的。说起来少主也有好久没有去庄子上看过了。” “嗯嗯,确实是该去看看。霍叔叔帮忙安排一下吧,我们明天就过去。” 霍关立刻领命下去了,为了少主的终身大事,他也是操碎了心! 在他的心里,萧睿宸就是他的天,是他的一切,只要是为了少主好,让他做什么他都乐意。 提起他和萧睿宸的渊源,就要从二十年说起……那一年,他们霍家犯了事,全家被拉到菜市口抄斩。 年仅十五岁的他眼睁睁地看着爹娘相继倒在他的面前,最后轮到他的时候,赦免的圣旨终于来了…… 可惜迟了,一切已经成了定局! 他们家的家产早被霍家其他旁支给瓜分了,霍关被他们打得奄奄一息,扔在乱葬岗上,是萧睿宸的外公萧司寒救了他。 萧司寒出身名门,一代虎将,原本姓叶,后因战功彪炳,被赐国姓。 萧司寒膝下仅有一女,名唤云昭,才思敏捷,容貌端丽。 她长着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却偏偏喜爱舞刀枪棍棒,性格洒脱不羁,活脱脱的男子性格。 那一年,东拓国再次来犯,萧司寒领兵出征,却再也没有回来……全军五万将士,无一生还! 萧云昭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独身前往边界寻找萧司寒的遗骸。 霍关放心不下,也跟去了,可惜后来他和萧云昭走散了,直到一年后他们才在东拓国的边塞相遇。 她怀里揣着一个男婴正在河边被人追杀,那群人训练有素,一看就是职业杀手。 他们下手十分狠辣,非要置他们母子于死地不可,霍关一个人能力有限,根本抵抗不了这么多人的攻击,渐渐地他体力不支了。 危急时刻,萧云昭把孩子塞给他,催促他上船离开:“快,快离开这里!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快带着我的孩子离开!” 霍关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萧云昭给推上了船,这船似乎有什么机关,人一上船这船就飞速离岸了。 眼前的景物快速后退,萧云昭的身影和那群杀手缠斗的身影也渐渐模糊起来……此后多年,他派人寻找过她的下落,始终杳无音信。 从此之后,他就一直待在萧睿宸身边,尽心尽力地服侍他的少主。 可惜萧睿宸身中奇毒,自幼体弱,太医们更是预言他活不过二十岁。 皇上体恤萧睿宸一家满门为国尽忠,赐给了他金银无数,良田千亩,还把银都划为封地赏赐给他,让他安安心心地养病。 萧睿宸行事低调,世人只知道银都是安国公的封地,却从来没有人见过安国公长什么样。 ———— 半个时辰后,霍关已经到了桃源村村口了,他得先把住处安排好,明天直接把东西搬过来就行了。 那套宅子坐落在风景秀丽的落霞山脚下,和王若若家相隔不到五里,宅子里一直有人看守着,房间都定时打扫,所以洒扫起来并不费力。 另一边,王若若从银都城瞬移回桃源村之后,就立刻从空间里出来了,把床上的那道纸符给收了起来。 推开房门,只见王东赶着一群雪白的小羊羔回来了,王百川推着个独轮车,车子装着一堆黑漆漆的玩意,闻起来还挺香的。 他身后跟着一个容貌清秀的姑娘,这姑娘年约十六七,单眼皮,小圆脸,扎着一条长长的麻花辫。 王若若想起这人好像是村口油坊柳家的闺女柳叶儿。 王百川笑呵呵地说道:“若若,我们回来了!一共买了三十只小羊羔。我们的时候经过油坊,就买了些豆饼,今晚混合一些草料喂给小羊羔们吃。” “一会儿我们把豆饼卸下来,柳叶儿还要把车推回去呢!” 柳叶儿腼腆一笑:“不急,天还早。你们先把小羊羔安置好了再卸也不迟。” “柳叶儿姐姐,先到院子里坐会儿吧!吃两根黄瓜歇歇。我和哥哥先把小羊羔赶到后院去、”王若若笑着和柳叶儿打招呼,洗了两根嫩黄瓜递给她。 柳叶儿直勾勾地盯着那两根嫩得快要掐出水来的黄瓜,悄悄地咽了咽口水。 爹娘喜欢男孩,平常在家里别说是整根的黄瓜,就是吃个黄瓜屁股都别想,谁让她是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呢! 王若若一眼便看穿了她凄惨的身世,在古代,重男轻女的人家数不胜数,像孙秋兰这样的母亲是凤毛菱角,绝无仅有的异类。 她把黄瓜硬塞进柳叶儿的手里:“别客气,拿着吧!我们先去后院把小羊羔安置好。” “好,你们去忙吧!”柳叶儿安安静静地坐在大枣树下的石凳上,小口小口地咀嚼着清香四溢的小黄瓜。 孙秋兰放下针线也从房里出来了,看着眼前的一群小羊羔,喜上眉梢。 这么多小羊羔都是他们家的,这要搁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 有几只特别淘气的,初来乍到,横冲直撞,这要撞到人身上也挺疼的。 孙秋兰一眼瞧见站在那里忙着赶羊的王若若,赶紧喊道:“若若,你快回来!有你哥哥和你爹在那里就行了,你去凑什么热闹啊?” “没事的,小羊可乖了,它们不会撞我的。哥哥还要忙着把羊圈垫上些干草,爹爹一个人忙不过来。” 小羊羔们才那么点高度,以她身手,它们绝对伤不了她分毫。 可是孙秋兰不这样想啊!她的闺女娇娇弱弱,风吹吹就能倒似的,要是被小羊们一幢,指不定要疼好几天呢! 第59章 冰释前嫌 那天抓捕暗害王百川凶手的晚上,孙秋兰见院子里有衙役,就没往前凑,所以并没有看到自己闺女和裴展大战三百回合的画面,自然就不知道王若若还会些功夫。 她见王若若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就来气,她叉着腰,冲着自家闺女吼道:“你给我回来!你的身子才好些,逞什么能啊?要是撞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啊?” “你爹忙不过来,这不是还有我吗?你给我回来!” 王东也虎着脸过来了,低声训斥道:“听你娘的。这里有我们就行了,你去旁边歇着吧!” 眼看着孙秋兰怒气冲冲地过来了,王若若没有办法,只好乖乖地去洗了手。 柳叶儿在旁边看得羡慕不已,刚才孙秋兰明着是在骂王若若,话里话外的慈爱之心溢于言表。 孙秋兰和王东看王若若的眼神是宠溺的,怜惜的,她从来没有在她父母的眼中看过这样的神情。 王若若把手洗干净了一屁股坐在柳叶儿的对面,看着孙秋兰三人在那里忙活。 “若若,你爹娘对你真好。你可真有福气!”柳叶儿艳羡地轻声道,眼神的光暗淡下来,嘴角噙着一丝苦笑。 王若若一时语塞,这个还真不好安慰,灌一些鸡汤估计她也听不懂,和她说一些大道理,估计会被她当成异类。 她只能干笑着应了两声:“我们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原生的家庭,但是后天的福气却是要我们自己去争取的。不怨天尤人,不自怨自艾,想办法使自己强大起来才是正途。” “听说你女红很好,十里八乡的没人能比得上,你就可以学着将自己的手艺变成自己的立身之本。” 柳叶儿听得云里雾里的,别的什么都没听进去,唯有后天的福气要靠自己去争取,她倒是听进去了。 她目光不由自主地朝后院扫去,王百川正好抬起头,冲她微微一笑…… 忙活了快半个时辰,终于把小羊羔们安置好了,也把豆饼都卸下来了。 柳叶儿临走前,孙秋兰又热情地送她了一包炒豌豆:“这是我闲的没事自己炒的,你带回家去给你爹娘也尝尝。” “好,谢谢婶子。” 柳叶儿道了谢之后,便推着独轮车离开了。 外人一走,王东就觉得不自在起来,他拘谨地开口道:“我……我也该走。天快黑了。” 孙秋兰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留下来吃个晚饭吧!你也忙了一天了,我可不想欠你什么。” 王东难为情地站在那里,想说点软话来哄媳妇开心,却碍于两个孩子都在跟前站着。 “那什么……那我和哥哥先去做饭了。哥哥,你帮我生火。”王若若见王东窘迫的样子,很有眼色地拉着王百川去厨房。 “你不是会生火吗……干嘛还要我帮忙?院子还有好多活儿呢!诶诶,你掐我干什么?怪疼的!” 王百川被王若若连拖带拽地拉进了厨房里。 进了厨房,王若若才松手,王百川掀开衣袖,小手臂上两个深深的指甲印:“若若,你的手咋这么重啊?掐人可真疼!” “这是掐人的手法是我们女子天生自带的,可疼可疼了。所以你以后要谨记宁惹小人,不惹女子。”王若若俏皮地笑着说道。 王百川嫌弃地撇撇嘴:“什么乱七八糟的。歪道理一套一套的,你师父都把你带偏了。” “别说话,你看外面。”王若若趴在窗户边,看着院子立着的两人。 王百川也把头凑过来,蹙眉低声问道:“咦,娘咋了?怎么在抹眼泪?是不是爹又欺负她了?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王若若翻翻白眼,赶紧拉住他:“你看看爹现在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哪敢欺负娘啊?你再接着看。” 王百川满腔的怒气,却又不好发作,只好趴在窗户边继续观察院子里的动静。 不一会儿,王东揽上了孙秋兰的肩膀,细细地替她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孙秋兰象征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妥协了。 看到这里,王百川心里的气也消了。 他今天和王东一起去买小羊羔,王东已经把王大壮借房子那件事的始末都说了一遍,王东也没想到那个女人是个窑姐,更没想到成亲是假,想霸占他的地皮,霸占他的房子才是真。 说到最后,他深深地忏悔了一番,王百川听得百感交集,当时就原谅他了。 另一头,王若若已经开始在灶台前忙碌起来了。 天快黑了,她得麻利点,不然晚上还得点灯做饭。 油灯那豆大的火光,虽然能照亮整间厨房,但是炒菜的时候还是看得费劲,她很不习惯。 孙秋兰把晚上要弄的菜已经洗好了,把炒米也炒好了,只等着生火煮了。 王若若见王百川还站在那里发愣,连忙喊道:“还在那儿看什么呢?快过来给我生火!外面的小羊羔有爹娘看着,没事的。” “诶,来了。”王百川坐在灶台下,用火折子把灶膛的火点上了,熟练地架上了木柴。 不一会儿,通红的火苗腾地升起来,王若若把大锅里添上几瓢水,盖上锅盖,让等着水开。 孙秋兰早上蒸了一些杂粮馒头,晚上煮一些炒米,再炒两个菜就行了。 盆子里放着新鲜的豆角和青菜,豆角可以加上五花肉炖一炖,青菜清炒一下,再凉拌个黄瓜,晚饭就成了。 不会儿,水开了,王若若把炒米倒进去了,又盖上锅盖继续煮。 王百川把柴火架上去了,估摸着这点柴火应该就够了,和王若若说了一声就跑到出去了。 他记挂着那群小羊羔,一溜烟跑到后院去了。 夏季的厨房十分的闷热,不一会儿,王若若就热的满头大汗。 不一会儿,孙秋兰揪着王百川的耳朵进来了:“你妹妹叫你帮她做饭,这就是你帮的忙?” “疼!疼!娘,您轻点!以前做饭不都是这样做的吗?我生好火了,架好柴火了不就行了吗?”王百川疼得龇牙咧嘴,不停地求饶。 “哼!柴火架好了就完了?你瞧你妹妹热的?你都不知道帮帮她?”孙秋兰不依不饶,那气愤的架势活像王百川虐待了王若若似的。 第60章 声东击西的偷羊贼 王若若看着王百川的狼狈样不禁捂嘴偷笑,她帮王百川求饶:“娘,你就饶了哥哥吧!哥哥能帮我生火已经很好了。” “别的忙,他也帮不上。晚饭也快做好了,要不你们先去院子里清理一下桌子吧!” 孙秋兰终于松开了手,王百川赶紧跑到院子里去摆桌子去了。 大锅里的炒米煮的咕嘟咕嘟的,已经煮开花了,另一个锅里五花肉豆角已经炖好了,一揭开锅盖,浓郁的香味飘满屋子。 煮好的炒米先在饭盆里端出去凉着,孙秋兰接过锅铲把豆角也盛起来了。 “若若,你先出去歇歇,剩下的娘来弄。” 她心疼地看着王若若热的汗珠直冒的:“瞧你热的脸都红了,赶紧去洗把脸凉快凉快。” “不用,娘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做针线活可费眼睛了,你才应该多歇歇呢!还有一个凉拌黄瓜,费不了多少事了。” 王若若麻利地在案板上把黄瓜拍碎,拌上盐、蒜末、醋,再淋上一点麻油,好了,完成了! 孙秋兰站在旁边见自家闺女这么能干,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晚饭就摆在外面的石桌上,王百川早已把桌面擦洗了一遍。这是王若若定下的规矩,说这个桌子是露天放置的,吃饭前把擦洗一遍才能用。 因为他不会做饭,所以这个活就落在他的头上。 刚开始他是抗拒的,架不住他母亲大人的威压太大,他最终还是屈服了。 饭菜都上齐了一家四口齐整整地坐在石桌前。 王东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更加觉得饥肠辘辘了。 这些日子他生活得更加艰难,天热了,野菜都没了。 要不是王若若时不时地给他送点蔬菜过去,他恐怕早就饿得不行了。 孙秋兰端起饭碗:“吃吧!也没外人,都别拘束。” 王东偷偷瞄了瞄孙秋兰,正好被孙秋兰逮个正着:“看我干什么?你要是不想吃就回去吧!” “没……没,我没说不想吃。我这就吃。” 他端起碗来,喝了一口炒米汤……清香的味道弥漫在唇齿间。 这炒米的方法还是他教给孙秋兰的,而现在他混得连口米汤都喝不上了。 晚饭刚吃完,天边最后一抹红没入了地平线。 王东很识趣地准备回他的茅草屋,临走前交代王百川睡觉前把羊圈的门关好。 夜幕降临,几颗星星稀稀拉拉挂在夜幕中时隐时现,宅子四周都是参天大树,蝉鸣声不绝于耳。 不远处有几点星火,那是村里的几家富户,也只有他们晚上舍得点油灯。 虽然王若若觉得自己家也算是富户了,但是娘和哥哥节省惯了,能不点就尽量不点。 屋里闷热,他们洗过澡后都坐在外面纳凉。 王若若听着聒噪的蝉鸣,突然想起知了也是高蛋白食物,不知在这个时代有没有人吃。 “娘,你吃过知了猴吗?” 孙秋兰一听王若若这话,便知道她又打起了知了猴的主意,连忙劝阻道:“那玩意不能吃!有毒。以前我们村里有个人饿慌了,就把知了猴烤了吃,结果第二天就死了!” “你千万不能吃,知道吗?” 死了?应该严重过敏,知了猴含有丰富的异体蛋白,一些蛋白质过敏人群是不能吃的。 那人也真够倒霉的。 王若若解释起来:“娘,其实知了猴身上只有极其轻微的毒性。要是身体健康,无蛋白质过敏史,吃知了猴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孙秋兰根本听不懂什么叫蛋白质过敏,她只知道她闺女还是想吃知了猴…… 她板着脸训斥道:“有轻微的毒性也不行!说了不许吃就是不许吃!万一你就是那个有什么史的倒霉蛋呢?”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谁教给你的?你怎么不说话?我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啊?” 王若若无奈地叹了口气:“听见了,听见啦!我保证我绝对不吃知了猴。” “这还差不多。”孙秋兰满意地点点头。 母女俩又闲聊了一会儿,这才准备各自回屋去休息。 孙秋兰临睡前去羊圈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纰漏才回房间。 王百川嫌屋里太热,索性就在羊圈边用门板搭了个简易的床铺,既凉快还可以给小羊羔们守夜。 院子里熏着艾草用来熏蚊虫,今天劳累了一天,他很快就沉入了梦乡,发出轻微的鼾声来。 不知睡了多久,一道朦胧的火光映入眼帘,他一下子就惊醒了! 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只见四个黑衣人蒙着面,手里举着明晃晃的火把,把羊圈的门打开了,正把小羊羔们往外赶呢! “哪里来的贼人,竟敢偷我的羊!给我站住!”他怒喝一声,抄起手边的短刀就朝那几个人冲过来 那四个黑衣人轮番和王百川过了几招,发现王百川是个练家子,且功夫还不错,一时半会他们也占不了上风。 王百川对这群贼人毫不手软,不一会儿就打得他们招架不住了。 王若若在房里听见了外面的打斗声,她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酸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 是软筋散!她赶紧屏息闭气。 这种不入流的迷药怎么会出现在桃源村? 要是搁在以前,这种药对她根本就没用,可惜她的功力尚未完全恢复,只闻了一点点就中招了。 正在此时,她发现有人在撬她房间的门…… 她一边看着那人拙手笨脚地撬自己的房门,一边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她把神识放出去,见王百川一直处于上风,打得他们落花流水的。 即便是这样,那些人还在咬牙硬撑着,频频看着朝她房间的位置张望,想来是在玩声东击西,他们的目标应该是自己才对。 她不放心孙秋兰,朝她房间里也看了看,孙秋兰也中了迷药,正在酣睡,没人去骚扰她。 看来,他们的目标就是自己,王若若飞快地从空间里拿了一颗解毒丹吃了,然后装作被迷晕的样子躺在床上。 那个撬门的笨蛋用了半炷香的时间才把门弄开,他快步走到王若若床前,把她扛在肩上迅速离开了。 果然不出王若若所料,那几个和王百川缠斗的黑衣人一见这人得逞了,立刻就逃走了。 “算你们跑得快!再敢来偷我的羊,下次逮到你们,打得你们满地找牙!”王百川气冲冲地朝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喊道。 他清点了一下,小羊羔一只也没少,便没有继续追了。 第61章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王百川回到院子,见孙秋兰和王若若的房间都静悄悄的,以为她们都睡熟了没听见,便也没去敲门。 几个黑衣夜行,桃源村里的狗狗们狂吠起来,有几家农户的灯亮了。 这个黑衣人的脚程很快,王若若看着急速后退的景物,盘算着他们已经离开了桃源村。 明天一早,要是娘和哥哥发现自己不见了,还不知道会怎么着急呢?所以天亮之前,她一定要回去! 王若若被扛在肩上快步急奔,颠得七荤八素的,头晕晕乎乎的。 到了村口,她被那人粗暴地扔在一辆马车上。 他和车夫并排坐在前面,驾车疾驰而去。 王若若坐起身来,发现他们正在往银都城的方向走,那就证明掳走她的人在银都。 从这里到银都得大半时辰,她索性歪在那里打会瞌睡。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 “人醒了没有?”一道阴沉的女声从马车外面传进来。 “还没呢!小姐请放心,这是我们翠香楼的独门迷药,没有五个时辰,她是不会醒的。” 翠香楼?难道是王大壮在背后捣鬼? 可是他的七魄被吓丢了一魄,没这么容易恢复,况且,白事店铺那边一直有萧睿宸帮忙看着,要是有什么动静,他一定会通知自己的。 见有人要掀开帘子,王若若立马闭上了眼,她今晚倒要看看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她被人给拖了出来,然后被人给抬上了楼,扔在了床上,浓郁的脂粉香味充斥在鼻尖,她微微皱了皱眉。 还没等她喘口气,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熟悉的女声隐隐传来:“你们都退下吧!等我出来后,就让你们准备的人进去!” “是。” 房门被关上了,脚步声越来越近,一股清雅的茉莉香窜入王若若的鼻腔。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呵,不是大师的弟子吗?我还以为有多厉害了?看来也不过如此!” “一个小贱货还自命清高?我哥哥看上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还敢用各种荒谬的理由来拒绝?简直是不知好歹!” “明天早上等你爹娘找来,看到你和几个男人纠缠在一起,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呢?呵呵!” 王若若不用睁眼,已经知道来人正是周娇娇了! 这个女人小小年纪心思还真够歹毒的,就因为她拒绝嫁给她哥哥做妾,就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来害自己。 这要是再过几年,她真成了银都首富的夫人,那还不得上天啊? 周娇娇的面相原本是大富大贵的命,可惜从她遇到自己的那一天就已经变了。 王若若半眯着眼,只见周娇娇狞笑着从桌子上拿起一支匕首,再次朝她走过来。 “小贱人,你还想提醒刘思慧?可惜,她压根都不信你!你这张脸,我看着实在是碍眼,这一刀下去,看你以后还有什么资本装高傲!” 她挥手就准备朝王若若的脸上划下来,王若若猛地睁开眼,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 “你……你没晕?你是装的?”周娇娇看着眼神冷戾的王若若,心里慌的不行,这人分明就没中什么软筋散。 “对,我就是装的,不然怎么能见识到你的杰作呢?” 王若若忽地松开手,把她往后一推,周娇娇一个趔趄没站稳,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她扶着桌子爬起来,眼底闪过一丝暗色,冷笑着嘲讽道:“就算你醒了又怎么样?外面都是我的人。今天,你插翅难逃!” “谁说我要逃?”王若若戏谑地笑着,笑的周娇娇心底发凉,她阴鸷的眸子里闪动着算计的光。 她何必和这个小丫头在这里多费唇舌?反正她今天逃不掉了,一会儿让那些令人恶心的老男人进来好好地挫挫她的锐气! 她狰狞地看着王若若:“哼,别在这里故弄玄虚!我现在就能让你生不如死!来人,把人给我带进来!” 然而,她喊了半天外面依旧毫无动静。 “来人啊!你们都聋了!赶紧把人给我带进来!” 王若若揉揉被震痛的耳朵,挑眉看着她:“别喊了!我把房间设了个结界,外面的人是听不到你说话的,哪怕你喊破喉咙!” 周娇娇这下是彻底慌了,这时她才发现爷爷说的话是对的,王若若真的不能惹! 她干笑着解释:“那个……其实我是和你开个玩笑。现在天快亮了,我派人送你回去吧!你爹娘和你哥哥要是发现你不见了,一定会着急的。” 呵呵,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王若若眼底闪着促狭的光,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番:“我是要走,但是你今晚苦心安排了这么一出大戏,不能白安排。要不,你自己享受享受,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周娇娇拿起匕首对着王若若:“你要敢靠近我一步,我就杀了你!” 王若若不屑地瞥了那匕首一眼,手指在刀尖上轻轻一弹,周娇娇的虎口被震地剧痛不已,她惨叫出声:“啊!” “哐当”匕首掉在地上,被王若若一脚踹出老远。 王若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睨了一眼吓得脸色煞白的周娇娇:“好了,天也快亮了,我也没工夫陪你玩了!你自己种下的恶果,你自己尝。今天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你要是再敢闹什么幺蛾子,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过了片刻,‘周娇娇’出屋里出来了。 那些被她精心安排的男人一见她出来,迫不及待地进房间里去了。 王若若临走前,把那个房门设下了一道禁制,免得那些不识相的人进去打扰周娇娇的好事。 这道禁制明早就会自动消失,绝对不会耽误别人看戏的。 在翠香楼外,她遇到了一个老熟人。 她跳到他面前打招呼:“嗨,好巧啊!你起得真早!这么早都能遇到你,我们真有缘分!” 萧睿宸听说她被人掳走了,鬼使神差地立刻跑出来寻人。 见她安然无恙,他悄悄松了一口气,幽深的眸子里染着寒霜,声音暗哑低沉:“我听说你被人掳走了。是谁干的?” 第62章 天亮之前赶回家 王若若满不在乎地笑着回答:“害我的人,我已经解决了。不用你出手了!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这么关注我。” “我问那人是谁?”萧睿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语气坚决:“你师父不在,我有义务保证你的安全。” 啥?他在说什么? 王若若凑到他面前,想看看他是不是在梦游,不然怎么能说出这么匪夷所思的话来。 她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是不是没睡醒啊?你明知道我自保完全不成问题,要你保证什么?再说我和你什么关系,凭什么要你保护?” “你师父于我有救命之恩,你是他的弟子,我就有义务保护你。”萧睿宸俯身凑到她面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么近的距离,对方身上冷寒香的清雅味道隐约可闻,王若若的心有点慌,她后退两步,夺路而逃了:“谢谢,不用了!我师父过几天就回来了,你要是想谢谢他,就直接和他说。” 萧睿宸看着王若若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眼底的光再次暗淡下来,他是不是真的很令人讨厌? 为什么每一个他想关心的人都避他如蛇蝎? 王若若一口气跑了一里多地,确定萧睿宸没再追上来,才用空间瞬移回家了。 清晨,天刚蒙蒙亮,王百川一大早就来敲门,声音急促。 “若若,你起来了吗?” “来啦!来啦!”王若若刚回来,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来呢! 她赶紧换好衣服,打开门。 孙秋兰和王百川见她好好的,不禁都松了一口气。 孙秋兰拉着王若若的手,惊魂未定:“还好,还好。你哥哥说昨晚有贼人来偷羊,似乎看到一个黑影来你房间了。把我都吓坏了!” “昨晚有贼来偷羊吗?我昨晚太困了,都没听见。”王若若打着呵欠,好像刚睡醒的样子。 “有四个人,幸亏你哥哥学过些拳脚,不然那些小羊羔都要被偷了去!” “四个人啊?”王若若惊呼出声,冲着王百川伸出大拇指:“哥哥你真厉害!一个人打四个!” 王百川憨厚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好像自从你清醒之后,我的功夫水平也与日俱增,比先前进步了许多。若若,你可真是我们家的福星!” “我哪敢居功啊?这都是哥哥勤奋练武的功劳。” 孙秋兰笑着说道:“呵呵,好了,你们兄妹两都别谦虚了。该喂鸡的喂鸡,该喂猪的喂猪,都别站着了。” 王百川刚把院门打开,准备把鸡放出去。 曾经来他们家给王若若说过媒的一个媒婆从不远处慌慌张张跑来了,一看到王百川就喊了起来:“不好啦!不好啦!昨晚有人在翠香楼看到你妹妹王若若了,你赶紧喊上你娘去看看吧!” 她这一嗓子从村头一直嚎到王若若家门口,满村子的人都被惊动了! “啥?王若若去翠香楼?她去翠香楼干什么?” “这还用说?人家长得漂亮啊!你看看他们家青砖大瓦房,再看看他们家昨天买的那几十只羊……” “不是说那是她卖符箓赚的钱吗?那天我还见有人专门架着马车去她家里买呢!” “人家说肯定说是买符的,总不能说是买身子的吧?” 牛翠花听得来气,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在王若若家领过番薯的。 王若若主动教大家栽种番薯,还每家送了十几斤,现在番薯长势旺盛,有番薯梗和番薯叶吃,大家都不用在上山挖野菜了。可是这些不记得人家的好就算了,还在背地里造这样的谣! 这赤裸裸的仇富心理,简直让人心寒! 她阴沉着脸怼道:“你们嘴上都积点德吧!受了人家的恩惠不知回报就算了,现在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就在这里乱嚼舌根,小心天打雷劈!” 村长也被惊动了,他也跟了出来:“牛嫂子说得对,若丫头还是个孩子,有些话不是她这个年纪的姑娘可以承受的!” “一句话可以救人,一句话也可以杀人。大家切不可被人误导。” “既然都走到这儿,不如都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此刻,那个媒婆站在王家的院子,不敢置信地看着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的王若若。 她颤抖着手指着王若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婶婶,你这话问的好没道理。大清早的,我在自己家里,有什么好奇怪的吗?”王若若笑眯眯地看着她,反问道。 不一会儿,村长他们都来了,那些胡乱造谣者见王若若好端端地站在家里,皆讪讪地低下了头。 媒婆看着架势,她慌了,暗恨周家给的情报不准,害了她。 她尴尬地笑着解释:“呵呵,是个误会。我听错了,我这会想起来了,那人好像说的别人,我老婆子耳背,听成了王若若。现在误会解开了就好。” 她脚底抹油想溜,可惜门口被堵死了。 村长对于这个咋咋呼呼的,嘴里没一句实话的老婆子很是厌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不然你今天是没办法走出这个村子的!” “就是,要是若丫头今天没在家,是不是就要被你冤枉死了?你既然说的那么肯定,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牛翠花蛮横地站在那个媒婆面前,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 那个媒婆吓得不知所措,她也只是收了人家的银子来传个话而已,哪知道会招来这个大麻烦? 王若若踌躇了片刻,犹豫该不该借老婆子的口把周娇娇的事抖落出来,碍于周娇娇是村长爷爷的孙女,她思量再三,觉得不说算了。 “村长爷爷,太奶奶,你们让她走吧!我已经算出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她其实并不知道多少。” “对对,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人给了我一两银子,让我来桃源村传个话而已。”那个媒婆简直欲哭无泪,见王若若肯帮自己说话,赶紧开脱起来。 王若若揶揄道:“那人也真是热心,生怕这么不光彩的事没人知道,所以才迫不及待地让婶婶来传话。” 忽然,一个村民急匆匆地跑来找村长,在村长耳边低语了几句,村长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赶紧跟着那人走了。 第63章 曹家的洗衣坊塌了 王若若一看便知是周娇娇在翠香楼与人淫乱的事闹开了,周娇娇是不敢把自己供出来,不然单凭她半夜掳人,意图行凶这一项就是死罪。 此时,因为是早上,翠香楼里也没什么人。 刘思慧和相公白海急匆匆地来了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周娇娇被那群老男人们轮番蹂躏了一夜,神智都有些恍惚了,魏苏婉和周成来的时候,她都没认出他们来。 “娇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出现这儿?”魏苏婉哭的肝肠寸断,刚才房间打开的时候,好多人都看见了,这事怕是瞒不住了,以后她的女儿该怎么做人啊? 周成见周娇娇衣衫不整,脖子全是各种青紫的痕迹,气的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不知羞耻的东西!平常让你学的礼义廉耻,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老子让你别往外跑,你非不听,这下出事了吧!” 周娇娇被打了也不知道疼,也不会哭,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魏苏婉心疼地把女儿搂进怀里,含泪控诉:“好了!你别说了!女儿都成这样了,你还打她?你是想逼死她吗?” “死了倒好了!活着只会丢人现眼!慈母多败儿,都是被你给惯的!” 周成气呼呼地离开了。 耳边是魏苏婉嘤嘤呜呜的哭泣声,周娇娇的神识渐渐清醒过来,她凝神看着前方,戾气越来越重,王若若,等着瞧! ------------------------------------- 桃源村。 王若若和王百川一起喂那群小羊羔们。 昨晚那群黑衣人把两只小羊羔的腿给打瘸了,那两只小羊羔疼得咩咩直叫,把王百川给心疼坏了:“那群人也太可恶了!偷羊就偷羊,还把小羊的腿给打断了。” “这两只小羊羔也不知道能不能活,早上张猎户来了一趟,他说被打断了腿的小羊,很难存活下去。” 看着小羊那乞求的眼神,王若若感叹万物皆有灵,这水汪汪的小眼睛看得人心生不忍。 她蹲下来,仔细摸了摸小羊的腿:“小羊的腿骨软,没有完全打断。不碍事,我能把它们治好。” “真的?你还会给牲畜治病啊?”王百川发现清醒之后的妹妹好像无所不能了,简直像个神仙一样。 王若若满头黑线,她本来是只会给人治病,现在赶鸭子上架,被迫给牲畜治病。 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两只小可爱一天天地消瘦下去,直接感染病死吧? 趁着王百川出去割草的空档,王若若把灵力汇集在掌心,把小羊的断腿给接上了! 她用棍子把小羊的腿给固定起来,用布条给它们绑好,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放它们下来。 等王百川回来就见到两只缠着布条腿的小羊羔,开心得合不拢嘴,他相信王若若的本事,这两只小羊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中午的时候,牛翠花来了,她手里拎着两尾鲜鱼,孙秋兰笑着迎了上去:“叔奶奶。” 王若若礼貌地跑过去打了声招呼:“太奶奶好。” “好,呵呵,都好!” 牛翠花笑的和蔼可亲:“今天我们家得了几尾鲜鱼,天热不好存放,给你们送两条来。” “哟,这怎么好意思呢?您老几次三番维护我们家若若,我都没来得及感谢您,怎么能收您东西呢?” 牛翠花叹了口气说道:“我这几天回娘家去了,今天才知道婉儿那天来办的那糊涂事。我明天去镇子上好好说说她,我虽然是她的姨娘,但是我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提到魏苏婉,孙秋兰的心情瞬间就不美丽了,哼,那个女人现在真是越来越势力眼儿了!碍于情面她还不能在牛翠花面前表现的太明显。 她扯着一抹僵硬的笑:“事情都过去了,那天富阳他娘说的话是有些不中听,不过我们都没往心里去。富阳是读书人,是我们家高攀不起,我们可不敢误了他的前程。” “我和她爹寻思着过两年给若若找个门当户对的,八字相合的,穷点也不怕,只要人品好就行。” 牛翠花默默地点点头,叹息道:“说来说去,都是我们家富阳没福气。若丫头是个好姑娘,以后一定能找个好夫家的。” “对了,你上次让我帮你纳的鞋底,我纳好了,你看看。” “这么快啊!我还说得月底呢!” 孙秋兰笑盈盈地把几双厚实的鞋底接过来:“叔奶奶纳的鞋底就是周正,针脚真是细密。我上次纳的鞋底,川子还没穿两个月就磨破,还取笑我做鞋底的手艺不行。” 牛翠花:“你做鞋底不行,做衣裳手艺好啊!瞧你做的那衣裳,比镇子上的成衣铺子里卖的都好看。你要有空,帮我和你叔爷爷也做一件,我明儿把布料给你拿来。” “那行,我有时间。若丫头不让我出去给人浆洗衣服了,我闲在家里,也没什么可忙的,昨天刚给他们兄妹俩做了一身衣服。” “诶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牛翠花神秘兮兮地说道:“幸亏你没去曹家浆洗衣服了。我前几天不是回娘家吗?听说曹家的洗衣坊不知怎地突然塌了,压死一个,压伤了好几个呢!” “真的?死的是谁啊?”孙秋兰被吓了一跳,赶忙问道。 “那女的姓什么我忘了,只听哦娘家的弟弟说好像叫桂花,刚去没两天。真是倒霉,一文钱都还没拿过,还赔上了性命!” 这个死者孙秋兰并不认识,想必是在她离开之后才去的,她暗自庆幸自己运气好。 她不知道的是,正是王若若早就算出了她近期会有一劫,所以才撒娇耍赖,非不让她去做工了。 孙秋兰和牛翠花两人又说了会闲话,临走前牛翠花把鱼硬塞到孙秋兰手里,孙秋兰只好收下了,她又拿了些凉糕给牛翠花带回去。 中午孙秋兰就把这两尾鱼给炖了,浓郁的香味飘的老远,把附近的小孩都馋的不行了。 有那些眼气不顺的,嫉妒王若若家天天吃肉,天天弄得这么香,还让不让人活了? 第64章 凭空而来的桃色传闻 王家炖鱼的香味飘得老远,就算吃不着,多吸一口也是好的。 村里一块空地上,是平常桃源村村民们时常聚集的地方,吃饭时也有那些不安分的,端着个碗到处窜。 “王家真是时来运转了!以前他们家穷的叮当响,天天吃野菜和谷糠,现在倒好,见天的都有腥荤。” “还不是因为刘桂香拿捏不住孙秋兰母子三人了呗!你见过咱们村有哪个老娘们敢和自己家老爷们提和离?也就王东那个窝囊废忍得下去!” “这要是我,我非揍的那婆娘服服帖帖的不可!还敢和男人提和离,简直反了天了!” 村里有那些闲的无事的二流子,他们闲的没事就跑到王东的茅草屋里去撺掇王东去和孙秋兰闹,可惜王东平常看起来寡言少语,十分窝囊的样子,在这件事上却是比谁都看得明白。 孙秋兰的性子他很了解,就算到最后他们真的和离了,她也是不会再嫁的,那宅子早晚是王百川的,他去争了又有什么意义? 好不容易才和媳妇闺女的关系缓和一些,他才不想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再去把关系弄僵! 他不想弄僵,可是偏偏有人喜欢挑拨是非,见不得人家过得好。 这天,村里四十多岁的老光棍毛癞子叼着一根狗尾巴转悠到王东的茅草屋前,突然想起昨天的一则桃色传闻,便停住了脚步。 他猥琐地笑着说:“王东,你还坐得住啊?你赶紧回家看看去吧!你媳妇前天晚上和别人滚草垛子去啦!” “放你娘的狗屁!我媳妇不是那种人!”王东下意识地护着孙秋兰,神情愤怒无比:“毛癞子,你再敢胡说八道,休怪老子就对你不客气了!” 他和孙秋兰成亲多年,他还是很信任她的。 虽然孙秋兰容貌秀美,身段纤细,看似很柔弱,然而性子却是极其刚烈。 当年有人趁自己不在家想轻薄她,结果那人耳朵上的肉都被她咬掉了一大块,疼得他只好丢盔弃甲地逃了。 孙秋兰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劲把那些想觊觎她的男人都给震退了,她对外强势,对内温柔细心,把他和两个孩子都照顾的很好。 这些年,因为自己的娘一味索取,让她受了不少委屈,王东心里都明白,也很愧疚,所以现在听到别人这样污蔑她,他就火冒三丈。 毛赖子吓得后退了两步,冲着王东喊道:“你不信就算了!村里好几个人都瞧见了。你愿意当绿头龟你就继续当呗!反正又不我的婆娘!” “反正昨晚好几个人在村西头那个草垛子里见到你家婆娘衣衫不整地从里头出来!” “你还敢胡说八道?老子砍死你!”说着,他抄起铁锹就朝毛癞子冲过来。 毛癞子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溜了,没想到一向窝囊的王东,发起火来竟然这么可怕! 而王家这边,孙秋兰这些天吃了午饭之后,不知为何十分的困,平常从来不午休的她,最近也开始午休了。 王百川没有午休的习惯,他是个闲不住的,眼见着院子里的葡萄开始爬藤了,他在院子里给葡萄打架。 王若若从现代穿越而来,夏季是必定要午休的,不然她下午就没有精神。 她睡了两炷香的时间就起来了,帮着王百川也葡萄架搭好之后,又给小猪和小羊们弄了些水降温。 王百川休息了一会儿,就扛起锄头去后山除草去了。 王若若坐在院子里朝孙秋兰房间那边瞥了一眼,孙秋兰仍然还没起来,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起床都一个多时辰了,按现代的时间,孙秋兰已经睡了两三个小时了,这时间未免也太长了点。 “娘怎么还没起来?我去看看。” 王若若站在门口敲门,敲了几下屋里都没有人回应。 索性推门进去,只见孙秋兰平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王若若悄悄给她把脉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可是她睡得太沉了,喊了好几遍才把她叫醒。 孙秋兰撑着晕晕乎乎的脑袋,从床上做起来,抬头看着王若若:“若若,你也醒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申时了。”王若若仔细打量着孙秋兰:“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孙秋兰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但是她给她把脉却又显示她很健康,王若若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都申时了啊?我怎么睡这么久啊?你们咋都不叫我呢?我没什么不舒服的,只是有点困。”孙秋兰赶紧穿鞋起来,她今天还打算给王百川做一双鞋呢! 这孩子费鞋,一双鞋管不了几个月。 王若若跟着后面,不死心地问道:“娘,你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确实没有!我好得很。”孙秋兰把鞋帮子拿到外面院子里开始缝制起来:“你怎么想到问我这个?” “没,没什么。我就是见你今天休息的时间有点长,怕你有什么不舒服。”王若若坐在她旁边解释道。 “我先前就是觉得困,别的没什么。这会睡醒了就好了。” 母女俩正在说着话呢,外面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王若若:“娘,我出去看看。” 正在这时,一群女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来,手里还拿着粪瓢:“孙秋兰,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你给我出来!老娘的男人,你也敢碰!” “你家是死了男人吗?这么不要脸的事,你也做得出来?” 孙秋兰被骂懵了,她到底干了什么了? 眼见着这群女人越骂越难听,什么污言秽语都说得出来,王若若还在屋里站着呢,她们一点都顾忌,简直太过分了! 孙秋兰深吸一口气,转身拍了拍王若若的肩膀:“闺女,你别出来!我出去看看她们到底想干什么。” 王若若从窗户里扫了一眼,外面来势汹汹的一群女人,她们都是桃源村的村民,平常和他们家也没什么交集。 而现在,她们个个义愤填膺,刚才骂人骂得最厉害的那人名叫卢玉竹,三十出头,长得也算清秀,从面相上看不上那种蛮不讲理的人。 此刻她气的满脸通红,脸上还挂着泪珠,看起来不像是故意来闹事的。 第65章 动她的娘亲绝对不行 卢玉竹一看到孙秋兰出来,一个箭步冲上来,扬起手就朝她扇过来,王若若快如闪电般截住了她的手,冷声喝道:“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就想打人?今天有我在这,谁都别想动我娘一根汗毛!” 别看王若若身形瘦小,手劲却很大,卢玉竹的手腕被捏得动弹不了,她急了:“你松手!我看你是个孩子,不和你计较。你娘做了哪些不要脸的事,她自己心里清楚!” 说着,她愤怒地看着孙秋兰,眼里燃起两簇熊熊的火焰来,活像孙秋兰挖了他们家的祖坟似的。 孙秋兰平白被骂了这么久,早就满肚子气了:“若若,松开她。我倒要问问,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兴师动众地找上门来问罪!” 王若若松开卢玉竹的手,卢玉竹揉着酸疼的手腕,赶紧退到那群女人身边:“孙秋兰,你昨晚和我家男人衣衫不整地从村西头的草垛里出来,好多人都瞧见了。你休想抵赖!一会你男人也会过来,我看你怎么收场!”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王东阴沉着脸走进来了,刚才卢玉竹的那些话,他在外面全都听见了。 早上毛癞子说那些话的时候他没当回事,但是现在好几个人都这样说,且还有好几个目击证人,他终于忍不住了,跑过来想问个究竟。 王秋月也听说了这件事,屁颠屁颠地跑来看热闹,她嫌恶地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王东,阴阳怪气地说道:“诶呦!啧啧,我说孙秋兰,你还没和我哥和离呢,就这么耐不住寂寞了?偷人就偷人吧,还让别人给瞧见了!你这以后让你家闺女可怎么做人啊?” “你住口!”孙秋兰还没开口,王东忍不住发怒道:“事情还没查清楚,你就开始胡乱造谣,你安的什么心?亏你还是若若的亲姑姑!” “呵呵,这一声姑姑啊,我当不起!我可不想惹得一身骚。”王秋月斜睨了他一眼,倨傲地抬高下巴:“你先管管你婆娘吧!咱们桃源村可容不下她这等伤风败俗的女人!” 卢玉竹气愤地叫嚣道:“这种不守妇道的人,应该绑去祠堂,在祖宗的灵位前受刑!” 孙秋兰刚想要替自己反驳,脑子却一阵空白,太阳穴隐隐作痛,整个人都恍惚起来。 对面卢玉竹和那群女人不堪入耳的辱骂声不绝于耳,王秋月时不时地火上浇油,看热闹不嫌事大,王东倒是坚定地站在她这边,扯着脖子和他们争辩,一时间院子炸开了锅! 孙秋兰忽然觉得心口一阵绞痛,耳朵里嗡鸣声不断,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娘!娘,你怎么了?”王若若赶紧上前扶住了她,担心地挽起她的衣袖,开始给她把脉。 卢玉竹见孙秋兰被气的晕倒了,怕闹出什么事来,也不敢再骂了。 王东蹲下身把孙秋兰抱在怀里,成亲这么多年,他还没见过孙秋兰被气成这样过,他紧张地问王若若:“你娘她没事吧?” 王若若没有搭话,她屏息凝神,专注地给孙秋兰把脉,她的脉象有些怪异,一时间,她还真有些拿不准。 王秋月磕着南瓜子悠闲地凑过来,低头看着脸色煞白的孙秋兰:“哟,心虚了?装晕啊?这种事,可不是装晕就能混弄过去的。” “大家可千万别走!咱们就在这儿看着,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偷人的时候只顾着快活了,这会儿人家找上门来就怂了,还学会装晕了!呵呵!” 王若若此刻心乱如麻,对于这个挑拨离间的王秋月厌恶至极,她把孙秋兰交到王东怀里,猛地站起身,朝她脸上狠狠地扇了两个耳光。 王秋月被打懵了,半边脸火辣辣的疼,不一会儿脸颊迅速地红肿了起来。 她刚想说话,嘴里咯到了什么硬物,她吐出一口混合着血水的唾沫,里面还有两颗被打掉的牙…… “你!你竟然打你亲姑姑!下手还这么重?” “打你怎么了?你再敢煽风点火,我还打你!”王若若冰冷的视线犹如冰刺般射向王秋月,气场强大的让人刹那恐惧。 王秋月想冲上前的脚步僵住了,她冲着王东吼道:“你瞧瞧你养的好女儿!你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她,我就去告官!你媳妇私通有妇之夫,败坏民风,你女儿殴打长辈,凶狠跋扈,她们两都得去坐牢!” “啪啪”王若若毫不留情地又是两耳光,扇得王秋月眼冒金星。 她冷漠地看着她肿成猪头的脸:“既然罪名都被你想好了,那我就不能太客气了!再敢骂一句,就不是扇耳光这么简单了。” 卢玉竹见王若若出手这么狠辣,吓得脸都白了,一转身只见那些跟着她一起来的女人早就吓跑了,她也趁王若若不注意悄悄溜走了。 王秋月见她们都走了,心里有些慌了,看着王若若淡然无惧的神情,更加断定这丫头是被邪祟附身了。 刘桂香和王大壮去银都城都大半个月了,怎么还没回来? 等他们把大师请回来,王若若肯定会原形毕露! 王秋月嘴里的牙齿好几颗都被打的松动了,脸上火辣辣的疼,她不敢再在这里继续挑衅了,她要去告官,现在就要去! 李胜和李大妮听说了王秋月被打了,急匆匆地赶来了,王秋月一见自己的帮手来了,心里也镇定下来。 王若若见这事一时完不了,低头对王东说:“爹,娘是清白的。稍后,我一定会查明事实真相的。现在,请你先把娘抱进屋里去吧!” 王东点点头,抱着孙秋兰进屋去了。 李大妮差点认不出来眼前这个被打得惨不忍睹的人是自己的娘,她下意识地惊呼一声:“娘,你咋被打成这样了?” 王若若冷戾的眸子朝他们扫过来,孙秋兰是她的底线,动她可以,动她的娘亲绝对不行! “我打的。你们要是不想像她一样,就赶紧给我滚!” 李胜见自己媳妇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打成这副模样本来就够生气了,再听着狂悖不堪的话,心里的怒火腾地烧了起来,指着王若若的鼻子骂道:“狂妄不堪!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她可是你的长辈,你竟然把自己的姑母给打成了重伤。依照族规,今天我就算把你打死,你爹娘也怪不了我分毫!” 说着就抄起一根胳膊粗的木棍朝王若若打过来,王东一回头看的心惊不已,赶紧把孙秋兰放好了就冲过来:“住手!不许打我闺女!” 第66章 这么温柔善良的姑娘怎么会打人 等王东冲出来,那根木已经易主了,李胜躺在地上哀嚎,李大妮惊得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来,她甚至没看清王若若是怎么出手的。 王若若把棍子扔到一旁,冷冷地目光在他们一家三口身上扫过:“你们谁还不服?要是不服,起来接着打。我王若若奉陪到底!” 若是在平时,她是不屑和别人动手的,她有千万种方法来对付他们,也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话柄。 可是今天,孙秋兰突然晕倒,还有那莫名其妙的通奸罪,扰得她心烦意乱,这个王秋月说的话太恶毒了,只有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才能出自己心里的这口恶气。 她转身看着王东,递给他一颗药丸:“爹,这里的事不用你管,你赶紧进去看着娘。娘的脉象有些古怪,一会她的头疼可能会加剧,你把这个药丸给她吃了。” 王东刚接过药丸,屋里就传来一声瓷器被打碎的声音,他赶紧跑进去查看。 这边李家三人搀扶着站起来警惕地看着王若若,缓缓朝门口走。 等走到门口时,王秋月眼神攸地变得阴暗下来,她含糊不清地威胁了一句:“我们现在就要去告官!你等着!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告官?你们想告谁?”一阵戏谑的声音传来,只见罗子枫推着萧睿宸从外面走进来。 罗子枫听说萧睿宸搬到桃源村了,今天好不容易得空过来找他 ,没想到碰到了今天这场闹剧! 萧睿宸自从搬到桃源村后,并没有来打扰过王若若,他一直在暗处观察她。 自从上次在翠香楼见过之后,他对王若若的态度又变得冰冷下来,反正他只是想借由王若若来了解袁子虚,既然这丫头对自己防备心这么重,那自己也没必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 今天是见到孙秋兰被冤枉了,他才同罗子枫过来看看,不然他才懒得过来呢! 他不能让自己的恩人蒙受此等奇耻大辱。 简单的报恩举动在罗子枫和霍关眼里变了味道,罗子枫一马当先冲在前面,他怎么能让好兄弟的小媳妇被人欺负呢? 萧睿宸漠然地看着堵在门口的李胜他们,一双狭眸如深渊般深不可测,幽暗疏离,生人勿近。 李大妮看呆了……这世上还有这等容貌的男子! 周富阳和他一比,简直有多远差多远,不值一提。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他竟然是个瘸子,需要别人推着走。 王秋月和李胜见萧睿宸他们一身贵气,容貌不俗,便有些畏手畏脚。 上次王秋月和李大妮是去过府衙,但是却并没有见过罗子枫,所以他们也并不是认识他。 “你……你们是谁?我们要去告官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只是路过,听到你们在此争论不休,就想进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罗子枫挑眉看着他们,桀骜地站在那里气势十足。 李胜和王秋月他们先前听说王若若好像和知府家的公子很熟,以为这两人中有一人是知府家的公子,现在听这两人只是路过的,便松了一口气。 李胜:“这和你们也没什么关系,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们既然是路过的,没事就早点离开吧!” “说出来听听,万一你们说的有理,你们告官的路费,我们出了。”罗子枫从身上摸出一个银锭子出来,拿在手里把玩。 王秋月一听还有钱可赚,抬手指着王若若,忙不迭地控诉起来:“这个小丫头叫王若若,我们是他的姑父和姑母。她母亲和人通奸,我们忍不住说了几句,她就把我们打成这样,心毒得狠!” 萧睿宸抬头看着抿着小嘴,眼神倔强的王若若,调侃道:“你打人了?就你小身板还能打人?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王若若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是我打的,他们活该。” “我也不信。这么温柔善良的姑娘怎么会打人呢?”罗子枫明显地袒护起王若若来:“就算她打人,怎么又会打得这么狠呢?这细胳膊细腿的,娇弱的跟花骨朵一般的人物,就算打人也肯定像蚊子叮一样不疼不痒。” 王秋月见他们一唱一和的样子,分明和王若若认知,她这才发觉自己被骗了,她气昏头了,张口就骂起来:“放你娘的狗屁!你什么都没看见,怎么能定论呢?我们这伤全都是被她打的。你们想偏袒她,门儿都没有!” 面对着这样的粗鄙农妇,罗子枫本就没什么修养的性子更加耐不住,刚才这女人在旁边煽风点火,他早就看得一肚子气了,现在还敢骂他的娘?嘴太贱了! “啪”罗子枫这一巴掌把王秋月给扇得差点站不住。 “娘!你怎么样了?”李大妮赶紧跑过去把她扶住,她才没摔跤。 罗子枫活动活动手腕,冷冷地盯着王秋月:“这一巴掌是本公子打的,你去告吧!看我爹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王秋月一听这话懵逼了半晌,李胜赶紧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她登时犹如五雷轰顶! 原来这人真是知府家的小儿子! 知府大人是他的亲爹,人家肯定偏袒自己的儿子了,到时候随意给他们扣上个什么罪名,那他们就完蛋了! “扑通”一声,王秋月跪在罗子枫面前,磕了个头:“罗少爷大人有大量,求求罗少爷饶小妇人一命!我不去告了!” “哪你们这伤总的讨个说法吧?不能让你白挨打。”罗子枫蹙眉看着她,拉长尾音说道。 王秋月和李胜对视一眼,很快达成默契:“这是我们自己摔的,和王若若无关。” “当真无关?” “千真万确。一点关系都没有!求罗少爷饶了我们吧!” 王若若冷漠地看着他们对罗子枫伏小做低的狗腿模样,突兀地开口道:“三天时间!给我三天时间,我会证明我娘是清白的。若是三天过了,事情依旧如大家看到那样,我自己去知府衙门自首。” 李胜和王秋月鄙夷地撇撇嘴,根本不信她这一套说辞。 她和罗家少爷这么熟,就算去自首了又能怎么样?还是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王秋月脑子里灵光一闪,急忙开口道:“就算查到最后,你娘确实偷人了,你也不用去府衙自首,我们也没那么狠心。你只要当着全村人的面儿自扇耳光三十下,承认自己的错误就行了,你敢不敢?” “可以,要是我证明了她是清白的,你肯让我扇你三十个耳光吗?”王若若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 第67章 你娘是我的救命恩人 王秋月的脸生疼生疼的,王若若的手劲太大了,要是再被她扇三十个耳光,她还有活得命吗? 她连忙摆手:“不行,不行!你手劲太大了!我自己扇,我当着全村人的面儿扇,还给你娘磕头赔罪。” “好,一言为定!一会儿我们一起到村长那里去立个字据,我怕你到时候反悔。”王若若深知王秋月爱耍赖的性子,这次一定要让她在全村人面前栽跟头! 让她知道胡乱造谣生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哼,写就写,谁怕谁!” 还没等她们去找村长,村长带着几个人先找过来了,传话的人说王若若出手极狠辣,打得王秋月都没法招架,他生怕闹出什么事来,赶紧着急忙慌地过来了。 在他的印象中,王若若是个文文静静,很有礼貌的姑娘,她怎么可能会打人?一定是王秋月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恶事,不然人家那么善良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被逼着动了手呢? 王若若见村长来了,也不多说废话,直接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都说了一遍,实事求是,没有夸张和隐瞒。 村长嫌恶地扫了一眼被打成了猪头的王秋月,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就算孙秋兰真的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她这个做小姑子的也万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损人家! 更何况事情都还没查清楚,她就开始煽风点火,生怕自己娘家哥嫂不够难堪。 他生平最讨厌这种窝里横的,整天欺负自家人算什么本事? 上次王秋月母女害人家王百川,人家都还没找你算账呢!这次被打了活该! 王秋月站在旁边几次想插嘴,都被李胜给低声喝止住了,王若若陈述的整个事件条理清晰,没有任何问题,要是他家这个胡搅蛮缠的婆娘再开口,他怕他们还要挨打。 最后在村长和族人的见证下,王若若和王秋月定下了赌约。 李家的一家三口相互搀扶着离开了,个个一肚子气。 刚走出去没多远,李胜就把王秋月狠狠地骂了一通,那暴怒的声音都传了二里地了,平常伶牙俐齿的王秋月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不敢吭气。 他们离开后,村长嘱咐了几句也离开了,院子登时清静下来了。 萧睿宸却不打算离开,他笃定地看着王若若:“你娘肯定是被人陷害,她绝对不是她们说的那种人。如果查找的过程中,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王若若联想到萧睿宸上一次的来他们家时对自己娘的殷勤程度,不禁脱口问道:“难道你以前认识我娘?” 萧睿宸点点头,大方地承认了:“八岁那年冬天,我和霍关他们在京都城外出狩猎。我跟着一只麋鹿跑出了很远,等我想原路返回的时候,大雪已经封住了去路,天也快黑了。” “那是我第一次跑这么远,也记不清回去的路了,只能凭着感觉瞎走,还没走多远天就黑了。” “那天夜里我遇到了一只受伤的老狼,我拼尽了全力才杀了它,自己也受伤不轻,晕倒在雪地里。” “次日,等我再次醒来,就躺在一间温暖的土胚房里了。你娘救了我,还细心地照顾了我十多天。” “听说她是在早上出去寻柴火的时候发现的我。要不是她,或许在那个冰天雪地的夜里,我就已经死了。” 霍关惊叹一声:“原来若若姑娘的娘就是我们少主的救命恩人啊!没想到你们早就离开京都了,难怪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 “打住!我觉得你家少主可能记错了。”王若若蹙眉问道:“我从来没有听我娘说她去过京都,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萧睿宸摇摇头,微笑着说道:“我从见到你娘的第一眼起就认出她了,不会错的。你要是不信,我们可以进去问问你爹。你那时还小,肯定不记事。” 罗子枫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缘分这么奇妙! 他挤眉弄眼地调侃道:“诶呦,你们可真是缘分不浅啊!睿宸,你以后可要对若若姑娘好一点,人家娘亲救了你一命,师父又救了你一命,你这辈子恐怕唯有以身相许方能报答了!” 萧睿宸一记眼刀子瞪过来,示意他闭嘴,罗子枫假装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王若若直接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以身相许就罢了,她消受不起。 虽然她喜欢帅哥,但是不喜欢麻烦! “走吧!我带你们进去找我爹问问。”说着,她带着萧睿宸他们进屋了。 孙秋兰的情况还真被王若若给猜对了,没过多大会儿就头疼欲裂,王东刚喂她吃了药丸,此刻被折磨的精疲力尽的她已经沉沉地睡去了。 王若若进去看了一眼,给孙秋兰把过脉后,才把王东喊了出来。 她把萧睿宸他们三人简单地介绍了一遍,然后问王东,他们家八年前是不是在京都住过一阵子。 王东不用回忆就想起来了:“是的,是住过一阵子,当时是为了给你看病。你哥哥留在你小姨家寄居,我们攒了些钱带着你去京都了。” “我们在京都郊外住了大半年,后来钱花光了,病也瞧不出个名堂来,后来我们就回来了。” 原来他们家真的去过京都啊!可能是她当时年纪太小,所以一点印象都没有。 王东狐疑道:“诶,你问这个干什么?都多少年的事了。” “这个您先别问。”王若若不甘心地继续问道:“那你们有没有在雪地里救过一个八岁的小男孩?” “有,不过我那阵子在外面做工,我也是回去之后听你娘说的。她说在雪地抱回来一个小男孩,在家里住了两个月。那时你可喜欢缠着和他玩了,后来人家走的时候你十分舍不得,哭了好半天呢!” 王若若听得面上大囧,鬼才会舍不得!她娘亲一定是记错了! 萧睿宸看她难得有吃瘪的时候,嘴角扬起一抹上扬的弧度,那张气鼓鼓的小脸蛋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第68章 千层底中惊现蛊符 萧睿宸微笑着出声:“伯父,我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孩。要不是伯母当年救了我,我这会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你们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啊?”王东大吃一惊,没想到当年的小孩长大后变得这般英俊不凡! 貌似那孩子走的时候,王若若当时哭得不行,他走出去了好远还跑回来和她定下了个娃娃亲,承诺长大后就来娶她。 当然,这些全都是孙秋兰告诉他的,小孩子的戏言,谁都没当真。 看这人容貌不俗,锦衣华服,想必家境很好,估计也看不上他们家的丫头。 罢了,这事就不提了,免得若若伤心。 王若若暗暗捏了把汗,光看王东那张变幻莫测的脸,她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了,不得不说她老爹很英明,有些话不说就对了! 她故意转移话题:“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些了。先说说娘的事吧!这三位也不是外人,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 “我怀疑娘着了别人的暗算,她这几天是有些不对劲,怪我没有及时地察觉。”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今晚子时,她还会去村西头的稻场。而且会带着收拾好的包袱,在外人眼里是就一副要私奔的样子。” 王东听得一脸懵逼,他急忙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娘她到底怎么了?” “我娘身上没有别人的气息,她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还没找到那东西,我不确定她到底是被什么给害成了这样。” “你们都不要进来,先在外面坐会。现在离子时还有一段时间,我去她房间再看看。” “嗯,好。” 王若若闪身进了房间,王东在外面招呼萧睿宸他们三人。 夕阳微斜,王百川收工回来了。 当他看到今天家里这么多人的时候吓了一跳,王东把下午家里发生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王百川迫不及待地就想进去看看自己的娘到底怎么样了,王东赶紧拉住了他:“你妹妹交代了,让我们谁都不要进去。你娘没有生命危险,现在正睡觉呢!” 不一会儿,王若若拿着一双鞋和几个鞋底子出来了。 这双鞋是孙秋兰刚给王百川做好的,王若若拿起剪刀把鞋底子给铰了。 王百川:“若若,你这还是干啥?娘好不容易给我做了双鞋,你咋给铰了?难不成这鞋子里有什么秘密?” “你说对了,这鞋子就是有秘密。”王若若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咔擦咔擦几下,把鞋底子给剪开了一个大口子。 她把鞋底子表层的布都剪掉了,鞋底中间露出一个符箓来,那张符箓被牢牢地固定在厚厚的千层底中间,殷红的符文画的扭扭曲曲的,红的格外瘆人,像是一条条虫子被拓印进去了一样。 王百川、王东、罗子枫三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罗子枫夸张地叫道:“我的个乖乖!这人也太狠了吧?这种损招都像想得出来?” 萧睿宸和霍关还算镇定,由始至终都很淡定。 王若若:“这双鞋要是被哥哥给穿了,现在家里昏睡不醒的就可能是两个人了。” 这幕后布局之人的心思确实歹毒! 她把剩下几个千层底全都毁了,一个个拆开太麻烦了,索性全都烧掉吧!仅留下一个留作寻找凶手的线索。 “这叫蛊符,能控制人的神识,让她做出一些她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举动。这种符箓画起来不需要什么高深的道行,却害人不浅,已经被禁很多年了,没想到在这里又出现了!” 王东听得后怕不已,连忙问道:“那你还不赶紧把它也烧掉?还留一个干什么?” 王若若垂下眼帘看着那张蛊符:“这个还不能烧,烧掉了线索了没了。我已经用了安神符让娘好好地睡一觉,她今晚不会再出去了。”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些鞋底子都是牛奶奶拿来的,她或许被别人当枪使了!” 牛翠花的人品王若若是信得过的,鞋底中间夹符箓的事,她应该并不知道。 王东也赞同这个观点:“嗯,叔爷爷和叔奶奶的人品不错,他们和咱们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没道理会害咱们。” 近日无仇?王若若的脑海里快速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她和牛翠花是没有仇,可是和她的养女魏苏婉却已经结下了梁子! 这个东西很有可能是魏苏婉或者是周娇娇故意弄进去的。 “这符箓的有效期只有五天,今天是最后一天,幕后布局之人一定会在今晚让娘彻底的身败名裂。我倒有个法子,可以抓住她!” 王若若把自己的想法和大家说了一遍,大家不约而同地蹙起了眉,都觉得这主意实在不怎么样,可是眼下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留下王百川在家里看着孙秋兰,其余的人踏着夜色往村西头的稻场走去。 萧睿宸坐在轮椅上凝视着王若若瘦削的背影,眸中光芒浮动,最近他只要一睡着,梦里就频频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来。 梦中,一个酷似王若若的姑娘在挥手对他笑……他们相约去爬山,去掏鸟蛋,去捅马蜂窝,还跟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去给山下的人家捉鬼。 梦境的最后,是一片冰冷的河水,湍急的河流顺流而下,他根本没有力气挣扎,只能随波逐流…… 因为是夏季,人们休息的比较晚,现在已经快子时了,村子里还有一些纳凉的人聚聚在一起谈论今天白天发生的事。 今天的动静闹得那么大,早就在桃源村都传开了。 说什么的都有,也有骂孙秋兰的,骂得很难听,王若若面上平静无波,她只管赶路,对于这些声音充耳不闻。 霍关推着萧睿宸走在她身侧,这些人说话太难听了,他都听不下去了,这个小丫头心里指不定有多难受呢! 他侧过头低声安慰了王若若两句:“若若姑娘,你别往心里去!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等事情查清楚了,你母亲的名声就回来了。” 王若若俏皮地笑着说:“忘了告诉霍叔叔了,我有选择性失聪症。这些不好的声音全都被我屏蔽在外了。他们说了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霍关赞赏地点点头,心性强大,不愧他们家少主看中人! 才相处了没多久,他就自觉地把王若若当成他们家的女主人来对待了。 第69章 你身上背负过人命 萧睿宸被王若若如花的笑容给晃花了眼,这张脸笑起来竟然也和梦境中的女子一般无二! 忽然,脑子里一阵针扎似的刺痛,他的脸色攸地白了起来,紧皱着眉头,双眼紧闭,脑海里很多片段一闪而过…… 借着夜色的掩护,谁都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这次的阵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以至于他差点都坚持不住了。 王若若动了动耳朵,听见了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哼声。 她顿住了脚步,蹲下身来一看,只见萧睿宸满头大汗,神色十分痛苦的样子。 霍关这才发现萧睿宸的异常,忍不住担心起来。 罗子枫凑过来紧张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师不是已经把睿宸身上的毒全都清除了吗?” 他只听说袁子虚把萧睿宸身上的毒清除了,但是腿还没治好 ,此刻见萧睿宸脸色这么难看,以为这是蚀骨毒的后遗症。 王若若把两根手指压在他的脉搏上探查了片刻,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霍关见她松开手,忙不迭地问道:“若若姑娘,少主他到底怎么样了?” 王若若叹了口气,看着萧睿宸那青黑的眼圈:“梦魇缠身,心力交瘁,你应该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吧?” 萧睿宸单手撑着额头,睁开酸涩的眼睛,琥珀般的眸子深邃难测:“嗯,现在安神符都对我不起作用了。先别管我,马上就到子时了,先解决了伯母的事再说吧!” 王若若嗯了一声,刚刚渡了点灵力帮他镇定安神,寻思着回头在给萧睿宸想想办法,这老睡不着觉也不是个事儿啊! 他们又走了一会儿终于到了村西头的稻场了,王若若示意他们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她自己则穿着孙秋兰的衣裳站在草垛东张西望,为了和孙秋兰更加相象,她悄悄掐了个法诀变幻了一点点样貌。 不一会儿,卢玉竹的男人杨福旺来了,他挪动着千斤重的腿,好不容易才走到‘孙秋兰’面前来。 他愧疚地看着低垂着头的孙秋兰:“秋兰姐,你可别怪我,我也被逼的没法子了。我要是不照她说的做,我的家就要散了。” “我也是被鬼迷了心窍,才着了她们的道。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安全送出去。过个一年半载,人们都忘记这事了,你再回来。” 他刚想拉着孙秋兰往外走,一道尖锐的声音猛地响起:“孙秋兰和卢玉竹的男人杨福旺要私奔了!来人啦……” 这一嗓子还没嚎完,王若若立刻挣脱了杨福旺的手,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快速出手,把躲在暗处的周娇娇和一个老婆子给揪了出来。 周娇娇被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她火气直冒。她刚刚才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拎着后脖子摔了出来,那人身手太快,她都没看清来人是谁。 几道脚步声传来,她一抬头只见王东和几个陌生的面孔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而杨福旺早已吓跑了,霍关反应极快,他赶紧去追了。 周娇娇心下有些惶然,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想干什么?是你想干什么才对吧?”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她头顶上传来。 她现在借着月光,才看清是王若若穿着孙秋兰的衣裳站在她面前,难道……被她识破了? 周娇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决定先发制人:“王若若,你装神弄鬼的在干什么?深更半夜的,你怎么和杨福旺躲在这里?难道传言有误,和杨福旺有一腿的是你?” 王若若把鞋底中间藏的蛊符举在手上,冷戾的眼神如冰锥一般:“别演戏了!这个东西是你放的吧?” 周娇娇一看到这个玩意儿心就更慌了,她故意加大音量来掩饰自己心虚:“我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我和常婶出来散步纳凉的,没想到撞见了你的丑事,你别想用这个鬼画符转移话题!” 王若若嗤笑道:“散步?你散步的地点还真特别!这个稻场紧邻着桃源村的坟场,夜晚阴森可怖,你深更半夜跑这儿来散步?” 话音刚落,一阵阴风吹来,周娇娇忍不住摸了摸单薄的衣裙,心里有些发毛。 “既然你不肯对我说实话,那我就招个鬼来问你吧!”王若若眸光闪动,一张精致的脸上仿佛有诡谲的幽光浮现,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笑:“我知道,你身上背负过人命!” 此言一出,周娇娇脸色顿时煞白得像一张白纸一样…… “你胡说!我没有!我爷爷是村长,你休想污蔑我!”她下意识地矢口否认,鹅蛋形的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阴鸷的眼眸中隐藏着恶毒的光芒,恨恨地咬了咬后槽牙。 尽管王若若的话让她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可是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她身上有着一种不同于她这个年龄段的沉稳。 王若若对视着周娇娇那双充满恨意的眸子,既然杨福旺还没抓回来,她也死不承认,那自己就先吓唬吓唬周娇娇,她倒要看看她还能镇定到几时! 王若若忽地扬起手来,指尖一道招鬼符在空气中自燃起来。 符纸烧完之后,整个稻场的温度仿佛降下来不少,原本还觉得燥热的众人都觉得凉快了不少。 一阵阵阴风呜呜咽咽地盘旋而来,不远处点点磷光飘飘忽忽的,罗子枫登时觉得头皮发麻,太他娘的瘆人了! 别看他平常大大咧咧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其实他很胆小,晚上都不敢一个人走夜路。 他低头凑到萧睿宸身边低声问道:“睿宸,你怕不怕?要不,我推你先回去吧?让霍关留在这里就好了。” 萧睿宸侧头看着他那张惶惶不安的脸:“你要是怕,一会儿等霍关把那人抓回来了,让他先陪你回去。” 话音刚落,好几双眼睛刷刷地转过来看着他,王若若瞥了他一眼:“既然你怕,那你先回去吧!回去的路,你应该还记得吧?” 这鄙夷的小眼神刺痛了罗子枫高贵的自尊心,他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嫌弃了! 第70章 只想亲近你 罗子枫直起身来,梗着脖子硬撑着:“呵呵,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怕?本少爷一身正气,阳气旺,小鬼见了我都要绕道走!” “不怕就好。小鬼就站在你身后。”王若若的目光穿过虚无,定定地看着罗子枫身后的那团黑影。 罗子枫一听脸色都变了,心里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他不敢回头看,手脚也不听使唤地哆嗦起来,这小丫头一定是故意的! 她招鬼就招鬼,干嘛把鬼引到自己身上来? 呜呜,天啊!谁来救救他? 众人的目光全都朝他看过来,皆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来。 王东瞧了半天,蹙眉道:“这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的,也看不清是谁家的闺女。这也太惨了吧!整张脸皮都被剥掉了……” 萧睿宸点头附议:“确实很惨,眼珠子都掉出来了,血肉模糊的一团,看起来死的时候很痛苦。” “子枫,你回头看看,真的可惨呢!” 求求你们,别说了……罗子枫简直欲哭无泪啊! 他僵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耳边不时有阴风吹来,他都快吓尿了好吗? 周娇娇也吓得脸色发白,手脚发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是我,她……她不是我害的!我不认识她。我只是失手打死了一个要饭的小乞丐而已,我真没杀人!那些买来的丫头都是白海害死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若若眼里暗光闪过,那件事果然是她和白海做的! 没想到她年纪虽小,这么心狠手辣! 陪着周娇娇一起出来的常婶早已吓晕了过去,躺在地上像死狗一样一动不动。 王若若平静地哦了一声:“我没说她是你害死的。她已经死了十来年了,你想害她,还害不着呢!” 说着,她侧头看着罗子枫身后的小鬼,满是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您回去的时候记得把你旁边的那些看热闹的同伴都一起带走。” 她朝四周都扫了一眼,催促道:“你们赶紧回去吧,不然惊动了阴差就麻烦了。” 萧睿宸嘴角微微扬起,这丫头糊弄人的样子也很可爱,明明是朋友都算不上的陌生人,却让他却觉得好似已经认识她很久了似的,莫名的熟悉。 就算她对自己一向冷漠,不苟言笑,可是自己见到她,却忍不住想要亲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这种亲近不同于先前的那种刻意的,为了某种目的的亲近,这是发自心底想要看着她笑,看着她闹,陪她看遍千山万水,一切只要她高兴就好。 罗子枫背后早已被汗湿了,他紧张地看着王若若:“他们到底走了没有啊?” “走了。” 罗子枫心底的弦终于可以松懈片刻了,他瘫坐下来,扒拉在萧睿宸的轮椅边,悄声说道:“兄弟,你这媳妇要不要考虑换个人选?我的心脏有点受不了。” 萧睿宸拍拍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习惯就好。” 罗子枫:……他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他在萧睿宸心目中的位置已经被王若若这个黄毛丫头给取代了! 王若若微笑着走到周娇娇面前胡诌道:“你打死的小乞丐正是刚才这个女鬼的女儿,没想到吧?当年她被人害死,孩子生下来就成了孤儿,她就因为想见孩子一面这个执念所以不肯去投胎。” “她要是知道她闺女被你打死了,你猜猜她会怎么做?” 周娇娇早已怕得浑身发抖,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心下惊疑不定……怎么可能会这么巧? “怎么,你不信,那我再把她喊回来,让你们对质。” “不,不,不要。”周娇娇连忙摆手,刚才那一幕都够让她崩溃的了,要是再来一遍,她非崩溃不可! 这蛊符甚少有人认识,王若若这个半吊子是根本不可能破解的,就算她招供了,念在她年纪尚幼,最多只被父母爷爷斥责几句,关在家里几天不能出去而已。 而孙秋兰早晚还是得死! 她倨傲地抬高下巴:“那东西是我放的。我就是觉得好玩,所以外祖母纳鞋底的时候,我偷偷放了几个进去。” 王若若眉眼冷了下来,事到如今,她还在狡辩!周娇娇比她想象的要难对付。 “既然你不肯说实话,我们今晚就陪你在这里耗着!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好好想想,你要是再敢满口谎言,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让王东他们看好周娇娇和常婶,自己退到稻草边的大榕树下歇息片刻。 萧睿宸站在人群外,他推着轮椅往王若若那边走去。。 他时刻关注着王若若的一举一动,见她招鬼之后,小脸有些发白。 听说修炼之人的法力都是靠灵力获取的,她刚才想一定用了灵力。 他记得在碧落山庄的时候,他无意间听到王若若说靠近自己就可以帮助她吸收天地灵气,至于原因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王若若依靠在大树边,借着树影的掩护悄悄调息了起来。 黑暗中,她的手被一个温热的手掌包裹起来,源源不断的紫气朝她涌过来,她侧头一看,萧睿宸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带笑的眼里波光潋滟,温润如玉的脸不似往常那般冷淡。 这人竟然在笑?难不成是以为自己病入膏肓了,所以大发善心? 这人心思虽然难懂了些,终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想想自己以前好像对他太凶了点。 回头她一定要想办法把他的病治好! 指尖温热的触感传来,王若若只觉得丹田里的灵力快速充盈起来,原本因为破解蛊符造成的疲倦感也一扫而空。 萧睿宸见她气息平稳了许多,心下放松了些,用仅能他们二人听见的声音问道:“你可好些了?身子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那声音低沉而有磁性,语气中的温柔是前所未有,这一道浅浅的问候伴随着凉爽的风吹进了王若若的心里,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的青葱岁月,章益阳对她说话一直是这么温柔的。 朦胧的月光下,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她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记得章益阳总说她太野,太皮,让她乖巧一些,她后来的性子真的变了许多…… 她甩甩头,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又恢复一贯的冷漠。 “好多了,谢谢!” 萧睿宸恋恋不舍地松开那只软弱无骨的小手:“没事,举手之劳。我已经搬到桃源村了,就住在你们家对面。以后请多多关照。” “啊?” 王若若呆萌地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好不容易装起来的高冷形象瞬间破功了! 第71章 周娇娇锒铛入狱 萧睿宸看着王若若呆萌的可爱神情,嘴角微微扬起,缓缓解释起来:“桃源村山清水秀,有助于我养病。我在这里也有几亩薄田,顺便来看看。” “那夜,你师父帮我驱毒住在我房间里,那我是这一辈子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你是他的弟子,身上肯定沾染了他的灵气,所以我想离你近些,或许有助于我的睡眠。” 王若若哦了一声,怏怏地转过身,没有下文了。 她心下暗暗嘀咕,萧睿宸的失眠症也着实奇怪,连她的安神符都不起做作用了。 这到底是什么问题啊?等忙完了这件事,她非把问题的根源找到不可,早点把他的病治好,早点把他打发了。 她从地上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朝周娇娇那边走过去。 周娇娇看着渐渐满血复活,精神抖擞的王若若,神经紧张到了极点:“你想干什么?我要告诉你,我今晚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爹娘不会放过你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说了我不认识那是什么符,我只是觉得好玩。我今晚真的是出来散步的。你保证不把你今晚的丑事说出去好不好?你放我离开吧!” “到底是谁不放过谁?”霍关拎着杨福旺扔在周娇娇面前,一把剑架在杨福旺的脖子上:“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杨福旺好生狡猾,趁着夜色的掩护,仗着对地形熟悉,害的他追了好几里地才追上。 杨福旺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明晃晃的剑,吓得屁滚尿流,赶紧走招了:“这都是周娇娇叫我干的!我发誓我没动秋兰姐一根汗毛!” “她说孙秋兰中邪了,会任由我的摆布,还叫我今晚带着她私奔,她的目的就是想弄臭秋兰姐的名声。” 王若若一双眸子里燃烧着熊熊烈火:“不,她不是想弄臭我娘的名声,她是想杀了我娘!” 谁都知道名声对女子有多重要!周娇娇此举不仅毁了孙秋兰的名声,更是要了她的命,连带着他们家所有人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周娇娇无视王若若的指责,转身看着杨福旺:“我只看到了你和王若若私奔未遂,至于你说的那些事,我全然不知。” “胡说,就是你!你在我酒里下了迷药把扔在翠香楼窑姐的床上,等我醒来后就威胁我,说要是我不帮你办事,就把我嫖娼的事告诉我家娘子!你知道我家娘子眼里容不得沙子,所以才用这事来拿捏我。” 杨福旺气的咬牙切齿,这个周娇娇年纪不大,心思很是深沉。 “口说无凭,证据呢?”周娇娇讥讽问道。 杨福旺语塞了:“我……我没有证据……” 眼看着周娇娇抵死不承认,王若若耐心也用尽了。 她从身上拿出一本花名册和一本记事簿:“你喜欢看证据是吗?这是你拐卖幼女,逼良为娼的证据!你和白海的那些事瞒不住了。” “原本我还想着等刘思慧来找我的时候,把这些和盘托出,现在看来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你年纪不大,做起事来却心狠手辣!幸好翠香院的管事有喜欢写记事簿的习惯,他把你们这两年是怎么逼良为娼的丑恶嘴脸画面,描写的淋漓尽致。” 周娇娇直勾勾地盯着那个记事簿,心里恨得直咬牙……周三那个蠢货!写这玩意干什么? 她朝王若若身后看了一眼,冷不丁地喊道:“秋兰婶,你怎么来了?” 王若若下意识地回头,她趁王若若分神的瞬间冲上来把东西夺走了,快速扔进了旁边的水沟里。 她嚣张地笑着说:“呵呵,证据没了!现在你拿什么去告我?” “你是不是不识字?怎么不翻看看看呢?”王若若淡地自若地问道,丝毫不慌张。 “你……你什么意思?” 罗子枫白了她一眼:“她意思是你扔的是假的!根本没字!真正的那份证据已经交到了银都府衙门。” 周娇娇颓然地倒退了两步,脑子里快速思索起应对之法来。 眼见着天渐渐亮了,银都府的衙役踏着薄雾也赶来了。 周娇娇被抓走了,至于被抓走的原因骇人听闻! 听说她涉嫌拐卖幼女,硬逼着那些小姑娘们暗中接客,谁能想到周家那样的人家会出一个这样的女儿来! 这下子周富阳的科举之路是彻底地断了,先前他去赌博引起轩然大波,他们家里花了不少银子才把事情给平息了。 而周娇娇这件事影响太大了,不是银子可以解决的。 那些失踪女童的家人纷纷来到府衙哭诉,请求知府大人严惩周娇娇和白海。 那些受害者大部分都是银都府近郊的,他们大多家境贫苦。 周娇娇借着身份上的便利,打着给大户人家买丫鬟的幌子,买走了很多相貌清秀的小姑娘,她们最大的十三岁,最小的才八岁。 她们被买回去之后,过得地狱般的生活……没人在乎她们的生死,只要稍有不乐意,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翠香楼前两年买下了一大块荒地,听说那里埋着那些小姑娘们的尸骨,地下三尺深的大坑里白骨成堆…… 周村长气得病倒了,直感叹家门不幸! 周娇娇在狱中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冤枉的,她是被白海给骗了,请求知府大人对自己从轻发落。 自从她入狱之后,只有魏苏婉来看过她,她爹和她哥哥一次都没有来过。 这一天,监狱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周娇娇正在睡觉,她以为又是魏苏婉来了,便没有起身。 她躺在稻草铺上,背对着门吼道:“你又来干什么?每次来都只会哭哭啼啼!叫你去给我想办法把我弄出去,你到底想到办法了没有?” 身后半晌没有声音,她察觉有些不对劲,一骨碌爬起来。 当看到来人是王若若,她登时恨得目眦欲裂:“是你!你来干什么?你故意来看我笑话的对不对?只要我出去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想出去?那恐怕不行哦!”王若若巧笑倩兮,丝毫不在意她的态度。 第72章 甩锅甩的很干脆 王若若冷冷地看着周娇娇,言语犀利:“你小小年纪心思太毒了!你不仅害了那些小姑娘,还害死了你好朋友的父母,你这样的人怎么还有脸继续活在这世上?” 周娇娇警惕起来,她不能再着了王若若的道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她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滚出去!” 王若若揉揉被震痛的耳朵,抱胸站在那里:“那个车夫还活着,我们找到他了。” 闻言,周娇娇如遭雷击,僵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王若若走到周娇娇身边,嘴角泛起凉薄的笑意来:“我要是想找谁,很容易,只用知道那人的生辰八字就好。” “那人已经把你和白海全都供出来了,供词已经画押了,你这次在劫难逃了。” “你说你这是不是就叫自作孽不可活?你要是没惹我,你的事也不会暴露的这么快。” “我都说了我和你们家气运不和,你非不信,这下子遭报应了吧?” 周娇娇怔仲地愣在那里半晌,突然就泄了气,终于低下了头,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脑袋。 她踉跄了两步,颓然地跌坐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精神大受刺激,神经质地重复道:“不,不可能。他明明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他倒在血泊中的。” “早知道是这样,我真应该让他们再多砍几刀!砍死他!就应该砍死他!只要他死了,我就安全了!” “白海是个骗子,他说好了等刘家的那两个老家伙一死就娶我进门的,结果他还让我再等半年!肯定是刘思慧在从中作梗,等我出去后,一定要杀了这个贱人!” 监牢外,刘思慧眼底一片猩红,咬牙站那里,强烈的愤怒充斥在她胸腔间,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她最好的朋友和相公竟然双双背叛了她,还害死了她的双亲! 而她还傻傻地相信他们,听信了白海的花言巧语,她前几天还准备把自己名下的那些铺子全都转到白海的名下,她真是蠢的可以! 随着案件的深入挖掘,刘氏夫妇被害案也被公布了出来,周家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桃源村里议论纷纷,谁都没想到周家的姑娘竟然这么丧心病狂! 周村长气的一病不起,他再也没脸当这个村长了,打算把村长的位置让给别人。 魏苏婉夫妇也在清河镇被骂得抬不起头来,魏苏婉和周成因为管教不利,也挨了一顿板子,回家躺了好长时间。 周娇娇和白海原本被判秋后处斩,后来因为民怨太大,经上级部门审批之后改判了斩立决。 行刑那天银都城都沸腾了,周娇娇终于体会了什么叫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白海比她更惨,被打的鼻青脸肿,扔了一头的臭鸡蛋。 白海本是穷苦人家出身,在刘家打杂。靠着英俊的相貌和极高的情商俘获了银都城首富之女刘思慧的芳心,自此之后他的人生像开了挂一样,一跃成了银都城的商贾名流。 可是他不仅不感恩自己的生命中的贵人,反而心生歹念,意图吞没刘家的所有财产,这种不知感恩的白眼狼自然被人们狠狠唾弃的对象。 桃源村。 孙秋兰是第二天才醒过来了,当她知道事情的经过之后,也惊叹不已。 她就想不明白,周娇娇平常就算是娇惯跋扈了些,也至于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那些都是比她还小,娇嫩的像花骨朵儿一般的小姑娘,她怎么就下得去手? 难怪说一个好女人能旺三代,魏苏婉一味地溺爱纵容自己的儿女,才酿成了如今的大错! 王秋月第二天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她为了躲那三十个耳光,连夜收拾包袱走亲戚去了,一走就是十来天。 她婆婆天天在家里骂东骂西,骂她是个懒婆娘,这么热的天还往外跑,让她一个老婆子天天伺候一大家子吃喝拉撒! 王若若也没在意这些,既然她想躲就随她去吧! 周娇娇已经得到了惩罚,她原本还想让画这个符箓的主人也被反噬,但是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反噬的后果很严重,她初来乍到,还没站稳脚跟,不宜太高调。 万一那人有同伙,他们伤害了自己不要紧,她还有家人呢!她得保护自己家人的安全。 蛊符在她的指尖化成了灰烬。 想到萧睿宸的安神符不起作用了,王若若思索着该怎么把安神符改良一下,加大它的功效。 想着想着,她就开始动手实践起来。 房顶有一声轻微的响动打断了她的思路,她头都没抬一下,自顾自地说了句:“进来吧!你的轻功还需要再练练。” 萧睿宸从窗户翻进来,也没觉得被她发现有什么不好意思。 其实他的轻功已经相当不错了,闯进皇宫大内如入无人之地,偏偏今天第一次来她房间就被发现了,这丫头长了对狗耳朵,太灵敏了! 王若若睨了他一眼:“你先坐会。我一会和你一起出去。你的失眠症和风水或许有些关系。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的本事不及我师父,万一没看出什么来,你可别怪我。” 有些东西是要晚上看的,所以她才选择晚上出去。 原本想着会是霍关来请,没想到是萧睿宸亲自来了。 自从前几天的事情发生之后,她面对萧睿宸时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好。我不会怪你的。”萧睿宸安静地坐在旁边,看着王若若团起一张黄表纸扔进了废纸筒。 王若若皱着小脸,摇头叹息:“唉,又写废了一张!为了给你改良安神符,我浪费了许多纸了,这钱你得出。” “我明天让霍关给你买一车黄表纸回来。要是一车不够,就买两车。” “两车?确定是送的?不要钱吧?”王若若笑的眉眼弯弯,一副财迷心窍的样子。 灯光下,萧睿宸琥珀色的眸子里盛满了温柔的笑:“既是送的,又怎么会收钱?难得你为了我的病这么劳心劳力,我该谢谢你才是。” “好嘞!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你且等会,我再画一张试试。” “嗯,不急。我等你。” 王若若重新取了一张铺在桌子上,看着面前这张干净的黄表纸,她在脑海里临摹了一遍又一遍,完全进入了忘我的状态。 忽而凝眉,忽而托腮,她把毛笔夹在指尖,用手托着下巴,自言自语起来:“老是不成功,这笔也太不给力了!” 见状,萧睿宸嘴角微微上扬,王若若甩锅的样子,也很可爱…… 第73章 楠楠,我回来了! 王若若斟酌了半晌,才从桌子上取出另外一支稍微短一些的狼毫笔来。 她沾上朱砂,深吸一口气之后,迅速下笔在那张黄表纸上画了起来,只见她蛇走游龙,笔法流畅,整张符一气呵成,收尾时金光乍现。 “耶!成了耶!” 王若若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活泼俏皮的模样和萧睿宸记忆深处的某个画面完美重叠在一起。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他只觉得自己胸腔间好似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 脑子里一阵剧痛袭来,无数段画面蜂拥着闯入他的脑海里,封闭了许多记忆闸门终于被打开…… 刚想起身,一个趔趄,他又跌坐在椅子上,两肘撑住桌子上捧着自己的头,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你怎么?不舒服吗?”王若若见萧睿宸痛苦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萧睿宸疼得脸色煞白,紧咬着唇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熟悉的眉眼,他的心抑制不住地激动。 是她!真的是她!终于被他给盼到了! 冷不丁地,王若若的腰被一双有力的臂膀被搂住了,萧睿宸紧紧地箍着她的身子,快把她的腰勒断了! 难不成是蚀骨毒又发作了?所以才这么痛苦? 她僵着身子不敢动弹。 其实想想萧睿宸也挺可怜的,年纪那么小就被人下了这样阴狠的毒,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她叹息了一声,拍拍他的后背:“要是太难受,我让你多抱一会儿也没关系。” 被这样的帅哥抱着,反正她也不吃亏。 萧睿宸没有说话 ,埋头在她腰间半天都没动静,王若若都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你好点了没有啊?要不,你松开手,我帮你把脉瞧瞧?” 过了半晌,萧睿宸才缓缓松开,王若若惊愕地看着他湿润的脸颊:“你哭了?你都疼哭了?” “难道我师父没把你的蚀骨毒清除干净?你赶紧坐下,我帮你看看。” 萧睿宸摇摇头,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他眼里闪动着耀眼的光芒,郑重地开口道:“楠楠,是我。我回来了!” 这一声楠楠让王若若如遭雷击! 闻佳楠这个名字许久都没有被人喊过了,她差点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个称呼了。 “你……你说你是谁?”王若若腾地站起来,不敢置信地问道,心里早已翻起惊涛骇浪来。 萧睿宸俊美的脸上绽放着迷人的光芒,微笑着回答:“我是乖乖熊,你是小野猫。” 王若若激动地捂着嘴,眼泪刷地流了下来……真的是他! 猝不及防,她猛地扑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他,声音哽咽:“太好了!你还活着!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挂掉的。” 她抽了抽鼻子:“其实我已经不是一只小野猫了,你说……你说我太闹腾,我都改了……” 也许是老天爷垂怜,知道她对章益阳有愧,所以就让他也陪着他一起穿越到这里来了。 感谢天,感谢地! 重生一次,他们都要好好地活着! 这一夜,萧睿宸没有走,王若若拉着他秉烛夜谈,后来孙秋兰见她房间的灯一直亮着,便催促她赶紧休息。 她把灯熄灭了,两个人躺在床上小声地交谈起来。 王若若悄咪咪地凑到萧睿宸耳边:“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就是袁子虚。” “我刚刚已经知道了。想当年,你别的没学精,易容的法诀倒是学的很好,我还记得你半夜假扮成我过世的奶奶,把我吓得魂都快没了,第二天大病了一场。” “哈哈,这事你还记得啊?” “要不是你师父后来漫山遍野地追着要揍你,我还被你蒙在鼓里呢!” “哈哈哈……” 不知说了多久,两人都困了,渐渐睡了过去。 这一夜萧睿宸睡得很好,一觉睡到天大亮。 等王若若醒来时,萧睿宸已经走了。 王若若坐在桌子前梳头,忍不住笑了起来,太好了! 她的好朋友竟然陪着她一起穿越了,虽然她最近算的那一卦依旧如是,但是好歹她还能和他相处这几年不是吗? 她不该再抱怨什么了。 自从知道王若若的身份之后,萧睿宸变得更加谨慎起来,他知道那些人不会放过自己的,暗中盯梢的人也一直都没有断过。 那人见到自己搬到桃源村来住了,对他的警惕放松了一些,但是他不能掉以轻心。 以前他孓然一身,没有什么顾忌,现在不同了,他有要保护的人了! 无论前世今生,王若若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王若若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原本定于年底的那件事还需要重新筹谋,他打算听从王若若的建议,先蛰伏起来再从长计议。 孙秋兰发现这些天,萧睿宸往自己家跑的很勤。 自从她知道了萧睿宸就是自己当年救的小男孩之后,对萧睿宸也越发热情起来。 萧睿宸每次来都不会空手,先是送了他们好几匹布和一车粮食,说是感谢当年的救命之恩,她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了。 然后每天来的时候变着花样的带礼物,有时候是拎着食盒过来,有时候就直接带着各种食材过来,名正言顺地蹭起饭来。 这样过了几天之后,他突然又不来了,她让王百川喊他过来吃饭,他都不来。 孙秋兰还发现自家闺女对萧睿宸的态度发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先对人家爱答不理的,现在一见到萧睿宸笑的比花儿还灿烂。 她的心登时咯噔一下,隐隐有些担忧,她决定先暗中观察 一段时间再说。 转眼间到了端午节,孙秋兰昨天就和萧睿宸说了,让他和霍关今天来家里吃饭。 王东也早早地来了,虽然他现在和孙秋兰仍然是分居状态,但是经过上次的事之后,关系已经缓和了许多。 萧睿宸来到时候,王若若刚把粽子端出来,她冲着他甜甜一笑,软糯地喊道:“你来啦!先坐会吧!” 萧睿宸板着脸很想装作没听见,无奈霍关动作很快,拎着鱼就笑眯眯地上前打起招呼来:“若若姑娘真早上好!今儿个早上又有人送了几尾鲜鱼过来,我们少主寻思着姑娘爱喝鱼汤,就让属下带了两条过来。” “我家这丫头就是嘴馋,让你们见笑了啊!呵呵!”孙秋兰笑着从菜园子里出来,手里端着一盆子刚采摘的蔬菜:“你们先坐着,我去准备中午的菜。” 孙秋兰闪身进了厨房忙碌起来,时不时地偷窥一下外面的动静。 霍关很有眼色地把鱼拎起来往外走:“我现在就去河边把鱼处理一下,麻烦若若姑娘帮忙照看一下我们少主。” “没关系,你去吧!放心把他交给我。” 王若若走到萧睿宸的轮椅边,蹲下身笑的眉眼弯弯,两颗洁白的小虎牙在阳光熠熠生辉:“呵呵,谢谢你啊!这么多年了,还记得我爱喝鱼汤。” 她明媚的笑容仿佛带有感染力,萧睿宸先前还满肚子的气,这会全都烟消云散了,他再想板着脸也装不下去了, 王若若把煮好的粽子放在凉水里冰一下,过了一会儿,翻找了一下,拿起一个粽子递给萧睿宸面前:“你爱吃的蜜枣粽。这可是我亲手包的,快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