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残王会读心》 第1章 当把她千刀万剐了才对。 “时锦这个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给夜王下毒,简直死有余辜!” “商贾之女果然心思狠毒,夜王也太仁慈了,竟然只是休了她,要我说,当把她千刀万剐了才对。” “……”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锦,耳边传来了一连串刺耳的咒骂声。 蓦地睁眼,就看到一大群人围在她的门外指指点点。 正想出门干架…… 等等! 古色古香的房间,长衫长袍的男女……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对话? 难道…… 时锦眼中的迷茫,逐渐被愤怒取代。 奶奶的,作为二十一世纪最完美实验体的她,穿越了。 恶毒的商贾女? 仁慈的夜王? 不就是她昨晚熬夜看完的那本《我被哥哥们宠上天》的团宠小说吗? 这剧情她熟呀! 当时她就觉得这夜王脑子有问题,居然相信是时锦下的毒。 要知道这时锦一个从乡下来京城,见到陌生人都害怕的小女生,哪有勇气给夜王下毒。 不过,若是夜王此时不相信,那书的后期也就无法发展了。 不会有时锦被休回家,女主时苗假惺惺为时锦好,带着时锦来夜王府为时锦证清白一事。 更不会有夜王北倾泽见到时苗后,觉得时苗心底聪慧善良、外表贤淑美丽,从而对时苗一见钟倾心、死心塌地,后面不仅为时苗成了全书最大反派,到最后被时苗出卖,还心甘情愿地死在时苗手中了。 啧啧啧! 这夜王也算是一大情痴,最悲催的男配了。 “王妃可知罪?” 面容俊美的男人,未进门,已是先出声。 男人鹰眸微眯,不可思议地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时锦。 时锦明明嘴唇紧抿,为何他能清清楚楚听到时锦的声音? 穿越? 团宠小说? 大反派? 情痴,最悲催的男配? 难道他的这个王妃被灵魂附体了? 王妃的死法他不关心,他关心的是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心甘情愿去死? 他一个冷心冷情的人,怎么就会为了一个女人心甘情愿去死了?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 时锦心绪被打断,看着那虽坐在轮椅上,却难掩一身矜贵气质的北倾泽,微愣后,入戏地抬手抹着眼泪说,“王爷,臣妾知错了,臣妾甘愿受罚。” 书中时锦,在北倾泽死后,皇帝下旨诛夜王府所有人时,就被连累斩头了。 她不会走那样的剧情,什么都没小命来得重要。 “王妃既已知错,那就以死谢罪吧!” 北倾泽抓住时锦软肋,面无表情地说。 果然,他能听到这个女人的心声。 “啊?” 时锦抹眼泪的动作一顿,讷讷地看向北倾泽,心中所想脱口而出,“不说是一封休书吗?” 怎么就要她命了? “给本王下毒不是死罪?” 北倾泽不答反问,被寒霜包裹的黑瞳,一动不动地盯着时锦。 时锦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她努力回忆着书中剧情,咬了咬牙说,“王爷,臣妾记错了,臣妾没下毒,下毒的是药房的张婶子。” 休书管不了了,小命要紧,别一穿越就又死了。 来一次,怎么着也要吃遍这里的美食,游遍这里的江河大川,看遍这里的绝世美男才不亏。 “朱寒,张婶子是什么人?” 北倾泽问话间,一男子快速站到北倾泽身侧回,“王爷,张婶子是药房的老人,在王府做事已经十年有余了,她不可能背叛王爷的。” “时间久就不可能背叛吗?要知道从小被王爷救养的人都会背叛,更何况一个普通下人!” 含沙射影的一番话,时锦紧盯着朱寒。 她说的就是朱寒。 朱寒是北倾泽幼时出门,好心带回家的一个小乞丐,后一直被北倾泽带在身边。 北倾泽视朱寒为哥哥,凡事对朱寒开着特权,也算是对朱寒仁之义尽了。 反观朱寒…… 朱寒对北倾泽不仅没有半点感恩之心,还一直仗着北倾泽对其信任,不断将北倾泽的机密透露给北倾泽的敌人。 朱寒也在北倾泽被满门抄斩后,封了个忠义侯。 一句话,这朱寒也不是个忠心的主。 “王妃可有证据?” 北倾泽不动声色地听着时锦心声,瞟了眼朱寒,见朱寒眉眼如初时,便知道朱寒听不到时锦的心声。 忠义侯么? 还真是有本事了。 “王爷,张婶子房里应该还有没来得及处理的药,你这会儿派人去找,估计还能找到一些。” 时锦一脸淡定地说。 她记得时苗就是这样替书中时锦洗脱的罪名。 看起来张婶子很傻,但作者是那样写的。 “邱……” 北倾泽习惯性地开口,想到时锦的心声,改口道,“朱寒,查!” “是!” 朱寒恭敬领命出了屋。 见朱寒离开,时锦下意识就蹙起了眉,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直到…… “王爷,属下把张婶子房间搜了个遍,也没找到毒药之类的东西。” 朱寒回报着搜寻结果。 时锦后知后觉地翻了个白眼。 也难怪她会觉得怪异了,让朱寒去查张婶子,那不就是喊贼去抓贼吗? 有结果才怪。 “是么?那这件事就……” “王爷,可否让臣妾自己去搜?” 眼看北倾泽要下结论,不想死的时锦立马跳出来说,“臣妾会让王爷看到臣妾的清白。” 求人不如求己,她自己来。 “王爷,王妃……” “不必替王妃求情,倘若王妃不能自证清白,那就以死谢罪。” 北倾泽打断了朱寒的话。 朱寒,“……”谁说他是要为王妃求情了? 现在只能祈祷张婶子已聪明地把罪证处理干净了。 否则,若真出了事,他也是无能为力的。 给王爷下毒,再栽赃嫁祸给王妃,那罪可不是他一个侍卫能左右的。 第2章 自证清白。 王府药房。 因着北倾泽长年身体不好,王府就建有专门的药房,在王府后院,类似四合院的存在。 走近药房,各种草药的味道就争相扑鼻而来。 闻着熟悉的味道,时锦只感觉穿越而来有些混沌的脑袋,也在秒间变得清明了。 “王妃,这就是张婶子的房间。” 朱寒指着院中一间下人房,看了眼被唤过来的张婶子,见其面色如常时,悬着的心才放了下去。 张婶子既然能够在王府潜伏十年不被发现,想来也是个有本事的。 许是他多虑了。 “张婶子,你在熬药?” 时锦站在房门处,默不作声地将朱寒与张婶子的眼神交流收入眼底,脚步一转,就往不远处的煎药房走去。 眼看她就要踏入煎药房,张婶子快一步地拦住了她,“王妃,请留步!” “嗯?” 时锦挑眉看向张婶子,只见张婶子微躬身,滴水不漏地说,“药房脏,别污了王妃的衣裳。” 时锦果真停下脚步说,“那你就把熬着的药端出来吧!” 反正她要的是那熬得咕噜冒泡的药水。 这张婶子也真是个笨的,这个时候熬药,不就是让她来逮现场吗? 也难怪书中时苗能够一查即中了。 “王妃,不可!” 张婶子脸上的平静有些绷不住,用北倾泽来压人道,“里面熬的是王爷的药,熬药被中断,是对王爷的不敬。” 本以为这样一说,时锦就会放弃端药,岂料时锦调头看向北倾泽问,“王爷,你不行?” “……” 不知时锦何意的北倾泽,深邃的眼眸微眯,喜怒不明地看着时锦,未出声。 时锦也不等北倾泽回,就指着煎药房的药罐说,“否则,你干嘛要让人熬制催情药?” “催情药?” 北倾泽清冷的目子,咻地看向张婶子,挟裹着冰冻一切的寒意。 张婶子顶不住压力,膝盖一软跪到地上,急急忙反驳,“王爷,老奴冤枉,借老奴一百个胆子,老奴也不敢给王爷下药,老奴……” “你也别叫冤了。有没有那个胆子,让人来验一下那药不就真相了吗?” 时锦打断了张婶子的话说。 “查!” 北倾泽一声令下,立即有府中大夫上前,对灶台上熬制的药进行一番检查。 不出十分钟,结果就出来了。 “王爷,里面确实是有催情药的成份。” 大夫说完,张婶子连忙磕头,狡辩,“王爷,那催情药不是老奴放的,老奴也不知道那药怎么就跑到药罐里去了,老奴也……” “乱棍打死,扔乱葬岗。” 北倾泽语气平静,说出的话却是冰冷无情。 “王爷,饶命呀!老奴冤枉,老奴冤枉……” “拖下去!” 北倾泽一脸厌恶地打断张婶子的求饶,不容置喙。 时锦掩在袖下的手,狠狠攥成了拳头,才抑制住了求情的冲动。 红旗下长大的她,从小被灌输着珍爱生命的思想。 可她也知道,在这种类似于封建社会的朝代,生命当真如草芥般贱。 正想着,时锦就感受到一道探究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抬头间,她就撞进了北倾泽那如寒潭般深不见底的眸子。 “王爷?” 时锦低头,试着唤了声说,“现在真相大白了,不是臣妾下的药,所以你不能让臣妾以死谢罪的。” “……” 北倾泽看着时锦,沉吟少许道,“药是你放进去的?” 红旗下长大? 珍爱生命? 前者不了解,后者很简单。 他也是个惜命的。 但他只惜自己的命。 这个女人也笨得可以,居然会对一个害她的人产生慈悲之心。 “当然不是。” 时锦有些怀疑北倾泽智商地说,“王爷,臣妾从昨天晚上起就被你关在屋中,臣妾就是想把药放进去,那也没机会呀!” 不说是大反派吗? 这智商有点堪忧啊! 不过,想想也是正常的,要是大反派有高智商,那还有主角啥事? 主角早被玩死了。 理解理解,能够理解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药罐中的药有问题的?” 北倾泽听着时锦对他的评价,咬牙切齿地问。 该死的女人,居然说他智商不够。 真是不要命了。 时锦见北倾泽脸色越来越差,周身的气温明显降低,生怕北倾泽不相信她地说,“王爷,草药这些的,臣妾熟悉啊!不用凑近,臣妾闻味道就知道是啥了。” 她可是中药世家的传人。 闻味辨药,那可是基本功来的。 “你会医?” 北倾泽幽深的黑瞳,直勾勾地盯着时锦,眸子深处有着探究与渴望。 中药世家的传人? 这个女人…… “王爷,臣妾没学过医。” 时锦回忆着书中时锦的过往说,“臣妾只是在乡下时,经常上山采草药,所以对草药很熟悉,也记得一些简单的药理。” 书中时锦在乡下,确实经常上山采草药,采的都是时天指定的。 时天是村里的赤脚大夫。 不过,采的都是些简单的伤寒之药。 至于更深的……时天不懂,书中时锦就更不懂了。 “是么?” 北倾泽反问。 “是!” 时锦掷地有声回。 她还就不信了。 灵魂穿越这事,她不说,别人会知道。 要知道,连她这个当事人也是云里雾里的。 如此一想,时锦不怕地补充说,“不过,婶婶曾说臣妾的医术,应该比很多城里的大夫都要好。” 既然要在这里活下去,那她就没必要把技能遮遮掩掩的。 那可都是她积累了二十年的财富。 “药不是你下的,罪名也就不成立。” 北倾泽给事件盖棺道,“本王自不会要你的小命,你也依然是本王的王妃。” 这个女人不仅知晓未来,还会医术,暂时先留着。 “王爷,时二小姐来了,说是来看王妃。” 门房来到药房,看了眼时锦,恭敬地向北倾泽禀报。 时二小姐? 时苗? 时苗来了! 北倾泽的白月光来了。 反应过来的时锦,咻地看向北倾泽,清澈的目子一亮,似装下了满天星辰,耀眼夺目。 只要北倾泽找到了真爱,那她被北倾泽抛弃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她才不要当北倾泽的王妃。 穿越而来,知晓未来的她,一定要平安拿到休书,再远离北倾泽这个大反派,摆脱被连累斩头的命运。 “王妃,你妹妹来了,你看本王作甚?” 北倾泽鄙视着时锦的心声,面无表情地问。 这个女人为了保命,还真是不遗余力呀! 第3章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王爷!” 心有打算的时锦,扯着身上的衣服,楚楚可怜地说,“臣妾衣服脏,不宜见客,王爷可不可以代我去陪陪我妹妹?” 时苗是北倾泽的白月光,作者笔下早有定数。 想来,她只需让两人见面,火花就会在两人间绽放。 “好。” 北倾泽本想拒绝,但他又好奇起时锦那所谓的早有定数,应下说,“给你一刻钟时间换衣服,一刻钟后,你自己到后花园来。” 他倒要看看那个出卖了他,还让他心甘情愿去死的女人是个什么货色? 倘若听到的不是心声,这种事,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的。 花语苑,房中。 圆脸大眼,长睫琼鼻,红唇白齿…… 看着镜中粉色长裙的少女,时锦无趣地砸了砸舌。 穿书后,她不仅名字与书中炮灰时锦一模一样,就连长相也是如出一辙。 若不是这及腰的长发,以及脸上尚未完全长开的稚嫩,她觉得她只是换了一身古装而已。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先看看情况再说。 一刻钟后,在丫鬟的带领下,时锦到了王府后花园见时苗。 只是…… “王爷,时苗呢?” 时锦四下看了一圈,也没看到时苗,只得进到凉亭问北倾泽。 “走了。” 北倾泽看着手中文书,头也不抬地回。 “走了?” 时锦微愣,继而问着她关心的,“那你看到她了吗?” “没有。” 北倾泽从文书中抬头,看向时锦,如实道,“她并没有进府。门房去叫她进府时,她已是离开了。” “离开了?” 时锦一怔,旋即道,“王爷,明天是臣妾的回门日,时苗应该是来叫臣妾回时家的,届时你和臣妾一起回时家吧!” 既然时苗回去了,那她就把北倾泽带去时家。 书中时锦,就是今天被北倾泽休回时家的。 可不知为何北倾泽这次认定她下毒后就要她命,逼得她不得不自证了清白。 如此一来,休书一事就没了,明天也就不会有时苗假惺惺带她到王府为她证清白一事了。 要想北倾泽和时苗见面,也只能另想办法。 “你自己回去,本王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哪儿都不想去。” 北倾泽听着时锦心中的兜兜转转,不动声色地拒绝。 “可是……” 时锦刚想争取,就被北倾泽沉声打断,“怎么?在王妃眼中,本王的身体还没你回门重要?” 话中的强势与冷意,容不得被忽视。 “不是。” 时锦口不对心地从齿缝里挤出两颗字,迅速找着对策,“臣妾只是觉得,王爷既然身体不舒服,那臣妾的回门就往后推一推,等王爷身体好了,我们再回去。” 不把北倾泽带去时家,那回门也就没必要了。 时家于她,不对,是于原主而言,那就是个地狱,还不如待在这王府自在。 在王府这几天,虽然也会被下人冷落嘲笑,但至少不会挨饿挨骂挨打,不会过得猪狗不如。 “本王身子骨向来不好,也不知何时能好起来。” 北倾泽垂眸,掩下眸中的真实情绪,做出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模样道,“王妃还是不要等本王了,本王虽然也想和王妃一起回时家,但奈何本王这身体……” 时锦不是时家大小姐么? 怎么就会被下人冷落嘲笑,挨饿挨骂挨打,过得猪狗不如了? “……” 时锦很想拆穿北倾泽的借口,但她忍住了。 这北倾泽指尖泛黑,一看就是长期中毒的主,说身体不舒服,并无不对。 “对了,王妃的婶婶不是说王妃的医术比城中很多大夫都厉害么?要不王妃给本王看看,倘若能止了本王这头疼,本王明天就陪王妃一起去时家。” 北倾泽心中那丝期待与渴望,在听到时锦的心声后,被瞬间勾起,再无限放大。 这个女人连脉都没替他号,仅看他手指就判定他长期中毒…… 就这份能力,那也是他身边的人无法企及的。 他想听听这个女人是否能医好他。 何况这些天,他确实是头疼。 “……” 时锦沉默间,北倾泽继续有目的地说,“王妃不必害怕,本王也不是不通道理的人,即便王妃医不好本王,本王也不会降罪于王妃的。” 时锦暗暗翻了个白眼。 她什么时候害怕了? 她只是不想医而已。 要知道,自十年前,她就没有医不好的病,解不了的毒了。 “王妃!” 北倾泽尽量让出口的嗓音,听起来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道,“还不快过来给本王看看。” 没有解不了的毒吗? 这个女人是不是太过自信了点? 今天,他就要看这个女人是真有本事还是只会说大话? “好!” 时锦上前,手指搭上了北倾泽伸来的手,号起了脉。 这也是个让北倾泽和时苗见上面的机会,她还是抓住了的好。 只一接触,时锦就看向了北倾泽轮椅上的双腿。 北倾泽的脉像虽然怪异,但并不是残疾者的脉像。 怎么回事? 难道北倾泽的腿是装的? 可北倾泽在书中从头到尾都是坐在轮椅上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王妃可诊出了本王为何会头疼?” 北倾泽黑瞳微眯,瞧着时锦的目光变了。 这个女人……医术当真不容小觑。 一个简单的号脉就号出了他的腿没毛病,这可是没人做到的。 为了让那些人放松警惕,他从五岁起就坐在轮椅上,鲜少有人知道他的腿疾是他装的。 “王爷,你的头疼是风寒导致的,臣妾给你开点药,你吃后就能痊愈了。” 时锦忽略掉北倾泽的腿疾,收手,针对北倾泽的头疼道。 她没说北倾泽是中毒,免得北倾泽觉得她窥探了其隐私,进而要杀她灭口。 况且,她开的药只能解北倾泽一时的头疼,想要根治,那就必须解毒。 但北倾泽这毒是从母体带来的,解起来就有点费心思。 以着她和北倾泽现在这种淡淡相交的关系,她还没必要去费那个神。 “那就有劳王妃了!” 北倾泽听着时锦心中的弯弯绕绕,面不改色地对侯在亭外的管家说,“福伯,备纸笔!”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开的药,与他人开的药有什么区别。 第4章 这点自信她是有的。 “是!” 福伯应声离去。 回来时,手里已拿上了笔墨纸砚,将宣纸平铺在了石桌上,才恭敬地退在了旁伺候。 时锦也不啰嗦,站到石桌前,结合着原主对这世界字的记忆,拿起笔,就在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一通。 待墨汁干后,她才把药单递给北倾泽说,“王爷,煎药的时间与先后顺序,臣妾已有备注,王爷饮上两次,头疼就会好了。” 这一通药下去,能让北倾泽的头止疼半个月。 算算时间,于她而言,也够了。 “嗯!” 北倾泽看了她一眼,淡淡应声道,“昨晚出了那事,想来王妃也累了,就先下去休息吧!” “臣妾告退。” 时锦顺势行了一礼,出了凉亭,往她在王府所住的花语苑走去。 她也确实累了。 昨晚为了看完那本团宠小说,她硬是熬夜看到了凌晨四点,才意犹未尽地睡下。 结果刚睡着,就被咒骂声给吵醒了,睁眼就发现自己穿书了。 为了保住小命,硬是在这个异时空进行了一场智勇对决。 这一闲下来,时锦只觉得人更困了,一到花语苑,二话不说就爬到床上,拉过被子,呼呼大睡了起来。 书房中。 “白灵,你看看这药单!” 北倾泽将时锦写的药单,递给一袭白衣的男人说,“它是否能止住本王这因毒带来的头疼?” 白灵是药王谷的少谷主,医术是顶尖的存在,辨别药单这事,那是最好的人选。 最主要是,白灵是他最好的朋友。 “泽,你从哪里弄来的这张药单?” 白灵看完药单后,俊俏的脸上,桃花眼咻地睁大,似盛下了天下桃花般亮闪闪道,“真是妙呀!” 他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样用药呢? “你的意思是……” 白灵接下了北倾泽欲言又止的话说,“这个药方于你而言就像是量身打造的一样,不仅不会与你体内的毒产生排斥,还能止住你的头疼。虽然每样药看起来都是那么普通不入眼,但所有的药材加在一起,那对你来说就是神药了。” “当真有那么神奇?” 北倾泽激动地问。 之前,虽然觉得时锦这药许能止他的头疼,但没想到会理想。 “就是那么神奇!” 白灵放下药单,桃花眼炯炯地望着北倾泽,十分好奇,“泽,这个药方是谁开的?” 北倾泽一点也不掩瞒,“时锦!” “时锦?” 白灵呢喃了句,在脑中找了半天,硬是没有翻出信息地问,“这医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厉害人物,我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她不是医界的!” 北倾泽押了一口茶说,“她是本王两日前娶的王妃,时家的大小家时锦。” “啊?” 白灵怔怔地看着北倾泽,眼中全是不可思议。 “你别那样看着本王。” 北倾泽说起了找白灵来的另一个目的,“于皇帝塞给本王的这个女人,本王也不了解。所以本王才找了你来,让你去帮本王调查这个女人过往的十五年。”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他一直懂这个道理。 “好!” 白灵咻地站起说,“我现在就去。” 从那积极的劲儿可以看出,对时锦这个女人,他的好奇不压于北倾泽。 白灵一走,北倾泽就叫进了福伯,让福伯将药单拿去药房制药。 福伯速度很快,约莫一小时后,就把药端到了北倾泽面前。 有了白灵的话,北倾泽信任地喝了药。 药一下肚,他就感觉到了头疼在减缓。 到晚上时,他竟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有了这发现,他心中高兴之余,也想起了时锦。 “传晚膳到花语苑!” 北倾泽起身,径直往花语苑走去。 当时锦舒舒服服一觉醒来时,看到的就是北倾泽坐在她的房中。 时锦愣了好几秒,才想到她现在的处境。 “王爷?” 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嗓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你有事?” 这北倾泽搞什么鬼? 大晚上坐在她房间干嘛? 好在她胆子大,否则非吓出个心脏病不可。 “本王在等你用晚膳!” 北倾泽状似没听到时锦的埋怨,掩着心中不悦道。 真是不知好歹。 他等她吃饭,这女人不感恩就算了,居然还埋怨起了他。 “晚膳?” 时锦一下子捂住了肚子。 别说,这一提晚膳,她还真感觉饿了。 后知后觉发现,她这一天都还没吃东西。 利索地翻身下了床。 “来人,王妃醒了,传膳!” 不想和时锦继续啰嗦,北倾泽放下手中公文,径直对门外喊了声。 很快,时锦的思绪就被丫鬟们端过来放在桌上,一道道还冒着热气的佳肴给吸引了。 人也是速度一翻清洗后,坐到桌边,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见她这样,北倾泽蹙起了眉。 这个女人难道不该先让他吃么? 怎么就这么没规矩? 北倾泽的目光太过直接,时锦想忽视都难。 所以,她肚子垫了些后,抬起了头。 “王爷,你看着臣妾干嘛?你为什么不吃呢?” 嘴里含着食物,时锦说的话有些口齿不清。 这又引得北倾泽一通嫌弃,面无表情道,“本王吃过了,不饿!” 他那为数不多的食欲,完全被这个女人的恶狼扑食给劝退了。 想来那个所谓的21世纪也不是好地方,才会养出了这么一个粗俗无礼、不知规矩的女人。 时锦听到北倾泽说吃过不饿后,就一个劲儿与食物做起了斗争。 直把肚子吃圆,她才记起了正事,“王爷,你的头疼好了没?” “已经好多了。” 北倾泽被时锦吃相带来的负情绪,在时锦的问话中烟消云散了。 是了。 他是来和这个女人打好关系的,并不是来交恶的。 “那你明天能和臣妾一起回时家吗?” 时锦忙不跌地说起了她问话的目的。 她出手,自是好的。 见北倾泽点头后,她高兴地扯唇,眉眼弯弯地笑开了。 笑容纯净而美好,这是穿书以来,她发自内心的笑意。 这笑容落在北倾泽眼中,就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能听见时锦心声的他,知道时锦这笑容的来历。 不过,很快他心情就平缓了下来。 他宠时锦是因为时锦有可能能帮他解毒,对于他的心……呵呵,那所谓的白月光是不可能的。 第5章 怎么是你? 翌日,时府大门处。 “怎么是你?” 时锦刚到时府门口,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就响在了她身后,“我道我今天怎么那么倒霉,赌了半天,竟然一把都没有赢过,原来是你这个扫把星来了。” 正是原主的三哥,时富。 19岁,一个好赌又性格暴躁的纨绔少年。 原主回时家这半年,可没少受时富的刁难与责备。 “我不是来找你的。” 时锦连看一眼时富都不愿意地说。 她不是原主那颗软柿子,若这位想欺负于她…… 呵呵! 那她也不会客气的。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来找我的。时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时富一副看透了时锦的模样,满是嫌弃与厌恶道,“不过,我告诉你,有我在,今天你就休想走进时府这个门。” 言罢,他跨步站到大门中央,对两旁的门房说,“都睁大眼给我看清楚了,以后这个女人来这里,不用通报,直接赶走。” 时锦压沉声音说,“今天是我的回门日。” 若不是为了让北倾泽见到时苗,她才懒得来这里。 “时锦,你少拿回门做文章。” 时富看着因为他和时锦争执,门口越积越多的路人,一点也不给时锦留情面地说,“你不知廉耻地给夜王下情毒,被夜王休弃的事,五妹回来给我们说了。还回门?亏你能找这种理由回来。还真是乡下来的,把没羞没躁给发挥到了极致。” 随着时富的话落,周围立马响起了吃瓜群众的议论声: “这时家大小姐疯了吗?竟敢给夜王下情毒。难道她不知道夜王是我们大历朝最不能惹的男人吗?” “她知道什么?她一个在乡下长大的女人。若不是当今圣上念着时家曾捐献灾区物资有功,这夜王妃的位置哪轮得到她。” “你们也别这样说她。这时家大小姐说起来也是怪可怜的。她明明和时家二小姐是一对双生花,可就因为她出生在了午时三刻,被时家说成是煞星不吉利,也就从小被扔去乡下自生自灭了。” “而且,我还听说这次皇上下旨让时家小姐嫁给夜王,是时二小姐不愿意出嫁,时家才把这位被他们遗弃的大小姐接回来嫁给夜王的。” 随着人群中白衣男人侃侃而谈的异样情报,有好奇的人问,“什么情况?你能说清楚一些吗?” 白灵看了眼停在人群后方的马车,见没人来制止他,装模作样地咳了声,继续说着他调查到的,“情况就是,时大小家是回来替时二小姐嫁人的。” 那好奇的男人不乐意了,“你这就打胡乱说了吧!时家小姐嫁给夜王,那可是圣上下的旨,难不成时家一个商贾之家还敢做出抗旨不尊、偷梁换柱的欺君之事来。要知道,那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 “时家没抗旨更没偷梁换柱呀!圣旨是让时家小姐嫁给夜王,这时锦也是时家小姐呀!” 白灵翻了个白眼,继续摇着自认为优雅绝伦的折扇,一语点破玄机道,“时家只是钻了圣旨的漏洞而……”已。 “大胆刁民,竟敢在我时府门前大放厥词,胡言乱语。向我时府泼脏水就算了,居然还敢妄议当今圣上。” 强势而愤怒的声音响起,手柱拐杖的妇人,站到了时府大门处。 正是原主的祖母,汪雯。 一个强势迷信的老太婆。 也是造成了原主这悲剧一生的女人。 “祖母!” 时富看到汪雯,即刻站过去,恶人先告状地说,“都是时锦惹的祸。” 时锦不来,今天这门口也就闹不起来。 “你还有脸回来?” 汪雯听到小孙子的话,目光不善地落到时锦身上,毫不掩饰眉眼间的厌恶。 “我也不想回来。” 时锦咧开嘴角说,“是夜王念着你们对我的养育之恩,非说要来感谢你们,才让我带他回门的。” “你胡说。” 时富一听,急性子道,“你明明就是因为被休走投无路,才跑回来求助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时富!” 汪雯提音,止住时富往下说道,“既然是回门,时锦你就不应该逗留在这门口,平白让人看了笑话去。” 话里话外,也都是把今天这门口的闹剧,归罪到了时锦身上。 “祖母,这可怨不得我。” 时锦不咸不淡地回道,“在场所有人,包括门房在内,都看到了我之所以不进府,不是我不想进,而是三哥不让我进的。” “这事等下说。” 汪雯深深看了眼时锦,对看热闹的众人说,“大伙儿都散了,今日之事是时家的家事,还请各位不要妄议,以免引来无妄之灾。” 赤裸裸的威胁,效果却很好。 看热闹的众人就算心有不满,还是一个个夹着尾巴离开了。 他们并不怕时家,他们怕的是时家后面的皇权。 商贾之家不可怕,可怕的是得到了皇权封赏的商贾之家。 待所有人都走后,汪雯才沉脸说,“时锦,你可知错?” “错?” 时锦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无辜与不解,“祖母,我刚才应该已经说清楚了吧!我之所以没进府是被三哥拦住了,就算有人做错了,那错的也是三哥,怎么会是我呢?” 这个老太婆还真是偏心得离谱! 也难怪原主在时府的记忆都是不好的,连着她此时的心情也有些压抑。 “我说的不是进府。” 汪雯皱眉看着一改往常胆小懦弱的时锦,厉声道,“我说的是你给王爷下情毒一事!” 果真是从乡下来的,一点也不懂礼数,与时苗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祖母,那些人还没走远呢?你确定要在这府门口言论这事?” 了解汪雯爱面子的时锦,抬手一指拐角处的巷子说。 汪雯不喜的目光扫过去,果真见几个脑袋齐齐往回缩,眼中对时锦的厌恶更甚,一甩衣袖道,“进府。” 转身就往府中走去。 她刚走出几步,就听时富恶狠狠唾弃道,“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走了就永远别想着回来。” 回头间,她就看到时锦往街口走去,时富话音落时,时锦就转头看向了他们,笑得一脸灿烂地说,“祖母,三哥,我这不是走,我这是去接夜王进府。” 第6章 时锦,我忍你很久了。 “夜王?” 汪雯心中猛地一跳,有了不好预感。 果然,下一秒,她就看到时锦走停到街口的一辆马车前,笑眯眯地对车里人说,“王爷,可以进府了。” “嗯!” 低沉极具威严的男音,响在了马车里。 正是北倾泽。 紧接着,邱羽就将北倾泽带下了马车。 来不及追究被时锦耍的恼怒,汪雯不敢怠慢,忙带着时富上前行礼,迎接北倾泽。 北倾泽虽是残疾,但却是大历朝唯一的王爷。 当今皇帝有三子,除了大皇子有太子封号外,其余两个皇子虽然早已及冠,却也一直没有封号。 有外界传言,说皇帝这是太宠爱北倾泽这个弟弟,想让北倾泽做这大历朝唯一的王爷。 还有传言,说皇帝并不看重太子,也一直未把太子当储君培养,只等北倾泽腿好,皇帝就要废太子而立北倾泽为皇太弟,继而继承皇位。 不管传言是否属实,不可否认的是,全大历朝的百姓都知道北倾泽这位王爷的身价,那是比所有皇子,包括太子在内的地位都要高。 当初皇帝赐婚时,她是主张把时苗将错就错地嫁给北倾泽的。 奈何时苗那丫头一根筋,死活也不嫁,家里众人也都说北倾泽从五岁大病后就一直没站起来过,大历朝的皇位是不可能落到北倾泽身上的。 加之时苗又深受太子北仁的喜爱,那北仁虽然不得皇帝器重,但北仁是皇帝的长子,又是身体健康的太子,那前途自是不可限量的。 两相对比之下,她也就同意了他们找时锦回来嫁给北倾泽了。 一行人随着汪雯和时富进了时府,到了中堂。 中堂是时府用来迎接客人的地方。 从原主记忆中,时锦就知道时府有钱,可看到时府中的建筑与布局时,她还是唏嘘不已。 什么士农工商,什么阶级之分,那还是有钱来得舒坦,所以,她决定了,等安定下来后,她就着手圈钱。 有了钱后,她就能吃遍这大历朝的美食,游遍这大历朝的江河大川,看遍这大历朝的美男了。 想着想着,时锦忽然就觉得脖颈处凉飕飕的,回头间,就见北倾泽那双如古井般的寒潭正幽幽地看着她。 “王爷。” 时锦秒秒拉回思绪,扬起自认为灿烂的笑容,端起身旁的茶盏递过去,“走了半天,你也渴了,喝茶!” 北倾泽喜怒不明的接过茶,饮了起来,好似真如时锦所说,渴了。 内心深处早已被时锦憧憬的未来给惹怒了。 这是第二次,他听到时锦对未来的憧憬。 吃遍大历朝的美食,他没意见;游遍大历朝的江河,他也没意见;可看遍这大历朝的美男…… 哼! 真是个不安分的女人,都已经成为了他的王妃,居然还想着红杏出墙。 想都别想,她时锦不要脸,他堂堂大历朝的王爷可丢不起脸。 这辈子,她时锦生是他王府的人,死也只会是他王府的鬼。 时锦经过北倾泽的眼神提醒,也从时府的富丽堂皇中抽思,想起了来这里的正事。 她四下看了看,疑惑地问,“祖母,父亲和母亲没在家吗?” 时家主子常住人口有五人,一是汪雯这个深居简出,迷信又爱面子的老太太;二是时海沈容两夫妻;三是时苗那个待字闺中的小姐;再有就是时富这个不思进取,一心沉迷进了赌博的时家三少时富。 可现在,家里就汪雯和时富两人。 “你……” 时富刚开口,就被汪雯接了过去,“你父亲临时生意上有急事,出门了。你母亲和你妹妹去清远寺为家里祈福去了。” “意思就是他们都不在家了?” 时锦皱起了眉头。 时海如何她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时苗不在家。 时苗不在家,那她还坐在这里干嘛? “时锦,你说话别这么没大没小的,我忍你很久了。” 时富火大地冲时锦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即便你没有被休是王妃,我也不怕你,更不会让你欺负五妹的。” 王妃又如何? 他的五妹将来可是要做太子妃、做皇后的。 他才不会让他的五妹受委屈。 “我说时富,你脑子有病吗?尽说些不着边的话。” 见不到时苗,心中有气的时锦,毫不示弱地给时富怼了回去,“我回门,你说我是被夜王休了,回来找家里求助的;知道我没被休后,你又说我要借势欺负时苗。我倒是想问问你这些想法都是从哪里来的?还是说,在你看来,我时锦就不配身份比你们尊贵了?” “况且,回门日的意义,本就是感谢父母亲的养育栽培之恩,我不问父母亲在哪里?难道我问你时富在哪里吗?你觉得你有那么大的脸让我问吗?” “你……” 时富想反驳,却一时找不到话,恰在这时,一道柔弱的声音,如春风扶柳般响在了门口,“四姐?” 一袭白色轻纱长裙,怀抱如雪白猫,与原主相貌五分相似的艳丽少女,正是原主的双生妹妹时苗。 团宠书中的女主角。 时富眼中骤然亮起星光,猛地起身迎向时苗,满是关心道,“五妹,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你没见到太子……”殿下吗? “三哥!” 时苗不动声色地打断了时富道,“今天是姐姐的回门日,我和母亲到清远寺添了香油,求得庇护后,就赶回来了。母亲本也想来看四姐的,奈何太过晕车,下车后就被丫鬟扶回房休息去了。” 一席话下来,完美得找不出半点瑕疵,不禁让时锦砸舌。 全时府的人都知道沈容最不喜欢她,也最讨厌见她,不来见她是很正常的事。 但从时苗口中讲来,那韵味就完全不同了。 不得不说,这时苗真不愧是被全宠的女主啊! 瞧瞧这段位,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再看看我们的大反派…… 啧啧! 即便大反派在装模作样的品茶,但她还是看出了大反派那双古井无波的寒潭,有了细微变化呢! 于是,为了让北倾泽能和时苗近距离的相处,她笑眯眯地对时苗招手说,“五妹辛苦了,快过来坐下喝杯茶。” 做戏,谁不会! “谢谢四姐。” 时苗巧笑焉然地走到时锦面前,乖巧地坐下,接过了时锦递上的茶盏。 这时锦当真和之前不一样了。 不再是那个见了她就自惭形秽得话都说不出的人。 之前听下人说时锦变大胆,她还不信,现在看来,嫁入夜王府两天,就让时锦这个土包子有变化了。 环境呀! 还真是个养人的好地方。 “你我姐妹,说什么谢谢呢!况且,我现在在时府,这杯茶也是借花献佛罢了。” 时锦感叹了句,旋即看似无意的邀请道,“等哪天五妹有空,来夜王府被我款待后,再来说这声谢谢吧!” “嗯!” 时苗笑盈盈地应下,目光就转向了从她进来后,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她的男人,笑得一脸纯真地说,“四姐,你还没有给我介绍姐夫呢!” 第7章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哎呀!瞧我这粗心的。” 时锦见时苗主动接近北倾泽,立马表现出姐妹情深,高兴地指着一旁的北倾泽说,“五妹,这位就是夜王,夜王是我们大历朝的唯一一位王爷,也是我们大历朝最优秀的男人。” 接着又对北倾泽说,“王爷,这是臣妾的五妹时苗。时苗不仅人美心善,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可是我们大历朝贵女中的一枝娇花呢!” 介绍完,时锦就睁着她那双犹如能装下漫天星辰的美目,炯炯有神地看着两人,不错过两人脸上的任何表情。 于是,她就看到随着她的介绍,时苗故作娇羞的脸上,爬满了的骄傲与自信。 再看北倾泽…… 咋北倾泽脸上就没一丝变化呢? 哪里出了问题? 书中说这两人是命中注定,还是北倾泽深陷其中,主动出击的,怎么她就没看出半点迹象呢? “四姐,后院的桃花开了,我们领姐夫一起去看桃花吧!” 时苗抚着怀中白猫,温声开口。 她当然知道北倾泽优秀,可再优秀也是一个残疾,她时苗是不会嫁给一个残疾的。 不过……不嫁并不代表不能得宠。 “好啊!” 时锦笑眯眯地答应。 时苗想在北倾泽面前表现,她自不会掉链子。 时值三月,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 远远地,就能闻到阵阵扑鼻而来的桃花独有香味。 清香淡雅,令人心旷神怡。 一进桃花林,时锦就弯腰捂着肚子说,“五妹,我肚子痛,我去下茅厕,你帮我照顾一下王爷。” 言落,一溜烟地跑了,只留下了时苗和北倾泽两人。 汪雯年纪大,没有跟来。 时富本是和他们一起的,却在刚刚就被告知门外有人找,见人去了。 时锦并没有跑远,她在桃花林外的一个假山后,悄然坐了下来。 作为一个合格的月老,她准备随时观察两人的变化,只是…… “锦姐姐!” 一个人踉跄着跑到了她跟前,扑通一声跪到她面前,语不成声道,“锦…姐姐,帮…帮我,我不要被他们带走。” “时晴?” 时锦在脑中搜索了半天记忆,终于将眼前这个右脸有半边胎记,同她年纪相仿的小姑娘的信息给找了出来。 时晴,原主二叔时天的小女儿,与她同岁,因为脸上有胎记,平日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时晴和原主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很是不错。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时晴和原主一样,都是性子软弱的主。 “怎么了?” “捉住她,她在那里!” 时锦的话,被一个大汉高声压了下去。 时富带着两个大汉站到了他们面前。 “时富,你这是做什么?” 时锦起身,把一看到时富和两个大汉,就满是惊恐的时晴,护到了身后。 书中,时晴舍不得与原主分开,在与时天一起回乡下时,趁时天不注意,偷偷溜回京城找原主。 可好巧不巧地遇到了人贩子,被卖进了京城的青楼怡红楼。 时晴不甘受辱,最后在怡红楼咬舌自尽了。 时天发现时晴不见回京城找人,找到的就是时晴的尸体。 算算时间,也就是这几日的事。 “时锦,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时富不善地看着时锦,警告,“马上把时晴交出来,否则你今天会吃不了兜着走。” 言罢,一挥走,身后两个大汉立马从两边,配合着他,呈三角的形式,围住了假山前的时锦和时晴。 “呵!” 时锦冷笑,满是轻蔑与不屑道,“怎么?堂堂大历朝就没王法了吗?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要强抢民女。” 结合时晴的结局,猜到具体原因,不难。 只让时锦意外的是,这事情居然有时富的参与。 就是不知道时富在中间是个什么角色。 “时锦,不明真相就不要乱说!” 时富高昂着头,鼻孔朝天道,“时晴已经是怡红楼的人,他们是来捉时晴回怡红楼的。” 随着时富的话,时锦感觉到身后时晴抖了抖身子,显然是怕得厉害了。 “时晴是怡红楼的人?” 时锦盯着时富,反问,“时晴可是二叔的宝贝女儿,我怎么不知道二叔把时晴给卖了?” “二叔做事自有讲究,哪会事事让你知。” 时富言落,旁边大汉立马将一张卖身契在时锦面前展开了说,“这是时晴在我们楼的卖身契,上面有着时天的签字画押。” 时锦看着上面的字迹与印章,蹙着眉问,“时晴,怎么回事?” 原主一直跟在时天身边,自然对时天的笔迹熟悉致极,是以,时锦一眼就看出那张卖身契上的字迹与印章确实是时天的无误。 “锦姐姐,爹爹不会卖我的,那卖身契肯定是伪造的。” 时晴抓着时锦的袖子道。 那细若蚊的低音,在显示着底气的不足与内心的慌乱。 “是不是真的,你陪他们走一趟,不就知道了。” 时富不可一世道,“倘若卖身契是假的,他们自不会再纠缠于你。” “锦姐姐,我不要去。” 时晴颤抖的嗓音,带上了哭腔,“我不能去。” 那上面的字与印章都是爹爹的,虽然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有预感,若她此时随他们走,那她这一生,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好,我们不去。” 时锦拍着时晴抓着她袖子的手,温言安慰。 “时锦,这岂是你说不去就不去的?你算哪根葱?” 时富满是讥讽,对两旁的大汉一扬手道,“捉人!谁敢阻止就打谁。这里是时府,我们堂堂时府还轮不到一个乡下女人说事。” 怡红楼的两大汉闻言,径直冲向了时锦和时晴。 时晴害怕地闭上了眼。 突然,她的耳边传来了两道一前一后重物撞击的声音。 “砰!” “砰!” 小心翼翼睁眼间,她就看到凶神恶煞的两个大汉,正狗啃泥地扑倒在离她和时锦一米远的地上。 正当她疑惑不解时,时锦的声音,响在了她前方,“人高马大的,这么不经踢,还是男人么?” 低头看去,她也正好看到时锦往回收的脚。 “锦姐姐?” 她紧张地扯着时锦的衣袖,不安地轻唤。 她与时锦一起长大,也算是最了解时锦的人。 可是,从小到大,她竟不知时锦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力气大不说,连说的话也是那样狂傲不羁。 第8章 别怕,有我在。 “别怕,有我在。” 时锦似承诺道,“我会保护你。” 她这人向来恩怨分明。 既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与身体,那时天一家对原主的养育宠爱之恩,她就会加倍奉还。 至于时海这一大家子…… 呵呵! 人不犯我,我不犯我,人若犯我,我必犯之。 “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 时富冷笑,转头招呼不远处的家丁,“你们都过来,给我把他们抓起来。” 他倒要看看,时锦拿什么来保护时晴。 随着时富话音落,家丁们二话不说,一窝蜂地冲向了时锦与时晴。 “锦姐姐,我……” 时苗不想连累时锦,正想说自己出去跟大汉们去怡红楼,就看到时锦抬步迎向了家丁。 拳脚相加,一拳一个,一脚一个。 时锦仿若狼入羊群般,攻击得毫无压力。 不到一分钟,十六个家丁,全都趴在了地上。 一个个‘哎哟哎呦’地呼痛。 场面十分壮观。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一道怒吼响在了人群外。 汪雯拄着拐杖,满脸怒气的走来,“要打架去外面,这里是时府,不是菜市。” “祖母!” 时富见到汪雯,与之前在大门前一样,快步站到汪雯身边,告状,“是时锦在这里闹事,她阻止怡红楼的人办事。” 怡红楼的大汉也上前,将手中的卖身契展开,递到汪雯面前说,“老夫人,这是时晴的卖身契。” “祖母,二叔把时晴卖给了怡红楼,但时晴偷偷跑了出来。” 时富指向拿出卖身契,站在一起的两个大汉,解释,“他们是来我们府上捉时晴回去的,可时锦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他们打了。我让家丁们上前帮忙捉时晴时,时锦还把家丁们也打了。” “时天那个废物,真是窝囊极了。穷就算了,居然穷得连女儿都卖了。” 汪雯满是唾弃道,“时锦,这事与你无关,你休要胡闹生事。时晴,既然你父亲把你卖了,那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是怡红楼的人。” 简单一句话,直接坐正了时晴被时天卖的事,也表明了她不管的态度。 “祖母,我爹爹不会卖我的,一定是误会,你不要相信……” “住口。” 汪雯厉声打断时晴的辩解,“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没眼瞎。” 言罢,对一旁的两大汉说,“你们把她带回去吧!我们时家是商贾之家,最是讲究诚信。” “祖母,这样不好吧!” 时锦皮笑肉不笑地拦在两个大汉前,看着汪雯,“时家也算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大户。时晴虽是庶出,却也是你孙女。若外人知道怡红楼当着你的面把时晴捉了去,你却没有阻止,你觉得外人会怎么想你这个祖母呢?” 时慕膝下有两个儿子,时海和时天。 时海是时慕的原配汪雯所出,时天则是时慕的一个妾氏所出。 时慕在时,汪雯虽然不待见时天,却也不敢太过苛刻时天。 时慕去后,汪雯不再掩饰恶毒之心,不仅将时慕划给时天的财产霸占,还将时天一家人赶出了京城,与时天断绝了往来。 这次,倘若不是要把原主带回来替时苗嫁给北倾泽,汪雯怕是打算一辈子与时天一家人和原主不相往来的。 汪雯这个女人,利益面前,当真心冷似铁。 “胡说八道。” 汪雯气得身子发抖,手中拐杖杵得地上青砖‘咚咚’响,愤怒至极,“这里是时府,不是乡下,休得胡言乱语。” 混蛋,谁准这个贱人这样同她讲话的? 这个乡下来的贱人,就应该和时天那家人一样,永远被抛弃在乡下。 永远不该出现在她面前玷污她的眼睛。 “我胡言乱语了么?” 时锦眯眼,看似平淡无奇的话,却是淬过寒冰一样冷,“也是。在祖母眼中,除了时海这个儿子外,根本没有时天,又哪会有时天的女儿呢?” 一番讥讽后,时锦腰杆一挺,拉着时晴就往人群外走。 “如今,我好歹也是夜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本王妃今天倒要看看谁敢拦我的去路,谁敢无视我们大历朝的夜王!” 时锦把北倾泽抬出来后,众人倒真没一个人出来拦。 北倾泽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众人再大胆也不敢与皇权作对的。 “时锦,你走了就不要回来。” 眼前不见了时锦和时晴,反应过来的时富,大声嚷嚷着转身,“我们时家没有你这种忤逆不孝的人,当初我们就不该把你接回京城代替五妹嫁给夜王的,就不应该……” 声音戛然而止。 身后,邱羽推着北倾泽出了桃花林,时锦和时晴站去了北倾泽身边。 很明显,时锦刚才的仗势欺人,是看到了北倾泽出现后的反应。 该死! 时富低头,袖下的拳头捏紧,不甘却又不敢再出声。 他再纨绔也知道这世上最不能挑战的便是皇室威严。 “怎么不说了?” 北倾泽盯着时富,眸底寒光涌动,慑人心魄,“时家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跟本王玩‘狸猫换太子’的把戏,你们这是当本王是傻子么?” 说到最后,北倾泽音量猛地一提,威严十足。 无形的威压,使得对面一行人,包括汪雯在内,齐扑扑地跪到了地上。 瑟瑟发抖。 汪雯虽然也被北倾泽的话与气势吓到,但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找到了对策。 “王爷息怒。圣上下旨,时家决不可能做出有违圣意的事,还请王爷不要听信谗言。” 汪雯磕下一头,高声道。 “馋言? 北倾泽冷道,“你亲孙子说出来的话也是馋言?” “王爷息怒。” 时富在汪雯的示意下,立马为自己洗白道,“我说那话是用来气时锦的,我也是之前在大门处听别人说的。王爷英明,请王爷明鉴!” “时锦?” 北倾泽眸色一沉,周身的气息愈发凌厉,直指时富,“时富,你一个庶民,三番五次直呼本王爱妃名讳,可有把本王放在眼里?” “况且,不管时锦是如何成为的本王王妃。只要本王在一日,时锦便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女人,是本王的爱妃,是不容任何人侮辱、诋毁的存在。” 这话一出,不仅地上跪着的时富,就连站在一旁的时锦也懵了。 什么情况? 北倾泽在维护她! 可是,北倾泽什么时候对她那样好了,她怎么不知道? 不远处的桃林中,时苗紧抠着手中白猫的毛皮,死盯着这边发生的一切。 不甘、愤怒、狠厉的情绪,一一在那双幽怨的目子中划过。 她和北倾泽一直在桃花林中,假山后发生的事,从时晴出现开始,他们都一一尽收到了眼底。 期间,她无数次想出去阻止时富,以表现她的善良美丽,都被北倾泽阻止了。 后来,想到昨天去夜王府时,听王府中众人说时锦对夜王下毒的事,她觉得北倾泽不去帮时锦也在情理之中了。 可现在…… 正想着,一道惊呼响在了耳边。 第9章 你这是来送双手的吗? “祖母。” 远处,汪雯软倒在地上,时富惊呼着手忙脚乱地去扶。 无暇顾及其它,时晴提起裙摆,三步并做两步跑出桃林,到了汪雯身边。 “祖母。” 时苗跪到汪雯旁边,动作娴熟地从衣袖中摸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一红色颗粒,喂到了汪雯嘴里。 做好这一切后,她跪转身对北倾泽磕下一头说,“王爷,我祖母心脏病犯了,请允许我带她下去休息,时苗感激不尽。” 北倾泽正要点头同意,就听时锦的心声在耳边响起:啧啧!真不愧是被团宠的大女主,瞧瞧这配合的精湛演技,真是高呀!也不知道那红色的糖豆是什么做的,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爱妃,你不是会医么?你去给老夫人看看吧!” 北倾泽把处理权交给了时锦。 他想知道时锦怎么处理这事? 时锦怒怼时富、暴打家丁,都挺有意思的。 “王爷!” 时苗脸上快速闪过一抹不自然,抢声道,“王爷,我祖母已经服了药,少许就会自行醒来,这事儿不用四姐费心的。” 祖母在面对危机时,最喜欢装晕。 她刚才到祖母身边时,祖母就给了她装晕的眼神示意。 她也给祖母喂下了看是药丸,实则是糖丸的东西,这是他们祖孙俩经常上演的戏码。 是以,在这期间,不让人接近祖母才是最好的。 可现在…她好像阻止不了。 “五妹,我从小跟着二叔学医,我看看祖母的情况。” 时锦在时苗抗拒的眼神下,蹲到汪雯面前说,“况且,针对祖母这样的心脏病人,二叔早就研制出了特殊的治疗方法。” 时苗一脸防备,“什么方法?” “这样!” 时锦伸手,拔下汪雯头上的银簪,在时苗未及反应下,将尖的一头刺进了汪雯指尖。 “啊!” 指尖连心的疼,使得汪雯装不下去,惊痛出声,正欲发怒,就听时苗在旁喜极而泣道,“祖母,你可算醒了,你吓死苗苗了。” “傻丫头,我没事。” 汪雯清醒过来,知道此时不能发作,便憋着怒气说,“别怕,祖母心脏是老毛病了,不会有事的。” “祖母,你的银簪!” 清脆的声音响起,熟悉的银簪递到眼前,豁然是时锦。 时锦心中的小人此刻正欢快地跳着高呼:扎得好,扎得妙,扎得小人瓜瓜叫。 这汪雯可不就是小人吗? 原主回时府的半年,几乎每天都要被汪雯用银簪扎。 时锦昨天沐浴时,看到手臂上大大小小被银簪扎出的伤痕,都被狠狠吓了一跳。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汪雯装晕时,她就想上前扎人了。 是以,北倾泽让她上前为汪雯医治时,她也就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 这也算是为原主出了一口恶气。 “你……” “祖母,刚才你晕倒了,是四姐用银簪子把你救醒的。” 时苗打断汪雯的话,提醒汪雯现在的处境。 “哼!” 汪雯心中的不满与怒火,最后只能化作一道重重的冷哼。 她抬手将时锦手中的银簪拿回,插回到了发中。 并在心中暗暗发誓,等这事一过,她一定要用银簪扎死时锦。 竟敢用银簪扎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经过汪雯这一闹,回门也就没了意义,在北倾泽以公务繁忙为由离开时,时锦便带着时晴跟了上去。 在时府走了一遭,结合着原主的记忆,她此时可是真真体会到了夜王府比时府好了太多太多。 怡红楼。 “啪!” 响亮的巴掌声,带着男人滔天的怒意,“两个蠢货,一个女人都捉不回来,我要你们何用?” 气死他了。 他叫秦五,是怡红楼的管事,怡红楼所有男人和女人都归他管。 是以,但凡他看上的人,他都会想方设法弄进怡红楼。 而他这个人有个癖好,不管男人女人,他都喜欢那种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的面庞。 特别是浑然天成的,那种最是带味。 那天在大街上,他只远远地看了时晴一眼,就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 之后,他用尽一切手段,也终于把时晴变成了怡红楼的人。 眼看他今天就能做新郎。 岂料,他一来就被告知,刚抓到的时晴,跑了。 于是,他派出张三和李二去把人抓回来。 可现在……两人居然空手回来了。 “五爷息怒。” 张三带着李二扑通跪到地上,缩瑟着身子,哭丧着脸说,“这不关我们的事,是夜王护住了时晴,我们才没法把人捉回来的。” “夜王?” 秦五微愣,眯眼,“怎么回事?” 没听说夜王跟他有一样的嗜好呀! “五爷,是这样的。” 张三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把他们追时晴到了时府,再遇到时锦,最后遇到夜王的事,事无巨细地告诉了秦五。 完后,还问,“五爷,现在怎么办?时晴被带去了夜王府,我们想把时晴捉回来,怕会更难了。” “去找时富,时晴是他卖给我的。” 秦五解决问题,遵守从源头出发的原则,“告诉他,若他弄不来时晴,就自己过来结账。” “五爷,时富求见!” 通报声在门外响起,秦五脸上露出嘲讽,“让他进来。” 这人比他想象中的好控制。 很快,时富到了房中。 “时三少,你是来送手的吗?” 秦五坐在首位,看着时富,凉凉开口。 时富浑身一抖,下意识抱紧了双臂,“五爷,你误会了。我不是来送手的,我是来帮你们抓时晴的。” 这个时候,他后悔起当初拿手当赌注了。 如若不然,他就不会陷入如今这种恐怖的局面。 最可恶的还是那能换回他手的时晴,居然跑掉了。 乖乖被他卖多好,真是丑人事多。 秦五嗤笑,“帮我们?” “瞧我这嘴!” 时富做出懊恼模样地拍了拍自己的嘴道,“真是越来越笨,话都不会说了。我说我是来请你们协助我抓时晴回来的。” 秦五一脸玩味,“你有办法?” 时富拍着胸脯保证,“最多三天,我就会把时晴弄来怡红楼。” 秦五来了兴趣,“你要怎么做?” 时富眼中尽是算计,“不劳五爷费心,这事我自有分寸,五爷只需借点人给我即可。” “好,人我借给你。” 秦五一锤定音道,“三天后,你要么把时晴带过来,要么把你的双手带过来。” 时富目中闪烁着狠毒,“我一定会把时晴带过来的。” 他堂堂时家三少,自不能成为残疾。 “我等你好消息。” 秦五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堂中的张三和李二说,“你们这三天就跟在时三少身边,听候时三少的差谴,务必配合时三少的一切行动。” …… 第10章 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府。 夜王府。 “王妃,没有王爷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府。” 王府门前,两个侍卫又一次拦住了要出门的时锦和时晴。 “那你们王爷回来了吗?” 时锦问,侍卫从善如流地回,“还没有。” 这是第五次了,她和时晴被拦在门口。 早上,为了摆脱怡红楼的人,她就拉着时晴一起回了夜王府。 在时晴那里,她了解了时晴这两天发生的事。 原来,昨天早上,时晴收到了一封她写的信。 信中说她在夜王府举目无亲,人生地不熟很是寂寞,让时晴回京城进夜王府陪她一段时间。 时晴果真就背着时天偷偷回了京城,岂料今早一进城,就被人抓进了怡红楼。 时晴绝望时,一个戴着面具的白衣男子将时晴带出了怡红院,还告诉时晴她在时府,让时晴到时府找她求救。 时晴能顺利摆脱怡红楼的人,进入时府找到她,少不了那白衣面具男子的暗中帮助。 白衣男子是谁?目的如何?暂且搁在旁。 就说那封信…… 从记忆中,原主根本没写过信,更别提什么让时晴来王府陪的事了。 想来,信件就是个阴谋,目的就是要把时晴弄回京城。 她和时晴出府,就是想去找时天,问问卖身契是否也如信件一样,是假的。 可现在…… “锦姐姐,我们先回去吧!” 时晴害怕地拉着时锦的衣袖说,“等王爷回来了,我们再出去。” 虽然她现在也很去想找爹爹问清楚,可这王府的侍卫们看起来太凶。 她很害怕。 “嗯!” 时锦点头,转身和时晴往花语苑走去。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社会,地皮都没踩热的她,自不会作死地去挑战皇权的威严。 傍晚时分,北倾泽回来了。 北倾泽还带回来了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时天。 花语苑,客房中。 邱羽将时天放到床上后,退出了门外。 房中一时就剩下了北倾泽、时锦、时晴和躺在床上的时天。 “爹爹!” 邱羽离开后,时晴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扑到时天身上,大颗大颗的泪珠,扑簌簌往下落。 “时晴,你先别哭,先让我看看二叔的情况。” 时锦站到床边,轻拍着时晴肩膀说,“王爷既然把人带回来了,二叔就不会有事了。” 有她在,只要时天有一口气在,就不会有事的。 这就是她作为21世纪一代神医的骄傲。 “锦姐姐……” 时晴泪眼婆娑地望向时锦,时锦给了她个安慰的眼神说,“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时晴抹着眼泪,抽噎着站到了一旁。 时锦开始检查起时天身上的身口,很快,她对时天的情况确诊道,“王爷,我二叔昏迷不醒,是因为头部受到了重创,脑中有淤血。” “你要怎么做?” 一听北倾泽那么上道,时锦也就直言,“我需要在二叔头上开个洞,取出淤血。” “在头上开洞?” 饶是北倾泽见惯了大风大浪,此时也有些惊骇,略一沉思后,他问,“你需要些什么工具?” 他只需要做好后勤就行,至于时天的性命……本就与他无关。 带时天回来,他本就是为了考验时锦医术的。 在发现时天的第一时间,白灵就给时天诊治了。 诊治结果是:时天后脑勺受到了重创,无救。 得知结果那时,不知为何,他脑中情不自禁就想到了时锦,也就命人把时天抬回来了。 “王爷,请给我准备一些干净的布料、酒精、锤子、凿子之类的东西。” 时锦结合着这个朝代有的工具,报了开颅需要的最基本设备。 在这个没有电钻、止血钳、吸引器及高倍率显微镜的时代,想要做开颅手术,只能依靠最原始的工具。 北倾泽一边听着时锦心中所念的奇怪工具,一边唤人去准备时锦要的东西。 “时晴,你去烧些开水,把所有工具消毒。” 时锦吩咐完一旁的时晴,对北倾泽说,“王爷,我还要一套银针。” 这个时代没有麻醉剂,她只能用针灸来实施麻醉。 “好。” 北倾泽点头间,时锦笑了。 也不枉她把所有情况都向北倾泽汇报了。 北倾泽在这方面,还真是挺上道的。 王府下人的办事效率很高,不到十五分钟,时锦需要的东西都齐全了。 时晴也把一应工具进行了消毒。 时锦将房中的油灯挑到最亮,洗手遮面,站到时天床头位置。 银针,利落地下到了时天头上。 紧接着,时锦全然不顾时晴惊骇担忧的目光,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锤子,开始凿时天的头颅。 虽然工具落后,但时锦脸上未见半分紧张。 她的这份镇定,很快影响了时晴。 时晴那颗不安躁动的心,渐渐平稳了下来,专心配合起了时锦的需要。 她看着时锦凿开时天的头颅,取污血,缝伤口,消毒,一气呵成。 总觉得现在的时锦陌生得她不认识。 但心中又不得不承认,她很喜欢这样的时锦。 胆大,聪慧,力气大,还会医…… 在她看来,每一样都是那么的完美无瑕。 “好了,现在就等二叔醒来了。” 时锦一脸欣慰地收手道。 开颅手术她做过无数次,但用这种原始工具做,她还是第一次。 好在手术同样完美完成了。 “锦姐姐,我爹没事了吗?” 时晴问出了北倾泽亦想知的答案。 “嗯。” 时锦点头,开始处理起时天身上的小伤口说,“我等下开点药,你去王府药房熬出来给二叔喝下去。最迟时天早上,二叔就会醒来了。” “好!” 时晴露出一个失而复得的微笑。 长年跟在爹爹身边,在看到爹爹的第一眼,她就心如死灰了。 那伤势……这么多年来,她就没看到一个好了的。 当年大河村有一个猎户摔到了头,一点血也没有,比爹爹现在情况好得多,也在摔倒后的第三天,撒手人寰了。 是以,当时锦说能救爹爹,但需要用凿子凿开头颅取淤血时,她虽有犹豫,却也答应了。 那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时锦处理好时天身上的外伤,就写了一张药单,让时晴去药房抓药熬药了。 由于时天的职业,不管是原主还是时晴,两人对熬药这种事都是驾轻就熟的。 时晴离开后,时锦才对北倾泽深鞠一躬说,“王爷,谢谢你将我二叔带回来,来日有需要,时锦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不管北倾泽如何救的时天,但于她而言,这是一份天大的恩情。 生恩养恩,别人怎么看,她管不着,于她而言,这养恩是大于生恩的。 她不是原主,对时府的人没有那么多期盼。 她只知道,生而为人,人敬我我敬人。 这就是她做人恩怨分明的原则。 第11章 你做了什么? “王妃不必客气。” 北倾泽深邃的眸子,掩着情绪道,“时天是你二叔,算起来也是本王的长辈,本王救他,理所应当。” 这是第二次,他听到这个女人恩怨分明的心声。 如此一来,他便有了方向,“本王还有事,就先离开了。长安会守在这里,有事可让长安去办。” 长安,北倾泽的贴身侍卫。 看过书的时锦知道,那人同朱寒与邱羽一样,是北倾泽的心腹。 长安和邱羽对北倾泽死心踏地,最后长安为北倾泽挡箭而死,邱羽为北倾泽挡刀而亡。 两人与出卖北倾泽的朱寒,可算是两个极端。 北倾泽在时锦心声中,出了房门,在看到门外的长安时,破天荒地来了一句,“长安,辛苦了。” 长安闻言,咚地一声跪到了地上,“王爷恕罪!” “既已知罪,就好好守在这里。” 北倾泽的声音,咻地沉了下去。 然后在长安忐忑的目光中消失在了花语苑。 “你做了什么?” 同事站过来问长安。 长安一脸懵逼,“我也不知道。” 同事挑眉,“那你刚才……” 长安苦哈哈,“我那不是被王爷吓的吗?” 他从十二岁就开始跟在王爷身边。 八年了。 他曾几度工作累瘫也不曾得过一句王爷的:长安,辛苦了! 而现在,只是站个岗而已,王爷就吐了那么句话。 还是用那么温柔的语气。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管有罪无罪,先认错,端正好态度。 同事觉得无趣,便不再问了。 长安得了北倾泽的‘警告’后,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眼都不眨地站在房外。 房内,时锦拉了条软凳坐在时天旁边。 待时晴把熬好的药送过来,给时天喂下后,时锦就让时晴去睡了。 她则是担心时天半夜出状况地守在了床边。 快到天亮的时候,时天醒了。 “锦…丫头!” 虚弱的声音响在耳边,浅睡的时锦一下子醒了过来。 “晴丫头她…咳咳咳咳……” 时天焦急地开口,许久未说话,一时岔气,剧烈地咳了起来。 “二叔,别急,时晴在我这里,她很好。” 时锦将时天扶坐起,给时天端来一杯水,“你先喝点水润润喉。” 时天听到时晴很好,心下大安。 “二叔,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受伤了?” 时锦见时天情绪平稳后,才问出了心中疑惑。 “时晴不见后,我发现了你给她写的信,猜测她是独自回京找你了。我就让你二婶带着正哥儿先回大河村,我来京城找你们。” 时天陷入回忆道,“可我进城就遭到了偷袭,后脑勺挨了一记闷棍后,就失去了知觉。二叔真没用,连袭击我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又是信? 时锦蹙眉,“二叔,我没写过信。那封信是假的。” “假的?” 时天不解,“怎么会是假的呢?那上面的字明明都是你的呀!我不会认错你写的字的。” “二叔,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但你要先稳住心情,避免过于激动。” 时锦深吸口气,决定把时晴的事告诉给时天。 她有预感,时天被偷袭,与时晴被卖的事脱不了干系。 又或者说,做这些的人,背后都是一个人。 “锦丫头,你说。二叔承受得住。” 时天正了正身子道。 “二叔,怡红楼手中有一张时晴的卖身契。” 时锦不等时天反应,就继续道,“卖身契是你写的,上面有你的签字画押。” 完后,也不等时天问具体事件,时锦就把她回门时府,时晴闯进府向她求救,时富带着人围堵他们的事,一一告诉了时天。 在大历朝,父母对子女有绝对发言权,子女于父母而言,就像是货物般可以出售。 卖方写下卖身契签字画押,事后买方只需拿着卖身契到衙门登记,就算是把子女收入库了。 这一系列流程,无需子女任何意见。 当然,这样的事大多出现在贫瘠的低层。 毕竟,卖儿卖女可不是光彩的事,会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 “怎么可能?时晴是我的女儿,我那么宝贝她,我怎么可能会卖她?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时天惊愕地否定道,“我没写过卖身契,更没签字画押!” “爹爹!” 一觉醒来的时晴,刚到门口,就听到了时天的话,一脸欣喜地推门入,奔到床边,扑到时天怀里,嘤嘤哭泣道,“我就知道爹爹是不会卖我的。” “傻孩子,爹爹再没本事,再缺钱,也不会做那卖儿卖女的缺德事的。” 时天慈爱地抚摸着时晴柔软的发丝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晴儿让爹爹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 听着身后父女俩的相拥而泣、互诉衷肠,时锦关上房门的刹那,脸上被一抹冷意取代。 假信件,假契约…… 结合着发生在时府的事…… 呵呵! 她大抵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时府。 一大清早,时富就跪到汪雯房中,将他把手当作赌注输掉,怡红楼让他抓时晴去抵债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给了汪雯,并求汪雯帮他把时晴送去怡红楼。 “祖母,怡红楼的人说了,除了时晴,任何东西都不能换回孙儿的双手。孙儿不想成为残疾,你就帮帮孙儿吧!” 时富跪在汪雯脚边,一把眼眼泪一把鼻涕,哭得肝肠寸断,“呜呜呜呜!” “糊涂呀!” 汪雯重重杵着手中拐杖,恨铁不成钢道,“十赌九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让你不要去赌,你怎么就总是不明白不听话呢?” 听了时富的诉说,汪雯哪里还不明白事情的始末,与其说时晴被时富算计着,倒不如说时富和时晴都被那红月赌坊……不对,不是红月赌坊,而是怡红楼算计了。 目的就是把时晴给弄进怡红楼。 只让她不解的是,那时晴长得那么丑,怡红楼怎么就会看上了? “祖母,我明白了,我现在明白了。” 时富立马表态,举手发誓,“我发誓,这事一过,我再也不去赌了。” “昨天,我看怡红楼手上有时晴的卖身契,那卖身契真是时天写的?” 汪雯一脸狐疑地看着时富。 如果没有时富现在的这一行为,她还真就信了那卖身契是时天写的。 只是现在…… 细细想来,那时天虽说没什么大本事,这么多年来对时锦一个别人生的孩子都细心地照顾着,又怎么会做出那种卖自己亲生女儿的事呢? 想来那卖身契也…… “是时天写的。” 时富低垂的眸底,闪过残忍与狠毒。 昨天,他已经把时天给砸死了。 那张卖身契已是死无对证的东西。 更何况,那确实是时天写的。 “你想祖母怎么做?” 了解时富性子的汪雯,不再纠结于那张卖身契,转移了话题问。 无论如何,她也要保住时富。 至于时晴……本就是贱货,就该过最低贱的生活。 第12章 鸿门宴! 半个时辰后,夜王府,花语苑。 “王妃,时府的人在门外等着回话。” 将请柬交给了时锦的门房,公事公办地说。 “长安,王爷在府中吗?” 时锦则是看向一旁站着的青衣少年郎,长安。 长安是北倾泽的心腹,关于北倾泽的事,问长安最好。 “王爷一早就出府了,中午不会回来吃饭。” 长安如实回。 “那我能出府吗?” 想到昨天被侍卫拦的事,时锦有些闷闷地问。 “王妃,王爷已下令,从今往后,王妃可以自由出入王府。” 长安恭敬地传达着北倾泽的命令。 今天早上,时天醒来时,他就去禀报了王爷。 也是在那个时候,王爷下的命令。 “嗯!” 时锦点头,合起请柬对门房说,“带话给时老夫人,说我中午会带着时晴一起过去。” 请柬是汪雯送来的,说是昨天她的回门宴因为其心脏病发给耽搁了,今天特意在好运来酒楼设宴,邀请她和夜王过去,一家人好好吃过饭,算是对昨天之事的弥补。 宴,特定是鸿门宴。 不过,就算他们不找她,她也要找他们。 这次宴会,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小的这就去回话。” 门房退出了花语苑。 “卑职去给王妃备马车。” “谢谢!” “卑职职在所在。” 长安退下去时,脑中想到了昨天北倾泽那句‘长安,辛苦了!’,现在想来,怕是王爷跟着这位有礼的王妃相处久了,也跟着有礼了。 不是有名话叫‘见朱者赤,见墨者黑’的吗? 一定是了。 …… 中午。 时锦和时晴准时到了好运来酒楼。 不过,迎接他们的不是美酒佳肴,而是早就准备好的陷阱。 他们一踏进二楼包间,门就被关上了。 从暗处走出六个孔武有力的壮汉,把他们团团围住了。 其中有两人,时锦一眼就认出是昨天在时府后院的两个怡红楼的打手。 心中猜测,渐渐实锤。 “时锦,这事与你无关,你过来。” 汪雯难得用平和的语气招呼时锦。 “祖母,你们这是做什么呢?不是说让我们来吃饭的吗?” 时锦脚下未动,似看不到周围的危险问,“为什么像是喊我们来打架的样子?” 意思就是,大汉们动手,她也会动手。 时家的人,只有汪雯和时富,除此外,一个人也没来。 想想也是正常的。 做不要脸勾档的事,自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时锦,饭随时都可以吃。我今天约你到这里来,是为了解决时晴的事。” 汪雯一脸嫌弃地看向躲在时锦身后的时晴,直言不讳,“时天把时晴卖给了怡红楼,时晴偷跑出来的事你也知道。这些人都是怡红楼的,他们来这里是为了把时晴带回去。” 时晴那样胆小又丑陋的女子,怎配做她的孙女? 她的孙女定是像时苗那般冰雪聪明,貌美如花才对。 眼前这两只,不管是谁,她都绝不会承认他们是她孙女的。 “祖母,你说的啥?我怎么听不懂呢?” 时晴抬手钻了钻耳朵,一脸迷茫道,“二叔把时晴卖给了怡红楼吗?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时锦,你少在这里装疯卖傻的。怡红楼手里有二叔签字画押的卖身契,那就是证据。” 时富看不过地在旁开口,“今天,不管你在这里怎么闹,都改变不了时晴被带去怡红楼的命运。” “我爹…不会卖我的。” 时晴鼓足勇气,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以前的时锦,虽说是她的姐姐,可性子比她还要软弱。 可现在…… 时锦胆怯懦弱的性子改了好多,看起来也顺眼了好多。 她也要改变。 就算做不到时锦那样落落大方,她至少也要做到不卑不亢。 想到这,时晴从时锦身后站出,与时锦并肩而立,学着时锦的样子,抬起头对汪雯说,“祖母,我爹说了,我是他的宝贝儿,他永远也不会卖我的。” 呼! 原来勇敢表达出心声是这样的感觉。 好痛快,好舒心。 怪不得锦姐姐越变越快,才半年时间,都变得她快不认识了。 “哼!” 时富冷哼,“怎么着?依你们所言,怡红楼那张卖身契是假的不成?一个二个在这里狡辩。” “当然是假的。” 时锦冷眼看着上蹿下跳的时富,讽道,“时富,你对此事如此上心,你该不会是赌钱把自个儿输了,用时晴妹妹去抵债吧!” “时锦,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 被说中事实的时富,心虚间,音量下意识地拔了起来,“我怎么会做那种愚不可及的事?” “时富,你那么火大做什么?我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搞得我好像说中了真相一样。” 时锦冷笑。 呵呵! 还真是如此。 “你……” 时富被时锦挤兑得,一时间竟找不到话了。 眼角的余光瞥见如木桩般站在房中的张三六人,他把不满都宣泄到了六人身上。 “你们是死人吗?一个个杵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把时晴捉回去。” 时富话音刚落,包间门就被人‘砰’地一脚抖了开来。 “住手!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你们竟敢做出强抢民女这等逆天之事,眼中可有王法。” 随着一道厉喝,四十左右,穿着一身官服的男人,进了房间。 林德,顺天府尹。 为人刚正不阿、奉公廉洁,是百姓口评一致的好官。 京城百姓大多都认识他,喜欢他。 “林大人,冤枉啊!我们没有强抢民女。时晴本就是怡红楼的人。” 张三从初见到林德的惊慌中回过神,将手中卖身契递上去说,“林大人,这是时晴父亲时天写的卖身契!” “大人,那卖身契是假的,我爹爹是不会卖我的。” 见林德盯着卖身契久不出声,时晴着急地喊了出来。 “林大人,那卖身契上有时晴父亲的亲笔签名及印章,林大人可以详查。” 时富在旁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插嘴,瞥见时锦时,他还抛了一抹挑衅至极的目光。 查吧! 除非时天死而复生,否则这事就是定局了。 然而下一秒…… 第13章 我是不会让你医治祖母的。 “本官当然要详查。” 林德往包间高位一坐,大手一挥,“带时天上来。” 今早,时天到衙门击鼓,状告怡红楼制作假卖身契,要强行霸占其女儿时晴。 这是天理不容的事。 不管状告是否属实,他都随时天来了这好运来酒楼。 没曾想,天子脚下,竟还真有这种罔顾王法的事。 一怒之下,他破门冲进了屋,本欲大力惩戒一番怡红楼的人,可现在……这卖身契也不像是假的呀! 那么,时天与怡红楼,谁在说谎呢? 他有必要了解真相,再公平裁决。 “时天?” 时富不可思议地重复了声,没等他从震惊中回神,时天已在人搀扶下,到了包间。 “草民时天,拜见大人。” 时天一上来,就跪到地上行礼。 “时天,你状告怡红楼制造假的卖身契,要霸占你女儿时晴一事,可有证据?” 林德直奔主题。 “大人,草民从不曾写过卖身契约,他们手中的卖身契约定是假的。” 时天肯定地说。 “那你看看这卖身契约是否出自你的手笔?” 随着林德的话,一旁的衙役将卖身契递到了时天手中。 看过那卖身契后,时天身子颤了颤。 虽然他记得清楚自己没有写过卖身契约,但是,那契约上的一字一笔,确实是他的字迹,就连下方的印章也是他的。 “大人,这…这…这……” 时天一时语塞,竟是说不出话来。 “契约是否出自于你的手?” 林德目光微沉,穿着官服的他,本就一身威严,如此一来,那通身的官威更甚了几分,“如实招来。” “大人,契约上面的字迹与印章,的确出自于草民的手。” 时天匐身磕下一头说,“可是,草民绝不曾写过卖身契约,更没有要卖女儿的念头。请大人明察秋毫,还草民一个清白。” 眼看事情一下子陷入了死胡同,林德本想将人带回衙门,调查后重审。 这时,一个清脆的女音响在了人群中。 “大人,那卖身契约是假的。” 林德望去,就见一湖蓝纱裙的少女,婷立于人群之中。 “你是何人?为何如此肯定那卖身契约是假的?” “小女时锦,见过大人。” 时锦走出人群,站到时天身旁,对林德盈盈一拜道,“小女之所以说那张卖身契是假的,是因为小女手中有着一张类似的假信件。” 说着,时锦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抖开,走动让周围人看清上面的字迹,再递给衙役呈到林德手中道,“那信上是小女的字迹。但小女能肯定从不曾写有那封信。” 看到信,时天诧异地看向了时锦。 他不明白那封信怎么就到了时锦手中? 更不明白时锦这会儿把信拿出来做什么? 可疑惑归疑惑,他没出声。 时锦的变化,不用时晴告诉他,他亦感受到了。 是以,他相信时锦那样做是有目的的。 就像今早时锦让他去衙门击鼓告状一样。 “你想说什么?” 林德看了信问。 “时晴。” 时锦对人群后方的时晴招了招手。 时晴为时锦端来了一盆水,放到了屋中的餐桌上。 “大人请看。” 时锦在林德的注视下,拿过信,将信平展开放入了水中。 随着她的动作,房中众人的目光,不由得都放到了盆中,信上。 在众人注目下,盆中的信纸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变化。 只见一张张剪裁方正的字纸从信纸上剥离,漂浮在了水中。 直到信纸成了一张白纸。 看到这里,所有人哪还有不明白的地方。 很显然,信纸上的字,都是有心人分开找来,再一字字贴到信纸上的。 真相也就公布在了众人眼前。 别说林德看到这一幕惊呆了,就连一旁以张三为主的怡红楼众人,也都看呆了去,惊叹起了那造信之人的心机与能力。 唯有时富…… 时富在看到这一幕,脸色蓦地一白。 他知道那封信与卖身契都是假的。 这也是他暗中对时天下杀手的原因。 只要时天死了,那信就是死无对证,就是时天写的。 一旁的汪雯见时富模样,也明白了卖身契是假的。 她趁众人目光都被时锦盆中的信纸吸引时,挣脱开衙役的手,冲到时天面前,一把夺过时天手中的卖身契,塞进了嘴中。 那卖身契本就还是一张纸,这一动作下,竟被汪雯成功吞下了肚。 众人反应过来时,只看到吞了卖身契的汪雯,整个身体往后倒去。 “祖母!” 时富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汪雯,才让汪雯避免了与大地亲密接触,“大夫,快让人请大夫,我祖母晕倒了。” 林德对一旁的衙役示了个眼色,那衙役立马出了包间。 眼见汪雯气色越来越差,时锦上前,“让我看看吧!” “不行。” 时富一眼瞪向时锦,厉声拒绝。 “她气急攻心,引起了脑梗塞。若不及时医治,她之后就算能醒来,余生也只能在床上渡过。” 时锦向时富分析着汪雯的情况。 “滚开!” 时富失去耐心地大吼,“别在我耳边危言耸听。我告诉你,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接近祖母的。更别提医治什么的了。” 昨天,在时府,时锦借救治祖母之名,用银簪扎祖母的事,他听祖母说了。 是以,此时此刻,他绝不会让时锦碰祖母。 “……” 时锦撇了撇嘴。 不医就不医。 当她想医吗? 她也不过是走走过场,免得日后被说闲话。 况且,就算她出手,她也没打算让老太太痊愈的。 这老太太那么偏心,最好是一辈子蹦跶不起来。 “时富,让我……” “滚!” 时天也看出了汪雯的不对劲,只是,他刚开口就被时富拒绝了,“一个乡下的赤脚医生,也配给我祖母看病,真是痴心妄想。” 一袭话,说得时天脸一阵红一阵白。 好在衙役这时也把大夫找来了。 大夫替汪雯把了一阵脉后,摇着头说,“老夫人这是怒火攻心,造成了晕厥,我给老夫人开点疏心解气的药,老夫人很快就会醒来了。” 看到这一幕,时锦蹙紧了眉心。 这个时代的医术这么落后的吗? 一个脑梗被生生诊治成气晕了。 这实在是庸医误诊啊! “锦姐姐!” 时晴拉了拉时锦的衣袖,趁众人不注意,小小声地问,“什么是脑梗塞呀?” 见识过时锦给时天做开颅手术后,时晴就对时锦的医术崇拜到了极致。 时富不相信时锦给汪雯下的诊断,她相信。 “脑梗塞也称脑梗死。” 时锦以一种能理解的方式向时晴解惑道,“是脑部缺血、缺氧导致的部分脑组织坏死或软化。” “那祖母她……” “我之前说的是真的。” 时锦知晓时晴想说什么,知道姑娘善良,也就拍着时晴的手安慰道,“放心,死不了的。” 这可不是她见死不救,这是人家不让她救。 她也没法的。 忽地,门口一阵骚动,时锦回眸间,一张熟悉的脸闯进了她眼中。 第14章 谁说只有女人才是戏精? 包间门口。 一袭月白锦袍的男人,端坐在轮椅上。 俊美无双的的脸上,不苟言笑。 尊贵气质,显露无遗。 正是北倾泽。 “下官/草民,见过王爷!” 包间里的众人,齐齐跪地行礼。 时锦正想着要不要也跪时,北倾泽已是笑得温柔地向她招手,“爱妃,过来!” “王爷!” 时锦低头,移步到了北倾泽身边。 谁说只有女人才是戏精? 瞧瞧这男人演起来,丝毫不弱于女人。 连她这个见惯了21世纪小鲜肉的少女心,此刻也被那温柔的假象给撩得怦怦跳了。 这也不能怪她,要怪就怪那北倾泽长得太妖孽了。 北倾泽听闻时锦的心声,那冰冷的目子,正随着唇边的温柔融化而不自知。 “都起来吧!” 北倾泽扫向包间中的众人,目光落到高位的林德身上,“林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回王爷,下官正在办案。” 林德不卑不亢地拱手回。 “有结果了么?” 北倾泽漫不经心地问。 “没有。” 林德如实回,“已有的证据被时老夫人吞了,下官还需再取证。” “既如此,那你去忙吧!” 北倾泽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继而转头对时锦说,“爱妃,城东新开了家珠宝店,里面有些许新奇玩意儿,本王特意来带去你选,一定有你喜欢的。” “王爷,林大人还在审案,臣妾作为案件牵涉的人,暂时还不能离开。” 时锦摊了摊手,一副‘我也想去却没有办法’的模样,直接甩锅了。 “林大人。” 北倾泽看向林德,那无形的威严使林德双膝一软,差点重新跪到地上,他会意地问怡红楼的人,“你们可有证据证明时晴被时天卖给了你们?” 这话一出,张三带着五人连忙跪下说,“大人,我们手中的卖身契被时老夫人给吞了,还望大人给我们做主。” “做主?” 林德冷哼,一脸厌恶道,“那张假契约的事,本官没法问罪你们,你们应该感到庆幸。竟还敢缠着让本官给你们做主,你们也太脸大了。” “大人,那张卖身契是真的,我们……” “好了,若是没有另外的证据证明时晴被时天卖给了怡红楼,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倘若让本官知道你们还骚扰时晴,本官定饶不了你们。” “大人……” “将他们赶走。” 林德挥手,直接撵人。 在朝为官,他最看不惯的就是怡红楼这种地方。 奈何朝廷不管,他也没有办法。 他只能在办案的时候,能够偏帮百姓一点就偏帮一点。 …… 怡红楼。 在林德的驱赶下,张三六人灰溜溜地回了怡红楼。 一回怡红楼,六人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完全没勇气把今天的事告诉秦五。 生怕秦五一个不悦,就把他们给全废了。 “怎么回事?” 秦五厉声道,“又失败了?” “五爷,我们差点就回不来了。” 张三灵机一动,先发制人地哭诉道,“时天去衙门告状,说我们制造假的卖身契,要强抢他女儿入怡红楼。顺天府尹林德亲自到场审理起了案件。” “卖身契是假的?” 秦五本就细小的眼眯成了一条线,里面全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兆。 “肯定是假的。” 张三把责任往时富身上一推道,“要不然时富不会怂恿时老太去生吞了那卖身契。” 这一点,在看过时锦证明假信,汪雯吞下卖身契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正因此,林德以他们制造假卖身契为由,赶他们走时,他才没有在那里强留。 “时老太生吞了卖身契?” 秦五惊讶之余,不耐烦地说,“你把在好运来酒楼发生的事,从头到尾细说一遍。” 于是乎,张三就添油加醋地说给了秦五听。 硬是把没抓到时晴的所有责任,都推去了时富身上。 至于他们现在灰头土脸的回来,他更是巧妙地推到了夜王北倾泽身上。 他记得,他们上次用夜王来拦灾,那梗是特别好用的。 “五爷,那时锦是块硬骨头,不太好啃!” 张三很是中肯地评价时锦。 这些年来,由于身在青楼,与他打交道的女人,不计其数。 但没有一个女人是像时锦那样狡诈成性的。 时锦就像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每一个动作一句话,都带着目的性。 太可怕了。 如果可以,他是不想再与时锦为敌的。 只是…… “不太好啃?” 秦五不以为意,越拙越勇道,“再难啃也是块骨头,是块骨头就是给人啃的。况且,越难啃的骨头,啃起来就越带劲。” “是。” 张三硬着头皮附和 心里想的却是:五爷,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你是属狗的吗?居然中意啃骨头。 “你派人去时府,把时富给我请过来!” 秦五有意无意,把‘请’字咬得极重,这让长年跟在他身边的张三一下子明白了意图。 “属下这就去。” 张三声音洪亮地回。 时晴有夜王护着,这时富可没人护。 在时晴身上栽了两次跟头,他这次怎么着也要站起来。 只是…… “你听不懂话么?” 秦五的声音骤然沉如水,满是戾气,“谁让你自己去的?”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 张三回想了遍秦五的话,将一旁跪着的李二给派了去,他想了想问,“五爷,那属下应该做什么?” “你去给我盯着时晴,只要她一离开夜王府,你就立马通知我。” 秦五目的性极强道。 “是。” 张三领命,带着另外五人,速度地退出了房间。 独留秦五一个人坐在书桌前。 书桌子上放着一张宣纸,宣纸上,写着大小不一的各种字休。 篆书、隶书、草书、楷书、行书……甚至有叫不上名的字体,但所有字体皆只有两个字。 ‘时晴’ 秦五宽厚的大手,划过那些字,就像是抚摸着心系之人般,温柔多情。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时晴那张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的面容。 盯着宣纸上的细眼中,一种名为势在必得的情绪,无休止地蔓延。 “宝贝儿,你只会是属于我的。” 秦五咻地收紧五指,宣纸在那力道之下,被他抓进了五指。 看到这一幕,秦五微勾唇,像是自言自语,更像是誓言,“就像他们一样,你是逃不出我五指山的。” …… 第15章 没有男人喜欢总是给自己找麻烦的女人的。 时府。 时海、沈容、时富、时晴,一干时府常住的主子,全都站在汪雯的房中。 一个个脸上大写着沉重的心情。 随着大夫为汪雯诊断完,四人即刻迎了上去。 “大夫,我母亲/祖母怎么样了?” “恕老夫无能为力。” 又是这样的一句话,听得时海四人脑袋嗡嗡作响。 自从汪雯回来后,他们请来的大夫,人人都是这么一句。 这让几人的心,一沉再沉。 “时锦那个贱人,就不该让母亲与她接触,尽是传人晦气。” 沈容咬牙切齿一通埋怨后,试着问,“老爷,要不我们请个大师回来开坛做法,驱赶邪祟吧?” “开什么坛做什么法,一天到晚尽做些无用之事,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时海嫌弃道,“生意帮不上忙就算了,居然还给我生了那么一个晦气玩意儿,想想就让人来气。” 时锦再不济,现在也是夜王的王妃,要是被人知道他们在家开坛做法驱邪祟针对时锦,那他们这一家子搞不好都要人头落地。 钻圣旨漏洞这种事没人追究就算了,要是一追究起来,那可不就是一声‘晦气’可以解决的。 “时富,男子汉大太夫,想说什么就说,别在那里犹犹豫豫的,扭捏得像个娘们儿。” 时海一通发泄不满后,就瞥见时富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到床上躺着的汪雯,一肚子的火尽数砸向了时富,“你说你也是,你祖母心善要给时锦补回门宴,你不仅不阻止,还随着你祖母的意思做。你说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爹爹,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时富低头,掩着眼中真实情绪道,“要是知道时锦会把祖母气倒在床,打死我我也不会随祖母意思去办的。” 从好运来酒楼回来,他不敢把酒楼中发生的事如实告诉众人,他只说是汪雯为了给时锦补办一个回门宴,不料时锦久久未到,汪雯直接给气倒了。 “算了,这事也怪不得你。” 时海挥手道,“现在最紧要的是请人来给你祖母医治,你再想想看,京城还有哪些名医是我们没有请过的?” “爹爹!” 时富看着床上了无生气的汪雯,脑中不由得就想到了时天,灵机一动道,“我们能请到宫中的御医吗?” 时天脑袋上的伤,是他砸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伤的严重。 是以,他也一直以为时天当场就死亡了。 可那时天最终不但醒来了,还一副无事的模样。 之前,他一直不明白时天为什么会好了,现在想来,应该是夜王的功劳。 即,夜王请来了宫中的御医。 思及此,时富继续道,“宫中的御医皆是医术高明之辈,他们定能救活祖母的。” 秦五没有得到时晴,肯定还会来找他麻烦的。 而他赌博输手一事,届时也定然瞒不住。 如果祖母醒了,以着祖母对他的溺爱,一定会庇护他的。 “老爷,小三说得对,你快进宫去求皇上,让皇上给我们赐个御医吧!” 沈容立马站对到时富一方,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不行的。” 时海摇头否定了这方法。 “为什么不行?” 沈容和时富异口同声问。 时海的目光,咻地落到了一直未出声的时晴身上。 刹那间,沈容和时富也明白了时海的话中话。 不过,沈容却不认同地说,“老爷,虽然皇上赐婚一事,我们故意屈解了圣意,但是,我们也没有违背圣旨呀!我们也确实是将时家小姐嫁给了北倾泽呀!我们没有错的。” “没有错的?” 时海一眼瞪向沈容,“你倒是来说说皇上为什么要赐婚呀?” “这……” 沈容沉默了下去,时海却是把事情挑开了说,“当初,可是我抱着先皇遗旨去请皇上赐婚的。而后,我们却在赐婚上搞了小动作,这怎么说都是我们的不对?” “谁说是我们不对的?” 沈容不赞同了,“赐婚是我们请的。可我们请求的是把我们的女儿嫁给夜王吗?我们明明请求的是将我们的女儿嫁给太子殿下的。是皇帝自己下错了旨,关我们什么事。再说了,我们不也是遵从圣旨把人嫁给了夜王吗?虽然时锦是煞星,可名义上时锦也是我们时府的小姐,不是吗?” “……” 时海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 毕竟,沈容说的并没有错。 当初,他抱着先皇遗旨去求皇上下旨时,可是向皇上明确表达出了他的女儿是要嫁给太子殿下的。 以至于圣旨变成了赐婚给夜王时,他当时也有怨言,才会在不知是谁提出让时锦那个煞星回来嫁给北倾泽时,他没有反对。 本来,这事从一开始都是皇帝搞出来的错事。 他们也只不过是在错误中寻求了解决方法而已。 只是,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哪有皇帝向百姓认错的道理。 是以,哪怕是皇帝的错,他们也只能把错进行到底。 这就是皇权。 “太子殿下?” 时富眼睛一亮,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时晴道,“五妹,你可不可以让太子殿下……” “三哥,太子殿下身份高贵,岂是我想怎么就怎么的。” 时晴打断了时富的话说,“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我每次与太子殿下的见面,都是太子殿下相邀的。” 她才不会以这种小事去求北仁。 没有男人喜欢总是给自己找麻烦的女人的。 这一点,她很是明白。 “也是。是三哥糊涂了。” 时富挠着脑袋,一点不怀疑地说。 “老爷,有位姓北的公子在门外求见!” 门房的声音,响在了屋外。 “快,快把人请到中堂!” 时海连忙迎了出去。 姓北的公子,又是彬彬有礼的来访,不就是太子北仁吗? 北仁每次都是这样来的时府。 中堂。 时海到时,北仁已经到了。 看着那一身暗纹绛红锦袍,仪表堂堂、气宇不凡的少年,时海心中敬意陡升,忙上前行礼。 “草民时海,见过太子殿下!” “时老爷不必多礼。” 北仁伸手虚扶道,“本宫此次前来,是听闻府中有人生病在找良医,不知是谁生病了?” “殿下,是祖母!” 梨花带雨,哭得似泪人儿一样的时苗,从门外走了进来,柔柔弱弱道,“殿下,你可不可以找个御医来看看我祖母,京城的名医们都束手无策,我怕祖母……” 人都到了,她再不求就说过不去了。 “呜呜呜!” 话未说完,时苗又掩袖伤心地哭了起来。 哭声肝肠雨断,让北仁那满腔的大男人主义,瞬间化为了绕指柔,不由得放轻了声音安慰,“时小姐不用担心,本宫这次就是给你们带御医过来的。” 言罢,对门外喊道,“张御医,你且进来随本宫去看看时老夫人。” 第16章 竟与那个女人说的一样。 十五分钟后,汪雯房中。 “殿下,老夫人这是怒急攻心,气血上涌,使得头部血管受堵,出现了晕厥。” 张韦替汪雯检查一番,下着结论,给出医治方法,“待我用银针给老夫人疏通血管,再开些活血化淤的药,服上几次,老夫人就会醒来。只不过……” “张御医,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无需多虑。” 时海在旁适时开口。 张韦了解地点头,接着说,“只是,老夫人这离发病时间有些久,即便醒来,余生多半也只能在床上渡过了。” “什么?” 时富惊得失了分寸,“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能? 难道…… 不,不可能,时锦肯定是危言耸听的。 时锦连脉都不曾请,不可能知道祖母情况的。 时锦一定是胡说八道的。 对,一定是胡说八道的。 “时少爷,如果老夫人一发病就治疗的话,老夫倒是能让老夫人恢复如初,可是现在……” 张韦以为时富接受不了汪雯的现状,一番解释后,叹出口气道,“恕老夫无能为力。” “三哥,我知道你心疼祖母,想祖母好起来,我也是一样的。” 时晴温声劝慰道,“可是,张御医已经尽力了。事已至此,我们也别无它法。” 一系话下来,合情合理。 时富亦从时锦一事中回神,对张韦躬身一礼,道歉,“对不起,张御医,我失礼了。” “时少爷客气了。” …… 夜王府。 深夜。 轰隆隆! 雷声破空而来,闪电照亮了半边天。 大雨倾盆而至。 漆黑的房间里,时锦双手紧抓着胸前的衣襟,瘦小的身子缩蜷在床尾。 脸色苍白,表情痛苦。 “该死!” 沙哑的嗓音,被轰隆隆的雷声与嘀嗒的雨声覆盖。 忍无可忍,时锦手中的银针,径直往头上扎去。 她不明白。 明明穿书了,为何还是会有这样的痛楚? 甚至于,这份痛楚比以往更加浓烈,好似要把她的心给撕裂般,让她承受不住。 雷雨下了整整一夜。 时锦也是一夜无眠。 清早。 “锦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 饭桌上,时晴细心地察觉到了时锦的不对劲。 “没事。” 时锦扬起一抹苍白的笑容回,“昨夜雷大雨大的,我没睡好。” 心,痛了一整夜,能睡好才怪。 虽然她强行让自己睡了过去,但那份心痛却像是深入了骨髓般,即便她睡在了梦里,依旧痛得不能呼吸。 每每打雷夜,她都会出现这样的症状。 自有记忆起,便是如此。 也不算大事。 “原来锦姐姐也怕打雷呀!” 时晴嘻嘻着说,“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怕呢!” 昨晚的雷太大,她都是把头蒙进了被子,好久好久才睡着了的。 是以,她理解时锦没睡好。 “锦姐姐,吃完饭,你就再去睡会儿吧!” 时晴给时锦夹了一个点心说,“爹爹的药,我等下给他换就好了。” “嗯!” 时锦支着昏沉的脑袋点了点。 接下来的日子,雨一直浠沥不停。 天空放晴,已是八天后。 时天坐不住,思乡了。 时锦和时晴一同把时天送到了城门口。 时晴不想走,也就留在了时锦身边。 时天离开后,时锦没有立刻回府,而是带着时晴在街上溜达。 夜王府头上悬着一把大刀,她早晚要成功拿到休书,摆脱那把大刀的威胁。 但在这之前,她得谋好退路。 如若不然,在这种封建王朝,被休的女人,就算不会被唾沫淹死,也会被饿死。 “糖葫芦,又香又甜的糖葫芦。” “花生糕,好吃又化渣的花生糕。” “蒸饺,刚出锅的香喷喷蒸饺。” “点心,刚出炉的软糯香点心。” “……” 叫卖声打断了时锦对未来的沉思。 咕噜! 馋虫被勾起,时锦实在是忍不住,狠狠吞咽了几口口水。 一摸口袋……不,不用摸口袋,她也知她此时身无分文。 穿越十天了,她连这大历朝的钱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时晴,这个朝代什么来钱最快?” 时锦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问。 钱啊! 特么的太重要了。 “锦姐姐,你要钱吗?” 时晴忙解下腰间的荷包,递给时锦说,“我这里有些,是爹爹临走前给我的,你拿去用吧!” “不用了。” 时锦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依着时天的穷样儿,给时晴的零用钱也会是少得可怜的。 那钱别说生活,怕是连吃一餐像样点的饭菜也是不够的。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奴才啊!” 突然,一阵带哭腔的男音响起,时锦循声望去,就见街边上停着一辆豪华马车。 声音正是从车上传出的。 时锦不打算理,抬脚就走,时晴却是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说,“锦姐姐,医治富人的诊费很高。” 爹爹说,富人在乎的是命,只要你能替富人医病,钱不是问题。 “也是哦!” 时锦扬眉一笑。 她可是有着外号‘神仙手’的神医,在这里捞钱还需要找什么门路。 她这双手就是最好的门路呀! 可怜她一时被那些美食馋得脑袋透逗,居然没想到。 时锦抬起的脚,方向一转,径直走到马车外站定,自信从容道,“我是大夫,请问你们有需要吗?” “大夫,快救救我家公子吧!他晕……”倒了。 马车帘掀开,十五岁的阮元,满脸期待地钻出了脑袋,只是,在看到马车旁站着的是个年轻女人时,他话锋一转,满是厌恶道,“滚!不要使那下作手段来接近我家公子,我家公子是看不上你的。” 言罢,就要放下马车车帘,却被一双纤手给阻止了。 “你干……”什么? 阮元未说完,就见刚才还站在马车外的女人,竟跳上了马车,到了公子面前,手还搭上了公子的脉搏。 “你这个女人要干什么?” 反应过来,阮元喝斥着冲进了马车,“马上给我住手,我家公子不是你这种女人可以亵渎的。” 说着就伸手去拉时锦。 “住手。” 时锦沉声,“若不想你公子就这样死去,就给我乖乖站那不要动!” 阮元恼怒至极,完全不相信地扑向时锦,想从时锦手中解救主子。 只是…… “你做了什么?” 阮元发现自己动不了了,惊恐万分地看着时锦寻求真相,但真相还没得到,他又羞又恼地大吼,“喂,你干嘛脱我家公子的衣服呀?你这个坏女人,你快放开我家公子,你要干什么?你……” 第17章 他还不如一个女子豁达。 “聒躁!” 时锦嫌阮元吵得慌,扬手间,指尖银光闪过,直接封了阮元的声音。 银针是北倾泽的,给时天做手术后,她就放在了身上。 于她而言,银针既能救人,亦能杀人。 终于清静了! 不再理会阮元,时锦有条不紊地在榻上男人胸前落针。 行云如流水的一套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 看得一旁的阮元眼都不敢眨一下。 他虽然不能动作,不能说话,但是,他要记住女人的相貌,记住女人的犯罪过程。 这样一来,回到侯府后,他才能为自己的失职辩解几分。 时锦施完针,就拿起一旁的纸笔,开始针对男人病情写药方。 男人是哮喘,针灸只能做紧急处理。 事后,还需根据男人身体状况入药,以此来提高男人身体的抵抗力,减少发病次数,到最后治愈。 时锦写完药单,来到软榻前,一根根收回男人胸前的银针。 最后一根银针回手时,榻上的男人醒了过来,缓缓睁开了眼。 声音悦耳动听,“姑娘,是你救了我?” 时锦头也不抬地将银针放回针袋道,“药单在茶几上,诊费看着给。” 她对这个世界的诊费概念不强。 而且,看男人一身的锦衣玉带,自也不是缺钱的主。 这种人给诊钱最是大方。 她前世是很有经验的。 等拿到钱后,她就和时晴从街头吃到街尾,那啥‘糖葫芦,花生糕,蒸饺’之类的,一个也不要放过。 咕噜! 想着想着,时锦就又忍不住地吞了口口水。 一双澄澈的黑眸抬起,满是期盼,亮晶晶地望着男人。 心中喊道:给钱,给钱,快给钱! “咳!” 席无忧被看得不好意思,一边整理胸前衣襟,一边抬手掩唇咳了声,才微红着脸说,“姑娘,不好意思。我出门急,没有带钱。要不姑娘留下地址,待我回去后,再派人给姑娘把诊费送上门去。” 他知道他长得帅气,可眼前这姑娘也太胆大了。 居然这般近距离地盯着他,连眼都不眨一下。 还真是不曾见过。 “差人送到夜王府花语苑即可。” 时锦有些失望地低头。 她本还想着拿到钱,带着时晴去外面饱餐一顿的,岂料…… 唉,今天看来是吃不上了。 “你既然有哮喘,平时就该饮食清淡,拒绝甜食与辛辣食品。像你茶几上的那些吃食都不能再吃。也不要喝茶,要多喝白开水。如此一来,照着我开的药单用药,你的哮喘才能痊愈。” 时锦起身,收回阮元身上的银针,出马车时,回头算是好人做到底地说。 “痊愈?” 席无忧抓住了时锦话的重点,正要问具体细节时,时锦已是跳下了马车,只得对一旁的阮元说,“阮元,你把刚才那位姑娘最后的话,重复一遍给我听。” 一直聚精会神记录时锦动作语言的阮元,立马将时锦的话重复了一遍,席无忧正细细理解话中的意思时,马车外就响起了一连串不堪入耳的声音: “看,就是那个女人,我看到她刚刚从马车上跳下来的,刚才在马车上轻薄席世子的一定是她。” “我也看到了。刚才席世子身边贴身小厮的话我也听到了。啧啧啧,现在的女人真是太大胆太不要脸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钻男人马车轻薄男人,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呀!也不知道是哪家养的女子,居然养得那般放荡不堪?” “那不是时晴那个在乡下长大的嫡姐吗?听说嫁给夜王的第二天就给夜王下情毒,被夜王休了。” “原来是她!如此一来,能当街做出侮辱男人的事,那也不为过了,就是可怜了我们的席世子。好好一个男人,居然碰到了咸猪手。” …… 席无忧听得眉心发紧,他一个眼神扫向阮元,阮元立马会意地钻出马车,站在车上,大声道,“你们都不要命了吗?居然当着世子爷的面嚼舌根。都给我滚,要是再让世子爷听到这种不堪入耳的话,定生剥了你们的皮。” 马车上,席元忧撩开车帘,看向那抹淡绿色的身影,下意识拢了拢自己胸前的衣襟,眼中有了笑意。 看来,他还不如一个女子豁达! 人家能够视谣言如无物,他却不能。 真是白白长了一颗男人心。 “阮元,我把陈大夫找来了。” 阮宝带着一名白发银须的老者赶来,看到阮元站在马车上,以为阮元是在等他们,急急地说,“陈大夫,快上马车,公子就在马车上。” “阮宝,公子已经无事了。” 阮元说,但他的话被无视事了。 阮宝拉着陈大夫进了马车。 一番诊断后,陈大夫问,“席世子,你感觉如何?” 席无忧的脉象虽仍有些虚弱,可经常给席无忧诊断的他知道,这样的脉象于席无忧来说,是极少见亦是极好的。 席无忧情况最好时的脉象,就是如此。 果然,席无忧说,“我觉得现在呼吸顺畅,并无不适。” 旋即拿过一旁时锦开的药方递过去问,“陈大夫,这是刚才救我的那位医者留下的,她让我照上面的药方用药,再注意饮食,说我的哮喘就会痊愈。” “痊愈?” 陈孝文一时震惊得失了分寸,药单也没看就说,“怎么可能?你的哮喘是长期养成的,哪可能痊愈?” 言落,方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忙一脸紧张地说,“席世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陈大夫无需自责,我身体如何我知道。” 席无忧打断陈孝文,淡淡开口。 陈孝文如大多时候,给席无忧开了些调理身体的药,再叮嘱了些席无忧注意保暖之类的话,就走了。 “公子,小吃凉了,我去给你换些热的吧!” 阮宝走到茶几前,看着上面凉透了的各种小吃,贴心地说。 “好……” 话至喉咙,席无忧就想到了时锦的话,于是,他一转话锋说,“不用准备了。撤去吧!” “好的,公子。” 阮宝以为席无忧刚缓过劲来不想吃,就把茶几上的点心全都撤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他又将已凉掉的茶换了杯热的端上来。 席无忧看了一眼说,“以后不用备茶,给我准备白开水。” 阮宝疑惑间,送完陈孝文回来的阮元说,“之前那位大夫说,公子若是不吃辛辣食品与甜食,不喝茶,病是可以痊愈的。” “可刚才陈大夫……” “陈大夫说的话怎么能信呀?” 阮元打断自家笨弟弟的话说,“陈大夫是为了他自己,才说公子病医不好的。要知道,陈大夫作为我们公子这二十年来的专用大夫,要是传出公子的病被别人医好了,面子丢了是小事,但那医术被说不行了,可就不是小事能概括的了。” 不管那姑娘的话能不能信,只要公子相信,作为公子的贴身小厮,他一定会举双手支持。 想到此,他拿过茶几上时锦写的药方,对席无忧说,“公子,我现在就去抓药,从今天起,我们就把药给换了。” “嗯!” 席无忧点头。 哪怕有一丝希望,他也要试。 而且,他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一定要试。 至于席无忧用不用她的药,时锦根本不关心,而且,此时的她也无暇关心。 因为…… 第18章 杀了你们,行不行? “跟了一路,你们可算现身了。” 时锦扫了眼把她和时晴堵在小巷子的三个男人,看着其中一张陌生面孔问,“你是他们的老大?” 另外两人正是与她打过多次交道的张三和李二。 而她问的,则是被张三和李二恭敬着的男人。 男人三十岁左右,一对丹凤眼细小狭长,显得整个人阴鸷至极、邪魅至极。 让人有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有意思。” 秦五眯细眼说,“看样子你是故意引我来这巷子的了。” “那是当然。” 时锦一点也不隐瞒目的道,“我这人什么都不怕,就怕麻烦。所以,一旦知道有麻烦事时,我就会从源头彻夜根除麻烦。” “不知道你想怎么根除我这个麻烦呢?” 秦五笑得一脸邪气。 眼前这个女人,敢想敢做,有意思。 一张脸不算绝色,但在那双清澈灵动的黑瞳衬托下,竟让人移不开眼。 细看时,竟比他心心念念的时晴还要耀眼夺目。 可惜,可惜了。 可惜这个女人是夜王的女人。 否则,他真要压到身下一尝。 夜王的女人,哪怕夜王不要,也不是他能肖想的。 他可不想与那个男人对上。 “杀了你们,行不行?” 时锦歪头,看向寂静的小巷,若有所思道。 这里可是她转了好半天选的地方。 两旁都是超三米的高墙,四周一个人也没有,杀几个人应该不会被发现。 “哈哈哈哈哈!” 秦五仰头大笑了起来,笑够后,他才说,“想在这里杀我,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管这里是什么地方。” 时锦无所谓,自信满满,“只要不被人发现,哪里都是杀人的好地方。” 秦五呵呵,不以为然,“是么?” “当然。” 时锦周身的杀意暴涨,直逼秦五。 人亦犹如蛰伏已久的猎豹,蹿向了秦五。 秦五只感觉被扔进了冰窖,冰冻了他全身,让他动弹不得。 直到,脖子一凉…… “你……”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的匕首。 怎么回事? 他的匕首怎么到了时锦手中? “现在信了?” 时锦仿若地狱勾魂使者般的嗓音,森冷地响在了他耳边。 “信…信了。” 秦五结巴回。 太可怕了。 就算面对那些权势滔天的达官贵人,他亦不曾有的恐惧。 似乎一个行差就错,他就会万劫不复。 “那你这个麻烦……” 时锦在秦五脖颈处上下移动匕首,话未说完,秦五就上道地表起了衷心,“王妃,小的再也不敢打扰你的生活,还请王妃饶小的一命。从今以后,小的一定唯王妃之命是从。” 若不是脖子上被时锦匕首架着,秦五此刻一定会匍匐在地,‘砰砰’磕头了。 可见秦五着实被吓得不轻。 “你刚刚说这是什么地方?” 时锦望着两边的高墙出神。 这不像是护城墙呀! 况且,在城中心位置,哪会有护城墙这玩意儿! “这是红月赌坊和怡红楼的中间巷。” 秦五这会儿是悔死了。 他是喜欢玩女人,可是,再漂亮的女人在生命面前,那都是不值一提的。 早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如此恐怖,打死他,他也不会肖想与之有关的时晴的。 “你的地盘?” 时锦可没忘记,之前这人说起这地方时的那股骄傲劲儿。 也正是她此时没有下杀手的原因。 “是。” 秦五先点头,继而摇头,“不是。” “一会儿是,一会儿不是,到底是不是?” 时锦不耐烦地问。 “这两个地方归我管,但我不是老板。” 性命被时锦捏着,秦五也不敢耍花样,“不过,我虽然不认识老板,也不知道老板是谁,但老板给了我最大的权利,两边都是我说了算。” 也正是这样,他才在看上了时晴后,查到时晴是时富的堂妹时,在赌场设计让时富输掉双手,让时富入局帮他抓人。 本以为一切水道渠成,哪料踢到了铁板。 脚踢痛就算了,现在小命都危在旦夕。 真是流年不利。 “也就是说,一直在背后算计时晴的是你。” 时锦一副明白的模样总结。 秦五惶恐,“小的再也不敢了。” “量你也不敢。” 时锦收回匕首,“你和时富之间是什么勾档?为什么他要帮你抓时晴?” “小的再也不敢去找时富的麻烦了。” 秦王连忙跪下说,“时富在红月赌坊的赌债,小的也不要了,求王妃饶过小的,小的真的知道错了。” “要,怎么不要?” 时锦唇角邪勾,目中一片狡黠,“不仅如此,时富的赌债,你还要多多的要。” “啊?” 秦五懵时,时锦一字一顿道,“要来后,把多出来的送到夜王府花语苑。” “小的一定照办。” 秦五瞬间明白。 这是时锦想从时家头上拔一戳毛。 之前,关于时锦不受宠的传言,他多少听到些,是以,他大抵知道时锦处境的。 “今日之事,我不希望有外人知道,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理吧?” 时晴看向堵在巷子口的张三和李二说。 “小的知道。” 秦五十分上道。 “嗯!” 时锦带上时晴,往巷子出口走出,快出巷子时,她驻步回头,嗓音清脆,“对了,我叫时锦,别王妃王妃的叫。” 听着膈应! …… 一旁的高楼上。 膈应? 该死的女人。 一心想要休书离开他就算了,竟然觉得一个头衔都膈应。 可见这个女人有多么的不待见他。 亏得他听说其遇到了危险,立马丢下手中大事跑了过来帮忙。 真是太可恶了。 北倾泽咻地眯起了那双万年古潭般的眼眸,周身气压一降再降。 “王爷,王妃从小过得辛苦,想从时家捞点钱出来用是正常的。” 长安则是在一旁为时锦说着好话。 相处这些天,他觉得时锦除了话少些,一切都很好。 很有礼貌,每次让他做事,总是会说声‘谢谢’,这让他心里很受用。 感觉被尊重到了。 他其实很希望王爷能多和时锦相处,因为王爷那天那句‘长安,辛苦了’真的很动听。 “邱羽,你让秦五狠狠敲时富。” 北倾泽冷声道,“时家那么多钱,让时家好好放血。” 现在多事之秋,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时府钱多,出份力理所应当。 “属下这就去办。” 邱羽领命离开。 长安在旁唏嘘: 时府这下要倒血霉了。 被自家王爷盯上的,不管是谁,准没好下场。 离开小巷子,时锦就和时晴回夜王府。 没钱逛街的痛,时锦深有体会,无需再品。 只让时锦没想到的是,她和时晴还未进府,就被一个熟悉人喊住了。 第19章 呵呵,你算哪根葱? “时锦!” 趾高气昂,带着不可一世的态度。 豁然是原主三哥,时家三少时富。 “嗯?” 时锦驻步回头,站在进王府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时富。 那股傲慢与轻视,完全不输时富。 “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时富不耐烦地说。 “呵呵!” 时锦呵呵一笑,“让我过去就过去,你算哪根葱?” “时锦,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时富火爆脾气,瞬间被点燃,“你一个乡下来的女人,别以为嫁给了夜王就可以嚣张跋扈。我告诉你,要是没有时府给你撑腰,你时锦什么都不是。” “既然我什么都不是,那你喊我干嘛?” 时锦冷笑,一副看白痴的模样看着时富。 “你……” 时富被呛得如梗在喉,半天才缓过气说,“我有事找你!” “有事找我?” 时锦冷嗤,“我一个乡下长大的女人,可没本事值得时三少来找。” 时富忽略掉时锦话中的刺,直接说,“时锦,告诉我,是哪个御医医好的时天?” 这是他来这里的目的。 八天过了,祖母确实是醒了。 但祖母半边身子都失去了知觉,不仅不能下床行走,连吃饭都还要人喂。 这些天为了照顾祖母,他亦是身心疲惫。 他想甩锅,可他还指望祖母帮他摆脱秦五。 是以,他就跑来找时锦了。 他要从时锦口中知道是哪个御医医好的时天。 他想请那御医到家里为祖母医病。 只要祖母好了,他也不会跟着受罪了。 有事时,祖母也能帮他扛着。 “你怎么知道时天受伤的?” 时锦眯眼,眸底尽是凌厉,“还是说,时天是你伤的?” “怎么可能?时天再不济也是我二叔?我怎么会伤他?” 时富把早就想好的借口搬出来道,“我之所以知道时天伤得严重,那是因时天被你们救回家时,我看到了。” “是么?” 时锦不信,此时却也不愿多纠缠道,“时天是我医好的。”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即便是时富动的手,她也不能把富怎么样。 最主要是,时天现在没事了。 “你?” 时富完全不信,沉声道,“时锦,不要胡闹,告诉我,医好时天的御医是谁?” 只要知道是谁,有太子殿下在,那人就会来医祖母。 届时祖母的病就会好起来。 他也就能摆脱了。 “不信就算了。” 时锦无语,转身进府。 “时锦,你告诉我是谁医好的时天?我让祖母把你的名字写进族谱!” 时富没忘记时锦从乡下回来时,一直以来的心愿。 只那心愿一直到时锦出嫁,祖母也未应允。 “呵呵!” 时锦冷笑,头也不回地进了府。 进族谱? 她又不是真正的时锦! 与她何干? “你……” 时富气恼间,张三站到了他身后,皮笑肉不笑地说,“时三少,你可真让我们五爷好找呀!” 那天,他领命守在王府门口盯时晴,李二守去时府门前蹲时富。 这一盯一蹲就是八天。 时晴没有出门,时富也一直没有出门。 直到今早,时晴出门后,他尾随时晴时,派人通知了五爷。 五爷当机立断,让人换回李二,与他一起捉时晴。 没曾想,时晴这边的事刚解决,那边盯梢的人就说时富出门了。 于是,他和李二就又过来了。 “张三哥,你好呀!。” 时富惊恐万分地看着来人,打着哈哈说,“这些日子,天天下雨,我就没有出门。” 该死! 他果然不该出门的。 他就知道秦五不会放过他的。 果然来了。 “五爷在怡红楼等着你,还请时三少同我们走一趟吧!” 张三皮笑肉不笑地做着请的手势。 时富想拒绝,可看了眼对他呈包围圈的一众人,放弃了。 半个小时后,怡红楼。 “时三少,好久不见。” 秦五半椅在虎皮大椅上,阴鸷的细眼,死死盯着时富,“你欠的债,是不是该还了?” 时富吓得不轻,连忙说,“五爷,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把时晴弄进怡红楼。” “你还敢跟我提时晴,你制造假卖身契,差点让我怡红楼惹上官司的事,我还没跟你算。” 秦五冷哼,怒道,“来人,给我把他的双手双脚砍下来。双手是赌债,双脚是欺骗了我的惩罚。” “不要!” 时富膝盖一软,咚地跪到了地上求饶,“五爷,求你饶了我的双手双脚吧!回头我就把时晴给你抓来。” “还抓时晴?” 秦五暴怒,“别再跟我提时晴,我可不想再见到那个差点害我入狱的女人。” 真当他要女人不要命么! 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他才不想去招惹那个女人。 “那五爷你要什么你说?只要你不砍我的双手和双脚,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弄来。” 时富忙说。 “算了。” 秦五见效果达到,便一挥手道,“你也先起来吧。看你这么诚挚的份上,也看在我们认识多年的份上,今天我就为你破例一次,你赌输的双手和欺骗的双脚,就用钱来赔吧!” “谢五爷!” 时富忙从地上站起,然后很是上道地问,“五爷,请问需要多少钱呢?” “你觉得你的双手和双脚值多少钱?” 秦五不答反问。 时富被问得一愣。 在他看来,他的双手双脚都是无价的,那是根本不能用钱来衡量的。 可是现在…… “一万两。” 咬了咬牙,时富强行给自己定了个价。 见秦五不为所动,生怕秦五反悔会砍自己的双手双脚,他补充道,“一只手如何?” 秦五表面不为所动,云淡风清,内心早已震惊不已。 果然不愧是第一商户。 动辙上万。 要知道,整个大历王朝,每年的税收也只堪堪上万而已。 想到老板的话,秦五说,“一口价,十万两。” “好!” 时富虽然觉得钱多,但他家有的是钱,为了钱失去双手双脚不值得,是以,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从怡红楼出来,时富就火急火燎地回家了。 一进家门,他就直奔汪雯的房间。 他个人是没有钱的。 他要去问汪雯拿钱。 只是,当他把一切告诉汪雯后,汪雯脸都气绿了。 “什么?十万两?” 汪雯依在床头的软枕上,破口大骂,“他怡红楼怎么不去抢?” “祖母,你要救救孙儿。” 时富跪在汪雯床前,哭诉道,“孙儿的手脚还要用来照顾祖母,孙儿一定不能没有手脚的。” 汪雯想到瘫痪的这些日子,时富不分昼夜的照顾,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放心吧!祖母会保护你的,祖母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垂头哭诉的时富眼中,奸计得逞的笑意散了开来。 果然,祖母才是他最大的保护伞。 他这些日子的付出是不会白费的。 “我也会保护祖母的。” 时富抽噎着说。 汪雯从身上拿出一把钥匙,递给时富说,“你去打开那个柜子,把最上面的檀香盒子给我拿过来。” “好的,祖母。” 时富接过钥匙,就去干活。 他知道汪雯这是要拿银票给他了。 想到即将摆脱最近一直索绕在心头的烦恼,他开柜子拿盒子的动作就十分的利落。 很快就把檀香木盒子端到了汪雯面前。 汪雯从手指上取下戒指,将戒指竖放进檀香的钥匙孔。 ‘咔嚓’一声,盒子打了开来。 刹那间,时富眼间都亮了。 只见盒子里摆放着整整齐齐的银票,每张银票都是上千上万的面额。 时富初初估计了一下,少说也有几十上百张的银票。 也就是,十万于这些银票而言,那就是九牛一毛。 这个时候,他有点后悔之前没有多报一点了。 早知道祖母有这么多钱,他就报个一百万两了。 汪雯从里面拿了十万的银票出来,递给时富说,“富哥儿,记得答应祖母的,以后不能再赌了。” “祖母放心,我一定不会再赌了。” …… 第20章 是不会为钱约束自己的。 一个小时后。 时富拿着银票到了怡红楼找秦五。 因着是来解决事情的,他又恢复了之前那个意气风发、趾高气昂的贵公子模样。 “时三少,五爷去了红月赌坊,我这就派人去请。” 一个仆人来到时富面前,恭敬地说。 “不用了,我直接过去。” 时富大手一挥,端得一副贵公子好模样。 看得红月赌坊楼上的张三一阵鄙视,啧啧出声,“瞧那目中无人的模样,真难想象他几个小时前还跪在五爷面前磕头求饶。” 李二则是关心另一个问题地地问,“五爷,你说时富会中计吗?” “肯定会。” 秦五笃定道,“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不会珍惜。这就是人性。” 时富这么快返回,可以想象那十万来得有多么容易。 这也是盯梢的人说时富来了,他立马转移到红月赌坊的原因。 时富这条鱼,可不能就这么脱钩。 时富一到红月赌坊,就熟络地和里面的人打起了招呼: “李拔,又输了么?看你那垂头丧气的模样,一看就是倒霉相。” “张然,你这红光满面的,是赢了吗?赢了多少?” “秦钎,你还不回家,你老婆等会又要来赌场找你了。” “四点……” “王同……” 随着时富的话,本还哄闹的大堂,刹那间变得针落可闻,全场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一脸惊奇地看向时富,确切地说是看向时富的手。 终是有人问出声了,“时三少,你的手……” 那人欲言又止,众人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时富自也明白,他一脸嘚瑟地说,“我家有的是钱,我……” “咳咳!” 一个咳嗽声响在了二楼处,是张三。 张三笑眯眯地对时富说,“时三少来了呀!快上来。五爷正等着你。” “各位,我先上去,你们继续玩。” 时富到了二楼,张三上前提醒说,“三少,规矩不能破。” 意思是提醒时富,用钱买手的事,不能宣扬。 见时富不以为然,张三补充,“要是惹五爷生气了,怕是……” 先是劝,后是威胁。 “知道了,啰嗦。” 时富不满地说。 张三见状,知时富听了进去,接着又道,“时三少,你可是赌坊自建成以来,输了手却不用砍手的。可见五爷对你的特殊。” “嗯!” 时富闻言,脸色稍霁。 时富把十万赌债给了秦五。 秦五退了一百两给时富,让时富下楼玩会儿,说是朋友一场,就当请时富玩的。 见状,好赌的时富,自不会推托。 而且,让时富没想到的是,他今天的手气很好。 不一会儿,一百两便在手中翻了好几翻,有上千之多。 本欲再玩会儿的,想到汪雯还在家等着,只能意犹未尽地离开了。 “五爷,他走了?” 李二失望地说。 本以为一百两可以让时富赔夫人折兵的,岂料时富这次赢了就跑了。 “没关系,他还会回来的。” 秦五了解赌徒心理道。 像时富这种纨绔子弟,是不会为钱约束自己的。 不得不说,秦五作为赌场的管事,在这方面看得挺准的。 这不,那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富,正计划着下次再来。 …… 夜王府。 半小时后。 时锦收到了来自秦五的礼物。 看到锦盒里的一万两银票,她乐了。 瞬间拉起时晴出门去消费。 两人坐到了京城最是繁华的酒楼,点了楼里的招牌菜。 吃着香喷喷的佳肴,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喧嚣,本上最美时光,时锦却悲从心来。 不知道她死后,博士会不会哭? 这些年来,博士对她的心意,她心如明镜。 奈何她从未有过找男人结婚的念头。 也就从未把博士规划进人生中。 其实,博士挺好。 二十五岁,已是实验室一把手,可算是年纪轻轻事业有为。 又从不在外花天酒地,与人暧昧,可算是洁身自好有情有义。 当初她就在想,要真有一天想找人结婚,就找博士。 可现在…… 唉! 真是世事弄人。 “喂,听说了吗?大河村相连的几个村都被村了。” “这个我知道。听说前几天的大水淹了大河村,洪水退去后,村里就发了瘟疫。这些天瘟疫蔓延到了其它村。” “真的假的?你别说来吓我。” “吓你干嘛?你没看我们的京城都封了,现在只能出不能进了吗?听说就是防止瘟疫不受控制地蔓延到京城来。” 七嘴八舌的言论响在耳边,时锦没在意,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焦急地问,“大哥,你们刚才说哪儿?哪儿发生了瘟疫?” 是时晴。 这个时候,时锦才想起,那些人说的是大河村。 那是时天一家落脚的地方,也是原主长大的地方。 “大河村呀!姑娘,你不知道吗?现在连着大河村的几个村落都出现了。听说皇上已下旨让夜王前往大河村,与村民一起投疫了。” 有人好心地说。 “锦姐姐……” “我们回府。” 时锦霍地起身,叫来小二结账,然后出了酒楼。 回王府后,时锦让时晴回花语苑,她则去找北倾泽。 时锦在紫轩阁院门处碰到了正要出门的北倾泽。 “王爷!” 时锦上前,对北倾泽行下一礼问,“你这是要出门吗?你要去哪里?是不是去大河村?” 北倾泽身后跟着一众人,众人脸上布满着愁云。 联合着在酒楼听到的言论,想要猜出北倾泽一行人的动向不难。 “你怎么来了?” 北倾泽不答反问。 “王爷,可否带上臣妾?” 时锦不等北倾泽拒绝,就加码道,“大河村是臣妾长大的地方,臣妾对那地方熟悉,并且,臣妾对瘟疫什么的也有过研究。” 来的路上,她努力回忆了一下书中剧情。 然后明白她脑中之所以没这场灾难,是因她看书时,直接把这一节给跳了。 但书后面有提到,时天一家人是在这场灾难中死去了的。 至于之前时天回京后脑袋受伤一事,书中没有,估计是因她的到来,引起的不一样剧情。 书中,太子北仁和女主时苗,也是因为这场灾难感情迅速升温的。 这场灾难结束后,时苗得到了皇帝的赏识,也渐入了皇帝的眼,也与太子北仁的关系越来越明朗起来。 这些都不是她关心的。 她现在只想救下时天一家人。 真该死,她当时就不该跳章节的。 搞得她现在只记得了结局。 但愿她现在去还不太晚。 “你想去?” 北倾泽眯眼。 是了,他怎么忘记这个女人会医了? 如果带上这个女人,那瘟疫什么的应该不是难事。 毕竟,这个女人的医学知识,每每都在刷新他的认知。 如此想着,北倾泽说,“大河村水灾后,出现了瘟疫,本王奉旨前往,治疗瘟疫。此次前去,搞不好就会有生命危险,你确定要去?” 不管这女人为什么想去,但他必须把危险告知。 岂料…… 第21章 原来如此。 “锦姐姐,我要回去。” 时锦还未回答,右脸有半边胎记的时晴,跑出来对时锦说。 “好,一起回去。” 时锦回时晴,又对北倾泽,“王爷,你只需办你的事,臣妾和时晴不需要你们照顾。如果我们不幸在这场瘟疫中失去生命,我们毫无怨言。” 于她而言,时天一家是养她宠她的恩人。 于时晴而言,时天一家是时晴密不可分的亲人。 无论哪一种,都是不能割舍的。 “既如此,那就一起。” 北倾泽一锤定音。 一行人往府外走去。 “王爷,你知道大河村瘟疫的症状有哪些吗?” 时锦说着她问话的原因,“瘟疫是由一些强烈致病性物质,如细菌、病毒引起的传染病。一般是自然灾害后,环境卫生不好引起的。不同的瘟疫,症状也不同,我们需要对症下药。” 在她记忆中的瘟疫就有好多:非典、鼠疫、天花、流感、霍乱、疟疾等等。 其中,在古时候最常见的是鼠疫、天花、霍乱、疟疾,这些病在现代都不难医。 但在缺药缺技术的古代,多多是致命的。 是以,有技术的她,只要在出城前,把所需的药材给准备足,也就没问题了。 她就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听着时锦心声的北倾泽,震惊于时锦对瘟疫的了解,回道,“据传回的信息说,那些人最典型的症状是剧烈腹泻开始,然后会出现咳嗽呕吐,很少有发热,有也是低热。” 为了让时锦了解透彻,北倾泽是极尽详细地说。 “王爷,臣妾怀疑这次的瘟疫是霍乱。” 时锦直接说,“臣妾开张药单,你让人多备那些药,我们快些过去。” 如果是霍乱的话,时间就非常的紧急。 霍乱从发病到死亡,时间大约是三天。 而现在离初降雨已过了八天。 如此一算,霍乱现在虽没置人死亡,但情况十分的危急。 “另外,再备大盐、白糖和水。如果真是霍乱,我们必须想办法补充患者流失的水份。因为霍乱造成死亡的原因,大多是脱水。” 说话间,时锦已停下,接过下属递来的纸笔,写下了药单递给北倾泽。 北倾泽也不废话,将事情有条不紊地吩咐下去,“邱羽,你组织人,在城内按照王妃写的药单收购药物;长安,你负责带人将东西安全送往大河村。” “属下遵命!” 异口同声的回话。 长安和邱羽领命离去。 时锦和时晴坐的北倾泽的马车。 一上车,时锦就昏昏沉沉了。 这也是上车前,她就把需要的处理清楚了的原因。 她,晕车。 上车后,她的脑袋除了睡觉也是睡觉。 完全是一无是处的罢工状态。 马车一路快马前行,终于在第二天的下午,到了大河村。 村子大多地方已被无情的洪水摧毁。 官兵们守在村子各个出处,采取只准进不准出的原则,不放走任何一个人。 离官兵不远处,或坐或躺或站的村民,似失去了灵魂的提线木偶,一脸麻木。 北倾泽的出现,让官兵如释重负,让村民看到了希望。 军民一起高呼,“参见夜王!” “本王此次前来,是奉圣上旨意,与大家一起抗疫,大家无需多礼,都平身。” 一袭话,既表明了皇恩浩荡,亦表明了来意。 这边行礼,时锦和时晴已是直接进入了村。 因为他们心有牵挂。 两人熟门熟路,回了家。 时家坐落在半山腰,篱笆墙的四合院。 因为大雨,院中的篱笆墙倒塌了一部分。 看得时锦心惊。 顾不得其他,赶紧的进了屋。 一进屋,时锦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喊,“爹,娘晕过去了。” 是时正。 时天的大儿子,今年19岁,是个根正苗红的小青年。 “大哥!” 时锦未出声,时晴已是奔进了屋,“娘这是怎么了?” 屋里的时正,先是一愣,旋即喝斥,“站住,不要过来。” 人亦是往后退,意图与时晴拉开距离。 时晴懵时,时正也看到了门口的时锦,忙说,“小妹,你快带锦妹妹离开,不要再回来。村里的人都染了瘟疫,这是传染病,会死人的。快走,你们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千万要离开这里。” 在厨房熬夜的时天,听到这边的动静,也跑了出来。 待看到院中的时锦时,他既喜又忧,“锦丫头,你们怎么回来了?” 喜的是,死以前能看到时锦和时晴。 忧的是,村里有瘟疫,怕时锦和时晴感染瘟疫。 “二叔别担心,王爷也来了,他在村口。” 时锦看出了时天脸上的挣扎,安慰道,“王爷是奉命前来为大家治疗瘟疫的。” 她没说自己能治瘟疫。 在这种皇权至上的社会,她一个人的力量太过弱小。 皇权,才能给人一种信仰。 这不…… “王爷也来了,是真的吗?” 时天喜极而泣,“那我们有救了,咳咳……” 话未说完,时天就咳嗽了起来。 时锦上前,“二叔,你先坐下,让我看看你身体的情况。” 时天黝黑的脸上,有着不同寻常的白。 起先她以为是太累造成的,但时天现在出现了咳嗽,那就得引起重视了。 “你不要过来。” 时天与时正的反应差不多,但时天身为医者,他更了解情况地说,“我和你婶婶,还有你大哥,我们都不同程度地感染了瘟疫,你不要接近我们。你快带着晴丫头离开这里。要回来也要等我们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再回来。” 瘟疫已经出现死亡。 在这种没确定能医的情况下,他不能把病传染给两个丫头。 时锦医术或许不错,但面对人人谈而色变的瘟疫…… 他不能赌。 他们得救,自是欢喜。 倘若他们就此死亡,那也是命。 他绝不能连累了这两个丫头。 虽然与北倾泽相处的时间较短,但他看得出来,那个男人是个不错的。 锦丫头跟着那个男人,不说锦衣玉食,至少是衣食无忧的。 锦丫头与晴丫头从小关系好。 锦丫头日子好过了,必定会帮助晴丫头的。 这样一来,这两个丫头的未来也不用他操心了。 他走也走得安心了。 这时…… 第22章 上天对她不薄啊! “爹爹,你快来,娘又吐了。” 时正在房中焦急地喊。 “锦丫头,你听话,带着晴丫头赶紧离开这里,回王爷身边去。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时天急急对时锦一番叮嘱后,就返回厨房端药。 时锦见状,脚一抬,大步进了许婉的屋子。 屋里暗,正驱赶着时晴的时正,只看到一个人影进来了,以为是时天,也没阻止。 直到时锦说,“大哥,婶婶情况危险,我必须马上给她施针,你去外面。” “锦妹妹?” 时正惊愕,条件反射就要去拉时锦离开,不料手被时晴一把扯住,“大哥,听锦姐姐的,你先出去,我留在这里。” “你们……” 时正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点不知所措。 而这时,赶来的时天也说,“时正,出来。” 就这样,时正稀里糊涂地出了房间。 出门后,他迫不及待地看向时天,想知道为什么。 时天也不再隐瞒,直接把他受伤,时锦为他做开颅手术,取脑中淤血,救了他一命的事,告诉给了时正。 完了说,“正儿,锦丫头去京城时府这半年,变化很大。不是为父一两句话就能概括的。为父相亲锦儿能救你母亲。” 既然时锦要留下,那就顺其意。 他,应该相信时锦的医术。 “爹爹!” 时正唤了声,却没再说话。 他其实想说,何止时锦变了,连时晴都变了。 刚才,时晴与他说话时,是直面看着他的。 那是时晴从未有过的。 打小起,时晴因为脸上的胎记,和人说话,就把头低得恨不能把脸藏起来。 可是刚才…… “相信她。” 时天抬手拍着时正的肩膀,说着一个残忍的事实,“我们现在只有相信她。你也看到了,面对这场瘟疫,面对你母亲的病,为父是真的没有办法。” 言落,时天再一次‘咳咳’地咳嗽了起来。 “爹,我扶你到那边去坐会儿。” 时正贴心地说。 “正儿,你把药端着,爹爹去一下茅厕。” 时天把手中药碗往时正怀里一塞,去了茅厕。 时正端着药,站在房外,透过房间微弱的光,看着里面忙碌着的两人。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时锦手中的银针未停。 而床上的许婉,那本苍白如纸的脸,在她的银针下,渐渐有了血色。 “咳!” 伴随着最后一根银针取出,虚弱的咳嗽声起,紧接着就是时晴喜极而泣的呼唤,“娘亲,你醒了。” “晴…丫头!” 许婉未睁眼,已是闻声辩人,虚弱地喊了声。 “娘亲,是我。” 时晴连忙回,“不止我,还有锦姐姐,我们都回来看你了。” “锦丫头?” 思念心切的许婉,缓缓地睁开了那双紧闭许久的眼,待入眼是日思夜想的脸时,她扯出一抹虚弱的微笑说,“果然是锦丫头。” “锦妹妹,我…我可以进去吗?” 在门口听到许婉醒来的时正,再也忍不住地开口了。 他早就想冲进去了,可时锦让他在门外等着。 “大哥,你进来吧!” 时锦笑着说,“婶婶已经没事了。” 接下来,只需要服上她开的药,就不会有事了。 这个时候,她无比庆幸她刚才直接进村回了家里。 以着许婉的情况,她若再晚一刻钟,许婉也就没了。 上天对她不薄啊! “锦丫头,你说的是真的吗?” 一道伟岸的身影,一把推开了刚进门的时正,秒间到了床前,紧张地盯着床上的许婉问。 豁然是时天。 “孩子他爹!” 许婉看着时天,笑得一脸歉意,“让你担心了。” “说啥呢?” 时天扬笑说,“你是孩子他娘,我不担心你担心谁。” 时正这时也凑过来了,嘻嘻着说,“娘亲,担心你的可不只有爹爹哟,还有我,还有锦妹妹和小妹。你可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听到这里,时天一脸严肃地问时锦,“锦丫头,你是怎么替你婶婶医治的,可以告诉我吗?村里还有几个最先染病的人和你婶婶情况差不多,我想救他们。” 之前是他没有能力,也没有办法。 可现在,他有那个机会,他自是想救。 “好!” 时锦写出一张药单,递给时晴说,“时晴,你马上去王爷那取药回来熬,多熬点。大家都要喝。另外,告诉王爷,村民是霍乱,让他让人按照药单制药,分发给村民喝。” 原主在大河村长大。 大河村村民淳朴善良,原主从小受到他们照顾。 如今他们有难,占有了原主身体的她,就该替原主去偿还这份恩情。 “我马上就去。” 时晴没有迟疑,接过药单就离开了。 “二叔,我们去救那些村民吧!” 时锦见时晴离开了,就对时天说。 “锦丫头,你告诉我怎么下针,我一个人去。” 时天说。 “二叔,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得根据病情的轻重下针。” 时锦说着一个事实。 “那你告诉我什么情况怎么下针,我一个人去。” 时天执拗道。 “锦丫头,你留在这里陪婶婶,婶婶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许婉开口。 “锦妹妹,你告诉父亲,我和父亲一起去。” 时正说。 “你们……” 时锦看着时天时正许婉的举动,没有被阻止的恼怒,反倒是心里暖暖道,“二叔,婶婶,大哥,你们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即使我不小心染上了瘟疫,我也能救治自己。” 许是觉得时锦说的有道理,时天时正许婉都没有再阻止。 唯有时天代表三人说,“锦丫头,你等下就给病人诊治,剩下的下针之类的交给我,你不要过多接触他们。” “好。” 时锦冰冷的心,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小暖炉,暖洋洋。 很快,时锦见到了时天口中的病人。 也明白时天一家怎么会全都死在这场灾难中了。 把重病患者放在家里,长期与他们打交道,不出事才奇。 “他们都是村里最先感染的患者。” 时天指着睡在一间屋,全都已陷入了昏迷的六个村民,算是解释地说,“村里就我一个大夫,他们生病后,只能找我。就是可恨我才疏学浅,想救他们也无能为力。” 这些天,他试了很多方法,却没有一个人好起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越来越虚弱。 “二叔,开始吧!” 时锦走向看起来情况最精糕的一个村民说,“他们的情况不比婶婶好多少,你根据我报的穴位与顺序下针。” “好!” 时天收回思绪,连忙站去了时锦身旁,准备就绪。 接下来,时锦就诊断好一个病人,教导时天下针的同时,告诉时天为什么要那样下针,为什么要那种顺序下针。 一个在旁指导,一个实际操作。 教的走心,学的用心。 很快,房中六人都在时锦与时天两人的配合下,悠悠醒了过来,脱离了生命危险。 正当时锦松了一口气时,时晴的声音,着急的响在了院子中。 第23章 北倾泽是中毒,并不是瘟疫。 “锦姐姐,不好啦!王爷晕倒了。” 时晴一边抱着药往屋里跑,一边大喊。 “怎么回事?” 时锦冲出了房门。 倒不是她有多关心北倾泽,而是她现在和北倾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北倾泽出事,跑不了北倾泽,也脱不了她。 “王妃,快救救王爷!” 背着北倾泽的长安,一看到时锦,立马奔到时锦面前说,“王爷染瘟疫了。” “二叔,我需要一个干净的房间。” 时锦的话,时天明白了说,“锦丫头,放你的房间吧!你走后,那房间你婶婶天天都有打扫。” “嗯!” 时锦点头。 在王府,北倾泽虽然没有给她安排专门的丫鬟侍候,但每天的吃喝住是提供了的。 也算是顶好的。 现在,一个房间而已,她也没必要计较。 “大哥,你和时晴去熬药,药好后,大伙儿都喝点。那药能防止大家感染瘟疫。” 时锦吩咐完,就带着长安进了原主的房间。 而她也在北倾泽被放到床上时,开始为北倾泽号起了脉。 “长安,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时锦皱起了眉头。 脉像显示,这北倾泽不是瘟疫,而是…… 可长安却是那么确定说是瘟疫,这中间有猫腻。 “是。” 长安把发生在北倾泽身上的事娓娓道来。 原来,她离开后不久,北倾泽也进了村。 对一个村子最了解的,始终是一个村的里正。 北倾泽就在村民的带领下往里正家走去。 岂料,里正家还没到,那领路的村民就扶住旁边大树,呕吐了起来。 而他们当时正在走上坡,那人一吐,走在后面的一行人都糟了殃。 特别是靠前方的北倾泽,身上还猝不及防地沾到了那人的呕吐物。 他们知道瘟疫的可怕,立马就到河边进行清理。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 他们还没清洗完,北倾泽就晕了过去。 北倾泽晕倒,见识过时锦医术的长安,一下子就想到了时锦,问了村里的人才知道,时锦一家住半山腰。 于是乎,长安就背着北倾泽往山腰赶,和时晴相遇是在半路。 他们这才一起回来的。 将北倾泽的遭遇讲完,长安担忧地说,“王妃,王爷他……” 时锦了解长安心情地安慰,“你放心,王爷这才开始,不会有事的。” 长安嘿嘿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长安,我记得王爷让你护送药材过来,你的药材送完了吗?” 时锦转移了话题问。 “哎呀!我该走了。” 长安一拍脑袋说,“王妃,王爷就先交给你了,我得去一下。” 言罢,也不等时锦回,人已是出了屋子。 人都远了,时锦耳边还响着其碎碎念:我得快点,要不然邱羽大哥又要数落我做事拖沓了。 看长安那憨憨模样,时锦在心中叹了句,说到底也才二十岁的年纪,在现代的话,还是个上高中的学生。 平时再怎么故做老成,也还是个孩子。 长安一走,时锦立马为北倾泽施针,以阻止北倾泽的毒素扩散。 这个时候,她明白了一件事。 北倾泽的腿为什么从头到尾都不曾站起来? 北倾泽的腿,或许一开始是正常的,可是经此一毒,站不起来就是正常的。 对,北倾泽是中毒,并不是瘟疫。 北倾泽被下了新毒,新毒不仅引发了被北倾泽压抑在体内的旧毒,还使北倾泽晕厥了过去。 之所以不告诉长安,那是因为告诉了也没用。 长安帮不上忙。 时锦为北倾泽下针阻止毒素蔓延后,时晴也熬好了药,便给时锦端了一碗进屋,“锦姐姐,这是刚熬出来的药,你喝点。” “嗯!” 时锦接过药,喝下后说,“时晴,你再去厨房装半碗过来,喂给王爷喝。” 北倾泽虽然现在还没有染瘟疫,但以着北倾泽本身中毒,身体免疫力下降的情况,染瘟疫的可能性很大。 她要防范于未然。 “我这就去。” 时晴很快就把药端了回来,“锦姐姐,我还要去帮爹爹照顾那几位叔婶伯,我就先出去了。” 也不给时锦回,放下药就跑出了屋子。 这是爹爹说的,让她把药放下后就出屋子。 时锦,“……”跑这么快,她还想让时晴喂北倾泽喝药呢? 要知道,她虽然被人誉为‘神仙手’,却是从未做过给人喂药的事。 她向来只负责治疗,喂药什么的,自会有人去做。 算了。 还有很多人需要时晴照顾,北倾泽就她来吧! 时锦端起药碗,用小勺给北倾泽喂去。 只是…… “北倾泽,你张嘴呀!你不张嘴,那药流不进去啊!” 看着随北倾泽嘴角往下流淌的药,时锦郁闷至极地说。 然而,北倾泽现在处于昏迷状态,哪里听得见她说的话,更别提配合她的喂药了。 之后,时锦又想到了一些方法。 可是,不管是哪种,时锦遇到的最大的麻烦,那就是撬不开北倾泽的嘴。 北倾泽即便是陷入了昏迷,那牙关也是咬得紧紧的,半点松驰的迹象也没有。 看到这情况,时锦放弃了。 她以前听一个攻心理学的学姐说过,说人的防备心,会无时无刻地体现出来。 哪怕人失去意识,潜意识中的防备依旧存在。 “算了,你不想喝就不喝,要你真感染了瘟疫,我再给你治就是。” 时锦将药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出了屋子。 “大哥,我上山去采点药,你帮我照顾一下王爷。” 时锦一脸严肃地说,“这期间,不准任何人进小屋,包括王爷的下属。任何人来问,你就说王爷在睡觉。直到我回来。” 北倾泽在村里中了毒,那就说明村里有北倾泽的敌人。 为防止北倾泽在昏迷期间遭人毒手,她只能隔断一切人,选一个她信任的人守着北倾泽。 至于敌人是谁?敌人在哪里? 这些都与她无关,她现在只要把北倾泽救醒,为她去除毒素。 奈何现在的她已不是二十一世纪那具完美实验身体,否则针对毒药,只需要…… 哎! 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当下最主要是进山找药。 在得到时正的点头后,时锦便往山上走去。 山上她曾去过无数次,时正不担心她,也就放她去了。 只让时正不知道的是,以前的时锦都是在山边缘采些伤寒之药,这次时锦要的药,在边缘根本采不到,得进深山。 时锦进山后,直接往山林深处走去。 她翻找原主的记忆,在其记忆深处找到了她需要的药。 百骨草。 原主被时天领着进深山采药时看到过。 百骨草,一种只长骨不长叶的草,那种草正是北倾泽新毒的解药。 很快,凭着记忆,时锦到了那生长百骨草的地方。 只是…… 第24章 你到底是谁? “该死!” 看着光秃秃的一遍,时锦忍不住咒骂。 那些人居然提前把百骨草给挖走了。 时锦闭眼,凝神静气,意识外放。 须臾,睁眼。 脚下提力,整个人往山南面奔去。 很快,时锦看到了目标。 竟然是一个熟人。 “朱寒,居然是你!” 尽管男人蒙着脸,时锦还是一眼认出了男人。 一个人再变,那眼神是变不了的。 而长期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时锦,记人靠的就是眼神。 “你到底是谁?” 朱寒见时锦认出了他,不再遮掩,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面巾问。 “呵呵!” 时锦冷笑,“莫非不在王府,朱侍卫就不认识本王妃了。” “你不是时锦!” 朱寒肯定地说,“时锦从小生长在乡下,脑袋愚笨,性子软弱,完全是逆来顺受的主。而你胆大心细、足智多谋,不仅医术超群,还会武功。” 自从朱婶子被乱棍打死扔乱葬岗后,他就被北倾泽以着调查朱婶子的来历为由,调离了王府。 后来,为了重新取得北倾泽的信任,在得到太子的同意下,他把与朱婶子有关的一干太子的人,都送到了北倾泽手中。 北倾泽也以雷霆手段,斩杀了十四余人。 本以为事情平息后,北倾泽就会把他调回王府。 岂料,北倾泽竟以他做得好为由,让他查起了太子身边的万户。 万户。 太子身边的第一暗卫,不仅武功了得,足谋也够多奇,是太子面前的第一红人。 他把北倾泽发的任务,第一时间告诉了太子。 他本以为北倾泽是真觉得他能力好,让他去查万户的,岂料太子问他做了什么? 于是乎,他就把朱婶子给北倾泽下情毒,他帮朱婶子掩盖犯罪事实一事,说给了太子听。 太子听完,呵呵一笑。 一刀见血地说他的身份穿帮了。 然后他就想到了当初,时锦让查朱婶子时,王爷问他朱婶子是什么人时,他与时锦说的话。 他说:王爷,张婶子是药房的老人,在王府做事已经十年有余了,她不可能背叛王爷的。 时锦回:时间久就不可能背叛吗?要知道从小被王爷救养的人都会背叛,更何况一个普通下人! 细思极恐啊! 时锦说出那番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的。 既然时锦都知道他的背叛,那北倾泽不可能不知道。 他也终于明白了北倾泽对他态度的转变。 从表面上看,他确实是被北倾泽救养的。 可那本来就是太子的一个计谋。 他自有记忆起,就是太子的暗卫。 二十年前,太子给了他一个特殊的任务,让他到北倾泽身边当细作。 接到任务,年仅八岁的他,扮成乞丐,在街上引起了北倾泽的注意,也成功到了北倾泽身边。 北倾泽对他确实不错,他也很感激。 却也只有感激。 他是个暗卫,生命都是太子的,那些所谓的感情于他,本就是奢侈东西。 更何况他有不能背叛太子的理由。 “北倾泽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时锦问,不等朱寒回,她就自我否定了说,“不对,你身上没有药味。” 以北倾泽的警惕,想要给北倾泽下毒,不是惯用毒的人,根本做不到。 而惯用毒的人,身上一定带着抹不了的药味。 “你果然心细,也很聪明。” 朱寒‘啧啧’两声,眼中满是惋惜道,“可惜了,可惜你是北倾泽的王妃,如若不然,我还真想留你一命。” “呵呵!” 时锦冷笑,“想杀我!凭你?” “我知道你会武功,但在我面前,你那些说是花拳绣腿也不为过。” 朱寒身上杀意暴涨,言落,人已蹿到了时锦面前,手中的剑也往时锦脖子抹去。 那张布满骄傲的脸上,亦爬上了成功的得意。 只是,下一秒…… 他停在了原地,望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女人,惊恐至极。 “你…对我做了什么?” 好半晌,朱寒才找回了声音问,“为什么我不能动了?” “你觉得呢?” 时锦拿过朱寒手中的长剑,把玩着说,“你这剑真锋利,看来饮过不少人的血。你有想过被它饮血是什么感觉吗?要不试试?” 朱寒只觉一阵寒气袭来,那剑已然架到了他脖子上。 死亡的气息,死死地把他萦绕。 他呼吸一窒,脸色也跟着白了几分。 向来漠视生命的他,真正面对死亡这一刻,怕了。 是真怕了。 他还没来得及和朱冬一起吃顿饭。 他还没来得及同朱冬说他永远爱他。 他还没来得及同朱冬一起过只属于他们兄弟二人的世界。 他还没来得及……他不想死。 他不能死。 “时锦,你不是想要王爷的解药吗?我给你,你放了我。” 朱寒急急地说,生怕慢一点会被时锦抹喉咙。 “好啊!” 时锦收剑,笑盈盈地望着他,向他伸手,“给我吧!” “我动不……”了。 朱寒话未说完,就奇迹地发现自己能动了。 能动的第一时间,他并没有依之前谈好的把解药给时锦,而是抽出了袖间匕首。 他身上没有解药,说给时锦解药,是缓兵之计。 却不曾想,时锦居然相信地放了他。 放虎归山! 这么浅易的道理,时锦居然不懂。 看来,时锦也不太聪明。 不过,看在时锦放了他的份上,他给时锦留个全尸。 “去死!” 匕首在手,朱寒想也不想地朝时锦刺去。 眼看匕首就要割破时锦的喉咙,朱寒眼都亮了。 “确实该去死!” 时锦话音落,时锦手中的长剑,便以着朱寒无法理解的力道与角度,划开了他的脖子。 眼中的光亮渐渐黯淡,朱寒只感觉鲜血如泉水般从喉咙处涌出,他浑身的温度急剧下降。 “你……” 只来得及说出一颗子,他的身体就轰然倒到了地上。 “我最讨厌骗子。” 时锦将手中长剑丢到朱寒身上,冷道,“你当真以为我相信你有解药吗?我之所以放开你,只不过是想给你一个生的机会而已。既然你不珍惜,那我也没有办法。” 她只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不想被北倾泽那个大反派惦记而已。 要知道,这朱寒可是大反派视为了亲哥哥的存在。 要是让大反派知道朱寒死在了她的手中。 啧啧啧! 以着大反派那有情有义的性子,怕是要将她大卸八块,以此来替朱寒报仇的。 不过,机会他给了朱寒,既然朱寒不珍惜,那就恨不得她下杀手。 对于想杀她的手,她从不是心软的主。 当然,一切都必须要在她能掌控的范围内。 就好比这荒郊野岭的,死个人,根本没人知晓,更不会有麻烦。 而且…… 第25章 朱寒死了?这个女人杀的? “还不下来吗?” 时锦抬头,看向头顶遮住了天空的大树,“再不下来,我可就要走了。” 随着时锦话落,一袭青衣的男人,落到了时锦五步开外。 男人三十来岁,留着络腮胡子,约一米九的身高,全身散发着让时锦熟悉的黑暗气息。 杀手! 时锦看着男人,眸中有了兴趣。 只因男人是她在这个时空遇见的第一个杀手。 “你是来杀我的吗?” 时锦问。 杀手出现,必然带着目的。 “本来不是。” 男人冰冷无情的目中,涌上杀意,“但现在是了。” 这个女人必须死。 北倾泽身边不该有医术高超之人。 “呵呵!” 时锦呵呵一笑,不以为意。 男人看出了她的随意,盯了一眼躺在灌木丛中的朱寒说,“我不是那个废物。” “那又如何?” 时锦不屑道,“结果是一样的。” 在她眼中,眼前这个男人是比朱寒强点,可那又如何? 于结果而言,不会变。 “你……” 男人被时锦的狂傲气到,一言不合,直接冲向了时锦。 时锦没动,就那么定定地看着男人。 看过朱寒被时锦算计的男人,不由得轻蔑一笑,“我可不是朱寒,可不会被你……”算计。 声音戛然而止。 男人瞳孔急剧收缩。 怎么可能? 怎么做到的? 他都没有看到时锦动手,可他为什么不能动了? “我说过,结果是一样的。” 时锦站到男人面前,仰头看着高她一个头的男人,失望道,“这大历朝的杀手就你这个水平吗?那可真是让人失望了。” 这种水平,在她面前,连杀手都称不上。 男人被气得脸色发青,胸口发堵,一口鲜血直冲喉咙,没忍住,‘噗’地吐了出来。 他这水平? 让人失望? 他可是太子身边的第一暗卫,亦称第一把刀。 太子但凡明面不敢动的人,都是交由他去做。 这么多年来,他为太子解决的人,没有上千,也有上百。 那些人中,不凡有武功高强之人,毒术高超之辈,可到最后也都倒在了他的剑下。 他这样无所不能的存在,走到哪里都是被人高看的。 可现在,他居然被一个女人给无视了。 不过…… “你是怎么做到的?” 万户盯着时锦,惊恐问。 之前,时锦用银针封朱寒穴位的动作,他看到了。 他之所以没有阻止,那是因为他本来就是奉太子命来杀朱寒的。 不用他动手就能完成任务,他自是乐见其成。 说来,银针封人动作,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技能。 许多会武功的医者,都有这本事。 这类动作,成功大多是偷袭。 只要注意就好。 而他在冲向时锦时,自也是注意的。 可是现在…… 他连时锦什么时候动的手都没看到,就中招了。 这让他如何不慌? “这个!” 时锦扬手间,一阵白色粉末从她指尖随风散开来。 “你善毒?” 万户大惊。 “我虽善毒,但这毒药却不是我做的。” 时锦抬手一指灌木丛说,“毒药是他的。” 她在朱寒身上发现的。 熟悉药理的她,只一眼便知道了那毒药的作用。 是以,在看到男人时,她便打起了试一试这大历朝毒药的药性。 “虽然提炼技术欠缺,但效果还是不错的。” 时锦评价地拍了拍手说。 “那你为什么没中毒?” 万户的疑惑越来越多。 如果毒药是朱寒的,那为什么这女人抓了毒药没事? 朱寒身上的毒,多半来自朱冬。 而朱冬制毒,向来不会制解药,这一点,他很清楚。 “因为我百毒不侵呀!” 时锦了然地弯起了唇。 她也是在接触了毒药后,才发现的这个梗。 虽然不明白原主这具身体为何与她有着一样的能力,但是,这份能力让她心情愉悦。 愉悦到能给眼前这个不认识的男人解惑。 “你……” “是不是很震惊呀?” 时锦劫下男人的话,一脸骄傲地说,“你也别那么震惊,因为比起这些,我还有更让你震惊的存在。” “是什么?” 万户后怕地吞了口口水问。 “你那么好奇做什么?” 时锦把话题一转说,“你难道不该想想怎么逃生吗?” “杀了我,你就找不到百骨草。” 万户的思绪成功被转移。 “百骨草呀!” 时锦歪头沉思少许,点头道,“那好吧!你说百骨草在哪里?我不杀你。” “你当真不杀我?” 万户不敢置信。 时锦嘻嘻道,“我向来言而有信。” “百骨草在山西边的一个沼泽地中。” 万户说,“整个山上的百骨草都在那里。” 朱寒的任务是毁掉山上所有的百骨草。 他的任务则是等朱寒完成这任务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朱寒。 “我知道了。” 时锦点头,抬脚往山西边方向赶去。 至于万户,她说过她不会杀其,但并没说过其不会死。 身后。 时锦刚走,万户就被一群狼给盯上了。 那些狼动作一致地看向了时锦,见时锦没回头时,一窝蜂地扑向了万户。 “啊!” 凄厉的叫声响在身后,时锦脚步未顿。 但凡想杀她的人,只要寻着了机会,她都会让他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就是她的处事原则。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虽然穿书,但她的能力似乎并未减少。 这让她心情大好。 连上山的步伐也轻快了不少。 少许便到了男人口中的沼泽地。 在看到那些百骨草时,时锦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百骨草是真的。 但那些百骨草上都被人下了剧毒。 呵呵! 还真是死有余辜! 就是可惜了那个制毒之人。 她在山中转悠了这么久,那人都不曾出现,那只能说那人不在这山中了。 算了,回吧! 在回去的路上,时锦一边走一边扯了些治疗瘟疫的草药。 既然是来扯草药的,空手回去始终不太好。 理由还是必须要足。 由于时天一家人住在山半腰,时锦在山中走了一趟,也并未花太多时间。 很快,时锦就到了时天家。 “大哥,我回……”来了。 时锦话未喊完,整个人便俯冲进了院子。 第26章 真是太玄幻了。 “大哥!” 时锦眨眼便到了时正面前,抬脚就将那一拳砸向时正的白衣男子,给踢出了院外。 “锦妹妹,那人要见王爷,我秉着你的意思,拦着他。” 说到这里,时正一脸庆幸,“幸好你回来了,我都快顶不住了。” 时正话音刚落,院子外就响起了一道惊讶至极的声音,“白少爷,你躺在这里做什么?” 那声音故作老成,却掩不住音色的稚嫩与话里的幸灾乐祸。 豁然是长安。 “你还好意思问我躺在这里做什么?” 白灵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一肚子的气,憋得俊脸通红,连带着那双桃花眼都盛满了怒火,“你一个贴身侍卫,不守在王爷身边,死去哪里了?” “我奉王爷的命令,监督从京城运送药草到大河村。” 长安脑袋一抬,理直气壮。 “那你不去运送药草,在这里做什么?” 白灵没好气地说。 “我安排好人运送,当然就会回来复命了。” 长安声音依旧洪亮。 他其实是担心王爷,就把事情交给靠谱的同事后,返回来了。 但这种话,他当然不会和白灵说。 白灵这个人,是那种抓着别人辫子就不会放的。 听着院外两人的争吵,时锦让时天继续守在屋外,进了屋。 屋里,北倾泽还在昏睡,时锦给北倾泽把完脉后,想到了山中情况。 她眼一闭,心一横,拿起匕首就往自己左手心割去。 随着左心手传来的痛意,鲜艳的血液,滚了出来。 时锦右手捏开北倾泽的嘴,左手握拳放到北倾泽唇边,任由鲜血从拳间流进北倾泽口中。 感觉差不多,时锦收手时,一个意外发生了。 那本昏睡中的北倾泽,竟伸手抓住了她的左手。 不仅如此,那本该闭上的嘴,也是猛地张开,含住了她的伤口,使劲吸吮了起来。 时锦反应过来时,手已经被北倾泽强行吸了好几口血。 时锦气极,一个用力就推开了北倾泽。 迅速包扎好被北倾泽吸得泛白的伤口,恨不得上前给北倾泽一脚。 “锦妹妹,他们两个要硬闯,我顶不住。” 时正的声音响在了门口,时锦看向床上满嘴是血的男人,拿起一旁放着的半碗药,就给北倾泽喂去。 被吸了血,时锦心中不愉快,是以,她也不顾会不会伤着北倾泽,会不会呛着北倾泽。 捏着北倾泽的下巴,就把药往北倾泽嘴里灌。 “吸本小姐血吸得那么有劲,你喝呀!喝不下就呛死你。” 话音刚落,时锦就感觉头顶凉飕飕的,手下动作一顿,抬头间,直接撞进了一对寒潭。 “你醒啦!” 时锦秒间变脸,笑嘻嘻道,“王爷,臣妾怕你感染瘟疫,就给你喂点防止瘟疫的药。” 见北倾泽喜怒不明的盯着她,时锦自我检讨到喂药过于粗鲁,也就解释说,“见你一直不肯喝,就采取了点强硬手段,臣妾没把你弄痛吧!” 内心:卧槽!这具身体的血,果真和她21世纪那具身体一样,具有解毒的功效。 这特么太玄幻了。 她这到底是魂穿还是身穿呀? 怎么弄得她有点傻傻分不清了? 魂穿的话,她可以有医术,可以有武术,可以有21世纪时学的所有技能,这都是正常的。 毕竟,那些都是刻入了灵魂的。 可是,实验体的身体特质,那是经过特殊药物打造出来的,怎么这具身体也有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药是凉的。” 北倾泽表面风轻云淡,内心早已惊得一匹了。 他刚才喝着清甜纯香的东西,是这个女人的血么? 这个女人的血能解毒,是真的么? 等等! 好像是真的。 那常年压抑在他心头的闷气,似乎在消除。 “王爷,那药是温的,不是凉的。” 时锦秉持着证据已毁的原则,一口咬定道,“凉药喝了对身体不好,你身体娇贵,臣妾是不会给你喝凉药的。” “锦妹妹,拦不住了,那个白衣男人冲进去了。” 时正的音刚落,房门就被从外撞了开来,白灵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屋喊,“泽,你等着,我来救你。” 呃! 白灵冲进屋,猛然发现气氛不对。 顶着两人愤怒的目光,白灵厚脸皮嘻嘻一笑,“泽,你醒了呀!” 旋即一横脸,对外大骂,“该死的长安,你不是说泽昏迷了吗?泽哪里昏迷了?泽现在好好地坐在那里。你个要命的,想害死我就直接捅刀子,干嘛要诅咒泽?我跟你没完!” 言落,一溜烟就冲出了屋子。 正所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走时还很有眼力劲,将屋子的门给拉上了。 “白灵!” 北倾泽破天荒地主动向人介绍白灵。 “啊?” 时锦一愣,少许似才反应过来北倾话中的意思,“是他?” 白灵,药王谷谷主白云天的老来子。 书中介绍,白灵是北倾泽唯一的好友。 白灵对北倾泽那是一心一意的存在。 只可惜,北倾泽在爱上了时苗后,两人间发生了不可挽回的误会。 时苗趁北倾泽不在府,让朱寒打晕了白灵,把白灵送到了时苗床上。 北倾泽回府后,时苗告状说受到了白灵欺辱,北倾泽一怒之下,与白灵割袍断义,断绝了关系。 看书看到那里时,她别提有多么气忿了。 觉得作者三观不正,写个女主居然写成了那样歪瓜裂枣的货色。 时苗喜欢北仁,想帮北仁夺取江山,她没意见。 可夺取江山,你时苗作为一个女主,也不能踩道德上位呀! 真是颠覆人性了。 要说那白灵也真是对北倾泽好。 北倾泽都那样冤枉白灵,同白灵做出那么决绝的事了。 那白灵在北倾泽死后,也还顶着被连累的风险,将被抛尸荒野的北倾泽的尸体给收葬了。 也算是有情有义的人。 “你认识白灵?” 北倾泽吸收了时锦心声,不动声色问。 内心:这个女人口中的北倾泽,真的是他么?他真的有那么愚蠢,为了一个女人断绝了与白灵的关系? “不认识!” 时锦一口否定,然后补充道,“臣妾只是不久前,喝茶时听人说有个叫白灵的人医术很好。” “白灵是药王谷谷主白云天的小儿子,性格有点跳脱,但医术确实很好。” 北倾泽想到时锦的心声,为自己正名道,“他这一辈子都会是本王最要好的兄弟,本王会罩他一辈子。” “哦!” 时锦表面应着,内心却是不屑。 一辈子的兄弟? 罩一辈子? 说得还真好听。 要她不是阅读过《我被哥哥们宠上天》原文的读者,她估计也就信了。 不过,朱寒刚才被她杀了,想来时苗联合朱寒污蔑时苗的那一幕,也不会出现了。 如此一来,说不定北倾泽还真能和白灵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时锦正想着,北倾泽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第27章 被人下了毒? “本王不是去里正家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北倾泽转移了话题问。 他真正想知道的是:朱寒死了吗?这个女人杀的?怎么可能? 要知道,朱寒的武功是他请专人训练的,虽比不上邱羽,但也是王府侍卫中数一数二的存在。 不对,朱寒是太子的人。 在王府展现的实力,应该有所保留。 那这个女人…… “王爷,你当真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么?” 时锦也不等北倾泽回,就直言道,“你在去往里正家的路上,被人下毒,晕厥了过去。” “被人下毒?” 北倾泽眯眼。 脑中回忆起之前的事。 他相信时锦的话。 时锦除了一心想从他手中拿休书外,与他并没有利益冲突,而且…… 下意识,北倾泽的目光,就落在了时锦被布条简单包住了的左手上。 “是。” 时锦想了想,组织了一番语言,斟酌用词道,“那毒虽不会致你死亡,但那毒针对的是你的骨骼。它会让你的骨质疏松,承受不起重力,让你永远也站不起来。” “永远站不起来?” 北倾泽心下惊骇。 脑中陡然想起时锦第一次为他把脉时的心声: ‘北倾泽的脉像虽然怪异,但并不是残疾者的脉像。’ ‘怎么回事?’ ‘难道北倾泽的腿是装的?’ ‘可北倾泽在书中从头到尾都是坐在轮椅上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 时锦见北倾泽脸色不好,握了握自己疼痛的左手说,“不过,现在那毒还没有深入,臣妾已经找到了那毒的解药百骨草,只要你吃了解药,那毒于你的腿就不会有影响了。” 那毒是百骨草的根提炼的,只要找到百骨草的叶子就能解毒。 可是,山中的百骨草都被朱寒等人毁了。 朱寒是太子的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城中的百骨草应该也没了。 不过,她必须咬定毒是百骨草解的。 她的血能解毒一事,那是千万不能说的。 否则,那些但凡中毒未死的,都跑来喝她的血…… 唔! 想想都可怕。 她可不想变成干尸。 “嗯!” 北倾泽淡淡地应了声,然后说,“本王困了,想躺会儿,解药的事就麻烦王妃了。” 这个女人心声的信息量有点大,他得好好理理。 “王爷你休息,臣妾这就去为你制药。” 时锦出了屋子。 一出屋子,她就赶紧拿了她采的草药去厨房处理。 是不是百骨草不重要,只要无害就成。 北倾泽的毒,在她血的作用下,在渐渐解了。 她必须在那毒解完前,把药端过去。 与此同时,北倾泽床前。 “泽,你怎么样了?你就让我给你把把脉,我实在不相信那个女人的医术呀!” 白灵一脸焦急地坐在床边,苦口婆心地劝道,“虽然她长得挺端正的,但你也不要被她迷了心智,一切向着她呀!” “再说了,就算你让我帮你看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知道的。你也不用担心她知道后不高兴。我们是好朋友好兄弟,我们的秘密反正多,多一条也……” “闭嘴!” 北倾泽忍无可忍地叫停。 这个白灵……真是太能说了。 “泽啊,你就把手给我把把脉吧!求你了。” 白灵不放弃道,“你不要这样呀!虽然你是英雄,可那个女人算不上美人呀!‘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词也不适合你,也……” 白灵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北倾泽已把手给了他。 北倾泽不让白灵把脉,倒不是像白灵说的怕时锦不高兴,而是他觉得没必要。 他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快速恢复健康。 即,他身上的毒在快速解除。 白灵搭上了北倾泽的脉。 少许,他那双桃花眼睁得蛮大。 下一秒,他径直冲出了小屋,直往厨房找时锦去了。 他要拜师。 时天被时锦医好,已让他心动。 现在北倾泽又快被医好了,这让他直接行动了。 白灵一出去,北倾泽就唤,“长安!” “在!” 长安进屋,站到了北倾泽床前。 “朱寒可能死在了山里,你去确认一下消息。” 北倾泽淡淡地吩咐。 虽然听的是心声,但他还是保持怀疑。 毕竟,朱寒不是一般人。 “属下这就去。” 长安领命离开。 朱寒是太子放在王府细作的事,自朱婶子被杖毙后,王爷为了让他们不被朱寒害,就早早告诉了他们。 是以,于朱寒的死,他并不太伤感。 一个一心想害死他们的细作,他是疯了才会为其死伤感难过。 长安一走,北倾泽就重新倒回了床上。 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那股清甜纯香的味道,似在齿间散发开来。 走到今天,他见过无数人的血。 都是腥臭难闻的。 可那个女人的血却是香的。 奇了怪了。 厨房中。 “时锦,你好!我是药王谷少谷主白灵,今年24岁,未婚,身高一米七五,体重110,爱穿白衣,爱看美女,喜欢医术,讨厌制毒。” 白灵跟在时锦身后,欢快地进行着自我介绍,“我最好的朋友就是泽,你又是泽的王妃,那以后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了。你有事可以找我,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如果我做不到的,我也能……” “你有完没完?” 时锦将熬好的药倒进碗中,不耐烦地看着堵住了房门口,喋喋不休的白灵,“我要给王爷送药,麻烦你让一下。” “哦。” 白灵连忙侧身,在时锦出门后,他立马又跟了上去,也终于问出了他跑来见时锦的目的,“时锦,你医术那么好,你师承哪里?” 时锦眼都不眨地撒谎,“我师父已经不在了。” 白灵紧接着又问,“那你收徒不?” 到这里,时锦算是明白白灵找她的目的了,“我不收徒。” “你不收徒吗?为什么不收徒呢?” 白灵追在时锦身后,又是长篇阔论道,“收徒的好处可多了。要你收我做徒弟,以后药王谷的东西,你随时可以调用,不仅如此,我这个药王谷的少谷主,你也可以随意差遗,你还可以……” “药王谷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时锦依旧少言语,“况且,我要的东西,我不无需假他人之手得到。” 她要的东西,她会自己去争。 这是自她懂事起,她便明白的铁律。 白灵,“……”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他的话全被堵死了。 正想着,一个声音传来,让他气得咬牙切齿。 第28章 将他碎尸万段。 “白灵,在外面守着。” 北倾泽说。 “噢!” 白灵万千怒火,最后只能化为了一道不甘的嚎叫。 “王爷。” 时锦端药进屋,看着床上,面沉如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男人。 想到门外白灵那欢脱的性子,不由得好奇这两人怎么就成好友了?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可这两人的性子…… 简直就是南辕北辙。 一个冷得像冰,一个热得似火。 真是怪事。 “朱寒死了。” 北倾泽抿紧了唇,一副为好兄弟悲伤至极的模样。 他不能让这个女人知道他能读其心声。 所以,他得从另一个角度将朱寒的死公布出来。 “朱寒?” 时锦心里一咯噔,故作一脸迷茫地问,“朱寒是谁?” 乖乖! 这么快就来了。 稳住稳住。 只要她不说,谁也不知道朱寒是她杀的! 那又是荒山野岭,又是野狼成群的,朱寒的尸骨应该都找不到了。 这会儿,她不能乱。 “本王的近身侍卫。” 北倾泽垂下目子,轻声说,“是本王幼时捡回来的一个乞丐。他很忠诚,本王一直把他视为哥哥般的存在。” 以前,确实是。 但自从听到了这个女人的心声后,就变了。 他派人暗中调查了朱寒,发现朱寒果真是太子的人。 所以,他把朱寒调离了王府。 没有立即处死朱寒,也是想让朱寒发挥一点余热。 张婶子那一伙就是余热。 “人死不能复生,王爷你还是节哀顺变吧!” 时锦想了想道。 多余的安慰……她是凶手,立场不对。 “朱寒是本王最亲近的侍卫,本王一定要捉到凶手,将他碎尸万段。” 北倾泽忧伤的眸底,迸出浓烈的杀意。 看得时锦缩着脖子,在旁努力减少存在感。 …… 接下来的两日,在北倾泽的命令,时锦的医术下,以大河村为首的几个村落,瘟疫彻底得到了控制。 许婉和那几个住在时家的重症患者,都下床,恢复了活力。 村里轻症的病人,基本都好了。 灾难过去,就想着以后的生活。 北倾泽的命令下,军中将士,帮助村民一起重建家园。 时正也在维修被洪水损坏的院墙。 至于北倾泽…… 时锦看了眼自己的闺房……呵呵!不知道要作啥妖? 明明已经好了,还躺在床上装病。 这次的意外,唯一能证明的就是,她的血,的确能解百毒。 北倾泽就是最好的证明。 连那从娘胎带出来的毒都清了。 “时大夫,快看看我妹妹,她不知怎么的,从昨晚起就一直发烧。” 皮肤黝黑的男人,背着瘦小的少女,着急地冲进了院子。 “赵虎,赵小妹生病了么?快跟我来。” 时正放下手中活,匆忙领着男人进了一旁的药房。 那是时天为村民看病的地方。 时锦懒洋洋地窝在院中躺椅上,半眯眼享受着晨起的日光。 这种事情,以前隔三差五就有,她见怪不怪。 只是这次…… 当男人被领进屋,时正出来时,时锦喊住了他,“大哥,那个也是我们村的人吗?看起来好眼生。” “他是半年前来我们村落户的,叫赵虎,是个猎人,大家都叫他赵猎户,住在村东口。” 时正了解地说,“他来时,你已经去了京城,所以你没见过他的。” “赵猎户吗?” 时锦双眼一亮,佯装天真问,“那是不是很会打猎?” “是的。” 时正点头,“村里许多人都收到过他送的野味,特别是我们家,他送得最多。” 说到这里,时正来了句总结,“赵虎是个很好的人。” 两人说话间,男人出来了,他憋红着一张脸问,“时正,你家的茅厕在哪里?我之前喝多了水,有点急。” 时正往右边一指,“直走,左拐。” “谢谢!” 男人言落,直接往茅厕跑了。 时正挠头,看着男人的背影嘀咕,“这个赵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貌了?” “可能是他妹妹生病了,他有求于人,所以礼貌了。” 时锦为男人找了个借口。 内心:当然不一样了,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赵虎。 猎户手上一般因为长期持刀箭,生有厚茧。 而这个男人,虽然脸上皮肤黝黑,但手指却白嫩光滑,一看就不是猎人。 且男人身上有浓郁的药草味,若她估计不错…… 果然。 少许,从茅厕出来的男人,看到长安后,主动同长安打起了招呼。 “长官,是你呀!” 男人热情地说,“这些天都没看到你,原来你在时大夫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长安没好气地问。 他可没忘记是因为男人的呕吐物,他家王爷才卧病在床的。 “我小妹生病了,我带她来找时大夫医治。” 男人似看不到长安的抵触,抬手挠头,笑得一脸憨厚地问,“长官,王爷好些了吗?那天的事,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当时也是没忍住才吐到了王爷身上的。后来听说王爷晕倒了,可把我吓坏了。” 长安听人家关心自家主子,想到那天别人也确实不是故意的,也就放下了些芥蒂回,“王爷……” 话未说完,白灵就在屋里喊他,“长安,快进来给泽喂药。” “王爷好多了,你不用记挂。” 长安进屋前,不忘把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 “赵虎,你妹妹感染了风寒,我开了副药,你回去熬给她吃,很快就好了。” 时天在药房门口对男人说。 “好勒,多谢时大夫了。” 男人麻溜地进药房,背起自家妹子离开了。 男人一走,时锦就说,“爹爹,我去村里转转。” 这两天,时锦都要去村里走走,时天习以为常道,“去吧!” 时锦快步跟上了男人,很快到了村东口,时正口中赵猎户家。 时锦掩住气息,到了门外。 透过虚掩的房门,他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那男人一回屋,就把身上的小女孩子扔到了床上。 床上还躺着一个男子,五官和男人一模一样。 想来,那才是真正的赵猎户。 男人未看床上两人一眼,坐到窗台边,拿起笔,快整在纸上写了起来。 很快写好。 男人抬手至唇边,吹了声口哨,一只鸽子便停在了窗台边。 男人将写好的信绑在信鸽腿上,便放鸽子离开。 做完这一切,男人出了小屋,往山林深处走去。 时锦想追上去,但她想到了时正评价赵猎户的话。 想了想,她进了屋子。 救人要紧。 床上两人,一看就是中毒了。 这也是她跟过来的原因。 时天根本没诊断出病症。 唉! 时天那医术,真的是误人性命。 其实也怪不得时天。 时天从小喜欢学医,可时慕觉得时家家大业大,时天应该学经商。 时天与大多数孩子一样,为了讨好父亲,也就学起了经商。 时天的医术,是时慕死,时天被汪雯赶来这乡下后,才跟着乡下的赤脚大夫学的。 能学成现在这个样子,其实也是不错的了。 第29章 万户回来了没? 京城太子府,书房中。 “殿下,朱冬来了情报。” 一名黑衣人跪在下方,双手捧着一只信鸽。 仔细看,正是大河村男人放的鸽子。 北仁期待地说,“呈上来。” 想来是得手了。 朱冬性子谨慎,任务成功率达百分之百。 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也正是因为这样,为了不让朱冬寒心,他才会派万户前去,背着朱冬,悄无声息地杀了朱寒。 朱寒身为细作,被人发现,任务失败,必须死。 而无声杀人,万户是第一人选。 想来这会儿朱寒已经悄无息声地消失了。 北仁接过信件,打发走送信人,打开了信件。 一目十行,了解情况后,问,“卫影,万户回来了没?” “还没有。” 卫影似凭空出现,单膝跪在了北仁书桌前,如实回。 “万户在搞什么鬼?一点小事,居然这么久没回!” 北仁不满道。 “想来是没找到下手机会。” 卫影了解万户任务地说,“杀朱寒容易,但要避开朱冬,有点困难。” “也是。” 北仁赞同道,将手中的信件递给卫影看,“你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办?” 卫影,才他真正信任的人。 外人都道万户是他身边的第一红人,其实不然,那些都是他做给外人看的。 他真正的底牌是卫影。 一个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存在。 却能给他出奇谋,解决一切他不能解决的大事。 “殿下应该立即前往大河村,让大河村的村民感恩殿下。” 卫影不卑不亢地说,“古语有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足可见民心的重要性。” “备车,本宫马上前往大河村。” 北仁起身道。 很显然,他采取了卫影的建议。 “殿下,时小姐到了,已在花厅等候。” 门房在书房外通报。 “本宫马上过去。” 北仁脚步一转,往花厅走去。 花厅中。 远远地,北仁就看到了那抹倩影。 仅一个侧影,已是让他心跳加速。 白色轻纱长裙,宛如天使般美丽的面孔,简直就是他的梦中情人。 虽然父皇母后嫌弃时苗是商贾之女,不允许他娶时苗为正妃,但是,他早已在心中将正妃之位许给时苗了。 他的正妃要的是品德高尚、心底良善之人。 像那种勾心斗角的官家小姐,他看了就讨厌,他是不会娶那种女人为正妃的。 “苗苗!” 北仁亲昵出声。 “殿下。” 时苗回头,含羞带怯地行礼,唤了声问,“不知殿下唤我来,所谓何事?” “坐下慢慢说。” 北仁拉着时苗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忙有下人上茶。 他其实就是单纯地想见时苗,叫人唤了时苗来。 不过,他现在有了另外的想法。 “苗苗,大河村发生瘟疫,想来你也知晓。” 北仁毫不拐弯抹角地说,“我唤你来,主要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去河村。” 只要时苗得到了百姓爱戴,那么,他的父皇和母后也会高看,届时他娶时苗为正妃,也会容易许多。 这是卫影让他前往大河村获取民心时,他才想到的办法。 “殿下要去大河村吗?” 时苗脸色突变,一脸担忧道,“那瘟疫可是传染病,要是殿下一不小心……” 她才不要去。 她可不想死。 这北仁也是,自己去送死就算了,还想带上她。 那怎么可以。 和北仁在一起是很重要,但再重要也比不过她的命。 “苗苗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北仁心喜着时苗替他担忧,并未听出其中深意道,“大河村的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我只是去收个尾。” 只是去收个功劳而已。 他要利用这次的灾情,向父皇展示他的能力,让父皇打消将皇位传给北倾泽的心思。 外面的传言,他不是不知道。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些年来,他让朱冬一直在研究一种让北倾泽变残,却又不会让北倾泽死去的毒药。 朱冬不负他所望,在前不久,终于研究出了毒药。 他在好几人身上试过,那些人之后都彻底站不起来了。 所以,在看到朱冬信中说下毒成功那刻,他就知道北倾泽已是彻底成残疾了。 一个残疾再优秀,也不可能成为这大历朝的皇帝的。 连老百姓都知道的道理,他父皇自然也明白。 这也是当初在知道北倾泽不是残疾后,他并未将事情告诉父皇的原因。 父皇那么宠爱北倾泽,要是父皇知道北倾泽不是残疾后,肯定会一道圣旨将北倾泽封为皇太弟的。 他从不会做那种自毁长城的事。 说来也是北倾泽太蠢了。 什么病不装,居然装残疾。 真是蠢透了。 …… 大河村,深山。 朱冬一个人在山林中走着。 他不时蹲下身子查看周围的痕迹。 他在找朱寒,他的亲哥哥。 三天了,他哥哥没有再找过他,这让他心里很不安。 虽然让哥哥来山上毁掉百骨草的任务很简单,但是,跟在太子身边这些年,他深知夜王的手段与聪慧。 山风吹过,一阵异味飘进了鼻中。 虽然很淡,但朱冬还是一下子就闻出了那是血的味道。 习毒之人,闻味辩物,那是最基本的。 很快,朱冬寻着味道到了一棵大树下。 看着四周散落的肢体碎片,纵使见惯了残忍画面,也忍不住皱眉。 他蹲下身子,忍着胃里的翻涌,吸了吸鼻子。 刹时,那股混杂在血肉中的味道让他确定,死去这人,在死前曾中了他的毒药。 看来,他的哥哥来过这里。 那毒药是他为哥哥研制的,只要皮肤碰触到那药,人就会丧失行动能力。 两天了,他进山找两天了,终于,他找到了哥哥留下的痕迹。 不再耽搁,朱冬即刻围着树下,开始向四周延伸翻找。 少许,一块玉印入了他眼中。 朱冬连忙捡了起来。 在看到上面的‘寒’字时,脑袋一片空白,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一步。 见玉如见人,玉在人在。 这是他与哥哥约好的,他的玉上是一个‘冬’字。 不,不会的。 他的哥哥不会有事。 朱冬顺着玉的方向前看去,刹那间,整个人如遭雷劈般立在了那里。 一个男人迎风而立。 俊美无双的容颜,尊贵无比的气质。 如有万丈光芒在身,让人不敢直视。 “不可能!” 朱冬摇头,一脸不相信地喃喃自语,“你明明中了毒,你怎么可能怎么会,你不是他,不是他,肯定不是他。” 一支箭破空而来,直接射穿了朱冬的胸膛。 即便倒下,朱冬眼中还是写满不可置信。 第30章 怎么会这样? 村东口,小屋中。 时锦为赵猎户两兄妹施针,喂药后,为了两兄妹的安全,就趁有村民经过赵猎户家时,故意摔碗发出声响,引起村民的注意,让村民好心把两兄妹送去了时天家。 时锦则是一个人往旁边山林去了。 很快,在她杀朱寒和坑万户的地方,她找到了目标——假办赵虎的男人。 男人胸前一箭直中心脏,一箭毙命。 估计是男人身上有毒药,所以尸体没有动物啃食,保存得比较好。 至于万户和朱寒的,两人都被啃噬得只剩下了一些骨头碎片。 男人死了,也少了她动手的麻烦。 救人救到底,她进山就是为了解决男人的。 出了深山,时锦往时天家走。 刚到门口,她就惊了。 时天家的院中站满了人。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篮子。 篮子里装有鸡蛋、果疏之类的乡村特产。 “乡亲们,王爷说,洪灾刚过,大伙儿都不容易,这些吃食,都带回去。” 长安站在屋檐下,中气十足地说,“你们的心意,王爷都领了。”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人群中,一人跪下高喊。 紧接着,一群人呼啦啦地跪下,高呼,“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到这一幕,时锦不由得感叹。 古往今来,底层百姓要的真不多。 安居乐业,便是人心所向。 时锦受不了这场景,又去村里转了一会儿,估摸着那些村民已经离开,才回了家。 午饭后,赵猎户和赵小妹醒了。 如时锦所料,两人什么都不知道,赵猎户更不记得有带赵小妹来找过时天看病。 不过,时天等人并不怀疑。 疫情暴发,像赵猎户和赵小妹这种不记事的人,村里还有许多。 见状,时锦觉得挺好,那个假扮赵猎户的人已经死了。 不记得那人那事,倒是最好的。 继早上有村民来时家给北倾泽送礼起,整整一天,时家不时有村民来。 有的是大河村的,有的是大河村邻村的。 不管是哪里来的,他们皆是一来就跪地磕头感谢,感谢北倾泽给他们带来了生的希望。 每每这时,时锦总是会被迫提醒:她现在生活在一个封建王朝,一个皇权至上的社会。 这让她心情很闷。 好在次日下午,北倾泽便起身返城。 大河村村口。 村中的男女老少,齐齐站在路边,恭送北倾泽。 说来也巧,这时太子到了。 北倾泽看到太子带来的物资,大手一挥,便让人分发给了各个村子。 这一幕,引得所有村民,齐扑扑跪到地高呼,“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直把太子脸都气绿了。 太子在一众老百姓面前,什么也不好说,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了。 马车上。 看着坐在旁边的北倾泽,时锦脑中跳出了一个想法:这北倾泽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太子一到就走,该不会是在这里等太子吧? 闻心声,北倾泽不动声色地看了时锦一眼,眼里有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赞赏。 从大河村到京城,约两天的路程。 两天后的下午,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京城。 进到王府,莫名的,时锦居然有种回家的归属感。 疯了,怕是。 时锦自顾自地嫌弃,就感受到了一抹视线。 抬头望去,就见坐在轮椅上的北倾泽在看她。 似是错觉,她在北倾泽那古井无波的深潭中,看到了一丝春暖花开。 果真是疯了。 忿忿收回眼,时锦带着时晴大步往花语苑走去。 花语苑。 “王妃,这是昌伯侯夫人送来的请柬。三日后,昌伯侯夫人在城郊西山举办一场赏花会,邀王妃您参加。” 刚回花语苑,一个十三、四岁,身着淡绿色丫鬟服饰的少女,就将一封请柬送到了时锦面前。 “你是谁?” 时锦看着少女,蹙起了眉。 花语苑只有打扫院子的粗使婆子,没有丫鬟。 这是时锦住了近半个月了解到的。 “奴婢如意,见过王妃。” 如意抚身行了一礼,规矩道,“奴婢是新进府的下人,被安排过来照顾王妃。” “我这里不需要人照顾,你去照顾王爷。” 时锦摆手拒绝。 她有手有脚,不需要人照顾。 本是一句简单不过的话,岂料她话落,如意脸色一白,咚地一声跪到地上,对她磕头道,“王妃,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王妃收下奴婢吧!” “出去。” 看到这一幕,时锦声音骤然冷了下去,音量也下意识就拔高了。 不等如意走,时锦就越过了如意,离开。 “锦姐姐!” 时晴追上时锦,满腹疑问,“你为什么不留下她呢?” 在她看来,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身边都有丫鬟小厮服侍。 就连时苗身边,也是经常跟着丫鬟绿萝的。 “我不喜欢。” 时锦烦躁地进了属于她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那种从大河村带回的阶级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将时锦淹没,让她拒绝接受一切。 进屋后,她直接扑到了床上。 不停在心中祈祷,祈祷着睡一觉就回去原来的地方。 回到那个没有阶级之分的21世纪。 她不想在这大历王朝,一刻也不想。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时锦回到了现代。 …… 西装革履的男人,捧着鲜艳的玫瑰花,跪在她面前,笑盈盈地望着她:锦儿,嫁给我,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可好? 看着熟悉的实验室,时锦高兴地蹦了起来,连带着心情也好了,她一把接过李鲸手中的鲜花,高兴道:好啊!教授,我们现在就去登记结婚! 李鲸起身抱住了她:太好了,锦儿,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时锦嘿嘿嘿笑,只要能回到21世纪,她愿意嫁给李鲸。 正当她沉浸在回到现代的喜悦时,冰冷的声音响在耳边:“时锦,你是本王的王妃,想另嫁他人,你做梦!” 时锦猛地回头,就看到一身月牙锦袍,容颜俊美的北倾泽,正用那双如古井寒潭的目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北倾泽,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时锦整个人往李鲸身上靠,指着李鲸说,“教授才是我要嫁的男人,你不是。” “呵呵!” 北倾泽冷笑,“你似乎忘记你的身份了,本王的王妃。” “不是,我不是你的王妃,你是书中人物。我来自21世纪,我不属于你那里,我不去你那里。我不要生活在你那生命如草芥的封建王朝,我不去。” 时锦声嘶力竭地吼了起来。 门外传来脚步声,北倾泽抬手,手刀下,情绪激动的时锦晕了过去。 第31章 时锦病了。 “王爷,御医到了。” 门外,时晴说。 北倾泽:“进来。” 张韦进屋,为时锦检查一番后说,“王爷,王妃这是思虑过重。” “可有解决办法?” 北倾泽想到梦中时锦的心声,相信了张韦的结论。 “老夫给王妃开些抗焦虑的药物。” 张韦拿笔,一边写一边说,“但于王妃这种病而言,药物只能是辅助。想要彻底好起来,只有让王妃从思想上解脱,快乐起来才是正道。实际上,王妃这种病,大多是缺少亲人朋友关爱导致的。” 说到这里,张韦脑中情不自禁就想到了时府中,另一位备受时家人宠爱的千金时苗。 虽说他是宫中御医,但有些街头井坊传言,他是知道的。 就比如这位时家不受宠的嫡小姐。 “王爷,这药一日三次,饭后服用,服上两次,王妃的情况就会缓解。” “长安,送张御医!” 长安应声,送张韦离开。 “时晴,王妃回来时都还好好的,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突然晕厥?” 北倾泽问。 之前,他正在写有关瘟疫的奏折,时晴就跑来紫轩阁,说时锦昏厥了。 然后,他就来了。 没曾想,一来就听到了时锦的梦呓。 在听到时锦要离开时,一股害怕在瞬间蔓延向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虽不明白那代表着什么,但他知道,他不能让时锦离开。 是以,他不管是否暴露他会读心,与时锦争执了起来。 也是这一番的争执,让他明白,他的这位王妃有多么的想离开他,离开这大历王朝。 不过,既然他不舍这个女人,那么,这个女人不想留也得留。 留与不留,由不得这女人。 “下午,从大河村回来,我和锦姐姐一到花语苑,一个叫如意的姑娘,就拿着昌伯侯夫人的请柬给锦姐姐,说她是新进府的下人,是专门照顾锦姐姐的。锦姐姐说她不需要人照顾,让如意去照顾王爷。” 时晴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说,“如意一听,直接跪下来认错。锦姐姐也是在那刻暴躁强横了起来。她大声让如意出去。且不等如意离开,就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我想着锦姐姐可能是太累,也就没有去打扰她。” “直到晚上,我去喊锦姐姐吃药时,才发现锦姐姐满头大汗的不对劲。” “我喊了很久也没喊醒锦姐姐,才去找的王爷你。” 想着时锦对大历王朝的痛恨,北倾泽想了想说,“张御医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要多陪陪她,别让她感受到孤独。需要什么就和长安说。” 交待完一番后,北倾泽出了花语苑。 “长安,去查查昌伯侯夫人怎么会给王妃发邀请函?” 昌伯侯夫人姓李,李若菊。 是他母妃李若兰的亲妹妹,也是他亲姨母。 虽然关系很亲,但这些年来,他们并没有走动。 甚至于,有时候在大街上对面走过,他们也不会打招呼。 他知道,他那姨母对他有恨,觉得是他害死了他的母妃。 一直不愿意理会他。 只是现在…… 紫轩阁。 北倾泽写完大河村瘟疫的奏折时,长安把消息带回来了。 “时锦曾在大街上救过席无忧?” 北倾泽看向长安。 长安腿一软就跪到了地上,“王爷,王妃确实曾在大街上救过席世子。” 北倾泽蹙眉,“那你为什么不报?” “属下……” 长安结巴了半天,才把话说完,“属下忘记了。” 他当然不能说他以为那不重要就没说了。 北倾泽的声音变得凌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紧接着,长安就把时锦和时晴逛街,遇到席无忧哮喘病发,时锦顺手救了席无忧一事,告诉了北倾泽。 当然,一些听起来不好的言语,长安自是过虑了。 “回昌伯侯夫人,就说三天后的城郊西山赏花会,本王会带王妃一同前往。” “是。” …… 太子府。 “混蛋!” 北仁怒不可遏地将书桌上的一应物品,砸到地上,“该死的北倾泽,居然敢算计本太子。” 让他白跑了一趟大河村不说,那些救灾物资也被北倾泽利用了。 搞得现在,那些村民只记得北倾泽。 功劳也全记到了北倾泽头上。 一想到那些人跪地高呼‘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的情景,他就恨不得提刀把北倾泽砍了。 真真是太可恨了。 “卫影,把万户和朱冬叫过来。” 北仁咬牙切齿地吩咐。 造成这样的局面,万户和朱冬难逃罪责。 要是两人对北倾泽的行踪了解够透彻,他又岂会做那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 任务不勤,他一定要生剥了他们层皮,让他们以后再不敢怠慢任务。 “殿下!” 卫影单膝跪到堂中,面色沉重道,“万户和朱冬没有回来。” “什么?” 北仁大惊,“那朱寒呢?他可有回来?” 难道朱寒发现了万户的动机,与朱冬联手反杀了万户? “没有。” 卫影知晓北仁心中所想道,“我的人守在大河村出口,没有人见到他们三人中任何一人离开。” “你的意思是……” 卫影接下北仁的话道,“殿下,属下推测,他们很可能遇害了。” “怎么可能?北倾泽的人再厉害……” 北仁话说到一半,似想到什么,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道,“派人进大河村,对于万户三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 次日清晨,时锦揉着有些痛的脖子,醒了过来。 看着古色古香的房间,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 还是回来了。 和李鲸结婚都不行,看来要回去是无指望了。 “王妃,时二小姐在府外求见。” 门房的通报响起。 “把她带去花园中。” 时锦想也不想地说。 起身,梳洗。 一刻钟后,时锦在花园中见到了时苗。 作者笔下的时苗是美丽的。 肤色白皙,五官精致,一袭白纱长裙,有种飘飘欲仙的美丽。 加上怀中那只纯白色的猫儿,更是像那误入人间的仙女。 “四姐,现在才来看你,真是妹妹的过错。” 时苗看到时锦,立马笑嘻嘻地迎了上来。 那天真无邪的模样,连时锦一个女人都看得口干舌躁。 也不枉作者笔下的浓墨重写了。 “来了就好。” 时锦倒不来虚的。 她就担心时苗不来。 “锦姐姐!” 时晴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一堆的小吃,看到时苗,她下意识就蹙起了眉,快速站到了时锦身旁。 整个人进入了防备状态。 第32章 给他找女人。 “晴妹妹,你买了那么多好吃的呀!” 时苗却像看不到时晴的防备般,吐吐舌头,调皮地说,“四姐,我来得早,还没吃早点呢!” “正好,一起吃。” 时锦笑眯眯地从时晴手中接过袋子,去到一旁的凉亭,将东西放到亭中石桌上,邀请时晴,“晴妹妹也坐下来一起吃。” “锦姐姐,我吃过了。” 时晴拒绝,然后加重语气道,“这是王爷差人专门去给你买的。” 用意为提醒时苗,这是王爷为王妃买的,不能吃。 可是,单纯的时晴,低估了时苗的厚脸皮。 时苗一副嘴馋地说,“哇!看不出来,姐夫平时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居然还有这么暖心的一幕。那我可真要尝尝这些小吃的味道了。看看是不是从嘴里甜到心里的?” 言罢,直接拿起一块米酥放到了嘴里。 看到这一幕,时晴眼瞪得比铜铃还大。 然下秒发生的事,更是刷新了她的认知,直接让她的脑袋停止了运转。 “晴妹妹,五妹不是外人,你用不着瞒她,也用不着瞒我。” 时锦长长地叹出口气说,“我知道这些小吃都是你为哄我开心,特地掏自己零花钱给我买的。” 时晴,“……”有吗?她明明就从未掏过自己零花钱给锦姐姐买小吃的? 就连眼前这一堆的小吃,钱都是锦姐姐给她的。 至于王爷买的……她确实说谎了。 “四姐,王爷对你不好吗?” 时苗收起脸上的嘻笑,嗅到了中间别有深意的味道。 “其实这也不能怪王爷。” 时锦低头,忧心忡忡道,“要是我像五妹一样人见人爱的话,王爷肯定就会很喜欢我,对我很好的。” “在五妹心中,四姐是很好的。” 时苗敷衍地安慰了句。 心中想的是:果然是不好的。 不好才正常,时锦本来就不讨人喜,时府那么多人,都没人喜欢时锦的。 不过,如果是她的话…… 时苗脑中,情不自禁就想到了北倾泽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容,也想到了北倾泽在时府时对时锦的维护。 所以,她说,“四姐,你是不是对王爷有什么误会?我看王爷对你挺好的。上次在时府时,王爷可是那般维护四姐的。现在想起来,我都还为四姐高兴呢!” “那是王爷做给你们看的。” 时锦再次叹出口气,满是羞涩地说,“不瞒五妹,我进王府这么久,还是清白之身,我和王爷还没有行夫妻之礼。” “什么?” 时苗瞪大了眼,满是不可思议地说,“四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 时锦适时地闭上了嘴。 这种事情,必须用这种半朦胧的手法叙述,才能达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剩下的留给对方细细品。 “怎么可能?你们成亲都快一个月了。” 时苗像是绕不开这个话题,关心地说,“就算培养感情现在也该是水道渠成了。” “这个……” 时锦踌躇了半天,才一脸忧伤地说,“其实,造成这一局面的都是我自己。是我自己糊涂,要是我不做那事的话,王爷也不会……” 说话留一半的艺术技巧就是,对方会自动脑补。 这不,时苗就脑补成功地问,“四姐是指你给王爷下情毒的事吗?” “算了,不说这个了。” 时锦转移话题,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道,“五妹第一次来王府,四姐带你到处逛逛。” 言多必失。 该说的已经说了,现在就该实际行动了。 “好呀!” 时苗兴致勃勃地说。 于是乎,在时晴目瞪口呆、一脸懵逼中,时锦就带时苗逛起了王府。 并且,她很有目的地把时苗往紫轩阁带。 只是…… “王妃,未经允许,紫轩阁禁止任何人进入。” 邱羽站在院门外,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于是乎,算天算地,时锦漏算了北倾泽的坏脾气。 快到中午时,时锦本欲留时苗吃饭,下午再找机会把时苗往北倾泽面前送的,时富亲自来王府接时苗回家吃饭了。 “五妹,快上马车。” 时富笑得一脸温柔地对时苗说,“来时,看到路上有你喜欢的小吃,我买了放在马车里,你先吃点垫肚子。从王府回去也有些路程,可别把自己饿坏了。” “好的,三哥。” 时苗乖巧地应时富,旋即对时锦和时晴挥手告别,“四姐,晴妹妹,我先回去了。等我有空了,再来看你们。 “一定要来看我。” 时锦挥手,有些不舍。 心中叹气,唉! 白白浪费了一个好机会。 可恨那北倾泽,那么多破规矩。 …… 紫轩阁阁楼上 “王爷,王妃和时家二小姐果然是双生花,感情真好。” 长安感慨地说。 “……” 北倾泽幽幽地斜了一眼长安,没出声。 感情好? 时锦心中的花花肠中,别人不知,他可是知的。 那个女人……真是可恨。 “传午膳到花语苑,本王要与王妃一起共进午餐。” 不能再放任那女人不管了,他必须让那女人正视起自己的身份。 别一天到晚想着给他找女人。 再者,那所谓的时苗…… 呵呵! 那种白莲花,怕也只有他那个皇侄才会喜欢。 …… 时府。 “祖母,你好些了吗?” 时苗回到时府,第一时间就到汪雯面前问安,报着去向,“我刚才去了四姐姐那里,我想看看四姐姐在王府过得好不好?” “苗苗呀!” 汪雯拉着时苗的手,拍着其手背,心疼地说,“你怎么总是那么善良啊?我都给你说过很多次了,时锦是午时三刻出生的,命中带煞,你要离她远点,别让她身上的晦气过给你了。” “可是祖母,四姐姐怎么说也是我姐姐呀?我想她过得幸福快乐。” 时苗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状似一脸真诚道。 “你这孩子……” 汪雯叹出口气,无奈道,“祖母真希望你不要那么善良,真怕你会因为你的善良受到伤害。” “不会的。” 时苗笑得一脸纯真,“我有祖母宠着,永远不会受到伤害。” “唉!” 汪雯伤感,“祖母这身体……祖母只怕想多宠着你,也没时间了。” “祖母,你说啥呢?” 时苗故意板着脸说,“张御医说了,祖母除了不能行动自如外,其余一切安好。只要好好保养,长命百岁不是问题。” “长命百岁呀!” 汪雯感慨,“谁不想呢?可古往今来,真正长命百岁的,好像寥寥无几吧!” “寥寥无几也代表有呀!” 时苗笑得一脸无邪,“不管怎样,我相信祖母能长命百岁的。” “真是个傻丫头。” “嘻嘻!” 两人正说着话,有小厮通报,“老夫人,昌伯侯府的小厮,送来了城郊西山的赏花请柬。” 第33章 你以后少跟时锦往来。 五分钟前,时府外。 “大哥,我们真的要给时家送赏花请柬吗?” 阮宝看着时府的朱门,不乐意地说,“虽然时家是先皇赐封的天下第一商,可说到底也是商贾之家,地位低下。以着我们侯府的地位,干嘛要给他们主动示好啊?” “笨蛋。” 阮元蹙眉,“你以为夫人让我们给时家送赏花请柬,是向时家示好吗?” 阮宝满脸疑惑,“难道不是吗?” “……” 阮元无语了自家笨弟弟的智商,却也只是顿了顿,就解惑道,“不是的。夫人让我们给时府送赏花请柬,并不是向时府示好。夫人这样做,主要是看在夜王妃的面子上,是向夜王妃示好。” “夜王妃?” 阮宝经提醒,明白过来,“我知道了。夜王妃救了我们公子,夫人感谢夜王妃,也一并对夜王妃的家人以优待了。” “也不仅仅是感谢那么简单。” 阮元很是通透地说,“你没发现公子最近服用夜王妃开的药后,身体好了很多吗?夫人是想讨好夜王妃,让夜王妃继续给公子治疗。” 如若不然,夫人也不会明知道时锦是夜王的王妃,还第一时间送了赏花请柬到夜王府了。 要知道,这些年来,侯府与夜王府一直是井水不放河水的。 即便夫人是夜王的姨母。 其中原因,他们这些贴身小厮多少知道一些。 “大哥,那我们快些送请柬,然后早些回去复命。” 阮宝经过阮元的解析后,变得积极起来,主动上前,敲向了时府的大门。 将城郊西山的赏花请柬,交给了门房。 …… 房中。 “快把请柬拿进来。” 汪雯听到通报,浑浊的老眼中,喜悦溢于言表。 很快,一张红艳精致,以桃花为主题的请柬,递到了汪雯手上。 “祖母,真的是昌伯侯府送来的赏花请柬吗?” 时苗一脸期待地问。 昌伯侯夫人两天后在城郊西山举行赏花会,她早就知道了。 每年桃花盛开的季节,昌伯侯夫人都会邀请一些贵夫人小姐去赏花。 据说整个西山,都是成片成片的桃花林。 一到桃花盛开的季节,漫步其间,犹如踏进了人间仙境,让人流连忘返。 她一直都想去瞅瞅。 奈何昌伯侯夫人自视盛高,请的都是些达官显贵,官小的不请,商贾之家更不会请。 是以,这么多年来,时府就从未收到过请柬。 “是真的。” 汪雯将请柬递给时苗说,“苗苗,届时你一定要盛装出席。咱们虽是商贾之家,但咱们不比任何一个官家子女差。” 时家除了是商人外,钱财不比任何官家少。 正是因为这样,在先皇允许他们的子孙后代可以入仕后,她就让文哥儿从文,武哥儿习武。 只等两人走上仕途,时家就将平步青云。 这也是她和老头子的夙愿。 “祖母,我可以叫上四姐吗?” 时苗看着请柬说,“我看上面没限制多少人参加,我想带上四姐。” 那些人全是达官显贵,她一个商贾之女,再怎么盛装出席,亦改变不了出身的低贱。 她不想在那种场所成为那些官家小姐的垫脚石。 带上时锦,可以让那些人把注意力转到时锦身上。 而她,自是凌驾于时锦之上的。 汪雯不高兴地说,“带她做什么?” 时苗状似为时锦考虑道,“四姐每天都很无聊,我想带她去散散心。” “苗苗,那种场合,时锦一个乡下长大没见过世面的人,去了也只会给你丢脸抹黑。” 汪雯不同意,“你不要带她去。” “祖母,四姐在王府的生活真的很枯燥,我是真的很想带四姐去,你就同意了吧!” 时苗拉着汪雯的手,撒起了娇。 心里想的是:时锦就是没见过世面才好呢,那样才能衬托出她的雅致高贵。 至于什么抹黑……她何时被时锦抹黑过? 时锦抹黑的,永远只有时锦自己。 以前是,以后也定是。 “好了好了,你高兴就好。” 汪雯受不了时苗的卖萌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倘若她在赏花会上做出了有损你颜面的事,你一定不能心慈手软,一定要及时和她划清届限。” “四姐不会给我丢脸的。” 时苗嘻嘻道,“四姐现在可是夜王妃,她只会给我长脸。” 呵呵! 就是可惜是个不受宠的王妃。 否则,还真是长脸呢! 汪雯想了想说,“你看着办就好。” 是了。 撇开一切来说,时锦现在是夜王妃。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时锦的身份会压那些官家夫人小姐们一头。 只要时锦不出格,让时锦出席,确实可以给苗苗长脸。 “小姐,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三少爷和夫人唤你去吃饭。” 时苗的贴身丫鬟进屋,恭顺地对时苗说。 时苗刚想离开,就见汪雯脸色不好,机智地说,“绿萝,你去告诉母亲和三哥,我在祖母这里吃。” 言罢,嘻嘻着问汪雯,“祖母,我在你这里吃饭,你不会撵我吧!” “傻丫头。” 汪雯脸上展颜笑开,宠溺地抬手,摸了摸时苗的头时,“苗苗陪我吃饭,我欢喜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撵苗苗呢!” 以前身体好时,她并不在意一个人吃饭。 可自病倒后,她每天都想有人陪吃饭。 一开始,她吃饭不能自理时,是时富来照顾她,也算是陪她。 后来见时富照顾她也累,她就努力地适应了自己吃饭。 也从那时起,她就开始了一个人吃饭。 一个人吃饭,总觉得吃啥都没味口,总觉得孤单。 可让她开口喊人来陪她,那又有失她的颜面。 是以,她一直在等,等有人主动留下来陪她吃饭。 果然,苗苗是她的小宝贝儿,还是苗苗懂她。 她对苗苗这些年来的溺爱,是最正确的。 …… 夜王府,花语苑。 “席无忧是我表弟!” 吃完饭,时锦正靠在椅子上消化,就听一直食不言的北倾泽,没头没尾地说。 “嗯?” 时锦挑眉,“席无忧是谁?” 表弟是什么? 关她什么事? “席无忧是昌伯侯的独生子,自幼体弱多病,我姨母为其取名无忧,是想让他无病无痛,无忧无虑。” 北倾泽有耐心地给时锦解惑。 “你想让我给你表弟治病?” 听了半天,时锦好似找到了方向。 “不是。” 北倾泽否认,继而进一步真相道,“因为你已经给他看过病。” “难道……” 时锦心有猜测,北倾泽证实道,“就是你前些日子在大街上救的那个人。” “哦!” 时锦了解地点头。 怪不得北倾泽给他说这些。 原来无意间,她救了北倾泽亲戚。 说起来,那人还没给她送诊费呢! 还真是一家人是一家人。 那席无忧和北倾泽一样抠门。 早知如此,她当时就不出手了。 失策了。 时锦的心声,北倾泽听得眼皮直抽抽,赶紧入正题道,“昌伯侯夫人邀请你去城郊西山赏花,我已经替你答应了。” “……” 时锦蹙眉间,北倾泽继续道,“届时,我和你一起去。” 第34章 这种感觉挺好。 “……” 时锦继续沉默。 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你到时把时晴带去,我看那小姑娘挺喜欢花的。” 北倾泽语气一如既往的无波无澜,很是平静。 也在这时,时锦才终于察觉到了今天的北倾泽的异样。 这北倾泽以前和她说话,总是一口一个‘本王’,也在提醒她要一口一个‘臣妾’。 而今晚,北倾泽都用的‘我’。 不得不说,这‘我’一用,害得她也忘记要自称‘臣妾’了。 不过,这种感觉挺好。 可以让她暂时忘记这朝代的阶级之分。 “好。” 时锦点头同意了。 时晴爱花,她也看在了眼中。 这些天,时晴总爱盯着王府的花看,一看就好久。 既然是赏花会,想来会有很多花。 “我还有些事,就不陪你了。” 北倾泽起身道。 “王爷你慢走。” 时锦立马起身恭送。 “以后就我们二人时,不用这么多虚礼。” 北倾泽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脑中却想着时锦喜欢他的自称——‘我‘。 真想知道那21世纪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没有阶级之分呢? 要知道,人从出生起,身份贵贱就已经注定,阶级自然就形成了。 不过,他好像不讨厌和时锦之间的这种相处。 而且,他隐隐有种他们本该这样相处的感觉。 很奇怪。 却也很真实。 自听到时锦梦里的心声后,他的害怕并没有因为时锦醒来而驱散。 所以,他想改变与时锦的相处方式,让时锦心甘情愿留下来,留在他身边。 看来,他这个方法是正确的。 从阶级之分入手。 相对于夜王府的一片和谐,太子府已经陷入了风暴之中。 太子府,书房中。 “殿下。” 卫影半跪在堂中,沉重道,“万户、朱冬、朱寒三人,果然遭到了不测,三人皆死在了大河村的深山中。” “什么?” 北仁惊得咻地站起,不敢置信道,“他们都死了,怎么可能?” “殿下,这是在他们出事地点找到的物件。” 卫影将三块腰牌双手举过头地呈上道,“这三块腰牌足以证明三人的身份。” 两块太子府的,一块夜王府的。 太子府的是朱冬和万户。 夜王府的自是朱寒。 北仁看到卫影手中的三块特制的腰牌,沉声问,“为什么用三块腰牌来确认身份?没找到尸体吗?” “只有朱冬的尸体尚算完整,我已经令人将其处理了。” 卫影如实道,“至于朱寒和万户……”顿了顿,卫影才又接着说,“两人尸骨无存,派去的人是依靠腰牌和两人被撕烂的衣服碎片,确认的他们身份。” “尸骨无存?衣服碎片?” 北仁蹙紧了一对修长的浓眉,“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为什么会那样?” “去的人回来说,现场有许多动物足迹,像是狼群。” 卫影沉声道,“万户和朱寒应该是被野狼分食了。” “野狼分食?” 北仁厉声道,“别说万户,就是朱寒一个人遇到野狼,也都不可能被野狼分食的,简直是胡说八道。” “殿下,朱寒和万户应该是遭遇不测后,尸体被分食了的。” 卫影不等北仁问,就继续道,“朱冬胸口插着一只长箭,那箭是夜王府专用。也就是说,三人很可能都是被北倾泽干掉的。” “至于朱冬尸体完整,想来是朱冬身上带着动物不敢靠近的毒药。” 随着卫影话落,书房中一时间陷入了寂静。 针落可闻。 须臾,北仁才问,“卫影,如果朱寒三人都是被北倾泽所杀,那北倾泽的腿现在……” “殿下,北倾泽中毒之事不假。” 卫影说着他的安排,“属下的人进入大河村以后,调查过北倾泽的事情。众人都说北倾泽到大河村后,第一天就遇到了村民呕吐,染瘟疫昏迷了过去,之后北倾泽就一直住在时天家,未出过门。据我推测,北倾泽那应该是中毒导致的晕厥。” “北倾泽生性狡诈,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北仁捏了捏疲惫的眉心道,“在证实北倾泽中毒前,我们必须从长计议。” “殿下。” 卫影想了想道,“据探子回报,说夜王两日后,会带着夜王妃一同前往城郊西山,参加由昌伯侯夫人举办的赏花会。西山山林高耸,山路崎岖,我们何不趁那时候一探究竟?” 北仁双眸一亮,“这事交由你去办。一定要查出北倾泽是否中毒,腿是否残疾?” 他,现在就关心这个。 万户三人的死,已暴露了他的野心。 以着北倾泽睚眦必报的性格,一定不会饶他的。 在这种情况下,先下手为强才是他的作风。 …… 夜王府,花语苑。 “哇,锦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要带我去参加昌伯侯夫人举办的赏花会吗?” 时晴双眼亮晶晶地问。 “我骗你干嘛?” 时锦失笑,然后对时晴招手,“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自从秦五让人送了一万两银票过来后,她就根据时晴脸上的胎记,买了些药材制成药膏,让时晴一日三次的使用。 这段时间又是瘟疫,又是阶级烦恼的,她就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这都快十天了,她还没有检查效果。 “锦姐姐。” 时晴撩起脸颊边的头发,嘻嘻着将脸凑上前,笑弯了一对漂亮的凤眼,“好了哟!不仔细看的话,都看不见了。” 这些天,看着脸上的胎记越来越淡,她每每照镜子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完全不敢相信。 在这之前,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脸上的胎记会消失。 简直不可思议。 “嗯,确实好了。” 时锦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时晴,心情被感染道,“我们家晴妹妹真漂亮。” “锦姐姐才是我们家最漂亮的。” 时晴这是真心话。 她一直觉得时锦才是时家最美丽的存在。 时苗是漂亮,可她总觉得时苗少了点灵气。 而这份灵气,只有时锦才有。 以前就是。 现在随着时锦性格的改变,那种感觉更强烈。 “晴妹妹嘴真甜。” 时锦被逗得笑了起来,顺着话道,“既然我们都那么美丽,那我们当然得庆祝一下。” “庆祝一下?” 时晴没反应过来时,时锦道,“走,逛街去。” 只是,事情往往事与愿违,这不,两人还未走出花语苑就来事了。 六个丫鬟,在一个老嬷嬷的带领下,进了花语苑。 眨眼间,七人便到了时锦面前。 第35章 她聪明的没搭话。 “王妃,老奴姓李,府中人唤老奴李嬷嬷。老奴前来,是奉王爷之命,给王妃量制新衣的。” 李月娥带着身后六人,给时锦行了一礼后,中规中矩地说。 “给我量制新衣?” 时锦有点懵。 北倾泽要给她做衣服? 北倾泽这是又要干嘛? “是的,王妃。” 李月娥笑得一脸和蔼道,“老奴不知道王妃喜欢什么颜色,就把各种颜色带了些来,让王妃自己挑选。” 她身后的丫鬟闻言,一字排开,将手中的托盘高举,呈现出托盘里五彩缤纷的各色布匹。 看得时锦眼花缭乱。 侧头间,她就看到时晴满是惊艳地望着那些布匹。 “一样给我做两套。” 心有计较,时锦小手一挥,豪迈道,“一套按照我的身高来做,一套按我妹妹身高来做。” 其实,她并不缺衣服。 在时天家,不管家里是否有钱,每次换季,原主都有新衣穿。 并且都是质量上乘的绫、绸、缎之类的布料。 时正和时晴两兄妹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两人的衣服,一直是麻布、粗布之类的,连缎制的都不曾有过。 时晴好些,有时候原主不喜欢的衣服,时晴会捡来穿,也算穿过好布料。 就连现在,时晴身上穿的绸制衣裙,都是原主嫌弃不要的。 原主一直以为那是时家出的钱,实际上,看过书的她知道,那些都是时天一家省吃俭用来的。 “锦姐姐,不可以。” 李月娥还未出声,时晴已在旁焦急地说,“王爷是让人给你做衣服,我……” “傻瓜,你是我妹妹,姐妹同福贵,姐姐有的,妹妹理应有。甚至,妹妹小,应该要更好的。” 时锦安抚时晴,也表明着她的态度:给她做衣服可以,但必须也给时晴做。 “王妃说得对,晴小姐不必客气。” 李月娥笑容不减道,“王爷说了,等王妃选了后,就让晴小姐也选。” “我也有?” 时晴一脸震惊加不可思议。 “晴小姐是王妃的妹妹,自是有的。” 李月娥笑颜如花地说。 怪不得何福那老头子时常在她耳边吹枕风,说王妃很可爱,王妃的妹妹也很乖巧,对两人赞不绝口。 这么多年来,她就没听自家老头子表扬谁,也就一直想寻个机会来见见两人。 她是王府的后勤管事,大家都叫她李嬷嬷。 府里衣服之类的,都是她负责。 她和何福两人,一个管内一个管外。 他们是府中老人,自王府建府时,就一直在王府工作。 他们都希望王爷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毕竟,王爷是很好很好的好人。 “谢谢李嬷嬷。” 时晴高兴地弯起了眉眼,笑得甜蜜蜜。 “晴小姐不用谢老奴,这都是王爷吩咐的,要谢就谢王爷。” 李月娥说这话时,看的是时锦,见时锦眼观鼻鼻观心时,过来人的她,大抵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看来,果然传言有误。 老头子说得不假,这时锦是真的不太待见他家王爷。 不过,她就喜欢时锦身上这股真性情。 女人就该活得自我点,才恣意。 “给王妃和晴小姐量尺寸。” 李月娥开口,立马有人上前,为时锦和时晴量尺寸。 很快,尺寸就量好了。 “李嬷嬷,两天内可以做好吗?” 时锦一脸坦荡地说,“昌伯侯夫人的赏花会,我想穿新衣服。” “王妃放心,成衣明天一天就能制好。” 李月娥愈发喜欢时锦不做作的性子,笑容也愈发的慈祥温和,“明天晚上,衣服就能送过来。” “那就多谢李嬷嬷了。” 时锦礼貌道。 她本是想带时晴出去买衣服的,如此一来,倒是省钱省事了。 “王妃,晴小姐,老奴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李月娥做完一切,向时锦和时晴打招呼离去。 “麻烦李嬷嬷了。” 时锦以礼相送。 “老奴应该的。” 李月娥离去。 “锦姐姐,我……” “时晴,我们是好姐妹,想要就说出来,好姐妹间是没有秘密的。” 时锦打断时晴的话,慎重其事地说,直把时晴说得泪眼汪汪。 看得时锦一阵头疼,拉着时晴就往府外走,“走,今天高兴,我们去逛街。” “嗯!” 时晴快速抹掉眼泪,跟上时锦脚步。 心中默默发誓,这一生,她一定要好好追随锦姐姐。 一定要做锦姐姐口中一生一世的好妹妹。 很快,两人出现在了街上。 衣服的事解决了,时锦就带着时晴光顾街上的小吃。 一个小时后。 “锦姐姐,我吃不下了。” 时晴吃下一个玉米酥,摸着圆圆的肚子说。 “是好饱哦!” 时锦感叹,有些不甘地看着前方未走完的小吃街,叹了口气说,“算了,我们去喝茶,等想吃了又来。” “嗯!” 时晴没有拒绝。 两人到了一家看起来高档的茶楼。 在二楼坐下。 两人刚坐下,娇柔的声音,就响在了茶楼入口处。 “四姐!晴妹妹!” 白衣长裙,雪白小猫,豁然是时苗。 时锦下意识就蹙起了眉。 这里没有北倾泽,她可不喜欢与时晴虚与委蛇。 可是,她不想,人家却想。 这不,时苗已是坐到了她旁边。 “原来你们也喜欢喝茶呀!” 时苗一副开心的模样道,“难得碰到你们,今天这茶我请。” 不等时锦和时晴拒绝,时苗就对一旁的绿萝说,“绿萝,你去让他们上顶好的青山毛尖。” “是。” 绿萝不情愿地应声离去。 她不明白时苗为什么要对时锦和时晴好? 更不明白为什么要用顶好的青山毛尖招待两人? 在她看来,时锦和时晴两个乡下来的女人,根本不懂茶,喝青山毛尖简直就是浪费。 要知道,她长这么大都还没喝过毛尖呢! “四姐,我给你说,喝茶就要喝青山毛尖,虽然贵点,但那茶味也是顶好的。” 时苗双手撑着下巴,一副很懂茶的模样说,“那茶香气幽雅清高、汤色碧绿黄莹、滋味干鲜淳和,绝对的让人如痴如醉。” 时晴兀自想着:不就是一碗水吗?有多好喝?说得只应天上有地下无似的。 不过,她聪明的没搭话。 有锦姐姐在,她坐着就好。 时锦微笑着说,“那我可真要好好品品那茶的美味了。” 有人请客,自不能浪费。 “一定不会让四姐失望的。” 时苗的话音刚落,三个衣着光鲜的女子站到了他们桌边,其中一人喊,“苗苗。” 第36章 京城的‘风云’人物。 “三位姐姐来了,快请坐,我已经让掌柜上茶了,应该快好了。” 时苗起身迎向三人,把三人介绍给时锦,“四姐,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这是户部尚书千金,顾芷若。” “这是礼部尚书千金,朱雯婕。” “这是兵部尚书千金,薛圆圆。” 随着时苗的介绍,时锦就看到三个女子挺直了胸背,高昂起了脑袋,直把那股高贵身份带来的优越感,表现得淋漓尽致。 时锦冷笑。 三人确实是大历朝一品大员的千金,不过,全都是小妾所出。 在她看来,三人身份还不如商户之女呢。 介绍完三人,时苗才指着时锦和时晴说,“三位姐姐,这是我四姐时锦,那是我妹妹时晴。” 言罢,补充道,“我四姐现在是夜王的王妃。” 时苗话音落,一袭绿衣的顾芷若就出声了,话中掩饰不住讥讽与嘲笑,“苗苗说的可是你那位新婚第二日就给夜王下情毒,被夜王休弃了的姐姐?” 时苗心中高兴,面上却为时锦辩解道,“芷若姐姐别那样说,我四姐没有被王爷休弃的。” 她就想看这种时锦被针对的场景。 “哦!我差点忘记了。” 顾芷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你四姐可是皇上亲封的夜王妃,以着我们大历朝的规矩,你四姐只要不犯大错,夜王都不能休弃的。毕竟是圣意难为。况且,给自己夫君下情药,虽然有伤风化,却也不是什么大不敬的事。” “芷若姐姐,虽然我四姐还没和王爷行夫妻之礼,但王爷对我四姐很好的,你不要那样说。” 时苗一脸为难道,“你和四姐都是我的好姐姐,我希望你们能和平相处。” 看似为时锦解难,实择揭着时锦的短,让时锦的处境更加难堪。 这不,顾芷若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没行夫妻之礼?还很好?” 顾芷若嗤之以鼻,“苗苗,你知道夫妻之礼是什么意思吗?夫妻之间不行礼还会很好吗?你还真是天真。” 时苗看了眼眼观鼻鼻观心,似乎没听到她和顾芷若对话的时锦,故作着急地说,“四姐,你告诉芷若姐姐,说夜王对你很好的,你们夫妻感情很好。” 她最看不惯时锦这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 不知何时起,时锦那脸上的懦弱讨好,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这让她很讨厌。 她只想看到那张脸上以往的惊慌失措。 “我为什么要告诉她?” 时锦头也不抬地看着小二刚上的青山毛尖,盯着里面的茶叶伸长,不徐不急道,“我和王爷之间的事,干嘛要对外人说?” 没有直接骂人,她也算是给时苗留面子。 时苗这个工具人,任务未完成时,还不能丢。 “你……” “芷若姐姐,昌伯侯夫人的赏花请柬,可以带别人吗?” 眼见顾芷若要发火,时苗将小二上的茶,忙递了一杯到顾芷若面前,笑眯眯地转移了话题。 这才是她今天的目的。 她虽然在汪雯面前说要带时锦去,但是,安全起见,她必须把请柬的规矩问清楚。 请柬上虽写的是请‘时家小姐’参加,是没限制几人前去,但众所周知,时家小姐,指的是她。 她想带时锦去,也只是让时锦成为她的垫脚石,但是,倘若这垫脚石磕脚,那还不如不带。 至于在这里遇到时锦……还真是偶遇。 本想戏耍一下时锦的,但时锦今天那油盐不进的模样,有点行不通。 只能来日方长了。 “当然不可以。” 顾芷若以为时苗想让她带,满是骄傲地说,“昌伯侯夫人自不会谁都邀请的。” 这个‘谁’字,虽然顾芷若没说,但心思细腻的时苗,知道顾芷若指的是她。 不过,与这些人相处,她早就学会了看破不说破的性子。 是以,她扬起天真无邪的笑容说,“可请柬上面没有具体写邀请谁,也没有限制邀请几人呀?” “苗苗,请柬上面一般写有‘邀请某府的夫人或小姐赏花’这样的字样。” 粉色裙装的朱雯婕笑着说。 虽在笑,但那眼底的轻视也是毫不掩饰。 “确实是那样的。” 蓝色裙装的薛圆圆,不愧是兵部尚书的千金,直言道,“如若不然,凭着我们的关系,我们以往年就带苗苗去参加那赏花大会了。” 三人一唱一和,不仅展示出了他们被邀请的优越感,还都不愿意得罪时苗地拒绝了时苗。 本来,自认为身份高贵的三人,是不愿意与商户出身的时苗为伍的。 但是,三人都是小妾所生,在家里的地位不高,经济上比较拮据,也就缺钱。 然而,在金钱方面,时苗虽出身商贾之家,身份地位低下,但那钱财却不少。 且在三人身上,时苗也向来展现着优势,很是舍得花钱。 所以,在不损害三人利益的前提下,三人也都愿意‘纡尊降贵’地与时苗相处。 一句话,三人只是把时苗当成了提款机器。 要说真心,那是半点没有的。 时锦唱着杯中毛尖,默不作声地想着书中描写的四人关系的由来,不作任何评论。 “圆圆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了。” 时苗摆着双手,睁着黑白分明的大明,一脸无辜地澄清道,“我问你们这个问题,不是想让你们带我去。而是我看昌伯侯夫人给我送的请柬上,写的是‘请时府小姐赏花’,没有限制人数,就想带四姐一起去。” 时苗话落,顾芷若三人,齐扑扑地将目光投向了时苗,三人眼中皆是不信。 但没有一人拆穿时苗,不仅如此,他们还顺着时苗的话,阐述着意见。 顾芷若说,“苗苗,请柬是不设置人数的,但昌伯侯夫人很注重个人修养,她邀请的人,也都是有着良好家世与教养的人。” 朱雯婕说,“苗苗,请柬即使没有限制邀请人数,但都是以‘府’为单位的,你四姐嫁给了夜王,就是夜王府的人,不能算时府的。” 薛圆圆直接挑破了顾芷若和朱雯婕的话中话,道,“当然不行。你四姐现在可是这京城的‘风云’人物,你带她去,昌伯侯夫人肯定不高兴。再者,你四姐现在嫁进了夜王府,不管得不得宠,她都是夜王府的人。倘若昌伯侯夫人要请她,自然会送请柬到夜王府。否则就是不愿意请她。你要带她去的话,也就是忤逆昌伯侯夫人的意思,如此一来,昌伯侯夫人铁定会不高兴的。” 时苗听了三人的话,吸了吸鼻子,委屈兮兮地说,“可是,我是真的很想带四姐一起去参加,真的想让四姐也一睹那西山风景的。” 那副姐妹情深的戏分,被时苗拿捏得很足,这让三人又是好一顿的劝说。 直到…… 第37章 你怎么又回来了? “锦姐姐,我想回去了。” 时晴起身,拉着时锦的手说。 她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里。 看着这些口是心非的虚伪面孔,她只觉得恶心。 若不是锦姐姐一直压着她,她早就走了。 “好!我们回去。” 时锦笑眯眯地起身,似看了一出大戏般,置身事外道,“五妹,我就和晴妹妹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也不给几人回话的时间,言落,拉起时晴就走。 只是…… “小姐,请留步!青山毛尖是十两银子一杯,你们的消费,一共是六十两银子。” 两人刚出茶楼,掌柜的就气喘吁吁地跑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报着消费金额。 紧接着,店中小二也围了过来,团团将时锦和时晴圈在了中间。 时锦往楼上一瞄,就见楼上四人似聊到了开心至极的事,一个个笑得花枝乱颤,很是高兴。 好似完全没看到他们这里的事。 这情景,她立时就明白了。 呵呵! 想看她笑话。 怎么可能呢? 所以,她对掌柜的说,“掌柜的,你跟我上去一下。” 钱,她有,但她不花这个冤枉钱。 十两一杯的茶,她喝得起。 但她干嘛要给那几个虚伪至极的人开茶钱? 她可不是钱多的傻子。 “你想做什么?” 掌柜的见时锦没有立即掏钱,直接把时锦归进了喝霸王茶一类的人,脸色便臭了几分。 “自是带掌柜的去收钱。” 时锦理所当然地说。 “你们在这里守着她。要是她敢跑,就打断她的腿。” 掌柜吩咐一旁的小二,指着时晴说。 “你们……” “锦姐姐,你去吧!不用担心我。” 时锦正要发怒,时晴就打断了说。 她也看到了楼上的情况。 她大抵也知道他们是被那四人耍了。 她帮不上忙,但不管锦姐姐要做什么,她都支持。 楼上。 与在楼下一样,时锦和掌柜上到楼上时,几人还聊得火热。 不时发出‘咯咯咯’的共鸣笑声。 “五妹!” 时锦垂眸走到几人身前,轻唤抬眼间,目中已尽是委屈。 “四姐,你怎么又回来了?” 时苗装作一脸惊讶地问,“你不是和晴妹妹先走了吗?” 时锦和时晴在楼下被拦,她看到了。 她知道是绿萝在使坏。 不过,她喜欢看时锦吃瘪,也就故意无视了。 “五妹,掌柜的说你没付茶钱,就堵着我要。” 时锦说到这时,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情况的,我……” “四姐,别着急,我跟掌柜的说说。” 时苗是一朵大纯白莲,这种情况下,自然要扮好人。 时苗去和掌柜交涉,时锦则是一眼瞪向暗处。 长安一脸苦逼地收回了脚。 经此一事,王爷虐妻的名声是定下了。 他似乎已经看到他回去后,被王爷惩罚的场景了。 呜呜呜! 他该怎么办呀? 上吧! 要得罪王妃。 不上吧! 又得罪王爷。 左右都觉得是错的啊! “喂,你怎么在这里?” 沉浸在悲伤中的长安,肩膀被人狠狠一拍,整个人陷些站立不稳地摔到地上。 “你……” 正想骂人,就听熟悉的声音说,“啧啧啧!原来我师父演技也是这么的棒!真是长脸了。看来我以后要多和师父接触,以获得师父的真传!救得了王爷,也惩得了小人。生活简直不要得太美妙。” “我说白少爷,你不是在大河村时就被王爷撵回药王谷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长安没好气地说。 肩膀上还隐隐作痛,他敢肯定,眼前这人是故意的。 所以,“再有,你怎么叫王妃师父呢?我怎么记得王妃说过不收徒的呀?难道白少爷你记性不好,给整完记了。” 白灵‘啪’地打开白扇,自认风流倜傥地说,“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了。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你。毕竟你还这么小,连女人手都没摸过,哪会懂女人的心思呢?” “什么意思?” 明知道白灵没好话,长安还是好奇地问。 “不告诉你!” 白灵一合白扇,气得长安在那里直跺脚,也没有办法,只得与白灵一起,继续关注时锦的动向。 …… “这位小姐,我的人没找到你的丫鬟。” 掌柜沉着脸对时苗说。 本来,他都准备要放时锦离开的了,但他的人跑来告诉他,没看到那个结账的丫鬟。 “嗯?” 时苗蹙起了眉,“她可能是去茅厕了。” 心道:这绿萝在搞什么鬼?时锦的笑话已经看了,还不出来结账,想要干嘛? “我的人找遍了整个茶楼,别说茅厕了,就连下水道都找了,就是没找到你口中的那个丫鬟。” 掌柜脸色愈发难看起来,说的话也不好听了,“我说这位小姐,你该不会没钱,还在这里装大方,想喝霸王茶吧!” 由于他们所在的位置靠窗,他们这边的动静,早就成了众人焦点。 此时,随着掌柜这一问,楼上楼下的人都把目光放到了时苗身上。 感受到众人目光的洗礼,时苗心中愤恨不已,脸上却扬着无辜道,“掌柜的,你相信我,我并没有骗你。我那丫鬟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该死的绿萝,回头一定好好惩罚她。 背着她给时锦难堪就算了,居然还把她也拖下了水。 平白让人看笑话。 真是可恨。 “五妹,他们不都是一品大员家的千金吗?区区六十两银子,他们应该不差的。你先给他们借,等你找到你的丫鬟后,再把银子还给他们就是了。” 时锦状似想到了解决办法地说,“你和他们情同姐妹,他们应该会借给你的。” 时锦一袭话,说得顾芷若三人心虚不已。 一个二个下意识捂向了钱袋。 倒不是他们不愿意借,而是他们都没有那么多钱。 他们虽是一品大员的千金,但他们都是小妾所出。 小妾地位低下,在家有口饭吃都不错,哪里敢向大夫人要钱。 然而现在…… 他们当然相信时苗后面会还他们,但他们得要有那份钱才行。 “芷若姐姐……” “苗苗,不好意思,我今天出门急,忘带银子了。” 时苗向顾芷若开口,顾芷若不等时苗把话说完,便红着脸推脱道。 时苗虽与顾芷若三人相处许多年,但他们一起逛街吃喝玩乐,都是时苗开钱。 是以,她根本不了解顾芷若三人的经济情况。 听顾芷若那样说,期待的眼神,瞬间转向了紧挨着顾芷若的李雯婕,希望李雯婕能借她钱,帮她一把。 只是…… 第38章 阴魂不散。 “苗苗,我一直出门都不带钱的。” 李雯婕小声地说,脸色爆红,尴尬不比顾芷若小。 心中对时苗的责备与怨恨,也不比顾芷若小。 轮到薛圆圆的时候,薛圆圆直接说,“我没钱。” 连一个谎言也懒得编。 不愧是兵部尚书薛玉山的女儿。 时锦暗嗤。 薛玉山军人出身,年轻时为国征战,屡战屡胜,让敌人闻风丧胆。 但薛玉山性子直,不懂拐弯,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回京城后,被人挤兑,成了兵部的一名普通职员。 直到先皇驾崩,新皇继位,新皇念着他的功劳,才将他一步步提到了现在的兵部尚书。 即使官大了,但薛玉山的人缘并不见好。 主要是那太直的性格,让许多人受不起。 看着一个二个没钱,掌柜气急,大手一挥道,“来人,报官。” 看到一旁的时锦时,想到时锦之前的态度,他倒觉得顺眼了许多。 “你先留下来,等林府尹来后,你帮我作个证,说他们喝我的霸王茶。” 掌柜对时锦说。 他话音刚落,一个欢快的声音就蹿了进来,“师父,您怎么在这里呀?您可让徒儿好找呀!” 时锦眼皮直抽抽。 这个白灵,怎么有点阴魂不散? 再者,她什么时候是他师父了? 未等她想明白,白灵已是到了掌柜面前,用那双桃花眼,不满地看着掌柜说,“掌柜的,你怎么回事?怎么连我的师父也敢得罪?你是越老越糊涂了吗?居然如此不知轻重。” “你谁呀?” 掌柜打量着全身上下除了白,找不到顶点别色的白灵,不客气地说,“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滚远点!” “我白灵呀!” 白灵挑着长眉,眯着桃花眼,很是自豪地回。 “我管你白灵还是黑灵。” 掌柜很不友好地说,“既然她是你师父,那你就把她今天在这里消费的茶钱给结了吧!” “没问题,多少钱,你说吧!师父饮茶,徒弟理应孝敬。” 白灵挥着折扇,自认为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六十两。” 掌柜见有冤大头,就不跟时锦几人计较,即时报数。 于他们这些商人来说,万事当以和为贵。 不是不能容忍的事,他们也不会去得罪人。 “给。” 白灵从腰间掏出一百两银票,递给掌柜说,“不用找了,今天小爷我找到了师父,高兴得很,就当小费了。” 掌柜眉开眼笑地接过银票,“谢谢少爷!” 时锦见状,一眼不发,转身就往楼下走了。 谁出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出钱就行了。 如此一来,当白灵自认为在时锦面前秀了一波他的优势,会让时锦对他刮目相看时,就看到时锦潇洒地转身走了。 他后知后觉,大喊着追了上去,“师父,你慢点,你等等徒儿,等等徒儿呀!” 白灵人是走了,但白灵在茶楼中带来的影响却在发酵。 也不知是谁开头说:“那人真是白灵吗?在我认知中,我们大历朝姓白的,都是药王谷的人,而药王谷那个叫白灵的,是当代药王谷谷主白云天的小儿子。” “应该是他。一身白衣,一把白扇,还拥有着白家人最有标致的桃花眼,八九不离十。” “我先回去了,我爷爷病后,一直叫我找良医。倘若那真是白灵,不就是良医吗?要知道,白灵虽然年轻,那医术却是一等一的好。” “那我也回去了。我姑姑瘫痪多年,也一直在找良医。不管是不是?先把人找到再说。” “……” 于是乎,刚才爆满的茶楼,随着白灵的出现、离开,人去楼空,只剩下了时苗、顾芷若、朱雯婕、薛圆圆四人。 四人经过时苗刚才借钱的一幕,也都有些隔阂。 是以,顾芷若说,“快吃晚膳了,我得回去了。” 起身,直接走了。 顾芷若一走,朱雯婕和薛圆圆也都借口回去吃晚饭,走了。 看着三人离开的身影,时苗内心愤慨,面上却不显。 她一直都知道三人看不上她的身份,是以,她一直都用钱来维持着他们之间的‘姐妹情深’。 可她从未想过,这几个人居然那般的轻贱于她。 几十两银子而已,一个二个都推脱。 可恶! 等她嫁给太子殿下后,她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小姐,人呢?怎么都走了?” 绿萝的声音,拉回了时苗跑远的思绪,也让一直压抑着情绪的时苗找到了出气桶,难听地说,“你死去哪里了?你不知道我在找你吗?” “小姐,对不起。” 绿萝双膝一软,‘咚’地跪到地上说,“我之前被人打晕,醒来时,我就在茶楼的后屋檐下了。我也是一醒来就回了。请小姐责罚。” 能让时苗大庭广众下发脾气的事,定是让时苗气得不轻。 这一点,身为时苗贴身丫环的她,自是知道的。 “被人打晕?” 时苗嗅着里面不同寻常的味道,细眯起了眼。 “是的,小姐。” 不等时苗问,绿萝就解释道,“之前,时锦和时晴离开时,我看到店小二说时锦和时晴还没给钱就走了。就见那掌柜的带着人把时锦和时晴围在了门口。看到那情景,我正要上前帮忙,就感觉后脑被人敲了一棍。醒来后,我就发现自己在茶楼的后屋檐下了。” 绿萝表述完,苦嘤嘤地磕头说,“小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自不会说,是她故意提醒店小二,时锦和时晴喝霸王茶的事。 “算了,你起来吧!你也不是故意的。” 感受到茶楼中掌柜和小二看戏的目光,时苗起身,伸手扶绿萝说,“我们先去找大夫,看你后脑的伤严不严重?” “谢谢小姐。” 绿萝叩下一头,“奴婢此生能跟着小姐,是奴婢世世修来的福气,小姐真是太好了。” 这个时候,她庆幸此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虽然她不清楚时苗对时锦和时晴的态度,但她知道时苗这人特别会演。 在人前,绝对是一副心善、温婉、知书达礼的人设。 那副暴躁的坏脾气,从不会表现出来。 至于找大夫之类的话,她也不会奢求,因为以前时苗也说过,但她从未有过那样的待遇。 事实也正是那样的。 当时苗出了茶楼后,就让车夫径直回了时府,闭口不提找大夫的事。 一回时府,时苗就到汪雯面前说,“祖母,我今天和顾芷若他们去茶楼喝茶时,遇到了一个自称是白灵的男人。我听茶楼的人说,白灵是江湖有名的药王谷谷主白云天的小儿子,医术特别好,是不是真的?” 第39章 你认识白灵? “白灵?” 听下人说时苗到了汪雯房中的时富,风风火火赶来时,就听见了时苗的话,激动地问,“五妹,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看到了白灵?如果白灵在京城,那祖母就有救了。白灵可是江湖上公认的白神医。” “苗苗,快说说那人长什么样子?” 汪雯一脸激动地问。 若是能搭上药王谷那条线,她肯定就能摆脱现在这种半死人状态。 “那人二十来岁,一身白色锦袍,摇着一把白色折扇,长得很好看,特别是那双桃花眼,特别漂亮。” 时苗说着对男人的第一印象。 因为对方与她一样,是一袭白衣,是以,她便对对方的五官观察得仔细了些。 “是他。” 时富很是肯定地说,“五妹,你遇到的就是药王谷的少谷主白灵。我听人说过他的外貌形象。我也真是太笨了,近段时间忙得,居然把他给忘记了。” 最近,他一直想着找时锦,问出时天是被哪个御医医好了的,也就把药王谷给忘记了。 “五妹,你在哪里遇到他的?我现在就去请他,不管花多大代价,我都要把他请来医好祖母。” 时富一脸激动地说。 汪雯看在眼里,欣慰极了。 她哪里知道,时富之所以这么积极,那完全是想摆脱照顾她。 “这个……” 时苗迟疑了。 “怎么了?苗苗。” 汪雯一眼就看出了时苗的不对劲,“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五妹……” 时富也注意到,一脸担忧地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祖母,三哥。” 时苗深吸了口气,才缓声道,“我也很希望那人就是药王谷的少谷主白灵,可是,我觉得他应该不是。” “为什么?” 汪雯和时富异口同声。 时苗想了想说,“因为那人喊四姐师父!” 时锦那么弱,那人还喊时锦师父。 怎么想都不可能是药王谷的少谷主? “时锦认识白灵?” 汪雯和时富两人关注点不一样。 见着这样的两人,时苗眉峰蹙了一下,旋即又立马展开,装着疑惑道,“是呀!那人一看到四姐就喊师父。不仅如此,四姐好像还很不待见那人,根本不理那人。还趁那人不注意就先离开了。” “时富,你去把时锦叫来,我要亲自问她。” 汪雯沉声道。 “祖母,我和三哥一块儿去。” 时苗自荐。 如果那人是白灵,那就值得她结交。 虽然她不觉得那人是白灵,但万一是呢? 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接近权贵之人的机会。 汪雯点头,“嗯,你们都去。” 于是乎,在时锦与时晴吃晚饭时,门房就跑来通知,“王妃,时家三少爷和时家五小姐在门外求见。” “你去告诉他们,我已经睡了。” 时锦嘴里含着香喷喷的鸡肉,口齿不清地说。 “可他们说……” “怎么?本王的王妃睡觉不重要?” 门房的话,被一道冰冷的声音压了下去。 月光下,一袭月白锦袍的男人,逆着光走来,那漆黑的鹰眸有如最耀眼的星星,使得周遭一切暗然失色。 “王爷,小的知错,小的立马去打发他们离开。” 门房咚地跪到地上,瑟瑟发抖道。 生怕北倾泽一不开心降罪于他。 “告诉他们,本王和王妃已就寝,有事明天说。” 北倾泽一个眼神也没给门房地吩咐。 “是。” 门房得令,快速从地上爬起,跑向了府大门。 活似身后有恶魔追他一样,眨眼便出了花语苑。 门房一走,邱羽就将北倾泽推到了桌边。 “我也没用膳。” 北倾泽简单的一句话,时晴立马懂事地去厨房拿了碗筷出来。 并识趣地说,“锦姐姐,我已经吃饱了,你和王爷慢慢吃。” 言落,不等时锦回,一溜烟地跑了。 “白灵想拜你为师。” 北倾泽将一根青菜夹到碗里,将上面的佐料一点点挑放到桌上说,“你不想收他为徒?” “嗯!” 时锦淡淡回。 “药王谷的医术和毒术,都是江湖公认了的第一。但药王谷医术最好的不是药王谷谷主白云天,而是年仅二十四岁的药王谷少谷主白灵。” 北倾泽将挑开了佐料的青菜送进嘴里,优雅地咀嚼半天,咽下后,才又道,“白云天是医毒双修,医术和毒术都很不错。而白灵只喜欢医术,也只愿意花时间在医术上。所以,他毒术不行,医术却比白云天好。也正是因为喜欢医术,白灵遇到医术比他好的你,就一心想拜你为师了。” 时锦端起旁边的水,喝了一口,保持沉默。 她知道北倾泽没有说完。 这不,北倾泽继续道,“如果你愿意收他为徒的话,以着药王谷的江湖地位,日后你的身份将水涨船高。” 时锦笑,“王爷说了半天,敢情是来当说客了?不过,还是那话,我不收徒弟。” 北倾泽皱眉,“你收他做徒弟,不亏!” 时锦再次重申,“我不收徒。”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只想简单的在这里过活。 如此一来,倘若有一天,她能离开这里,她才不会被这里的情感牵绊。 “就当帮我个忙,行不?” 北倾泽垂眸道,“白灵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想满足他的愿望。” 他和白灵认识多年,了解白灵的性子。 知道在医术上,白灵一旦认定的事,决不更改。 是以,在白灵一再求着他来当说客时,他才没有拒绝。 听了时锦心声中的未来,他觉得有愧于白灵,想弥补白灵,也就来了。 时锦不受感染,“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时锦,我们是夫妻,夫妻本是一体,我的事就是你的事。” 北倾泽不悦,“又怎会与你无关?” 这个女人,没有一天想和他在一起。 真是可恶。 时锦,“……”见鬼的夫妻,她现在最想的就是拿封休书,解除这段夫妻关系。 呵! 竟拿这夫妻关系来说事,这北倾泽长得挺帅气,脑袋似乎真不好使。 “时锦,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北倾泽眯眼,压下心中陡然升起的郁闷情绪,放下手中筷子,严肃开口。 时锦漫不经心,“什么交易?” 北倾泽豪迈掷出条件,“你收白灵为徒,条件你提,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都可以。行不?” 时锦挑眉,“真的什么都行?” 北倾泽点头,“是。” “那好,白灵这个徒弟我收。” 时锦爽快答应道,“作为条件,王爷给我写一封休书,放我自由。” 第40章 该死的女人。 “……” 北倾泽咻地眯眼,凌厉带着冰渣的目光,似利箭般射向时锦。 该死的女人! 竟敢把休书当作条件提出来。 他究竟哪里不好? 让这个女人如此排斥于他。 “一封休书而已,有那么为难?” 时锦一针见血地直指两人婚姻的缺点道,“在这婚姻里面,你我都是受害者,都是皇权下的牺牲品,不是吗?” 北倾泽,“……” 时锦继续,“若没有时海想攀高枝地把时苗嫁给太子殿下,抱着先皇遗旨去求皇帝陛下赐婚。就不会有看不起时海商贾之户的皇帝陛下,故意下错圣旨,将时家小姐许配于你。更不会有时苗不愿意嫁给你,从而把我找来当替身,与你成亲。” 这是一次机会,一次能拿到休书的机会。 而且,原主与北倾泽这则婚姻的来历,以着北倾泽的能力,一查便知。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原著中,北倾泽即便不喜欢原主,甚至讨厌原主后,也没对原主赶尽杀绝,只是把原主软禁了起来。 以着原主那懦弱无能的性格,实际也算是给了原主一个安稳的生活。 “大历朝有规定,皇族婚姻,无休弃一词,只有冷宫一说。” 北倾泽垂眸,掩下眸中情绪,缓声道,“即:女子嫁给皇族子嗣后,只有得宠和不得宠一说,根本没有被休弃一说。” 回头,他就让人把规定改了。 “那如果我要和你划清关系该怎么做?” 时锦问。 该死! 怎么会有这样的规矩? 倘若这样,那她岂不是没有了奔头,不管怎么跳,都会被北倾泽连累得砍头了? 靠! 她不想死呀! 怎么办? “永远也不可能的。” 北倾泽抬头,漆黑的目子盯着时锦,一字一顿道,“从你嫁入王府起,你的一生便与我绑在了一起,中间的关系,永远斩不断。” 没有他的允许,想同他划清关系,门都没有。 时锦有气无力地起身,“我累了,我去睡了。” 好像横竖都只有死的样子。 北倾泽是注定大反派被斩首的,如果她在这之前不能与北倾泽划清关系,那她的命运就会如书中原主般,最后被送上断头台。 “时锦,我拿大历朝免死金牌给你交易。” 北倾泽对着时锦的背影说。 “免死金牌?” 时锦耷拉着的肩膀,正了些,回头问,“真能免死?” “那是当然。” 北倾泽解释道,“大历朝开国时,曾下发五块免死金牌给开国功臣。” “其中三块,已经被皇室回收毁掉,剩下的两块,一块在我手上,一块在巫族享受香火供奉。” 时锦又问,“诛九族的罪,也能免?” 虽然原主是被连累的,但北倾泽犯的是诛九族的谋逆罪。 她还是问清楚好些。 “是。” 北倾泽不隐瞒,“免死金牌在手,哪怕你赐杀了皇帝,只要你不被当场伏诛,事后持免死金牌,也是能被赦免的。这是大历朝开国君主规定的。为的就是保护那些说话做事鲁莽冲动,完全不计后果的开国功臣。” 时锦想了想问,“按你的说法,我是不是只要拿着免死金牌,就能在这大历王朝为所欲为了?” 那样未免也太过于恣意妄为了些,完全可以不把大历王朝的法律放在眼中。 “也算不上。” 北倾泽细说道,“免死金牌只有一次豁免的机会。也就是说,犯罪成本只有一次。” “只有一次呀!” 时锦失望地说,“一次的话,好像没什么用。” “你觉得上位者心善,会给你无条件的犯错机会。” 北倾泽说明其中原由道,“况且,要杀头的罪,那定是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 “说得那么厉害,还不如一纸休书呢!” 说到这里,时锦心中一动:不对呀!倘若这大历皇族没有休弃一说,那书中为什么会有写时锦被休这一条呢? 难道……北倾泽在撒谎? 时锦的目光,咻地移到北倾脸上。 烛光与月光交替之下,时锦只看到了一张完美得无懈可击的男人脸。 至于她想看到的真相……就北倾泽那张四季如冬的冰块脸,注定她是失败的。 北倾泽明知故问,“为什么那么执著于休书?” 他想多了解些时锦的想法。 “当然是想同你撇清关系了。” 时锦本想这样说的,但为了给北倾泽留点所谓的自尊,她便道,“嫁给你,我也是被逼的。我才十五岁,我还不想嫁人。嫁人就没有自由了。” 要知道,在21世纪,她都二十岁了,还从未想过嫁人的,更何况是十五岁就嫁人。 这简直就是在迫害她。 一个人生活多好,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很多时候她都不明白,那些小说中、电视剧中,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女人,是怎么诞生的? 反正,于她而言,一个人能够过得更好。 “你我只是夫妻之名。” 北倾泽听着时锦的心声,直指重点道,“我从未要求过你履行妻子之责,且,我并未限制你自由。” “这个……” 时锦回首一想,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于是乎她说,“算了,我答应收白灵为徒,不过,除了那块免死金牌外,我们得重新起草协议。” 北倾泽不介意,“你可以把你想要的例出来,只要合理的,我都可以考虑。” 十五分钟后,时锦把想到的要求,写到宣纸上,拿到了北倾泽面前。 一共三条: 1、北倾泽不得以夫妻之名,向时锦提出行夫妻之礼的要求。 2、北倾泽不得以夫妻之名,限制时锦的各种自由。 3、最重要的一点,任何时候,北倾泽都不能以权压制时锦。 看着时锦的要求,北倾泽抿唇道,“我答应你。” 于是乎,两人很愉快地达成了协议。 北倾泽的速度也很快,当夜就让人把免死金牌送到了时锦手中。 次日清晨,也就把白灵带到了时锦面前。 时锦坐在上方,白灵跪在下方,以着大历朝的拜师礼,恭敬地给时锦上茶。 时锦喝完茶后,学着电视剧里演的道:“既然你是我的徒弟,那么,日后在医学上,你遇到了任何难题,都可以来找我。不过,若你哪天不守规矩,也别怪我把你扫地出门。” “请师父宣读规矩。” 白灵一本正经道。 药王谷就有很多规矩,无非就是些不能对外泄露医学知识之类的,所以,时锦立规矩,他完全不意外,也完全能接受。 只是…… 第41章 不老都被叫老了。 “就两点。” 时锦将琢磨了一晚上的规矩说了出来,“第一,我喜欢简单的生活,对外,你不能宣称我是你师父,甚至有时候,你还得站出来为我们的关系澄清;第二,学医最好的方法就是实践,你只能从病患那里得到我的知识。在此间,你可以接收任何病症的患者,但是,所有由我医治的患者,诊金全部归我。以黄金一千两起步。当然,治不好全额退款。” 白灵还未反应过来,一旁的北倾泽就眼皮直抽抽,不禁摇头:这个女人,还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 表面上看,这两个条件并没有什么问题,但要细究,那就问题大了。 第一点,大概是时锦想撇清与白灵的关系,不想惹麻烦设定的。 至于第二点,只能用‘绝’字来形容。 白灵医术不错,这是公认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不管江湖中人还是朝堂中人,想找白灵医病的人多得不计其数。 也有许多人,一掷千金想求白灵医病,都被拒绝了。 因为白灵不重名不重利,给人看病,全凭喜好。 而时锦这第二点一出来,就正正好把白灵这种性格给圈住了。 白灵不帮人看病,就学不到时锦的医术;反言之,白灵想要从时锦那里习得医术,就必须帮人看病。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看病的诊金。 在大历朝,黄金与白银的比例是1:10。 即,一千两黄金也就相当于一万两白银。 以着时锦过种名不见经传的人,别说千两黄金了,就是免费给人看病,也不会有人上门的。 但若有白灵在中间牵线,那这个女人…… 他大概能预见这个女人未来的富有。 “师父,我明白了。” 白灵很是恭敬地回。 虽然有些意外于时锦的规矩,但是,他能接受。 “那就这样定了。” 时锦起身道,“我要去逛街了,你现在可以去找你的病患了。” 免费收了一个打工人,她心中也很高兴。 必须得逛街庆祝一番。 她可是记得,上次和时晴逛街,还有大半条小吃街未走完呢! 况且,有了白灵在,她以后完全不会愁钱了。 “好的,师父。” 白灵一口一个师父,叫得极其顺溜,引得时锦嫌弃地回头纠正,“以后叫我时锦就行,别一口一个师父的叫,我才十五岁。” 不老都被叫老了。 真是。 白灵,“……” 北倾泽,“……” …… 大街上。 “老板,来十串羊肉串。” “老板,来十根冰糖葫芦。” “老板,来十个肉夹膜。” “老板,……” 小吃街上,时锦拉着时晴,继续着他们那天没有走完的小吃街之旅。 不过,很快,时锦就发现时晴今天特别安静,那双明澈的目中,藏着事情。 “时晴,你有心事?” 时锦咬下一口手中的肉夹膜后,嘟着嘴,口齿不清地问。 “锦姐姐,我……我……” 时晴双手抱着小吃,在时锦的目光下,低头结巴开口,半天没有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时锦心一沉,忙问,“怎么了?谁欺负了你?” 她已经好久没见时晴这般怯懦的样子了。 那是原主记忆中才有的。 时晴见时锦误会,连忙澄清,“没有人欺负我。” “那你……” “锦姐姐,我想跟着你学医术。” 时晴鼓足勇气抬头,打断了时锦的话,抿着小嘴,满是期待地望着时锦,重复道说,“锦姐姐,我也想跟着你学医术。” 锦姐姐说,他们是姐妹,有事,她应该说出来。 时锦有些意外,“你也想学医术?” “是,我想像父亲和锦姐姐一样,给人看病医病。” 时晴下定决心道,“虽然我不聪明,但我会努力学好的。” 一番激昂后,见时锦久未出声,时晴的自信又减到了无,她小小声地问,“锦姐姐,可以吗?” “当然可以。” 时锦高兴地说,“你想学医是最好的。” 倘若她要离开,那她最舍不得最担心的,就是时晴这个善良又胆小的丫头。 但若时晴有医术在身,那她会放心很多。 她刚才是在想,她应该怎样做,才能将她所学的医术,用最简单的方式交给时晴。 “谢谢锦姐姐!” 时晴一脸开心地说。 “傻丫头。” 时锦下意识抬手,揉了揉时晴柔软乌黑的长发,有些好奇的问,“你脸上的胎记都看不见了,你干嘛还喜欢把头发往下梳,遮住你那张脸呢?” “我……我……” “如果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就没有人能看上你了。” 时锦看出了时晴的羞涩与自卑道,“明天去赏花会,可不能这样。我的晴妹妹那么好看,可别被这几缕青丝给遮住了。” “嗯!” “我晴妹妹最乖了。” …… 两人正说着话,一道愤怒的声音响在了街的拐角处,一个人快速到了他们面前。 “时锦,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居然在这里悠闲的逛街吃东西!” 声音嚣张跋扈,充满了指责与不满,豁然是时家三少时富。 “什么日子?” 时锦眨了眨那双明媚的大眼,一脸无辜地看着时富,“我怎么不记得?” “我昨天晚上不是同你约好,今天去夜王府找你的吗?你不在夜王府等我,干嘛跑出来逛街了?” 时富没好气地说。 真是可恶,他一早到夜王府,得到的居然是时锦逛街了的消息。 这让他如何不生气。 “我有同你约好吗?” 时锦歪头,一脸清明道,“我昨天只和时苗见面了,没与你见面。” “你……” 时富被怼得硬是半天没有了下文。 “四姐。” 时苗抱着小白猫,跳下马车,步莲款款地走到时锦身边道,“祖母想你了,让我和三哥来请你回去一趟。” 心中对时富鄙视到了极致:看着人高马大的,遇事只会暴躁行事,一点用也没有。真是平白让人看笑话的主。 “我有什么好想的。你回去告诉祖母,我也就那个样子,不用想我。” 时锦拒绝得彻底,“再说了,我是午时三刻出生的煞星,祖母本就病着,要是一不小心犯了冲,那吃亏的还是祖母她老人家。” 皇族婚姻没有休弃一说。 就算北倾泽与时苗好上了,她顶多也只能成为弃妃。 根本不能与北倾泽彻底断绝关系。 如此一来,在时苗面前,她完全没有演的必要了。 可恶她现在才知晓。 时苗,“……”她竟是找不到半点反驳的话。 “好了,你们回去吧!告诉祖母,让她保重好身体,等她痊愈后,经得住我这煞星的冲击,我再去看她。” 时锦说完,拉起时晴就走,“我们去吃前面的。” “时锦真是太目中无人了。” 时富愤恨地说,“自从嫁进夜王府后,时锦就把自己当成了个人物。真真是太可恶了。” “三哥,四姐说的话,虽然难听,但我觉得也不无道理。” 时苗若有所思地看着时锦与时晴离去的背影道,“我们还是先回去请示祖母吧!” 她脑中想着的是昨天门房的传话:时少爷,时小姐,我们家王爷和王妃已经就寝了,你们有事明天再来吧! 时锦不是说她还没和北倾泽圆房吗?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时锦在撒谎? “五妹,你看,那是……” 时富惊喜的声音,打断了时苗的沉思。 随着时富手指的方向看去,她那漂亮的凤眼,也瞬间亮了起来。 第42章 大历朝的第一桶金竟然是…… 时锦一走,白灵也出了王府。 与时锦目的不一样的是,他是出来找病患的。 一边走,他一边琢磨着哪些病患有能力承担黄金千两的诊费。 白灵正想着,一个人就凑到了他面前。 “请问你是白灵白神医吗?” 一个中年男人拦住了白灵,满是期待地问。 “我是。” 白灵点头。 “白神医,我姑姑生病了,你可以帮医治我姑姑吗?” 男人直入主题,也不等白灵回,就补充道,“当然,诊金不会少的。” 白灵自认风流,‘啪’地打开手中折扇问,“千两黄金,有吗?” “千两黄金?” 男人微愣,旋即面露苦色,“白神医,可不可以少点,千两白银行不行?” 千两白银,他勉强能承受得住,也要变卖家中所有财产。 可千两黄金,他把自己卖了也是不够的。 “不行,少一个铜板也不行。” 白灵抬眸,扫向四周看热闹的众人,不可一世道,“我叫白灵,是药王谷少谷主。从今日起,但凡家中有病患不治者,皆可以找我医治。医治的条件就是千两黄金起,按病者轻重加钱。当然,倘若医不好,我将全额退款。”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 紧接着就有人欢喜有人忧了。 喜的人是,他们的亲人或自己有救了。 忧的人是,他们看到了希望,却拿不出那钱。 “白神医……” 那男子见白灵要走,咚地跪到了地上,对白灵磕头说,“白神医,求求你,救救我姑姑,你要我命我都给你。” “我拿你命做甚?没钱就走开,不要在这里碍眼。” 白灵绕过男人就走。 若不是为了学医术,他哪里会跑到这大街上丢人现眼。 男人着急,伸手就去抓白灵衣角,白灵闪身就出了百米开外。 不忘对众人说,“有钱有病患者,直接带千两黄金到夜王夜找我。” 做完这一切,人也是快速消失在了原地。 快速闪身进了一间看起来高大上的茶楼。 “真是丢脸死了。” 白灵坐下,猛地灌下一口凉茶,吐槽,“小爷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做过这种事。” “这不是你求来的?” 清冷的男音响起,豁然是北倾泽,“不过,你那行为,确实有点丢脸。” “本王觉得,现在那些人很可能觉得你是冒牌货。毕竟,你以前看诊,可是全凭喜好的。” 白灵不甚在意道,“泽,你说时锦真有那么厉害?可以医治这世上的不治之症。” “这个得你自己去证实了。” 北倾泽想到与时锦相处的点滴,以及时锦在面对病患者时的淡定从容,补充道,“本王倒觉得她有那能力。” “那我很期待我的第一个客人了。” 白灵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道。 “来了。” 北倾泽望向下方茶楼入口处的两人,不自知地勾起了唇角。 他也很想知道时锦的医术,是否真有那么厉害? “时家人?” 白灵瞄了一眼,就很是为难地眯起了眼,“恐怕不行,那是时锦的娘家,我要把他们宰了,时锦要是护起娘家来,那我……” “时锦的娘家是大河村时天家。” 北倾泽打断白灵话道,“你应该考虑的是时锦会不会出手医时家老太太,而不是担心时锦会护时家。” “好像是哦!” 白灵看向下方,拉着时晴吃着小吃的时锦,眼晴咻地精亮,“不管怎么样?先把人招待了说。” 两人说话间,邱羽的声音响在了门外,“白少爷,时少爷和时小姐求见。” “让他们进来。” 白灵下意识就坐正了身子,端起了身份。 时富和时苗进屋,看到的就是正襟危坐的白灵。 至于北倾泽,早在两人进屋前,就从旁边的小门出了房间,让邱羽推着走了。 “白神医,你好。我叫时富,家中排行老三,白神医可以叫我时三。” 时富对白灵拱了拱手,将姿态放低,自我介绍一番后,说明来意,“是这样的,我祖母生病了,我想请白神医去给我祖医病。” “一千两黄金。” 白灵拿起茶杯,啜了一口茶,慢品道,“交了钱,我就去看,再由病的情况具体定价。若是医不好,一千两如数奉还;若是能医你们却不想医,一千两不做归还。” “好。” 时富应下说,“等白神医与我回府后,我立即让人取一千两黄金给白神医。” 于他们时家而言,一千两黄金完全不算什么。 “你可以现在回去取,反正我还在这里等一朋友。” 白灵指了指北倾泽没喝的茶杯说,“快去快回的话,我应该还没走。” 好不容易等来了第一个生意,他自是要耐心好些。 况且…… 医不医,他还要申请。 “我马上回去。” 时富说完,就拉着时苗离开了茶楼。 两人一走,白灵就火急火燎地蹿到了时锦面前,将时富和时晴要请他去给时家老太太治病的事,告诉给了时锦。 并问,“师父,我们医不医?” 时锦扬眉,“傻子才会嫌钱多。” 真没想到,她在这大历朝的第一桶金,竟然是时家的。 “好嘞,师父!” 白灵会意,笑眯眯地回。 “你先去看看,倘若你医不好,再来找我。” 时锦说着医病费用划分,“你自己动手医的,千两黄金归你。不过,要我出手,再加黄金万两。” 时家有的是钱,万两黄金只是冰山一角。 若不是怕把人吓跑了,她还想多要一点。 白灵期待的说,“好嘞,师父。” 这个时候,他默默祈祷时老太的病是他医不好的。 如此他才能接收到来自于时锦的医学知识。 事实证明,上天很多时候还是会偏向祈祷者的。 这不,白灵收到时富带来的一万两银票,去到时家,替汪雯诊断了一番后说,“时老夫人这个病有点棘手,若要痊愈,至少得加一万两黄金。且,我要回去准备一番,下午再过来。” 于是,白灵很快带着十一万两银票,回到王府,找到了时锦。 时锦将一万两给了白灵,自己收了十万两,然后领着白灵和时晴,抵达了时府。 只是…… 第43章 从今日起,你不准踏入时府半步。 “时锦,老夫人下令,从今日起,你不准踏入时府半步。” 三人刚到时府,一个门房就将时锦拦在了门外。 这是他们刚刚收到的命令。 只是…… 看着一行三人的队伍,另一个门房立马跑进府,向汪雯回报情况去了。 无它,主要是和时锦一起来的,还有白灵。 这让他们拦的时候也有些心虚。 汪雯房中。 “祖母,时锦真是太不像话了。当初你没把她的名字写入时家祖谱,那是最正确的做法。” 时富高兴地拍着汪雯的马屁。 他都没到,在他回来把时锦在大街上拒绝回来的事告诉给汪雯后,汪雯会直接下令,永远不许时锦踏入时府。 简直是太给力了。 时锦三番两次给他甩脸色,他早就想恶惩时锦了。 “祖母,三哥,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时苗状似一脸忧心道,“四姐说什么也是我的孪生姐姐,也是祖母的孙女。” 心中却在为汪雯的做法摇旗呐喊,拍手称快。 就是这样。 那时锦一介煞星,就该被驱赶。 她相信,终有一天,时锦也会被北倾泽驱赶的。 煞星就该是被驱赶的命运。 “苗苗,时锦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甩摊子,这样的孙女,祖母要不起。” 汪雯沉声道,“以后,你也不要在我面前提时锦,我不想听到她的名字。” 居然以煞星之名来怼她,好得很,那就永远别想回来。 “老夫人,时锦在门外求见。” 门房的声音,响在门外。 “不准她进来。” 汪雯大声回。 哼! 想来就来吗? 她时府可不是菜市场。 “老夫人,时锦是和白神医一起来的。“ 门房苦唧唧地问,“我们要拦吗?” 时苗想到了在茶楼遇到的一幕,“难道四姐真是白灵的师父?” “祖母,我去看看。” 时富想了想道,“如果时锦是与白灵一起来的,那我们就暂时无视她,让她跟着一起进来。反之,就让她滚。” 汪雯赞同地点头:“嗯!” 病了大半月,她现在很想站起来,过回健康的生活。 因此,有些事忍着,她也愿意。 反正日后,有的是机会。 与此同时,大门处。 “师……” 白灵为时锦抱不平,想带时锦甩手离去,但话没说完,就被时锦横了一眼说,“我和时晴是跟你学医术的。你不是北倾泽的好朋友吗?教他妻子和妻妹学医,没毛病。” 这是她才想到的身份。 而且,她觉得这个身份,以后他们可以常用。 “这……” “师父。” 白灵迟疑间,时晴已是在旁附和时锦话地,脆声声喊道。 白灵,“……”他怎么有种掉坑的感觉? 不等他多想,时富已经出来了。 “白神医,他们是……” 时富故作不解地看向时锦和时晴,欲言又止。 白灵直接随了时锦意思道,“他们是我新收的徒弟,跟着我学医的。” 于是,时富没有了撵时锦和时晴离开的理由。 三人便随时富的脚步,一同到了汪雯房间。 “时少爷,时小姐,祖传医术不便外传,还请两位离开。” 白灵一进房间,就依时锦在门口告诉他的步骤,撵人。 “白神医,我们很担心祖母,想留下来帮忙。” 时苗蕙质兰心道。 “不用,我有两个助手。” 白灵负手而立,气定神闲。 意思很明显,时富和时苗不出去,他就不会动手。 汪雯一锤定音,“时富、时苗,你俩出去。” “祖母……” 时富和时苗异口同声,音中皆是担忧。 “这里是时府。” 汪雯眯眼,扫了一眼时锦和时晴道,“倘若我出了什么事,他们也走不出去的。” 看似平静的语气,却是在告诉时富和时苗两人:倘若她出事了,就让眼前三人陪葬。 “是孙儿/孙女多虑了。” 时富和时苗出了房门。 “时老夫人,治疗的过程有点痛,所以,我会用银针封住你的五官,让你睡过去。” 白灵站到床边,算是解释地说,“放心,最多一个小时,治疗就会完成。完成后,你只需要定期服药,最多半个月,你的行动就能恢复如初。” 这些都是时锦告诉他的,他也就搬来说了。 “白神医,你动手吧!” 对健康的渴望,使得汪雯即便心中恐惧,也进行了配合。 “嗯!” 白灵应声间,手中的银针,就往汪雯头上扎去。 见汪雯缓缓闭上眼,全身无力放松,进入了沉睡后,他才对时锦说,“可以了。” 时锦坐到床边,开始为汪雯把脉。 少许,她把诊断结果说出来,“她是气急攻心,引起了脑梗塞。由于没有抢救及时,使得她左脑神经停止了运行,从而才导致了她整个左边身体不能行动。” “我们要做的,就是用银针疏通她被堵的脑血管,再刺激那些停止了运作的神经,使得他们归于正常。” 见时锦讲完了,白灵才问,“什么是梗塞?” “梗塞是指患者的血管出现了堵塞,造成的一系列表现。” 时锦解释,“脑血管堵了就是脑梗塞,心血管堵了就是心梗塞。不论是脑梗塞还是心梗塞,严重了,都是致命的存在。” 时晴在旁,拿着笔,快速地记录着。 这个时候,她十分感谢父亲,即便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也让他们兄妹三人读书习字了。 “可是师父,我们怎么知道她脑部哪里的血管堵了?又要怎么疏通?” “问得好。” 时锦看向白灵,毫不掩饰地赞赏道,“你来把脉。” 白灵上前,把手搭上了汪雯的脉博,但是,“师父,我只能探出时老夫人血脉不通,具体什么位置不通,我探查不到。” “仔细感受。将人体的经络图在脑中立起来,感觉血脉的涌动。” 随着时锦的话,白灵闭上了眼,再次睁眼间,里面盛满了盛开的桃花,耀眼夺目,“师父,我感觉到了。” “在血管堵塞的地方下银针,轻稔,直到疏通血管。” 时锦话音落,白灵的银针已是落到了汪雯头上。 时锦见状,暗暗惊于白灵的活学活用。 不愧为大历朝的神医,这医资真的很好。 想当初,她学时都没这么一举反三的能力。 “时晴,你过来把脉。” 时锦不忘一旁的时晴,悉心道,“我们把脉,是通过动脉搏动的显现的(深、浅)、速率的(快、慢)、强度的(有力、无力)、节律的(整齐与否、有无歇止)和形态,来分辩疾病的原因,推断疾病的变化,识别病情的真假,判断疾病的轻重。” “脉是人体的血之府,贯通全身。人体脏腑发生病变,最先是反应于脉的。哪怕人体没有不适,只要生病了,那脉像就会发生改变。” 时锦伸手,手把手地教导时晴搭上正确的脉搏,少许把自己的手递上去说,“你现在再来感受我的脉搏,然后两者进行比较。再用身体去记住那份不同。” 就这样,时锦这边用心教导着时晴把脉的精髓,白灵则是根据时锦说的,在汪雯头上动针。 直到…… 第44章 真是太神奇了。 “师父,一切妥当了。” 白灵拔下汪雯头上的最后一根银针,一脸期待地说,“时老太现在是不是就好了?” 好神奇! 原来病人瘫痪,有可能是血管堵塞造成的。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定不会相信。 现在,他迫切地想知道他这一下午的治疗效果如何了。 “先不急,你和时晴来感受一下她的脉搏。” 时锦手从汪雯的脉搏上拿开,高深莫测地说。 没说汪雯好了,也没说汪雯没好。 作为一个合格的老师,她必须把实践的机会让给学生。 正所谓:实践出真理。 “我先来。” 白灵嗖地蹿到汪雯身旁,坐定,伸手搭上汪雯的脉搏。 这一次,不等时锦说,他就闭上眼去感受汪雯脉的流动与经络的走向。 少许,他才收手,满意地点头道,“好像没问题了。” 他不敢确定是否真没问题,毕竟,以着汪雯之前的病症,汪雯这余生,必定是在床上渡过的。 时锦看向时晴,“你也来看看。” 时晴上前,也学着白灵的样子,认真为汪雯切脉,少许后收手道,“锦姐姐,我感觉时老夫人脉搏比之前跳动更有力更有形了。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就好了。” 言落,她右手搭上自己左手脉搏,感觉了番两者的不同后,点头说,“虽然时老夫人的脉搏比我的弱,但跳动已是井然有序了。” 两个学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后,时锦才总结道,“不错,时老夫人已经好了。待她醒来,就会感觉到左边身体的力量慢慢回笼,最多三天,她就能恢复如初,下地自由行走。” 说罢,时锦抬起汪雯的右手,银针毫不客气地对着指尖扎了下去。 “唔!” 手指钻心的痛,使得汪雯醒了过来。 看到时锦在扎她的手指,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大喊着朝时锦打去,“时锦,你疯了吗?竟敢扎我的手指。” “祖母,不要动哟!要是银针扎错了位,你好不容易能动的手就动不了了哟!” 时锦不紧不慢的说。 也是这时,汪雯才惊奇地发现,她的左手居然能动了。 然后,她就发现她举起的左手,像个笑话般,进退两难了。 好在这时,白灵在旁说,“时老夫人,你不要只动左手,你也动动你的左脚呀!” “哦!” 汪雯趁机收手,听话地去动自己的左脚,然后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自心底升起,让她忘记了手指的痛,激动得语无伦次道,“好了,好了,真的好了,我好了。” 汪雯也是真的太高兴了,以至于,她没看到白灵那双美丽的桃花眼中,努力地憋着笑。 眼看白灵就要破功,时晴在旁音色平静问,“师父,既然时老夫人好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咳!” 白灵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以平复心中的笑点道,“时老夫人,我给你开副药,届时,你一日三餐,饭前吃,吃上半个月,你就能痊愈了。” “白神医,我多久能下床走?” 汪雯感觉她的左手左脚充满了力量,很想下地试试。 “你之前伤了元气,七日可适当站会儿,半月后才能完全下地行走。” 白灵说话间,就把写好的药单递给汪雯,算是叮嘱地说,“这药有点苦,但良药苦口,时老夫人一定要喝足一大碗。否则很可能会前功尽弃。” “谢谢白神医。” 汪雯感恩戴德地说。 苦药算啥? 再苦也赶不上她这半个月过的日子苦。 ……… 时府外。 “白灵,你很有医学天赋,你努努力,很快就能超过我了。” 一出时府,时锦就心情大好地拍着白灵的肩膀,表扬。 白灵太会做人。 损起人来比她强。 一想到白灵最后开的那药单,她心情就压抑不住的高兴。 白灵开的那些药,确实是疏经活血的药,对汪雯病情的恢复有用。 但是,那药苦得,也可以让汪雯完全吃不下饭。 “师父,我一定会努力的。” 白灵咻地站直身子,挺直腰杆,宣誓道。 被时锦赞,心里美滋滋。 “加油!好好干!” 时锦适时给予鼓励。 多找点病患,让她多挣点钱。 以便日后好去实现她这异世的理想。 吃遍这世界的美食,游遍这世界的川河,看遍这世界的…… “时锦。” 美丽的想法被打断,时锦不高兴地循声回头。 就见邱羽推着北倾泽到了她面前。 时锦眨眼,“怎么了?” 北倾泽说,“我想给你们摆个庆功宴。” 该死! 想红杏出墙,还恬不知耻地问他怎么了? 怎么有这么厚脸皮的女人? 若不是这个女人医术无人能敌,他真想把这个女人踢得远远的。 “好像真饿了。” 时锦抬手,摸着她扁平的肚子,满是期待地问,“去哪儿吃饭?” …… 醉仙楼。 京城最大的酒楼。 “这个,这个,这个,这个……” 时锦拿着菜单,指着上面菜名,点着点着,觉得太麻烦,直接将菜单塞到小二怀中说,“按上面红色区域的菜,全部上一份。” “好嘞!” 小二欢喜地接下菜单,高兴地说,‘客官稍等,菜马上就来。” 大户呀! 居然全点招牌菜。 好久没遇到这样豪爽的客人了。 必须要快点。 小二的动作很快,不到一刻钟,菜就上满了整张食桌。 白灵先是正襟危坐,自我提醒不能在师父面前丢脸,要注意形象。 岂料,菜一上来,他就看到他所崇拜的师父,有如恶狼扑食般,对那些食物朵颐大块。 下一秒,他便发挥他的特色,对看中的美食风卷残云了。 两人八辈子没吃过饭的模样,瞬间吸引了周围的食客,一个个皆被两人的进食速度与吃相,惊得目瞪口呆。 北倾泽太阳穴直突突跳,直想高呼不认识两人。 简直是太丢脸了。 直觉把他这二十八年来的脸都丢光了。 时晴也把头低得很下,直想把小脑袋藏起来。 心中不免庆幸着她的脸被头发藏起来了。 最可怜的是长安,长安倒不是觉得丢脸。 身为吃货的他,看到同类后,只觉得太馋了。 哈喇子不受控制地流了一地。 恨不得抛开一切,扑到桌上与时锦和白灵,大战一场。 而正享受美食的时锦和白灵,两人眼中皆只有美食,对周遭一切视若无睹。 直到…… 第45章 果真是你。 “小二,来份红烧狮子头。” “小二,来盘八宝糖鸡翅。” “小二,来锅鱼醉龙凤汤。” “小二,来碗……………………” 此起彼伏的报菜声,像爆爆米花般,响彻在了酒楼大厅中。 时锦和白灵对视一眼,后知后觉地看向了桌上的一片狼籍。 “王爷,你怎么不吃呀?” 时锦讪笑着看向北倾泽干净的碗筷问。 北倾泽一字一顿道,“本王不饿。” 那模样,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明显是在生气。 不过,才饱餐一顿,还未从美食中完全回过神的时锦,一点没听出其中的不对劲道,“那就可惜了,这家酒楼的菜这么好吃,你居然不饿。” 北倾泽傻眼,“……” 他随口一句,这女人还就当真了。 一顿酒足饭饱后,时锦就揣着医好汪雯的十万两银票,美美地回了夜王府。 次日,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正是赏花的好天气。 时锦和时晴,在北倾泽的领路下,到了城郊西山。 看着成山的桃花林,时锦这个不怎么爱花的人,亦生出了几分喜爱。 走在林中,鼻尖闻着桃花的芬芳馥郁,眼中印着桃花的群花争艳,耳边更有着鸟儿唱出的婉转悠扬…… 心,奇异般得到了安抚,有着前所未有的舒适。 作为男人,北倾泽一进西山,就和时锦他们分开了。 分开前,北倾泽让时锦和时晴随意观赏,不用去前方人多的地方。 但作为客人,时锦还是觉得应该去给主人打招呼。 于是乎,时锦和时晴往人多地方走去。 远远地,时锦就看到了被众多夫人小姐围在中间的昌伯侯夫人。 一袭洁白衣裙,外罩一层透薄红色轻纱,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 五官身段皆姣好的昌伯侯夫人,明明四十多岁了,看上去竟有如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看得时锦一阵唏嘘。 还真是岁月照顾的宠儿,脸上身上,皆未露出半分岁月痕迹。 时锦正欲上前行礼,一道惊呼就响在了她身后。 “四姐,你怎么在这里?” 时苗惊得瞪大了一双美目。 她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时锦。 不过,这样挺好的。 她等着看时锦的笑话。 反应过来后,她立马撇清关系说,“你是不是偷偷跟着我来的?” 绿萝则是在旁直言,“四小姐,你怎么可以偷偷跟着小姐进来呢?要知道,这里可是昌伯侯夫人的赏花会,像你这样的人是不能进来的。” 时苗一眼瞪向绿萝,故作不悦道,“绿萝,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四姐呢?” 绿萝不依不饶,“五小姐,我知道你心善想领四小姐来参加这赏花会,可昌伯侯夫人的赏花会,那也不是谁人都可以进来的?你难道忘记了顾小姐他们说的话了吗?” 时苗被提醒,似乎明白了些,上前,伸手去拉时锦的衣袖说,“四姐,趁大家没发现,你快些离开吧!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你快走吧!” 时锦不动声色地往旁错开一步,避开时苗的手,目不转晴地看着两人表演。 没有说话。 实际上,经过时苗和绿萝一番有意的喧闹,远处以昌伯侯夫人为首的一干人,已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此刻,她和时晴就算想悄咪咪地离开,那也是做不到的了。 想来,这就是时苗想要的结果。 时苗想在大庭广众下演绎姐妹情深,亦想在大庭广众下看她笑话。 曲型的要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四姐,不是我不想带你来,实在是不能带你来,你理解一下我好不好,回去后,我带你去买好吃的。” 听到身后传来纷杂的脚步声,时苗演绎得愈发迈力,“你不是喜欢吃城西那家糖炒栗子吗?到时我们一起去吃个够。” “……” 时锦眯眼,淡看着时苗这个跳梁小丑蹦跶。 不解释,亦不争辩。 原主也是个吃货,时苗才会这样说。 不得不说,原主饮食习惯,还真是和她惊人的想像。 甜食排第一。 特别是糖炒栗子。 “怎么回事?” 温暖如春风般的声音扶过心间,豁然是这赏花会的主人,昌伯侯夫人李若菊。 李若菊看向时苗,不悦道,“你是谁?为何在这里吵吵闹闹?” “小女时家女时苗,见过昌伯侯夫人。” 时苗携绿萝,向李若菊行礼,然后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受邀来参加夫人的赏花会,没想到我四姐竟趁我不注意,偷偷地跟了进来。” 言落,又为时锦求情道,“夫人,外面那些传言是重伤我四姐的,我四姐是很好的一个人,求你允许她赏花,不要驱赶她,好不好?” 自以为是的一番演说后,时苗回头看向时锦,“四姐,这位是昌伯侯夫人,今天这场赏花会就是夫人主持的,你快和我一起,求夫人允许你在这里赏花。” 时苗情深意切的一番行为,引得在场许多人都为之动容。 纷纷觉得时苗人美心善,觉得那身为姐姐的时锦不会做人。 毕竟,妹妹都这样说了,做错事的姐姐还不为所动,这实在是太不懂礼仪了。 不过,有昌伯侯夫人这个主人家在,就算他们心有不满,也不会说出来。 不仅如此,他们都一致地看向了昌伯侯夫人,想知道昌伯侯夫人会如何处理这样的事? 毕竟,各家都有亲戚想来这里赏花,但他们都遵守着规矩,没把人带来。 倘若今天昌伯侯夫人容忍下这种事,让人留下来赏花。 那他们以后似乎也可以把人悄悄带进来,来个先斩后奏。 李若菊接收到众人目光,却视若无睹地走向时锦问,“你是时锦姑娘?” “是的,夫人。” 时锦带着时晴,落落大方地对李若菊行上一礼,不卑不亢地自我介绍说,“我是时锦,我旁边是我妹妹时晴。” “果真是你。” 李若菊上前,亲切地拉着时锦的手,上下打量着时锦说,“委屈你了,居然嫁给了泽儿。” 她口中的泽儿,自是北倾泽。 时锦很赞同地没出声。 也是这句话,让她对眼前这个被岁月眷顾的美人,产生了巨大好感。 要知道,她在这里待了近一个月了,还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所有人都觉得,她嫁给北倾泽是高攀了。 就连时天一家人也是。 他们虽没明说,但她从他们表达出来的意思可以看出,他们亦是那样想的。 所以…… 第46章 夜王有脸,她就有面子。 “夫人,夜王人很好,对我也不错。” 时锦给着面子,笑眯眯地说。 她可没忘记李若菊是北倾泽姨母的事。 况且,在这种封建王朝,女人得以夫为贵。 夜王有脸,她就有面子。 “他那个性子,只有你会说他好。” 李若菊一脸嫌弃地说,“走,今天高兴,不谈他,我们过去坐着说话。” 时晴默默地跟在时锦身后,随李若菊一起离开。 今天的时晴,还是没把脸上的头发扎起来。 她本来扎起的,但总觉得很别扭。 时锦看出了她的别扭,也就放过她,让她随心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李若菊似才想起众人之前的争执,回头沉声道,“锦儿是我的贵客,没亲自到门口迎接,是我的怠慢。若你们再敢在这里乱嚼她舌根,就别怪我不客气。” 言罢,她一眼瞪向了时苗。 没明说,但那警告之意,却是很明显地直指。 哼! 在她面前耍心眼,真以为她是只长了岁数吗? 只是…… “锦儿,这位是你妹妹,那刚才那位……” 想到这,李若菊看向宛如丫鬟般跟在时锦身后的时晴,不解地欲言又止。 据她所知,时慕有一对双生花。 时锦是嫡花,下面只有一个妹妹时苗。 然而刚刚时锦却说时晴是妹妹。 “夫人,在我心中,我只有一个妹妹。” 时锦伸手,一把拉过时晴,介绍说,“就是她,时晴。” 意思就是:就算时苗是生理上的妹妹,但她不认。 也不待李若菊问,时锦就说,“我自小被寄养在乡下二叔家,在我心中,二叔一家人才是我真正的家人。” 话说到这份上,事先派人查过时锦的李若菊,哪里还不明白时锦的意思。 是以,她说,“京城时家,确实不配做你的长辈。” 看来,是她多事了。 好在,时锦大度地没有计较。 ……… 直到三人离开,被李若菊惊了的人群,似才反应过来。 有人上前问,“时小姐,你四姐是谁?” 时苗扬起一抹浅笑回,“我四姐叫时锦,是夜王的王妃。” 那副与荣有焉的高兴模样,让人感觉她真的在为时锦高兴。 唯有那掩在长袖下紧握成拳的手,在显示着她此刻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昌伯侯夫人的警告,不笨的她,自是明白。 只是…… 凭什么? 凭什么时锦能得到昌伯侯夫人优待? 昌伯侯夫人为什么要那样对她? 她做错了什么? 愤怒使得她的拳头越收越紧,全然不顾指甲深陷进了肉中。 “小姐。” 眼见时苗气息不对,生怕时苗当众爆发的绿萝,触近时苗耳边,小声地说,“奴婢听说昌伯侯夫人是夜王的姨母。” 时苗问,“你说的是真的?” 绿萝回,“应该是真的。” 想到这里,时苗心情好了不少。 大庭广众下,昌伯侯夫人为着显示气度,掩着心中厌恶,假意对时锦好,那是完全有可能的事。 看来,还是她多虑了。 时锦那个煞星,根本就不配得到别人的优待。 “小姐,顾小姐他们来了。” 见时苗气息稳定后,绿萝指向远处走来的顾芷若、朱雯婕、薛圆圆三人说。 “不要提刚才的事。” 时苗叮嘱,见绿萝点头后,她扬起天真无邪的笑容,热情地向三人招手,“芷若姐姐、雯婕姐姐、圆圆姐姐。” 其实,她今天来得很早。 她来时,这里几乎没人。 她本是想早点来熟悉一下环境,再结交几个朋友的。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些人一听她是商贾之女,就不愿同她说话了。 很明显地看不上她的身份。 几次过后,她也不想自讨没趣。 也就和绿萝一起去到人少的地方赏花去了。 反正她有顾芷若几个熟人的,等他们到了,通过他们三人,她也能认识些人。 估摸着三人快到了,她就到了这条必经路上。 只不过,三人还没来,她就看到了时锦。 见到时锦,除了一开始的吃惊外,她是高兴的。 论身份地位,时锦比她更低,还是不讨人喜的存在。 有时锦在,她就不会是最低层的垫脚石。 而且,时锦不是她带来的,她可以借此事来羞辱时锦。 事实,她也是那样做的。 只是,事情好像出乎了她的意料。 时锦不仅不是偷着进来的,还是昌伯侯夫人的贵宾。 真是可恨极了。 不过…… 不管昌伯侯夫人为什么对时锦好,但此时时锦的被优待,却是她身份的衬托。 所以,待三人走近后,她嘻嘻着说,“你们怎么才来?我和我四姐都到很久了?” “你四姐?” 顾芷若不屑地眯起了眼,“那个‘名满京城’的夜王妃?” “嗯!” 时苗似看不到顾芷若的轻视,笑容灿烂地抬手,往亭中和李若菊坐在一起的时锦一指说,“那边,我四姐和昌伯侯夫人正聊着天呢。” 那副骄傲的模样,看得顾芷若三人直皱眉。 性子急又直的薛圆圆说,“苗苗,你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那是你四姐吗?那个人明显比你四姐漂亮多了。” 朱雯婕也说,“我感觉也不像。” 倒不是觉得不像。 而是她无法想象像昌伯侯夫人那样自视甚高的一个人,会与一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女人坐在一起,并相谈甚欢。 怎么都觉得不可能? “嘻嘻!” 时苗心中愤恨,面上却是一副与之共荣的模样,“漂亮吧!我也觉得我四姐特别漂亮。简直就是这全场最美丽的女人。” 这样说,虽然是为了刺激顾芷若三人,让三人对时锦产生敌意,但她不得不承认的是,今天的时锦,是真的很漂亮。 今天的时锦,一袭湖蓝色长裙,外罩一层白色轻纱,发丝随意绾在脑后,衬着那本就白皙的肌肤晶莹如玉。 这让与她有五分相似的时锦,美得如梦如幻。 看得她好一阵妒恨。 顾芷若三人齐齐看向了时锦。 “苗苗,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顾芷若酸溜溜地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就是说的这个理吗?” 漂亮又如何? 肚子里还不是一包草。 要知道,以前时苗带着时锦出席各大商宴时,时锦丢脸的事,比比皆是,一个接一个,让人目不暇接。 也让时锦一度成为了京城的一号‘风云’人物。 那时候,他们不想认识过多的商贾之人,从而拒绝时苗带时锦找他们一起玩,也就错过了那些精彩纷呈的情节。 “我四姐很厉害的。” 时苗继续鼓吹时锦说,“你们肯定还不知道吧!我四姐已经拜了人称白神医的白灵为师了。我祖母前段时间有半边身子都动不了了,是白神医亲自到我们家,给我祖母诊治的。现在,我祖母虽然还在床上躺着,但身子已经能动了。白神医说了,最多半个月,我祖母就能恢复如初,行动自如了。” 掩着心中的嫉恨讲完,时苗盯着三人脸色看,也成功地从几人脸上捕捉到了不甘与嫉恨。 只这种嫉恨维持不到三秒就没了,因为…… 第47章 脸皮简直无敌了。 “这位小姐,请问你们刚才是在谈论白神医吗?” 悦耳动听的男音,响在了时苗身后。 时苗回头,就见一袭天蓝锦袍的男子,站在她身后。 男子二十来岁,肤色有点病态白,瘦高的身段,承载着浓厚书生气息的同时,也显示着男子身体抱恙。 “是的。” 时苗点头道,“我们正在谈论我四姐成了白神医徒弟的事。” 男子衣着谈吐不凡,又出现在这桃林中,想来身份地位不低,她不会放弃交好男子的心思。 至于时锦到底是白灵的师父还是徒弟一事,完全没有疑惑。 时锦一事无成,怎么都不可能是白灵的师父? 至于时锦成了白灵的徒弟,她和时富汪雯等一致地认为,时锦是托了夜王的福。 因为白灵是夜王好友的事,已不是什么秘密。 “你四姐成了白神医的徒弟?” 男子惊讶问,“你四姐是谁?” “我叫时苗,我四姐叫时锦,是夜王府的夜王妃。” 时苗昂着头,一副以姐为荣的模样。 对于生病的人来说,白神医就是神般的存在。 这也是她能得到男子关注的方式。 这不,男子自我介绍道,“你好,时小姐。我叫席无忧。” “席无忧?” 时苗还未反应过来,一旁的顾芷若就插声道,“你真的是昌伯侯世子席无忧?” 顾芷若看着席无忧,有些不敢置信。 母亲一直游说她,让她嫁给席无忧。 母亲说,席无忧虽然身体不好,但席无忧无姐妹兄弟,只要她嫁给席无忧,再趁机怀上席无忧的孩子,日后就会成为席府的女主人。 还说,届时不论是谁,都不敢再说她是小妾所出,都会尊称她一声夫人。 这次前来,母亲再三叮嘱,让她要趁着才艺比拼之际,赢得昌伯侯夫人的好感,以此去接近讨好席家人,以达到嫁给席无忧目的。 然而现在,席无忧居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而且,席无忧虽然看起来身体抱恙,但并没有母亲说的那般岌岌可危,命在旦夕。 “嗯!” 席无忧应声,继续问时苗,“时小姐,请问你四姐在哪里呢?” “我四姐在前方凉亭,她正和你母亲闲聊着。” 时苗压下心中对时锦的嫉恨,使语气听起来平常无恙。 “我看到了,多谢。” 席无忧说完,抬脚就往前方走去。 这时,顾芷若喊住了他,“席世子!” “嗯?” 席无忧回头,不解地看着顾芷若。 在那双忧郁的眼神下,顾芷若竟是呼吸一窒,努力稳了几番心神,才道,“这边是女宾客区。” 意思就是,男士止步的区域。 席无言抬眼望向四周,果真见繁花锦簇的桃林中,全是青一色的女宾客。 顿感尴尬。 “多谢提醒。” 席无忧红着脸回身,对顾芷若扬起一个友善的笑容说,“实在不好意思,我这是第一次来赏花会,不懂这里的规矩。” 他的确是第一次来赏花会。 父亲为母亲种下这山桃林,母亲为了向世人瞻显与父亲的情意,每年都会在桃花盛开的日子,邀请好友一起分享这份喜欢。 作为儿子的他,在这种重要时刻,本是不该缺席的。 奈何他自小身体便不好,尤其是在这花卉盛开的季节,总容易呼吸困难。 大夫说他是花粉过敏造成,让他要远离花卉盛开的地方。 是以,他从未在桃花盛开的季节,进过这片山林。 今天,他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时锦在这里。 有时锦在,他不怕。 即便他犯病了,相信时锦也能把他治好,就如同在马车上一样。 自那日马车上一别后,他便一直在服用时锦开的药方,也一直谨记时锦的叮嘱,不喝茶,不吃辛辣刺激等食品。 如此一番操作后,他能感受到他的身体越来越好,呼吸没有以前那么浑浊,仿佛每呼吸一口,都能感觉空气中的新鲜气息。 就连现在,深陷这片花海,他亦没有觉得呼吸困难。 不仅如此,他还因为桃花的香味而觉得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席世子客气了。” 顾芷若娇羞地低头说,“你要找时锦吗?我去把她叫过来吧!” 这么一个讨好席无忧的机会,她不想失去。 只是,席无忧拒绝了,“不用了。我先去男宾客那边,等会儿大家一起时,我再去找她。” 他不想给时锦带去麻烦。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就算想当面将报酬给时锦,也从未去夜王府找过时锦。 “席世子……” 眼见席无忧要走,顾芷若想挽留地出声,却在席无忧回头询问的目光中,指路道,“男宾客从那条插路过去就是。” 他们现在在山腰。 男女宾客以山脉为障,分在山的两边。 要等所有人都到齐后,再由这次赏花会的主人,带着两边的宾客,上到山顶。 “谢谢。” 席无忧礼貌颔首,转身离开。 “芷若姐姐,席世子好帅。” 时苗一眼看出顾芷若的心思,笑眯眯地说,“他和姐姐站在一起,感觉好登对。” 顾芷若闻言,心中一甜,嘴上却故作娇嗔道,“不许乱说。” 回去后,她就告诉母亲,她愿意这门亲事。 以前,她以为席世子病入膏肓,也就每次拖着不回应母亲,用无声抗拒。 但是现在…… 她很愿意。 席世子看上去身体有恙但无碍,最主要是,席世子好俊。 她就想嫁一个俊郎君。 虽然她是妾室所出的庶女,但她有她的骄傲。 出身没得选,但她的夫君,绝不比任何人差。 “嘻嘻!” 时苗捂嘴道,“芷若姐姐你脸红了哟!” “苗苗,你变坏了,不可爱了。” 顾芷若故意板着脸,眼中却是化不开的一池春水。 “苗苗,你就不要打趣芷若了。” 直性子的薛圆圆,毫不拐弯地说,“以着世子的身份地位,是不可能娶一个庶女为妻的。” 意思就是,芷若要嫁,也只会是妾室。 朱雯婕见顾芷若脸色不好,打着圆场说,“别闹了。我们来了这么久,也该去给昌伯侯夫人请安了。” …… “冬梅,那可是无忧?” 亭中,正与时锦说话的李若菊,抬眼间,就看到席无忧离开的背影,忙问自己的贴身丫鬟。 “夫人,世子今天不会来山上的。” 冬梅随眼看去,没看到人影后,说着一个事实,“世子应该在家里看书呢。” 世子爱看书,那是整个侯府都知道的事。 李若菊却不死心地问,“锦儿,你看见了吗?” 第48章 她只是记不住席无忧的长相而已。 “夫人,我没注意。” 时锦回,在李若菊失落的目光中,补充道,“但刚才那里确实有个男子。” 她不是没注意。 她只是记不住席无忧的长相而已。 席无忧现在站在她面前,她也认不出来。 上次为席无忧医治,她只把席无忧当成了一个挣钱的工具。 “我去看看。” 李若菊起身道,“锦儿……” “夫人,你去忙,不用管我。” 时锦看出李若菊想带她一起去,忙说,“我和妹妹都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桃花林,我们想四处看看。” 李若菊有些不舍,却也不强人所难道,“嗯,你去吧!小心山路,别走远了。” 时锦笑咧开嘴,露出洁白的八颗小米牙,“多谢夫人关心,我会小心的。” “真是个懂事的小姑娘!” 李若菊由衷道。 和时锦相处这会儿,她是越来越喜欢时锦了。 …… 李若菊一走,时锦便带着时晴,往山林偏僻处走去。 她不喜欢人多。 可她不能拂了李若菊的好意。 李若菊拉着她到亭中叙话,她知道李若菊是想告诉众人,她是她的贵客,不容人看低轻贱。 一切都是为她好。 “锦姐姐,那边有白色的桃花。” 突然,从进林后都不曾出声的时晴,一脸兴奋地说,“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白色的桃花呢!” 时锦,“走,我们走近些看。” 时晴看向身后人群聚集的地方,为难地说,“可昌伯侯夫人不让我们走远了。” “没事。” 时锦却说,“我们今天是来赏花的,并不是来守规矩的。喜欢就过去。” 他们已经和主人家打过招呼了,接下来就该是他们自由活动的时间。 “嗯!” 时晴开心地点头。 …… 暗处。 “陈哥,时锦往山林深处去了。” 李云手拿望远镜,站在陈刚身旁,观察着时锦的动向问,“夜王自进了人群后,就一直没有落单。我们要不要从时锦入手?” “困住时锦,不让时锦回去,必要时可以杀无赦。” 陈刚很快制定策略,“让人去人群散播时锦不见了的消息。” 时锦是夜王的王妃。 大庭广众下,时锦不见了,夜王哪怕象征性地做样子,也会着急找人。 届时,就算夜王不落单,他们也可以趁乱行事。 “是。” 李云回话间,陈刚吩咐,“做得自然点。” “陈哥放心,决不会有问题。” 李云胸有成竹地拍着高耸的胸口说。 山林中有蛇,那可是最正常不过的。 出门前,师父特意把圈养的白龙给了她的。 只要有白龙在,意外那就只会是意外。 “去吧!” 陈刚给了李云一个肯定的眼神道,“殿下那么信任你,我相信你一定能出色完成任务的。” “是。” 李云骄傲地抬头说,“李云一定完成任务。” …… 山林深处。 微风抚过,树上娇小美丽的白色桃花花瓣,随风摇曳着身姿,旋转、掉落。 有的掉到小草上,有的掉到小石上,甚至有的掉在了树干上。 片片坠落的花瓣,将整片山林点缀成了花海。 时晴穿梭在每棵桃树下,欢快的嗅着每朵桃花花瓣带来的清香。 快乐得像花间小精灵。 时锦感染着那份快乐,扬起了唇角。 “锦姐姐,那边有深红色的。” 时晴喊着,并朝深红色的花林跑去。 见状,时锦纵容一笑。 这才像十五岁的少女。 活泼中透着开朗,调皮中有着可爱。 时锦抬脚往时晴离开的方向走去。 忽地,一股熟悉的味道,让她皱起了眉。 屏心静气间,她耳边响起了一阵微不可察的‘沙沙’声。 望着跑远的时晴,她低喝,“滚开!” 那些本向她所在位置围拢的蛇,闻声齐齐高昂头颅,以炫耀他们的存在。 然而下一秒,当接触到时锦那凌厉的目光,感受到时锦那特有的气息后,众蛇动作一致,瞬间匍匐到了地上。 仔细看,会发现它们全都不自觉地盘起了身子,在花丛中瑟瑟发抖。 这种奇异的现象,时锦见不见怪,心情好地勾起了唇。 如果上次的狼群是意外,那这次的蛇群就绝对不是巧合了。 看来,继她的身体百毒不侵,她的血能解百毒外,她这身体也让动物们畏惧。 真是一项意外的收获。 时锦低眼扫过众蛇,命令道,“去保护好我妹妹。别吓着她,否则,我剐了你们炖汤。” 言落,她就看到林中的蛇,一条条向时晴方向游去。 时锦则是闭上了眼。 睁眼间,她整个人已往西南方蹿了出去。 远处。 李云拿着望远镜,看着时锦被蛇群围在林中一动不动,忙放下望远镜,发出了一个任务已成功的信号。 信号弹成功,她再拿起望远镜,盯向时锦所在的位置…… “咦,人呢?” 他惊奇出声。 紧张地拿着望远镜四处张望,希望能看到时锦的身影。 然后,入目除了一片桃花林外,就是一片桃花林。 正纳闷时锦去了哪里时,清冷的女音响在了她头顶。 “你是在找我吗?” 李云抬头间,就看到刚才还在她望远镜中的时镜,此时正在她的面前。 一张美丽的俏脸,意识到了什么,刹时变得一片苍白。 “你……” 李云呼吸一窒,半晌后才找到声音地问,“是人是鬼?” 长年跟在师父身边出任务,形形色色的高手,她见过不少。 可是现在…她是真被吓着了。 要知道,为了不让人起疑,在执行这次任务时,她是远离了事发地点的。 从山上到山下,目测至少五千米的距离。 这样的距离,除了神鬼之说的瞬移,世间不会有人能行的。 可是现在…… “我是鬼的话,你又是什么?” 时锦伸手,一下子掐住了李云的脖子,沉声问。 “你……” 死亡的气息,笼罩在了李云心头,让这个年轻的小姑娘心生怯意,擅抖着说,“时锦,我是太子殿下的人,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太子殿下一定不会饶过你的。” 时锦冷笑,“说得我饶了你,太子殿下就会饶了我似的。再者,我可不记得我有得罪太子殿下,使得他老人家如此‘照顾’于我。” 李云忙说,“时锦,太子殿下针对的不是你。” 时锦挑眉,“不是我?” 李云狠点头,“太子殿下派给我们的任务,是查看北倾泽腿是否残疾,与你无关的。” 时锦反问,“既然与我无关,那你们干嘛跑来打扰我?” 李云埋怨,“还不是因为北倾泽过于狡猾,我们一直没找到机会。” 时锦,“……”敢情是因为她太笨,这麻烦才找上她的? 特么的,她不觉得她笨呀! 正想着,时锦脖子一凉,李云的声音,得意地响在了耳边。 第49章 怎么?想跟着我混? “时锦,去死吧!” 李云昂头,轻蔑地看着时锦,“白龙是蛇中之王,被她咬的人,尸体的骨头也会被毒液腐烂,完全是死无全尸的存在。” 既然困不住,那就杀了。 这是时锦自己找死,她也没法。 时锦侧头,盯着紧贴着她脖子,带给了她凉意的,一条小指粗细,只有二十厘米左右,浑身白得透明的小蛇,“这么厉害?” “那是当然。” 李云一脸骄傲,“这可是我师父从西域带来的宝贝儿。说起来,你死在它手中也不亏。至少没有痛楚。” 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李云,因为太过于得意与骄傲,以至于她没看到,那趴在时锦肩膀上的小蛇,正用卖萌与讨好的目光,眼巴巴地望着时锦。 一副求收养的萌宠样。 直到时锦扬眉笑道,“怎么?想跟着我混?” 李云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对劲,看向小蛇时,就见小蛇忙不跌在点头求养。 气唤道,“白龙,回来!” 该死! 白龙跟着师父也有两年多了,在她印象中,白龙一副见了谁都是高傲得不可一世、不愿多理的模样。 就是她的师父,也从未得到过白龙的这副求宠样。 “时锦,你对它做了什么?” 见白龙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李云便怒问时锦。 “我也不知道。” 时锦耸肩,一摊双手,无奈道。 她确实不知道。 反正,从很小的时候起,她就知道动物很怕她,也很听她的话。 这点她也不解。 不过,无所谓,世上不解的东西太多,她不追究。 “你撒谎,白龙从不会这样,一定是你对白龙做了什么,一定是……” “你去告诉她为什么。” 时锦打断李云,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意,侧头对小蛇说。 如她所料,小蛇以着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跳到了李云肩上,然后朝着李云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小蛇果然能够知道她想要的结果。 李云连吱一声都来不及,整个人就从树上摔到了树下。 在小蛇想重回她肩膀上时,时锦身子一斜,避开小蛇,跳落到地上,看向了李云。 如之前李云所说,李云的尸体,从小蛇咬过的地方,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全身蔓延腐蚀,最后消失在了天地间。 从李云被咬,到李云化为一滩血水,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 看得人一阵胆寒。 时锦却除外。 在这种生命如草芥的朝代,她想得更多。 是以,她看向小蛇,“你确定要跟着我?” 小蛇再次发挥它的灵性,努力地点头。 只差大喊:蛇愿意。 “跟着我是有条件的。” 时锦见小蛇直起半个身子,像受训的孩子般望着她时,缓声道,“第一,你不准随意伤害人;第二,我需要你时,你必须随传随到;第三,你的伙食自己解决。” 小蛇歪着蛇头,似在考虑时锦的话,但只一瞬间,它便又点起了头。 “你犯了其中任何一条,我都会剐了你炖汤。” 时锦加码。 这次,小蛇没有犹豫,直接点起了头。 时锦伸手,“上来。” 小蛇咻地跳到了她手上,时锦手点着那颗小小的蛇头说,“你浑身雪白,个子又小,我叫你小白,可好?” 不等小蛇点头,时锦就将小蛇往腰间衣袋一揣,往山林下方跃去。 因为下方的好戏上演了。 …… 下方林中。 “锦姐姐,你在哪里?你去了哪里?你快出来。” 时晴欣赏完桃花的美丽,回头就不见了时锦的身影。 然后她就焦急地四处找起了时锦。 只不过,直到北倾泽和邱羽找到她,她也没有找到时锦。 “时晴,你锦姐姐呢?” 北倾泽在邱羽的帮助下,在时晴前方停下来,喊住了时晴问。 “王爷,快叫人找锦姐姐,锦姐姐不见了。” 时晴看到北倾泽,就像看到了救星,不等北倾泽问,就一脸自责地说,“都是我。要不是我被这深林中的桃花吸引,锦姐姐就不会和我来这边,现在更不会不见了。王爷,求求你,不管你怎么惩罚时晴都可以,求你马上命人找锦姐姐吧!” 言罢,时晴咚地跪到地上,对着北倾泽就不停磕起了头。 “起来说话。” 北倾泽说,“你锦姐姐一定是因为有事才离开的,我们在这儿等她一会儿,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时晴焦急地说,“王爷,这四周我都找过了,可我就是没有看到锦姐姐,我……” “邱羽,你带着时晴去远一些的地方找,务必找到王妃。” 北倾泽打断了时晴的话,吩咐旁边的邱羽。 “王爷,我要是走了,那你……” 邱羽担忧地说,“王妃身边有长安在,应该不会有事的。” “长安没有进山。” 北倾泽一脸担忧地说,“你们去找人,本王在这里等你们。” 邱羽还欲说什么,但见北倾泽一脸坚持的模样,也就领着时晴往深处的桃林走去。 邱羽和时晴一走,四条人影就从四面八方,闪落到了北倾泽周围,将北倾泽围在了中间。 “真看不出来,我们冷心冷情的夜王,居然也会担心女人。” 领头的陈刚一脸讥讽地看着北倾泽。 “还不出来么?” 北倾泽抬头,看向枝繁茂盛的桃树,目中尽是笑意。 “王爷,你太子侄儿派人来关心你这位皇叔,我出来会打扰你们沟通亲情的。” 繁华锦簇间,容貌绝美的少女坐在树丫间,摇晃着双腿,有如桃花仙子般,美得似一幅画。 北倾泽只感觉心中悸动。 他并不是好颜色之人,位高权重的他,见过形形色色的美人,但是,他的心从未有过半点波动。 曾经,他一度认为他的心,会心如止水地陪他孤独到终老。 却不曾想,现在…… “时锦?” 陈刚循声看去,就见时锦坐在树丫间,惊得毫无防范地问,“李云去了哪里?” 时锦笑得一脸无害,“原来她叫李云呀!” “她在哪里?” 陈刚警惕地问。 她可是收到了李云放出的任务成功的信号弹,才让人故意放出时锦不见了的风声给北倾泽的。 看着北倾泽带着一个侍卫就过来,还作死地将侍卫支开,他开心不已。 可现在,一股浓郁的不安,侵占了他的身心。 “她呀……” 时锦拖长了嗓音,半晌后一转话题道,“我说,你们不是来检测夜王腿是否残疾的吗?干嘛跑题了呀?” “……” 陈刚看了眼树上明显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时锦,再看被他们围在中间,一脸淡定无畏的北倾泽。 最后一咬牙,挥手道,“上,誓死完成任务。” 言罢,率先冲向了北倾泽,手中大刀迎面砍向北倾泽。 眼看北倾泽的头就要遭殃时,邱羽出现,一脚踢飞了陈刚手中的大刀,长剑刺向了陈刚。 陈刚急急忙回身,才避免了被刺中的险境。 邱羽的出现,让陈刚大骇,陈刚哪里还有不明白他们上当了。 是以,他下令,“撤。” 不管如何,小命要紧。 “哎呀!你们的任务还没完成,怎么就撤了呀?” 时锦不满地说,“你们不完成任务,你们的太子殿下肯定不会饶过你们的。不如你们向夜王求求情,让夜王告诉你们他的脚能不能走吧!” 她其实也是挺好奇的,不明白北倾泽明明一个健全的人,为什么要在这里装残疾。 以前吧! 或许是因为身体中毒,经常虚弱,不想走路,才装的残疾,可是现在,那体内的毒素明明没了。 喝了她血的北倾泽,身体比她还健康,却还坐在轮椅上,这就有点让人想不通了。 第50章 这么简单? 陈刚,“……” 要任务这么简单,他们何必费时费力地计划,大费周章呀! “既然太子殿下那么关心本王的腿疾,那就你们其中一人回去报信,说本王的腿有劳太子殿下惦记,托他洪福,本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北倾泽话落,便对邱羽说,“留一个活口。” 这个时候,时锦才了解到了邱羽的强大。 邱羽一把剑舞得密不透风,亦守亦攻,威风凛凛。 以一敌四,不仅没半分不敌,还游刃有余地随时取四人性命。 这不,北倾泽的命令一出,邱羽便大开杀戒。 一分钟不到,两名黑衣人就倒在了他剑下。 当邱羽手中的剑对准陈刚时,陈刚手中的大刀忽地一转方向。 “陈哥……” 黑衣人看着头首分离的自己,瞪大了眼不敢置信。 他做梦都没想过,他没死在邱羽剑下,竟死在了自己最祟拜的大哥刀中。 死不瞑目。 “阁下倒是个聪明人。” 邱羽收剑,立于北倾泽旁边。 话是那样说,但眼中的不屑与轻蔑毫不掩饰。 “你叫什么名字?” 北倾泽问。 “陈刚。” 陈刚战战兢兢地回道,“王爷的叮嘱,小的一定带给太子殿下。” “嗯!” 北倾泽点头间,邱羽沉喝,“还不快滚。” 陈刚立马灰溜溜地离开了。 陈刚一走,邱羽就十分恭敬地问,“王爷,为什么要留那样的小人?” 刚才,他完全可以在陈刚杀黑衣人之前解决陈刚的,但他接收到了北倾泽的眼神命令留陈刚。 “笨,当然是留那样的人为自己打探消息了。” 时锦从树上跳下,嘻嘻道。 自从签下协议后,她是看北倾泽越看越可爱了。 没有等级,没有约束。 她也是想咋过就咋过了。 “那种小人最怕死,有他的把柄,你想要什么信息,都可以问出来。” 时锦一边说一边走向了山石后的时晴,恶狠狠地警告,“邱羽,下次再敢用那种方式对待我家晴妹妹,我一定要你好看。” 竟敢打晕时晴,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她都舍不得打的。 “属下谨记。” 邱羽低头回。 不管王爷是否喜欢时锦,时锦顶着王妃的名,就是他主子。 只要时锦不做危害王爷的事,他都会恪守下属的身份。 “王爷,你还不回去吗?” 时锦三步并两步走到时晴面前,伸手抱起时晴问。 她没立即弄醒时晴。 这里又是死人又是血腥味的,不适合小姑娘身心健康。 “不用。” 北倾泽算是解释地说,“侯爷知道我找你来了。” 若不然,这里不会只有他一个人。 侯爷给他断了后。 “哦。” 时锦应声,抱着时晴就向山另一边走去。 北倾泽忍不住问,“你要去哪里?” 时锦头也不回地说,“晴妹妹还没赏够这林间的花,我带她四处走走。” 北倾泽说,“邱羽,我们也看看这里的花。” 意思是跟着时锦走,但时锦很不给面子地阻止说,“你们不要跟着我。晴妹妹性子孤僻,不喜人多。” 北倾泽,“……” 这个女人…… 他在其心中,竟不如时晴重要。 不知为何时,这个认知让他很不爽。 不让想时锦讨厌他,他没再上前。 而是等时锦走远后,才说,“邱羽,去把尸体处理好了。” …… 桃林深处。 男人站在一块圆石上,长身而立,双手负在身后,充满野心的目子,一动不动地展望着前方一切。 远远地看到男人,陈刚左手握剑,以着诡异的角度,从背后刺向自己腰部。 将手中剑往悬崖下一丢,便捂着伤口,跌跌撞撞地跑向了男人。 刚跑近,便咚地一声扑到了地上。 “殿下。” 陈刚趴在地上,气喘吁吁,有气无力地说,“北倾泽的腿好得差不多了。这是他亲口说的。” “嗯?” 北仁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奄奄一息的陈刚,似没看到陈刚的虚弱,径直问,“怎么回事?” “殿下,我们中了埋伏。” 陈刚低头,闷声道,“我带着阿大阿二阿三过去,就被夜王算计了。” 也不等北仁问,面朝黄土的陈刚,就真假参半地说,“我们见夜王的侍卫带着时锦的丫鬟去找时锦后,就围上了夜王,想逼看夜王在危急关头是否会站起来。” “可是,正当我动手时,夜王的侍卫就返回来,不仅救了夜王,还一剑刺在了我腰上。” “我当时就痛昏了过去。” “醒来时,阿大阿二和阿三都被杀了。而夜王就坐在我的面前。他让我带信给你,说他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北仁听得直蹙眉,“他知道你们是我的人?” 陈刚点头。 “李云呢?” 北仁问。 不知怎么回的陈刚,暗戳戳地抓了他腰上的伤口一把。 迫使他成功地痛晕了过去。 陈刚一倒,卫影就从暗处走了过来。 “殿下,李云死了。” 卫影陈述事实,“化为了一滩血水。应该是白龙的功劳。” 北仁疑惑,“白龙不是乌齐的宠物吗?乌齐那么宠李云,他的宠物怎么会伤他最爱的女人?” 卫影道,“属下曾听人说,白龙虽是乌齐精心饲养的宠物,但白龙并不是很听乌齐的话。乌齐控制白龙,完全是用好毒材诱哄着白龙。这也是府中毒材每年消耗极大的原因。” “意思就是,白龙这次是暴走了?” “殿下,这点属下也不太确定,只有回去问乌齐了。” 卫影说完,看向地上的陈刚道,“陈刚并没有说谎。阿大阿二和阿三确实都死了,都死在了邱羽剑下,我检查过伤口。” 提到邱羽,卫影面色沉重了几分。 邱羽到底有多厉害,没人知道。 他只听朱寒说过,与邱羽比试,朱寒从未胜过。 这些年,他虽没与邱羽交过手,但他一直把邱羽视为了他的头号对手。 “让人把陈刚带回去。” 听卫影那样说,北仁才吩咐道,“派人密切注意陈刚的行为,一旦发生异常,无需汇报,杀无赦。” 全军覆没下的一个生还者,他始终不太相信。 “是,殿下。” 卫影刚回完,身上汗毛一竖,咻地挡在了北仁前方,全身进入戒备,“出来!” 下一秒…… 第51章 这才是主人的味道。 “殿下,蛇,好多蛇!” 卫影指着地上密密麻麻的蛇,声音都擅抖了起来,“我们快些离开。” 没人知道,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最怕的就是蛇。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太子府中,他最不愿意就是进入乌齐的院子。 那里有着各式各样的蛇,看着就让他头皮发麻。 而乌齐还以养蛇为乐。 西域的人,果然是变态。 “走。” 北仁盯了卫影那苍白的面色一眼,了解道,“回去后,多去乌齐院子转转,作为一个最强影卫,传出怕蛇会是致命的。” 卫影苦色回,“是!” ………… 看着离开的两人,时锦撇了撇嘴,抱着时晴去了圆石上,放时晴下来后,就见衣兜的小白探出了脑袋,好奇地望着时晴。 “这是我妹妹,是你要保护的人。” 时锦放下时晴,并没有马上把时晴弄醒,而是看着小白说,“要是你敢伤她,我定把你的肉一块块切下来生食。” 小白看了眼时晴,然后对着时锦使劲点头,表示蛇听明白了。 见时锦不再吩咐,小小的蛇头再次贴紧时锦的衣服,努力嗅着时锦身上的味道:好香,好香,这才是主人的味道。 时锦见蛇一脸陶醉地在她衣服上蹭,眼角不自禁地狠抽,然后说,“小白,我等下叫醒我妹妹,你去草丛中蹲好,好好同她打招呼,要是她不喜欢你,以后你就不能出现在她面前。” 小白欢快地点了点蛇头。 蛇那么可爱,主子的妹妹一定会喜欢蛇的。 小白爬出时锦衣兜,在一旁草丛中蹲着,静等时晴醒来。 “锦姐姐。” 醒来的时晴,哭着扑进了时锦怀中,呜咽道,“呜呜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我以为我把你弄丢了;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呜呜呜呜呜……” 听得时锦一阵心软,拍着时晴的背安慰说,“傻丫头,别哭了,我一直都在。” 时锦的安慰起了作用,慢慢地,时晴哭声小了。 最后只剩下了伤心的抽噎。 待平静下心中的悲伤后,她睁大眼看着四周,惊叹,“哇,锦姐姐,这里的花好漂亮,好大朵,颜色也好鲜艳。” “确实不错。” 时锦点头。 她正是看中了这里的花,才把时锦带来这里的。 没曾想,竟撞到了两个扫兴的人。 然后她便发挥起她的特长,召来了周围的蛇,吓两人。 本以为还需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把两人弄走,岂料,其中一个害怕蛇。 这倒少了她许多的麻烦。 正想着,时晴突然惊呼了起来,“啊……” 时晴颤抖着手,指着前方铺满花瓣的地上,结结巴巴地说,“蛇…蛇…蛇…锦姐姐,有蛇!” 小白一脸无辜地望着时锦:蛇什么都没做,蛇冤枉! “一条小蛇,不怕。” 时锦说着就要伸手把小白抓起给时晴看,哪料时晴伸手阻止说,“锦姐姐,蛇会咬人的,你不要伸手。” 蛇,“……”它特么的不想背这口锅。 时锦看出了时晴的害怕,拍着时晴的手说,“好,不伸手。” 然后对小白说,“去一边玩。” 小白看了眼被它吓得瑟瑟发抖的时晴,那蛇眼一翻一翻的,很是幽怨。 看得时锦心中一阵腹诽:这蛇莫不是成精了?不仅能听懂人话,还能表达出人类才有的表情。 真是奇了,怪了。 小白趁着时晴不注意,绕到时锦身后,爬进了时锦的衣袋。 闻着时锦身上的味道,蛇眼满足地闭上了。 算了算了,看在主子的份上,它不与那愚蠢的人类计较。 蛇王都被嫌弃,剩下的那些在暗中的蛇兵蛇将,自是一溜烟全跑了。 当真是有多远跑多远了。 经过蛇的小插曲,时晴对赏花的兴致大打了折扣。 时锦见她没了兴趣,也就拉着她往赏花会走去。 时锦到半山腰时,迎接她的是李若菊的贴身丫鬟冬梅。 其余人都已上了山。 赏花会分为两场,上午一场,下午一场。 上午时,众人在半山腰集合,纯粹的赏花,此时男女宾客是分开的。 到中午时,众人就会到山顶集合用餐。 用完餐后,会有才艺比拼大赛助兴。 昌伯侯夫人为前三名设有奖励,鼓励大家参加。 听冬梅一阵介绍后,时锦拒绝了上山的邀请,直接带着时晴往山下去了。 花也赏了,是该回了。 长安在出口处等着,两人出来,他立马凑上来,兴趣盎然地问,“怎么样?好看吗?是不是真如传说中的一样,美得似人间仙境?” 一连串的三个问题,直把时锦给问懵了。 咋滴了,这是? 蛇有灵性,她懂。 可这男人爱花,她就有点…… “这位小哥想看的话,我让人带你上去。” 悦耳动听的声音,微带急促地响起。 豁然是追着时锦下来的席无忧。 “你是……席世子?” 长安眨巴眼看着席无忧,有些不可思议,“你该不会是冒牌的吧?” “小哥认识我?” 席无忧不怪长安的话,毕竟,这段时间,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以往的他,光站着就觉得浑身疲惫不堪,讲话更是十分费力。 像今天这样站着谈吐自如,那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为了追上时锦,他几乎是跑着下山的。 “席世子,你真好了?” 长安惊奇地问。 京城四大才子之首的席无忧,他当然认识。 不仅认识,他还曾一度为其感到婉惜,觉得天妒英才,才让得席无忧自小体弱多病。 席无忧笑着说,“这都是表嫂的功劳。” 一声表嫂,喊得时锦浑身不自在,她纠正说,“席世子,我叫时锦,喊我名字即可!” 她才十五岁,这席无忧少说也有二十岁了,被席无忧叫表嫂,她直感觉脸上的皱纹都出来了。 一句话,不老都被叫老了。 “那时锦以后也别叫我席世子,叫我名字就好。” 席无忧也不适应‘表嫂’称呼地说。 “好。” 时锦爽快答应,旋即问,“席无忧,你找我有事吗?” “时锦,是这样的,上次我欠你的诊费,一直没机会给你,我就想把诊费给你。” 席无忧说着,就从腰间解下钱袋,连同袋子一同递给了时锦说,“里面是十万两的银票。倘若觉得银两不够,我再……” “够了。” 时锦直接连同钱袋一起放进了自己的衣袋。 钱嘛! 自是越多越好。 况且,这是她双手挣来的。 看在席无忧出手这么大方的份上,时锦主动说,“席无忧,我给你把把脉,让我看看你的恢复情况。” 第52章 你们在做什么? 十五分钟后。 “不错!” 时锦为席无忧把完脉后,一脸欣慰道,“看来你有谨记我之前的话。这才让你的身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质的改变。恢复得很好。” “真的吗?” 席无忧高兴地问。 虽然他感觉他的身体好了很多,但具体啥情况他也不知道。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知道时锦在赏花会时,他才赶了过来。 一是想看看父母的爱情见证,二是想让时锦再给他看看身体。 “是真的。” 时锦严肃地点头说,“我现在重新给你开张药方,半个月后,你就可以停药了。” “停药?” 席无忧惊恐道,“是因为不能再吃那些药了吗?” “……” 时锦一边接过阮元递上来的笔,在宣纸上奋笔写着药单,一边不解地问,“你该不会是想吃一辈子药吧?” “当然不是。” 席无忧见时锦误会,苦笑着说,“我只是不想过回以前的日子。过回那种呼吸一口空气,就要很努力很努力的日子。” 如果不吃那些药,那他岂不是又会变得和以前一样,过得不死不活的。 享受过空气的新鲜,他再不想过回以前呼吸困难的日子。 时锦终于反应了过来,失笑道,“你是怕停了药后,你身体又会像以前那样呀!放心啦!不会的啦!我让你停药是因为你的身体已经恢复健康了。用不着再服药。是药三分毒,我相信你不会不知道吧!” 一个健康的人吃药多后,就会变得不健康的。 是以,许多人都会在生病后,能够不吃药就不吃药,全凭自身免疫系统驱除病魔。 “你的意思是,我的身体彻底恢复健康,不用再服药了?” 席无忧欣喜若狂地问,不等时锦回,便喃喃自言道,“怎么可能?怎么会好呢?” 从有记忆起,他的病只在越来越重。 从那时起,他便知道他的生命尽头就是被病魔折磨致死。 然而现在,时锦告诉他,他的病会除,身体会好。 这脱离了他对自己身体的认知。 时锦了然道,“当然。即使你身体恢复了健康,不该吃的你还是要禁着。另外,你必须坚持运动,以锻炼自己身体,增强自身的免疫力。只有自己身体素质好了,你才算彻底摆脱了病痛。” “我一定会坚持运动的。” 席无忧激动之下,竟是一把握住了时锦的手,颤抖着声音说,“时锦,谢谢你,你就是我的救星,谢谢,谢谢你。” 于长年生病的他来说,运动是很幸福的事。 那是他以前想做不能做的事。 “你们在做什么?” 怒吼响在旁边,席无忧一个激灵,连忙松开时锦的手,后知后觉到失礼,歉意道,“时锦,对不起,我……” 时锦笑着说,“没关系,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穿书前,这样的情景她经历得太多。 那些被医学判定无救的人,在她的治疗下痊愈后,每每都会有超乎理智的行为。 她,能理解。 像席无忧这样的,实际上是很有礼貌,克制得很好的了。 “爱妃,过来。” 北倾泽向时锦招手。 时锦一阵恶寒:又来了。 这男人戏精又上身了。 不过,为了维护男人的面子,她还是站了过去,“王爷,你这是要回去了么?” “爱妃一个人回去,本王不放心。” 北倾泽温声道,“本王送你回去。” 时锦,“……” 这男人又要作啥妖? 北倾泽,“……” 这女人…… 连席无忧的心情都理解,为什么不能理解他的心情? 可恶。 “表哥。” 席无忧实在顶不住北倾泽的眼神压力,主动上前唤道。 “你父亲和母亲在找你。” 北倾泽直接撵人,“你快些上去吧!” “多谢表哥告之,我先上去了。” 席无忧对北倾泽行了个拱手礼,对时锦点了下头后,便带着阮元阮宝进了桃林。 走出一段距离后,阮宝不解地问,“公子,你怎么不问时锦白神医的消息呢?我们出来追时锦,不就是为了从时锦那里得到白神医的消息的吗?” 他们后公子一步到的这西山,虽然没亲眼看到公子打探白神医的消息,但他们听人说了公子在找白神医的事。 阮元没眼看自家笨弟弟犯蠢,没好气地说,“阮宝,公子病都好了,还找白神医干嘛?” 阮宝不服气地说,“可公子之前是在打探白神医消息的!” 这个点,阮元表示无法回答。 见两人围绕这个问题不放,席无忧算是解释道,“我之前确实是想找白神医来着。” 但他不是找白神医医病。 六岁那年,父亲为了给他求医,曾把他带去了象征着医术最高的地方药王谷。 替他医治的是当时药王谷医术最好的人——白云天。 白云天的原话是:世子这病是从娘胎带出来的,属于先天不足。此病无医。 也是从那时起,他认定了他这一辈子终将与病魔一起度过的结局。 是以,在求医的路上,他没有了以前的期待与积极。 反正是苟延残喘地活着,没必要再折腾。 也正是因为那样,在白灵成名后,父亲想带他去药王谷找白灵,他拒绝了。 药王谷少谷主白灵的医术,比之白云天是青出一蓝胜一蓝,他早有耳闻。 但长年死寂的心,让他不愿意折腾。 可这次,时锦为他医治后,告诉他,他能康复。 还用时间证明了那话中的真实性。 是以,他就想让白灵感受到他身体的好转,让白灵把他身体的情况带回去给白云天。 他是想通过白灵,向白云天炫耀他的健康。 阮宝不太理解地问,“那公子现在还找白神医吗?” 席无忧摇头说,“不找了。” 心道:幸好他没找到白灵炫耀,否则他这脸丢大了。 被徒弟医好的病,跑到师父面前去炫耀……光想想都难堪得死。 “真蠢!” 阮元数落自家笨弟弟道,“阮宝,说话做事我们都要多动脑,脑袋顶在上面,不是用来摆设的。” “阮元,你说的什么话,你以为你有多聪明吗?你还不是和我一样。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双胞胎,我们的智力是出自一个父亲和母亲的。” 阮元,“……”他不与笨弟弟为伍。 “阮宝,你上去告知老爷和夫人一声,就说我先回去了。” 席无忧忽地停下了脚步说。 他来的目的已然达到,可以回了。 “是!” 阮宝应声往山上跑去。 …… 第53章 少儿不宜的画面。 北倾泽本要和时锦一起走的,奈何皇帝急召,让他立马进宫。 时锦晕车,不能赶快车。 北倾泽也就让长安护送时锦时晴慢行回城了。 诺大的马车上,时锦晕乎乎地趴在了榻上。 时晴在旁细心照顾着。 马车走得很慢,时锦也不觉得很难受,就是感觉困得很。 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她梦到了一大堆好吃的糖炒板栗,正欣喜地要开动时,马车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马车外。 “白少爷,你干什么?要是马车刹不下来撞了你,可不关我的事?” 长安气急败坏地大喊。 “回头给你说,小爷我现在急着救人。” 白灵跑到马车车帘旁,“师父,性命攸关,急诊。” 时锦说,“直接过去。” 有诊就有钱,有钱就有动力。 只是…… 看着破败的房屋时,时锦有点怀疑了。 “白神医。” 四人一到,一个中年男子便迎了出来。 白灵指着时锦和时晴说,“这两人是我的徒弟。” 看向长安时,顿了顿道,“那是我请的保镖。” 长安,“……”若不是地点不对,他肯定冲上去将白灵揍一顿。 他是北倾泽的侍卫,是时锦的保镖,但他绝不是白灵的保镖。 “三位好。” 中年男子象征性地对三人打了个招呼,继而问白灵,“白神医,我姑姑她怎么样了?” “不会有事的,很快就会醒来。” 白灵心虚地说完,就道,“你去准备点热水给我净手。” 言罢,带着时锦就到了房屋最边上的一个房间。 推门进去,隔绝了长安和中年男子的视线后,白灵苦唧唧地说,“师父,你一定要帮帮徒儿,帮徒儿救活李杰的姑姑。” 也不等时锦问,白灵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时老太好后,我感觉你教我的方法挺实用,就想找个病症差不多的人来做实验。” “当李杰再次找到我,了解到他的姑姑和时老太的病症一样,是半边瘫痪时,哪怕李杰给的银钱不够,我也过来了。” “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好好的,李杰的姑姑也在我施针以后,感觉瘫痪的半边身子有了力量。” 说到这时,白灵整个人便焉了下去,“正当我为成功而开心不已时,李杰的姑姑一下子就栽倒在了床上,就像现在一样,呼吸微弱,怎么叫都叫不醒了。” 白灵说完时,时锦已经替床上的妇人检查完了。 时锦看向被打击到的白灵,淡淡说,“她成现在这样,与你无关。” “师父,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一为她医治完,她就昏迷了过去,这肯定是我的失手,肯定……” “她是太高兴,引起了脑血管破裂,造成了昏迷。” 时锦打断白灵的自责道,“好在时间不长,出血量也不足以致命,可以马上进行开颅手术。取出淤血,就不会有事了。” 医生最重要的是自信,她必须这样说。 如果告诉白灵,是白灵疏通血管时伤了血管,导致血管流血的话,白灵日后怕是不敢给人施针疏通血管堵塞了。 “开颅手术?” 苦唧唧的白灵,一听这四颗字,立马来了精神,他一反之前的愧疚与自责状态,满是兴地问,“师父,我该准备些什么?” “热水,锤子,凿子,纱布,小刀……” 时锦一口气报了一连串的工具,然后对时晴说,“时晴,你去厨房准备热水消毒。” 等这事一过,她就去给自己打造一把合手的手术刀。 既可杀人,又可救人。 李杰对白灵很信任,即便人都被白灵整昏迷了,还是对白灵一如既往的尊重。 白灵让准备什么就准备什么,完全没有一丁点的置疑。 或许,这就是身为神医的威望吧! 时锦没让白灵做这场手术。 在给时天做手术时,从北倾泽和时晴的反应看,这个世界还没有开颅手术的先例。 这种情况下,必须她上手。 让白灵和时晴,都从理论上了解这种开颅手术后,再让他们实际操作。 接下来,时锦给妇人做手术时,从把脉确定血块的位置,再到用凿子凿开妇人头颅,取出淤血,再到缝合伤口,消毒包扎好伤口。 每做一步,时锦都极尽详细地给两人讲述。 与之前医治时老太时一样,时晴在旁勤奋地用小本本做着记录。 白灵则在一旁认真听着。 “好了。” 时锦净手,用干净纱布,一边擦着手,一边说,“十二个时辰内,她就会醒的。” 李杰给几人准备了午餐。 吃过饭,时锦就把长安留了下来。 美名其曰协助白灵照顾妇人。 一开始,长安不同意,是她用身份下压,长安才没有反对。 甩掉长安,时锦就带着时晴到了铁铺。 在铁铺中,她画下了手术刀的模样。 工匠看后,说难度有点大,但可以试试。 时锦没抱多大希望,毕竟是材料有限。 不过,在她看来,不必一模一样,只要有七分相似,够锋利就成。 离开铁匠铺,时锦和时晴就逛起了小吃街。 李杰准备的饭菜,真的不敢恭维,时锦没吃多少,时晴也没吃多少。 这会儿两人扎进小吃街。 那可是左手一串冰糖葫芦,右手一袋糖炒板栗,手里再拎着各式各样的小吃袋。 妥妥就是两个吃货。 这一幕不仅吸引了旁的路人,也把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吸引了。 这不,当两人走到一个小巷子时,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堵住了他们。 “小妞长得真不赖,快来陪哥哥爽一爽。” 四十来岁,一身邋遢的男人,搓着双手,露出那一对黑黄黑黄的牙齿,一步步走向了时锦和时晴,还对堵在小巷子出口的另一个男人说,“二狗,高的那个归我,矮的那个给你。” 高的是时锦。 矮的是时晴。 “好的,大哥。” 言罢,两个男人便向时锦和时晴扑了过去。 时锦冷笑,伸手揽住时晴的腰,原地弹跳而起,眨眼就站到了墙头上。 “砰!” 下方两人因为时锦和时晴的抽离,撞抱到了一起。 让人意外的是,两人抱在一起后,并没有立马分开。 不仅如此,两人还都都迫不及待地解对方的衣裤,猴急地想要表现。 接下来是少儿不宜的画面,时锦揽着时晴,从另一边跳下了围墙。 两人刚落定,一个略带紧张、不确定的声音,就响在了他们身后。 第54章 似乎不一样。 “时锦?” 席无忧看着落在他院中的两人,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你们……” 下意识就抬头看向了自家院墙。 这三米高的院墙那么好跳吗?改天让阮元和阮宝试试。 前院干活的阮元和阮宝,齐齐打了一个寒颤,相互看了一眼:哥/弟,咋感觉有人在算计咱们? “席无忧,这是你家呀!” 时锦环顾四周,“你住得可真宽敞。” 稳住! 不是有话叫‘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吗? 时晴,“……” 锦姐姐好厉害,她已经尴尬得想钻地洞了,锦姐姐却像个没事儿人似的。 席无忧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抬手挠头说,“这里是我们家旺才住的地方,是下人房。” “旺才?” 时锦眨巴下眼,这名字有点…… 果然,下一秒,‘汪汪’声就吠了起来。 一条大黄狗摇着尾巴冲了过来,蹲在席无忧面前,眼巴巴地望着席无忧,不住地对着席无忧摇尾巴。 时锦,“……” 特么的…… 许多穷人都不如富人家一条狗的生活。 这话,她深深体会到了。 没等她深想,耳尖的她就听到一个不适宜的声音,从墙隔壁传了过来。 这让时锦心虚至极地要开溜,“席无忧,出口在哪里?我和晴妹妹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席无忧抬脚道,“我送你们出去。” 然后,时锦和时晴,就在席府一干丫鬟小厮疑惑的目光中,从后院穿过走廊,花半个小时,到了正门处。 出门后。 时锦就和时晴回了夜王府,回了花语苑。 由于早上起得早,下午,时锦就趴去睡大觉了。 傍晚时分,北倾泽回来了。 北倾泽一回王府,就直奔花语苑,到了时锦房中。 “时锦,可不可以帮我救一个人?” 北倾泽开门见山地问,不等时锦回,北倾泽就继续道,“大历西氏家族世代武将,常年驻守大历边关,大历有如今的繁荣昌盛,少不了西氏家族的世代付出。” “西氏家族当代家主西良,更是少年有成,十二岁便随父出征,十三岁便上场杀敌,十六便继其爷爷父亲哥哥们战死后,亲自率领西家军,将来犯我大历的秦齐军给悉数击退,被圣上封为了镇国大将军,镇守大历与秦齐边境。” “十年了,西良用他的勇谋与智慧,率领西家军,换来了我们大历朝前所未有的安宁。” “然而现在,二十六岁,正值壮年的西良,却在回京途中,遭遇小人陷害,身中剧毒。” “圣上急召我进宫,就是让我想办法医治他。” “下午,白灵去看过,表示无能为力。” “所以我才想到了你。” 北倾泽承诺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你有需要时,只要我能做到,我都允你。” 与时锦相处些日子,北倾泽也有些了解时锦自私自利、无利不起早的性子。 是以,他只是简单地阐述了一下西良的情况,并说出了目的与好处。 至于用西良为国为民、忠君爱国的品德去感动时锦……得了,在时锦心中,他们这些都是书中人物。 那行不通的。 这不…… 时锦丰富的心声来了: 西良?西良是谁? 秦齐?秦齐又是什么鬼? 这世界与她看的书好像不太一样。 书中,她从头到尾只看到了时苗如何从一个商贾之女,耍尽心机,斗倒各路官家小姐,坐上太子妃之位,与太子北仁牵手,一起登上那至尊宝座的。 至于西良和那劳什子秦齐的,也不知是她跳了章节,还是书中根本没有。 这也让她一直以为,这片大陆就一个大历王朝。 也遏止了她好多生存下去的方法。 如果这片大陆还有别的国家,那她完全可以去别个国家生活的。 她可是有着‘神仙手’之称的神医,到哪里都饿不着的。 北倾泽是这大历朝的王爷,大历朝的律法,也只能管着身在大历的她的。 想着想着,时锦就觉得头顶凉嗖嗖的,抬头间,就见北倾泽那双如古潭般充满了寒意的黑目,正幽幽地望着她。 情不自禁拢了拢衣禁,顿了少许才想到北倾泽说的话,直接问,“他在哪里?” 算了,不就是解毒吗? 小事一桩。 况且,这北倾泽除了一开始有点讨厌外,最近也挺不错的。 “他现在正在宫中。” 北倾泽如实道,“他是回来汇报了军情后,在御书房倒下的。” 时锦皱眉间,北倾泽说,“白灵还在宫里,如果你不想张扬,就说是他解的毒即可。” …… 承功殿中。 白灵扎在一堆医书中,不停翻阅着上面记载的点点病症。 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五个时辰过去了,他愣是没找到一条与西良中毒情况一样的。 西良的脉像,西良的肤色,比健康人还要健康,躺在那里,就像是睡着了。 从表面上看,根本看不出西良生病了。 “师……” 大殿门口响起脚步声,看到来人时,白灵双目一亮,张嘴就要喊人,见时锦皱眉时,了然地对旁边的太监和宫女说,“你们去给我打盆热水,拿点点心过来,这都到吃晚饭时间了,我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待宫女和太监出去后,白灵上前,忙跟着北倾泽一起,领着时锦进了承功殿的内阁。 邱羽守在了门口。 “师父,你快看看西良大将军。” 白灵着急地说,“我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从习医起,我就没有遇到过这么怪的事情。” 他是真心想救西良。 身为大历朝的子民,他很是感激着西氏家族每一位铁血男儿。 是他们在前线保家卫国,他们才有着幸福安稳的家园。 时锦刚坐到床边,就感觉她衣袋中的小白在动,沉声道,“别动。” 正准备给西良掖被角的白灵,吓得一个激灵,忙站正了身子。 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师父,对不起啊!我忘了把脉要静心的。” 于白灵的对号入座,时锦没有解释。 小白的事,她也没法解释,而且,她现在所有心思都在西良的身体上。 脉像平稳、呼吸均匀、面色如常……这些都是表面现象。 时锦放开西良的手,掀开被子,三下五除二就解开了西良胸前的衣襟,闭眼,手掌贴放到了上面。 西良心脏的经脉流动,在她脑中清晰起来。 时锦很快了解并掌握了西良的情况。 当她睁眼时,她愣住了。 下一秒…… 第55章 捡到宝贝儿了。 “你在干什么?” 忍无可忍的北倾泽,吼了起来。 该死的女人。 他还站在旁边,她就摸男人胸膛不说,还对着男人胸膛发呆,简直是…… 时锦直接无视了北倾泽的愤怒道,“毒术已经侵入了他的心脉,倘若此时不用银针阻止毒术的蔓延,最多一刻钟,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言落,手中银针已是有条不紊地落到了男人胸膛。 做完这一切,时锦起身问,“皇宫的药房在哪里?我需要配些药。” “……” 北倾泽一肚子的怒气,只能往下吞,“跟我来。” 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看到时锦盯着西良胸膛发呆时,他就想把自己的胸膛展现到时锦面前,让时锦看他的,摸他的。 简直魔怔了。 “白灵,若想西良无事,在我回来前,就不准任何人以任何事进屋接近西良。” 走到门口,时锦回头,叮嘱道。 西良体内的毒,若是被人诱发,很可能会一命呜呼。 “邱羽,你守在门口,任何人,包括当今圣上,都不准进房间。” 北倾泽长长的睫毛下,黑眸闪过一抹杀意,“就说是本王的命令。一切等本王和王妃回来。” “属下领命。” 邱羽单膝跪地,慎重回。 御药房。 北倾泽一到,直接把里面的太医等清理了出去,只余下他和时锦。 “我在门口守着,你想要什么直接拿,就算是额外福利。” 北倾泽了解时锦意图地说。 时锦也不推脱,“好!”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衣袋里的小白又动了。 不仅如此,这次比之前动得更厉害了。 于是,走到角落,背对北倾泽后,她把小白从衣兜拿出来,放在了柜台上,想看小白要做什么。 得到自由的小白,身子一弓,就弹跳到一个药柜中,张嘴就朝里面的药草咬了去。 咬了一会儿后,它就把药渣给吐了出来,然后继续咬一口药草,再吐药渣。 乐此不彼般,一直在那里重复这样的动作。 看得时锦一阵唏嘘:好家伙,这也可以。 “小白,你在吸里面的毒汁吗?” 时锦有些明白小白意图地问,“你喜欢吃毒?” 小小的蛇头自草药中抬起,嘴里还含着一根草药,却不忘向时锦点头。 时锦问,“在承功殿时,你也是想吸西良身上的毒?” 小白点头。 听到这话,时锦目光一转,走到窗前,拿出屋檐下笼中的小鸟,将一枚毒药喂到了小鸟口中。 小鸟很快在那毒药的作用下,陷入了昏迷。 时锦把昏迷的小鸟扔到台上,对小白说,“你若把它身上的毒吸出来,让它活过来,我就制毒药给你吃,包你吃饱。” 小白:这太简单了。 小白欢快地蹿到台上,张嘴咬在了小鸟腿上。 不足十秒,小白就放开了嘴,而那小鸟也在这时睁开了眼。 在看到小白时,小鸟顾不得身体的虚弱,爬起就往房外飞去。 生怕慢了会成小白的食物 看得小白直翻白眼:蛇有品味的,才不吃鸟。 看到这里,时锦的猜测得到了印证。 直呼:捡到宝贝儿了。这蛇居然能吸毒,若是人中毒了,不知道能不能让蛇把毒吸出来? 想归想,没证实前,时锦还是不打算拿西良来做实验。 西良胸前的那些纵横交错的刀伤剑伤,让她下不去手。 对于一个保家卫国的将士,她虽没有所谓的大义,但她是全身心敬爱并尊重的。 小白做完这一切后,蛇眼就满含希翼地望着时锦,直把时锦给看乐了。 接下来,时锦就利用御药房中的药,给西良配制解药的同时,亦给小白制作毒药。 时锦故意把毒药加入食物中或加入水中,以测试小白的反应。 然后,她就看到小白把食物咬入口中,一阵咀嚼后,将食物渣吐出来;喝水更方便,水进入口中少许,直接把水给喷了出来。 不管是小白吐出的食物渣,还是吐出的‘漱口’水,时锦都仔细检查了一番,一点余毒都没有。 这发现让时锦也不得不称神奇。 不过呢,与她灵魂穿越之事一比,好像小白做的事,也不那么神奇了。 时锦直把小白喂饱在柜台上一动不动后,才将小白收进衣兜,出了御药房。 承功殿。 “大人,这是白神医吩咐要的点心和热水。” 时锦和北倾泽刚离开,两个宫女和一个太监,就把热水和点心给送了过来。 “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承功殿。” 邱羽长步一跨,横在了承功殿前,半点不让。 “白神医,你要的热水和点心,我们都取来了。” 太监扯开了嗓子喊道,“需要我们给你送进去吗?” “好……” 白灵在房中,摸着空空的肚子,正要让人进来,就想到了时锦的叮嘱,一转话锋说,“好好听王爷的话,都在外面守着。” 不行。 一定要听师父的话。 饿肚子就饿肚子,不吃又不会死。 他不能害了西良大将军。 “皇上驾到。” 太监高唱声传来,白灵一个激灵。 糟糕了,完蛋了。 皇帝来了。 这拦还是不拦呢? 白灵犹豫不决时,邱羽的声音响在了门外。 门外。 “卑职邱羽,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邱羽单膝跪在承功殿正门口,不卑不亢地行礼。 旁边的太监和宫女也是呼啦跪下来,一阵高呼行礼。 “平身。” 一身明黄龙袍的北倾墨,径直走向承功殿说,“朕来看看大将军。” “皇上。” 邱羽跪在地上未动,俨然挡着入口说,“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承功殿。” “你们都守在这里,朕一人进去。” 北倾墨抬手止住后面的宫人道。 “皇上。” 邱羽低头,咬咬牙,壮着胆子说,“还请皇上留步。” “你说什么?” 北倾墨咻地眯眼,凌厉的目子,直射向邱羽,“再说一遍。” “请皇上留步。” 在北倾墨帝王的威压下,邱羽即便害怕极了,亦半点不退地说。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北倾墨袖下的手,咻地收紧,威压排山倒海般直指邱羽,“你就不怕朕一声令下,让你立马上黄泉。” “请……” 邱羽咬牙顶着威严,憋着一口勇气,坚持道,“皇上留步。” 他的手心背心已全是汗。 别人不知皇上与王爷的关系,作为王爷贴身侍卫的他,却是很清楚。 他知道眼前这位皇帝此时说的,就是想做的。 即,他很有可能会被皇帝下令处死。 但他是王爷的侍卫,他这一生只追随王爷。 就算是死,他亦死而无撼。 只是…… 第56章 混蛋,竟敢抗旨。 “哈哈哈哈。” 身上的威压忽地消失,皇帝一反前态地仰头大笑着说,“好,很好。皇弟啊!你身边有这样忠心耿耿的侍卫,朕就放心了。” 邱羽一下子活了过来:他家王爷终于回来了,好险! 刚才他真以为他要死了。 “滚下去!回去自领三十大板,闭门思过。” 北倾泽冷着脸进院,“真是太大胆了,皇兄乃我大历朝的天子,岂是你一个侍卫能拦的?要不是看在你从小就跟在本王身边,本王一定当场解决了你。” 邱羽低头离开。 邱羽一离开,时锦就对北倾泽说,“王爷,我给师父送药进去。” “嗯!” 北倾泽点头间,时锦越过北倾墨进了承功殿。 这让北倾墨脸上的和蔼有点维持不住。 半晌后,他才问,“皇弟,那女子是……” “皇上,那就是你赐给臣弟的妻子时锦。” 北倾泽面无表情地说,看不出他说这话时的喜怒。 北倾墨,“……”果然是商贾之女,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 幸好当时他没把其嫁给北仁。 北倾墨找了个话题,“她的师父是白灵?” 北倾泽点头,“她自小受家中长辈影响,喜欢医术,见到白灵后,便缠着臣弟,让臣弟找白灵收其为徒。臣弟看他是皇上你赐予臣弟的妻子,便就随了其意。” “时海会医术?” 北倾墨微愣。 他没听说呀! 时海不是一介商贾吗? 什么时候会医术了? “不是时海。” 北倾泽为了给时锦和白灵多点时间解毒,便顺着北倾墨的话道,“臣弟娶的并不是时海的爱女时苗,而是时海的弃女时锦。” ‘爱女’与‘弃女’,很好地诠释了时锦的身份与地位。 亦让两人间的对话有着下文。 这不,北倾墨问,“什么意思?时海不是只有一个女儿么?怎么又多出来了一个?” 据他了解,时海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时海宠着的时苗。 关于这个,在时海抱着那个人的遗旨来求婚时,他就特地让人查了时家在官方登记在册的户籍。 等等…… “你说你王妃叫什么名字?” 北倾墨眯眼。 时家户籍上时慕有两个儿子,孙女有两个,但有一个是庶子所出。 叫什么来着? 他不太记得了。 但不叫时锦。 “时锦。” 北倾泽不等北倾墨问,就说起了时锦的身世,“时锦和时苗是一对双生花。时锦是姐姐,时苗是妹妹。但时锦因为出生在午时三刻,就被时海一家认为是命定的煞星。时海商贾之家,认为时锦是不祥之兆,就把刚出生的时锦,直接丢给了乡下时天家。时天是时慕的庶出之子。时慕死后,时天就被时海一家人赶去了乡下。” “时锦被丢去乡下,就是不被认可的存在。所以,皇上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时家居然敢欺骗朕。” 北倾墨气愤至极地说,“来人,传时海入宫。朕要看他怎么狡辩。” 商贾之家,果然小人上不得台面。 哼! 以为这样,时苗就能嫁给他儿子成太子妃吗? 跟他玩心眼。 他时海终是太嫩了。 “皇上。” 北倾泽垂下长睫,掩着情绪,状似委屈道,“这也不能怪时家。要怪就怪臣弟是个残疾。否则,他们也不会以次充好,把一个在乡下长大的女儿嫁给臣弟的。” 时锦的好,只属于他。 他可没错过刚才北倾墨看向时锦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 而且北倾墨那种嗜好…… “朕的意思是让时海把其宠着的女儿时苗嫁给你的。那时苗朕曾远远看过一眼,虽说是商贾之女,但容貌气质绝佳,听说还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北倾墨沉声道,“如若不然,朕岂会将时苗指婚予皇弟?” “皇上,事情已成定局,就这样吧!” 北倾泽看着承功殿紧闭的房门,继续着话题,“时锦除了在乡下长大,缺少点礼仪,知识面不够广以外,臣弟倒觉得她配臣弟挺好的。臣弟从未在她眼中看到过她对臣弟的嘲讽与鄙视。” “她敢!” 北倾墨话是这样说,内心却被北倾泽的话拂平。 觉得北倾泽一个残疾,就该与一个不受宠的乡下女人为伴。 北倾泽就该配粗鄙无礼的乡下女人。 至于时苗……他有的是办法。 “皇上,臣弟从未求过你什么。” 北倾泽顿了顿说,“时锦她不懂礼仪,以免她日后不小心冲撞了皇上,臣弟想让皇上赐她免礼仪。” “臣弟,时锦一个乡下妇人,你何必那么在意她?” “她没有看不起臣弟。” “算了。回头朕就下旨,以后时锦见任何人免礼仪。” “谢皇上。” “朕说过多少次了,见着朕不要叫皇上,朕是你皇兄,你叫皇兄就好。” 两人正说着话,时锦打开房门出来说,“皇上,王爷,西良大将军醒了,师父说大将军的毒已经解了。” 北倾墨邀请北倾泽,“臣弟,走,与朕一起去看看我们大历朝的大功臣。” “是。” “咚……” 北倾泽正要跟上,就看到那站在承功殿外的时锦,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忙唤,“白灵,快出来看看王妃怎么了?” 人也是快速控制轮椅,到了时锦面前。 “师父?” 被白灵扶起,时锦扬着迷茫的脸,看向四周问,“我这是怎么了?” “你太劳累,导致了晕倒。” 白灵暗戳戳地学着时锦的演技,配合道,“需要好好休息。” 北倾泽连忙对一旁的北倾墨说,“皇上,时锦身体有恙,臣弟就先带她回府了。” “去吧!” 作为一个好兄长,北倾墨爽快地放人。 “谢皇上。” 北倾泽音落。 时锦就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看起来真是虚弱至极。 没法。 在这封建动不动就跪的地方,要想逃脱跪的命运,也就只能装病了。 “王妃,快谢谢皇上。” 听到时锦心声,北倾泽才想起他为时锦争取的福利道,“皇上念着你出身乡下,已经免你往后的跪礼了。” 他直接把免礼仪改成了免跪礼。 免一切礼仪不太现实,免跪礼倒是可以。 时锦一脸懵逼地看向了北倾墨: 有谁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么?怎么就免她跪礼了? 早知道这样,她刚才还装啥晕? 总感觉脱了裤子打屁,多此一举了。 “嗯!” 北倾墨嫌弃地看着时锦,“以后,你见了朕也不用跪。” 可惜了,长得那么漂亮,却是个粗鄙的村妇。 第57章 花语苑有刺客。 “皇上,臣弟就先告辞了。” 北倾泽目的达到,便不愿再留。 “回吧!” 北倾墨摆手道,“好好调养身体,需要帮助一定要来找朕。” “多谢皇上关心。” 北倾泽客套了句,就带着时锦离开了。 至于白灵……他完全不用担心其安危。 以着白灵神医的身份,那不仅是大历皇族,还是各大家族各大皇室都争相追捧巴结的对象。 走到哪里,都会得到礼遇。 脑中,情不自禁就想到了时锦说可以凭着一双‘神仙手’游走在各个国家的心声。 可以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时锦绝对是各国奉为上宾的存在。 时锦的医术,决定着时锦超然的地位。 看着一行人离开的背影,北倾墨脸上和蔼的笑容,逐渐被冰冷的嗜血取代。 慢慢来。 他相信要不了多久,北倾泽这根刺,他就会连根拔除的。 转身,抬脚进了承功殿,见西良去了。 …… 三人一离开众人视线,时锦就说,“之前跪在院中花坛边那个太监有问题,王爷可以派人查他。” 那个太监身上携带着能诱发西良体内毒素的香囊。 西良中的毒,并不是偶然,那是长期饮食造成的。 关于这一点,在西良醒后,她已提醒过西良,就看西良怎么处了。 看来,西氏家族内部,并没有北倾泽说的那般和睦。 也是正常的,大家族的勾心斗角,比比皆是。 不多西氏家族一族。 北倾泽回,“我派人注意他。” 那些人为了个人利益,竟敢残害国家栋梁。 不可饶恕。 让他抓到,管他是谁,他都要往死里按。 与来时一样,时锦坐上马车,就昏昏欲睡了。 见她这样,北倾泽让邱羽将车速放慢再放慢了。 就这样,京城大街上,豪华的马车就像只乌龟般,慢慢前进了。 引得许多人围观,纷纷猜测着马车中的人是谁,在做什么。 有思想龌龊者,更是遐想连篇。 各色目光,使得邱羽狠不得钻地洞。 直感比在皇宫接受皇帝凌厉的眼神还难熬。 从皇宫到王府,平时只要十五分钟路程的马车,硬是走了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马车停了下来。 邱羽长长呼出一口气,终于到了。 …… 夜空如洗。 时锦躺在床上,直愣愣望着床顶发呆。 下午睡得太多,导致她现在睡意全无。 人生第一次,她体会到了失眠。 这滋味,真不好受。 正想着要不要给自己一棍,敲晕自己时,一阵‘西西索索’的微声传来,紧接着,一根竹子捅破了她房间的窗户纸,伸了进来。 传说中的迷烟,在时锦好奇的目光中,随着竹管进了房间。 少许,时锦听到有男人说,“如意,你可要说话算话,等我睡了王妃后,你就要给老子睡。” 随即一个娇媚女音响起,“三哥,我何时骗过你。你要顶得住,这上半夜你睡王妃,下半夜你就可以睡我。” “你个小妖精。老子这是栽到你手里了。” “那三哥今晚要不要我啊?” “老子当然要。” “那三哥可以省着点,及时抽身哦!” “你回去洗干净等我,等我完事后,我就去找你。” “好的,三哥。” …… 一阵不堪入耳的对话完,时锦就看到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借着朦胧的月光,时锦看到了门外的女人。 女人淡绿色丫鬟服饰,十三、四岁的脸上,是超乎年龄的狠毒与算计。 果然是。 一个被她拒绝了的丫鬟,如意。 呵呵! 这心思恶毒得……她都自愧不如了。 “砰。” 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使时锦思绪抽回。 紧接着,她就看到男人一脸猥琐地向她的床走近。 戏看完了,眼看门外的人要走,时锦出声,“如意。” 她这一声,不仅惊了屋中男人,还惊了屋外的如意。 如意瞪大了眼,转身就要跑。 只是…… 里着纯白中衣,外罩黑色披风的女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月光下,女人肤如凝脂,面若芙蓉,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 夜风吹过,长发轻抚那张绝美的脸庞,使其美得不真实。 “如意,她没被迷倒。” 房中男人快速跑到如意身旁,懊恼地说。 时锦的美,不仅如意看到了,男人也看到了。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有了懊恼情绪。 懊恼这么美的女人,他没睡着。 “王妃,乖乖的多好,干嘛要反抗呢?” 如意从时锦的意外中回过神过,毫无畏惧地说。 “怎么?算计我,你就不怕王爷知道后,杀了你么?” 时锦盯着如意脸上的镇定,有些期待如意接下去要做什么。 大半夜的睡不着,闲来无事,有点乐子也好。 “王爷不会杀我的,倒是王妃你……” 如意微顿,笑道,“今天晚上是逃不过的。” “哦!” 时锦双手抱胸,兴致勃勃,“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哟!” 如意一脸笃定地说,“肯定不会让王妃失望的。” 言罢,她身轻如燕,蹿到了时锦面前,伸手就朝时锦的脖子抓去。 锁喉! 眼看时锦白嫩的脖子就要落入她手中,如意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我说过,今天晚上你是逃不过……”的。 一手抓空,如意愣了一秒,然后提力扑向了时锦。 “你居然会武功!” 如意并没有因为时锦躲开就高看时锦道,“也是,倘若你不会武功,你根本不会那么快从房中出来拦住我的路。” 说到这时,如意话锋一转道,“不过,三脚猫功夫在我眼中可是不够看的。” 下一秒…… “砰!” 时锦一脚踹到了如意胸前,逼得如意倒退十步,倒在了地上。 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染红了胸前的衣襟,亦显示出了她的失败。 时锦失望地问,“就这点依仗?” 人家帅还有三秒,这是一秒都没有。 时锦正要唤人来处理如意和男人时,岂料一旁的男人,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脱了个精光,直直地朝她跑来。 与此同时,地上的如意爬起就往花语苑外跑,边跑边扯开了嗓子大喊,“来人啊!有刺客。花语苑有刺客,来人啊!快来人呀!” 几乎如意音落,夜王府中的灯,刹那间亮了起来。 将整个夜王府照得亮如白昼。 北倾泽也在一干护卫的护送下,闪亮登了场。 第58章 把这个女人送去军营。 “王爷,救救王妃,有个刺客进了王妃的屋子,要杀王妃。” 花语苑门口,如意跪在北倾泽面前,急急地说。 如意刚说完,一个男人的声音就传了来,“小妖精,你别跑呀!快给三哥,三哥等不及了。” 这么赤裸的话语,是个人都能理解。 众人随眼望去,就见院中一个赤裸的男人,嚷嚷着追时锦。 见状,夜王府的下人,都偷偷打量起了北倾泽,他们想知道王爷怎么处理这事? 一个多月前,王妃给王爷下情毒的事,他们可都还记忆犹新的。 至于后来说的那啥是张婶子下的毒,讲真的,他们都是不信的。 做事要有目的,张婶子没有给王爷下情毒的目的。 是以,若说王妃此时会背着王爷与人偷欢,他们是相信的。 毕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把这个女人送去军营。” 北倾泽连看一眼如意也不曾地说,“告诉管事,她缺男人。” 这么拙劣的手段也敢拿到他面前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是,王爷。” 侍卫抬脚就往时锦走去。 如意得意地扬起了唇,她就知道,没有男人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偷人的,哪怕是捕风捉影的事,也不会被允许。 时锦这次是玩完了。 接下来,她只要好好在北倾泽面前表现,寻着机会爬上北倾泽的床,日后,她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就不用愁了。 “回来!” 邱羽的声音,打断了如意对未来的憧憬。 如意回神间,就听邱羽说,“你们都往哪儿跑?王爷说的是她。” 这些个不长脑袋的,一个二个……简直蠢得没眼看。 众侍卫驻步回头,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动作一致地看向了老大北倾泽。 北倾泽很想骂人,但碍于要维持身份,就用了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告诉众人答案。 北倾泽对院中躲避着男人的时锦招手,“爱妃,过来。” 时锦站到他面前时,他将自己的外套递给时锦说,“夜凉,小心风寒。” 时锦,“……”这家伙又要作啥妖?感觉怪怪的。 不过,这么多下人看着,北倾泽这样做也好,免得这些下人,一个二个对她狗眼看人低。 “王爷,饶了奴婢吧!” 如意被侍卫抓住,整个人不好了,她连忙求饶说,“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王爷饶了奴婢吧!” 似曾相似的话语,使得时锦眯眼问,“知道错了?嗯?” 如意连忙朝时锦磕头说,“是的,王妃,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王妃饶了奴婢吧!” “既然知道错了。那你就说说你错在了哪里吧!” 时锦言落,清澈的黑眸,扫射了一圈周围的人道,“相信他们也很好奇你做错了什么?” “奴婢……” 如意暗自咬紧了牙,半晌没有下文,只有那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落。 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众人投去善意的目光。 紧接着,时锦就收到了一众人敢怒不敢言的指责目光。 时锦无所谓。 人心向来如此。 同情弱者。 越是无能的人越是这样。 这也是上位者往往把生活底层的百姓唤愚民的原因。 如意见侍卫没有立即拉她走,演绎得愈发迈力,那眼泪就像没底般,滚得更欢了。 时锦顿觉无趣,感觉还不如回去躺着数绵羊。 行随心动,时锦转身就走。 北倾泽冷声道,“拉出去。” 这个女人还真是奇怪。 女子面对这种事,大多都避嫌,她倒好,随心所欲。 哪怕惹上一身腥,亦不在乎。 “王爷,奴婢……” “堵上她的嘴,拉下去。” 北倾泽凌厉的目光一扫众人道,“把心给我放干净,要是我听到风言风语,她就是你们的下场。” “奴才/奴婢不敢。” 一干下人,齐齐跪到了地上。 “王爷,男人因为药性过猛,久未得到释放,已经血管爆裂而死了。” 负责逮捕男人的侍卫,汇报情况说。 “扔去乱葬岗。” 北倾泽话落,一众低头的下人齐齐屏住了呼吸。 就这样,一场闹剧,随着时锦的离去收了场。 时锦回去后,罕见的,她一觉睡到了中午。 吃了午饭,时锦无事,就带着时晴去看李杰的姑姑。 长安看到她,激动得哭了。 “主子,你终于来了。你要再不来,小的都以为你不要小的了。呜呜呜,太难了。以后小的再也不要离开你了。呜呜呜,主子,我好想你啊!主子……” “闭嘴!” 时锦忍不可忍地打断长安,对一旁的李杰说,“按照白神医开的药继续给你姑姑用,她很快就会好的。” 从李杰那里出来,时锦三人去了酒楼。 三人一顿吃饱喝足,正欲离开时,四人组拦住了他们。 “四姐,好巧啊!你们也逛街吗?我们一起吧!前方开了一家精品成衣店,里面的款式和颜色都很鲜艳,我们去看看。” 时苗笑得一脸纯真地说完,就等着时锦答应。 以前,时锦最想跟着她逛街,每次都求着她带。 但她逛街都是和顾芷若几人一起,由于几人不喜欢时锦,她也就没带时锦出门逛过街。 今天是顾若芷让带时锦的,他们也是打探到时锦在这里吃饭,故意来偶遇的。 她大抵知道顾芷若是想通过时锦去讨好席家。 席家主母李若菊因时锦是北倾泽的王妃,从而对时锦礼遇有加;席家世子席无忧曾被时锦所救,也是对时锦高看优待。 席父爱妻爱子,自是爱乌及屋了。 是以,讨好时锦去接近席家,也不失为一个方法。 只不过,她知道席家人对时锦好,那都是表面上的。 席夫人是为自己的大度做戏,席世子是想通过时锦接近白灵,而席父更是云里雾里的。 但那又如何,时锦是她四姐。 顾芷若有求于时锦,也就相当于有求于她。 这次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她得与时锦交好。 “我们不逛街。” 时锦拒绝道,“王爷命人给我和时晴做了许多衣服,我们不买衣服。” 随着时锦的话,时苗的目光,下意识就落到了时锦和时晴身上。 赏花会时,她就看出时锦和时苗身上的衣服,质量绝佳,手艺绝佳了。 本还想着打听一下两人在哪家买的衣服的,却不料那些衣服是北倾泽让人做的。 时锦是北倾泽的王妃,北倾泽给其做衣服很正常,可时晴呢? 时晴凭什么? 时晴连时锦的妹妹都算不上,凭什么有这优待? 心里的不平衡,使得时苗脸上的笑容变得扭曲了起来。 说出的话也是酸味十足,“四姐,你和晴妹妹身上的衣服都是王爷让做的吗?真是太漂亮了。王爷对你真好,不仅给你做衣服,连晴妹妹也有,真是太好了。” 随着时苗的话,顾芷若三人,齐齐将目光放去了时锦和时晴身上。 第59章 那个贱人真是太可恶了。 时值四月。 天气微热。 时锦和时晴身上,穿的都是锦裙。 时锦一袭淡蓝色,时晴一袭淡粉色。 两套衣服,无论做工布料,还是颜色,都是上乘。 顾芷若三人虽然在家的地位低下,但好歹是一品大员的女儿,三人虽说没有过很好的衣服,但三人对好衣服见过不少。 是以,三人此刻心中都有点微妙。 顾芷若:她一定要嫁给席世子,一定要成为下一任昌伯侯夫人,届时,好衣服好首饰,哪一样她都不会缺。 朱雯婕:回去后,她也要让母亲给她做好衣服,她也好久没有新衣服了。 薛圆圆:等下,她也要选两套好的衣服,听说西良回京了,她定要穿得漂漂亮地去见他。 “几件衣服而已,没什么好不好的。” 时锦懒得理四人,淡淡道,“我先走了。” 抬脚就往酒楼出口走去。 她对衣服不讲究,只要穿着舒服就行。 时锦的反应,出乎了时苗的意料。 时苗还在怔愣时,旁边顾芷若就推了她一把,她回神秒懂地说,“锦姐姐,我们去喝茶吧,茶楼上了今年新出的毛尖,去尝新。” “不了,我还有事。” 时锦头也不回道。 以前,念着时苗是北倾泽的白月光,她还期待着时苗把北倾泽勾走,从而对时苗有着一两分用心。 但是现在……完全没有必要了。 她有了免死金牌,就算不与北倾泽划清界线,她也不会死了。 况且,实在不行,她可以离开大历国。 “苗苗,你四姐对你不怎么样呀?” 顾芷若忿忿不平地看着出了酒楼的时锦,一脸讽刺地看向旁边的时苗,“她都不愿意陪你逛街、喝茶?还不如我们,只要你有需要,我们就出来陪你逛街、喝茶。” 时苗脸上的笑容不减道,“芷若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四姐说了,她是有事才离开的。” 内心却是早把时锦大卸八块了。 该死的时锦,居然扫她的面子,给她甩脸色。 不就是几件衣服吗? 等她嫁给太子殿下后,她有的是。 “苗苗,我也觉得你那四姐不值得你喜欢。” 朱雯婕细细绕着弯道,“她对你不冷不淡的,看着我都替你不值。” 薛圆圆更是直接,“你在时锦心中还没有那个时晴重要,时锦都没让王爷给你做衣服。” 时苗掩下心中的嫉妒与愤怒,扬着天真无邪的笑容说,“姐姐们误会会了。我四姐一定是有事才先走了。至于衣服,我四姐知道我衣服多得穿都穿不完,没让王爷给我做也是正常的。” “算了,不说这个了。” 薛圆圆直奔目的道,“苗苗刚才不是说要去成衣店买衣服吗?这天气愈发热了,正好我也想选两套,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 “祖母,四姐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傍晚时分,时苗一回到时家,就把在酒楼与时锦见面,她热情邀请时锦,却被时锦拒绝等事,添油加醋地告诉给了汪雯,完后,一脸失落道,“她都不愿意和我一起逛街、喝茶。” “一个乡下来的女人,你理她干嘛?” 汪雯听得一肚子气,恨铁不成钢地说,“不是让你要远离时锦的吗,你怎么总是不听呢?” “祖母,我才是她妹妹,她为什么不喜欢我?天天和时晴一起就算了,王府做新衣服,也是给时晴做。” 时苗似受了莫大的委屈般,泪眼汪汪地说,“祖母,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四姐喜欢我啊?我……” “你不需要她喜欢!” 听闻时苗回来的时富,刚到汪雯房门口,就听到了时苗的哭诉,怒声道,“那种乡下没教养的女人,根本不配做你姐姐。” “苗苗,富哥儿说得对,你不用理会时锦。” 汪雯咬牙切齿地说,“那种女人,连进我们时家族谱的资格都没有,又岂会是你的姐姐。听祖母的,以后不要再跟她往来。” “可是祖母,父亲说……” “不要理会你父亲。没有我的允许,时锦的名字就永远也进不入了我们时家的族谱。” 汪雯毫不掩饰鄙视地说,“你父亲也是,皇上只是随口一问,回来就让我开祠堂把时锦的名字加进族谱,真是太胆小了。我时家的族谱,岂是一个乡下女人能进的。哼!永远都不可能。” 皇帝管天管地,还管不到他们时家的族谱。 只要她在一天,时锦就甭想进时家族谱。 “可是祖母……” “你去玩了一下午也累了,快去洗洗休息吧!” 见时苗又要为时锦求情,汪雯暗中叹了口气,打发时苗说,“我也累了,要休息了。” 这个孙女,样样都好,就是心地太善良了。 在其眼中,好像永远都没有坏人一样。 好在,她被白神医医好了,她还可以继续为其遮风挡雨。 至于时锦……有她在一天,她就不会允许时锦伤害她的宝贝孙女儿的。 时锦与时晴玩了一天,夜灯初上,才回的夜王府。 两人刚到门口,就看到了一个人站在路边榕树下。 来人看到他们,满脸怒意,三步并做两步到了他们面前。 “时锦,我警告你,离五妹远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公开维护时苗,又讲话冲的男人,豁然是时家三少时富。 “时富,你应该管好你的好妹妹。你知不知道,在我眼中,她就像我眼角的眼屎般让我感觉恶心。” 时锦张狂起来,完全不压时富,“别让她来招惹我,否则我不高兴把她打了,她也只能受着。我现在可是夜王的王妃,想要处置一个商贾之女,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 “记住我的身份。” 时锦打断时富的话,一字一顿道,“我堂堂正正的夜王妃,不是你们这群商贾之后可以轻贱的对象。” 言罢,时锦转身就进了王府。 时富气得一口怒气堵在了心口处,抬起一脚便踢向了旁边的石墩。 下一秒…… 时富气得一口怒气堵在了心口处,抬起一脚便踢向了旁边的石墩。 下一秒…… 第60章 王妃请自重。 “咔嚓!” “啊……” 骨头断裂的声音,夹杂着时富杀猪般的声音响在了王府外。 刚进府的时锦,抬眸看了眼紫轩阁二楼。 无聊! 接着便头也不回地往花语苑走去。 紫轩阁二楼。 北倾泽微愣,然后失笑。 看着桌上少了一粒黑子的棋盘,有点不能理解做出那么幼稚事的是他。 “王爷!” 邱羽的声音响在了门外,“清风回来了。” “让他进来。” 北倾泽收回思绪,将棋盘上的棋子,一粒粒放回瓮中。 清风进屋,单膝跪到了地上,“主子,太监死了。” 北倾泽捡棋子的手一顿,凌厉的眼眸看向清风,“死了?” 清风将头低得更下,“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北倾泽面无表情地问,“怎么死的?” 清风回,“咬舌自尽。” 北倾泽,“嗯!” 清风问,“主子,接下来该怎么办?” 北倾泽,“你先归队。” 清风一走,北倾泽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看向了花语苑的方向。 次日,天空下起了细雨。 雨天不适合出门,时锦和时晴就在花语苑待着。 时晴拿着医书研究。 时锦觉得无聊,就去了房间躺着。 所谓站着想坐着,坐着想躺着。 窗外,瓢泼大雨倾泄而下。 轰隆隆! 雷声至。 迷迷糊糊间,心脏传来一阵绞痛。 时锦从梦中惊醒,一把抓住了胸前的衣服,蜷缩起身子,以减轻痛楚。 该死! 又来了。 时锦拿出在皇宫制作的迷药,吞了下去。 极痛的她忘记了,她百毒不侵。 药,无用。 痛,继续。 最后是痛昏了过去。 时锦是被饿醒的。 “锦姐姐,你醒了。” 时晴的声音响起,时锦这时才看到时晴正坐在床边。 “我睡了多久?” 时锦望着窗外的大雨瓢泼,有点不知天日。 “你睡了一天。” 时晴担忧地望向窗外的大雨,找到了主心骨说,“锦姐姐,这雨下一天了,若再不停下来,我怕大河村又要……” 时晴的话未说完,但时锦明白其中的意思。 大河村以河命名。 一条大河以村子中心,呈半包围形式将村子围在了中间。 河两边的尽头是山,所谓的河,其实是大型的死水潭。 是以,雨稍大些,大河里的水无处流,就会高涨。 村中就会涨水。 “我去找王爷。” 时锦起身道。 脚刚下地,时锦就感觉到一阵晕眩,身体直往旁倒去。 “锦姐姐。” 时晴惊呼着扶住了时锦,“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锦姐姐睡着时,她暗中替锦姐姐把过脉,脉搏是正常的。 但现在……她怀疑是她诊断出错了。 “没事。” 时锦顺着时晴的手,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休息了少许,才道,“只是睡晕头了。” 她知道这是痛的后遗症。 和那痛一样,无解。 “你生病了?” 北倾泽的声音响在了房门处。 许是极痛之下醒来,时锦竟似从男人话中听出了温柔与关心。 “我没事。” 时锦抬手揉着太阳穴,以缓解晕眩道,“只是睡久了没吃饭,饿昏了,睡晕了。” “时晴,你去传晚膳到花语苑。” 北倾泽说,“让厨房快些,说本王在花语苑用餐。” 什么叫做痛的后遗症? 哪里痛? 头么? 想来是了,时锦一直在揉头。 时晴刚走,时锦就说,“王爷,这雨这样下,大河村肯定又会涨水了。” “不会了。” 北倾泽很是肯定地说,“上次水灾后,我研究过大河村的地理形势,已经将河水引流到了外面的河道,不会积水了。” “哦。” 时锦应声,不由得高看了北倾泽一眼。 紧接着就感慨。 多好的一个上位者,就因为心瞎,结果就被时苗给害了。 可惜了。 可惜了一棵根正苗红的好树。 可惜…… 等等,不对呀! 这书中剧情好像脱离轨道了。 首先,北倾泽的‘好’兄弟朱寒没熬到升官就挂了。 其次,北倾泽与时苗接触了那么多次,这北倾泽好像一点也没被时苗迷的感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北倾泽坐在一旁,静听着时锦那充满了疑惑的心声,不作任何反应。 之前,许是下雨的原因,他在紫轩阁书房处理公文时,害怕时锦离去的恐慌被无限放大了。 最后他就跑来了花语苑。 …… 王府厨房的动作很快。 不到一刻钟,各式佳肴便上了满桌。 时锦中午没吃饭,也是饿极了。 本要大吃一顿,岂料天公不作美,竟是轰隆隆地打起了雷。 轰隆隆! 时锦一把抓住了胸前衣襟,面色苍白地缩在了椅子中。 她想去床上躺着,可那本就痛了一天的身体,加上一天未进食,她现在是连动一下都十分费力了。 “时锦!” 北倾泽担忧地大喊,“快传陆大夫。” 陆酒,五十岁,北倾泽的专用大夫,长年住在王府中。 北倾泽驱动轮椅到了时锦身边,伸手去探时锦额头的温度,“你怎么样了?” 肌肤相处的瞬间,时锦咻地睁开了眼。 与那双清澈灵动的黑眸相对,北倾泽心虚地收手。 只是…… “别动,让我感受一下。” 时锦不仅抬手抓住了他的大掌,还说着让他费解的话。 北倾泽很是缓和了一下,才接收这样的现实,“怎么了?” 感受到手中的柔软,他竟是听话地没有抽手。 “别动。” 心中疑惑的时锦,只能吐出了这两颗字。 她也想知道这是怎么了啊? 看到一旁的邱羽时,她忙招呼说,“邱羽,你过来一下。” 带着陆酒赶过来的邱羽,被时锦喊名字,先是愣了一下,再恭敬地站过去,“王妃。” “把手伸出来。” 时锦不拐弯地说。 轰隆隆! 雷声至,时锦一把抓住了邱羽的手。 下一秒…… 邱羽甩开时锦的手,咚地一声跪到了地下,“王妃,请自重。” 心中大骇:王妃这是疯了吗?当着王爷的面调戏他。呜呜呜,这让他如何是好? 感受到头顶那道利芒,邱羽连死的心都了。 他干嘛要听王妃话地伸手啊? 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靠!” 这一幕,使得时锦直接暴起了粗口。 脸全黑了。 但来不及尴尬,那股锥心之疼就再次把她淹没了。 她回手,一把将北倾泽的手抓回了手中。 果然是这么神奇。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与北倾泽接触,她的心痛就会消失。 刚才,她本以为和异性接触就可以,是以,她改抓了邱羽的手…… 可是,那全然没用。 该痛还是痛。 也只有抓了北倾泽的手,她的心痛才会消失。 要不再试试…… 眼锦抬头,看向了与邱羽一起来的陆酒…… 虽说年纪大了点,但属性是男。 只是…… 第61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陆大夫,上次你说库房缺了药材,你现在就回去整理列出清单给邱羽,邱羽马上去药王谷取回来。” 北倾一句话,直接决定陆酒和邱羽的动向。 陆酒:怎么回事?不说是王妃生病了,让他过来看诊么?怎么又叫他走了?不看病了? 邱羽:惩罚来了。早知道就不伸手了。呜呜呜,真想把手斩了送到王爷面前表清白。 不过,于北倾泽的命令,陆酒和邱羽有再多疑问与不解,也只有乖乖执行。 陆酒和邱羽一走,就剩下了时晴。 时晴比陆酒和邱羽有眼力得得多,不等北倾泽赶人,就直接说,“天色晚了,锦姐姐,我困了,就先去睡了。” 也不等时锦回,一溜烟就跑了。 “时锦,你吃饭啊!你干嘛抓着本王的手不放呀?” 北倾泽低头,看向两人交握的手,明知故问。 “我……” 时锦刚松开,轰隆隆雷声至,心痛就传来,让她顾不得颜面,重新抓住了北倾泽的手说,“王爷,我才发现,原来你的手指这么好看。” 说话间,她作势抬起北倾泽的手,佯装端详起北倾泽的手指。 本是她随口恭维的一句话,岂料是一语成谶了。 北倾泽的手指,细长有力,骨节分明,每根都像是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让人赏心悦目。 啧啧啧。 看得她这个不好色的人,也是心好一阵跳动。 “好看么?” 北倾泽心情大好地说,“夜长,王妃可以一边吃美食一边欣赏。” 心中的诧异与震惊,丝毫不压时锦这个当事人。 倘若放在以前,或是听到的不是时锦的心声,他坚决不会相信有这样奇异的事。 打雷就心痛,心痛无解,唯有抓住他的手才能解痛。 怎么看都像是女人为了接近他使的手段,可现在…… “是个好主意。” 时锦饿得全身正乏力,听到北倾泽的话,也就不矫情了。 耳边雷声不断,找到解药的时锦,硬是厚着脸皮抓着北倾泽的手就不放。 脸皮没用,按照这种打雷的方式,她感觉她有可能会被雷给轰死。 就是不知道死后的她,是回到21世纪,还是会灰飞烟灭。 唉! 她是真心不敢堵啊! 按照21世纪的殡葬制度,她的肉身怕是早被火化了。 就算回去,怕也是孤魂野鬼了。 “时锦,雨下这么大,我想留在这里过夜,可以么?” 北倾泽压下心中那股害怕时锦离开,从未消散过的恐慌,主动开口。 知道时锦自尊心强,他便把身姿放得极低。 “可以。” 时锦正准备开口让北倾泽留下来,却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一听北倾泽那样说,她也就答应了,只不过,“床我可以借你一半,但你不能做逾越之事。” 北倾泽,“好。” 他心中竟有了一丝雀跃,有了一丝期待。 像个愣头小子般,心中小鹿乱撞得厉害。 天渐渐暗了下来,雷电交加,雨势未有半分停下的样子。 床上。 时锦躺在里面,北倾泽躺在外面。 这期间,时锦曾试过放开北倾泽的手,可次次放开,她的心就会痛。 奇怪的是,只要一抓住北倾泽的手,那痛就渐缓,直到消失。 无解的玄幻。 和她穿越一样。 时锦白天虽然一天窝在床上,但心痛使得她身心疲惫,现在舒服了,很快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听着身边平稳均匀的呼吸,北倾泽有些失笑。 感受着两人交握的手,他也闭上了眼。 困意袭来。 向来浅眠的北倾泽,沉沉睡了过去,还做起了梦。 梦中,他看到昏暗的房中,一男子正执笔站在书桌前,不停地在作画,嘴中不断叨念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那声声的‘对不起’听起来漂渺似来自虚空,却又好似在他耳边索绕,那种似无似有的感觉,使得北倾泽很是好奇。 他尝试着向男人靠近,想看男人在画什么,又为什么一直说着‘对不起’,奈何他无论靠多近,他都看不清。 唯有男人身上的明黄服饰,让他明白那是他们大历朝的天子服。 男人的脸似蒙上了一层面纱,让他看不清。 男人手下的画也是,他只能隐约地看到那是一个女人的画像,再多的,他也看不清了。 轰隆隆! 雷声至。 北倾泽从梦中醒了过来。 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天空,他又闭了上眼。 梦中的情景真实到他难以忘怀。 自幼时起,他就经常做梦,可是,梦里所有的情景在他醒来后,他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但是,梦中的情绪,却是会无缘故地影响他的心情。 就像现在,他的情绪就很不好。 他能够代入感极深地理解那个作画男子内心的愧疚与自责。 明明只是一个梦,明明是不相干的人,他却能极其清晰地感觉出男人的悲伤。 甩了甩头,北倾泽放空思想,很快又睡了过去。 这次,他看到的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坐在桃树下,相谈甚欢的场景。 虽然只有两个背影,但他能感觉出男人心中很高兴,也能感觉出坐在男人身边的女人是男人心悦,想要保护一生的人。 微风抚过,桃花花瓣飘落在两人的肩上,两人的发丝在风中交缠,美得如梦似幻,似一幅画。 “王爷?” 一道喊声使得本就睡眠浅薄的他,从梦中醒了过来。 睁眼间,一张放大的女人脸呈现在了他面前,让他下意识就要大喝‘放肆’,却在看清女人面孔时,一改话锋问,“怎么了?” 磁性的嗓音,带着刚睡性的沙哑,听得时锦心中蠢蠢欲动,直骂北倾泽是‘妖孽’。 “王爷,你该上朝了。” 时锦望着外面还是漆黑的天空说。 “嗯!” 北倾泽看了一眼时锦,感觉出手中空空,才发现窗外的雷雨都停了。 有些小失落地起身,自顾自地穿上了衣服。 然而…… “王爷,你的脚好了呀?” 时锦装出欢喜,明知故问。 “已经好了。” 北倾泽走到轮椅前坐下说,“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对外宣布我的腿已经好了。因为我的残腿能够给我带来很多的便利。” 在弄清真相以前,残疾就是他最好的掩饰。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泄密的。” 时锦做着保证道。 皇家无亲情,看过宫斗剧与宫斗小说的她,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是以,北倾泽装残疾,一定是有原因的。 这也是她知道北倾泽在装,也从未捅破那层窗户纸的原因。 以前的她就没想过要说,现在就更不会了。 要知道,她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心疼的解药,她当然会尽可能让这解药的保鲜期长点。 第62章 这是我养的宠物。 这天,断续下了一个星期的大雨,终于放晴了。 时晴当心大河村,要回大河村去。 时锦本也要去,奈何西良病发,时晴就由长安送回大河村。 时锦则是与北倾泽一起,往皇宫赶去。 路上时,时锦终是忍不住开口了。 “王爷,西良大将军在京城没有官邸吗?为什么会一直住在宫中呢?” 许是看多了宫斗剧宫斗小说,在她看来,皇宫就是潜藏危险的地方。 她不太喜欢,总感觉应该远离。 “西良在京城是有官邸的,但皇上为了表显出对西良的厚爱,特意恩准他在宫中养伤。” 说到这里,北倾泽长睫下的鹰眸,闪过一抹骇人的冷意,“那是无上殊荣。” 昏昏欲睡,闭着眼减缓难受的时锦,淡淡地应了声‘哦’,便没有了下文。 很快,时锦在承功殿见到了西良。 西良这次的情况比上次要好些,但脸色还是很苍白。 如上次一样,时锦一到,白灵就支开了殿内的宫人。 时锦替西良把了一番脉后,直言不讳道,“西良大将军,这皇宫有人要置你于死地,你又被下毒了。” “师父,不对呀!” 白灵连忙在旁说,“自从你上次吩咐后,我每天都是和大将军同吃同睡的,为什么我没有中毒?” “西良大将军的身体里被人下了毒,那个毒没有诱因是不会发作,也看不出来中毒的。” 时锦一脸严肃地说,“但是,那毒一旦被诱发,就会中毒,直至死亡。” 北倾泽一针见血,“有没有解?” 关于西良身体一事,他上次都知道了。 但他上次以为时锦已经把那毒全解了,就像他的一样。 “我有一方法,但比较危险,就是不知道西良大将军敢不敢试?” 时锦感受到衣袋里的动静道。 “只要不死就行。” 一直没说话的西良道。 两度在皇宫中毒,他不是蠢货,自是明白其中有猫腻。 死,他并不怕。 但是…… 他看了眼北倾泽,垂下了眸,他还没有查到真相,还没有为他的父亲哥哥们报仇。 现在死去,他不甘心。 时锦笑笑,“那就好办了。” 然后,时锦就在北倾泽、白灵和西良的目光中,伸手进衣兜掏啊掏,掏出了小白。 “啊……” 白灵吓得一个踉跄,直接蹲坐到了地上。 倒是西良和北倾泽两人,见多识广,异口同声道,“西域白蛇!” “好像那个李云是说这是西域来的蛇。” 时锦将小白凑到西良面前道,“小白能够吸毒,但我只在鸟儿身上做过试验。” 意思就是,她没有让小白给人吸过毒。 “传说中的西域白蛇,是西域的蛇中之王,喜食毒物,自身亦是剧毒,被它咬后,是尸骨无存的存在。” 北倾泽介绍着蛇的恐怖性,“但那都是书中记载的,传说西域白蛇十分有灵性,早在四百多年前,巫族最后一位圣女死后,白蛇也都随之消失了。之后再无人见过西域白蛇,众人都以为西域白蛇绝种了,却不料今日有此一见。” 这就能解释清楚最近药房的怪异形象了。 想来那些毒草全是被这条白蛇吃了。 “它叫小白。” 时锦嘻嘻着将蛇高抬起,介绍说,“是我养的宠物。” 像是回应着时锦的话,时锦音刚落,小白那小小的蛇头就在时锦手心蹭啊蹭,说不出的萌。 如此一番行径,怕是任谁也不能将它与蛇王二字联系在一起的。 “你想让小白给我吸毒?” 西良看着在时锦手心撒娇状的小蛇,明白了时锦的用意。 “嗯!” 时锦点头。 “来吧!” 西良将手伸了出来。 他不是相信小蛇,他是相信时锦。 如果不是时锦,他现在怕是长眠于地下了。 “等等!” 时锦上前,抓住西良的手,在北倾泽欲上前把她手给拽回来时,袖中的匕首移到手中,她快而准地在西良的手指上划出了一道口子,算是解释地说,“小白的牙齿和唾液都是有毒的,所以,不能让它咬你。” “小白,试试,倘若你成功吸出了西良大将军身体里的毒素,我就去御药房制毒药给你吃,包你吃饱。” 时锦说着,就将掌心的小白托到了西良的手指前。 她的匕首没有回收,它准备着再次动手。 倘若西良中毒,她会用自己的血来弥补这个过错。 就冲西良胸前那些伤口,她出点血也是可以的。 北倾泽默不作声地听着时锦心中的弯弯绕绕,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一开始,他是希望时锦拿血救西良的。 但是,在听到时锦要用血救西良时,他心里竟有些说不明的情绪。 是以,他对蛇说,“小白,你若成功,以后王府长年为你备足毒药。” 小白回头,蛇眼亮晶晶地望着北倾泽。 北倾泽竟是看懂了说,“本王堂堂大历朝的王爷,自不会欺骗于你。” 小白使劲点起了蛇头,以便让北倾泽知道它听懂了。 要知道,这些日子,它都是半夜去偷吃的。 要是能光明正大吃,那是顶好的。 北倾泽完全被萌到,“果然是个聪明的小可爱。” 竟与主子一模一样,都是无利不起早就性子。 后面的话,北倾泽没说,小白也听不到。 小白听到的是北倾泽对它的夸奖,是以,为了表达它的可爱,它转头一口就含着了西良的伤口。 努力地吸啊吸! 时锦的手,一直压着西良的脉搏,随时观察西良的情况,以便做紧急处理。 没办法,小白的毒性太强,若是小白放毒,西良会眨眼就失去性命。 李云就是最好的证明。 约莫五分钟后,小白松开了蛇嘴。 “可以了。西良大将军的毒已经清了。” 时锦从兜里摸出手绢,给小白擦嘴道。 小白陶醉地在手绢上蹭啊蹭。 时锦看得失笑。 北倾泽脸上全黑,“它是公的?” 时锦,“……” 北倾泽,“小白,过来。” 小白,“……” 北倾泽,“本王带你去御药房。” 小白看向时锦:它可是记得主子说带它去的。 然而,北倾泽说,“时锦要留在这里照顾西良。” 意思就是,时锦去不了。 小白未动:主子会配药,配的药绝对带劲,哪怕是混在食物混在水里,也是它从未吃过的美味。 北倾泽一眼看出了小白的不情愿,继续诱导,“白灵是药王谷的少谷主,他很会制作毒药,他去帮你做药。” 北倾泽说完,就等着小白点蛇头。 岂料…… 第63章 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噢!” 白灵咻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冲向房门说,“我不会制毒,我才不要和蛇待一起,我才不要……” “白谷主让邱羽给本王带信,说想儿子了。” 北倾泽的话,成功止住了白灵的话与动作。 他一脸苦色地回头,“泽哥,你知道我的,我最讨厌制毒,也最讨厌蛇那种冰冷的动物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 北倾泽说,“你这可是为西良做事!” 这个白灵,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只有在西良面前,才会露出难得的正经。 白灵崇拜西良至极。 “大将军!” 白灵看向西良,那拒绝的眼中有了松动。 北倾泽再接再厉,“小白不是条普通的蛇,它是救了西良的英雄,是个妥妥的小可爱,你不应该嫌弃它。西良的毒能解,全是小白的功劳。” 白灵咻地看向了小白。 小白被夸,蛇头高高地昂着,只差一句:看吧!蛇真的厉害,也很可爱。 见小白‘臭美’,时锦没眼看地摇起了头。 玄幻的世界,蛇是真的可以成精的。 “白灵,你可以帮我报答小白吗?” 正在天人交战的白灵,耳边响起了西良的声音。 白灵想也不想地回,“当然可了。” 话出口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 但为了西良,他也是硬着头皮将小白收进衣兜,往御药房走了。 不仅如此,还只有他一个人去。 北倾泽留在了承功殿内。 “现在,西良大将军体内的毒已经全清了。包括之前长期形成的毒。” 时锦知道两个男人想问什么,也就率先开口了。 “谢谢你,时锦。” 西良由衷表示感谢。 “你知道是谁要害你了么?” 北倾泽严肃开口。 “我知道。” 西良沉声,“泽,让你当心了。” “秦齐大军压向边境,没有你的大历朝军队节节败退。你可以趁此机会,上书返回战场。” 北倾泽说,“日后,不要再轻易回来。” 时锦坐去旁边吃起了糖炒板栗。 一边吃还一边赞叹:皇宫的板栗就是不一样,又甜又香又粉。 于北倾泽与西良的谈话,她完全没放在心上。 皇帝向来如此,看不顺眼就是人命。 若不然,也不会有‘伴君如伴虎’的话了。 北倾泽看了眼时锦,赞赏有加。 这个女人,不得不说,许多时候都是个精明的。 一个小时后,白灵带着小白回来了。 一人一蛇回来后,时锦和北倾泽也离开了皇宫。 中午,吃了午饭后,时锦出了门。 她直接去了铁匠铺。 比时锦预料的好很多,手术刀的制作很成功。 是她想要的。 从铁匠铺出来,时锦去了小吃街。 上午的糖炒栗子没吃够。 “四姐。” 熟悉的声音响在身后,时锦蹙起了眉。 回头看去,就见时苗和顾芷若在一起。 声音是时苗的。 “四姐,你这是买糖炒栗子吗?” 时苗嘻嘻道,“我和芷若姐姐也是来买糖炒栗子的。” 时锦淡淡看了两人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好拙劣的借口。 这两人从她出王府就跟着她,真以为她不知道么? 她之所以没出声,只是觉得没必要浪费时间。 “小姐,你的板栗,拿好走好。” 老板将打包好的板栗递给时锦,笑眯眯地说。 “谢谢。” 时锦接过板栗就走,完全把时苗和顾芷若当成了空气。 可两人专门跟了她一路,又岂会这么容易放她走。 时苗几步上前,伸手去拉时锦的衣服。 时锦后脑勺似长了眼睛般,脚步一移便挪开了。 而时苗却因刹不住脚就摔到了地上,还崴到了脚。 时苗尚未出声,一个大喇叭就喊了起来,“时锦,你他妈还是不是人,连亲妹妹都推。” 蛮横无理的话,俨然是时富。 时富那天去找时锦为时苗评理,岂料时锦态度强硬,不仅不认错,还对时苗一番侮辱。 不但如此,竟还用身份来压他,气得他一脚踢向了旁边的石墩。 可恨的是,煞星面前他就没有好事,居然把脚给踢肿了。 在家躺了一个星期,躺得他都发霉了。 今天实在是坐不住了,才让小厮抬着他到街上来转转。 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看到时锦推了他的五妹。 可恶。 太可恶的。 今天,他才不管什么劳什子的王夜妃,他绝不放过时锦。 “时锦,你干嘛要推五妹?五妹做了什么,让你这样对她?” 时富坐着软轿,到时锦面前,满是怒容地质问。 “时富,你好像不长教训。” 时锦的目光,扫向时富那肿得像猪蹄的右脚,“都这样了,还到处跑,你就不怕这一辈子永远也站不起来吗?” “时锦,别以为你挂了个白神医徒弟的名头,就可以在这里不懂装懂。” 时富厌恶地说,“我告诉你,老子这脚可是宫中最好的骨骼大夫余御医亲自诊治。就是你瘸了,我这腿都不会瘸。” 不就是一个气肿么? 怎么也不可能瘸的。 时锦肯定又在这里危言耸听了。 “三哥,你不要那么说四姐,不是四姐推的我,是我自己……” “五妹,你不用替时锦说话。我受伤的是腿不是眼睛,我刚才可是看到了时锦推你的。” 爬起的时苗,怕时富把时锦得罪死,从而得罪顾芷若,便站出来为时锦说话。 岂料她的没说完,时富就把话接了过去,说得斩钉截铁,一副完全了解的模样。 “三哥,真的不是四姐推的我。” 时苗重申道,“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周围的叔叔阿姨们。” 随着这边的争执,围在边缘看他们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让时苗感觉从所未有的丢脸。 也让她深刻体会到了时富的蠢笨。 “五妹,你不要袒护时锦,时锦她不值得。” 时富见时苗一心向着时锦,不甘道,“你知道我这腿是怎么受伤的吗?” 时苗心里早已不耐烦了,可为了维持她温婉大方的公众形象,她还是随着时富的话说,“三哥之前不说是走路不小心崴了的吗?” “当然不是崴了的。” 时富急于揭穿时锦的真面目,不再掩饰道,“这是我在夜王府门前……摔了的。” 说是自己踢了的,实在有伤面子,干脆就说是摔了的。 第64章 时锦不值得你对她好。 “三哥,你去了夜王府?” 时苗故作不解道,“你是担心四姐,所以去夜王府看四姐了吗?” 明知道时富不待见时锦,去夜王府肯定也是找时锦晦气,时苗这样说,只是想提醒时富不要说什么过分的话,做什么过分的事。 毕竟,现在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可时苗再有心机,还是抵不过时富对时锦的恨意。 这不,时富大声表达着他的恨意道,“担心?看她?她时锦一个乡下来的,凭什么得到我的担心和看望,我是去警告她离你远点,让她不准再骚扰你的。” “时富。” 时锦喊时富,见时富面色不善地看向她时,她才问,“那我是怎么说的,想必你应该还记得很清楚吧!” “我当然记得。” 时富一脸傲骄地抬头,不可一世道。 “那你就重复一遍吧!” 时锦淡淡道,“反正你最爱的五妹也在这里,你要是忘记了,我还可以给你做当面的提示。” “你说……” “三哥,你不应该这样对四姐,四姐是你妹妹的。” 时富的话被时苗打断了。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那些话对时苗来说是侮辱,不应该进入时苗耳,也就一转话题对时苗说,“五妹,我时富只有一个妹妹,那就是五妹你。至于时锦,一个连进我们时家族谱、直我们时家大门都没资格的人,是没有资格做我妹妹的。” “三哥……” 时苗见时富把话说得那么死,有些气恼地说,“不管你认不认四姐,四姐都是我的姐姐,我一辈子的姐姐。” “五妹,你……” 时富气得不轻,抬手指着时锦道,“时锦不值得你对她好。” “她值得。” 时苗倔强地仰着精致的小脸说,“时锦是我的姐姐,是我永远的姐姐。” “五妹,你这样对她,你知不知道她是怎样对你的?” 为了让时苗认清时锦,时富也不怕伤害时苗了,他毫不避讳地说,“时锦说你就像她眼角的眼屎般让她恶心,让我告诉你,让你不要招惹她,否则,她不高兴把你打了,你也只能受着。还说她现在是夜王府的王妃,想要处置一个商贾之女,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胡说,四姐对我那么好,肯定不会那样对我。” 时苗嚷嚷道,“肯定是你想离间我和四姐之间的关系,才编出那些谎言来骗我的,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我乱说?” 时富今天一而再地被时苗嫌弃,早已理智全无,他抬手就指着时锦说,“时锦,你有本事说,就当面承认说了那些话。” “四姐,你不用怕三哥,三哥不敢把你怎么样?他要是欺负你,我回去告诉祖母,让祖母……” “五妹,你难道忘记祖母让你要远离时锦了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善良,不是任何人都配拥有你的善良的。” 一提到汪雯,时富那被一再打压的底气就上来了,他直接搬出了汪雯来坐镇。 只是,时苗为了讨好顾芷若,现在正一心要和时锦交好,哪里听得进时富的话。 不仅如此,她还嫌弃时富坏了她事地说,“三哥,我知道你脚痛想发泄,但四姐不是你的发泄对象,你回去吧!四姐那么好,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我……”不需要她原谅。 “我不会原谅任何一个伤害过我的人。” 时锦打断了时富的话,对时苗说,“时苗,我确实不喜欢你。时富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以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另外,你们两个帮我带个信给汪雯,就说我时锦就算要饭也不会去时家,更不会进时家族谱。” 言罢,时锦转身就走。 真晦气,出门遇到这两玩意儿。 没有了逛街的心情,时锦找了个茶楼,坐了进去。 茶香弥漫口中时,那浑浊的心情才得到了救赎。 她细细品尝起了买的糖炒板栗,那遇到时富和时苗的糟心一扫而空。 大街上。 时锦在时,碍于时锦夜王妃的身份,所有人都只是静静地看着。 这会儿时锦一走,吃瓜群众便你一言我一语阐述起了八卦后的心得: “刚才那个真是夜王妃吗?真是从乡下来的吗?我怎么看着不像呀!” “你说啥不像?是说不像夜王妃,还是说不像乡下来的?” “当然是不像乡下来的。你看她那长相那穿着,哪一点像是乡下来的?那通身的贵气更不是乡下人有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时锦虽说是乡下长大的,但她并不是乡下人生的。时锦可是时家堂堂正正的嫡出小姐。。” “这位兄台,看你很了解时家的样子。那你知道时锦一个嫡出小姐,怎么就会在乡下长大吗?” “这你就问对人了。这时锦啦,要说她怎么会住在乡下,那还要从她的出生起。时锦和现在时家备受宠爱的时苗是一对双生花。但因为时锦出生在了午时三刻,时家说是煞星不吉利,时锦也就从小被扔去了乡下自生自灭。” 白灵正为时锦正着名,忽地就有人认出了他,“白神医,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 白灵回头,就见李杰搀扶着一个老妇人走到了他面前,还不由纷说地跪下说,“白神医,谢谢你的高抬贵手,我姑姑现在好了。谢谢你。” 言罢,两姑侄就对白灵磕起了头。 “哇,原来是白神医呀!白神医,救救我父亲吧!他快死了。” “白神医,救救我弟弟吧!他的手被石头砸了。” “白神医,救救我……” 八卦的人们,由于李杰的到来,认出了白灵,纷纷找白灵医病了。 白灵没有像以前的避而不见,而是端坐在椅子上,等众人说完后,他才说,“找我看病救人可以,老规矩,千两黄金起步,按病者的轻重加钱。医不好,全额退款。但若我能医好,你们不愿意医,千两黄金不作退还。有需要的,可以带着钱到夜王府找我。” 白灵美滋滋地给自己做了一番宣传。 他着实没想到,出来透透气,也能这样气场全开的揽生意。 有了时锦在,他现在可是想天天给病患治病,以提高他的医术了。 白灵说完就走了。 他得回去看看情况,北倾泽应该下朝了。 西良大将军今天要在朝堂上申请去前线,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 第65章 混账,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 大街的另一头。 “五妹,你听我说,我……” “不听,我不听。” 时苗在前面跑着,时富被小厮抬在后面追,不停地想要道歉,却得不到时苗的允许。 最后还跟不上时苗的速度,直接被甩没了影。 “三少爷,快到中午了,该回府换药了。” 小厮气喘吁吁地提醒。 时富窝着一口气,愤怒的盯着自己肿胀的双腿,恶狠狠道,“该死的时锦,害得我的脚受伤不说,现在还被五妹嫌弃了,我……” “咦,这不三少吗?你怎么在里呀?好久没看到你了,你最近怎么都没到赌场呀?” 大大咧咧的声音响在旁边,一个男人满面红光地走了过来。 豁然是时富的老熟人李拔。 “李拔,看你满面春风的模样,你赢了多少?” 时富了解李拔地说。 输了钱就垂头丧气的倒霉样,赢了钱就满面春风的走运样。 完全是从脸色看输赢了。 “不多不多。” 李拔伸出了五根手指比划,“就这么多。” 时富挑眉,“五万两?” 要真赢了五万,那还真够高兴的。 李拔满面春风的脑袋摇了摇。 时富又猜,“五千两?” 五千两也不错,高兴一下也可以理解。 然而,李拔那满面春风的脑袋又摇了摇。 时富再猜,“五百两?” 五百两的话,就没什么好高兴的了。 也只有李拔这样的穷人,才能看在眼中。 不过,于李拔这样的穷人而言,五百两也是个巨款了。 只是,李拔再次摇起了他那满面春风的脑袋。 时富有点懵,“不会是五十两吧?” 连喝杯茶都不够,这也太少了。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然而,李拔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却是笑成了一朵花说,“是五两啦!” 时富彻底懵了。 他抬手钻了钻自己耳内,“啥?五两?” 他没听错吧! 五两就高兴了。 这也太容易满足了。 似是看出了时富的不屑,李拔露出了他那口满是黑渍的牙齿,笑得一脸灿烂地说,“三少,这你就不懂了哦!我们赌钱,在乎的是中间的刺激过程,输赢就只是一个字的事。” “赢了开心,输了伤心。至于输赢多少,那完全不用计较。反正财来财去,今天输,明天又会赢了。” 时富好像被说到了心点。 脑中情不自禁想到他去给秦五钱时,用一百两赢了近两千两的事,想到了那时候心情的愉悦。 好像真如李拔所说,赢了多少钱没关系,关键是‘赢’这个字让他高兴。 想通关键的时富,哈哈大笑着拍李拔的肩膀道,“说得不错,真是那个理。” 然后大手一挥道,“去赌场。” 他得给自己找点乐子。 最近在家里生霉了,脚又疼得厉害,再不找点乐子,他就要被憋疯了。 “三少爷,该回去换药了。” 小厮苦唧唧地提醒。 出门时,时老夫人可是再三叮嘱,不能让三少去赌场的。 时富大手一挥,雄纠纠气昂昂道,“药回去后再换,现在去赌场。” “三少……” “闭嘴。晦气。再敢说一颗字,老子撕了你的嘴。” 小厮刚开口,时富就不满地吼了回去。 小厮满脸苦色,“……”不是他不拦啊,是他根本就拦不住啊! 谁叫他是下人呢! ……… “做得很好,这个给你。” 时富一走,一个男人就出现在了李拔身边,递给李拔一张银票,“拿去喝茶。” 李拔打一看,居然是一百两银票,高兴得合不拢嘴道,“秦老板,以后若还有这样的事……” “放心,一定找你。” 秦五拍了拍李拔的肩膀,话锋一转,语意凌厉道,“不过,这是机密之事,要是你敢泄密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五爷放心,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李拔喜滋滋地将银票收入怀中道,“就是我婆娘我也不说。” “嗯!” 秦五再次拍了拍李拔的肩膀,往赌场走了。 …… 皇宫。 御书房。 “爱卿,你真的决定要去前线么?你身体受得住么?” 北倾墨坐在大椅上,看着规矩站在堂中的西良,眸底闲过浓浓的杀意,嘴上却是说,“朕倒是希望你到前线去,毕竟是你长期与秦齐将领打交道,你深知他们的用兵之道,打起战来也是屡战屡胜。可朕的大历江山也需要栋梁的你。” “实话告诉你吧!朕这次把你调回京城,本就没想再让你上战场的了。朕是想让你留在京城帮朕培养军事人才。像你这样用兵如神的鬼才,大历真的是缺失。” 他本想借机把西良悄咪咪地弄死,把西氏一族换个血。 只可惜,那些人一个个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居然失败了。 西良单膝跪到地上,请缨道,“圣上,我西氏世代男儿都是马革裹尸,至死方还。我西良作为西氏一族的男儿,也希望战死沙场。” 垂下的眸中,掩着浓厚的讽刺。 一国之君啊! 说的和做的不一样。 为这样的君主效力,真的是他要的吗? “起来吧!” 北倾墨见实在阻止不了,装模做样的叹了口气说,“算了,你去吧!朕惜才,却也不忍拂了你的愿望。既然你那么牵挂前线,即刻就出发吧!” “臣遵旨,臣告退。” 西良恭敬地退出了御书房。 西良一走,北倾墨不再掩饰,气愤地把桌上的笔墨纸砚等物,通通砸到了地上。 “皇上,保重龙体啊!” 旁边伺候的太监,咚地一声跪到地上,劝慰。 “小李子。” 北倾墨盯着太监后脑勺,咬牙道,“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为什么会屡屡失手?” “皇上,这都是夜王的错,是夜王找来了药王谷的白灵,才屡屡将西良从死亡边缘拉回来了的。” 太监低着头,说着表面的真相。 “夜王,又是夜王。” 北倾墨脸色铁青,后知后觉道,“那天,要不是你向朕保证西良必死无疑,朕根本不会急召夜王入宫。” “奴才有罪,请皇上责罚。” 太监立马搬出了口头禅。 “既然知道错了,那这杯酒你就自己喝吧!” 北倾墨言落,起身出了御书房。 太监悲怆地跪在地上,听到北倾墨出门时,对两边的侍卫说,“待李公公喝了桌上的酒,就送他回去。” 看着那杯他为西良准备的毒酒,李有上前,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下。 在做下那件事后,他便知道他再劫难逃。 这一天晚到了十五年,他也知足了。 是时候离开了。 “砰!” 身体合着酒杯一起,倒在了地上…… 第66章 不会做出后悔终身的事。 夜王府。 “李有死了。” 北倾泽将手中消息递给对面的西良说,“西良,本王不希望听到你战亡的消息。” “此次前去,本王只想说,妇人之仁、当断不断,只会害了你自己。西氏家族还等着你,你父母哥哥们还等着你为他们报仇,你的家族还需要你守候。” 西良低头,抿唇道,“泽,谢谢你,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就算报不了仇,为了西氏家族的未来,我也会站起来的。” 那些人若再敢动手,他会让他们认识战神西良的魄力。 “将军,一切准备好了,该出发了。” 门外传来催促声,西良起身道,“泽,时锦是个好女孩,即便你不喜欢她,还请善待她。” 北倾泽脑中情不自禁就跳出了时锦‘摸’西良胸膛的画面,吐出的话冰冷至极,“她的事,不用你操心。” “你如果不喜欢她,就放了她吧!” 西良想了想,头也不回地说,“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想照顾她。” 北倾泽,“不想做朋友了是不是?” 竟然当着他的面来撬他的墙角,这西良怕不是身体中毒,而是脑子中毒了。 变得傻里傻气的了。 “我说的是实话。” 西良回头,诚挚地望着北倾泽,“我只是不想我的救命恩人不快乐,仅此而已,你别胡思乱想。” 北倾泽,“……”他能不胡思乱想吗?胸膛都摸过了。 要知道,时锦都还没摸过他的胸膛。 打住!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他的思想怎么会那么…… 见北倾泽沉默,西良无声摇头,悄然出了北倾泽的书房。 他的这位好友…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已对时锦产生感情了吧! 希望他那样说后,这位好友会感情开窍,不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终身的事。 …… 赌场中。 “真他娘的晦气,居然又输了。” 时富气愤至极,一巴掌拍到大腿上,好巧不巧的,那一掌拍到了他的痛脚上。 下一秒他便痛得‘嗷嗷’大叫了。 “三少爷,我们回去上药吧!这都已经过午时了。” 小厮趁机上前,劝道。 回去,肯定躲不过惩罚的。 他现在只希望早点把时富带回去,争取惩罚轻点。 “滚开,就是你这个损人,若不是你一直在老子耳边叽叽喳喳的,老子也就不会输得精光了。” 时富越说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越说越气,最后实在不解气,抓起一旁的花瓶就朝小厮扔了去。 “砰!” 花瓶的碎响,在这赌场中显得格外刺耳,这也让时富清醒了过来。 可清醒是清醒了,但愤怒依旧。 他对小厮大喊,“滚,老子不想再看到你。” “少爷……” “砰!” 小厮开口,又是一个花瓶砸向了他,还带着时富的怒吼,“你他妈是不是要气死老子才高兴,还不快给老子滚。” 见时富气急败坏,小厮不敢再说话,只能偷偷叮嘱另外的小厮,让他们照顾好时富,自己则是快速往时府去了。 他要去通知时老夫人,他实是没有办法了。 小厮一走,时富耳边清静了。 正欲再下手赌时,后知后觉发现手里没有本钱了。 “三少,需要吗?” 张三笑靥如花地凑到时富面前,鼓吹道,“常言道,否极方能泰来。三少,来吗?” “给我来一……” 时富本想说‘一万’的,话到嘴边就想到了汪雯那满盒的银票,于是大手一挥说,“给我来十万。” 他们家有的是钱,一万的格局太小。 “好勒!” 张三笑得一脸灿烂地说,“三少你稍等,我马上去给你取钱。” 发了发了。 果然如五爷说的般,这是条大鱼。 还是五爷料事如神。 张三的动作很快,十万银的银票转眼就到了时富手了。 时富又开始了他赌桌上的惬意生涯。 然而,惬意是惬意,就是那赌运不太好。 于是乎,当小厮回到时府,将时富的行为告之汪雯,汪雯赶到赌场时,时富那十万两,也输光了。 见到汪雯,时富哭丧着脸,不顾右脚的痛楚,咚地一声跪到了地上。 “祖母,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嘴里这样说,时富心中却想着下次该怎么下注赢钱。 他向来知道怎么讨好汪雯,也深知汪雯不喜欢忤逆的人。 这不,他这一来就认错的行为,汪雯要责备的话,直接变成了,“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 “是。” 时富知道汪雯心疼他,但他不听话赌博还又输了钱,一点心疼是不够的,所以…… “哎呀…啊…” 他故意用右脚站起,痛得他整个人惊呼着往旁倒了下去。 痛是真实的。 越真实,才越能让汪雯心疼他。 但是,时富没想到会那么痛。 直接把他给痛晕了过去。 不过,晕之前,他听到了汪雯担忧的喊声。 他知,他成功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三少爷扶到软椅上。” 汪雯顾不得时富犯下的错,对旁边的小厮大喊了起来,“快回府,找大夫。” 小厮忙将时富扶到软椅中,抬起软椅就往赌场外走。 汪雯抬脚就要跟上。 张三却笑眯眯地拦住了她,将一张借条递上去说,“时老夫人,这是三少向我们赌场打的借条。” “什么?” 汪雯皱眉接过借条,待看到上面的金额时,只觉得头阵阵发晕,整个人站立不稳地往后退去。 旁边的丫鬟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老夫人,小心。” 汪雯深吸口气,问,“到底怎么回事?” 小厮只说时富进赌场输光了,并没说有借条一事。 “时老夫人,是这样的。” 张三作为秦五最得力的助手,很快就把时富到赌场赌钱,输光了身上的钱后,向赌场借钱的事,告诉给了汪雯,完后还说,“时老夫人,三少向我们赌场借钱的事,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你也可以回去问三少的。” “我之所以拦住时老夫人,只是想告诉时老夫人这个事儿,也不是要让时老夫人马上清帐。” “我们赌场借钱是有规定的,借款人有半个月的还款时间。” “半个月后,若借款人还不还钱,我们就会找官府介入,申请强制执行。只不过那时,官府会对借款人备案,这样对借款人不太好,会影响借款人的名声。” “我们和三少也是老熟人了,我们不愿意走到那个地步,更不愿三少因为这一点小钱而在官府留下案底。” “毕竟,三少还年轻,身上有污点不好。” 第67章 好样的。 一个小时后。 “张三,好样的。” 赌场二楼,秦五坐在虎皮大椅上,手里拿着汪雯送来的十万两银票,毫不吝啬地将一张千两银票递给张三,“这是你的提成。” 张三喜滋滋地接过银票,“是五爷教导得好。” “嗯!” 秦五应声支招道,“时富下次来时,让他赢点回去,控制在一万两以内。” 鱼儿得喂饵,不能脱钩了。 张三小心翼翼把银票放进怀中说,“五爷放心,小的一定照办。” …… 时府大院中。 “余御医,富哥儿的脚怎么样了?” 汪雯一脸焦急地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时富,时富不听话再进赌场,还输了十万两的错,早就被时富现在的病态给淹没,只余下了满满的关心。 余洋摸着那花白的胡子,微笑着说,“三少这脚没事,坚持用我开的药,用不了多久就会好了。” 汪雯问,“那富哥儿什么时候会醒?” 余洋高深莫测道,“三少只是困了,等他睡饱了自然就会醒了。” 汪雯怀疑地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时富。 是这样的吗? 她感觉不太对劲。 于是,送走余洋后,她叫来小厮说,“你去夜王府请白神医回来。” 白神医公开医病的事,她也听说了。 钱,他们时家有。 只要能换来富哥儿健康,她愿意。 富哥儿在她生病时,半步不离地照顾她的情景,历历在目。 “是,老夫人。” 小厮离开。 时苗疑惑地问,“祖母,三哥怎么会昏倒了?” 明明分开前,时富都还好好的,怎么这才半天不到的功夫,就昏迷躺床上了。 “你三哥……” 汪雯想到赌博不好,便打住了问,“你母亲呢?富哥儿都这样了,她都不知道关心一下吗?” 语气中的不满溢于言表。 “祖母,母亲早上去寺庙祈福,还不知道三哥出事了。” 时苗为沈容解释道。 汪雯闻言,脸上不满的神色稍微好了些。 很快,小厮回来了。 也带来了白灵。 白灵看了一番时富的情况后道,“时老夫人,三少爷这脚是骨折,医不好了。” “什么?骨折?” 汪雯不信,“余御医都说只是扭伤导致的肿胀,只要用些活血化瘀的消肿药就会好的。” “三少爷这脚,如果刚骨折就正骨还有得救,但是现在……” 白灵无视汪雯的话,摇头叹息说,“恕我无能为力,你们另请高名吧!” 将一万两银票放在桌上,“这脚我医不好,这钱我不收。” 言罢,不理会汪雯等人看他的目光,径直离开了。 “怎么可能?骨折?” 汪雯受不住打击地退坐到椅子上,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喃喃道,“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富哥儿还那么年轻,肯定会好的。 那就是气肿,不是骨折。 肯定是误诊。 对,一定是误诊。 可是,白灵是全世界公认的医术最好的人,会误诊吗? 应该不会的吧! “祖母,你不要相信白神医的话。” 时苗在旁说,“白神医一定是在报复三哥,才说三哥脚好不了的。” 汪雯听出了时苗话中有话,“什么意思?” “祖母,都是我的错。” 时苗低下头,一脸愧疚地说,“要不是我,白神医也不会因为时锦的关系,故意说三哥的脚好不了了。” 吧嗒! 一滴眼泪,滚出眼眶,滴了出来。 “祖母,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呜呜呜呜呜!” 话没说完,时苗已是站在那里呜呜呜哭了起来。 时苗一哭,汪雯心都碎了。 她起身将时苗拥进怀中,拍着时苗的肩膀安慰,“苗苗先别哭,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富哥儿都不会怪你的,乖,别哭了,告诉祖母发生了什么事。” “祖母。” 时苗在汪雯怀中抽噎着说,“今天,我和顾芷若逛街,碰到了四姐,见四姐一个人,我就邀请四姐和我们去喝茶,四姐不好意思去,我就去拉四姐的衣袖,可是……” “在拉的过程中,我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恰巧这一幕就被出来逛街的三哥看到了。” “三哥大声指责四姐推我,就和四姐在大街上争执了起来。” 说到这里,时苗狠狠抽噎了两声,才又继续道,“时锦是白神医的徒弟,说白神医维护四姐而不救三哥,我觉得是可能的。” 汪雯听完后,立马松开时苗,围着时苗转了几圈,才关心地说,“苗苗有没有摔到哪里?时锦那个该死的贱人,居然敢推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早知道,当初就该把她淹死在粪桶里的。那样的煞星,本就不该存于这世上害人。” “祖母,我很好,我没事。” 时苗浓黑睫毛下的眸子划过一抹挑拨成功的得意,嘴里却是为时锦说话,“祖母,不是四姐推我,是我自己摔的。你不要误会四姐。” “苗苗,你不用为时锦说好话,祖母一大把年纪了,能辨善恶明是非。” 汪雯叹了口气说,“有时候,祖母真希望你不要如此善良。” 时苗抬眸,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道,“祖母,我说的是真的,你要相信我,真的是我自己摔的。” 汪雯将时苗拥进怀中,拍着时苗的背说,“好,好,好,我相信你,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心中却是更加肯定了时锦推倒时苗的事,也更加坚定了她不让时锦入族谱的事。 前几天,时海找到她,再说要开祠堂把时锦的名字写进族谱的事。 时海说时锦现在是夜王的王妃,而夜王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弟弟,说时锦的身份也是水涨船高,让她对时锦好些。 还说指不定哪天夜王的腿就会好起来,接下整个大历朝的江山,届时,时锦妻凭夫贵,就会一飞冲天,更是他们不能得罪的。 她当时是有松动的。 可是现在……她真后悔她的松动,没有严令时富和时苗与时锦划清界线。 如若不然,她最爱的宝贝儿孙女就不会被推倒,而她最疼爱的孙子也不会输钱还弄伤了腿。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时锦那个煞星的错。 她决定了,以后不管时海说什么,她都不会同意的。 “富哥儿。” 沈容焦急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紧接着,气喘吁吁,满脸担忧的沈容就到了房间。 看到床上脸上苍白,昏迷不醒的时富时,她着急问,“娘,富哥儿这是怎么了?我今早离开时,他不都还好好的吗?怎么我出去一趟,他就变成这副模样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 汪雯讨厌时锦,也连带着生时锦的沈容给一起讨厌上了,“还不是你肚子不争气,生了个煞星的结果。” “那个瘟三,又做了什么?怎么哪儿都有她?” 沈容咬牙切齿道,“当初就该淹死她,不让她活在这个世界的。真是煞星,有她在的地方,就没有安宁的日子。” “可不是吗?海儿还让我把她写进族谱,这事儿我敢答应吗?” “娘,一定不能答应。我们应该离时锦那个煞星远远的。一定不能让他进我们时家的族谱。” ……… 一直在旁佯装摸眼泪的时苗,听着两人的对话,唇角勾起了笑意。 时锦永远都别想被写进族谱。 时家族谱上的嫡出千金,永远都应该只有她一个人。 第68章 为什么呢? 夜王府,花语苑。 “师父,时富的脚,你真的没法治吗?” 白灵一离开时府,就风风火火地找到时锦,问出了心中疑惑。 时富的脚,凭着他的医术,虽然不能恢复到骨头损坏之前,但治后走路是有没问题的。 而时锦之前告诉他,说时富的脚没治。 他自是不信的。 时锦的医术水平,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在他看来,撇开正常衰老的,人只要有一口气在,时锦就能救回来。 在医学界,就没有时锦做不到的。 果然,时锦说,“干嘛要医治他?” 时锦将上午没吃完的糖板栗剥了一颗放到嘴里,继续道,“我这人记仇。和我有仇的,不医!” 白灵能理解,“意思就是,你不是医治不了,而是不想医治了?” 时锦回得理所应当,“那是当然。” 白灵一副了然道,“我就知道是这样的。” 时锦将手中板栗往旁石桌上一扔,不开心地说,“不吃了。” “为什么不吃了?” 白灵伸手,拿过那板栗,剥了一口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口齿不清地说,“挺好吃的呀!” “你怕是没有吃过热的吧!” 时锦靠在身后椅子上,拿过一旁的茶为自己满上一杯说,“糖炒板栗,还是要热的才好吃。” “真的吗?” 白灵双眼一亮道。 “我骗你干嘛?” 时锦翻了一个白眼,很是不满地说,“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吃过热的糖炒板栗。” “我不是没吃过热的。” 白灵手速极快,将板栗一口一个剥皮往嘴里塞道,“我是连这东西都没吃过。” 时锦盯了他一眼,“药王谷缺钱?” 意思就是,白灵是没钱买。 白灵吞下嘴里的板栗,不介意地说,“药王谷不缺钱,是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东西好吃。” 意思就是,没吃过不知道好,也就从未买过。 “哦!” 时锦了解地点了点头。 白灵这情况像是富家子弟从不吃路边摊,却不知道路边摊的吃食很美味一样。 少许,被时锦嫌弃的大半袋糖炒栗子,就被白灵三下五除二地解决得干干净净了。 完后,他还意犹未尽地说,“师父,走,我们去买热的。” 时锦懒得动,“不去。” 白灵诱惑,“去吧!我们买了后,就去酒楼吃大餐,我出钱。” 时锦摸了摸还有些圆的肚子,吃货也懂得拒绝,“我现在还不饿。” 最后是白灵一个人去的。 他买了两大包。 一包孝敬时锦,一包慰劳自己。 如此一来,晚餐时,两人都吃不下了,不仅如此,时锦还觉得肚子很撑。 时锦知道,那是吃多了,得消化。 于是乎,时锦一个人出门了。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京城繁华的街道上。 大历朝没有宵禁一说,夜晚的京城也是热闹无比。 时锦正走着,忽地就感觉到她兜里的小白钻出了脑袋,同一时间,一抹浓郁的杀气包裹住了她。 她灵动的目中闪过一抹狡黠,抬脚就往旁边偏僻的巷子走去。 吃得太多,运动运动,有利消化。 几乎在她进入无人小巷的同一时间,低沉的声音,响在了小巷子的一头。 “白龙,回来。” 三十来岁,留着络腮胡子,长相愧梧的男人,喊着小白。 小白小小的身子钻出时锦衣袋,看了眼男人,又缩回了衣袋。 时锦有所悟地问,“小白,他是你曾经的主子?” 李云说过,小白是其师父从西域带来的。 小白的异动,再到男人直呼小白的语气,都像是那么一回事。 “曾经的主子?” 陆峰浓眉下的眼中,迸射出浓烈的不屑与嘲讽,“白龙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我师父。你这个偷了白龙的贼人,竟敢妄想做白龙的主子,真是可笑。” 言罢,陆峰对小白说,“白龙,师父准备了你最爱吃的零食,跟我回去。” 时锦笑了,被男人蠢笑的,她毫不客气地说,“我说,你是不是傻啊!小白都不想理你,你还在这里大言不惭,不觉得尴尬吗?再说了,小白是你师父养的,又不是你养的,小白凭什么听你话呢?” “你……” 陆峰被时锦怼怒,大喊道,“杀了她。” 刹时,十五个黑衣人,似半空而降,齐齐挥刀砍向了时锦。 陆峰冷眼看着这一幕,静等着时锦被乱刀砍死。 岂料,接下来的情景,颠覆了他的想像。 只见时锦身形极其诡异地穿棱在人群中,游刃有余。 不仅如此,但凡时锦过的地方,他的人就像被施了法般,一动不动地站在了那里。 比起下属刀砍时锦失败的结果,陆峰更多的是兴趣,“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时锦从衣兜里摸出白蛇,摊在手心说,“既然小白是你师父的宠物,那我就给它一个机会,只要它愿意跟你走,我便放了它。” 时锦话音落,小白小小的身子,即刻缠在时锦的手指上,脑袋更是巴巴地贴在时锦掌心,不停地蹭啊蹭。 那模样,说不出的讨人喜。 时锦却是冷声道,“我从不强人所难,更不会强迫一条蛇跟着我。小白,我这是在给你机会,倘若你现在不离开,那就一辈子也别想离开。” 小白之前的异动,后来男人唤小白时小白的出现,她都看在了眼中。 之所以没有弄死小白,那是看在小白还算乖巧,也曾带给她过快乐的份上。 如若不然,在小白听男人话出现时,她就动手了。 她这人霸道,容忍不了背叛。 “说什么离不离开的多伤感情,既然小白那么喜欢你,那你就一起被师父圈养吧!” 陆峰哈哈大笑起来,整个人如大鹏展翅般扑向了时锦,“反正我师父喜欢年轻的女人。届时,你表现好还可以成为我师父的徒弟,就像李云一样。” 时锦冷笑。 想圈养她,眼前这个男人怕不是脑子进水了。 陆峰近身时,时锦手中的银针已然准备好一击致命。 只不过,她没动,她看向了小白。 四目相对时,小白嗖地蹿向了陆峰。 为表衷心,它可是冲着陆峰脖子去的。 陆峰并不怀疑小白,以为小白只是想回去,也就一心只去抓时锦。 岂料,凉意贴颈,杀意袭来。 即便他反应快地用手去挡,小白还是咬住了他的脖子。 下一秒,他那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到了地上。 目中流露的是无尽的恐惧与不敢置信。 第69章 好可怕。 五分钟后。 时锦出了小巷子。 小巷子再次恢复了寂静。 只余路中间一滩滩的血水。 天空似为着他们悲伤,竟是下起了雨。 时锦运动一番,心满意足地回府,洗洗睡了。 太子府,乌齐院子。 “齐明,陆峰回来了没?” 乌齐拿着一盆肉,一块块往下方蛇窟扔去,算着时间道,“两个时辰,应该回了。” “师父,大师兄还没有回来。” 齐明规矩地回说,“估计大师兄是没找到机会动手,毕竟,时锦的身份是夜王的王妃,动手不能光明正大。” “你去看看。” 乌齐头也不抬地说,“记住,但凡与夜王挂钩的事,都要谨慎起来,夜王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 李云的死,白龙的失踪,就是最好的证明。 虽说李云的尸体痕迹显示是白龙所为,但他始终不相信。 白龙这些年虽然不是很听话,但却从未伤过自己人。 是以,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李云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只从陈刚那里知道,李云当时的任务是去与时锦接触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让陆峰等人去接触时锦。 只是现在…… “是,师父。” 齐明离去。 齐明的动作很迅速,寻着陆峰等人的痕迹,他很快找到了巷子。 雨后的巷子,被冲洗得干干净净,连空气中的血腥味都没有了。 若不是旁边建筑物上有着少许的刀剑痕迹,齐明都觉得他找错地方了。 然,陆峰等人的足迹也都止在了小巷子。 齐明很快把这一消息带了回去。 乌齐听后,面色沉重,脸色发青,经验十足道,“看来陆峰他们已遇不测!” “师父,不可能的。” 齐明心惊道,“师兄带了十五个高手,只为抓一个弱女子,应该不会失手的,应该不会……” “谁告诉你时锦是弱女子的?” 乌齐打断了齐明道,“时锦不是弱女子。弱女子不可能在夜王府生存下去。虽然时锦长得倾国倾城,但夜王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好色男人。” 这么多年来,夜王孑然一身的做派,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一点,连太子殿下都无法比,更别提三殿下和六殿下了。 太子殿下有女人是悄悄的,而三殿下和六殿下则是大肆广填后院。 特别是六殿下,这些年可没少做强抢民女的事,但凡是六殿下看上的女子,无论婚否,皆没有逃过其魔爪的。 “师父说的是。” 齐明被教育了一通,面色严肃问,“师父,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听说时锦有个很好的妹妹,我们可以从那女子入手!” 乌齐摇晃着手中茶盏,看着茶叶在水中荡漾,目露邪恶道,“人一旦有了感情,就是弱点。” 齐明立马请缨,“师父,我这就去把人抓来。” “嗯!” 乌齐点头叮嘱,“小心点,不要打草惊蛇。” “是。” …… 天亮时,齐明把人带到了乌齐的院子。 只是…… “你怎么把这个女人带来了?” 乌齐看到女人面孔时,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齐明一脸懵逼,“师父,你不是让我抓时锦的妹妹吗?这就是时锦同父同母的胞妹呀!” “谁让你抓她的?” 乌齐一副恨铁不成钢地说,“我是让你抓时晴,不是让你抓时苗。” 言罢,催促说,“快,趁着她没醒,赶紧把她送回去。” 只是,他话音刚落,一个愤怒的声音就响在了门口。 “你们在干什么?” 一身朱红色暗纹锦袍的北仁,出现在了门口。 乌齐暗道一声‘糟糕’,人也是快速迎上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北仁不理乌齐,他快步走到瘫软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时苗身边,动作温柔地将时苗抱进了怀中,目呲欲裂地盯着乌齐,直呼其名,咬牙切齿道,“乌齐,你干嘛捉了苗苗?你想对他做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乌齐头都大了。 他说知道会是这样的。 这也是在看到齐明抓的是时苗后,他让齐明赶紧把人送回去的原因。 作为北仁的心腹,北仁对时苗一网情深,他是知道的。 可是现在…… 心中百转千回,乌齐最后如实说,“殿下,我们并没打算伤害时小姐,我们是捉错了人,而且时小姐只是吸入了些许迷烟,暂时陷入了昏迷,很快就会醒来的。” 到这个份上,乌齐也不敢再藏,赶紧把他们要抓时晴威胁时锦的事,说给了北仁听。 完后道,“殿下,我怀疑我的白龙被夜王扣下了。我让陆峰去把夜王妃捉回来威胁夜王归还我的白龙,结果带了十五个下属行动的陆峰,竟是一去不复返了。” “殿下,我怀疑陆峰等人已遭遇了不测。就像李云一样,很可能是尸骨无存了。” “本宫暂且信你。” 北仁察觉到时苗快醒后说,“今天的事,泄露半分,本宫会亲手宰了你们。” “殿下放心,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乌齐忙带着齐明,恭送北仁离开。 “你们的想法不错,若有需要本宫帮助的,尽管说。” 北仁言落,带着时苗离开了乌齐的院子。 见北仁走远了,乌齐为免齐明下次犯蠢,慎重其事道,“刚才那个女人是殿下用了心的女人,以后见了能避就避,就算不能避开,也必需礼遇相待。否则,真要出了什么事,我也保不住你。” “对不起,师父,给你惹麻烦了。” 齐明认错道。 “去把时晴绑过来。多带些人,这次一定不能失败。” 乌齐道。 这次不仅要绑,绑来后还要告知北仁。 北仁生性多疑,他必须证明他之前说的是真的。 倒不是怕北仁,而是北仁这么一个多金又大方的金主不好找。 他早已过够了颠沛流离的生活,这些年在太子府的富饶生活,让他想要一直保持下去。 而保持下去的关键就是北仁。 他现在养蛇的一切开支,可都是从北仁账上划的。 “弟子一定完成任务。” 齐明回。 脑中情不自禁就想到了时苗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下意识就咽了口口水。 也难怪殿下那么爱了,只是一张脸,都让他情不自禁了。 确实是美! 第70章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永乐阁。 北仁小心翼翼地将时苗放到了他那宽敞柔软的大床上,从下人手中接过温热的毛巾,一点点为时苗清理着脸上和身上的污渍。 待一切妥当后,他挥手让人退了下去。 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时苗,北仁心神俱念之下,缓缓俯下了身子,亲吻住了那张被他朝思梦想的唇。 与他想象中的一样,柔软又美好。 与其他女人带给她的感觉全然不同。 果然,善良的苗苗才是他的救赎。 思想和身体都是。 情不自禁,北仁的吻加大了力度,他的手也开始不安分的在时苗身上游走了起来。 情之滋味,他早已尝试。 也正是这样,他才一发不可收拾地想要更多。 身下的时苗没有反应,北仁愈发的大胆起来。 他的手伸进了时苗的衣服,感受着那衣服下的美好。 逐渐的,觉得衣服太碍事,他便将那衣服一件件给剥离开来。 很快,他和时苗身上的衣服都在他动作下不翼而飞,而他也终于与时苗到了赤诚相对的局面。 正当北仁情深忘我时,时苗幽幽地醒了过来,看到身上的时仁时,微愣之后,她竟抬手抚上了看上去很是不安的北仁的脸。 笑得一脸妩媚,心道:这样的梦,当真是美好。 旋即闭上了眼,伸手环住北仁的脖子,主动去感受北仁的美好。 时苗的主动,完全鼓励着北仁,而时苗的身体反应,也让他整个人亢奋到了极点。 终于,一切待绪,他马上就能破门而入。 可就在这时,侍卫的声音,响在了门久,“殿下,该上朝了。” 身下的美好,让他想要继续,可这时…… “殿下……” 时苗一把将他推开,拉过一旁的被单,裹着被单滚到了床里彻,无语凝噎,结结巴巴道,“殿下,我…我……你…你…我们……” 睫毛下的双眼,悄悄打量着四周。 陌生的环境,显示着她确实不是在做梦。 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是在自家睡觉吗? 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与北仁差点就…… 北仁知无法再进行下去,便情深款款地安抚道,“苗苗,对不起,是我一时没有忍住,你实在是太美好了,我……” “殿下,苗苗也是心系殿下的,可是现在……” “苗苗放心,既然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我肯定就会对苗苗负责的。” 北仁打断了时苗的话,穿好衣服道,“你现在在我的寝宫里,你先休息会儿,等我下朝后,我再详细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 时苗,“我相信殿下,一切都听殿下的安排。” 北仁坐到床边,看着裹紧了被子的时苗,手掌的温度尚存,让他说出的话也温柔到了极点,“苗苗,以后不要叫我殿下了,直接叫我仁吧!我想听苗苗那样叫我。” “殿下……” 时苗唤了一声,继而红着脸颊唤,“仁!” 北仁欣喜,连同被子一起,将时苗圈进了怀中,情意绵绵,“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嗯!” 时苗点头,目送北仁轩昂的背影出了房间后,她才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目子。 她努力想回忆起昨晚的事,奈何她的记忆中止在上床睡觉时,余下的怎么也想不起来。 对于与北仁之间不可描述的纠葛,也是从以为的做梦开始。 于现在的结果,她心中有点失落,可失落之余又有着庆幸。 母亲说,女孩子应该保护好自己,万不可轻易把自己交付出去。于男人而言,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她从未想过,向来彬彬有礼的北仁,私下竟是那样的主动……想到‘梦’中的感触,她竟有些向往与不舍起来。 向往与不舍的何止时苗,还有那前往了皇宫的北仁。 这不,北仁一下朝就到了御书房。 一到御书房,他便跪下请旨,“父皇,儿臣恳请父皇赐婚。” “嗯?” 北倾墨放下手中批阅的奏折,微眯眼眸看着自己的儿子,大历的太子。 北仁磕下一头说,“父皇,儿臣与时家小姐时苗两情相悦,请父皇成全,将她赐予儿臣为正妃。” 北倾墨直言,“她只是一介商贾女,配不上你。” 北仁道,“儿臣只想娶她为正妃,儿臣只心悦她。为她,儿臣愿付出所有。” 北倾墨沉声,“是么?” 北仁坚决,“是!” “既如此,朕便成全于你。” 北倾墨目光如炬,满是痛心道,“你何时请辞太子之位,朕便何时允你娶商贾之女时苗为正妃。” 北仁傻眼,“父皇……” 他只是娶个女人而已,怎么就到了要辞去太子之位的地步? “怎么?不愿意!” 北倾墨了解自己儿子脾性地说,“士农工商,我大历朝的太子,绝不允许娶一个身份低贱的商贾女为正妃。太子妃是将来母仪天下的皇后,一个商贾之女怎么能担当?” 哼! 说得多么情高。 还不是下身作祟。 他北家男儿就没有爱美人胜过爱江山的。 那就是种。 “父皇,时苗虽是商贾之女,可她……” “退下吧!” 北倾墨不想听北仁狡辩地说,“朕还有许多奏折要看,没时间与你耗。你想清楚,是将来接手这大历的江山,还是做个为美人放弃江山的情痴。不管你如何选择,朕都不勉强你。” 就这样,北仁求旨失败了。 也算不上失败,是北倾墨给了他一个选择。 从御书房出来,金色的阳光徐徐升起。 看着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光芒的皇宫,北仁眯起了眼。 为一个女人放弃江山,他做不到的。 但是苗苗…… 苗苗那么美好,妾位配不上苗苗。 是以,回到太子府,进到寝宫后。 他便对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忐忑不安的时苗说,“苗苗,你信我吗?” 时苗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一脸纯真道,“仁,我当然是信你的。” 北仁拉着时苗的手说,“相信我,我以后一定会十里红妆娶你进门的。” “我相信仁。” 时苗脸上笑靥如花,心却不断下沉。 以后。 她要的不是以后。 她要的是现在…… 可是,为什么北仁就是不懂呢? 果然,女人还是要守住底线才好。 如果之前破了防,那她现在就会很被动了。 想到之前,时苗便问出了心间的疑惑,“仁,我为什么会在你的寝宫里呢?我记得我是在家中睡觉的?” 第71章 你要学学时苗的大局。 “这事说来话长。” 北仁顿了顿,便将他想好的借口说了出来,“昨晚,我有事外出。在经过时府时,我看到一个黑衣人扛着一个麻袋翻出了时府。与你们家有关,我就跟了上去。没曾想,那麻袋中装的就是你。你估计是中了迷药,一直昏迷不醒。那黑衣人把你带到一间破败的寺庙后,就欲对你行不轨之事。” “遇到那种事,我便把你带回了府中。看到你身上有脏污的地方,我就给你清洗,可是后来,我实是在忍不住,也就……我真的是太爱你了。好在你醒了,若不然,我真的是无颜面对你。” 时苗一把抓住北仁的手,言真意切道,“仁,谢谢你。若…若真有那样的事发生,我只想与你一起。” 内心:好拙劣的借口,这北仁是把她当傻子吗? 可恨的是,她不仅不能反驳,还必须顺着话问,“那黑衣人是谁?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呢?我好像没有得罪什么人的。” “看到他欲欺负于你,我一怒之下,就把他给处决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死了好。那样的人太恐怖了,留着那样的人在,我日后都不敢在家里睡觉了。” “苗苗不怕,我会保护你。” “我相信仁的。” 两人又是一番私语后,北仁才让人将时苗送离了太子府。 时苗一走,北仁便一个人躺到了床上,回忆起昨夜时苗带给他的美好。 情动之时…… “把小倩叫过来。” 很快,一身丫鬟服饰,长相妖艳的少女,便出现在了时仁寝宫中。 “小倩见过殿下。” 小倩兴奋地对北仁行礼。 她知道北仁找她做什么。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虽然她在太子府的身份是丫鬟,但她相信,只要她把北仁伺候好了,总有一天,北仁会给她名分的。 “过来。” 北仁情绪高昂,在小倩过去后,便一把将小倩推倒到了床上。 没有前戏,粗鲁地进行起了最原始的运动。 …… 时府。 “啊,好痛。” “滚,你想弄死我吗?不知道下手轻点吗?” “混帐东西,什么庸医,滚出去,老子不医了。” 时苗本想着要怎么解释昨夜不在府中的事,刚进府就听到了时富杀猪般的嚎叫。 然后她就看到一个个的大夫,垂头丧气地从时富的房间出来。 看到这一幕,她有了计较。 她满脸愁容地进了房间,对坐在旁椅子上的汪雯说,“祖母。我没用,我没见到四姐,我帮不了三哥。” 汪雯正奇怪时苗怎么现在才来时,就听到时苗的话,有些气急地说,“你又去找那个煞星了吗?” “祖母,三哥的脚比之前更肿了,这样下去,我真怕三哥以后会永远站不起来。” 时苗看向时富肿胀得发亮的脚,一脸担忧地说,“所以,我今早就去了夜王府,我想去找四姐,请四姐向白神医求情,让白神医来给三哥医治。白神医医术高超,一定能医好三哥的。” 说到这里,时苗一脸愧疚,“可是,我进不了夜王府,我也没等到四姐出门。” 进不进得了夜王府无所谓。 但她知道,她那样说,几人就会信的。 并且,她们会一致地针对时锦。 这不,时富在旁嚷嚷了起来,“五妹,三哥就算一辈子站不起来,也不愿意你去求时锦,以后,这样的事不要去做了。” 沈容附和,“苗苗,以后不要去见那个煞星,她会给你带来霉运的。” 汪雯也说,“苗苗,你母亲说得对。” 房中三人说着一致的意见。 时苗正得意时,一个声音出现在了房门口。 “我觉得苗苗的想法和做法是正确的。” 藏青长袍,矮胖富贵的男人,豁然是时海。 时海进屋,看了一圈屋中四人,目光定格到时苗身上,“苗苗,你等下再去夜王府,务必见到时锦,请他帮忙把白神医请来医治时富的脚。” “父亲……” “闭嘴。” 时富要开口阻止,话刚起头就被时海吼了回去,“快二十的人了,居然不知轻重。日后你让我怎么把这诺大的生意交付与你?” “不是还有大哥和二哥吗?交给我干嘛?我什么都不会。” 听着时富这么没志气的话,时海气得大骂,“不会不知道学吗?你大哥和二哥长年在外求学,吃尽了苦头,就为了将来能够走上仕途,光耀我时家门楣。你一天锦衣玉食的呆在家里,还不知道上进,你到底要做什么?” 越想越气,时海指着时富的脚说,“你看看你,一天在外鬼混,不仅一事无成,还把脚整成了这个鬼样子,你妹妹都知道为了你的未来忍气吞声,你就不知道收收脾气吗?” “大丈夫能屈能伸,你怎么长成了一个连女子都不如的性子?” “你少给你妈学,你要学学时苗的大局。” 时富撇了撇嘴,没出声。 时海见状,转头看向沈容,警告道,“还有你。你不要一天到晚想着针对时锦,时锦今日的身份地位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真是的,好好一个时家女儿,硬是让你们越推越远。大好的靠山不知道利用,还一个劲儿地往外推,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女人脑子里装的是些什么?” 汪雯脸色不太好看了。 她知道时海这是在为族谱的事撒气,但是,还是那话,有她在一天,她就不会让时锦进族谱的。 不过,时富的腿确实不能废了。 是以,她说,“沈容,你等下去夜王府,让时锦把白神医叫来给时富医病。” “我……” 沈容迟疑间,时海如炬的目光,就落到了她身上,让她知道她拒绝不了。 好在这时时苗在旁说,“娘亲,我和你一起去。” “好……” 沈容欣喜着要答应,就被汪雯压了下去,“苗苗在家陪我,沈容一个人去。” 苗苗可是她的心肝宝贝儿,她可舍不得让苗苗受委屈。 于是乎,出去找时锦的事,就落到了沈容身上。 可沈容虽说是时锦的母亲,却是整个时府最讨厌时锦的人。 这一点,不仅时府所有人知道,时锦也是明白的。 是以,当时锦听到门房通知,说沈容要见她时…… 第72章 与其两看相厌,不如不见。 “你说沈容要见我?” 时锦吃着白灵刚买的热板栗,喝着晨露冲泡的花茶,不可思议道,“她有说找我什么事没?” 穿越月余了,她自第一次到时府见到过沈容后,就再没见过沈容。 而且,在原主记忆中,这位母亲的出镜率也是极低,不仅如此,每次出现,都是用厌恶与嫌弃的目光看她,似乎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想避得远远的。 更别提像现在一样,主动接近了。 门房摇头,“王妃,时夫人没说什么事。” 想到时夫人傲慢的态度,门房不由得皱起了眉。 相处几次后,他挺喜欢这王妃的,一点架子不说,还为人和善,平易近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即便那时夫人的态度不好,念着其始终是王妃的母亲,他还是来通报了。 “你去告诉她,就说我不在府中,有事代她转告。” 时锦喝下一口花茶,惬意地感受着茶香四溢的味道说。 她可没时间招待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与其两看相厌,不如不见。 房门处。 “时夫人,王妃不在府中,你若有事可以告之于小的,待王妃回来后,小的会代为转告。” 门房走到马车前,对着马车里的沈容说。 沈容闻言,那精心打扮的面容,扭曲了起来,“那你告诉她,让她回来后马上带白灵到时府为时富治疗,要是我知道她偷懒,决不轻饶她。” 言罢,沈容指使车夫,扬长而去。 门房无语了好一阵,却还是把沈容的话带给了时锦。 时锦尚未出声,一旁的白灵先打起了抱不平,“师父,他们时家人真是欺人太胜了,怪不得师父不让我出手。要我有这样的家人,我也不会管的。” 他一直都不喜欢时家人,几次相处一下来,更甚。 特别是他们对时锦的态度,让他很是气愤。 时锦淡淡道,“他们不是我的家人。” 她的家人在21世纪,虽然她没见过,但她是21世纪的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向来独立自主的她,在面对时家人的冷漠时,她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白灵怕时锦伤感,连忙表态,“师父,你还有我的。我是你收的徒弟,我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一定会把你当父亲一样供起,一定会……” 时锦不想听白灵废话地问,“白灵,时富的脚你有几成把握?” 她不需要人孝敬,更不需要人供起。 她的人生,她自己会负责。 白灵如实道,“按上次我看的情况,如果我上手,他的脚能够恢复到行走,但要恢复如初,那是不可能的。” 时锦道,“时富的脚是骨头断裂,也称骨折。这样的情况,只需将骨头接回,再用夹板固定断裂处,同时配合活血化瘀类的药物,经过数月,便可恢复如初。” 白灵听得若有所思,“师父,你说的我懂,我也是按那方法处理的,但我处理的病患,要恢复如初,那是做不到的。我想知道我哪里处理得不对。” 时锦直指目的,“既如此,你就找病患去呀!一直呆在我这里干嘛?” 她手里加上秦五给的一万两,现在也只有十一万两白银。 太少了。 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师父,现在就有一个现成的……” 白灵话没说完,时锦的眼神告诉了他结果。 所以,他出门了。 也是运气好。 这不,他刚出门就遇到了个病人。 并且,对方很爽快,一次性给了一万两白银。 别人爽快,时锦也爽快。 这不,两人一番收拾后,便在小厮的带路下,见到了病人。 五十左右的男子,皮肤黝黑,虽坐在床上,但能看出那身形的魁梧。 不愧是将军出身。 “见过大人。” 时锦和白灵拱手行礼。 是的,这次病人正是兵部尚书薛玉山。 看到两人,薛玉山毫不掩饰轻视道,“怎么这么年轻?能行吗?不行的话,别折腾我。” 他的脚崴了三天,他也被折腾了三天,实在是难受极了。 三天前,他想找回曾经征战沙场的感觉,就骑马跑了一圈。 岂料太久没骑马,下来时,一不小心就把右脚给崴肿了。 当时,他就让人请宫里的骨骼御医余洋来看了。 余洋说他的脚崴到了经脉,导致气血不通,给他开了些活血去瘀的药,还说要不了几天就会消肿,就会好。 可这都三天过去了,他的脚不仅没消肿,反倒越肿越厉害了。 他坐不住了。 上班时,他曾听同僚说白神医在京城,只要出一千两黄金就可以到夜王府找人。 于是乎,他就让人带了等同一千两黄金价值的一万两白银去夜王府请人。 没曾想,这才两个时辰就把人带来了。 只是,这白神医怎么这么年轻?能不能行啊? 医者行医,是积累经验值成长的,就像带兵打战一样,经验越丰富,胜利就越有希望。 即,一般经验丰富的大夫,至少有四十岁了。 可这两位…… 白灵不卑不亢地说,“如果医不好,一万两的白银如数奉还。” 虽然师父出马了,但没有医好时,还是要谦虚。 话,不能说得太满。 这是师父出门时一再叮嘱他的。 只是…… 时锦很是肯定地说,“大人,你的脚如果交给我师父,一定会药到病除,最多三个月,便能恢复如初。” 白灵,“……”师父这是出尔反尔了? 不过,他不计较。 反倒很兴奋。 毕竟,他又有的学了。 薛玉山的脚和时富的脚,受伤的情况大同小异。 即,若他动手,他做不到让薛玉山的脚恢复如初的。 “三个月?” 薛玉山蹙眉,不满道,“不就是简单的崴了一下有点肿吗?何至三个月才能好?” 时锦不答反问,“大人到现在还认为只是简单的肿么?” 也不等薛玉山回,时锦便接着说,“大人的脚是一碰就钻心窝疼,这样的情况,是骨头断裂,亦称骨折。” 薛玉山面色大变,“骨头断裂?” 他年轻时征战沙场,自是明白骨头断裂的后果。 那可是医不好的。 就算医好了,以后也是终身残疾。 可是,他的脚只是崴了一下,会有那么严重吗? 虽然他脚的症状在告诉他是骨头断裂,但他一直不朝那方面想,也不敢朝那方面想。 将军出身的他,因为下马成了断腿…… 光想想都丢尽了老脸。 “是的。” 时锦点头,“不过,大人这脚伤得不长,现在治疗还来得及,再拖一下,就算是我师父也是无能为力的。” 言罢,时锦问,“大人,需要治疗吗?” 第73章 如果是将军你,那就不用了。 “需要多少钱?” 薛玉山问。 一万两白银只是敲门砖这点,他知道。 他也知道白灵替人医治是要看病加价的。 这些规矩,同僚们都有议论。 “师父说,如果是外人,这钱肯定还得加的,但若是大人你,这钱就不用了。” 时锦满眼崇拜地看着薛玉山道,“正是因为有将军这样的大英雄在前线保家卫国,我们才能在后方有着安居乐业的生活,我师父虽没有大志,但也知道敬重英雄。” 薛玉山闻言,一拍大腿道,“好,就冲小姑娘这话,我决定医。” 装了一息师父的白灵,适时出口,“大人,医术乃隐私不便外传,还请大人屏退左右。” 薛玉山对左右伺候的人说,“你们都退下吧!” 本就只有三个贴身小厮照顾,三人一走,房中就只剩下了薛玉山一个外人了。 白灵熟门熟路地上前,“大人,我等下要给你正骨,会很痛,为保顺利进行,我会暂时封闭大人的感知。” 言落,也不给薛玉山拒绝的机会,时锦的银针已封住了薛玉山的感知。 好快! 薛玉山反应过来,大惊。 不由得想,倘若这两人是刺客,那他岂不是枮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了。 可现在这情况……好像也没有办法了。 很快,薛玉山彻底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沉沉睡了过去。 “可以了。” 时锦上前,坐到床边,手搭上了薛玉山那肿胀的右脚。 一边感受薛玉山的骨折情况一边说,“踝关节是由胫骨下端与距骨组成的,踝关节骨折多由间接暴力引起踝部扭伤后导致,是骨科常见的疾病。我们治疗时,一般是根据暴力方向、大小及受伤时足的位置下诊。踝关节是身体的负重关节,发生骨折后需要妥善处理,否则可能导致关节炎、骨折愈合不良等,事后会对患者的生活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薛玉山的踝关节疼痛剧烈,右侧出现明显的肿胀、压痛、畸形,皮下也已出现了瘀斑、青紫,踝关节已不能活动,这是典型的骨折。” “薛玉山的骨折并不是很严重,骨头并没有完全中断,这情况我们不需要手术,我们只需手动让其复位,再固定他的骨折处,使其不受伤地自然恢复就行了。” 时锦放开了薛玉山的脚,对白灵说,“你来感受一下他的骨头。” 白灵立马上手。 他的动作很细致,作为一代名医,他知道细致才能正确诊断出情况。 结合着时锦的讲解,很快,白灵确定了薛玉山骨折的位置,并说给了时锦听,再说着详细的处理方法。 听得时锦再次感叹白灵的医学天赋。 也正是因为白灵的这种天赋,时锦接下来就在旁盯着,时不时地提醒一下白灵操作的失误就行了。 在白灵进行最后工序,为薛玉山上夹板固定时,喝多了茶水的时锦说,“白灵,你先操作,我去一下茅厕。等你操作完,抽去薛玉山头顶的银针就能让他醒来了。” “好的,师父,你去吧!” 白灵回话间,时锦出了房间。 找了一个小厮,问了茅厕的位置,便火速去了。 一阵放水后,时锦舒服地出了茅厕。 只是…… 来时匆忙,没看路的她,迷路了。 到底该往左还是往右走呢? 悲催啊! 她居然忘记了。 看了看青石路两边的圆拱门。 想了想,时锦直接往右边走去。 先走右边,若是不对劲,再返回走左边就是了。 穿过拱门,路过一个小花园,眼前绿意盎然。 三层的小阁楼前,常青树栽满了庭院。 时锦喜欢常青树。 不管别人怎么看待常青树,但在她眼中就是永恒的存在。 永远的青色,永远的绿色,给她一种永恒的信念。 “咳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声响起,时锦循声望去,就见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年,抵唇咳嗽。 少年身体削瘦,月牙白的锦袍套在身上,像是小孩子偷了大人的衣服般,宽大松散。 许是时锦的目光过于直接,少年发现了时锦。 少年微愣后问,“你是新来的丫鬟吧,怎么跑这里来了?快快离开。” 时锦转身就走,身后少年的声音细微传来,“别被我这个不祥之人传染病了。” 脚步微顿,时锦鬼使神差地驻步回头问,“你是这院子的主人吗?” “是。” “院子里的常青树都是你栽的吗?” “是。” “你很喜欢常青树?” “是。” “为什么?” “常青树四季如春,代表着生机。” “生机吗?” 时锦一语直中少年内心道,“你是不是想像他们一样,获得生机呢?” 少年语顿。 时锦又说,“相识是缘,我可以给你生机,但你不能向外人透露是我给的,你要么?” 金色的阳光将少女笼罩,让少女看起来似从天而降的仙女,美得如梦似幻,很不真实。 薛杰定定地看着少女,也不知是被少女的神秘打动,还是被内心渴望生机的心思打动。 他竟是点了点头。 直到少女蹲到他面前,握住了他的手,他手反应过来,有些不知所措地问,“你是哪个医管的大夫?” “我不是医管的大夫。” 时锦的话让薛杰皱起了眉,刚想抽回自己的手,就听时锦又说,“但我的医术肯定比医管的大夫好。” 言罢,她嘻嘻笑着说,“你已经中毒一年了,最多一个月,你就会身体衰竭而死。” “中毒?” 薛杰摇头,失笑道,“小姑娘果然是拿薛某寻开心的。我这身体是生病了。只要小姑娘去外面稍微打探一番,便知薛大将军的嫡长子薛杰一年前从前线回来探望父亲,突染疾病,长年咳嗽不断,却无药可医。” “你是回家后才生病的吗?” 时锦问。 “是。” 薛杰回。 时锦看向了薛杰旁边桌上放着的糕点。 薛杰察觉到她的目光,便笑着说,“小姑娘想吃就吃吧!反正我也吃不完。” “我不吃。” 时锦摇头,“倘若我吃了,我就会像你一样的。” 薛杰先是一愣,旋即道,“也是。我是不祥之人,连进我院子的猫狗都会染我的病死的。” 说到这里,薛杰催促时锦,“小姑娘,你快走吧!别待在这里了,我怕你……” 薛杰的话没说完,因为…… 第74章 一个人要找死,谁也救不了的。 一条白得透明的小蛇爬到了他的石桌上,吃起了他桌上的点心。 吃就吃呗,只那小蛇咬一阵后,就把点心渣给吐了出来。 动作娴熟又快,似乎这样的动作,它做过很无数次。 很快,他桌上的一大盘各式各样的点心都被它霍霍完了。 于点心,薛杰并不心疼,也不爱,他只是很少很少会吃一点。 但这样浪费粮食,他还是有点心痛。 要知道,前线缺粮时,士兵们连草根都会刨来果腹的。 从前线回来的他,深知粮食珍贵,亦从不会浪费粮食。 看得他一阵心疼,正想出声制止时,那小蛇又把头伸进了离它最近的茶杯。 这次更狠…… 只见它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茶水,然后蛇头高昂,一条水柱似喷泉般从蛇头喷涌而出。 直接洒了一石桌。 “小姑娘,你的小蛇……” 即便薛杰一开始对时锦有好感,现在也在小白的浪费中消失殆尽了,他有点生气地开口。 只他话未说完,时锦就说,“小白只喜欢有毒的物质,你的糕点和茶水都被人下毒了。” “怎么可能?你不要在这里瞎胡说,那些糕点和茶水都是我们自家做的,怎么可能会有毒?” 薛杰完全不信。 时锦不以为然,“小白是西域白蛇,本身剧毒,亦喜好毒物。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也只会帮你这一次。之后,倘若你想找死,谁也救不了你。” 薛杰皱眉间,忽地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不仅如此,他看到少女拿出了一把怪异的小刀,往他的小手指上划了一刀。 下一秒,那之前霍霍他糕点与茶水的白蛇就跳到他身上,缠住他的手指,对着那伤口一阵猛吸。 薛杰想看更多,但困意来袭,他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他听到少女的声音,似来自虚空般响在耳边,“如果你想活下去,就不要再食用家里的任何东西。” 时锦看着晕过去的少年,起身,带着小白离开了。 一个人要找死,谁也救不了的。 看在这满院的常青树,她允他一次生机。 时锦出院子后,原路返回到了茅厕,然后往茅厕左边走去。 很快,她就看到了之前给她指路的小厮。 正要上前时,一个疑惑的声音喊住了她,“时锦?” 回头,她就看到薛圆圆站在她身后。 见她看去,薛圆圆满心疑惑,“果然是你。你怎么在我爹院子里?” 旋即似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道,“我爹都那样了,你还来勾引他,你太不要脸了,你……” “混帐东西,说的什么话?给我滚进来。” 薛圆圆话没说完,薛玉山就在屋里吼了起来。 然而,薛圆圆并没有因此收敛,反倒是说,“爹,时锦是夜王的王妃,你不能宠爱她,夜王不会放过你的,你……” “闭嘴。” 薛玉山怒不可遏道,“进来。” “哼!” 薛圆圆朝时锦冷哼一声,昂头进了薛玉山的房间。 时锦扶额。 看来这薛玉山的私生活有点乱。 想想也是正常,如若不然,薛杰也不会在自家遭人下毒了。 时锦没进屋,她就站在院子里。 一开始对薛玉山的那点钦佩之情,也随着薛圆圆的出现,荡然无存。 甚至,她有些后悔这次出诊不加钱了。 唉! 算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覆水难收。 几乎薛圆圆进屋的刹那,白灵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快步到时锦面前说,“走吧!已经好了。” 两人出了薛玉山的院子。 与此同时,薛玉山的房中。 薛玉山问,“你认识那个小姑娘?” 薛圆圆脸色不佳地纠正,“爹,时锦不是小姑娘,她是夜王的王妃。你不能……” “闭嘴。” 薛玉山恶狠狠地打断说,“我的名声都被你坏完了。” 薛圆圆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你本来就是那样的人,还要什么名声?” “说啥呢?” 薛玉山听不清,指责道,“大声点。” 薛圆圆立马大声说,“我说我担心爹惹麻烦。时锦不是爹能收的。” “别乱想,我不是那个意思。” 薛玉山怕薛圆圆继续走歪思想,便澄清道,“你说白神医那徒弟叫时锦?” “白神医?” 薛圆圆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是啊!时锦不仅是白神医的徒弟,也是夜王的王妃。” 薛玉山忽略掉薛圆圆话中的防备,“你和她关系怎么样?” 薛圆圆直接了当,“不咋样?只认识而已。” 薛玉山看了眼自己的脚,感受着脚上的清凉道,“以后和她交好。” 随着薛玉山的目光,薛圆圆也注意到了薛玉山包扎得结实的脚,“爹是冲着白神医让我交好她的吗?” “是。” 薛玉山知道薛圆圆脑袋不够用,很是直白道,“谁没有个三病两痛的。与神医交好,那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 薛圆圆后知后觉地察觉到真相,“好的,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时锦一乡下来的女人,要结交还不容易。 改天,她就叫时苗约时锦出来,给点时锦甜头。 …… 时锦和白灵出了薛府后,两人就去了最近一家酒楼。 中午了。 两个吃货准备饱餐一顿再回。 王府的伙食不错,可天天吃也腻。 很快,两人就到了最繁华的星月酒楼。 一到酒楼,时锦就大手一挥,将酒楼的招牌菜点了一遍。 正当两人吃着酒楼免费小点心等菜时,沈容来了。 “时锦,我不是让你带白灵去时府给时富医腿吗?你怎么跑这酒楼来了?” 时锦下意识往对面一瞅,只见刚才还坐在那里的白灵,不知何时跑了。 这也难怪沈容肆无忌惮了。 “来酒楼当然是吃饭的。至于时富……” 时锦端起茶水,优雅地抿上一口,顿了顿,淡然道,“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医治他?” “不是让你医治他,是叫你让白灵医治他。” 沈容强调完,很是不屑地说,“你也别高抬自己,认为自己成了白灵的徒弟,医术就能媲美白灵。没事撒泡尿照照,认清自己的样子!” 时锦双手撑着下巴,一脸淡然地看着沈容,“既然我那么入不了你的眼,你此时又站在这里干嘛?” “再者,我是白灵的徒弟,自古只有师父差遣徒弟的,可从没听到有徒弟差遣师父的。” 第75章 白灵是因为你才不医治时富的。 沈容气愤道,“可我听说,白灵是因为你才不医治时富的。” 时锦笑了,笑得极具讽刺,“那又如何?” 沈容说,“他是你哥!你应该劝白灵医治你哥。” “他不曾把我当妹,我又何必把他当哥。” 时锦不想和沈容耗,拒绝彻底道,“沈容,别说今天是时富躺在那里,就是你躺在那里,没有足够的利益,我也不会动手的。在我眼中,你们一群人,堪比陌生人,甚至不如。” “陌生人至少不会动不动就指着我骂煞星,说我是不祥之人;陌生人求我会有求我的态度,更不会有事无事找我茬。” “回吧!倘若你们真想救时富,那就准备十万两黄金或一百万两白银,否则免谈。” 说话间,菜已开始上了。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别说时锦看了食欲大动,就连一旁的沈容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时家算是天下第一商,但时家从未到星月酒楼来消费。 据说星月酒楼的菜是全大历最好的菜,一道菜至少上百两白银。 是以,来星月酒楼消费的人,非富即贵。 而沈容,更是从未来消费过,更没见过此时桌上这些精美的菜肴。 时锦头也不抬地说,“沈容,我要吃饭了,你确定要站在这里看我吃?” 沈容抽回思绪,深吸了口气道,“时锦,我会把你的话带到时家,届时的后果,你应该知道。” “后果?” 时锦不屑地冷笑,“时家能把我怎么样?我还真有些期待。” 沈容被挤对得面红耳赤,“你……” 若不是谨记着时海说要和睦相处,她此时真恨不得扑上去把时锦狠狠揍一顿。 不过,她很想知道,她把时锦的话带回去,时海会是什么态度?是不是还想着拉拢时锦? 忽地,一支利箭,划破长空,稳当当地射到了旁边屋柱上。 上面插着一张纸。 时锦眯眼,望向对面,就见一个男人离去的背影。 回眼,时锦取下了利箭上的纸,待看清上面内容时,她脸色突变。 起身,拿着信就朝外走去。 白灵想跟上,被星月楼的小二给拦住了。 待他结完账追出去,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早已没了时锦的身影。 只得快速回夜王府,找北倾泽商议对策了。 餐桌前,只余下了沈容。 沈容站在时锦右侧,纸上的内容,她看到了一部分。 “想救时晴,半个时辰内,到城东……” 虽然只有一半的内容,却已是让她气愤不已了。 不行,她得把事情快速报回去。 时锦做的事太恶心了。 二十分钟后,时府。 “混帐东西!白眼狼!放着亲哥哥不救,去救一个外人,简直不可理喻。” 汪雯手中拐棍柱得地面砰砰响,以发泄心中的怒气,“救自己哥哥还要钱,一百万两白银,她时锦怎么开得了口?” 沈容没有主意地问,“娘,现在该怎么办?” “时海回来没,让他看看时锦的处事,让他知道不是我们不退让,而是人家根本不屑。” 汪雯一想到时海说让时锦入族谱的事,心中就有刺,迫切地要向时海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祖母,母亲,不要去求时锦了,别说一百万两白银,我一个铜子儿也不会给她的。” 时富恶狠狠地说,“天下大夫那么多,我就不相信,我这腿除了白灵就没有人医得好。” 一百万两白银那么多,他从小到大都还没见过那么多钱呢! 那么多钱,要是赌的话,得赌多久啊! 不行,这一百万不能给时锦。 “娘,富哥儿说得对,我赞成他说的,天下能人异士多得数不胜数,我就不相信只有白灵能救富哥儿。” 沈容脑中情不自禁就想到了时锦在星月酒楼点的那一桌山珍海味。 心中吃味得紧。 说起时家是天下第一商,是富豪家族。 可是,就那样的一桌,她从来没吃过。 想想都觉得难受。 反观时锦…… 不行,时锦不能再有钱了,现在的时锦已经过得比苗苗滋润了,她不允许。 时锦是煞星,就该被苗苗踩进泥潭里,动弹不得。 三人担心时苗心善,早早就把时苗给支了开。 正是这样,三人对时锦的恨意也是毫不掩饰了。 这不,当时海听说沈容回来,赶过来看结果时,得到的答案也就一致的是:不去求时锦,不找白灵医,广发英雄贴,寻找良医。 三比一,时海也就被迫歇了讨好时锦的心思。 …… 时锦随着信纸上的地址,很快便到了城东密林。 时值正午,密林外阳光明媚,密林中却阴暗潮湿。 四周的苍天大树,成了遮天蔽日的大伞。 枯叶铺满大地,浓郁的腐朽之味弥漫其中。 中间还夹杂着让时锦熟悉的味道。 这种情况,随着时锦越接近目的地越甚。 远处,看着时锦已进入了蛇窟的范围,齐明兴奋地对旁边的乌齐说,“师父,她来了,我们可以放蛇了。” 乌齐则是答非所问,“太美了。” 林中,少女踏着枯叶而来,洁白裙摆上的海棠似开了一地,春暖花开般的明艳。 少女淡定从容、临危不惧的的表情,被那精致的五官无限放大,赏心悦目般的美艳。 咕噜! 乌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师父,李云死了。” 齐明在旁提醒。 不是让乌齐报仇,而是让乌齐将时锦捉来当女人。 乌齐眼睛一亮,“还是徒儿深懂为师的心意。” 齐明笑着说,“师父,男人喜欢漂亮女人,天经地义的事。” “不愧是我的好徒儿。” 乌齐拍着齐明的肩膀说,“不像你那个大师兄陆峰样,古板无趣,到死都没尝过女人的味道。” 说到这里,乌齐话锋一转道,“等把时锦捉到后,我们就把里面那个男的杀掉,把两个女人圈养起来,矮的那个给你。” 于齐明,乌齐是真的喜欢。 人如他般狠,心也如他般色。 齐明高兴道,“谢谢师父。” 不枉他又是出主意又是恭维的,这就是他的目的。 殿中那个叫时晴的女人,虽说比时锦差了一丢丢,但胜在年轻,一看就知道是朵未开的花骨朵。 他,最是喜欢那样的。 看到那样的女人在自己身下绽放,想想就忍不住。 “师父,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是用蛇围捉,还是诱她到殿中捕捉?” 齐明迫不急待地问。 现在的他,只想快点完成任务。 “捕捉。” 乌齐的眼睛,一刻也不想离开时锦地说,“将她诱到殿中,我要亲自捕捉。” 这样美好的猎物,值得他出手。 第76章 那么多蛇给你垫背,摔不死你…… 林中。 时锦敏锐地察觉到了西北方有两双眼睛盯着她,但她面不改色地往前走。 在没有确定时晴安全以前,她不会轻举妄动。 兜里打盹的小白,咻地睁开了蛇眼,它闻到了同类的气息。 但它没有像之前一样再乱动。 它可没有忘记主子让它走时说的话。 虽然它是蛇,但它是条聪明又可爱的蛇。 时锦寻着纸条上的地址一路前进,终于,一座占地上千平米,类似宫殿般的建筑,出现在了她眼前。 没有迟疑,也没有躲避。 时锦上前,大大方方地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是齐明。 齐明其实挺佩服时锦的胆量,也很看好时锦的美丽,这让他想到了时锦的那双胞胎妹妹时苗。 初见时苗时,他感觉时苗很有味道,让他一见之下就有想法。 可此时见到时锦后他才发现,那时苗比起时锦来,就是天壤之别。 倒不是五官,主要是气质。 两人的五官有五分相似,而时苗的偏柔,时锦的偏刚。 时苗给人一种软弱无力需要人保护的娇柔模样,时锦却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矫健模样。 他,其实是喜欢娇柔女子的,可看到时锦后,他却觉得浑身充满了活力的女子更可爱了。 突然间,也对房中的时晴不是那么满意了。 可他也知道他没得选,时锦这个女人是他师父的。 他就希望师父哪天玩腻了,能给他也爽爽。 “时晴呢?” 时锦开门见山地问。 男人体形身高都在告诉时锦,男人就是她在星月楼时看到的那个背影。 即,男人就是那个射箭的人。 “时小姐请进。” 齐明收回思绪,笑得一脸猥琐地盯着时锦那张白皙得能看见根根绒毛的脸蛋,暗中咽着垂涎的口水。 时锦无视齐明的目光,抬脚进了大门。 她漂亮她知道。 漂亮的女人引蝴蝶的同时,亦会招惹苍蝇。 身后的房门刹那间,‘砰’地关了上去。 时锦没理会。 直到脚下的青砖往下沉时,她手中的鞭子甩出,勾住了走在前面的齐明的脚,一扯一拉间,她与齐明换了一个位置,站到了地面上。 而齐明则是悲催地掉下了坑。 “啪啪啪!” “不愧是我乌齐看上的女人。” 乌齐拍着掌走了出来,看向时锦时,毫不掩饰眼底的龌龊道,“果然不是一般的角色。” “时晴呢?” 时锦看向一脸大胡子,个子矮胖,一身奇异服装的乌齐,直奔主题。 “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 乌齐夸道,“既然很快我们就会在一起,那跟我来吧!我让你们姐妹团聚。” 言罢,转身就去。 时锦自动忽略掉乌齐不健康的话,跟了上去。 乌齐带着她走过前院,穿过一大片青石板路,绕过假山,到了一间阁楼前。 乌齐上前,阁楼大门自动往两边打开。 刹时,一股浓郁得令人恶心的腥味传来。 大门里是一个向下,仅融一个人通过的狭窄梯步。 时锦不焦不躁地跟在乌齐十步远的地方。 乌齐不由得再次在心中赞叹时锦果非一般人,心中那股欲望也在这种赞叹中发酵膨胀,达到了顶点,以至于脚下的步伐下意识就加快了。 在乌齐的有心下,约莫走了十五分钟,时锦只感觉眼前突然开阔了起来。 上千平米的空间,墙壁上镶钳着照明的夜明珠,头顶呈圆锥状往上,中间敞开着大口,大口上可以看到遮天蔽日的大树。 往下是巨坑,坑里是颜色各异、各式各样的蛇群。 他们现在是站在靠墙壁,距下方蛇群约十米左右的走廊上。 这是一个人工打造出来的仿自然环境,目的应该就是圈养下方那些蛇。 与此同时,时锦也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时晴,还有奉命护送时晴去大河村的长安。 两人此刻正昏迷着,被绑在走廊边的护栏上,脸上都呈着不正常的红晕。 很显然,两人被下了迷药。 这样也好。 免得两人清醒过来,会被眼前的状况给吓得做恶梦。 因为两人下方全是蠕动着的蛇群。 此时,那些蛇正一个个张大嘴,吐着蛇信望着两人,似乎两人是他们即将到口的美味。 时锦和乌齐的到来,使得蛇群一下子望向了两人。 只一瞬间,那些蛇便全都匍匐到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乌齐哈哈大笑,“这些小畜牲居然学会迎接主人了。” 笑声过后,他一脸得意地问时锦,“我是叫你时锦好,还是夜王妃好呢?” 时锦本不想理乌齐,但这个问题特么的太有针对,也就回了,“时锦。” “哈哈哈哈!” 乌齐愉悦地哈哈大笑了起来,“时锦好听,我也喜欢叫你时锦。毕竟,那夜王妃只是一个过去式了。从今以后,你将是我乌齐的女人,亦可以称是我乌齐的徒弟。” 时锦,“……”这个男人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尽自说自话。 似看出了时锦的不屑,乌齐也不恼地说,“我乌齐对女人可是十顶十的好,只要你把我伺候好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不是要找我吗?” 时锦无视乌齐的自我陶醉,看向时晴和长安道,“我已经来了,你把他们放了。” “不行。” 乌齐拒绝道,“你们姐妹情深,我得把你妹妹的留下来陪你。毕竟,我又没那么多时间天天陪在你身边。要是你一个人寂寞了怎么办?” 时锦回头,犀利的目光看向乌齐。 乌齐故举双手作投降状态,“你不要那么凶的瞪着我,我是很专一的。我只会爱你一个。当然,你妹妹那么可爱,我自然也不会让她独守空房的。我会把我最好的徒弟安排给她。” 说到这里,乌齐顿了顿,才又继续道,“我那徒弟你刚才也见了。虽然他比我是要差一点,但他也是个很宠女人的主,你妹妹跟着他,一定不会吃苦的。” 时锦听着乌齐打好的算盘,冷冷一笑问,“我说,你帮我计划了那么多,你就没计划过你自己的未来吗?” 乌齐一愣,有些方,“我的未来?” “是。” 时锦道,“你计划着把我和时晴划进你们的人生,那你们就没想过,你们的人生会因为我和时晴而发生变化吗?” “当然想过呀!” 乌齐嘿嘿搓着双手,大胡子在脸上一颤一颤,笑得开心道,“我们的日子自会因为你们的到来而如鱼得水、无忧无虑、快乐无边。” “确实!” 时锦点头,“你们的日子确实会无忧无虑的。那就好好享受上天堂的快乐吧!” 几乎时锦话音刚落,那刚进来的齐明整个人就往旁边倒了下去。 下方是蛇窟。 齐明看着那多如麻的蛇群,着急地喊,“师父。” 这梯阶,他下过无数次,也不明白刚才为什么就腿软没有站稳了。 他其实只是觉得大腿被什么扎了一下下而已的。 “嚎个屁!爬起来就是。那么多蛇给你垫背,摔不死你……”的。 乌齐的话没说完。 因为他看到下方的蛇群,似乎受到了命令般,齐齐往旁边退让开。 露出了下面潮湿又坚硬的草地。 他想出手救齐明时,已经来不及。 ‘砰!’ 齐明整个人摔到了草地上,痛得呲牙咧嘴,当场吐出了好几口鲜血。 摔了个四脚朝天,丢了半条命。 乌齐正看得疑惑时,时锦的声音,响在了他耳边。 第77章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你不去把他捞上来吗?” 时锦疑惑道,“下面那么多蛇,他会被蛇咬死的。” “不会的。” 乌齐很是笃定道,“那些小畜牲虽然饿得久了,但他们也知道齐明是我弟子,是不会……” “啊!师父,救命!” 齐明大声嚷嚷着打断了乌齐的话。 乌齐闻声,立马将粘在时锦身上的目光移向下方蛇窟,然后他陡然色变道,“小畜牲,都滚开,否则全剐了你们。” 然而,他的话没蛇听,不仅如此,远处的蛇也开始涌向了齐明。 一时间,齐明身上挂满了花花绿绿各式各样的蛇。 看上去恐怖无比。 好在那些蛇都是圈养的,毒性不强。 而齐明也事先服了解毒药。 可即便如此,被蛇咬的痛,还是得生生承受。 “师父!” 齐明的痛呼,唤回了乌齐的理智。 乌齐忙将旁边的梯子放下。 齐明手忙脚乱地顺着梯子爬到了上面。 虽然上来了,但齐明整个人被咬得血肉模糊,身上到处都在流血,看着都痛。 “师父,怎么回事?” 齐明瘫软在地上,后怕地盯着蛇窟里又一次匍匐在地,一条条缩瑟着身子的蛇说,“那些蛇怎么会攻击我?而且,它们现在这样子好像也很不对劲。” 乌齐略一沉思,便看向了时锦。 只见时锦表情淡淡,看不出任何表情。 就是这份淡然,引起了乌齐的怀疑,“是你,对不对?” 言罢,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心中形成,“你是御兽师?” 御兽师? 时锦微愣。 这世界有御兽师吗? 书中好像没提过。 不过,经历过这么多事,她早就能接受书中以外的事情了。 “不,不可能。” 乌齐没等时锦回答,便自顾自地推翻道,“大历朝最后一位御兽师的出现,是四百多年前那名巫族圣女。之后再无出现过。御兽的技巧早已失传。你不可能是御兽师。” “嗯,我确实不是御兽师。” 时锦点头,继而在乌齐一副果然如此的目光中,一转话锋道,“但所有的动物我都可以驱使。” 乌齐震惊,“什么?” 时锦一摊双手,唤道,“小白。” 下一秒,乌齐就看到他曾引以为傲的西域蛇王白龙,乖乖地蜷缩在时锦手心。 不仅如此,那小小的蛇头还不停地在时锦手上蹭啊蹭。 卖萌讨好的意味极浓。 任谁也看不出,那就是传说中,令人闻风丧胆的蛇王。 看了眼小白,乌齐再看向蛇窟里一群匍匐在地上,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蛇群。 “李云是你杀的?” “是。” “陆峰一行十六人也是你杀的?” “是。” 得到肯定答案的乌齐,咚地一声跪到了地上,磕头道,“时小姐,请收下乌齐。从今以后,乌齐甘为你做任何事,听候你差遣。” 一个能被动物肯定的人,定是大富大贵之人。 只要他巴牢了,日后的荣华富贵肯定会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 时锦挑眉,“我不养人。” 动物她都不养,她干嘛要养人? 更何况,现在的她还在创业阶段,也没钱养。 乌齐嘴皮利索道,“乌齐有太子殿下养,不需要时小姐养。” 这话够直接,只不过时锦抓住了中间的漏洞,“倘若有天太子殿下不养你了,我也养不起你的。”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乌齐自己养自己。” 乌齐咬了咬牙道。 为了巴紧时锦,他可算是狠心了。 “若有天我让你杀了太子殿下……” “乌齐定然前往,决不退缩。” “我这人不信人。” “你可以给乌齐下毒,用毒来控制乌齐。” 时锦,“……” 这是怎么回事?小白心甘情愿跟着她就算了,这乌齐算个什么事? 乌齐还在继续,“时小姐,乌齐能够驱使蛇,还有许多手下,还深得太子殿下的信任,时小姐,你收下乌齐,日后你一定有用得着乌齐的地方。” 见乌齐如此表态,齐明也拖着全身的伤,跪地说,“时小姐,齐明也要跟着时小姐,还请时小姐一并把齐明收了。” 齐明倒没有乌齐那份荣华富贵的长远心思。 他是怕时锦一旦反目,会把他杀了。 不说别的,就白龙那杀伤力,那也是他和乌齐联手都无法抵挡的。 白龙的战斗力,可不是盖的。 曾经,他出任务被人围了,是白龙以一敌百,一口一个把敌人全解决救了他。 那场景,直今让他心有余悸,记忆犹新。 时锦想了想,反正她也没啥损失,也就道,“起来吧,既然你们以后都是我的人,那我也给你们一份见面力。” 乌齐和齐明一脸欣喜,齐齐看向了时锦。 时锦说,“乌齐,你的隐私,只需要将我开的药服上半月便会好。齐明的头痛也是。” 乌齐和齐明同时惊愕不已。 时锦没给他们把脉,却能一眼就看出了困扰他们多年的病症。 特别是乌齐。 他一直假装圈养女人,也正是想用此种方式来告诉世人,他很男人。 要知道,作为一个男人不能男人,那可是很丢人的事。 可是现在…时锦不仅戳穿了他的隐私,还说能治。 这怎么可能? 不过,不管能不能治好,他此时都得表现出欣喜接受。 是以,他立马磕头说,“多谢主子。” 齐明也跟着磕头谢恩。 师父都那样了,他不表态就不好了。 接下来,乌齐和齐明双双将时晴和长安给放下来。 时锦知两人只是中了迷药,也就没管。 至于乌齐和齐明,她一人写了一张药单给他们。 做完这一切,乌齐就给时锦安排了一辆马车,将三人往城中送去。 时锦一走,齐明就问,“师父,怎么办?时锦能够驱使动物,那完全是我们的克星啊!我们怕是对付不了她哟!” 他们能驱使蛇的优势,在时锦那里不仅全无,还随时会被反噬。 他就是最好有例子。 全身到现在还痛得不要不要的。 “谁说我们要对付时锦?” 乌齐一眼瞪向齐明,“以后收起那样的心思。” 齐明不解,“师父,你认真的?” 乌齐点头。 齐明不解,“师父,时锦啥都不能给我们,我们……” 乌齐横了眼齐明,打断齐明的话道,“能让白龙主动跟随的人,你自己想想吧!” 齐明直言,“师父,齐明脑子笨,但师父的决定,齐明誓死追随。” “嗯!” 乌齐点头,“回吧!” 两人的小心思,时锦不在意也没时间在意。 因为…… 第78章 大开杀戒。 浓郁的杀气,弥漫在空气中。 “吁!” 车夫的吆喝声响起,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的声音,响在了外面,“时小姐,前成有棵大树倒在了路中间,马车过不去,我先去把它移开。” “嗯!” 时锦点头间,小白已然爬出了时锦的衣袋,高昂起脑袋看着时锦。 “你想去?” 时锦看懂了小白的想法说,“那些人会武功,你去会很危险。” 小白摇头:蛇不怕。 时锦摸着小白的头说,“你留在车上,帮我照顾时晴,我出去会会他们。” 小白点了点头。 “车夫老伯,我来帮你。” 时锦喊着出了马车,跳下了马车,到了车夫身边。 几乎同一时间,数十个蒙着脸的黑衣人,便跃到了官道上。 齐齐围住了时锦。 车夫见状,忙起身将时锦扶到身后,“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老头,这事与你无关,你去一旁待着。” 一个黑衣人上前,对车夫说,“我们今天的目标是夜王的王妃。挡路者,杀无赦。” “那敢情好。” 时锦很好说话,“那你们帮忙把树移开,让他们走,我随你们走。” 黑衣人闻言,看了眼身旁的两人道,“你们去把树移开。” 很快,横在路上的大树被移开。 时锦对车夫说,“老伯,麻烦你将他们带去夜王府,倘若遇到了夜王的询问,便如实告诉他我的情况。” “时小姐。” 车夫为难地唤了声。 从蛇殿出来,乌齐可是叮嘱他一定要好好保护时锦的,可是现在…… “你能帮我对付他们?” 时锦一眼看穿车夫的内心问,不等车夫回,便道,“既然不能,那就把帮我把他们送回夜王府。” 车夫衡量一番,不再纠结,“是。” 能走一个是一个,相信乌齐知道后,不会怪他的。 于是,在时锦的坚持下,车夫便驾着马车走了。 “好了。” 看着车夫驾着马车消失在官道上,时锦才对黑衣人说,“走吧!” 黑衣人没带时锦继续走官道,而是带着时锦往一旁的小树林走去。 他们的任务是杀时锦,并不是捉时锦。 时锦心如明镜,目中闪过一抹狠意: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要闯,怨不得任何人。 “时小姐,让我们送你上路吧!” 树林深处,前方带路的黑衣人,陡然停住了前进的脚步,抽出了腰间佩刀,回头对时锦说,“你也别怪我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要怪就怪你得罪了小人。” 时锦不介意地问,“可以告诉我是谁要杀我吗?” 黑衣男人摇头,“军命不可违。” 言罢,率先挥刀朝时锦砍去。 他一刀对准的是时锦的脑袋,致命一刀。 他能确保无误。 只是…… “砰!” 刀砍下时,他只听到了一声碎响,紧接着他的大刀便从中间断成了两截。 错愕间,他只看到时锦手中的小刀,寒光一闪而过。 紧接着,时锦动了。 以着一种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到了他面前。 下一秒,寒意逼近他的脖子,他下意识就去躲。 可是,他的速度太慢。 小刀,划破了他的喉咙。 鲜血如泉涌,他伸手去捂伤口,奈何主动脉被划破,捂了也没用。 他只能一点点感受血液的外涌,身体的渐冷,生命的流失。 他的眼中,也只留下了一道飘移在了他下属中间的白色身影。 他恨,恨那个给他们带来了军令的军妓,更恨那个把军妓捧上天的将军。 可惜了,他看不到了。 看不到那个将军和那个军妓的下场。 不过,虽然看不到,但他能想象到。 有着时锦这样如鬼魅般恐怖的敌人,答案可想而知。 ‘砰砰砰砰!’ 属下倒地的声音一个个传来,他也支持不住,轰然倒到了地上,与他们一起共赴黄泉。 ‘砰!’ 无尽的黑暗,将他吞噬殆尽。 时锦看了眼一地的蒙面男子,拿出手中的药水,滴了少许到其中一男人的伤口上。 如预料般,男人的身体从伤口开始腐烂,不到一分钟,男人身体全部腐烂,连骨头都化为了一滩血水。 她在人群中走了一圈。 二十个黑衣男子,也在秒秒间化为了一滩滩血水,消失在了世间。 然后,她转身出了小树林。 药水是她提炼小白的唾液制成的。 为的就是毁尸灭迹。 做完这一切,时锦到了官道上。 看着通往远方,蜿蜒起伏的山路,时锦后知后觉察觉到她接下来的命运 唔!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她认命的往前走去。 对于树林中二十个男子的身份,她并不在意。 一句‘军令难违’已让她知道他们的身份是军人。 不过,那又如何? 她是崇拜军人,但是,要杀她的军人,她照杀不误。 谁要杀她,谁就是她的敌人。 而对待敌人,她向来不会手软。 “时锦?”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时锦的沉思。 抬眼间,一辆青色马车停在了她身旁,车帘掀起,露出了席无忧那张俊美斯文的面庞。 “果然是你。” 席无忧笑得一脸灿烂地邀请,“你这是回城吗?上车,我载你一程。” “好啊!” 时锦不矫情地上了马车。 “你怎么在这里?” 时锦上车后,席无怖疑惑地问。 “这个……” 时锦红了脸,低头,一副不好言语,一言难尽地说,“车夫太失职了。” “车夫失职?” 席无忧不太了解 时锦将谎言进行到底,“嗯!就是车夫的失职。” 言落,也不等席无忧再问,时锦就接着道,“我就是进树林方便一下,出来时,那车夫居然赶着马车跑了。” 呃! 席无忧抬手掩唇,低咳来掩饰内心的尴尬。 车外的阮宝,连忙掀开车帘,将头钻进了车厢,担忧地问,“公子,你不舒服吗?怎么咳起来了?你可是好久没咳了啊!” 阮元没眼看地招呼阮宝,“阮宝,快出来,我一个人赶不好车。” 阮宝,“……”好像一直都是你一个人赶的车吧!而且赶得也挺好的。为什么会突然说赶不好呢?要不要去帮忙? 可公子脸色泛红,又在咳嗽,一看就生病了。 于是,“哥,你先顶住,公子好像很难受,我先照顾公子。” 言罢,阮宝起身进了车厢。 与此同时,马车一个急刹,阮宝没刹住脚步,整个人向前,扑了个狗啃泥的姿势。 瞬间火气被点燃,“阮元,你疯了吗?竟敢这样赶车。” 但回答他的不是阮宝的声音,而是…… 第79章 死了最好。 “爱妃,本王来接你回家!” 北倾泽那看似情意绵绵,实则硬帮冰冷的话,响在了马车外。 时锦眨巴一眼:北倾泽来了?这么快?按时间算,车夫应该还没有进城吧! 很快,她便明白了原因。 只听白灵在外喊,“时锦,快出来,我找夜王来接你了。” “好!” 时锦应声。 原来是白灵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北倾泽会知道她在这里,那就要看北倾泽的手腕与势力了。 不过,照现在看来,是有些差强人意的。 距她离开星月楼,过了差不多四个小时了。 找个在眼皮底下离开的人,要花四上个小时,太弱了。 马车外,北倾泽听得想吐血。 他在距得知时锦出事到现在,只花了半盏茶的功夫。 之前他被唤进了宫中,根本不知道时锦出事了。 知道时锦出事,是在出皇宫遇到白灵后。 时锦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打断了北倾泽的郁闷。 “过来。” 北倾泽向时锦招手。 席无忧从时锦身后钻出,唤了声,“表哥好!” “嗯!” 北倾泽不善地盯着席无忧,完全不顾忌席无忧的想法道,“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到处跑,免得染病了。” 席无忧却是大气回,“多谢表哥关心,我的身体好多了。” 时锦怀着鄙视的心情,爬上了北倾泽的马车。 看看,这就是胸襟与气度。 这北倾泽真不愧是未来的大反派,一件芝麻大的小事都被无限放大,还跑去有意针对了。 也亏得席无忧胸襟宽阔,不与其计较。否则,怕是会与北倾泽掐起架来。 北倾泽,“……”夫人红杏要出墙,这是芝麻大的小事? 不,不,不! 时锦是他的,绝对不可以也不能出墙。 只要他在一天,时锦就只能是他的王妃。 这是非常大的事,绝对不是件芝麻大的小事。 “师父,时晴和长安已被邱羽亲自送回夜王府了。” 时锦刚进马车,白灵就凑到时锦面前,嘻皮笑脸汇报情况。 他话音刚落,北倾泽就在旁道,“还不去赶车?” “……” 白灵默默退出了车厢,邱羽不在,车夫就变成他了。 回头,默默地看了眼已放下的马车车帘,后知知觉,他感觉是被北倾泽给算计了。 正想理论两句,就听北倾泽说,“走慢点,你师父晕车。” 师父? 对哦! 他的师父也在车上。 算了算了,徒弟为师父赶一次车也是可以的哦! 就这样,白灵就赶着豪华的马车,一步步往城区驶去。 一辆同样豪华的青色马车,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这样的场景,自是引起了城中许多人围观,不过,赶车的不在意,坐车的就更不在意了。 邱羽听说后,直感觉护送时晴和长安回来的差事,简直是太好不过了。 …… 傍晚时分,薛府。 “老爷,大少爷晕倒了。” 小厮的一声呐喊,打破了薛府的平静。 很快,薛玉山坐着软轿到了薛杰的屋子。 “怎么回事?” 薛玉山问一旁伺候薛杰的小厮。 小厮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说,“大人,大少爷之前说想读兵书,小的就去街上买,没曾想,小的回来后,就看到大少爷晕倒在院中的躺椅上,怎么唤都唤不醒了?” 薛玉山问,“家中不是有兵书吗?为何要去街上买?” 小厮微愣,然后回,“大少爷说家中的兵书都看过了。” 薛玉山不耐烦地摆手说,“你下去吧!” 小厮忙从地上爬起,退出了房间。 他就知道很容易过关的。 这薛家大少爷,早已是薛家人抛弃的对象。 薛家二少爷如今才是薛家的后起之秀。 只要完成了薛二少爷给的任务,他日后就可以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抬手摸了摸怀中的药包,小厮眼神坚定地往厨房走去。 他确实是出去买兵书的,但是,他也是去城外军营与薛二少爷接头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从早上出去,花了近八个小时才回来。 不过,他向来如此,并没有人指责过他。 房中。 薛圆圆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看上去出气多进气少的薛杰,“爹,等白神医来给你复查腿的时候,请他给大哥也诊治一番吧?” “你有钱吗?” 薛玉山一眼瞪向薛圆圆说,“一百两的白银,那是说给就给的吗?” 薛圆圆也不落后,理由充分,“可若不找白神医,大哥一定会死的。” “死了最好。” 薛玉山毫不在意道,“这一年来,为了给他看病,薛家的家底都要掏空了。” 薛圆圆小声嘀咕,“那些不都是皇上派来的御医吗?哪里掏钱了?” “大声点,又在说什么?” 薛玉山很是不满地说,“别一天到晚在旁嘀咕,有话就大声说出来。” 薛圆圆立马大声道,“我说,大哥是你儿子,你怎么能眼睁睁看他死而不出手相救呢?” 薛玉山气愤道,“我的儿子又不只有他一个。只能说是他命不好,命中该有此一劫。” “既如此,那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要是过了病气,可就不好了。” 薛圆圆心生退意道,“要知道,在这院子里的猫狗待久了都会死的。” 她倒不是真关心薛杰的生死,她只是想看薛玉山对儿女的态度。 很显然,她成功了。 从薛玉山的态度中,她看到了儿女的价值。 她相信,如果有一天她如薛杰这样病重,薛玉山也不会管她的。 毕竟,薛玉山也不止她一个女儿。 况且,她还是不受宠的小妾所出,而薛杰还是薛玉山原配夫人所出,是薛玉山的嫡长子。 嫡长子尚且如此分量,更别提她这个庶出的女儿了。 “嗯!” 薛玉山唤来小厮,抬起他的软轿,离开了薛杰的房间。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一走,薛杰便睁开了眼。 他早就醒了。 薛玉山来时,他就醒了。 但他没有睁眼。 少女的话响在他的耳边: ‘小白只喜欢有毒的物质,你的糕点和茶水都被人下毒了。’ ‘小白是西域白蛇,本身剧毒,亦喜好毒物。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也只会帮你这一次。之后,倘若你想找死,谁也救不了你。’ ‘如果你想活下去,就不要再食用家里的任何东西。’ …… 起初,少女的话,他并不相信。 可醒来后,他能感受身体从未有过的轻松,少女的话,又让他有点相信了。 是以,薛玉山来后,他醒了也没睁眼。 他想看看薛玉山态度。 而现在……他大抵知道了。 所以,接下来,他会按照少女的话做,在查明真相前,他决不吃府中任何东西。 那么…… 一阵脚步声,中断了薛杰的思绪。 少许,房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第80章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大少爷,你醒了呀!” 小厮本是进来看薛杰是否还活着的,没曾想进门就与薛杰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吓得脸色一白,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跪到了地上。 “嗯!” 薛杰将小厮的反应看在眼中,更加肯定了少女的话,淡淡道,“书买回来了吗?” “买回来了。” 小厮稳住心神,将书递了过去。 心中大骂自己不争气,居然被一个将死之人的眼神吓住。 太怂了。 薛杰阖上眼眸,虚弱道,“放边上吧!我想再睡会儿,你先出去。” “少爷,你睡一天了,你要喝点水或吃点点心吗?” 小厮想到他准备好的食物,有些雀跃地问。 食物里加的是才从二少爷那里拿回的新药。 二少爷说,只要薛杰吃下去,用不了三天,就会死去。 届时,他就可以拿着五百两白银,远走高飞了。 “我都睡一天了吗?” 薛杰有气无力道,“看来我这身体愈发不行了。” 言罢,脸色剧变,蜷缩起身子,以手抵唇,压抑地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 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气道,“小李子,我突然想吃东街口的烤鸭,你去给我买一下。” “好的大少爷,我这就去办。” 小李子乖巧地回,退出房门时,脸上咻地变得不耐烦。 都快死的人了,居然还想吃烤鸭,真是浪费粮食。 小厮一走,薛杰看了眼外面黑暗降临的天空,翻身下了床。 虽然身体虚弱,但体内没了毒,比较轻松。 他拿过一旁的衣服套上,简单一番乔装后,巧妙避开府中人员,出了薛府。 既然决定不吃薛府的东西,那他就得在外面吃。 乔装一番后的薛杰,先去当铺当了一块玉佩后,才用那钱找到最近一家酒楼,坐了进去。 他点了一桌他爱吃的菜。 钱,他没有。 但身为薛家的嫡长子,他屋子里少不了一些金银玉器。 那些先吃着,没有以后再想办法。 况且,他也不会一直这样下去,他要找出那个在背后加害他的人。 看着满桌的菜,薛杰拿起筷子就要开干。 只是这时,一个熟悉的女音响在了旁边。 “喂,大病初愈,这样吃可不好。” 时锦闲得无聊出来逛街,走着走着就看到了薛杰。 倒不是记住了薛杰,而是薛杰那穿大人衣服的样子,让她想忘记都难。 “姑娘,是你!” 薛杰闻声,立马起身,朝时锦拱手道,“今日多谢姑娘出手相求,薛某感激不尽。” “别感激不尽了,请我吃顿饭就行。” 时锦言落,已是坐到了薛杰对面,伸手就拿了一只烤鸭腿,香喷喷地啃了起来。 啃了几口,满足了一下口腹之欲后,她才又道,“我不是骗你的,你大病初愈,是真的不适合这些大鱼大肉。” “你的肠胃在你生病期间,已经适应了你的虚弱,这个时候你大鱼大肉下去,就会让他们超负荷运转。如此一来,他们很可能会生病。” 薛杰请教道,“那我该吃什么?” “最好是粥,粥里加点瘦肉和蔬菜比较好。” 嘴里含着食物,时锦说出的话,就有些口齿不清,“既有营养,又利于消化。” 薛杰闻言,立马招来小二,点了几大碗瘦肉粥。 薛杰说,“姑娘,你救了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时锦无所谓地笑笑,“我叫时锦。” “时锦。” 薛杰有些耳熟,脑子忽地清明,“你是夜王妃?” 时锦微愣,“我这么有名?” “这个……” 薛杰挠头,笑笑说,“大概整个大历国的军人都知道你的名字。” 时锦不解,“为什么?” 薛杰道,“因为夜王北倾泽是所有军人的老大。” 时锦挑眉,“你该不会说整个大历朝的军权都在夜王手中吧?” 如此一来,倘若夜王要造反,那岂不是一呼百应了? 那…… 没等时锦多想,薛杰就肯定地点头,“是的。” 时锦沉吟少许道,“是先皇给他的权利吧!” 也难怪北倾墨和北倾泽的关系不像外界传言那般美好了。 纵使北倾泽没有谋权篡位的心思,但北倾墨岂会放心。 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是的。” 薛杰说,“夜王是先皇最爱的儿子,倘若不是残疾了,这大历的江山……” “客官,你的粥来了。” 小二上菜,打断了薛杰的话。 即便如此,时锦还是明白薛杰话间意思。 她不明白的是,“大历朝的军权应该是在皇帝手中的吧?为什么先皇会把它给北倾泽呢?况且,那时候的北倾泽应该还很小?” 先皇北良都去世十五年了,按时间退回去,北倾泽接手兵权,最多也才十三岁。 不太应该的。 “这个……” 薛杰尴尬,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在一旁,“既然那么好奇本王的事,爱妃问本王就是,何至跑这里来问外人?” 看清来人,薛杰忙起身行礼,“薛杰见过夜王殿下!” 时锦问,“你怎么在这里?” 北倾泽自不会说是跟踪时锦来的,他道,“这酒楼是我的产业,我来视察营业情况。” “哦!” 时锦淡淡地应了声,继续与桌上的食物做斗争。 她不好奇北倾泽的事。 她这会儿不就是随口说到那上面了吗? 见识过食物对时锦的诱惑力,北倾泽转头看向半躬身行礼的薛杰,“坐吧!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虚礼。” 薛杰坐下后,北倾泽问,“你叫薛杰?本王记得薛玉山的嫡长子叫薛杰?” “回夜王,正是在下。” 薛杰又要起身,被北倾泽抬手制止道,“坐下说话。” 薛杰忐忑地坐下回,“是。” 虽然他经常听军人们提起夜王如何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但是,真正见到夜王本人,他还是第一次。 即便夜王是残疾,但所有军中之人,无一人把夜王当残疾看。 “若本王没记错,你应该是大历与东月边境的将领,是一年前回家探亲时染病,之后一直病养家中的吧!” “是的,殿下。” “那你现在身体如何?何时能再上战场?东月现在战事吃紧,急需像你这样的将领。” “若国家需要,属下愿即刻前往。” “嗯!” 北倾泽点头说,“本王稍后便拟定你的归队书。明日一早送去你家中。” 薛杰激动起身,单膝跪地,“谢殿下,薛杰定誓死效忠殿下。” 之后,北倾泽与薛杰又聊了一些大历与东月之间的地理构造与战事。 薛杰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看不出来,你这个人还挺心善的。” 薛杰走后,时锦出声说。 北倾泽把薛杰调走,很明显是在帮薛杰。 家中人要害他。 正所谓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第81章 比死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我只是惜才。” 北倾泽望着已消在了街道尽头的薛杰说,“薛杰虽年轻,但性格正,胆大心思,颇有大将之风。若是被弄死在了家宅之中,很是可惜。” 但是,一个被家宅之中算计到的人,也难成大器。 不过,他自不会那样说。 这薛杰也是命不该绝,居然在濒死之际遇到了时锦。 更难得的是,无利不起早的时锦,居然免费给薛杰去毒了。 这些事,在看到时锦与薛杰认识的第一时间,他就让人查到了他手上。 也才有了他把薛杰调去前线的行为。 时锦身边的花儿,开一朵,他就要力所能及地掐一朵。 像席无忧那种刺……一根都让他难受。 他可不想天天受。 “原来我无意之中,又救了一个军人。” 时锦感慨道。 想到军人,时锦就想到了白天发生的事。 那声‘军令难违’不由得让她伤心。 军人的刀应该是对准外寇对准敌人,保护百姓的,可那些人居然提刀对她这个老百姓下手。 虽然她没事,但若她只是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呢? 本欲不理这事的,但此时时锦却是越想越来气。 最后,她气乎乎起身说,“我饱了。王爷,我还有点事要办,就先走了。” 听到时锦心声的北倾泽,想看时锦如何解决事情,便点头道,“去吧!早去早回。” 时锦出酒楼后,买了匹马,驾马出城,直奔她下午出事的小树林。 她在出事点招来一只老鼠,将手抵在老鼠头上,将她的意念传递给了老鼠。 放开老鼠,在老鼠往前走后,她便跟了上去。 很快,时锦便到了城外驻扎的军营。 时锦以鬼魅身法进了军营。 在老鼠带路下,她很快到了目的地。 刚到,她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将军,你的人回来了没有?” 是如意。 那个在夜王府害她不成,被送到了军营的女人。 男人粗旷的声音,疑惑地传来,“怎么了?” “那夜王妃狡诈阴险,我怕你的人会……” “一个妇人而已,有什么怕的。他们几个估计是见色起心了。毕竟,我可是听说夜王的王妃虽说来自乡下,却也是个美人胚子。” “将军当着奴家的面说别的女人美,真的好吗?”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吃醋了,瞧瞧这小嘴嘟得,哎呀!受不了了,来,让爷亲上一口。” …… “哎呀!老鼠。” 如意惊得大喊,“将军,床上有老鼠!” 薛定远正亲得过隐,忘情道,“一只老鼠而已,这深山野林的,很正常。别怕,有我在。” 如意一把推开了薛定远,咻地离开床上说,“不是呀!不是一只,是一群!” 听到如意这样说,薛定远才舍得把紧闭的双眼打开。 一刹那,他本就黝黑的脸,更加黑了。 “怎么回事?哪儿来的这么多老鼠?” 说话间,一只只老鼠从四面八方钻进了营帐,密密麻麻占据了空间。 薛定远拔出墙上的宝剑就朝地上的老鼠砍去…… 只是,他的刀刚拔出,整个人便如木桩般,定在了那里。 如意在旁边催促道,“将军,快砍呀!再不砍他们就要爬你身上了。” 薛定远,“……” 他妈的,他不知道要砍啊!他只是动不了了而已。 想告诉如意真相,奈何张嘴一个音节都没有,根本无法出声。 就连…… “啊!” 裤下传来钻心的痛意,他都叫不出来。 如意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她刚想上前帮忙,只觉颈子一痛,她瞬间失去了行动力。 “救……” 呼救的话,在喉边,却出来。 这下,她是切身体会到了薛定远的情况了。 没等她多想,身上便传来了老鼠了嘶咬的痛。 “啊……” 无声的呼喊,让如意感到了绝望。 她看向薛定远,只见此时的薛定远已经痛得站立不稳地倒到了地上。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老鼠们咬得破烂不堪,露出的皮肤上,有着老鼠大小不一的齿印。 最可悲的是,那些老鼠们还在努力啃咬着。 薛定远脸上早已疼得冷汗淋漓,面色全无。 没晕过去,应该是对薛定远最大的残忍。 老鼠的行为,恶心至极,也恐怖至极。 如意期望外面的巡逻士兵能发现这里面的动静。 可是,直到薛定远被啃得露出森森白骨,血肉模糊,那些巡逻士兵也没进来。 眼见薛定远奄奄一息,马上就要领饭盒,如意想到薛玉山之后,肯定就是她。 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如意硬是挣脱开了被银针封住的穴位,扑向了一旁的火烛。 火烛倒在床上,点燃了床上大红色的花被,火苗迅速燃了起来。 床上的老鼠们见到火,开始四处逃窜。 看到这一幕,如意松了口气。 可还未松完,就发现她脸在被子上。 而被子上的火焰正朝着她脸这边蔓延。 想离开,可刚才已花完了所有力气。 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很快,她的脸传来了被火烧的滋滋声,连带着的是钻心的痛意。 与此同时,这边的动静,终于引来了巡逻士兵的注意。 随着一声,“不好,将军的营帐起火了,快救火。” 趁着火势的混乱,时锦轻松出了营帐。 那个所谓的将军,这下连站都困难了,只能让贤。 至于那个叫如意的女子…… 那么喜欢男人,没了美丽,看哪个男人会要她。 哼! 她就是小肚脐肠,敢惹她试试。 比死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所以,折磨一个人的方法是生不如死。 做完这一切,时锦美滋滋地出了军营。 刚走不远,一个声音喊住了他。 “时锦。” 薛杰不可思议地问,“你怎么在军营这里?” “我看那边起火了,就来看热闹,岂料近了,才发现这边是军营,我进不去。” 时锦说完,还露出了一抹失落的神情。 表达出言真意切的模样。 “那是……” 薛杰愣愣地看着被火吞噬的营帐,显得不敢置信。 时锦问,“那是什么?” 薛杰讷讷道,“那是薛家老二薛定远的营帐。” 时锦面无表情问,“那你还不上去救你弟弟,待在这里做什么?” 第82章 他不是我…… “他不是我弟弟。” 薛杰一脸厌恶,杀气腾腾道,“我娘只生了我一个,我没有弟弟。” 时锦随口问,“那你在这里干嘛?” “我……” 薛杰愣了愣,方道,“我是来杀薛定远的。” 时锦了然,“看来你查到害你的人了。” 她之所以让薛杰不吃薛家的食物,那是一网打尽的做法。 毕竟,在不确定是谁下毒的情况下,那样的做法是能绝对避免中毒的。 “是。” 薛杰点头,“就是我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面对时锦,薛杰也是毫无保留,“晚上,我回去后,就逼问了伺候我的小厮,从他嘴里知道是薛定远要害我。是薛定远许诺他,说等我死后就还他的卖身契,还给他五百两白银,放他离开。” 时锦了解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很通俗易懂的事。” “确实是的。” 薛杰有所感地说。 时锦抬手打了一个呵欠说,“走吧!你也别去杀薛定远了,回去洗洗睡吧!明天你就要走了。报复恨你的人的最好方法,就是你活得比他好。” 难得她发善心救下的人,就这样去送死,她有点不舍。 最主要是,就薛定远现在那情况,死是一种解脱。 薛杰迟疑,“我……” 一想到他这一年来的痛苦是薛定远‘赐予’的,他就恨不得亲手扭下薛定远的头来当凳子坐。 “你有把握在军营来去自如,还能把他们的领头斩首,而不被发现地全身而退?” 时锦翻身上马,见薛杰还望着军营方向不愿离开,不由得劝道,“退而求其次,就算你把薛定远杀了,那又如何?你受了一年的苦,他一下子就解脱了,你不觉得这差距有点大吗?不要说什么会让他死得很痛苦之类的话,人死如灯灭,只要死了,他对外界便什么感知都没有了。” “我明白了。” 薛杰释然道,“你说得对,对付一个恨我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告诉他,我过得比他好。” 薛定远之所以会对他对手,他知道。 不就是他是薛家嫡长子的身份吗? 既如此,那他就该把这个嫡长子的身份用得很好,也必须活得很好。 此次前去前线,他一定会闯出一番成果,让薛定远看看他嫡长子的风范。 时锦见薛杰想通,一夹马腿,回城去了。 薛杰正欲离开,一个人站到了他旁边,“薛将军。” 薛杰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夜王身边的侍卫邱羽时,他了然地拱手回礼,“邱侍卫好。” 夜王不是一般人,夜王身边的侍卫定也不是一般人。 邱羽面无表情地传令,“薛将军,夜王殿下在营中等你。” 薛杰很瘦,即便毒清了,那被毒折磨了长达一年的身体,还是很单薄。 这让人的防备之心会减弱许多。 但这不包括邱羽。 邱羽能跟在北倾泽身边,那性格定与北倾泽一样,臭味相投。 十分谨慎。 从不看轻任何一个人。 薛杰先是一愣,旋即看向了时锦离开的方向,有些明白地说,“还请邱侍卫带路。” 很快,邱羽将薛杰带去了主帅营帐。 北倾泽高坐在主位上,下方一跪一躺着两个人。 躺着的那个人,全身的衣服破烂不堪,分不清是灰尘还是血迹,似乎被什么东西咬过,腿上和手上都露出了森森白骨,看起来很是瘆人。 即便人都这样了,薛杰还是从那痛得扭曲变形的脸上,认出了那人正是他的仇人薛定远。 他不明白薛定远为啥会变成了这样,但是,不得不说,见薛定远成了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他心中是很高兴的。 视线也就往旁移去。 那是个女人。 女人身上的衣服被火烧得有点衣不遮体,但最让人注意的是女人的脸,那一片的黑焦状,很显然是被毁容了。 女人,他不认识。 不过,夜王殿下把他喊来,定有用意,他随机应变就好。 见薛杰来了,北倾泽也开始了审问,“谁来告诉本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巡逻的士兵,站到堂中,对北倾泽拱手行礼道,“回殿下,卑职今晚巡夜,发现薛将军的营帐起了火,就冲进了营帐救火。进营帐后,卑职就发现如意姑娘脸触在被子上被火烧,而薛将军则晕倒在旁边地上,已经昏迷了。” 北倾泽这才看向了女人,“如意姑娘?”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悉。 果然,一个知情的士兵站出来回,“回殿下,就是前不久从夜王府送到军妓营的一名女子,送来的人说她叫如意。” 北倾泽沉声,“军妓就是军妓,只有代号,不配拥有名字。为何你们还给她以尊称?” 军妓都是犯重大过错的女人,大历朝法律规定,这些女人没有权利,地位比奴隶低下,不配拥有名字。 “回殿下,事情是这样的。” 那士兵也是人精,一听这话,连忙改口说,“编号为126的军妓,被押往军妓地的时候,被薛定远将军看到了。薛将军当场将他带回了我们的营地。不仅如此,薛将军还要求我们尊称他为如意姑娘。” 北倾泽听得气愤不已,“军营发生这种事,为何没人上报?” “殿下,这营地,权利最大的就是薛将军,我们往哪里报?” 那士兵苦笑,言罢,一撩衣摆,咚地跪到了北倾泽面前说,“殿下,听闻大历与东月边境线吃紧,卑职愿上前线杀敌。” “你叫什么名字?” “吴东。” “好,你就随薛杰将军一起前往前线支援。” 吴东疑惑间,薛杰就站出了人群,单膝跪在地上,“薛杰领命。” 吴东这才反应过来,“吴东领命。” “前方战事紧急,你二人即刻出发,不得延误。” 北倾泽将一封归队书递给薛杰说,“本王希望你能凭借所学,守住我们大历的边境。” “卑职定不辱命。” …… 这一幕,看得一旁的邱羽,嘴角直抽抽。 他们家王爷,果然是个腹黑主。 就这一两句话的功夫,直接把薛杰送走了。 够刚够果。 相比之前王妃病糊涂后摸他手,王爷对他的惩罚,好像算不上惩罚了。 看来,以后得离家中王妃远点,搞不好哪天就把王爷这个醋缸打翻,惹上一身醋事了。 王妃真厉害,居然把王爷这棵老铁树给整开花了。 不过,王妃也确实有本事…… 想到他们跟踪王妃看到的一幕幕,想来不仅他心中震撼,王爷心中也是震撼的。 找老鼠寻气味带路找凶手,普天之下,怕也只有他们家王妃有这个能力了。 还有之前盘在时晴身上,拒绝任何人靠近的白蛇…… 哎呀! 这一想之下才发现,他们家王妃的秘密好像有点多。 第83章 待我功成名就之时,便是迎娶她之日。 一个时辰后,北倾泽就地罢黜薛定远的职务,除去军职,永不录用。 事后,命人将薛定远抬去薛府。 由于薛玉山是兵部尚书,北倾泽还命人将薛定远的罪状,一并附送给了薛玉山。 至于如意…… 既然时锦都没杀如意,北倾泽便随了时锦的意思。 不过,对于如意接下来的命运,北倾泽不用想也知道。 一个卑贱的军妓,毁了长势最好的儿子。 放在任何一个家庭,那军妓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事实也如北倾泽所料。 半夜,薛府。 当薛玉山接收到北倾泽送上的薛定远和如意,以及一封薛定远的罪书后,险些当场晕厥了过去。 看着全身是伤,还昏迷不醒的薛定远,薛玉山再多的责备亦下不去手。 不仅如此,还不得不即刻叫人请来了大夫治疗。 如此一来,薛玉山的怒气,全都压到了如意身上。 他大手一挥,“来人,给我把这个女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如意惊恐至极,忙跪行向薛玉山,大声求饶,“大人,饶命啊!我已经有了薛将军的骨肉,还请大手高抬贵手,看在孩子的份上,饶了我吧!” “孩子?” 薛夫人从内房出来,一把抓住薛玉山的手说,“玉山,定远的孩子要保下来。” 意思就是,让薛玉山放过如意。 薛玉山最成器的儿子被如意毁了,一腔的怒火恨不得全砸向如意,哪会松手。 只是,当薛夫人在他耳边耳语说,“玉山,大夫说定远……以后不能人道了。” 薛玉山大惊失色,“什么?真的吗?” 薛夫人点头,看向堂里跪着的女人说,“如果这个女人肚子里是个男孩,那孩子很可能是我们府中唯一的继承人了。” 薛玉山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两个儿子分别是薛杰和薛定远。 薛杰是原配夫人所出,现在奄奄一息,已经是个半死人。 薛定远是这现任夫人所出,一直身体健康,无病无痛。 他一直没有斥资医薛杰,就是想着反正他有一个身强体壮,功成名就的二儿子薛定远。 以后他的养老,以及薛家的传宗接代有薛定远来做。 可是现在…… 想到现在的情景,薛玉山仿佛老了十岁般无力道,“那你说怎么办?” 薛夫人说,“玉山,把她交给我。” 薛玉山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就这样,如意算是暂时逃过了一劫。 …… 次日清晨。 时锦早早就起了床。 正在伸懒腰的时候,时晴端着洗脸水从旁走了过来,“锦姐姐。”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时锦关心地问。 昨夜,她回来时,时晴和长安都昏迷着。 马车停在花语苑中,长安已被人带走了。 至于时晴……想来是小白的关系,没人敢动时晴。 因为小白盘坐在时晴身上,虎视眈眈地望着众人,似乎谁敢动时晴它就咬谁。 大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式。 看到那一幕时,时锦笑了。 愈发觉得小白成精了。 于是乎,她打着去给时晴配解药的空隙,去了王府药房,给小白配了好多剧毒药物。 直把一指大的小白吃成了两指粗。 到现在,小白都还窝在她兜里睡懒觉。 “没有。我很好。” 时晴局促不安地问,“锦姐姐,我是怎么回的夜王府?” “长安送你回来的呀!怎么了?” 时锦不想时晴的世界复杂,便隐瞒了所有真相。 时晴摇头,“没什么。是我多心了。” 她的记忆止在了与长安一起在路上吃饭的情景。 之后的事,她全都不记得了。 她是昨夜半夜醒来的。 她之前也猜测是她睡着后,长安把她送回来的。 只是,她的瞌睡何时如此大了? 进城,回府,被人移进房中……她竟全然不知。 她的睡眠是不错,但这种睡法就有点不正常了。 可锦姐姐都那样说,应该是她多想了。 “嗯!” 时锦肯定地点头说,“还是我把你抱进房的呢!你应该多吃点,瞧你廋得,一百斤都没有,全身都是骨头。” 时晴把疑惑撇开,看了一眼时锦说,“锦姐姐比我还要瘦,还好意思说我。” “瘦吗?” 时锦抬起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然后禁声了。 是挺瘦了。 据她估计,这具身体可能九十斤都不到。 时晴在旁补充,“比我瘦多了。” “既然我们这么瘦,那我们就该补补了。” 时锦洗了一把脸,漱了口说,“走,我们去星月楼吃饭。” 昨天因为担心时晴出事,那一桌子的菜,她只闻到了点香味。 今天,她定要吃回来。 “锦姐姐。” 时晴想了想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时锦不介意地说,“说吧!别吞吞吐吐的,听着难受。” “那个……那个……” “怎么了?” 除了一开始胆怯的时晴,时锦很少看到时晴在她面前有这副局促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是不是二叔他们有什么事?” “不,不是。” 时晴连忙摇头否定,然后凑近时锦说,“是谨哥哥回来了。” 时锦眨了眨眼。 谨哥哥? 何许人? 见时锦愣住,时晴压低着声音道,“谨哥哥是回来执行军令的,说是时间太紧,就不来看你了。” 话到这份上,时锦也终于想起‘谨哥哥’是谁了。 不就是原主的青梅竹马吗? 谨哥哥,原名司徒谨。 大河村人。 父母早亡,二十岁便出外从军,到现在已经八年了。 司徒谨从军前,与原主走得最近,两人关系极好。 司徒谨从军后,原主还伤心难过了好一段时间,一直是茶饭不思地想念司徒谨。 这也导致后面村中众人皆不在时锦面前提‘司徒谨’三颗字,导致时锦也没记起这号人。 而书中,这种不着边际的人,更是没有记载的。 司徒谨走时,原主只有七岁,七岁的孩童记事强,望性也大。 这不,她从原主记忆中,找不到有关司徒谨的相貌。 只知道是个很好很好的少年郎。 那应该是原主的感觉。 再多也就没了。 时晴见时锦不说话,以为时锦在伤心,也就没把司徒谨的话带给时锦了。 司徒谨还说:告诉锦儿,待我功成名就之时,便是迎娶她之日。 时晴不说,也是不想给时锦以希望。 在时晴看来,夜王对时锦很好。虽然两人间没有夫妻之实,但夜王很迁就时锦。 她也记得时天说夜王是个好男人,让她不要把司徒谨的事告诉时锦的。 思绪再三,她还是把司徒谨回来的事说了,至于司徒谨让她带的话,她也觉得没有说的必要。 “锦姐姐,你别伤心,夜王很好,我觉得他是锦姐姐的良人,你……” 时晴安慰的话,戛然而止,因为…… 第84章 咋感觉她有点想多了呢? “你不饿吗?啰里吧嗦像个小老太婆样?” 时锦打断了时晴说,“走,去吃饭。” 看着时锦率先往外走的背影,时晴眨了眨眼。 咋感觉她有点想多了呢? 可锦姐姐不是最想念惦记谨哥哥的吗? 而现在…… 不想了,锦姐姐好了就行,至于其他的,想来也没有用。 ……… 远处,阁楼上。 “王爷,你的墨汁点宣纸上了。” 福伯见北倾泽盯着时锦的目光久久不移,不由得出声提醒。 他不明白,既然王爷对时锦有情,为何又要分开来住? 哎哟喂! 想来定是他人老心老,跟不上这些小年轻了。 年岁扎心啊! “你先下去吧!” 北倾泽回神,面色不好地说,“去看长安醒没,醒了就把他叫过来。” 时晴有时锦医治,醒了很正常。 长安只能自然醒。 陆酒说,中了迷药,自然醒才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福伯离开。 北倾泽将笔放到一旁。 脑中思索着时锦与时晴的对话。 经过数次的测试,他发现时锦在距他直线五十米以内,他都能听到心声。 至于时晴……他会唇语。 是以,两人的对话,他完全掌握住了。 很快,长安被叫了过来。 “怎么回事?怎么会犯那么低级的失误?” 北倾泽皱着眉头,嫌弃至极,“我夜王的侍卫,居然被迷药药倒了,这要传出去,本王这张脸都不知道往哪搁。” “王爷,冤枉啊!” 长安咚地一声跪倒在地上,吐着满腹的苦水,“一路上,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没有吃别人给的东西的。” 北倾泽眯眼,“怎么说?” 长安立即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一路上吃的喝的,都是从时天家带出来的。” 北倾泽似想到了什么问,“你们去的这些天,时天家有来过陌生人吗?” “是来过一个男人。” 长安想了想说,“那男人好像与时天家的人都很熟悉,也很受时天一家人待见,好像叫什么谨来着,我听时晴叫男人谨哥哥。” 北倾泽问,“长什么模样?好看吗?有多高?” 长安虽觉得北倾泽的问题有点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地说,“约一米八左右,长得挺帅气的,就是看起来很阴柔,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那个男人,他是真喜欢不起来。 总觉得他展现出来的形象,与实际人设不符合。 “阴柔么?” 北倾泽脑海中不由得就想到了六皇子北义。 北义就给人一种极其阴柔的感觉。 人说相由心生,外表阴柔的人,内心大多狡诈。 北倾泽又问,“那男人在时天家待了多久?” 长安这次回得很快,“不到一个时辰便走了,说是有要事要办。” 北倾泽了解一番后道,“你去吧!下次不要再犯这种低级错误,即便是最信任的人,也要防着点。不然怎么丢的小命都不知道。” “是。” 长安回后,再为自己辩解道,“王爷,其实我有检查吃食的,但检查不出来啊!测毒的银针没有反应。” 所以他才在一开始就喊冤的。 “银针没反应的毒?” 北倾泽眯眼,脑中划过时锦那张美得惊艳,扬着自信的脸庞。 带有时锦张扬的心声:‘……自十年前,她就没有医不好的病,解不了的毒了。’ 常言道,医毒不分家。 时锦医术逆天,那毒术想来也很可观。 时锦来自21世纪,如果还有人…… 一阵思索下来,北倾泽只觉后脊发梁,细思极恐。 “是啊,银针都没有反应的。” 长安还在苦逼地喊冤,“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怎么就会中招了?我现在还是一脸懵逼的。” “你先去休息一会儿。” 北倾泽心有计较地说。 待长安离,北倾泽喊进了邱羽,“你派人去军中查司徒谨这个人,一米八的身高,长相阴柔。一有消息,立马让人上报。” 他怀疑时晴和长安的毒是司徒谨下的。 时天一家是肯定没问题的。 既然食物出自时家,那到过时家的司徒谨,自是第一嫌疑对象。 如此一来,司徒谨这个人就必须严查了。 “是。” 邱羽领命办事。 邱羽一走,北倾泽看了眼远处空荡的花语苑,拿起笔,扔掉点了墨汁的宣纸。 继续之前的练字。 时锦目的性很强,带着时晴出夜王府后,直奔星月酒楼。 昨天的伙计认识她,忙将她迎上了二楼。 最主要是,掌柜的再三吩咐,这是夜王的王妃,一定不能怠慢。 与昨天一样,坐下后,时锦吃着免费的小点心,喝着香茶,等着酒楼的招牌菜。 “锦姐姐,我爹想看我记录的医术札记,我可以给他看吗?” 回大河村后,时晴并没有忘记学习,每天都在温习札记以及看医书。 时天就是看到了时晴的札记,得知记录的是时锦做手术时的情况,才一门心思想看的。 于这一点,时晴也告诉了时天,这事得问过时锦后能能决定。 毕竟,在大历朝很讲究技术的隐私的。 “当然可以。” 时锦无所谓地说,“况且,天下的大夫多了,病魔才会得以驱除。” 在医术方面,她是真的不藏私。 都是造福人类的事,干嘛要躲躲闪闪呢? 至于‘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说法,只能说是师父太无能,不知道进步了。 时晴笑容满面地说,“那我明天就写信回去,顺便把札记寄回去。” 那些札记,她早已记得滚瓜烂熟,熟记于心了。 说话间,菜上来了。 时锦面对吃食,向来不会客气。 不仅如此,在她的熏陶下,时晴也变得没那么讲礼了。 这不,面对美食,两人皆是开干了。 一大桌的菜,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见两个少女都吃得那么开怀,周围的客人亦不甘落后。 这不,一连串的叫菜声,响在了酒楼中。 两人见状,亦吃得更嗨了。 酒楼的小二洋溢着热情,招呼着每一位客人点菜上菜。 客人们则是享受着酒楼美食带来的美味。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妙不可言。 而这一切的平衡,被一个人的到来给打破了。 第85章 这个得找白灵。 满身珠光宝气,一脸盛气凌人的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进了酒楼。 不等人招呼,直接上到二楼,坐到了时锦对面。 不请自来的女人,让时锦蹙眉。 好在她和时晴也吃得差不多了。 于是,她抬手招呼,“小二,结账。” 小二快步过来,看了眼妇人说,“两位小姐,一共是两千两百二十两白银。” “给。” 时锦将两千三百两的银票递给小二说,“不用找了,剩下的就当你的小费。” “谢小姐。” 小二高兴地道谢。 这王妃虽然身份高贵,却是个好人啦! 既不嚣张跋扈,也不以权压人,到最后还给他小费。 他决定了,下次,王妃来后,他还要跑快点。 付完钱,时锦起身就走,妇人喊住了她,“时小姐!” 时锦回头,挑眉,“我们认识?” 眼前妇人,四十来岁,身形微胖。 时锦肯定,她不曾见过这一号人。 “我叫沈苕,夫家姓薛,你可以叫我一声薛夫人。” 沈苕不徐不急地自我介绍,打着官腔,把姿态摆得很高。 时锦最看不得这种人,是以,她说,“不好意思,我不感兴趣。” 管你是谁,不高兴就不理。 这可是她为人的第一准则。 沈苕自从坐上薛夫人的位置后,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于是,她以为时锦不知道‘薛夫人’代表的含义,补充道,“兵部尚书薛玉山是我丈夫。” “那又如何?” 时锦冷怼,“那是你丈夫,又不是我丈夫,关我何事?” 原来是薛玉山家的。 也难怪神经不正常了。 “你……” 沈苕被怼得差点拍桌而起。 好在旁边的丫鬟,及时提醒说,“夫人,我们是来找白神医回去救少爷的。” 如此一来,沈苕也不绕弯了,她说,“时小姐,白神医在哪里?我们想找他。” 时锦没好气地回,“白神医有腿,他去哪儿,我怎么知道?” 别说,从昨天回王府后,她都还没见到白灵。 难怪早上觉得有点怪怪的。 原来是少了白灵那包热腾腾的糖炒板栗。 想到糖炒板栗,时锦下意识咽了口口水,拉起一旁的时晴就往楼梯口走去。 她要去买糖炒板栗吃。 只是…… “时小姐,我们家夫人在问你话,请留步。” 两个带刀的护卫拦住了她和时晴的去路。 沈苕在这时说,“时小姐,告诉我白神医在哪里?我就放你离开。” “仗势欺人?” 时锦冷笑,“薛夫人,你这样滥用权利来欺压百姓,你家尚书大人知道吗?我可是听说尚书薛大人心系百姓,一心为民,清正廉明的。” 沈苕不理会时锦的话,直奔目的道,“时小姐,你也别和我扯东扯西的。实话告诉你吧!倘若你今天不告诉我白灵的下落,我也就不会放你离开。” 薛圆圆说,眼前这个女人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主儿。 至于嫁给了夜王……夜王至今没与其圆房,就可以看出夜王放养的态度了。 可以说,就算今天她把女人弄死在这里,也没人出来替女人申冤的。 “哎呀!我有点好奇你们拿什么来拦我了?” 时锦抬手,跃跃欲试道,“只是这在酒楼,要是打起来,怕是会损坏酒楼中的财物,还会阻碍人家掌柜的做生意,感觉地点不对。” 言罢,她提议道,“要不我们去下方巷子打,你看那条巷子没人,正适合打架呢!” 沈苕起身,“好!” 一行人转到了巷子中。 而那所谓的没什么人的巷子,也因为他们的到来,拥挤了。 有的是酒楼用餐跟过来的,有的是看到一群人移动凑上来的…… 一句话,尽是些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吃瓜群众很自觉地把中间的位置留了出来。 星月楼的掌柜,在看到这情况后,立马火急火燎地赶去了夜王府。 他让小二对时锦好,倒不是因为时锦身份高贵,而是因为时锦是他老板娘。 掌柜的动作很迅速,很快见到了北倾泽。 当他把情况说给北倾泽听后,北倾泽怒不可遏地一拍书案道,“岂有此理,一个小小的尚书夫人,居然欺负到本王王妃头上了。” 言罢,目中闪过一抹狡黠,“来人,备车,本王要进宫。” 这些驻虫,整一只少一只。 对一旁的掌柜说,“你回去盯着,若是王妃有事,你就带人把那群人往死里揍。若是无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一个尚书夫人,仗着权势,大庭广众欺压百姓,虽罪不当诛,但已是犯了大忌。” 掌柜的目光闪烁一下,然后往回返。 不由疑惑道:难道夜王不喜欢这个王妃吗?为什么就不派人前去支援救场呢?他只是个掌柜,能有什么人,能帮什么忙? 很快,掌柜便知道他误解了。 看着倒了一地的尚书府护卫。 他直眨眼:他错过了什么?这情景有点一面倒啊! 与此同时,时锦在‘尸体’正中,拍着巴掌说,“尚书夫人,尚书大人将军出身,就没点像样的护卫吗?这些人也太弱了。” 沈苕嘴角直抽,“……”这是她的人弱吗?这明显是你时锦太强悍了。 不过,她知道今天是难不到时锦了,所以,她一挥手说,“撤!” 然而……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声,“大家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走了。简直太欺负人了,当官不为我们百姓做主就算了,居然带头欺压我们,真真是仗势欺人得紧。” 几人上前后,所有人一窝蜂将巷子两头拦住了。 这边的情景,随着时间的推移,掌柜有意的宣传,愈发发酵,到最后直接演变成了尚书大人薛玉山,纵容家属,在大街上欺压百姓,引起了众怒。 与此同时,皇宫中。 “皇上,那薛玉山仗着自己是兵部尚书,居然把臣弟的王妃当街拦住打,你可要为臣弟做主啊!” 北倾泽满脸悲愤地说,“虽说臣弟是残疾,时锦也来自乡下,可也不是他薛玉山能欺负的。薛玉山简直是罔顾我大历朝的法律,不把我大历朝皇族放在眼中。” “皇上,这事你一定要严惩不贷,否则各路官员效仿,臣弟和王妃声誉被毁是小事,要是皇室的声誉被毁,那就可是天大的事了。” “皇上,你一定要为臣弟做主啊!” 北倾墨听得眉心直抽抽。 关于薛玉山……他也看不惯很久了。 但是,他不能动啊! 谁让薛玉山曾帮他…… 算了,既然薛玉山有错,那就小惩一下,让其收敛一点也好。 “皇弟注意身体,不要太生气了。” 北倾墨安慰北倾泽道,“朕马上下旨追究责任。” “皇上,那样的官员,当把他扔进大牢才解气。” 北倾泽恶狠狠道,“就算不扔进大牢,也要将他就地免职。” 北倾墨挥手道,“你先回吧!朕自有计较!” 第86章 混帐东西,只会添乱。 大街上的事情,被有心人散播开来。 很快,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薛玉山纵容家属欺压百姓了。 有薛玉山的死对头,还不辞辛苦地把薛玉山的旧事挖出来。 一时间,薛玉山的罪被人罗列了出来。 宠妾灭妻、仗势欺人、欺压百姓等罪名,统统被传得家喻户晓。 皇帝想压也压不住,只能下了一道停职留薪的旨,让薛玉山在家面壁思过。 薛府中。 沈苕好不容易摆脱众人回到了府中。 本想找薛玉山告状,不料迎来的却是薛玉山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啪!” “混帐东西,只会添乱。” 薛玉山力道十足,将沈苕打得头晕眼花,不知所措,“玉山,你……” “不要叫我的名字,从今天起,你就住后院去吧!我薛玉山一世的英名,全被你这个蠢货玩意儿给毁了。” 薛玉山一只脚站立,对罗红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夫人。” 一旁的薛圆圆高兴坏了。 罗红是她的母亲。 她母亲成了夫人,那她不就是嫡女了吗? 她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玉山,不要啊,我们夫妻二十年,同舟共济,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沈苕声嘶力竭地喊,“况且,我去找时锦,也是为了我们的远儿呀!” 薛玉山态度坚决,大手一挥,决绝道,“拖下去。” 屋内安静下来后,薛玉山挥手道,“都退下吧!圆圆留下。” 薛圆圆正高兴着,被点名,有些茫然,但也乖乖留了下来。 所有人都离开后,薛玉山开门见山道,“圆圆,你即刻去夜王府,去给夜王妃道歉。” 薛圆圆拒绝,“我不去。” 要她去给一个众人都看不起的乡下女人道歉,她不去。 要是让人知道了,还让她以后怎么混。 要知道,她还是庶女时,她都不愿意多看一眼时锦,更何况她现在是女凭母贵,贵为嫡女了。 薛玉山沉脸问,“去不去?” 薛圆圆梗着脖子回,“不去。” “去!” “不去。” “去!” “不去。” 两人大眼对小眼,不分上下地对峙时,一个声音大大方方闯了进来,“爹,祸是我娘闯下的,我去吧!” 薛玉山移眼,见是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女儿薛青青来了。 薛青青比薛圆圆小三岁,年方十五,是沈苕的小女儿。 “好,你去。” 薛玉山大手一挥说,“倘若你能与时锦完成交好,我便把你母亲放出来,薛家夫人的位置,还是她的。” “爹?” 薛圆圆傻眼,“你怎么能这样?” 薛玉山冷哼,“我为什么不能这样?我的夫人立谁,自然是我说了算。” 这个女儿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以为他是看上了其母亲才封夫人的。 他只不过是想通过她薛圆圆去讨好时锦。 以前只是一个白灵,现在的话…… 夜王! 一般的谣言根本累及不到他,那些谣言能够如火般迅速蔓延,说背后没有夜王的手笔,他不信。 讨好夜王不现实,夜王是六亲不认的主,拍巴屁会拍到马腿上,是行不通的。 是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去讨好夜王妃。 反正是一家人,多少都是有用的。 薛圆圆一反前态地说,“我去。” 薛玉山无所谓道,“不管你们谁去,谁能与时锦交好,谁就是我薛家的嫡女。” 薛圆圆昂头看了眼薛青青,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薛青青垂眸,没什么反应,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接下来的几日,时锦为了避风头,硬是没有出门。 她天天窝在家中。 这天清晨,吃完早饭的她,坐在院中藤椅上。 一边嗑着糖炒栗子,一边喝着清茶,过得也舒趟。 想着已经过去四天,正准备出门。 一个人就闯了进来。 人未到,声先至,“师父,救命啊,救救我爹,他快不行了。” 时锦一个激灵站起,就见白灵背着一个五十来岁,头发花白,骨瘦嶙峋的老头,进了花语苑。 老头嘴巴紧抿,脸色发紫,眉心紧皱,显然是陷入昏迷后还在忍受痛苦。 “快把他放去床上。” 时锦领路,推开客房的门。 白灵把白云天放去到床上,然后就一股恼地告状了,“这个老头,我就让他不要研究毒药不要研究毒药,他偏不听,不仅如此,还经常以身试药。这下好了,要把自己给整进去了。” “呃!” 时锦懵,这么疯狂吗? 作为21世纪的完美实验体,听说过医学界的各种怪才,只让她没想到的是,原来怪才是不分国度不分世界的。 不过,不管对方是以身试毒还是以身试药,她都挺敬佩的。 那精神可歌可泣啊! 至少怕痛怕死的她就做不到。 白灵的声音,抽回了时锦的情绪,“师父,快帮我看看他吧!” 几天前,白灵收到白云天病重的消息,连给时锦告别的时间也没,就火速回了药王谷。 白云天这次的情况,比以往任何次都来得棘手,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把白云天送到时锦这里来的。 白云天一直昏迷着,若不是那微弱的脉搏,他都以为他老人家去了。 “你爹中毒不轻。” 时锦说话间,白灵就把一袋药渣递上说,“我爹之前研究的就是这些东西,希望能有用。” 他虽然不研究毒,但医毒双生双克的概念,他还是知道的。 是以,来时,他把他爹的实验室给清了一遍。 “我看看。” 时锦上前,查看了药渣,再回来感受白云天的脉搏,皱着眉头说,“你爹身体中有这些毒的成份,但真正使他昏迷不醒的毒没在这里。” “也有可能是这些毒,引发了他以前潜藏在身体里的毒。才造成了他现在昏迷不醒的局面。” 白灵听得一阵担心,“师父,能不能让小白试试?” 这是他带白云天来找时锦的原因之二。 时锦医术厉害是其一,其二就是时锦的宠物小白能够吸毒。 小白听到自己的名字,咻地睁开了蛇眼。 是谁? 谁在唤蛇? 鼻尖闻着毒药的香味,悄悄从时锦衣袋里探出蛇头往外看。 生怕动作太大会惊挠到时锦。 待看到桌上的毒药渣时,蛇口水流了一地。 时锦嫌弃地说,“那是用来救命的,你要是能把人救活,就给你吃。” 小白看向时锦:蛇只会吸毒,那人是不是中毒了? 时锦点头,“是中毒了,但伴随着身体基础疾病。” 小白耷拉下脑袋:那就不会了。 看到小白这么人性化,白灵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瓶说,“这是我爹研制的最厉害的毒药,我本来是准备用来对付敌人的,算了,就给你吃了。” 言罢,白灵拔开瓶盖,将药倒到了桌上。 小白弓身一弹,跳到了桌上,享受起了‘美食’。 第87章 那是什么东西? “师父,怎么样?能治吗?” 小白不行,白灵就又把希望寄托在了时锦身上。 “能治。” 时锦点头,“不过,你爹这次的毒伤了根基,这次好后,让他不要再以身试毒了。否则,多来几次这样的,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白灵忙点头,“师父放心,等回去后我就把他的实验室给平了。” 接下来,时锦先用药稳住白云天体内的基础疾病,再用银针将白云天体内的毒素一点点排出体外。 白云天体内是多年来积累的毒素,光一个排毒,时锦就用了近两个时辰。 中午时分,时锦终于完成了排毒。 她抽出最后一根银针时,白云天也悠悠醒了过来。 时锦正坐在床边,白灵焦急地伸头望着白云天,是以,白云天睁眼,看到的就是两颗脑袋,两张年轻又俊美的美孔。 他先是一愣,旋即一把抓住时锦的手问,“姑娘,你是我家小灵儿的媳妇吗?长得可真好看。与我家小灵儿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将来你们的娃娃肯定更是可爱。我是小灵儿的老爹,我叫白云天,姑娘可以随小灵儿叫我一声爹……” “老头,你不要乱认媳妇儿,这是夜王的王妃。” 白灵在旁实在是听不下去地说,“你这样乱攀亲戚,小心夜王醋性大发,将你我轰出这夜王府。” “邱……” 门口,正要叫邱羽把两人轰出夜王府的北倾泽,直接顿了顿说,“白灵,你爹生病了,怎么也不告诉本王一声?” “泽,告诉你也没用呀!” 白灵也是直接,“你又不会医。” 北倾泽,“……” 北倾泽被邱羽推进了房间,白云天一直在消化白灵的话,这会儿看到北倾泽,然后望向时锦时,可惜至极的模样,溢于言表,但凡接触到他老脸的人都看出来了。 “老头,时锦既是夜王妃,也是我师父。” 白灵怕白云天会旧事重提,立马站出来说,“这次你能醒来,是师父的功劳。还有,师父说了,你的身体长年被毒侵蚀,已经很是虚弱,以后你不能再以身试毒了。” 白云天小声嘀咕道,“不以身试毒,我又怎么知道毒的功效?” “老爷子完全可以用动物来做试验。” 时锦在旁插嘴说,“就像大夫练习手术解剖,大多也都是用动物练手的一样。” 哪有那么多人给你开肠剖肚的。 练习刀法的精准快,必须动物来。 “手术解剖?” 白云天一脸懵逼地问,“那是什么东西?” 时锦,“……”哎呀!好像她一不小心触及到了这个世界的医术盲区了。 正当她不知道如何解释时,白灵在旁解释了,“爹,有时候我们的身体内部受损后,我们可以切开肌肤,对身体内部进行修复,这就需要动手术。” 见白云天望着他,白灵继续道,“就好比我们的头部。如果我们的头部血管破裂,那些血液排不出体外,就会在脑中形成血块,血块会压迫我们的脑部神经,造成我们身体对应部位的反应迟钝或无反应。这个时候,我们就要借足工具,在患者头部开个孔,修复血管,再取出血块,患者就能恢复正常了。” 时锦见白云天越听越迷茫,便在一旁,做详尽解释了。 反正旁边还有两个小徒弟,就当是给两个小徒弟上一课吧。 “手术是指大夫借用器械对病人身体进行切除、缝合等治疗。以刀、剪、针等器械在人体局部进行操作,来维持患者的健康。是外科的主要治疗方法,俗称‘开刀’。” “如去除病变组织、修复损伤、移植器官、改善机体的功能和形态等。” “再简单点的,就是在身体表面进行切、割、缝,如脓肿引流、肿物切除、外伤缝合等。” …… 随着时锦的介绍,屋中一时间就余下了众人浅浅的呼吸。 所有人,包括不懂医的北倾泽和邱羽,都震惊不已。 这些完全超越了他们对医术的认知。 但见识过时锦医术的他们,又不得不承认时锦说的可行性。 远的不说,就时天就是最好的例子。 房中的寂静,被门房的声音打断了。 “王妃,时小姐在府外求见。” 时锦伸了个懒腰说,“时晴,走,我们去吃饭。” 也不给众人反应,时锦就带着时晴离开了。 她知道屋里一众人需要对她带来的知识进行消化,她主动把空间留给他们。 这不,时锦一走,白云天率先打破了屋中的气氛。 “王爷。” 白云天指了排自己的脑袋,“你这位王妃这里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北倾泽还没出声,白灵就不干了,直接给怼了回去,“老头,你脑子才不正常。” 白云天被最疼爱的儿子怼也不恼,他说出了自己的观点,“若是正常的,那她又怎么会说出那么匪夷所思的事?给身体开刀就算了,还给脑袋开孔,那不是直接要人命吗?” 太过震惊于时锦话的白云天,完全忘记了说给头部开孔治疗的是他最爱的小儿子白灵,直接归功于时锦了。 这不,白灵又给怼回去了,“老头,你脑袋是被毒毒傻了吗?说给脑袋开孔的是我,你咋傻傻记不清了。” 白云天自知记错了,但固执的性格,让他毫不示弱道,“你不是喊她师父吗?你脑中的理念还不是她灌输的。” 白灵想了想,好像也是那么回事,不过,“我说的是真的,真的能给头部开孔做治疗。我就亲自做过那样的手术,并且成功了。” 接下来,不管白云天听不听,白灵就把汪雯和李杰姑姑的病症,以及手术等,讲给了白云天听,完后道,“老头,时锦说的都是可行性的东西,就算再震惊,那也是可以实现的。我们不行,我们不知,不代表时锦不行不知。” 北倾泽在旁补充道,“时天的头部手术,是时锦做的。本王当时在场。” 一个二个这样说,白云天沉默了。 若是不相信白灵,但北倾泽向来沉稳,说话也是一言九鼎的存在。 他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信了几分。 所以,“小灵儿,你什么时候给人动手术,我想看一看。” 白灵兴高采烈道,“那我现在就出门找患者。” ……… 第88章 时苗的忌妒。 夜王府外。 时苗、顾芷若、薛圆圆、朱雯婕四人站在路边,等着时锦。 顾芷若想让时锦带她去见席无忧。 自从西山桃林后,她再没见过席家人。 明明在西山才艺比拼时,她拿了第一,但结果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顺利。 席家人并没有向她家提亲。 随着时间越长,她的那份优秀,定会在席家人心中淡化、消失。 那不是她想要的。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从时锦入手。 即便时苗与时锦关系不好,但先拉上关系。 至于以后……她会用她的能力去维护好与时锦间的关系。 薛圆圆则是想讨好时锦,以达到成为嫡女的目的。 只有成了嫡女,她才可以明正言顺地嫁给西良。 所谓的门当户对。 朱雯婕看着顾芷若和薛圆圆,总觉得这两人有点不一样,但她又说不出来。 时苗则是握紧了袖下双手。 对于顾芷若和薛圆圆两人的目的,她是最清楚的。 因为两人都拜托她,让她在时锦面前替两人说好话,说要交好时锦。 以前,她是觉得时锦能提高她在顾芷若等人心中的地位,觉得这样挺好。 可是现在……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上次,母亲出面请时锦为时富医腿失败后,家中人都劝她远离时锦,不要和时锦打交道。 她这些天也就没来找时锦,反正时富的脚残疾又不是她的脚残疾,医不医与她关系不大。 而且,她已经和太子确定了关系,不到处跑才是最好的。 没有男人喜欢自己的女人成天在外抛头露面的。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她不想来,却被顾芷若和薛圆圆拉来了。 思绪间,时锦和时晴出来了。 顾芷若和薛圆圆忙迎了上去。 顾芷若率先说,“时锦,城东有家糖炒板栗很好吃,等会儿我们去吃吧!” 薛圆圆不甘落后道,“时锦,我爹的脚好多了,他让我代他请你吃顿饭,以表谢意。城西新开了一家酒楼,听说菜不错,我已订了一桌,我们过去吧!” 时锦揉了揉肚子,综合道,“确实是饿了。那我们先去酒楼吃饭,吃完饭,再去吃糖炒板栗。” 不管几人什么想法,有的吃就吃。 薛圆圆马上接口道,“那我们走吧!” 时锦却说,“城西太远了,就去星月楼吃吧!我和时晴去吃时,感觉味道不错。” 言罢,抬脚就往一旁走去。 薛圆圆下意识捂住了腰间荷包,薛玉山给了她一千两,去星月楼怕是不够。 听说星月楼一顿饭上千很普遍。 一时间,薛圆圆脸色有些难看,经济情况让她没有吭声。 时锦像是不知道薛圆圆的窘迫,走出几步,回头说,“咦,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怎么不走了呢?” 薛圆圆一咬牙说,“好啊,那就去星月楼吃饭。” 走一步算一步,说不定是众人谣传有误呢。 很快,一行六人就到了星月楼。 小二看到时锦,念着那八十两的小费,跑得特别勤快。 远远就迎了上来,“小姐,你又来啦!” 一句话,代表时锦不是第一次来。 这让薛圆圆脸色好看了些,证明时锦没有骗她,确定是之前有来过的。 是以,她说,“小二,把你们的菜单拿来,我们点菜。” “好勒……” “不用看菜单,直接上你们的招牌菜。” 时锦打断了小二拿菜单的行为说,“我们今天人多,一样上三份。” “小姐,你们楼上坐,我马上去给你们安排。” 小二看了六人一眼,暗算道:上次王妃两人吃了一份,现在六人,吃三份刚刚好。 然后又算,上次吃一份吃了两千两百二十两,再乘以三,那该是六千六百六十两。 哇,发了发了。 正想着,她就听其中一个人说,“时锦,三份怕是吃不完吧!我们还是……” 小二怕到嘴的鸭子飞了,忙说,“这位小姐,三位应该能吃完的。” 说到这时,他指着时锦和时晴说,“前些天,这两位小姐都吃完了一份的。” 薛圆圆闻言,不好再说什么了。 只在心中祈祷一千两够吃。 小二的动作很快,几人坐下不久,菜就上完了。 满满一大桌菜,色香味俱全,看得一桌人不断咽着口水。 星月楼是全大历朝最好的酒楼,这里的菜,都是精品中的精品,许多人穷其一生也未曾吃过。 当真是弥足珍贵。 更别提店中的招牌菜了。 顾芷若四人自是没来过,是以,在时锦一声‘开干’下,几人都没闲着了。 起初,四人还顾忌着形象,斯斯文文地吃,可在看到时锦的吃相时,几人啥也不顾了。 也就学起了时锦的恶狼扑食。 与上次一样,这边的情况很快引起了酒楼的共鸣,酒楼又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点菜声。 看到这情况,小二喜笑迎开,掌柜合不拢嘴。 这个月,他们这个店的业绩肯定是最好的。 “小二,结账。” 吃饱后,时锦喝着一旁的茶水,抬手招来小二。 小二忙拿着消费单过来,声音洪亮,“小姐,一共消费六千六百六十两白银。” 时锦抬手一指薛圆圆说,“今天是薛大小姐请客。” 小二立马将帐单递给薛圆圆,再报一次价格,“薛大小姐,一共是六千六百六十两白银。” 薛圆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什么东西那么贵?” 小二的脸色变了又变,但基本职业素养还在,“薛大小姐,我们都是按照菜单来收费,是明码实价的。” 言罢,小二将随身携带的菜单递给薛圆圆说,“掌柜的说几位小姐是贵客,所以糕点和茶水都没有计费。” 小二也是人精。 掌柜明明说的是王妃来消费,糕点茶水全都免费。 他直接改了。 “小二,薛大小姐是薛玉山大将军的女儿,她只是好奇你们的价目表,并没有查账的意思。” 时锦往椅子后一靠,笑眯眯地说,“况且,我又不是第一次来,我当然知道你们的价格是最公道最实惠的。” 公不公道,实不实惠,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里的菜很好吃。 她吃起来很合味口。 “是小的小人心了。” 小二忙顺着时锦台阶下道。 “圆圆,快给钱吧,给钱后,我们还要去城东吃糖炒板栗呢!” 顾芷若催促着说。 城东。 最大的住户是席家。 到了城东,她再引时锦去席家。 席家人看到时锦,肯定会邀请他们进府的。 第89章 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商。 这边的情况一直是酒楼中众人关注的焦点。 这会儿,随着顾芷若的话,桌上五人,包括酒楼中许多食客,都在同一时间将目光看向了薛圆圆。 本就囊中羞涩、尴尬不已的薛圆圆,一时间更觉难堪、窘迫。 憋了一肚子气的时苗见状,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关心道,“圆圆姐,怎么了?你是不想请四姐吃饭了吗?” “你不想请四姐就说嘛?四姐是我的亲姐姐,你不请我请?” 也不给薛圆圆反应,直接摸出六千七百两银票递给小二说,“小二哥,给。” 小二喜笑颜开地接过,“好嘞,谢谢小姐,我这就去找钱。” 时苗大手一挥,“不用找了,剩下的就当你的小费。” 小二立马点头哈腰,二十岁的脸上,硬是笑出了老年纹,“好嘞,谢谢小姐。” 还是王妃家的人大方,又进账了四十两。 发了发了。 时苗出了一轮心中恶气,展现了一番财大气粗,起身道,“四姐,走,我们去城东吃糖炒板栗。” 得罪了薛圆圆,自然要讨好顾芷若。 她不会一干子打死所有人。 薛家现在水深火热,她没上前踩一脚,就算好了。 她可是记得向薛圆圆借几十两,薛圆圆高傲得连一个谎言也懒得编与她的。 请客被时苗抢了,薛圆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里很是难受。 但是,她又不敢出声制止。 她身上只有一千两银票,完全开不了账。 这也怪她那个抠门的爹。 出门一趟,只拿一千两给她,这不是存心让她被人笑话吗? 还让她结交时锦,就这样,她能结交才怪。 算了,就当出来逛街吧! 至于结交时锦,顺其自然,反正又不是她的错。 如此一想,薛圆圆心中好受了许多,她亦是起身说,“时锦,走,我们去城东。” 时锦看向她,抬手打着哈欠道,“不去了。扫兴。” 言中意思直接,其余几人都看明白了。 这下,顾芷若心中不爽了。 就因为薛圆圆这一茬,竟错过了她的好事。 是以,她也是毫无顾忌地说,“薛圆圆,你确实扫兴。明明说好请我们吃饭的,结果开钱是一点不利索,看着就心梗。今天,还好是苗苗带了钱出来,如若不然,你是不是要在这里上演霸王餐戏码呀?” 朱雯婕向来和顾芷若走得近些,她不喜欢薛圆圆的嚣张跋扈,这次逮着机会,也附和说,“圆圆,这次真的是你不对。” 时苗没说话,她则是转身,对一旁的时晴说,“晴妹妹,城东除了糖炒板栗,还有家油炸玉米酥好吃,我们一起去吃吧!” 时晴笑笑,模棱两可地说,“苗苗姐,我感觉很饱了。” 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很显然,她是听时锦的。 薛圆圆起身道,“正好我也吃得有点撑,我们四处转转吧!” 时锦则是说,“时晴,我们回府。” 就这样,时锦带着时晴离开了。 至于时苗四人……呵呵,她没心思应付。 时锦一走,顾芷若就起身说,“你们逛吧,我先回去了。” 朱雯婕也道,“芷若,我们顺路,我们一起走。” 时苗也起身说,“我也该回去了。” 一时间,桌上只余下了薛圆圆和那满桌的狼籍。 薛圆圆气乎乎地回到家中,把酒楼的事,一股恼说给了薛玉山听。 完后埋怨道,“你就知道叫我去讨好时锦,又不多拿点钱给我。这下不仅脸丢大了,还直接被时锦嫌弃了。这个任务,我做不了。” 坐在床上的薛玉山,看了眼她说,“哼,人家薛青青一分钱也没拿,你拿了一千还要怎样?” 一千两白银很少吗? 他一年的俸禄才多少? 这个女儿还真是平时大手大脚惯了,一点不懂节约。 不过话又说回来,时家还真是有钱,一顿饭七千,眼都不眨。 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商。 “薛青青肯定成功不了的。” 薛圆圆扬言道。 他们四人都讨好不了时锦,她就不相信薛青青能行。 薛玉山沉默,有点赞同的意味。 …… 时府。 从星月楼回来,时苗立马找到汪雯,把薛圆圆请时锦吃饭,最后是她开的钱一事告诉给了汪雯。 七千两白银,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事得上报。 汪雯听后,皱着眉说,“那薛圆圆不是兵部尚书薛玉山的女儿吗?她怎么会请时锦吃饭?” 这也是她一直允许时苗在那些人身上花钱的原因。 一品大员的千金,多结交没有坏处。 可是现在……那千金居然要请时锦吃饭,这怎么看都有点不正常。 “祖母,前不久,薛玉山在下马时,不小心把脚崴了。余御医给医治后,薛玉山的脚就像三哥的一样,越肿越厉害。” 时苗将她向顾芷若和朱雯婕打听到的,细说给汪雯听,“薛玉山感觉不太妙,也就花了一万两白银把白灵请了过去。现在,薛玉山的脚好多了。” “薛圆圆也说是为了感谢时锦医好了她父亲的脚,才请时锦吃饭的。” 汪雯听得咬牙切齿,“你的意思是,白灵只收了一万两白银,就替薛玉山医治了。” 时苗点头,“应该是,是顾芷若和朱雯婕说的。” 汪雯气得一拍桌子,“岂有此理。给外人医只要一万两白银,给富哥儿就要一百万两白银,真是太过份了。” 言罢,起身就往外走。 时苗跟上问,“祖母,你要去哪里?” 汪雯愤恨道,“我要去找时锦。” 时苗问,“祖母,你是想找四姐回来医三哥吗?” 汪雯强势道,“今天,不管她时锦怎么不愿意,都必须回来医时富。” 不仅如此,她还不会出一分钱。 哼! 真当她是软杮子,可以被她一个黄毛丫头欺负的吗? …… 时锦和时晴出星月楼后,并没有立即回夜王府。 两人买了两袋糖炒板栗,到了一茶楼,点了一壶毛尖,要了一堆点心,一边喝茶,一边吃零食听说书先生说书。 也挺舒服。 在21世纪时,时锦也是最爱喝茶的。 茶楼的生意爆好,说书先生说的书精彩绝伦,听客们听得拍手叫好。 时锦正听得入迷时,一个人怒气冲冲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时锦。” 汪雯上楼就看到了时锦,那一路走来的怒气,不增反减。 她快步走到时锦面前,一巴掌就甩向了时锦。 第90章 想打我? “想打我?” 时锦抬手,在半空抓住了汪雯的手,凌厉的目光看向汪雯,不徐不急道,“你也配!” “孽子,我是你祖母,你说我配不配?” 汪雯冷笑,看向四周,朗声道,“大家评评理,一个祖母管教自己的孙女有没有理,配不配?” 众人异口同声,“长辈管晚辈,天经地义的事,当然是配的。” “听到没?” 汪雯得意地看向时锦,继而又问众人,“她是一名大夫,但她宁愿医外人,都不医自己家人,大家说这种人该不该打?” 众人再次情绪高昂,“该打。” 反正是看戏,众人也不嫌事闹大。 汪雯见时锦不出声,以为时锦怕了,继而高傲地摆着长辈气势道,“时锦,我命令你,马上回时家替富哥儿医脚,否则我……” 说到这里,汪雯顿住了,因为她发现,她好像没有能威胁时锦的东西。 钱吧! 她从未给过时锦一分钱。 名吧! 她也没让时锦入时家族谱。 “否则怎么呢?说呀!怎么不说了?” 早已甩开汪雯手的时锦,嘴角牵起极具讽刺的笑容,一言揭穿真相道,“是不是觉得从没有给过我东西,一时间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 汪雯脸色不佳,“乱说。我只是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而已。” “感情?我们之间有感情吗?” 时锦冷嗤,“你在这里说了这么多,你还没有自我介绍呢?相信大家也很好奇你的身份。不如你向大家自我介绍一番后,再来指责我,让大家再来评理吧!” 人群中,这时有人认出了汪雯来,“哎呀!难怪我之前觉得老夫人眼熟了,原来是时家时老夫人呀!” 有人问,“哪个时家?可是那个被先皇封为了‘天下第一商’的时家?” “确实是‘天下第一商’家的时老夫人,我曾在时府门前看到过她。” 说到这里,那人看向时锦说,“我知道她是谁了?她就是来自乡下的夜王妃时锦。” “原来是夜王妃呀!难怪她不理会时家,不听时家话了。要是我,我也不会理会时家的。” “就是。我可是听说这夜王妃是时家嫌弃的孩子。从小被扔去了乡下自生自灭。这次还是因为时家小姐嫌弃夜王是残疾,不愿意嫁给夜王,她才被找回来替嫁给夜王的。” “时家也真是恶心。这会儿看时锦深得夜王欢心,又拜了白神医为师父,就又想用道德来绑架她,真是太过分了。” “就是就是。我可是听说时家早就下令,不准时锦踏入时家一步,也不准时锦的名字进族谱的。” “要我说,这样的家人,换我我也不会要的。” …… “胡说八道。” 汪雯忍无可忍地拄着手中拐杖,打断众人话道,“不管我们怎么对时锦,时锦都是晚辈,都不应该忤逆长辈。” 汪雯这话一落,又引起了众人的吐槽: “长辈的没有长辈样,那就别怪晚辈没有晚辈样了。” “就是。人家不都说你养我小,我才养你老吗?时锦小时你们没养,你们又凭什么要让时锦反过来对你们好,养你们呢?” “这时老太太歪理真多。” 听着周围一面倒的声音,汪雯捏着拐杖的手,阵阵发紧。 她忽地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当场就晕倒了过去。 一直在汪雯身后充当隐形人的时苗,立马上前查看汪雯的身体情况,“祖母,你怎么样了?” 本以为汪雯是装晕的,没曾想,汪雯一动不动地没了反应。 时苗立马说,“绿萝,快去请大夫。” 她本想叫时锦的,但怕汪雯醒来后不高兴,也就歇了那心思。 茶楼旁边就是百草堂,不到十分钟,百草堂的陈孝文就到了茶楼,到了汪雯面前。 陈孝文为汪雯把了一番脉后说,“老夫人这是怒急攻心,导致肝火过胜,这才昏迷了过去。” 旋即拿出了一副银针说,“我给她扎几针就会好了。” 时苗闻言,连忙说,“那就麻烦大夫了。” 陈孝文之所以成为百草堂的坐堂大夫,那医术还是很好的。 是以,在他的几个银针之下,汪雯当真是缓缓醒了过来。 在看到时锦时,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时锦的可恨,咬牙道,“时苗,去报官,今天,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讨个公道,将这个孽子给带回去。” “好啊!” 时锦无所谓,“我倒要看看你以什么名义,用什么方法将我带回去。” 反正闲来没事,她陪汪雯玩一会儿就当打发时间了。 很快,林德一身官服地出现在了茶楼中。 坐到高位,当场审理起了案件。 “民妇汪雯,叩见林大人。” 汪雯咚地一声,跪地喊冤道,“大人,民妇要状告民妇的孙女儿时锦,状告她目无尊长、不分尊卑、不懂孝道。” 林德直接问,“汪雯,你说时锦是你的孙女,你可有证据证明?你的户籍何在?族谱何在?” 关于夜王妃时锦的事,他就算不去八卦,也听了不少的市井流言。 是以,当汪雯用长辈身份来告时锦时,他便让对方证明长辈身份了。 “我们时家人都可以证明她是我孙女儿。” 汪雯见有戏,很是高调地配合道,“时锦是我儿子时海的四女。” “本官却听说时府只有一位小姐,叫时苗。什么时候又来了一位时锦?” 林德问,“还是说坊间传言都是真的。” “什么真的?” 汪雯虽知道接下去没好话,还是忍不住问。 ”坊间传言,说时锦出生在午时三刻,被你们嫌弃是煞星不吉利,不仅从小就被扔去了乡下自生自灭,还不曾将她的名字写进时家族谱,现在更是不准她踏入时家大门。” 林德一口气说完问,“汪雯,这些是不是真的?” “回大人,这个……” 汪雯话未说完,整个人就往身后倒去,一副心脏病复发的样子。 然而…… “啊……” 刚倒到地上,时苗还没上前配合,汪雯便整个人从地上弹跳了起来,中气十足道,“什么东西咬我?” 第91章 他都讨厌至极。 林德看着汪雯装模作样,怒道,“汪雯,本官在问你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最是看不惯虐待孩子的家长,这种人,不管什么理由,他都讨厌至极。 孩子出身没得选,不喜欢就不要生,生了就应该好好养。 这时家生后不养,现在孩子长大成才,又想跑来摆长辈之姿,太可恶了。 这事决不能姑息。 “……” 汪雯吓了一跳,反应过后过,利索回,“时锦是煞星,是不祥之人,她不能入时家户籍,更不能入时家族谱。” “既如此,那她也就算不得你时家的晚辈了。” 林德冷笑,“既然不是你时家的晚辈,你又以何理由来要求她对你尊重?” 汪雯一愣,也是很快便找到了对策,“时锦是我二儿子养大的。” 林德微愣,“二儿子?” “现在在大河村生活的时天,就是我的二儿子。” 汪雯理直气壮,“时天是我儿子,时锦被我儿子养大,难道不该尊重我吗?” 林德蹙眉,若真是这样,时锦孝顺汪雯倒也是应该的。 汪雯见林德沉默,气焰更为嚣张,她大声道,“虽然我没让时锦入时家户籍,也没让时锦入时家族谱,但是,我并没有抛弃时锦,我只是把时锦换了个地方养大而已。这也有错吗?” 汪雯感觉越说越占理,声音也越来越大,“我时家作为商贾之家,最在意的就是气运。行商之人,气运大过经营,相信大家都知道。既然知道时锦出生在午时三刻是煞星,是不祥之人。那我为了保护时家的商道与气运,暂不让时锦入户籍入族谱,有何过错?有何不妥?” 大历朝的人,都迷信。 是以,汪雯这一说,众人虽然碍于林德在场没有出声,却也都下意识点起了脑袋。 见状,汪雯得意的下巴昂得更高了。 现场也因为这一出,陷入了寂静。 直到一个声音响起。 “大人,草民不是他儿子。” 时天思虑半天,终是从人群中走出,咚地一声跪到了汪雯旁边,推翻汪雯的说词道,“我父亲死后,汪雯就把我一家人撵去了乡下居住。” 说到这时,时天看向一旁站着的时锦,抿了抿唇道,“而且,时锦也不是他们送到下乡让我养的。是我求着把时锦带去乡下的。” 汪雯脸色大变,“时天,你闭嘴,不准乱说。” 时天则是下定决心道,“当初,我回时家,请求时老夫人先把我的大孩子时正写进时家族谱。我大孩子那时已经四岁了,可一直没入时家族谱,眼看二孩子要出生,我就念着先把大孩子写进族谱。” “我到时家时,恰巧碰到嫂子沈容生孩子,且生了一对双生花。” “本是皆大欢喜的事,可时家人觉得大双出生在午时三刻,天生带煞,要当场把大双淹死在粪池里。” “想到我即将出世的二孩子,我于心不忍,就让他们把大双给我,我带回乡下去养。” “他们本是不同意的,是我说我会把大双的户籍上到我的上面,让大双永远跟着我,他们才同意了。” “当时,时老夫人还说,如果我把大双带回去了,将来我的子孙都不能入时家族谱,而且,我也会被移出族谱,让我不能对外称是京城时家的人。” “为了救大双生命,我答应了。” “之后十五年,我时天再苦再累再穷,也从未向京城时家伸手要东西。时家也从未念起过,还有一个孩子大双在乡下跟着我吃苦。” “直到八个月前,时家人才想起了大双,才把大双接回了京城时家。” “一开始,我以为他们是良心发现,觉得大双现在长大可爱了,也割舍不掉那份亲情。” “后来我才发现,他们接回大双,完全是想让大双替小双出嫁,嫁给夜王府的夜王。” “众人或许会问,夜王条件好,嫁给夜王是高攀,小双不可能不愿意嫁的。” 时苗听到这里,忍不住了,正要上前阻止,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不仅如此,她还发不了声。 然后她看向了汪雯,竟发现汪雯和她的情况是一样的。 心惊间,只听时天的话在继续: “正常情况下,确实是那样的。商贾之女要嫁给皇室最得宠的王爷,那是祖坟冒烟的好事。没有人也没有女子拒绝得了。” “但小双不一样。” “小双深得太子殿下的欢心。不仅如此,这份圣旨,也是小双父亲见小双喜欢太子殿下,抱着先皇的遗旨,去当今圣上那里求回来的。” “先皇念着时家当年捐赠灾区有功,特赐旨时家,允许时家子女嫁进皇宫,必许以正妃之位。” “小双父亲求的是小双与太子的圣旨,估计是小双父亲表达有误,圣上误解下了封小双与夜王的圣旨。” “在小双眼中,身体健全的太子殿下比身体微恙的夜王好,就不愿意嫁了。” “这才有了我家锦儿被招回时家,替小双出嫁之事。” 说到这里,时天对林德叩下一头说,“大人,大双时锦是我时天家的人,我时天与京城时家没有关系,京城时家没有权利要求时锦为之做任何事,还请大人明察。” 这些东西,他本不愿讲的。 可京城时家人太过分了,一直逼他的心肝宝贝儿时锦做事。 时锦的生活,时锦的为人,时锦的对错,容不得京城时家有半点意见。 “时天,你先起来说话。” 林德赞赏地看了眼时天,然后一脸阴沉地对汪雯说,“汪雯,你可有异议?” 汪雯想说话,却出不了声。 林德认为汪雯这是默认了时天的说词,也就下定言道,“时锦与京城时家毫无关系。即日起,京城时家不得再以家人的理由要挟时锦做任何事。否则,本官决不轻饶。” 汪雯闻言,怒气攻心,一口鲜血吐出,当场昏厥了过去。 “祖母。” 时苗扑上去,连忙对陈孝文说,“大夫,快看看我祖母的情况。” 她陡然发现能说又能动了,想到之前,情不自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的反应落在众人眼中,那是关心汪雯的表现。 时锦却是看了眼地上板栗壳,感觉还挺好用。 谁叫这两人老是不分场合不安分。 让他们感受一下不能动不能说也不错。 汪雯病倒,时苗不敢叫时锦。 这个时候,她不能去招惹时锦。 不能让大家的怒火燃到她身上。 不能让众人知道她就是时天口中的小双。 然而…… 第92章 她又不靠颜值吃饭。 “咦,那就是故事中的小双吧!” 不知人群中谁说了一句,众人的议论声就响了起来: “我认识,我认识。那确实是时家小姐。” “哎呀呀!要我说,时家小姐还没王妃一半漂亮呀!看那柔弱的模样,看着就病殃殃的,完全不美丽呀!” “是的。我也觉得王妃好看多了。无论是气质还是五官长相,我都觉得王妃更漂亮。” 众人的话,说着说着就变了,变成了时锦与时苗两个人的对比。 听到这些,时锦不以为然,脸上始终是淡淡的神情。 无所谓。 她从不在意自己长相。 美与丑,都是她。 她又不靠颜值吃饭。 时苗则不一样,她心中似有万蚁噬心,痒痛难忍。 更可恨的是,她不能发作。 她不能落后于时锦,时锦能够淡定从容,她亦能。 手,在袖下紧握成拳。 指甲隐入掌心,鲜血沿着往外滴,她浑然不顾。 不仅如此,她还一脸担忧地问陈孝文,“大夫,我祖母怎么样了?” “老夫人怒火攻心,已经药石无救。” 陈孝文摇头,长叹道,“只能听天由命了。” “什么?” 时苗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我祖母刚刚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就……” 话未说完,她就看向了时锦,跪行到时锦面前说,“四姐,救救祖母吧!就算你不认祖母,你也救救她吧!就是陌生人在你面前命悬一线,你也不会见死不救的呀!” 说着,时苗便‘咚咚’地向时锦磕起了头。 她之前有多么嫉愤周围对时锦的赞叹之声,她此时就有多用力。 这些日子,她也与时锦相处了不少次,对时锦变化后的性格也有着一定的了解。 她知道时锦说一为二的性格,是以,她笃定着时锦此时不会出手。 而她,就是要在时锦这种冷漠之中,显示出她的善良。 陈孝文则是无奈地劝说时苗,“时小姐,这种病是治不好的,我就没看到有人治好过,你还是别求了。没用的。” 时苗加大力度磕头道,“不,我四姐可以的。上次我祖母晕厥过去,就是我四姐救的。我四姐能救我祖母。” 陈孝文见时苗不受劝,摇了摇头,就起身收拾器具,准备离开。 直觉得时苗这是病急乱投医,还想说两句劝慰的话时,时锦出声了。 “说的也是。” 时锦起身,走到了汪雯面前,“就算是陌生人,我也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言罢,手搭上了汪雯的脉搏。 然后扭头对陈孝文说,“大夫,可否借你的银针一用。” 她只会救醒汪雯,让汪雯死不了。 剩下的还必须眼前这个大夫处理。 是以,这大夫还不能离开。 陈孝文警惕地问,“你想干嘛?” 时苗立马站在时锦这边,扮演好人道,“大夫,我四姐是白神医的徒弟,她医术很好的,你把银针借给她吧!她一定能救我祖母的。” 垂下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毒。 捧得越高,摔得越疼。 时锦既然想出名,那她就狠狠地捧。 最好是捧上能摔死时锦的高度。 “大夫,我只借一下,很快就会好。” 时锦一眼看透时苗的小心思,却无所谓地说。 对于自以为是的人,她向来漠视。 “大夫,夜王妃真的是白神医的徒弟,你就把银针借给她吧!” “是呀!大夫,白神医医术无双,出神入化,作为白神医徒弟的夜王妃,一定也很厉害的,你信她吧!” “大夫,你就把银针借给夜王妃用吧!我祖母最近生病,我正想请白神医医治,让我看一下白神医徒弟的医术也好啊!” “大夫,只是借下银针而已,你就借吧!”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却目的一致的劝说,陈孝文最终难拒众意道,“好,你用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用我的银针,扎出了人命,我是不会管的。反正这里有这么多乡亲们,届时大家可要给我做个证。” 这是他不借银针给时锦的真正原因,他怕时锦用他的银针扎死人,连累他惹上官司。 这时,一直坐在高位的林德说,“本官在这里,你怕什么。何至于要众乡亲给你作证,本官就是最好的证人。” “是。” 陈孝文回。 他怎么一时就把这位顺天府尹给忘记了。 还在那里担忧了半天,真是老糊涂了。 时锦拿过陈孝文的银针,五根银针同时离手,直指汪雯脑袋。 看得一众人瞪大了眼,就连懂医的陈孝文和见多识广的林德也不例外。 皆被时锦这一手给弄震惊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众人继而张大了嘴,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少许,时锦抽出五根银针后,汪雯旋即睁开了眼。 “苗苗?” 汪雯喊着时苗,然后说,“你扶我一把,我感觉全身无力,站不起来。” “好了。” 人群中一人喊,然后有人开始附和,“真好了。” “天啦!太神奇了。刚刚大夫可是说药石无救的。这才几根银针下去,就活过来了。” “不愧是白神医的徒弟,果然厉害。” “徒弟都这么有本事,那师父岂不是更厉害?” “是啊!是啊!” ……… 一开始懵逼的汪雯,在众人议论中,看向了身旁的时锦,找到了真相。 “是你救了我?” 她眼神冰冷道,“不过,即便你救了我,我也不会原谅你对我的无理,更不会同意你进我时家大门,进我时家族谱。” 哼! 以为救一次她,她就会妥协吗? 真是痴心妄想。 煞星,永远都是煞星,是不可能成为时家人的。 她,是不会认的。 “我只是不想你这样死去而已。” 时锦居高监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汪雯道,“于你来说,死会是一种解脱。” 这也是她出手的原因。 既然上次的教训不够,那这次就重新来过。 “哼!胡说八道,我才不会……” 汪雯的话未说完,熟悉的感觉就传遍了她全身,然后她惊问,“我的身体怎么动不了了?” 随着汪雯的话,所有人都看向了把汪雯救醒的时锦。 时锦接收到众人目光,低头沉思了片刻后,才又开口了。 第93章 谁告诉你我师父要一百万两就是讹你时家钱了? “我也不知道。师父只教了我怎么把昏迷的人救醒,还没教我怎么医治人的无力。” 时锦装成一脸无辜地说,完后建议道,“如果你找不到大夫医这样的情况,就让人去夜王府请我师父出手吧!” 随着这话,众人又发挥了嘴术: “时老夫人,你快让人去请白神医吧!白神医肯定能医好你的。” “时老夫人,快去吧!别为了钱耽误自己身体的病了。” “时老夫人……” 听着耳边喧嚣的声音,时苗还震惊在时锦露的那手医术中,便感觉到了一束深意的目光。 她瞬间回神,了然地问,“四姐,白神医是不是也要一百万两白银的诊费呢?” 她的话引起了知情人的争议,“时小姐,白神医是以病症大小来收费的,到底收多少,你得让白神医看后才能决定。” “不是的。” 时苗有目的地接上了话道,“白神医对我们时家人,收费有针对性。” 众人闻到了八卦味,继而掏净了耳朵问,“怎么回事?” “同样的病症,别人只需一万两白银,我时家人就要一百万两金银。” 时苗状似苦恼地说,“我们时家虽然是‘天下第一商’,可自从我祖父把钱捐赠灾区后,我们家就没那么多钱了。是以,我三哥到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无钱请白神医医治。” 这迷糊的说法,瞬间勾起了众人的求知欲。 这不,有人问,“时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事情说清楚点,别这样云里雾里地藏着了。” 时苗看了眼时锦,只见时锦重新坐回到茶桌,优雅喝起了茶,似乎她说的与她无关一样,不理不采。 心中气愤至极,面上却说,“这个不能说的,说了我怕四姐会怨我的,我……” 一句话欲言又止,生怕惹时锦生气的模样,直接把矛头指向时锦。 众人都看向了时锦。 时锦抬手,无所谓地摆了摆道,“你说吧!不用顾及我,把我当个听客就好。” 茶楼里闹哄哄的,说书先生不说书了,在这里看时苗表演也行。 反正无事。 时苗见状,袖下的手越捏越紧。 该死。 又是这副淡定从容的模样。 为什么她时锦就能做到不为所有事动容呢? 不,不会的。 她一定会让时锦破功的。 她就不信了。 如此一番思绪后,时苗在心中组织了一番语言后道,“前些日子,我三哥不小心把脚崴了。当时,我们就请大夫来医治,可没有效果。我三哥那脚不仅一直不见好,还越医越肿。” “我们就请来了白神医。白神医看后,直接开出了一百万两白银的价格。” “我们家没那么多钱,也就没有请白神医医了。到现在,我三哥还躺在床上,脚肿得亮亮的,看着十分恐怖。” “本来,白神医把价格定在那里,是我们没钱请白神医医治,不能怪任何人的。可是……” 说到这里,时苗又看了眼时锦,把那副害怕时锦发飙的模样演绎了番,才又接着说,“可我这两天听说,就在我三哥崴脚后不久,兵部尚书薛大人也崴了脚。不仅如此,他的情况跟我三哥的一模一样,也是越医越肿。” “他们也请了白神医医治。而白神医给薛尚书出诊的费用只收了一万两白银。” “本来,我是不该说这些的。可我们实在是没有那一百万两白银。” 言落,时苗就低头自责了起来,“其实,这都怪我。当初,我三哥因为我误会了四姐,在街上与四姐产生了矛盾。我四姐是白神医的徒弟,白神医想来是记恨我三哥,不愿意医我三哥,才会本就一万两白银就能医好的脚,要我三哥出一百万两白银。以达到不医我三哥的目的的。” 随着时苗的话,人群中都看向了时锦,一副求证的模样。 时锦淡然放下手中茶盏,落落大方地承认道,“时富和薛大人的脚,受伤情况确实差不多。我师父也确实只收了薛大人一万两白银就帮了薛大人医治,也说过要一百万两白银才会医治时富。” 人群中顿时响起了阵阵抽气声。 这一万和一百万的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这差别也太大了些。 众人看时锦的目光变了,这种同情弱方的心情,谁都有。 是以,他们心中为时富打起了抱不平。 更多的却是,他们心中有着一丝担忧,他们日后找白神医医病,会不会也遇到这种情况。 时苗将众人反应收入眼底,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想挣钱,没有病人,看白灵怎么挣钱。 她暗自看了一眼自家祖母,收到的也是自家祖母赞赏的眼神。 心中的得意也是逐渐膨胀起来。 是以,她忘形地对时锦说,“四姐,其实我三哥也不是故意那样针对你的,她是因为太担心我才有点口无遮拦。你帮三哥求求情,让白神医不要与三哥计较,救救三哥和我祖母,好不好?” “呵呵!” 时锦看着做了婊子还把牌坊高立的时苗,冷笑嘲讽,“谁告诉你我师父要一百万两就是讹你时家钱了?” “距离时富的脚受伤,也近一月了。这一个月,你们应该也找遍了四处的名医,别说一百万两白银,就是一百万两黄金,我敢说都没人能医好时富的脚。” “这种情况下,你觉得一万两白银真的能医好那样的脚伤吗?” “是,我师父确实有对时富不公平的地方。但那不公平不是故意抬高诊费讹时富的钱,而是没有收够薛尚书的诊费。” “说到这里,可能众人会觉得我师父是觉得薛尚书官大,有意巴结薛尚书。” “一开始我也是那样认为的,也曾问过他。” “我师父却说,他平生不敬重达官贵人,他最敬重的就是军人。给军人治病,别说少收诊费,就是不收诊费,在他能力范围内,他也会做。” “因为正是有军人们在前方战线上浴血奋战,才有我们后方百姓的安居乐业。是军人们守护着我们的一片静土,是他们在替我们负重前行。” 言罢,时锦朗声道,“今天,乡亲们都在这里,我也替我师父传达一下他的意思。即日起,但凡家中有军人的,不管是军人还是军人家属,都不用出那一千两黄金的敲门砖,直接到夜王府请人就行了。” 也不知是时锦的话引起了共鸣,还是时锦口中白灵的举动暖到了众人。 一时间,茶楼中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不仅如此,那刚踏入茶楼的男人,看向时锦的目光也变了。 第94章 已经替我做主了。 “爱妃,听说你遇到了麻烦,本王来帮你。” 一袭锦衣长袍的男人,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进了茶楼。 时锦看向男人,眨了眨眼,这男人是不是戏瘾又来了? 咋又演起来了? 不过,这样也好。 众人多是攀高踩低的货色,北倾泽这一演,众人多不敢欺负于她。 最近几次逛街,她是深有体会。 那些人纵然对她有微词,也不敢当面怼她。 “没什么,就是点小事情。” 时锦笑着起身,走到北倾泽面前,接替邱羽工作,推北倾泽到了茶桌边道,“已经解决了。林大人公正廉明,已经替我做主了。” 林德被点名,立马上前行礼,“下官林德,见过王爷。” 随着这一幕,周边群众似也反应了过来。 呼啦啦全跪到了地上,异口同声高呼:“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平身吧!本王是来找爱妃的,不用多礼。” 北倾泽一脸平易近人的模样,问林德,“林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林德旋即把时锦与时老夫人之间的争执,再到时天的证词,再到时富脚伤的事,一一告诉给了北倾泽,自也把他判时锦与京城时家已无关系的事说了。 完后道,“王爷,王妃与白神医拥军爱国,是我等学习的楷模,我等应该向他们看齐。” 北倾泽点头,“我们有这样安宁繁华的生活,军人们确实功不可没。本王之所以这么爱戴王妃,也正是因为王妃的这翻深明大义。” 就这样,时锦和北倾泽一行人,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中,离开了茶楼。 茶楼老板为表诚意,连时锦的茶费都不要了。 至于汪雯和时苗,众人虽然没说啥,但众人都是鄙视与不屑的目光。 这让两人十分恼火,却也只能夹着尾巴回了时府。 一回时府,两人就遭到了时海一阵唾骂。 原来,茶楼时,时海也在,只不过,他一直没出现。 他知道茶楼中发生的所有事。 一阵唾骂后,直言不会管汪雯和时富,就气冲冲地离开了汪雯房间。 汪雯躺在床上,全身无力,只有脑袋清醒,也只能说话。 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 请了御医张韦来看,张韦表示无能为力。 至于京城的名医……也都一个个束手无策。 汪雯想让时苗去求时锦白灵,可她又不想让时苗被欺负。 想让时富去求,可时富自己都是个病人,这些事自然也做不了。 是以,汪雯也只能吃点张韦开的药。 汪雯倒下后,本为脚痛烦恼的时富,一时间看他那肿得亮晃晃的脚竟是顺眼,也感到庆幸了。 他这脚又肿又痛的,他自然不可能整天围着汪雯照顾。 不过,样子还是要做的。 这不,他被小厮抬到汪雯房中,嘴皮子利索地进行虚寒问暖。 完后说,“祖母,我听说京城来了个很厉害的大夫,我等下就出门去给你请。” “富哥儿,祖母没白疼你。” 汪雯感动道,“请大夫要钱,我枕头下有两百两银票,你带在身上。顺便也让那大夫看看你的脚。” “好的,祖母。” 时富美滋滋地拿着钱出门了。 出门后,他直接让小厮把他抬去了赌场。 于是乎,在汪雯满怀期待时富给她请名医的时候,时富在赌场赌了个天昏地暗。 直到再一次把借来的赌资输光,赌场说他欠下一百万两白银的债太多,得先还再借后,他才被迫收了手。 从赌场出来,时富才想起是出来给汪雯找名医的。 想到欠的赌债,又想到汪雯现在的需求,于是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找了个约六十来岁,白头发白胡子,看起来高深莫测、仙风道骨的江胡郎中,带回了时家。 “祖母,这位就是我打听到的名医李仙,他医术高明,四处游历,此时正巧到了我们京城。” 时富直接把‘李半仙’中间那个‘半’字去了,让其名字听起来高级神秘道,“我的脚李大夫也看过了,说是小问题,连诊费都没收我的。我用了李大夫的药后,感觉脚没那么痛,好多了。” 汪雯听得心潮澎湃道,“李大夫,快帮我看看,我这全身无力的,实在是难受得紧。” “嗯!” 李半仙应声间,坐到了床边矮凳上,一手摸着胡子,一手搭着汪雯的脉。 时而皱眉,时而舒眉,看得汪雯一阵心紧时,他才放开了汪雯的手道,“时老夫人,你这情况有点棘手啊!” “李大夫,你能医治吗?” 汪雯关心地问。 她讨厌现在这种状态,急切地想好起来。 她脖子以下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这让她很慌很乱。 她怕,怕一直会这样像活死人地躺下去。 李半仙在汪雯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汪雯看得着急问,“李大夫,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是能治还是不能治啊?” “老夫人!” 时半仙一脸为难地说,“不是我不能治啊,主要是你这病的药难求呀!” 汪雯抓住了李半仙话中的意思问,“意思就是我的病,你是能治的?” 李半仙点头,“是的。只要有药,我就能治。” 汪雯财大气粗道,“再珍贵的药材,只要有钱,都能买得到的。那药材要花多少钱?在哪里能买?” 李半仙见汪雯这么上道,忙说,“那药珍贵,我只在游历秦齐时见到过。其余地方,我都没见到。” 汪雯皱眉,“那岂不是要到秦齐才能买得到?” “应该是那样的。” 李半仙摸着胡子,陷入了沉思道,“虽然我能让商队把药带回来,但是,找商队带药,我们不仅要出运费,还必须先把购药的钱提前给商队。” 说到这里,李半仙一脸纠结道,“这样算来,这是一笔大费用,钱少了是不行的。” 时富见时机成熟,在旁拍胸膛说,“李大夫,钱是小事。既然是找人买药,我们必定会先把钱给人的。就是不知道要多少钱呢?” 第95章 腐烂了? 李半仙想了想,抬手,将五根手指极力舒展道,“至少要五百万两白银。” “五百万两白银?” 时富倒抽口凉气,瞪大了双眼说,“怎么要那么多?还只是药而已,人家白神医才收一百万两就能治好的。” 见识到时富的即兴表演,李半仙在心中鄙视至极,却还是很好地配合。 “三少爷,我说那药是治本,是能根治病源的,价格贵些也是正常的。” 李半仙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汪雯的脸色道,“而且,那药的本身价格是值不了五百万两白银的,这里面还含着商队的雇佣费。” “秦齐与大历的边境一直战乱不断,从而导致中间的运输困难,运费贵。不是有能力的商队,是不敢接这种跨国运输的。” 言罢,李半仙叹了口气说,“具体如何?要不要托商队带药,就看你们自己了。实际上,我觉得白神医要价一百万两,如果能够医好时老夫人的病,也是可以的。反正以后病复发,也还可以找白神医医治,顶天再出一百万两就行了。” 汪雯沉吟少许说,“李大夫,麻烦你联系商队给我带药。我想尽快恢复健康,你告诉他们,他们若是能半个月内把药给我带回来,我多给他们一百万两白银。” 在健康面前,钱算啥,多点就多点。 总比低声下气去求时锦强。 李半仙心中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时老夫人是爽快人,李某一定把话带给商队,让他们尽快把药带回来。” 汪雯对一旁的时富说,“富哥儿,你取五百万两白银给李大夫。” 时富知道怎么讨好汪雯地说,“祖母,你早上给了我两百两,少取两百两就行。” 汪雯闻言,直感觉时富长大了。 要知道,时富兜里是揣不住钱的,今天时富出去了那么久,按以往情况,时富一定会把钱挥霍完的。 她早上拿钱给时富时,也只是盼着时富把大夫找回来,至于钱,她并没期望时富把钱带回来的。 那钱是她看时富那么关心她,让时富出去消费去玩的。 岂料,时富不仅守信诺地把大夫给她找来,还把钱留着回来了。 这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所以,她说,“那钱你拿着花,用完了又给祖母说。” 时富乖巧地回,“谢谢祖母。” 时富从汪雯的盒子中取出了五百万两银票给李大夫后,对汪雯说,“祖母,我送送李大夫,你先休息一会儿。” 时府大门处。 “这一百万两是你的。” 时富抽出一叠银票给李半仙说,“你马上离开京城,永远不要回来。” 李半仙乐呵呵地说,“时少爷放心,我一定会离开的。” 这钱来得容易。 这有钱人家的钱,还真是大风挂来的,用起来都是一摞一摞的。 要知道,他行医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一百万两银票。 有了这一百万两,他就可以带着母亲去求白灵医治,然后与母亲过上健康人的生活。 还做什么江湖郎中啊! 打发走李半仙后,时富给了抬他软轿的两小厮,一人一千两银票说,“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要是泄露了半点风声,不仅钱得不了,我还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两个小厮立马咚地跪到地上,表忠心道,“三少放心,我们绝对会守口如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该做的。” 反正汪雯宠时富,他们做下人的,跟风就是了。 时富满意地点头说,“嗯。我时富也不会亏待你们。以后,我时富有了,你们也就有了。” ……… 薛府。 话说薛青青。 薛青青一回府,就被薛玉山叫去了房中。 薛杰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就问,“你接近时锦得怎么样了?” 薛圆圆不够圆滑,他不指望了。 他现在就想这个文静的女儿,能够给他带来好消息。 虽然抱的期望不大。 “爹爹,我觉得我们不和时锦交恶就可以,我们没必要去刻意讨好。” 薛青青不等薛玉山追问,就把今天时锦在茶楼与时家人发生的一切事,全告诉给了薛玉山,完后说,“爹爹,时锦对军人很崇拜,很尊重,特别是对爹爹你,他们没有收够诊费,实际上就是最好的表现了。” “再者,我今天跟踪了时锦一天,我发现时锦讨厌别人的故意接近讨好。冒然前去,只会被时锦厌恶。大姐等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以退为进,保持现状就好。” 薛玉山将薛青青的话,综合起来想了想,看向自己已经消肿消痛,打着夹板的脚说,“你说得对。现在这样就好。” 言罢,满意道,“你去把你娘接出来。告诉她,让她好好照你哥。” 薛青青闻言,知道薛玉山采取了她的意见。 也就退出了薛玉山的房间 薛青青一走,薛玉山就对一旁的小厮说,“去薛杰院子看看。” 等明天白灵来后,他让白灵给薛杰看看。 以着白灵的医术,说不定真能医好薛杰。 至于薛定远……以着薛定远的伤势,即使身体医好了,以后也不能生育。 医了也是白医,简直就是浪费钱。 不医也罢。 很快,薛玉山就被小厮抬到了薛杰的院子。 院中没看到薛杰,并且院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腐烂味。 薛玉山军人出身,对这种味道很是敏感。 是以,他说,“你们去大少爷房中看看。” 少许,小厮回来说,“老爷,大少爷死在了床上,味道是大少爷身上的。” 薛玉山闭了闭眼。 虽然早有准备,但真正这一刻来时,他心中还是有点伤感。 特别是在他想挽救薛杰的时候。 “老爷……” 小厮见薛玉山沉默,便小声地唤了声问,“现在该怎么办?” “挂白帆。” 薛玉山沙哑着声音说,“为杰儿办丧事。” 这个时候,他心中竟有些后悔没有管薛杰的死活了。 很快,薛家挂起了白帆,薛家大少爷死亡的消息,如风一般快速袭卷了整个京城。 连坐在夜王府花语苑赏月的时锦,也听到了。 她疑惑至极。 那晚在军营外见到薛杰时,薛杰精神挺好的,怎么就会死了呢? 不过,这种情绪并没占据她太多时间。 薛杰死了,她只当白救了一个人呗。 至于伤心…… 身为医生的她,见过太多生死,早已麻木了。 紫轩阁,阁楼上。 邱羽看着下方静坐在院中,望着月亮一动不动的时锦,忍不住问,“王爷,把薛杰的乌龙事件告诉给王妃吧!王妃看起来好伤心的样子。” 第96章 那完全是被月亮迷住了。 “………” 北倾泽斜了邱羽一眼,这个冷心冷情的男人,居然有了恻隐之心。 不过,就是用错了地方。 听听时锦那心声,那事不关己的态度…… 那哪是伤心? 那完全是被月亮迷住了。 下意识,北倾泽抬头看向了那轮长着毛的弯月,不知为何,心中竟有点不是滋味。 竟希望他自己是那轮弯月,希望时锦那痴迷的目光是看他的。 疯了疯了。 这想法一出,北倾泽扔掉手中练字的毛笔,冷声道,“本王困了。” 邱羽以为他的话惹怒了北倾泽,脑中情不自禁想到了时锦摸他手的后果,也想到了薛杰被赶去前线的事…… 他使劲缩了缩脖子,以减少存在感,直想把自己藏起来。 也狠狠地鄙视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痛,居然还敢在北倾泽面前表现出对王妃好。 时锦坐了一会儿,在乌云遮住云层后,便回了房间。 睡得迷糊间,心口的疼痛将她叫醒。 轰隆隆! 巨雷下,大雨就像她的心疼一样,倾盆而下。 时锦蜷缩起身子来减轻疼痛。 奈何雷声一道大过一道,很快她就受不了了。 想到北倾泽那个移动的‘解药’,时锦毫不犹豫,往紫轩阁赶去。 北倾泽被雷声惊醒,正想着时锦打雷会心疼时,耳边就传来了时锦的心声: 天啦! 这里房间这么多,哪间才是北倾泽的房间呢? 难道要一间间找吗? 万一惊醒了夜间的守卫怎么办? 上次下毒,这次爬床…… 她这个‘馋北倾泽身子’的名声,怕只会越来越正了。 轰隆隆! 雷声响起,时锦蹲到了地上。 是痛的。 她刚蹲下,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王爷,下雨了,卑职给你送床被子吧!” 借着闪电,时锦就看到邱羽抱着一床薄被,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房门口。 房中没人应声。 邱羽犹豫了下,还是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把被子给抱进了屋。 出屋时,邱羽还说,“王爷真是太累了。连我进去放被子都没反应。明天一定不能再让王爷熬夜了。” 邱羽送完被子,就朝走廊另一头去了。 时锦意识外放,只有一个人轻浅的呼吸,除此之外,周围没有人。 探查到这情况,时锦心中高兴极了。 趁着雷未劈下,心疼稍缓解时,她就蹿到了房门前,拉开房门,走了进去。 闪电,白昼般劈下。 时锦连忙藏到了一旁的墙柱后,再小心翼翼地看向了那放着床帘的大床。 高床软枕上,时锦看到了北倾泽那张俊美无双的容颜,更有那如墨般的黑发。 见北倾泽呼吸均匀,没有醒来的迹像时,时锦松了一口气。 她将手中的迷香点燃,放进了旁的香炉,约莫两分钟后,她才爬上了床。 正好一个大雷劈下,她疼得一下子扑到了北倾泽身上。 反应过来,她连忙看向了北倾泽的脸。 只见那张脸上未有一丁点苏醒的迹象后,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看来,她的迷香起作用了。 然后,她掀开被子,大大方方地躺到了北倾泽身边,拉住了北倾泽的手。 心疼减缓,忙活了大半晚上的时锦,几息之间,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的是,她刚一睡着,旁边的北倾泽就睁开了眼。 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袅袅炊烟的香炉。 疑惑地眯起了眼。 为什么他一点也没有中迷烟的感觉? 这是怎么一回事? 感受到手中的柔软,他下意识看向了时锦。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心中形成:难道是因为他喝过时锦的血,所以他现在也能百毒不侵? 可是,这样的事,他没听过呀! 怀着各种不解,北倾泽缓缓闭上了眼。 很快,他到了梦里。 梦中,他又到了一间昏暗的房间,又看到了那个穿着大历朝皇服的男人,男人依旧在那里挥舞着墨汁作画。 男人嘴里依然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北倾泽上前,站到了男人身边。 这次,他居然看清了画中女子的模样,然后,他被惊醒了。 因为…… 下意识,北倾泽看向了时锦。 圆脸大眼,长睫琼鼻,红唇白齿…… 居然与那男子画下的少女一模一样。 北倾泽继续闭了眼。 与他想的一样,很快,他又进入了梦中。 梦中,他又来到了那花开满树的桃林,又看到了那背对着他,你侬我侬的一对情侣。 看着少女俏丽的背影,北倾泽愣在了那里。 上次,他只觉得少女眼熟,可看过了男子为少女作的画后,他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那少女的背影,竟是和时锦的背影一模一样。 北倾泽摒住呼吸,他从一旁桃树绕过了两人前方。 看向了两人。 果然,那就是时锦。 意识到这个问题,北倾泽的目光,很是不善地看向了男人…… 然而这时…… “泽,不好了,救命啊!” 白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直接将北倾泽从梦中喊醒了过来。 梦也就此中断了。 醒来的北倾泽下意识就看向了时锦睡的地方,那里空空如也,唯有时锦的心声传来: 唔! 幸好跑得快。 差点就露馅了。 看向外面灰白的天空,躲在一旁屏风后的时锦,叹道:原来天亮了呀! 这心不痛的晚上,过得还真是快。 北倾泽这个‘解药’挺好的。 “发生了什么事?你爹生病了吗?” 北倾泽问。 白灵听北倾泽回后,推开房门,跑进了屋,边跑边喊,“泽,我师父不见了。” “时锦不见了?” 不能让时锦知道他已发现其伎俩的北倾泽,只能顺着白灵的话问,“怎么回事?” 白灵似倒豆子般,噼里啪啦道,“今天要去给薛玉山换药,但我接了一个瘫痪已久的病人。为了安排好时间,我就提前到花语苑找师父商量我们早点出发。以便准点吃午饭。” 说到这时,白灵长长叹出口气,“可我到了花语苑后,一直敲师父的房门也没人应,于是我推开房门。看到的是不见了师父的孤床,以及床上凌乱的被褥。 ”泽,师父肯定出事了。如若不然,床上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 第97章 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那你找过时晴,问过时晴没?” 北倾泽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一旁的屏风道,“时锦和时晴是形影不离的姐妹。昨晚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时锦有可能是怕打雷,跑时晴房里睡了。” 正不知道怎么才能圆谎的时锦,听得眼前一亮。 是了,她可以去时晴的房间。 从这里回去,她的速度肯定比北倾泽坐轮椅快。 嗯,就这样决定了,等北倾泽和白灵一走,她立马行动。 只是…… “对哦!我咋就没想到呢!还是泽聪明,我现在就去找时晴。” 白灵言落,便风风火火地跑出了房门。 这可把时锦急坏了。 北倾泽不走,她也不敢动啊! 北倾泽可不是一般的男人,她为其把脉就知道。 这个男人虽然曾经身中毒素,但绝不是一般的废物。 那武力值搞不好比她还强。 所以,自从北倾泽醒后,她就集中精力地掩藏自己了。 听着时锦对他的评价,背对着时锦的北倾泽,唇上不自觉扬起了笑容。 被梦中带来的阴霾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一扫而空。 他发善心地喊住了白灵,“白灵,本王也要去。” 梦中的男子,不管是谁,时锦现在是他的妻子。 他就是最大的赢家。 至于司徒谨…… 想到邱羽带回的消息,他阴鸷地眯起了眼。 不管司徒谨要做什么,只要是大历朝的子民,他有的是办法。 查无此人。 隐藏气息。 那他司徒谨就最好隐藏一辈子,否则总会被他找到的。 白灵往前的脚步戛然而止,他回头,不解地看向北倾泽,不明白北倾泽为什么喊住他时,北倾泽开口了,“你来推一下轮椅。” 远处,正要出现的邱羽咻地停下了脚步,好像王爷不需要他。 果然…… 白灵问,“邱羽呢?” 北倾泽撒谎不脸红,面皮都不扯一下地回,“出任务了,还没回来。” 邱羽,“……” 王爷从昨晚起就有点不正常,难道是打雷吓坏了脑子? 他要不要带王爷去找王妃治一下呢? 暗处。 时锦见状,心中高兴得很,只差跳起来拍手高呼:太好了。 于是,在白灵和北倾泽离开房间后,时锦便第一时间避开院中守卫,回了花语苑,进了时晴的房间。 只是…… “锦儿!” “锦姐姐!” 房中两人齐刷刷地将目光看向了她。 时锦懊恼没提前感应房中情况,却还是故作镇定道,“二叔,晴妹妹,白灵一大早去我房间找我,没见到我后,就去通知了北倾泽,两人以为我不见了,正往这边赶来……” 时晴聪明地说,“锦姐姐,我爹正看不懂我做的医术笔记,让我解释,我解释不好,还是你来解释吧!” 时天也很上道地说,“我下午就要回去,没有多余的时间,所以就一大早把你叫来了。” 时锦看着两人,暖心的笑了。 不问原因,无条件地给她解决困难。 这才是真正关心她的人。 “嗯!” 时锦应声间,房门被敲响了。 北倾泽和白灵到了。 白灵大大咧咧地说,“时晴,你锦姐姐在你房中没?” “在呀!” 时晴回话间,打开了房门。 刹那间,房中情景展现在了白灵和北倾泽两人眼前。 房中圆桌上放有一堆手稿,一壶茶,三个茶杯。 时锦正坐在那里喝茶。 另外两杯中的茶水都只有一半。 很显然,三人之前在房中一边喝茶,一边在研究着桌上的手稿。 白灵放开北倾泽的轮椅,急急忙进屋,看到时锦就说,“师父,你吓死徒儿了,我在你房间没找到你,还以为你出事了。” 说着说着,竟是吧嗒一声,落下了滴眼泪。 很显然,那着急不是装的。 这滴眼泪,直接把时锦看傻了。 咋滴了? 她养的工具人,难道对她有了感情? 这心思未免也太单纯了点吧! 她实在想不起她哪里对这工具人好了呀? 不过,人家那么关心自己,自己怎么也得表示一下的。 所以,她说,“白灵,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在讲解一些医学知识,你也来学习一下吧!” “好的,师父!” 白灵喜滋滋地坐了过去,拿起时天给他倒的茶水就喝。 北倾泽看得有点不是滋味,说出的话也带起了心情的冷意,“白灵,你不是要去给薛玉山换药,还要去给人治病吗?你怎么就坐下去喝茶了?” 被北倾泽一提醒,白灵秒间记起了他一大早来找时锦的目的,“师父,有个四十来岁的妇人瘫痪了十年,昨天他儿子找到我,给了一万两白银,让我们去给看看,还说只要能医,多少钱都可以。” 言罢,白灵从袖袋里取出了一万两银票,递给时锦。 时锦看了眼那些银票道,“你先放着,等去看了具体情况再说。你和他约定了时间没?” “定了,就是今天早上。” 白灵抬手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我爹想看我治病,然后我就想尽快展现出我的医术,也就把时间安排紧了。最主要是,我昨天一时间把今早要去给薛玉山换药的事给忘记了。” “没事。薛玉山那边下午再去。” 睡了一晚上的时锦,元气满满地起身道,“二叔也一起吧!反正你下午才走。只有理论是学不好医的,必须理论和实践一起。” 北倾泽本也想去,奈何被皇帝叫进宫了。 很快,一行人到了城东一处平房前。 白灵上前敲响房门,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迎了出来,看到白灵,他眼中燃起了强烈的希望之光,“白神医,快进来吧!我已经听你话,把所有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白灵一脸理所当然道,“李乐,我徒弟们学医,我把他们带来了。” 李乐看了一眼众人,在看到一张熟悉面孔时,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却也在一息之间便了然道,“白神医请便。” 是了。 他怕什么。 他这副模样就算是时富站在他面前,也是认不出他来的。 更何况是时富的妹妹时锦。 那什么‘李半仙’的人物,早就卷着时老夫人的钱出了京城。 京城中从此不会有‘李半仙’或‘李仙’,只会有李乐。 时锦等人在李乐的带领下,见到了李乐的母亲。 一个躺在床上,头发稀疏,脸色苍白,骨瘦如柴的妇人。 “白神医,这是我母亲朱紫,今年四十二岁,十年前被我父亲打断腿后,就一直瘫痪在床上,没有下过地。” 李乐简单地介绍着朱紫的情况,旋即又对朱紫说,“娘,我找了白神医来给你治病,白神医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大夫,他一定能医好你的病的。” 白灵目光一闪地对时锦说,“时锦,你看看朱姨的情况,看你能不能治?” 房中的东西准备得很齐全,他没有理由把李乐支走,是以,就必须采取另外的办法让时锦上手。 让时锦来做诊断结果。 第98章 折磨你的,往往是你最在意的人或物。 朱紫躺在床上,紧闭双眼,因为太瘦,颧骨高凸,眼窝深陷,看起来有点吓人。 他们进屋时,朱紫没动;李乐说话时,朱紫也没有动。 若不是时锦抓住朱紫的手把脉时,朱紫排斥地动了一下,时锦都差点以为朱紫是全瘫了。 不过,时锦大抵知道朱紫内心的难受。 因为有话说:人生在世,折磨你的,往往是你最在意的人或物。 而在这种类似于封建王朝的国度,出嫁的女子最在意的,大多就是自己的夫君。 而朱紫这一腿的伤,恰恰就是其最在意的夫君伤的,如此一来,哀莫大于心死,朱紫想不开也是正常的了。 朱紫现在还活着,应该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李乐吧! “唉!” 思及此,时锦情不自禁就叹出了口气。 “怎么了?不能医吗?” 白灵关心地问。 李乐只是皱了一下眉,觉得很正常。 他母亲受伤后,他一直翻阅各种医书,对母亲这种伤了腿骨的症状,至今十年,他都没有找到好的解决办法。 别说白灵的徒弟救不了,就算是白灵出手,他也不会抱太大的希望。 即便外人把白灵的医术传得神乎其神。 时锦摇了摇头说,“我只是感叹人生的命运多舛。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没人是一帆风顺的。” “就像我,若我一直沉浸在被亲身祖母父母哥哥们抛弃的悲伤里,我就会一辈子也站不起来。” “可是,别人都不珍惜不爱我了,倘若我自己再不珍惜不爱自己,那我这一生也就没了意义。” “人啊!要为自己而活,别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心难过。” “得学会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欺我,我加倍还之。” “况且,每个人都有很在乎自己的人,就算不为自己而活,也该为爱自己的人而活。” 时晴站出来,表态说,“锦姐姐说得对,即便所有人不爱我,还有我自己爱自己。” 时锦给了时晴一个赞赏的眼神,不知何时起,时晴这小姑娘是越来越通透了。 真是不错的发展。 “师父,到底能不能治啊?” 白灵听了半天,一脸懵逼,直直喊了出来。 “师父?” 一直注视着白灵的李乐,瞬间抓住了白灵的称呼。 他敏锐地看了看时锦,再看向白灵,了然道,“白神医昨日不肯一个人来,敢情是在等时锦小姐?” “……” 白灵自知说错了话,闭嘴不言了。 他这一闭嘴,常年跑江湖的李乐,也瞬间明白了。 是以,他躬身对时锦拱手道,“时小姐,麻烦了。” “不用那么客气。你为了母亲健康,我为了你身上的钱。我们是各取所需,公平交易。” 时锦放开朱紫的手说,“你母亲这情况有点棘手,如果要我出手,你得追加十万两白银。” 只收十万两白银,她也是看在李乐是孝子的份上。 倘若换了别人,这病少了一百万,她不会动手。 朱紫的脉搏显示,朱紫的腿骨已然骨折,且因长期没有还原,现在已经长歪了。 这种情况下,必须以特殊手法,打断重接。 放去高科技的现代也是棘手问题,别说在这医术落后的大历朝了。 而且,朱紫因为长年气郁,身体已经伴随着许多基础疾病,就算把腿医好,也很难正常下地行走。 要彻底下地行走,必须在医好腿的情况下,也治好身体的基础疾病。 “十万?” 躺在床上,一直不曾做表示的朱紫,惊呼着睁大了眼,对一旁的李乐说,“乐儿,母亲不医,母亲已经习惯了在床上生活,不医了。” “娘,十万而已,这些年,我存了钱的,只要能医好娘的腿,别说十万,就是一百万,孩儿也愿意。” 李乐上前,一把抓住了朱紫的手说,“只要娘健康地活着,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时富那里得了一百万。 抛开十万和先前付的一万,还有八十九万,他有钱。 “乐儿,不值得。” 朱紫泪眼汪汪,“为了这样的我,不值得的。” “娘,值得。为娘做任何事,都值处。” 李乐言罢,看向时锦,“时小姐,你真的能医好我母亲吗?” 时锦点头,继而道,“我可以医好你母亲,让你母亲下地行走,恢复健康。但是,这件事你对外宣传时,只能说是白灵医的。能做到不?” 李乐明白地举手发誓,“我李乐,在此发誓,倘若泄露时小姐是神医的半点消息,当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也会累及我最爱的母亲永不康复。” 古人重迷信,时锦信了。 况且,这重身份,迟早会暴露,她只是不想暴露太早,而太累罢了。 时锦点头说,“我信你了。” 然后,时锦就掀开被子,检查起了朱紫腿上的具体情况。 当她的手摸上朱紫的腿骨时,朱紫整个人疼得在床上瑟瑟发抖。 她抬头安慰说,“朱姨,你能感受到痛是好事,痛代表神经未完全受损,不用做开刀手术。” 朱紫听不懂,李乐也听不懂,不过,他们唯一听懂的就是:痛是好事。 大致了解了一番情况后,时锦对两人说,“朱姨,你腿上的骨头错位严重,必须断了重接。这是个很痛苦的过程,为了减轻你的痛苦,我会用银针封掉你的感官,让你感受不到痛。” 断骨重接,这是一个听到就痛的过程。 但朱紫这情况,必须这样做。 “时小姐动手吧!我相信你。” 朱紫对时锦露出了醒来后的笑容。 虽然时锦年轻,但是,不知为何,她对时锦有种莫名的信任。 想来是时锦身上那份由内至外散发出的自信与从容,深深感染着她。 时锦正要动手时,白灵在旁举手道,“师父,我也想感受一下朱姨腿骨的情况!” 时锦还未出声,李乐就在旁阻止说,“男女授受不亲,我母亲伤的是腿,时小姐给我母亲诊治时,我没把你撵出去,已是看在时小姐面子上了,你还想亲自上手,你觉得可能吗?” 一席话下来,有理有据,直把众人说愣了。 时天羞愧地转身就要走,这时…… 第99章 大夫眼中只有患者,病人没有性别之分。 时锦一把拉住了时天,义正词严道,“在大夫眼里,病人没有性别之分。因为他们坚守着自己的职业道德与操守。” 白灵也忿忿不平地说,“李乐,你之前请我来时,可有考虑到我的男属性,这会儿跟我谈男女授受不亲,未免太假了?” 哼! 小人一个。 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这么快就踩高攀低,太可恶了。 李乐毫不退让道,“你不是主治大夫,你有何理由上手,我娘要有个三长两短,你负担得起吗?” 这才是他真正的担忧。 至于男女授受不亲的话,那是他找的借口。 他只是怕白灵把他母亲给医坏了。 时锦一眼看透李乐的心思道,“有我在,你娘就不会有事,我答应了让你娘好起来,只要你们配合治疗,那就肯定能好起来的。在医术上,我时锦向来一言九鼎。” 李乐看向白灵道,“算了。看在时小姐的面子上,我就暂且相信你。” “还有我,还有我!” 从进门起,就一直保持沉默的白云天,立马举起了双手,表示要参与。 至于时天,他没举手,倒不是因为李乐之前的话,而是他觉得他根本不配。 倒是时晴,时晴在旁也弱弱地举手说,“请问,我可以看看朱姨的情况吗?” 看着一个二个的急于表现,李乐正要拒绝,就听时锦说,“医术精湛的大夫,都是从实践中积累起来的经验。也正是这样,我每次给患者诊断时,我都会让我徒弟时晴和白灵,亲自上手感受他们的病情,以此来让他们积累经验。” “若是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只会觉得他们失去了一次宝贵的实践经验。” 这次,李乐还没说话,床上的朱紫就开口了,“小乐,我愿意让他们看,我希望日后像我这样的病患得到治疗,不必像我一样,长年躺在床上。” “娘……” “谢谢朱姨!” 李乐的声音,被时晴和白灵的道谢声压了下去。 李乐见阻止不了白灵和时晴,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了白云天,问出的话语气不好,“你也是时小姐的徒弟?” “是。” “不是。”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前面是白云天的,后面是白灵的。 白灵怕李乐反悔,径直道,“老头,你别添乱。等我学会了,我教你。” 毕竟是父子连心,白云天一眼就看透了白灵的担忧,也就不坚持了。 就这样,时晴和白灵亲自上手,先是给朱紫把脉,再感受了一番朱紫腿的情况。 两人也都把从朱紫身上得到的诊断,阐述了出来。 等两人都表达完自己的发现后,时锦再针对两人的发言,指出了其中的不足,才开始讲述起朱紫的治疗步骤。 因为有过薛玉山腿骨折在前,这次时锦一讲,白灵很快就懂了。 至于时晴…… 时锦的讲解,本就通俗易懂,就是时天那种不怎么懂医的人,也都听懂了大部分,更何况是时晴被她带了多次的人。 接下来,治疗的时候,时锦也是一边动手为朱紫正骨,一边讲解手法与过程。 白灵用脑子吸取着新知识,时晴则是在旁用小本本努力记录着。 时锦用板子把正好骨的朱紫的腿固定后,整个过程才算完成了。 时晴和白灵感觉收获满满。 时天、白云天、李乐三人,早已震惊得无以伦比。 时锦没心思管他们。 做完这一切后,时锦去到一旁,写下药单递给李乐说,“这是六份药单,三份外敷,三份内服,是接下来三个月的治疗。我在上面标有时间,写明了哪个月用哪些药。” “这三个月内,朱姨脚不能用力,更不能下地。三个月后,你让人到夜王府找我,我再来看情况。” 李乐听得惊道,“你不来了么?” 时锦则是说,“你不是会医吗?简单的换药,用不着我来吧!” 李乐低下头,很有自知之明地说,“我怕我做不好。” 时锦如实道,“不,你做得很好。如果不是你的照顾有方,你母亲的腿瘫痪十年后,应该已经萎缩了。” “一旦萎缩严重,就算我来了,这腿也没救了。” 李乐信心回了些道,“时小姐,若是我母亲中途有需要,我可以去找你吗?” 时锦肯定,“当然可以。你既然付了钱,那我就有义务为你母亲的健康负责。我们之间的协议,要到你母亲康复下地行走,才算真正解除。” 李乐点头说,“我知道了。” 旋即进内屋,出来后,就把十万两的银票,双手恭敬地递给了时锦。 时锦也不推托,直接收进了袖中。 在这方面,她必须做得洒脱。 只有收了钱,病人才会相信她。 就像那些走后门贿赂的人一样,礼被收了,他们才会心安,才会觉得别人会真心帮他们办事。 从李乐家出来,太阳已爬到了正空,代表午时正了。 “走,去星月楼吃饭。” 时锦大手一挥道。 星月楼的菜好吃,她喜欢那里的味道。 于是乎,一行人就到了星月楼。 小二的远远就迎了上来,并暗中数着一行人的人数。 一、二、三、四、五…… 正在猜测时锦会点三份还是两份时,就听时锦说,“小二哥,先上三份,不够再点。另外,来壶好酒。” 时天有喝小酒的习惯,白云天应该也有。 喝酒的人,气质不一样。 “好勒,小姐,你们先楼上雅坐,我马上就去让人准备。” 小二高高兴兴地往后堂跑了。 时锦带着一行人,熟门熟路地坐到了楼上。 一坐下,白灵就从怀中摸出早上的一万两银票递给时锦,“师父,这是李乐的定金。” “定金你拿着。生意是你接的。” 时锦说到这时,侧头看向时晴,“时晴,你也可以去接病患,若是能接到,定金也归你。” 时晴连忙摆手,“锦姐姐,我不行的,白灵是神医,找他医病的人很多,我……” 时锦打断了时晴说,“你是神医的徒弟,若是会经营,也是能接到人的。” “我……” “我,我,我!” 时晴正犹豫着,一个声音,高亢地响起,“还有我,我可不可以加入你们的游戏?” 第100章 不会拒绝别人主动当她的工具人。 “药王谷缺钱?” 时锦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 举手呐喊的,正是白云天。 白云天很是诚实道,“没有人会嫌钱多。” 况且,这些年,由天他年纪大了,没有出外游历,他给人看病的事情就少了。 看病少了,收入也就低了 最主要是,这一万两来得太轻松了。 时锦不会拒绝别人主动当她的工具人,是以,她对白灵说,“你有时间把规矩给你爹讲讲。” 经过白云天这番打茬,酒楼的饭菜也上来了。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大餐。 时锦拿起筷子,礼貌地对时天邀请道,“二叔,这家的菜好吃,你试试。” 时天笑容满面地点头。 他看出来了。 他的宝贝儿时锦已经不需要任何人也能过得很好了。 这样就够了。 回去后,他一定要把这两天的所见所闻,告诉给婉儿,让婉儿陪他一起高兴。 至于时晴,他相信,时晴在时锦的带领下,很快也会独当一面的。 由于有时天这个长辈在,时锦吃饭的速度收敛了许多。 即便是这样,她的好胃口,还是引来了周围许多食客的侧目,继而让酒店中响起了一波狂热的点菜。 这让小二和掌柜的又笑得合不拢嘴。 掌柜感叹,“这王妃是个福星呀!” 小二附和,“确实是。” “以后王妃来,把店里最好的茶和点心免费上上去。” “掌柜的,你太会做生意了。” 掌柜的摸着胡子道,“那是当然。” 要不会做生意,他也没机会跟着王爷了。 时锦一行人酒足饭饱后,时天就要起程回大河村。 时锦给时天钱,时天不要,时天让时锦放着自己用。 时锦没法,就悄悄给了时晴五千两,让时晴以女儿的名义给时天。 没想到时天也不要,唯一不同的是,时天让时晴把钱存起来,别乱花。 截然不同的叮嘱,显示出了时天心中时锦地位高过时晴。 时晴不以为意,时锦却更是觉得要给时天改善环境,要给时天钱花。 想了半晌后,她拉着时天到一旁,悄声道,“二叔,我在王府不适合有太多钱,你把这钱拿去存钱庄吧!” 言罢,直接把刚才李乐给的十万两白银银票塞到了时天手里。 时天要推辞时,时锦说,“二叔,你存着吧!你存着,我才放心。” 好说歹说一阵,时天才收下了那钱。 见时天收下那钱,时锦也才放心了。 她知道时天不会用那钱,而她也只是想用这种方法告诉时天,她有钱,让时天别替她省。 再有就是,若是她有天离开了,时天也不会为没钱伤神。 送走时天,时锦和白灵去了薛府。 薛府正在办薛杰的丧事,时锦借口不吉利,把时晴给叫回王府了。 真实原因却是,时锦不想时晴的生活被染色。 薛尚书位高权重,薛杰作为薛家大少爷,来祭拜的人肯定不少。 官场人心险恶,鱼龙混杂,什么鸟都有。 这种场合,不让时晴来才是最正确的。 然而…… “白灵,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时锦看着门可落雀的府门,退出几步,看向上面的烫金府牌。 待望着上面在阳光下金光灿灿的‘薛府’两颗字时,白灵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师父,没错的,这里是薛府。” 两人在门口说话间,门房认出了白灵,忙进门去禀报了。 薛玉山被人抬着,亲自迎了出来,“白神医,时小姐,你们来了,快快进来吧!” 白灵左右看了看说,“薛大人,来祭拜薛大少爷的人都走了吗?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提及这个问题,薛玉山长长地叹出口气道,“哎,不是走了,是根本没有人来。” 这个情况,他也有点始料未及。 他知道会冷清,却没想到会冷清得一个人也没有。 然而,细想之下也觉得正常。 薛定远被废在家,永远不能返官场;他也被停了职,一时间也回不了官场。 如此一来,官场上那些见风倒的人,铁定不会来的。 人人都怕沾上薛家的霉运。 不过,这样对他现在来说更好。 这样才能显示出他对上的忠诚,显示他从不拉帮结派、结党营私。 “算了,不说这个了。走,去给我换药吧!” 薛玉山看向自己已然消肿的脚说,“白神医,我的脚现在已经消肿了,感觉可以下地了。” 白灵说,“薛大人千万别着急,伤筋动骨一百天,骨头没长好就下地,你只会得不偿失的。” 薛玉山连忙说,“嗯,那我一定要到了时间才下地。” 幸好没听薛圆圆那个没脑子的,若不然,他后悔都来不及。 几人一起到了薛玉山房中。 白灵先上手看了看薛玉山的情况,再装模作样地对时锦说,“你来给薛大人上药。” 时锦看着越演越溜的白灵,直感觉戏精的朋友,也有戏精潜质。 这么快就入戏,也是正常的。 那北倾泽不就是那样的人吗? 时锦上前,给薛玉山换药后,白灵又问她,“怎么样?你能看出薛大人脚伤的情况吗?” 时锦判断着情况道,“薛大人的骨头恢复得很好。只要好好养下去,不用等三个月,最多一个月就能健步如飞了。” 白灵还没说话,薛玉山就按奈不住激动地问,“真的吗?” 这才一个月不到,再来一个月也才两个月。 如此一来,他提前一个月好了。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确实是真的。” 白灵看了眼已去到一旁的时锦,很是肯定地回。 薛玉山由衷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边的药刚换完,那边门房就来禀报,“老爷,皇上带着夜王和太子殿下一行来到了府外,说来给大少爷吊唁。” 薛玉山忙说,“快,迎接!” 他之所以要给薛杰办丧事,不就是为了等皇上过来安慰他吗? 他要告诉那些见风使舵的人,他薛玉山很快又会爬起来。 天子是向着他的。 时锦和白灵刚想从后门走,就听到皇帝北倾墨的声音响在了门外,“爱卿别动,好好保养你的脚,朕还等着你快速痊愈的。” 薛玉山忙带着屋中小厮等,跪地迎接北倾墨。 白灵和时锦站在旁边。 白灵是皇室所拉拢之人,这种跪拜礼,早就免了。 时锦也是免除了跪拜礼的。 “谢皇上挂心,微臣脚好多了。刚才白神医说,最多一个月,微臣就能下地行走了。” 薛玉山高兴地说。 现在的他,恨不得把他要痊愈的消息告诉给所有人。 这消息太让他兴奋了。 第101章 这还真是好运来了。 “那就好。” 北倾墨说,“一个月后就回去上班吧!兵部还真少不了你这个尚书大人。” 薛玉山高兴地磕下一头说,“臣多谢皇上。” 官复原职了啊! 这还真是好运来了。 “起吧!别跪着了。” 北倾墨说,“朕今天是带着夜王和太子来给薛杰吊唁的。薛杰在世时是我大历朝的将领,死后,理应得到众人爱戴。” 说到这里,北倾墨看向了时锦,“弟妹和白神医的大义,朕理应学习。” 时锦很快反应过来北倾墨指的是在茶楼时,她拥护军人的豪言壮语,是以,在白灵还处在懵逼状态时,她已是不卑不亢回道,“民女也是受师父白神医的影响,白神医拥军爱国的言行,确实值得所有人学习。” “皇上,臣弟想去给薛杰上柱香。” 北倾泽深邃的目子,掩着眸底的情绪,不等北倾墨回,就抬手招着时锦道,“爱妃,过来推本王。” 北倾墨的一句‘弟妹’,北倾泽的一声‘爱妃’,看似寻常的招呼,却透露着两人才懂的意味深长。 无声的对峙在两人间拉开。 两人都未说话,但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深意。 一个势在必得,一个胜券在握。 北倾墨本是不看好时锦这种从乡下来的粗鄙女人,甚至是鄙视的。 可近段时间,他听到了探子对时锦的各种描述,特别是听到时锦在酒楼对军人的爱戴时,他就另眼相看了。 哪怕是受白灵的影响,一个女人那么懂事,也是难得。 也正是因为那样,他今天才会这样大张旗鼓地带着众人来了薛府。 没想到的是,时锦居然也在这里。 这可真是意外的收获。 许是心境不一样,他此时看时锦,竟是觉得时锦美极了,竟然比时家那位被养在掌心的时苗还要出色。 真是令他蠢蠢欲动。 时锦不喜欢北倾墨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她接手北倾泽的轮椅后,就问薛玉山,“薛大人,请问大少爷的灵堂在什么地方呢?” 北倾墨附和道,“是了,薛大人,令郎的灵堂在哪里?朕也想去给令郎上柱香。” “下官这就领大家前去。” 薛玉山作为一个过来人,自是看明白了北倾墨与北倾泽两个男人间的小心思,不由得将目光望向了已推着北倾泽出了房门的时锦。 不得不说,这时锦确实无论身材和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还有那气质,柔中带刚的英气,使得时锦更是好看与特别。 也难怪这位高权重的两人,都有了心思。 作为北倾墨的心腹,他深知北倾墨对北倾泽的心思,更明白北倾墨是什么样的人。 不由得为北倾泽捏了把冷汗。 看来,这北倾泽注定要为红颜受损了。 就是不知道北倾墨会用什么办法?在什么时候动手? 灵堂设在了原薛杰住的院中。 看着院中满院的长青树,时锦有些触景。 脑中情不自禁想到了与薛杰见面时的情景与对话: ‘你是这院子的主人吗?’ ‘是。’ ‘院子里的常青树都是你栽的?’ ‘是。’ ‘你很喜欢常青树?’ ‘是。’ ‘为什么?’ ‘常青树四季如春,代表着生机。’ ‘生机吗?你是不是想像他们一样,获得生机呢?相识是缘,我可以给你生机,但你不能向外人透露是我给的,你要么?’ …… 当时,她正是被这里的常青树吸引,才给薛杰解了毒,可是现在…… 青树常青,人却已故。 唉! 也不知人怎么就那么脆弱,说不在就不在了! 一旁的北倾泽听到时锦心中的感叹,很想告诉时锦薛杰没死,但又不想时锦念着薛杰。 哪怕是一个名字也不行。 是以,他抿紧了唇。 连给薛杰上香时,那唇也没有放下,更不会说出真相了。 上了香,本来众人打算走的,却有一批批吊唁的人来了。 一时间,北倾墨没好立即走,所有人也都留了一来。 时锦借口肚子不舒服去茅厕,到薛府后花园,找了个清静的假山,在上面躺了下来。 五月的太阳,没有炙热的温度,暖洋洋的照在身上,特别舒服。 望着天上的蓝天白云,听着耳边的小桥流水。 微风轻抚间,时锦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射来,她才猛地惊醒了过来。 顺着目光看去,她看到不远处的走廊下,北倾墨正愤怒地看着她。 时锦正不明所以时,她发现她会错意了。 “殿下,我也好想你。” 虽然轻,但时锦听出了是时苗的声音。 就在假山下面。 寻着声音,她看到假山下有两个人,抱成了一团。 两人衣赏不整地在对方身上取暖,一副忘我的难舍难分模样。 两人所在的地方,正好是她躺的正下方。 再次看向北倾墨,时锦确定了北倾墨锐利的小眼神看的不是她,而是假山下的两人。 时锦想离开,可北倾墨盯着这里就不说了,下面两人还在行着好事…… 怎么着都有点不好? 于是乎,她继续闭上眼,等着双方人马离开。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激烈,远处的目光也愈发的锐利。 时锦不管,就那样直挺挺躺着,只稍微移了移身子,以便不被人发现。 远处,北倾墨看着时锦的反应,那第一眼看到北仁和时苗苟合的愤怒,居然在慢慢消散。 不仅如此,他现在也很想来一场原始的运动。 对象的话…… 如果是时锦,应该很美妙。 也不知过了多少,下方‘战火’结束,前方北倾墨离开后,时锦才翻身下了假山。 只是…… “你怎么在这里?” 熟悉的男音响在身后,带着凌厉的质问。 时锦侧目,居然是去而复返的北仁。 许是觉得她撞破了他们间的事,北仁脸色不好。 “关你什么事?” 时锦斜了北仁一眼,冷道,“还是说这是你的地方,我必须回答你?” “你……” 北仁盯着时锦,想从时锦脸上看到一丝偷窥了他和时苗的痕迹,奈何时锦表情淡淡,完全看不出。 他到薛府,本是随父皇来走过场的。 岂料,他居然被人下了药。 好在苗苗在这里,苗苗理解了他的需求,也在这种情况下接受了他。 否则,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是喜欢女人,但是,他讨厌主动爬他床的女人。 特别是对他下药的女人。 真是可恶。 要是让他知道是哪个女人对他下药,他一定弄死那女人。 想要男人是吧! 他手中最不缺的就是男人,还都是些身强力壮的男人。 第102章 绝不轻饶。 “你不用那样看着我,我没你那么八卦,即便你们有什么,也不关我的事。” 时锦无视北仁满是忿恨的目光,淡淡开口。 北仁放出狠话,“倘若你敢伤害苗苗,本太子管你是谁,绝不轻饶。” “呵!” 时锦冷笑了声,转身就走。 这样的男人,她懒得理。 即便被人下药,作为一个男人,也不该如此放荡。 这样的男人,只能说是孟浪之徒。 北仁盯着时锦离开的背影消失,忙进了假山。 他的玉佩掉了。 他是回来找玉佩的。 只是…… 为什么不在呢? 北仁将假山中的角落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 这让他的心情变得糟糕了起来。 下一秒,他一拳砸在了旁边假山上。 该死! 肯定是时锦捡了。 可恶的小人,竟敢耍他。 他一定要给时锦点颜色看看。 远处。 “小姐,殿下好像在找玉佩。” 绿萝望着在假山中一脸怒意的男人说。 “绿萝,时锦在那里待了多久?” 时苗把玩着手中双龙戏珠的圆形玉佩,问着与玉佩无关的问题。 玉佩,是她拿的。 药,也是她下的。 这是她走向美好生活的开端。 她不能再等了。 她一定要坐上太子妃的位置。 北仁贵为太子,想嫁给北仁的少女,京城一抓一大把,她不能给那些女人机会。 她要先下手为强。 以着北仁对她的爱护,有了这事后,北仁一定会兑现对她的承诺,娶她为正妃的。 至于母亲说女人不能随便的话……她觉得那话得分场合,得看情况。 她和北仁情投意合,北仁也曾对她海誓山盟,这样的情况下,她把自己交出去,一定不会被辜负的。 况且,近水楼台先得月,她要先和北仁走近,后面的事才会理所当然地进行。 就拿时锦和北倾泽来说。 时锦和北倾泽从未见过面,可自时锦嫁给北倾泽,在与北倾泽朝夕相处后,时锦就得到了北倾泽的爱护。 那天在茶楼时,北倾泽看向时锦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行为也是那么的体贴。 那是情,那是爱。 她也要。 时锦和北倾泽没有感情基础,时锦都能得到北倾泽的爱;她与北仁早已相爱,肯定不会比时锦差。 况且,她比时锦强多了,时锦能得到的,她肯定也能。 “小姐,奴婢刚才一直守在这后花园的入口处,奴婢没有进园子。” 绿萝说完,见时苗脸色不好看,马上安慰道,“不过,我一直没看到时锦有进来,想来时锦是刚进来的。” 时苗脸色缓和了不少道,“嗯!” 或许,时锦看到了也是件好事。 时锦看到了,也算是个见证人。 …… “去了哪里?” 时锦刚回到灵堂,北倾泽就发出了灵魂的拷问。 时锦离开后,他就让邱羽去找。 邱羽没找到后,他也出动了。 可奇怪的是,他不但没有找到时锦,连时锦的心声也没找到。 “我去后花园坐了一会儿。” 时锦淡淡地说。 “后花园?” 北倾泽想起见到的不堪一幕,目中划过冷意,“你一个人?” “是呀!怎么了?” 时锦不解地问。 难道北倾泽怀疑她与人约会去了? 可她是单身狗,想找人约会也找不到人啊! 北倾泽闻言,一口口水卡在了喉咙处,引得他不自主地‘咳’了起来。 “你怎么了?” 时锦下意识就上前帮北倾泽拍起了背,“要不要喝点水?” 北倾泽点了点头。 时锦一走,北倾泽激动的心情,平复了许多。 突然间,他觉得时锦这女人的内心戏很足。 听这女人的心声,总会让他心情莫名愉悦。 “给。” 时锦将水递给北倾泽道,“不知道你喝什么水,我冲的淡茶。” 浓茶会让人神经衰弱,淡茶刚刚好。 既能去除水味,也能闻到茶香。 北倾泽说,“我喜欢喝淡茶。” 两人又在薛府待了一会儿,等北倾墨离开后,才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时锦无事,天天数日子。 不知不觉到了六月初。 六月的阳光,带着炙热的温度,洒遍了大地。 这天早上,时锦正坐在院中喝茶,就收到了一份请柬。 看到上面的内容时,她眼前一亮。 狩猎! 她最喜欢森林。 她居然忘记了在古代有狩猎这样的娱乐项目。 “你告诉席世子,明天我一定去。” 她要去看看这大历朝的狩猎是如何举行的。 次日,时锦和时晴一起去的。 时晴虽然不会骑马,但时锦觉得时锦来见见世面也好。 到了狩猎场,时锦才知道,请柬是席无忧发的,狩猎也是席无忧主持的,但真正举办的人却是太子北仁。 是以,来参加狩猎的人特别多。 年轻的男女,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男的衣冠楚楚,女的光鲜靓丽。 这让时锦不禁感叹,不管什么地方,官二代,富二代,永远都是时尚界的先锋。 “时锦,你怎么才来呀?我都来很久了。” 时锦刚到,顾芷若就迎了上来。 因着是席无忧主持的,所以她来得特别早。 可席无忧一直在忙,她没找到机会,也不敢冒然前去,怕引起席无忧的反感。 好在时锦来了,以着席无忧和时锦的关系,两人肯定会打招呼的。 这不,那边的席无忧已经朝这边走来了。 “我好像没迟到吧!” 时锦看了眼四周说。 “当然没有。” 席无忧笑眯眯地上前道,“还有两刻钟才开始。” 时锦庆幸道,“那就好,我还害怕赶不上呢!” 来这里也有几个月了,可她对这里的计时不是很有观念,只能估摸个大概。 面对时锦的单纯,席无忧笑着说,“就算是迟到也不怕,反正是我在主持,到时候我给你开后门。” 一旁的顾芷若直呼学到了,原来席无忧喜欢这样的。 是以,她忙说,“席世子,我等下可以晚点出发吗?我害怕走在前面会遭到野兽的袭击。” 时锦,“……” 顾芷若这借口……也真是没谁了? 狩猎走后面,那不就等于吃人家剩下的饭么? 就算有剩,那也是人家不要的了。 席无忧本不想回的,可时锦在这里,不回会显得他很没礼貌。 是以,他很是绅士地说道,“狩猎场既然开放,那就代表里面不会出现极其凶恶的猛兽,且如果真有紧急情况,我们也发有信号弹,只要遇到危险后,点燃信号弹,就会有人尽快赶到现场支援的。” 第103章 可我是真的很害怕,我…… “可我是真的很害怕,我……” 顾芷若见席无忧耐心地给她讲解,顿时心花怒放,继续装天真无邪,只她话未说完,就听时锦说,“既然那么害怕,就不该去狩猎,狩猎可不是一场简单的说笑游戏。” “你……” 顾芷若正要发火,就听旁边的席无忧说,“时锦说得对,姑娘,倘若你真害怕,完全可以在后方玩耍的。” “席世子,我叫顾芷若,户部尚书顾淮安是我父亲。” 顾芷若见席无忧不认识她,在伤感之余,忙压下火气自我介绍道,“你可以同时锦一起,叫我芷若。” 时锦,“……” 她什么时候叫顾芷若‘芷若’了,她怎么不知道? 看着面带娇羞,脸染桃花的顾芷若,这一刻,对感情迟钝的时锦,也终是反应过来顾芷若喜欢席无忧了。 她下意识就看向了席无忧,只见后者一脸坦荡回,“原来是顾大人家的千金。顾小姐,失敬了。” 只一照面,时锦便知道这顾芷若是自作多情了。 这席无忧压根没理解顾芷若的意思。 也是,以着席无忧过去的身体状况,连继续活下去都是个难题,哪会考虑找伴侣之类的问题。 这也可能导致着席无忧对感情习惯性的愚钝了。 这不,顾芷若还想说什么拉近两人关系,就被席无忧打断了。 “席世子……” “时锦,你能给我看看身体吗?我最近觉得我已经恢复了,想停药了。” 席无忧一个眼神也没给顾芷若地说。 “我看看。” 时锦回话间,席无忧已经把手伸到了时锦面前。 时锦顺势把上了脉。 顾芷若也不恼,她在旁静静看着,她也想知道席无忧身体到底如何了? 她也希望席无忧痊愈,毕竟是她看上的夫君,她希望对方健健康康。 看过顾芷韵生活的她,深知健康的重要。 嫡女又如何?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如何? 生得如花似玉,貌美如花又如何? 得到了父亲的全部宠爱又如何? 到最后,顾芷韵还不是二十岁了还圈在那个精致的小院中,连夫君都没有。 也正是有顾芷韵在前,她才到十八岁了,还没有遭到家里人的强行催婚。 家中嫡女尚且如此,她一个庶女又有何关系。 这就是‘榜样’的力量。 时锦替席无忧把了一番脉后,笑着说,“恭喜你,席无忧。你已经健康,可以停药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忘记被病痛折磨的日子,以此来督促自己锻炼身体。” 席无忧高兴得还未回复,一旁的顾芷若已是兴奋道,“真的吗?时锦,席世子真的好了,不用再服药了吗?” 看透了顾芷若感情的时锦,耐心地点头回,“是的,席世子已经健康了。” “太好了。” 顾芷若笑眯眯地望着席无忧,做着单纯的模样,恭喜道,“席世子,恭喜你康复。” 席无忧虽不解顾芷若为啥比他还高兴,却还是很风度地回,“谢谢。” 三人正在聊着,一个细柔的声音响在了旁边,“四姐,芷若。” 是时苗。 今天的时苗,一袭白纱长裙,头发随意挽在身后,怀中抱着那只许久不见的白猫。 看上去,如花儿一般美丽、纯洁。 时锦不由得感叹,还是主角好呀! 作者笔下下了功夫,怎么着都是漂亮的。 “席世子好!” 时苗对席无忧盈盈一拜。 她在远处看了一会儿,念着薛府后花园的事,本不想过来的,但想想还是过来了。 很快,她就是太子妃了。 那事也就无伤大雅了。 太子殿下说了,今天就会给她一个答案的。 “时小姐好。” 席无忧还礼,在看到时间差不多后,他就对时锦说,“时锦,我去忙了,狩猎快开始了,你也准备一下。” 时锦点了点头。 席无忧一走,时锦便带着时晴去了一旁。 “你真的不进狩猎场吗?” 时锦看着远处做着准备的人问。 她发现,时晴出门后,话特别少。 基本就是隐形人的存在。 别人状似看不见时晴,时晴也从不主动表现。 时晴一直都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这样的时晴,她有点怕不小心把人弄丢了。 “我不去了。” 时晴摇头说,“我不会骑马。” 看着前方一众人的准备工作,时晴有些心动,但她有自知之明。 “等回去后,你就去学骑射。” 时锦说,“骑射很好,不仅可以锻炼身体,还可以在危险时保护自己。” 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像现代专门教人骑射的地方。 如果没有,她还要为时晴打造一个。 时晴感动道,“谢谢锦姐姐。” “时锦,你妹妹要学骑射吗?” 陌生的声音传来,时锦回头间,就见一袭粉色长裙的少女走了过来。 从面容上看,时锦感觉有点眼熟。 少女到两人面前停下后,自我介绍说,“你们好!我是薛圆圆的妹妹薛青青。” 时锦礼貌问好,“你好。” 薛青青把话题引回到之前,“时锦,你妹妹要学骑射吗?” 时锦模棱两可回,“有这个打算。” 薛青青自荐道,“我们家有专门的骑射场与教练,若是你妹妹想学,可以到我们家来。” 她爹正想方设法巴结时锦,这事肯定会举双手赞成的。 时锦淡淡回,“再说吧!” 薛家不太平,她不想时晴与其有太多牵扯。 若有更好的地方,她不会选择薛家。 薛家有骑射场很正常,薛玉山是将军出生,有训练场不足为奇。 就像夜王府因着北倾泽长年生病,有着药房一样。 同理。 “好的。” 薛青青不为时锦的冷淡而退缩,她转头问时晴,“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我感觉你好小,比我还小的样子?” 时晴落落大方的回,“我叫时晴,今年二月满的十五。” 薛青青笑应道,“哇,我们居然是一年的,我也是今年满的十五,不仅如此,我还比你大一个月,我是一月的。” 时晴本在应付回,一听薛青青那样说,她也来了兴趣,“原来你也是一月的呀!我锦姐姐也是一月的,也是十五岁。” “原来我们三个人居然是同年的。” 薛青青脸上的笑容真诚了许多,“时晴,我可以随时锦一起唤你妹妹吗?” 时晴正不知道该怎么回时,一旁的时锦道,“不用,喊名字就好。” 姐姐妹妹的,听起来怪异得很。 血缘关系在那还好,若没血缘关系…… 感觉在宫斗剧中活着,周遭全是阴谋。 “好的。” 薛青青笑着回,然后问,“时晴,你要去狩猎吗?” 第104章 这里不是你的战场。 时晴摇头,“我不会骑射,我不会去。” 薛青青抬手往前方凉亭一指,笑弯了眼说,“那我们一起去那边坐着看热闹。” 时晴疑惑,“你也不去吗?” 薛青青叹气道,“不去,我也不会骑射。” 正是因为这样,她父亲不喜欢她,她也从不主动到父亲面前讨没趣。 时晴正想问为什么时,一旁的集合号角吹了起来。 狩猎要开始了。 于是,三人往前方走去。 时锦叮嘱了一番时晴后,就去了狩猎队集合。 大历朝的祖先是马背上打下的天下,所以,历来的上位者,都很注重狩猎。 狩猎也是男女皆可参加。 也都设有相应的奖励制度。 不过,时锦只是想看看古代的森林与动物,也就对奖励不稀罕。 时锦暗中数了数,参加人数约有上百人,全是俊男美女。 所有人此时都骑在马背上,战意甚浓,跃跃欲试。 这让时锦下意识挺直了腰背。 远处凉亭。 “殿下,时锦进场了。” 卫影站在北仁身后,盯着时锦的背影说,“我去会会他。” “不用。这里不是你的战场。” 北仁明说,“这种大森林中,主战场应该是乌齐的。” 一想到乌齐,卫影就想到了乌齐院中那些蛇,情不自禁抖了抖身子。 上次,从西山桃林回去后,他有听北仁话去乌齐院子克服恐惧。 乌齐让他坐在蛇坑中,任由那些蛇往他身上爬,让他想象那些蛇是他朋友。 他也很是努力了一番。 可到最后…… 他发现他不仅没有克服恐惧,反倒是越来越怕了。 以前要见到了蛇才会怕,可现在…… 现在,一想到蛇那冰冷湿滑的触感,那软弱无骨的模样,他就全身发寒。 他的情况,北仁自是知道。 是以,北仁看透了他说,“卫影,你太我失望了。” 卫影低头,“是。” …… “呜——” 随着开始的号角吹响,马蹄奔跑,冲进了树林。 时锦也在其中。 不过,时锦不在乎狩猎,也就不与众人抢路,她一个人往另一旁走了。 很快,与众人目的不同的她,与大伙成功走散了。 时锦一走散,乌齐就现身到了她面前,把太子的阴谋告诉给了她,完后问,“主子,接下来该怎么办?上次,我和齐明在城东密林失败后,北仁已经对我们产生了怀疑,我怕……” 见时锦抿唇不出声,乌齐继续道,“我知道,这种事我不应该劳烦主子的,可我和齐明实在是想不到办法,我们……” “咚!” 重物落地的声音打断了乌齐的话,乌齐抬头间,就看到一个黑衣人落在了不远处的地上。 乌齐愣神间,时锦翻身下马,到了黑衣人面前,一把扯下了黑衣人脸上的面纱。 乌齐害怕地瞪大了眼。 “主子,他叫陈刚,是太子殿下的人。” 乌齐秒秒间就把陈刚给卖了。 陈刚想说话,可他发不了声,只能用眼睛不停地对时锦眨啊眨,以示他有话要说。 他是太子派来监视乌齐的,这是自西山桃林后,太子派给他的第一个任务。 可是,太子没告诉他,乌齐是来对付时锦的。 呜呜呜! 早知道乌齐是来对付时锦的,他肯定会离乌齐远远的,不会跟着乌齐。 夜王太可怕了。 他可忘不了西山桃林时,夜王用一个人就完虐了他们所有人的情景。 是以,但凡与夜王有关的,他都会远离的。 “主子,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杀了。” 乌齐怂恿道。 要是太子知道他喊时锦主子,太子也会灭了他的。 与其这样,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唔唔唔唔唔!” 陈刚闻言,急得直瞪眼,用发不出音的声带,传递着他的意愿。 “你想说什么?” 时锦开口间,陈刚猛地发现那堵住喉咙的压迫没了,他连忙为自己澄清道,“时锦,我是太子殿下派来监视乌齐的,我并不知道乌齐是来对付你的,饶了我吧!我什么都没看见,更什么都不会说的。夜王那么厉害,我肯定是不敢背叛夜王的。” 这时锦也不是善茬啊! 他连自己怎么中的招都不知道。 真是太可怕了。 乌齐使劲揉了揉眼睛与耳朵,乖乖,他没看错没听错,这陈刚和他一样,倒戈了。 如此一来,他放心了。 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跑不了他陈刚,也脱不了他乌齐。 “乌齐,你知道北仁为什么要对我动手吗?” 时锦想了想,除了在薛府时,她与北仁有了一个意外的接触外,两人并无任何交集。 她实在想不到中间的仇恨。 果然,乌齐说,“主子,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一个月前,太子从薛府吊唁薛家大少回去,就叫了我过去,让我在这狩猎场安排,务必让你死于意外。” “一个月前?” 时锦不解,“既然他动了杀心,为什么要等这一个月?” “因为今天是夜王的生日,皇上每年的今天,都会将夜王一整天留在皇宫。” 乌齐了解地说,“这样一来,夜王就不可能出现在狩猎场救你。” “呵!北仁这样,看似谨慎,实则畏首畏尾,大历朝有这样的太子,还真是悲哀。” 时锦冷笑着评价道,“你们一共有多少人来了这里?” “我这边就我和齐明两人。” 乌齐如实回,“齐明在前面埋伏着。就算我们无意动手,但工作还是要做的。” 陈刚也老实道,“我是狩猎开始后才进的场,我是一个人来的。但以着太子的谨慎,应该不会只派了我一个人监视乌齐的。” “陈刚!” 时锦忽地喊陈刚名字,陈刚下意识地看向时锦,只见时锦双唇微启道,“你进场后,在这里碰到了我,然后被我暗算,失去了意识。” 陈刚讷讷回,“是!” 然后就直挺挺地倒到了地上。 乌齐看着这一幕,睁大了眼,看向时锦的目光,热切了许多。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催眠术? 时锦还会这个。 哇。 赚了赚了。 有这样强大的主子,他何愁日后不能发达。 他兴奋地搓着双手问,“主子,那我该怎么办?” 时锦想了想道,“你带着陈刚去与齐明汇合,届时就说是路过碰到了昏迷不醒的陈刚。之后该干嘛干嘛!你那点伎俩伤害不了我。” “是!” 乌齐高兴地带着陈刚离开了。 他也深知他那点手段奈何不了时锦,更明白对时锦动手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是以,他才冒险跑来告诉时锦北仁的目的。 倒不是劝时锦离开,而是想从时锦这里得到解决办法。 现在看来,他来对了。 这时锦不愧是被白龙认主的人,一招将计就计,玩得贼溜。 乌齐和陈刚刚走,时锦霍地抬头,看向了头顶的大树,冷声道,“下来。” 第105章 你是谁? 一个戴着面具,给着时锦熟悉气息的男人,站到了时锦对面。 若不是那份熟悉,刚才时锦就让小白动手了。 “你是谁?” 时锦在脑海中搜索着有关男人的信息。 二十多岁的年龄,约一米八的身高,偏瘦,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阴柔气息。 这是时锦记忆中所熟悉的气息,司徒谨便是。 奇怪的是,男人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司徒谨不曾有的书生气息,那是高学术者才会有的,譬如李鲸。 这两种气息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时,就显得怪异,让她觉得陌生了。 “锦儿,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男人开口,阴柔嗓音中带着无尽的悲伤。 时锦皱眉间,男人自觉地抬手,缓慢地揭下了脸上的银色面具。 刹那间,一张清俊帅气的面庞,呈现在了时锦面前。 男人五官与记忆中的少年重合,时锦问,“你是司徒谨?” 司徒谨点头,垂眸,伤心地问,“锦儿,你是在生我上次不告而别的气吗?连一声‘谨哥哥’也不愿意叫了吗?” “……” 时锦无语。 什么谨哥哥啊? 那是原主的。 于她而言,这就是一个陌生男人,她什么唤得出? 是以,“对不起,我太久没见到你,已经不习惯那么亲昵的称呼了。” 司徒谨阴柔的脸上,爬上了浓浓的愧疚,“锦儿,我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我只是工作需要不能与任何人联系。我现在来见你,也是冒着违抗军令的危险来的。” “工作重要,你完全没必要来这里见我,你……” “不,锦儿。你才是最重要的。于我而言,你就是我的一切。” 时锦正想借机打发走司徒谨,岂料司徒谨情绪激动地打断了她的话,表达着真心,“锦儿,等我,等我完成手上工作后,我就带你离开夜王府,我一定会给你无忧无虑的生活的。” “我现在过得很好。” 时锦不想给司徒谨以希望,拒绝道,“夜王很好,他……” “锦儿,你不用骗我,我知道的。” 司徒谨打断时锦道,“你放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心中的锦儿,我一定会履行我的承诺,风光娶你到我家的。” 对于男人的纠缠不休,时锦深吸了口气,以平复内心的不耐烦道,“行,我等你。” 她倒要看看这个人怎么把她娶回家。 带她离开夜王府,好啊! 她等他。 真是的。 倘若那么爱原主,为啥原主被逼嫁给夜王时不出现? 为啥原主被夜王冤枉下药时不出现? 现在事成定局了,跑来假惺惺表白,信了有鬼。 还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谁信谁成死鬼。 司徒谨则笑得像个得了糖的小孩子,一副忐忑地问,“锦儿,我可以抱抱你吗?” 时锦,“……”这男人有点顺着杆爬的感觉。 正要开口拒绝时,司徒谨面色一变道,“锦儿,有人来了,我先走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等我,我很快就会回京。” 言罢,司徒谨转身进了树林。 那身法让时锦眯起了眼。 这司徒谨是一个高手。 虽然脑子不太好使的,但武功很不错。 应该不会比邱羽差。 时锦虽然不喜欢与人一起,但在有了乌齐事件后,她改变了主意。 她等着来人到了。 没曾想,居然是熟人。 “四姐!” “时锦!” 四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豁然是时苗四人组。 顾芷若率先问,“时锦,你怎么在这里?” 时锦装出一副忧伤道,“我和大部队走散,迷路到了这里。” 顾芷若连忙邀请,“那和我们一起走吧!” 上天待她不薄,她正在为没遇到时锦而有些失落时,迷了路的时锦,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这可真是个好机会。 以着席无忧与时锦的关系,只要与时锦关系好了,就不怕接触不到席无忧。 “好是好?” 时锦看向四周,迟疑地问,“可这林中的长相都差不多,你们就不会迷路吗?” “不会的。” 顾芷若有意讨好时锦,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只要有小白在,我们就不会迷路的。” “小白?” 时锦疑惑的声音落,兜里就传出了动静,时锦忙伸手压住了那要跑出来的蛇头。 蛇:主子这是啥意思?喊了蛇又阻止蛇,这是在逗蛇玩吗? “小白就是苗苗怀中的白猫,苗苗给她取名叫小白。” 顾芷若虽然疑惑时锦竟不知道时苗养的猫的名字,但也是很耐心地同时锦解释道,“叫小白挺贴切的。” 时锦还未说话,就感觉手中的蛇头努力想要钻出来。 蛇:靠!居然有和蛇同名同姓的,蛇一定要看看对方长得怎么样? 是不是和蛇一样可爱聪明? 只是,主子干嘛压着蛇的头啊? 虽然主子手的味道很好闻,可蛇是真的很好奇呀! “喵!” 时苗怀中的白猫,警惕地冲时锦叫了一声。 时苗撸着白猫,安抚道,“小白,你不能冲四姐乱叫,她是我的亲姐姐。” “没事,它怕我。” 时锦一眼看出了白猫的胆怯道。 “真的吗?” 顾芷若见缝插针地说,“小白可凶了,除了苗苗外,我们都不敢摸它的,它完全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为了讨好时锦,顾芷若说完还亲自把手伸向白猫示范。 果然,她手还没摸到白猫,那白猫已是一逼凶狠的模样看着她,对她龇牙咧嘴。 顾芷若识趣地收回了手道,“不止是我,雯婕和圆圆伸手也是一样的。” 见时锦不出声,顾芷若对朱雯婕说,“雯婕,你试给时锦看。” 朱雯婕和顾芷若关系好,没有反驳地把手伸向了白猫。 与顾芷若的情况一样,朱雯婕的手离白猫半米远时,白猫就又摆出了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喵吼着朱霁婕。 为了配合顾芷若,完后朱雯婕还对时锦说,“时锦,芷若说的是真的。” 看着顾芷若和朱雯婕对时锦的讨好,薛圆圆记着时锦在星月楼扫她面子的事,眼中闪过一抹狠毒与算计。 “时锦,你摸它试试,看它会不会凶你?” 哼! 那猫只认时苗的,他们早就试过了。 时锦要丢脸,她给其机会就是了。 第106章 后怕地缩了缩脖子。 时苗也想看时锦出丑,火上浇油道,“四姐,你放心摸吧!我是不会让小白伤害你的?” 蛇:滚个小白。小白是蛇的名字,那猫啥的真是太可恶了,居然用蛇的名字。 察觉到兜里小白的情绪,时锦一边安抚其情绪一边说,“好啊!” 时锦朝时苗走去。 时苗一手抚着白猫,一手等着看时锦笑话。 等着看时锦笑话的还有薛圆圆。 多年接触,顾芷若自是看出了薛圆圆和时苗的意图。 在时锦经过她面前时,她一把抓住了时锦手臂,提醒道,“时锦,不要去,小白有可能会伤人的。” 若是时锦受伤,她又在现场,席无忧知道后肯定会埋怨她的。 况且,这两次相处下来,她觉得时锦虽然有时讨厌,但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她不太讨厌时锦。 朱雯婕也说,“时锦,小白真的会伤人的。我有个丫鬟都被它抓伤了。” 时锦驻步,看向了顾芷若和朱雯婕,奇怪地从两人眼中都看到了不同程度的担忧。 正疑惑着,就听薛圆圆在旁催促道,“时锦,你不是要摸小白吗?快摸吧!摸了我们好继续前进。” 时苗激将道,“四姐,你要是怕的话,就不要摸它了。” “没事,它不敢伤我。” 时锦几走到了时苗面前,向白猫伸出了手。 时苗悄然松开了对白猫的禁锢,希望白猫一爪子抓向时锦那张白皙的脸蛋。 然而,下一秒,她愣住了。 只见她怀中的白猫,‘咪’地一声,躲开了时锦伸来的手,向旁蹿进了草丛。 竟是一下子没了踪影。 和白猫平时三急的反应一模一样。 察觉到真相,时苗尴尬地笑着说,“小白早上出来还没方便,估计是去方便了。” 心道:难道早上小白吃坏了肚子?又要方便。 猫:方便个毛线哟!猫再不躲起来就会成死猫的,太可怕了!那个人类身上的气息太恐怖了。 “看来那白猫不止一丁点的怕我,居然被吓跑了。” 时锦则是一脸无辜地叹了口气说,“算了,不摸它了。” 主要是她兜里的手被小白蛇缠得死死的。 那颗蛇头还不停在她手心讨好地蹭着。 很明显,小白蛇不要她摸白猫。 不摸就不摸吧! 时锦返回到自己马儿边,翻身上了马。 时锦一离开,草丛中的猫就蹿出了草丛,重新进了时苗怀中。 只所有人没发现的是,那猫看向时锦的目光,小心翼翼得很。 甚至于,它白色的爪子,都在发着颤。 时锦盯了一眼白猫说,“时苗,你那猫又大又白的,叫大白好些,叫小白失了气势。” 时苗蹙眉间,就见猫儿对她‘喵’了声。 毕竟是从小养到大的宠物,时苗一下子就明白了白猫的意思。 只不过,她看不惯时锦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 所以,她说,“四姐,小白喜欢叫小白,你看它都抗议了。” 猫:猫要叫大白,快改名吧!猫不想成死猫。这主子也是,今天怎么这么笨,居然没听懂它的意思。 算了,再努力点吧! 一次不懂,多几次就懂了。 猫一直仰头,对着时苗‘喵喵’地叫着。 “苗苗,我咋看它想叫大白,从而在讨好你呢?” 顾芷若本是找着机会巴结时锦的,岂曾想她误打误撞真相了。 只这个真相,除了时锦时苗外,没人知道。 时锦知道白猫怕她,只要她要求,白猫就会答应。 时苗则是故作不知,因为她不想低时锦一等。 朱雯婕一如既往地支持道,“苗苗,我觉得芷若说得对。要不你问问猫咪的意愿吧?” 薛圆圆则是不屑地看了顾芷若和朱雯婕一眼,冷声道,“你们两人要巴结时锦,也不是这么个巴结法。猫再聪明都是动物,是畜牲来的,它怎么能听得懂人类的语言,真是可笑至…”极。 “啊……” 薛圆圆话没说完,就被手上的痛意给阻止,她惊慌地大叫了起来。 “天啦!” 时苗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不知所措。 “时苗,你的猫竟敢抓我。” 反应过来的薛圆圆,怒不可遏地吼了起来。 该死! 若不是她长期练武反应快,那白猫抓到的可就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脸了。 可恶! 真是可恶至极。 “喵!” 重新回到时苗怀中的白猫,将头依偎在时苗怀中,讨好地叫着。 那个人类太讨厌,居然敢蔑视它,说它听不懂人类的语言。 该抓! “圆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小白……” “薛圆圆,大白是提醒你有危险。” 时苗道歉的话被时锦打断了,正当所有人不解时锦的意思时,时锦抬手一指薛圆圆身后说,“大白让你小心你身后的那些蛇,根本不是要抓你。” “啊!” 随着时锦的话与提示,除了背对着蛇的薛圆圆外,其余三人皆大音量地惊叫了起来,“好多蛇!” 薛圆圆机械式地回头看向身后,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吓得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遮天的榕树上,与树子颜色融为了一体的蛇,挂满了整个树子。 有的与树皮般是深灰色,有的与气根般是锈褐色,还有的与树叶般,是微红色或时黄色。 若不是那些蛇头正一脸敌意地对她吐蛇信,她都差点没认出那是蛇来。 “喵!” 白猫从时苗怀中站起,对着那些‘蛇’树怒吼。 那模样,很显然就是与时锦说的般,是在救薛圆圆。 见此情景,薛圆圆心中的怒气小了许多。 她缓缓地拍打着马往后退,想要远离‘蛇’树,岂料…… “嘶!” 马儿突然仰头咆哮了起来,然后在薛圆圆惊恐的目光中,冲向了‘蛇’树。 “快放信号弹!” 时锦对顾芷若三人大喊,完后才对薛圆圆说,“快跳马!” 听到那清冷从容的声音,薛圆圆因为马儿意外造成慌乱的心,镇静了下来。 不再犹豫,翻身就从马背上跳到了地上。 几乎她跃下的第一时间,那马儿就冲到了榕树下。 下一秒,马儿就被蛇给包围了。 一条蛇咬住了马儿的脖子,马儿瞬间倒了。 死了! 薛圆圆看着这一幕,后怕地缩了缩脖子。 好险! 幸好跳得快,否则,马儿此时的下场,就是她的下场。 “圆圆,快远离那里。” 时苗招呼薛圆圆说,“那些蛇有毒,快过来。” 第107章 不懂感恩之人。 反应过来的薛圆圆,忙往时苗跑去,翻身跃上了时苗的马背上。 “苗苗,我们快离开这里。” 薛圆圆一上马就说。 “喵! 白猫冲着薛圆圆嚎了一嗓子,薛圆圆张嘴就想骂,和时锦站到了一起的顾芷若大喊,“圆圆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白猫咻地从时苗怀中跃起,朝着薛圆圆身后方就是一爪子挥出。 落地后,所有人都看到白猫爪子上抓着一条竭色的小蛇。 小蛇被白猫抓爆了苦胆,此时已奄奄一息。 白猫把小蛇扔出,正要回时,发现它被包围了。 “喵!” 白猫冲着蛇群吼了一声,就冲进了蛇群。 猫与蛇单独作战,一般来说,猫是胜者。 可此时,白猫遇到的是一群蛇,不仅如此,还是一群有组织的蛇。 是以,很快,白猫就有点招架不住,渐渐落了下风。 与此同时,榕树上的蛇都向着白猫围聚了过去,将白猫前方的路给堵住了。 不敌的白猫,边战边往后退,终于,它逮着一个机会,脱身朝时苗跃了去。 时苗也伸手去接它…… 突然,一只利箭射向了白猫。 白猫险险地避开了箭,却也重新落进了蛇的包围圈。 站稳后,它愤怒地朝射箭的主人吼,“喵!” 时苗也恼怒地质问,“薛圆圆,你干什么?小白会死的。” 白猫是时苗养大的,时苗对白猫也是有着真感情的。 情真之下,她直呼薛圆圆名字,不管不顾地说,“小白才救了你,你干嘛拿箭射它?” 薛圆圆本是条件反射之下做出的反应,并不是针对白猫。 此时被她看不起的时苗一吼,怒从心起,嚷嚷着怼了回去,“时苗,你疯了吗?居然为了一个畜牲与我作对。我现在可是尚书府的嫡女,你敢这样对我。” 时苗红着眼眶,一脸委屈地说,“就算你是嫡女,你也不应该恩将仇报的。” “一个畜牲而已。” 薛圆圆高傲至极地说,“时苗,你当真要为一个畜牲与我过不去吗?” “……” 时苗完全没想到薛圆圆做错事还态度强硬,但说实话,她也不愿意为了白猫而放弃与薛圆圆之间的友谊。 特别是在薛圆圆如今成了薛家嫡女之后。 所以,她只能低头,状似无助地‘呜呜呜’哭了起来。 薛圆圆见状,不屑地冷嗤了声,伸手抓住了时苗身前的缰绳,一夹马腹,就要离开。 只是,马儿根本不愿意走。 低头一看之下,她大惊失色。 不知何时,马儿周围已经被蛇围住了。 马儿也显得暴躁了起来。 她愤怒地吼道,“别哭了。我们被蛇围了。” 时苗的哭声戛然而止。 低头看去时,果然发现草坪中伏着一条条的蛇。 那些蛇高昂起头颅,吐着蛇信,望着他们。 俨然是把他们当成了猎物。 时苗吓得舌头打结问,“这下…可…怎么办?” “顾芷若,你们三个用箭射蛇的一个围点!” 薛圆圆看向顾芷若,命令道,“以此撕开一条口子出来。” “不要。” 时锦想也不想地说,“我们最好不要动。” “时锦,你要和我作对吗?” 薛圆圆沉声问。 现在顾芷若是听时锦的,朱雯婕是听顾芷若的。 如此一来,时锦就变相成了三人的主事人。 “不是作对,是我们也没法。” 时锦淡淡开口,“你们眼中只有自己,所以,你们也只看到了自己的处境,根本没发现,我们和你们是一样的。” 随着时锦的话,薛圆圆和时苗忙看向了时锦三人的周围,结果发现了不压于他们周围的多蛇。 薛圆圆气愤道,“你们为什么不早点离开那里?等着被蛇包围!” 看着薛圆圆的强辞夺理,时锦丝毫不惯着,“那你们为什么不早点离开那里?” “我……” 薛圆圆被时锦说得一时语塞,反应过来后,她怒道,“我在问你话,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时锦提醒道,“薛圆圆,你若再手舞足蹈,你就会成为蛇的食物了。” 薛圆圆那指着时锦的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放下了。 因为时锦在说,“大部分蛇在猎食的时候,是不会理会已经死亡的动物的。所以,在野外遇到蛇后,不动是可以躲过危机的。而且,蛇对人类的攻击,大部分都属于自卫。我们不动,蛇就不会感到危险,也就不会主动攻击我们了。” 真正原因是,这些蛇会听她的。 这不,随着她话音落,薛圆圆和时苗在不动后,那些吐着蛇信的蛇,就慢慢低下了蛇头,虽还没有立马离开,但望着两人的目光,没有了之前的凶猛样。 “喵!” 白猫猝不及防地被一条蛇咬了腿,疼得大叫了一声。 时苗想喊,却怕引起周围蛇的注意。 比起白猫的生死,她更在意自己的生死。 白猫失望,以为要死时,一个冷淡的声音招呼它,“大白,过来。” 居然是那个恐怖的人类。 不过,它在人类身上察觉不到恶意。 所以,只犹豫了一息后,它便卯足了力气,往时锦方向移去。 期间,它有被蛇咬,但它没停止。 有个信念在告诉它,只要到了那人类身边,它就不会有事。 时苗看着白猫拼死杀出血路,朝时锦奔去的行为,很是不解。 她想出声阻止白猫,可她实在是怕她的声音会把蛇群引到她身上。 并且,此时她心中有一个恶毒的想法,希望白猫把蛇群引去时锦那里。 她想看到时锦被蛇群围攻的狼狈样。 “上来。” 当白猫来到时锦身边时,时锦向它伸手。 白猫毫不犹豫地跳到了时锦怀中。 时锦从衣袖里拿出一粒药,喂给了白猫。 白猫有灵性,对于有灵性的动物,她向来护着。 就比如小白蛇。 小白蛇倘若是只灵性低下的蛇,她不会养的。 白猫吞下药丸后,就在时锦怀中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一众人来到了他们面前。 是席无忧口中维持狩猎安全的侍卫。 他们是看到求救信号弹过来的。 侍卫们显然早有准备。 在看到成群结队的蛇后,就拿出驱蛇粉围着他们几人周围酒下。 不出一刻钟,周围的蛇都离开了。 时锦五人经过此插曲,没有人愿意再前进了。 在侍卫的带领下,几人往狩猎出口走去。 他们这边的风波倒是平息了,另一边的风波却是起了。 第108章 等等我。 太子营帐中。 “殿下,任务失败了。” 乌齐和齐明双双跪在地上,请责道,“请殿下责罚。” 北仁看着两人诚恳的模样,回想起探子的回报,也就没为难两人道,“起来回话,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乌齐和齐明起身,乌齐作为师父,也就充当起了解说。 “殿下,我们寻着时锦落单后,就引出了蛇要杀时锦。” “可当我们把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后,时苗小姐居然和时锦汇合了。” “当时我本来要收手的,可时苗小姐怀中的白猫发现了我的蛇,并主动发起了攻击。” “看着那情况,我本想着一不做二不休,趁乱解决掉时锦。” “可恨时锦太聪明,居然了解蛇的习性。我让蛇进攻之下,她居然不动了。然后我的蛇就进攻起了与时苗小姐同乘一匹马的薛圆圆。因为薛圆圆好动,蛇一般攻击的就是活的动物。” “我怕时苗小姐受伤,只能强行压着蛇不乱动。直到救援队找到了他们。” 北仁听着与探子回报无二的情况,转移了话题问,“听说你们救了陈刚?” “是的,殿下。” 乌齐连忙说,“在遇到时锦前,我发现陈刚一个人昏迷在草丛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把他带着了。” 北仁放人道,“把他叫来,你们下去休息吧!” “殿下,时锦怎么办?我们……” “你们不用管了。我另有安排。” 北仁打断了乌齐的话,咬牙切齿道。 乌齐退出太子营帐,与候在外面的陈刚交换了一个眼色后,就离开了。 见乌齐和齐明无事,陈刚心中的石头落了下去。 进营帐后,陈刚便说起了他的故事。 与时锦说的一样。 大约就是找乌齐时,不小心遇到了时锦,被时锦给弄晕了过去。 至于乌齐……他没看到人就晕了。 怕乌齐起疑,北仁派出的探子,是在狩猎开始后,才出发的。 而乌齐和齐明,则是早早就提前进山安排。 是以,陈刚的话,没有毛病。 就这样,一场针对时锦的刺杀,被时锦化解了。 北仁打发掉陈刚,沉着声音说,“卫影,接下来交给你,我要时锦今天有来无回。” 今天,他无论如何也要除掉时锦。 这么好的机会,他不能失去。 卫影离开后,北仁抬手揉起了太阳穴。 那件事的知情者时锦,必须死。 那日后,想给时苗一个名分的他,再次向父皇请求赐婚。 父皇的态度与之前一般无二。 说他的正妃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除非他辞去太子之职,才会下旨赐婚。 可是,天底下哪会有男人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至高无上权利的。 他父皇就是变相的在拒绝他的婚事。 最可恨的是,这种事,他还不好向时苗解释。 他不想时苗因为这种小事而烦恼。 他已经在那种情况下要了时苗,他只想时苗在接下来的日子幸福而快乐。 可是现在…… “殿下,时苗小姐来了。” 侍卫的声音响在了外面。 营帐外。 时苗想到北仁即将对她的答案,目底升起了流光溢彩。 这一个月,她每天都会收到太子送的各种稀奇玩竟儿。 也正是因为这样,家里的人也都知道太子今天会给她答案。 他们也都来了这狩猎山。 若不是怕太过主动会引起太子的不满,他们也都会到这狩猎场来的。 他们都期待着太子给她的答案。 大家都说太子一定会娶她为正妃的。 她觉得也是,因为这也是太子曾许诺她的。 她也一直期待着。 如若不然,她也就不会又是下药又是藏玉佩地机关算尽了。 时苗想着想着,就发现了不对劲,不由得看向了营帐里面。 为何太子没有像往常一样,听到她的名字,就热情地冲到她面前来? 难道太子又不能给她她想要的? 不,不会的。 一个月来的礼物足以证明太子对她的上心。 太子一定会带给她好消息的。 想来太子是没听到侍卫的通报声,所以才没有回应。 于是,她娇声道,“民女时苗,求见太子殿下。” 果然,她话音刚落,太子就冲到了她面前,将她拉进了营帐。 不仅如此,低头就热情地吻住了她,急切地表达着相思之情。 营帐的气温在不停升高。 原始的欲望在攀升,北仁越来越想要。 可一想到父皇对时苗的不公平对待,他也就不想再伤害时苗。 他克制地想要收手。 这时,他意外地发现腰间的小手,竟是钻进了他的衣袍。 时苗竟是主动地拥住了他。 “苗苗。” 他欣喜地喊着时苗的名字,染上情欲的嗓音,沙哑性感。 听得时苗心间一阵骚动,她惦脚,一个吻便递到了北仁面前,“仁,我想你了。” 时苗的主动,彻底点燃了北仁心中的火苗。 营帐内很快陷入了难舍难分的旎旖。 一阵温存后。 时苗趴在北仁怀中,深情表白,“仁,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像棵树般,在你身边扎根,跟随着你。” 北仁闻言,心中的愧疚让他搂着时苗腰的手愈发温柔。 “苗苗,你放心,就算我现在不能娶你为正妃,但我北仁的正妃之位永远会给你留着。” 话说到这份上,时苗哪还有不明白的。 不过,她也明白如何讨好男人。 是以,她说,“仁,我相信你。” “苗苗,今生能够遇到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仁,你才是我今世最大的幸运。” 两人互诉衷肠后,解决了心中郁事的北仁,情到深处,竟是又来了兴致。 再次在时苗身上耕耘了起来。 对此,时苗自是喜欢的。 北仁越是贪恋她的身子,她的依仗就越大。 而且,若是她能够借此有个一儿半女,那北仁想压住他们的关系也会压不住的。 届时,她再母凭子贵,定会成为太子妃的。 要知道,皇帝虽然有三子,三子也都成年,但皇家至今还没有一个孙子嗣。 如果她这次有了,那么她的孩子一定会受到皇帝以及整个皇家重视的。 只是…… 第109章 怎么会是这样的? “苗苗,这是避子汤。” 半个小时后,穿好衣服出去了一趟回来的北仁,亲自把一碗药端到了被累瘫在床上休息的时苗面前,“我现在还不能给你名分,所以,我不能对你造成更大的伤害。” 时苗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黑乎乎的汤。 北仁继续劝道,“我不能让你没名没分的跟着我。我们的孩子一定要在我迎娶你成为我的正妃之后出世。他只能是我的嫡长子。” ‘可我现在是真的想要我们的孩子。’ 时苗很想这样说,可在看到北仁眼底期盼的神情时,她掩下心绪,抬头,扬起天真无邪的笑容,纯纯地说,“我听仁的。” 旋即接过汤碗,当着北仁的面,将避子汤喝了个干净。 在男人面前,女人永远要懂得顺从。 没有男人会喜欢忤逆自己的女人,特别是有权有势的男人。 恰恰,北仁就是这天下有权有势的男人,是这大历朝的储君,未来的皇帝。 所以,有些事,她更应该收起女人的小情绪。 “苗苗,我一定不会负你的。” 北仁将时苗拥进怀中道。 时苗的懂事让他心疼,亦让他愧疚,亦让他更加想对时苗好。 “殿下,狩猎者们快回来了。” 侍卫的声音响在营帐外。 “苗苗,你若累了,就在这儿休息,我先出去一会儿。” 北仁放开时苗,温柔的吻,蜻蜓点水般地落到了时苗额头上,“我很快就会回来。” “仁,你去吧!不用担心我。” 时苗笑弯了眼道。 北仁一步三回头地出了营帐,看着放下的帐帘,时苗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 她起身,穿起自己的衣服,忍着身体的不适,出了营帐。 既然北仁现在还不会给她名分,那她现在就要在人前与北仁保持距离。 不能让北仁认为她恃宠而骄。 至少表面得做足。 时苗出了营帐后,就去了一个角落坐着。 她没进人群,她中途离开了那么久,现在冒然进人群,会被别人追问去向。 而她坐在这里,被人找过来,那效果就不一样了。 完全会被人潜意识认为她一直坐在这里。 …… 话说时锦。 时锦回来后,就感觉人有些累,问席无忧要了个临时搭建的营帐,钻进去睡了起来。 睡觉是最能缓解疲惫的地方。 很快,时锦睡了过去。 她的床边。 一蛇一猫,蛇眼瞪猫眼。 被时锦放在椅子上的白猫,已经醒了。 醒来后,它觉得神清气爽,精神极了。 见时锦在床上睡着时,它跳下椅子就往床上蹦去。 然而下一秒,危险逼来,它整个身子急急避开,稳稳落到了地上。 一落地,它就警惕地看向那袭击了它的东西。 只见一条白得透明的蛇,盘在时锦床边,一脸轻蔑地看着它。 猫之前被蛇围攻,深感蛇以多欺少,欺负了它。 此时看到蛇,它怒火腾起,毛一下子就炸开,战意十足,弓身就要开战。 一条蛇而已,居然敢偷袭它,真当它怕蛇吗? 与蛇对战,一对一,它就从没输过。 “十三,你进去,我在这里守着。” 突然,外面传来一道轻微的男音。 白猫和蛇对视一眼:坏人? 一猫一蛇同时看向了营帐入口。 只见一个矮小的男人,鬼祟地进了营帐。 一猫一蛇为了知道男人要做啥,两只默契地装起了睡。 白猫趴在床榻下,蜷着身子,将头枕在胳膊上。 白蛇盘在床边,将头放在身子中间。 男人进来时,一眼就看到了白猫,见白猫呼呼大睡,也就没理。 至于白蛇…… 白蛇体积小,此时又有意缩减存在感,那就直接被男人忽视了。 男人的任务是来杀时锦的。 想到任务,利刃滑到了男人手中。 在看到目标正在酣睡时,他脸上露出了一抹胜利的笑容。 手中利刃毫不客气往时锦心窝捅去。 突然,眼前一花,男人只觉得脖子一疼。 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时,整个身子轰然倒到了地上。 失去意识前,他看到时锦床边,一条手指粗的小蛇,正居高监下,一脸轻蔑地看着他。 那是……西域白蛇,乌齐的白龙? 可乌齐不是说白龙不知所踪,下落不明了吗? 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攻击了他。 再多的疑问,也赶不走死神的降临。 男人带着满腹疑问见了天,当真是死不瞑目。 男人一死,白猫就想爬床了。 咬人。 它也会。 唯一的缺点就是,它不像蛇有毒,一口就能将人咬死。 不过,一口不行,多咬几口总行的。 所以,它是不会承认白蛇比它厉害的。 蛇在它眼中就像绳子一样的存在,是它的玩具来的。 只是…… 白猫在经过地上男人身边时,下意识就顿住了脚步,看向了男人的现状。 怎么回事? 男人的脑袋怎么缺了半边? 白猫一个激灵,下意识就退了个猫步,远离了点男人身边。 也看清了男人的状况。 只见男人的头,从白蛇咬了的地方,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烂化成血水。 就它这观察的半晌,男的头和肩膀已经没有了。 一股蚀骨的寒意,袭卷了白猫。 白猫下意识看向了白蛇。 白蛇冷眼回望:来呀!老子一样将你变成血水。 白猫不敢妄动了。 它的眼神,下意识就往出口瞟去。 在发现地上的男人已经彻底变成一滩血水,那白蛇在紧盯着它时,白猫咬牙克制腿软,一个劲步冲出了营帐。 连‘喵’一声都不敢。 呜呜呜! 太可怕了。 它不要变成血水,它要离开这里。 这新主人是很不错,可危险性太强,搞不好它就会变成血水猫。 它决定了,以后还是跟着老主人混。 虽然老主人智商低,还有点怂,但不会危及它的生命。 果然,猫的第一感是特别重要的。 它看到时锦的第一眼,就感觉时锦超级恐怖要远离。 果然是这样。 白猫寻着气味,找到时苗,‘喵喵’着一头扎进了时苗怀中。 ‘喵喵喵!’ 想到它之前奔向时锦的行为,白猫一个劲儿地喵叫着讨好时苗,在时苗身上蹭着猫身,以讨好时苗。 白猫回归,时苗心情好了许多,她紧紧地将白猫抱在怀中,意有所指道,“你是离不开我的。” “喵!” 白猫讨好地回应。 它暂时是不会离开的。 时苗摸着猫头,不满地说,“下次,你若敢再不经我的允许接近时锦,我就剥了你的皮。” 白猫回应,“喵!” 时锦太可怕了,它要离得远远的。 它才不要再接近时锦。 时苗见白猫一呼一应,心中高兴极了。 被北仁带来的阴郁心情,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她抱起白猫,笑得一脸灿烂地蹭起了猫头。 这一幕,恰巧落到了刚到狩猎场的男人眼中。 男人斜斜勾起了唇角,目中染上了势在必得的情欲。 第110章 还真是把她当小白了。 时锦营帐外。 守在营帐外不远处的影十五,见到白猫逃跑的身影,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看来是成功了。 那猫夹着尾巴逃跑的样子,怕是吓坏了。 等影十三出来后,他们就回去。 影哥也是,说这任务怎么着怎么着的危险,完全是小看了他们。 要知道他们可都是些高级别的暗影,杀时锦这样一个弱女子的任务,那简直就是大材小用了。 只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影十三还没出来? 想了想,影十五决定进营帐去看看。 只他刚抬脚,就见营帐的帐帘从内至外掀了起来。 驻步间,他就看到时锦从营帐里安然无恙地走了出来。 影十五疑惑之下,忙藏去了旁边大树后。 时锦悄无声息地瞟了一眼大树,若无其事地走了。 于此同时,小白在她的命令下,往大树蹿了过去。 很快,小白回来了。 小小的身子一弓一弹,准确无误地落进了时锦的衣兜。 一切趋于平静,只余树下已然变成了一滩血水的影十五。 …… 时锦眯了一会儿,精神好了些。 她要去凉亭找时晴。 时晴虽然和薛青青是第一次见面,但两人似乎挺聊得来。 远远的,她就看到两人站在看台上,有说有笑地交谈着。 上午的狩猎快结束了,许多人满载而归。 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诉说着他们的战绩。 时锦扫了一眼那些战利品,大多是野鸡、野兔之类的小型猎物,至于野猪、野羊、野鹿之类的,基本没有。 这样看来,所谓的狩猎就有点失味了。 “滚开!你不准碰我妹妹。” 熟悉的厉声,拉回了时锦的思绪。 时锦循声望去,见是薛圆圆。 而被薛圆圆喝斥的对象…… 凉亭,看台上。 时晴看着倒在地上,脸上泛白,已陷入了昏迷的薛青青,担忧至极地说,“薛小姐,我是大夫,让我看看青青,我……” “你是哪来的大夫?” 薛圆圆把对时锦的恨意,毫无遗漏地发泄到了时晴身上, “别以为拜了白灵为师,自己就会有白灵那样的医术,见到病人就可以托大地自称大夫。” 本就对自己医术不信任的时晴,被说得面红耳赤,只能嗫嚅着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看看青青的情况,我……” “不是那个意思最好。我妹妹是尚书府的千金,身娇体贵的,也是容不得你乱来的。” 薛圆圆高昂头颅道,“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念在你也是担心我妹妹,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你站一边去吧!” 时晴为难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薛青青,想上前,却又担心自己医术不够会害了薛青青。 于是乎,时晴被长发遮住了的小脸上,尽是纠结。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大夫来了,快,大夫来了。” 众人让开了一条道路。 大夫是宫中的御医张韦。 张韦认出了薛青青。 他快步到薛青青面前,替薛青青一番把脉后,神色凝重道,“薛二小姐这是先天性的老毛病犯了,我给开些调理身体的药,平时让她要注意静养。像狩猎这种的地方,日后还是不要来了。” 一番叮嘱后,张违替薛青青施针,让薛青青悠悠醒了过来。 “青青,你终于醒了。” 时晴一下子蹲到薛青青的面前,自责道,“对不起,我不该要你和我一起来这看台的。” 如果是坐在凉亭中,薛青青肯定就不会病发了。 都怪她。 “傻妹子,道什么歉,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薛青青缓过了头晕,拉着时晴的手说,“倒是我才觉得不好意思,看你这样,定是把你吓坏了吧!” “我……” “时晴,你给薛青青把一下脉,看看她的身体情况。” 时晴正想说‘我没有被吓坏’,就听时锦的声音响在了她头顶。 抬头间,她就看到是她心念的锦姐姐回来了。 “锦姐姐!” 时晴唤了一声后说,“青青已经被张御医医好了。” 张御医医曾到夜王府替锦姐姐医治过,她认识。 时锦却像是没有听到时晴的话般,问薛青青,“你是不是经常会这样晕倒?” “是呀!” 薛青青无所谓地说,“从我有记忆起,我就会像现在一样晕倒。这都是习以为常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天晕不了多久就会醒了。” “你现在晕倒的次数应该比以前多多了吧!” 时锦一语揭穿真相道,“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你一个月应该不会下十次。” 薛青青疑惑,“你怎么知道?” 这就是她天天宅在家里,不愿出门的原因。 时锦不语,再次对一旁的时晴说,“时晴,相信自己,你替青青把脉吧!” 这种病况,她告诉过时晴。 以着时晴的用功程度,应该是能诊出的。 时晴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判断出薛青青的情况,想来也是因为不自信。 自信才会带来奇迹,这是医学上所有学术者都明白的道理。 “青青,我可以吗?” 时晴忐忑地问薛青青。 锦姐姐让她做,她就必须做。 锦姐姐一定是为了她好。 “当然可以。” 薛青青歪头笑得一脸阳光道,“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我这病可是所有大夫都说不能医的,你要有心理准备哟!” “嗯!” 时晴点头间,手已号上了薛青青的脉,结合着时锦之前的话,自信回了些问,“青青,你平日里是不是偶尔也会有心慌、手抖、明显饥饿感、烦躁、出冷汗一类的症状?” “咦?” 薛青青盯着时睛的小脸,惊道,“神了,你怎么知道?” 时晴闻言,肯定了她的诊断道,“你这是低血糖症状。” “低血糖?” 薛青青疑惑,“那是什么病?我怎么从未听人说过?” 所有大夫都说她是先天性的体虚,无治,不能过于激烈运动。 是以,她从小到大不曾学骑射,不曾学武术。 哪怕她其实很喜欢那些运动,也只能把自己逼得静静地坐着。 “低血糖是比较正常的疾病,就是人体血浆的葡萄糖含量比正常值低。” 时晴一通背教科书式的解释,成功让周围的人懵了。 这不,最想知道答案的御医张韦出声了,“什么是人体血浆的葡萄糖含量?” 时锦正想出来解围,就听时晴继续道。 第111章 学医的天才。 “血糖指的就是人体血液中的葡萄糖。” “葡萄糖是人体的重要组织部分,也是能量的主要来源。我们人体每天都需要很多葡萄糖来提供能量。是以,我们人体的血糖必须维持在一定的水平。” “当我们的血糖低于我们身体所需值时,我们就叫做低血糖。” 时晴的解释,让时锦眯起了眼。 这些是她闲来无事时,通过一些家常聊天的方式告诉时晴的。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时晴不仅一点一滴地记录了下来,还能如此娴熟地背出来。 要放在现代,这时晴妥妥就是一个医学天才啊! 其天赋完全不压于白灵。 想到此,时锦这个师父,与荣有焉地站直了身体。 张韦将时晴的话整合一番,理顺后问,“小姑娘,如此说来,这低血糖应该是能治的吧?” “是的。” 时晴看向时锦,见时锦赞赏地对她点头后,她才继续道,“低血糖患者可以通过饮食调理,主食上多吃米饭、馒头等食物。因为这些食物有高糖量、高热量,可以加快血糖在体内的形成,从而使血糖水平升高。患者平时也可以自备些糖果在身上,在低血糖发作时,能够快速补充葡萄糖,以缓解低血糖的症状。” “其次,低血糖患者要多休息、避免剧烈运动。因为人体在进行剧烈运动时,会大量消耗掉葡萄糖,会诱发低血糖。” 张韦虽没有明说,但他心中已是震惊到了,他毫不托大地对时晴一拱手道,“谢谢小姑娘的讲解,张某受教了。” 一句话,肯定了时晴讲解的内容。 虽然时晴讲解的许多词他听不懂,但是,他能够梳理出时晴的主要内容。 并且,他觉得薛青青的病症就是那所谓的低血糖。 其余人自是听不太懂,但见张御医都肯定了,也都暴发出了肯定的掌声。 薛青青更是一把抓住了时晴,像是看到了救星般说,“时晴,等回去后,我就改善我的生活方式,我觉得我一定会好的。” 时锦在旁肯定时晴的讲解道,“如果长期注意饮食,确实会好的。” 薛圆圆在旁恨得咬牙切齿,她想拆穿时晴的把戏,可看众人看时晴的目光热切,她又不敢。 只能在旁兀自生着闷气。 远处。 “臣弟,那个女子是哪个大臣的女儿?” 北倾墨问旁边的北倾泽道,“小小年经,居然那么厉害,连学富五车的张韦都要拱手直呼学到了。” “皇上,那是臣弟王妃的一个妹妹。” 北倾泽思绪一转道,“王妃见她可怜,便让她跟着一起向白灵学医。” “可怜?” 北倾墨抓住了北倾泽话中的重点字。 “是。” 北倾泽看向远处被人群围在了中间的时晴,怜悯道,“她脸上长着异于常人的胎记,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原来如此。” 北倾墨附和道。 怪不得以发遮面,原来是这样。 女子无颜,就与男子无权一样,确实可怜。 想不到,时家也会有无颜女。 时家,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下意识,北倾墨就把目光看向了另一边。 见时苗还坐在那树下时,北倾墨眯眼道,“皇弟,你不是想念王妃,来找王妃么?快去吧!你的王妃在那边。” 北倾泽毫不推脱道,“那臣弟就先去了。” …… 时苗坐在树下,正嫉愤地看着台上的时锦出风头,就听到身后一个男人喊她。 “时苗。” 陌生,却带着上位者才有的威严。 时苗疑惑回头,就看到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在喊她。 目光在触及男人身上的明黄服饰时,她连忙跪下行礼,“民女时苗,叩见皇上。” 北倾墨不怒自威道,“抬起头来。” 时苗战战兢兢地抬头,只一秒便低了下去。 她紧紧抱着怀中白猫,一颗心怦怦直跳。 早知道会在这里碰见皇帝,她就不在这里了。 北倾墨盯着时苗头顶出神。 那头发又黑又顺,想来手感一定很好。 想着想着,北倾墨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与此同时,久没听到北倾墨说话的时苗,心下不安地抬头,想看一下北倾墨的神色。 岂料,脸颊上忽地就传来了男人温热大掌的触感…… 她惶恐地低头,不安地磕头说,“皇上恕罪,民女无意冒犯皇上。” 时苗害怕极了,是以,她没看到北倾墨脸上满意的笑容。 北倾墨正想让时苗起身,一道着急的声音,就响在了一旁,“父皇!” 被打扰的北倾墨,不悦地抿起了唇。 北仁三步并两步到了北倾墨面前,咚地跪到时苗身旁说,“父皇,苗苗深养闺中,不曾见过天颜,倘若冲撞了父皇,还望父皇恕罪。” 北倾墨淡声道,“她就是你要娶的太子妃么?” 北仁微愣:父皇这是要做什么?该不会是当着时苗的面提那件事吧! 心有思绪,北仁就没有立即回。 是以,他也就听到北倾墨继续道,“虽说商贾之女的身份低了点,但时苗本人很优秀。待朕回宫后,与你母后商量一下这事。” “谢父皇成全。” 北仁磕头间,拉着时苗说,“苗苗,快谢父皇恩典,父皇答应了我们的赐婚。” 时苗疑惑,这是答应了吗?为什么她听到的是皇上要回去和皇后商量呢?难道她理解错误了吗? 疑惑归疑惑,北仁提醒,时苗也就和北仁一起叩谢皇恩,“谢皇上成全。” 时苗磕头时,后衣领的头发下垂,露出了下面青紫交错的肌肤。 看得北倾墨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他努力压抑着身体蹿起的火苗,深邃的目子微眯道,“起来吧!朕今夜与你们一起宿在这狩猎场,出门在外,你们也不用这样行大礼了。” “父皇,儿臣这就让人去安排营帐。” 北仁得到了北倾墨的成全,全身都充满了少年才有的活力。 “去吧!” 北倾墨颔首,“时苗陪太子一起去吧!” 北仁和时苗行了退礼后,两人才往一旁营帐奔去。 看着时苗那雀跃的背影,北倾墨抬手,将手放到鼻翼下,陶醉于其中的淡香起来。 好香、好软! 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第112章 笑你太可悲。 这次的狩猎,定的是三天。 傍晚时分,所有人围坐在一堆堆篝火旁,将白天狩猎回来的猎物,处理干净后,架在了火上烤。 这样的大型烧烤场,让时锦兴奋不已。 这是妥妥的野炊呀! 看着一堆堆的火把,她有种回到了现代的感觉。 要知道,每当实验室有了新成果时,李鲸就会组织所有实验体与科研人员,一同到郊外进行烧烤、野炊。 吃着香喷喷的烤肉,喝着醇正的美酒。 日子真是太美妙了。 北倾泽坐在一旁,听着时锦那微妙的心声,对一旁的邱羽说,“你去取点酒来。” 邱羽应声离去时,心里不免犯起了嘀咕:王爷取酒干什么?难道是要喝吗?可这些年,王爷就没喝过酒呀! 不过,疑惑归疑惑,邱羽还是往旁去了。 刚走出几步,一个人蹿到了他面前,喊了声“邱大哥”,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认出来人是长安的邱羽,连忙伸手接住了长安。 待感觉到长安出气多进气少时,担心长安出事的他,直接把长安扶去了时锦面前。 “王妃,长安好像中毒了。” 长安身上没有外伤,但呼吸极弱,唇角发黑。 这是中毒的迹像。 之所以找王妃,那是因为王妃的医术是他见过最好的。 时锦为长安把脉后,确定道,“是中毒。” 言罢,她撩起裙摆一角,抽出一把手术刀,在长安小指上划了一刀。 不用她唤,闻到毒味的小白,立马上前,对着那口子猛一阵神吸。 随着小白的动作,长安那本乌青的唇开始一点点回春,有了血色。 这一简单神奇的操作,直把北倾泽和邱羽看愣了。 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一抹狂热:他们也好想要一条这样有灵性又会吸毒的蛇。 特别是曾深受毒素困扰的北倾泽,直接怀疑起了他的智商。 他中毒那些年,怎么就没想过弄一条西域白蛇回来吸毒? 很快,小白松口了,它扭动着小身躯,自觉地回到了它的窝。 北倾泽见状,蹙着眉头问,“小白在你衣兜里?” 时锦不答反问,“不然呢?” “你就不怕它咬你?” 北倾泽刚说完,吃饱本打算休息的小白,一个激灵,忙探出了蛇头,不悦地看着北倾泽。 似乎只要北倾泽再说它一个坏话,它就要扑上去咬北倾泽。 这么人性化的动作,不仅萌而且有感。 逗得时锦开心笑了。 时锦摸着小白的头说,“不怕,它是我的伙伴,不会咬我。” 就算咬了,她也是百毒不侵,顶多是两个牙印。 这也是她敢把小白放在衣兜的原因。 随着时锦的话,小白连忙表忠心地用小蛇头在时锦身上蹭啊蹭。 看得邱羽一阵稀奇。 北倾泽想:天底下,怕只有时锦才敢把西域白蛇这种剧毒蛇揣兜里。 北倾泽将目光扫向长安问,“长安现在没事了么?” 时锦回,“没事了,他很快就会醒来了。” 邱羽闻言,心领神会道,“王爷,卑职带长安下去休息。” “本王一起去。” 北倾泽在邱羽不解的眼神中,对时锦说,“时锦,你在这里烤肉,我等下回来吃。” 之后便头也不回地和邱羽带着长安离开了篝火堆。 邱羽头顶一下子亮起了名为智慧的亮灯:哦!原来王爷是想吃王妃做的烤肉呀! 时锦,“……”她不会呀!她也只会吃的。 不过,这种难题很快解决了。 这不,随着北倾泽离开,那害怕北倾泽而躲得远远的时晴,立马坐了回来。 不等时锦说,就熟练地拿起一个兔子,在火上烤了起来。 同行的还有薛青青。 经过时晴给薛青青低血糖的诊治,薛青青现在可是把时晴当成了救星,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时晴。 看着这一幕,时锦自是欣喜的。 虽然都出自薛家,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她觉得薛青青这人比薛圆圆好太多。 没有官千金的嚣张跋扈,没有官千金的趾高气扬。 最主要是,时晴喜欢和薛青青接触。 时晴有朋友就不会觉得孤单,这是最好的。 薛青青自然和她一样,不会烤肉的。 时晴烤肉时,薛青青就在一旁打起了下手。 三人正和平相处着,一个人就到了他们面前,带着浓浓的不屑。 “薛青青,别以为你讨好时锦就能做回嫡女了。我告诉你,现在薛府的夫人是我母亲罗红,嫡女是我薛圆圆。就算你讨好了时锦,你母亲也不会成为夫人,你也成不了嫡女的。” 薛圆圆早就看薛青青不顺眼,想教训薛青青了,奈何上午的人太多,下午薛青青又一直跟在时晴身旁,时晴又跟在时锦身边,时锦又跟在夜王身后…… 这一来二去的,她就没找到机会。 直到现在…… 薛青青皱起了眉头,她觉得薛圆圆是脑子进了水,才会在这大庭广众下谈家事。 秉持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她提醒说,“大姐,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这里人多,不方便。” 薛圆圆积了一肚子的怒气,哪里听得进薛青青的话。 且,此时薛青青的话,在她看来就是托大。 所以,“薛青青,你少在那里装模作样的说话,你一个庶女,你凭什么……” “薛圆圆。” 薛青青本不想理薛圆圆的,奈何薛圆圆越说越起劲,越说越不像话,她起身打断薛圆圆的话道,“谁告诉你你母亲成了夫人,你就是嫡女?谁告诉你我母亲被冷落,我就成庶女的?” “当然是父亲。” 薛圆圆抬头,倨傲得不可一世道,“我们的母亲谁成了夫人,谁就是薛府的嫡女,这可是父亲说的。” 薛青青闻言,笑了。 那笑容扎着薛圆圆的心窝,让薛圆圆不满地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太可悲,居然连最基本的嫡庶之分都不知道。” 薛青青满是嘲讽地看着自以为是的薛圆圆,冷道,“真是蠢得无药可救。” 赤裸裸的羞辱,使得薛圆圆怒火中烧,抬手就要朝薛青青打去。 只是…… 第113章 那不是无知是什么? 这边的动静,早就引起了周遭人的关注。 随着薛青青的话,众人不由得低头议论了起来: “天啦!这薛圆圆怎么就那么无知,为什么会说出那种嫡庶之道呢?” “就是。我们大历朝可是非常重视嫡庶之分的,并且对此早就有着明文规定。这薛圆圆怎么会那么无知?” “傻了。你没听薛圆圆说是薛玉山说的吗?你们为什么说是薛圆圆无知,而不是薛玉山无知呢?” “你懂什么?薛玉山是平民出身,自小就参军打战,连读书都困难,岂会学习这些规矩,又哪会明白嫡出之分呢?” “可薛圆圆不一样。薛圆圆出身时,即便薛玉山长年在外征战,但薛圆圆的学习条件肯定是很好的。然而现在,薛圆圆居然连大家族最基本的嫡庶之分都不知道,那不是无知是什么?” 薛青青看着薛圆圆抬起的手,冷道,“薛圆圆,根据我们大历朝的规定,家族是先有妻再有嫡。意思就是,你是不是嫡女,在你出生时就决定了,与你母亲之后的身份地位无关。” 薛圆圆一脸雾水,“什么意思?” 薛青青正解道,“意思就是,你出身时,你母亲是正妻,你就是嫡女,你母亲是妾室,你就是庶女。” 薛圆圆一知半解,“我母亲现在是正妻。我说我如今是嫡女,有何错?” 薛青青冷声道,“你母亲如果以着现在的正妻身份,再给父亲生一个孩子,那才是嫡出。” “至于你,永远都是庶女。” 薛圆圆听懂了,但是,她拒绝相信道,“我不信,你是骗我的。” 薛青青举了一个例子,“我哥薛定远是庶子,我却是嫡女。只因我母亲生我哥时是妾室身份,而生我时已然是正妻身份。” 也正是这样,她哥一直恨着嫡长子薛杰大哥。 这事,她一直都知道。 不说,并不代表不知。 “骗人。薛青青,你个骗子,你肯定是骗我的。” 薛圆圆大吼着往一旁跑开了。 这场闹剧才得以收场。 作为21世纪穿越而来的时锦,听到这一系列的嫡庶之分,脑袋都大了。 不禁感叹,还是21世纪的一夫一妻制好啊! 不会有乌烟障气的后宅之争。 更没有这些乱起八糟的嫡庶之别。 所有的孩子都是父母的宝贝儿,所有的孩子都在父母的庇护下,一视同仁地健康成长。 刚从营帐过来的北倾泽,听得心间一动。 不由得随着时锦的话,想到了那样的景象。 他看向时锦的目光中,温柔且坚定。 那样的生活,让从小生活在尔虞我诈帝王家的他,也十分向往。 或许,他和时锦可以创造一个那样的家。 至于司徒谨…… 长安之所以受伤,拜司徒谨所赐。 时锦的个人能力远超长安,无需长安保护。 而他之所以没撤回长安保护时锦的任务,实际就是让长安跟着时锦,以达到捕捉司徒谨的目的。 司徒谨的目标是时锦,那司徒谨定会找时锦。 事实证明,他的推断没有错。 错的是他低估了司徒谨的能力。 没想到,司徒谨不仅武功了得,连毒术也高超。 长安连与司徒谨正面碰击的机会也没,就中了司徒谨的道。 甚至于,长安连怎么中的道都不知道? 不过,司徒谨强了,这个事才好玩。 他很想知道,司徒谨会用什么方法,从他手中抢走时锦。 古往今来,还没有人敢放言从他北倾泽手中抢人的。 随着北倾泽的到来,时晴和薛青青很识趣地又把位置留给了北倾泽和时锦。 两人拿着烤好的肉,去到一旁享用了。 看着两人这样的行为,时锦有些啼笑皆非。 北倾泽带了酒过来。 时锦本是欣喜的。 可当她端起酒要喝时,纤长的眉,瞬间拧到了一起,看北倾泽的目光,也变得有些晦暗不明。 北倾泽被看得莫名其妙,“怎么那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么?” 时锦摇了摇头,放下酒盏问,“你这酒是哪里来的?” “嗯?” 北倾泽挑眉不解时,时锦说,“你这酒被人下了合欢散!” 若不是知道北倾泽对她无意,她都要以为这酒是北倾泽下的了。 北倾泽执着酒杯的手微顿,半晌道,“这酒是邱羽去取的。” 邱羽是他的贴身侍卫,应该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那么…… “你叫邱羽把酒送回去吧!你这样会坏人家好事的。” 时锦放下酒盏,撕下一只兔腿,美滋滋地啃了起来。 虽然没酒有点遗憾,但这兔肉鲜嫩可口,也是很好的。 “用这种方法去占有对方,不是君子所为。” 北倾泽直接将酒倒进了篝火。 火苗有了酒的助燃,瞬间大了不少。 时锦下意识就看向了北倾泽,“你怎么就知道是男人下的?难道不会是女人吗?” 北倾泽看了时锦一眼,没出声。 既然是他的酒,邱羽取酒的地方,肯定就是皇家的后厨。 今日来这里的皇家人,只有他、北倾墨和北仁。 青一色的男人。 哪来的女子? 并且,他大抵知道那酒是为谁准备的。 真没想到,那个人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等下作之事,也不怕遭人唾弃。 时锦没得到回答,也不恼。 反正她的心思在手中烤兔上。 “表哥,时锦。” 谦逊的声音,响在了旁边。 是忙了一天的席无忧。 席无忧好不容易有了点时间,就立马过来同北倾泽和时锦打招呼了。 “来,吃个兔腿腿!” 时锦大方地扯下另一个兔后腿,递给席无忧说,“味道超级好。” 她都没想到,时晴这烧烤的技术,会这么好吃。 “你烤的?” 席无忧眼睛一亮,伸手就去接。 只是,一旁的北倾泽快一步地接了过去说,“腿腿上面的辣椒多,你吃了不好。你吃肚子上的。” 说罢,亲自操刀,割了一小块肚子肉给席无忧。 席无忧微愣后,反应过来是北倾泽打翻了醋坛子,也不计较地接过肚子肉说,“谢谢表哥关心。” 北倾泽,“……”关心个毛线,他只是不想时锦烤的肉浪费了。 若是可以,他连肚子肉都不想割的。 早知道席无忧要来,他就吃快点了。 真是失算。 第114章 她一定让害她的人都不得好死。 “时锦,你烤的肉可真香。” 席无忧咬下一口后,由衷感叹道,“太好吃了,这是我吃过最美味的烤肉了。” 言罢,将手中剩下的半小块,统统塞进了嘴里。 烤肉的味道没吃出来,但烤肉的香味,馋得他直流口水。 主要是这些日子,为了身体,他的饮食清淡得能淡出鸟毛来。 一应食品,不是蒸就是煮。 红烧的都没有,更别说烧烤的了。 此时吃着这烤肉,甭提有多香了。 时锦刚咬下一块兔肉,就听到席无忧的话,抬头间,见席无忧正望着盘子里的兔肉直吞口水。 她扯下一个前腿递过去说,“吃了这个腿腿就别吃了。这种烧烤内的食品,你还是要尽量少吃。” “是。” 席无忧美滋滋地接过兔腿,狼吞虎咽起来。 看得一旁的北倾泽咬牙切齿。 这个男人好卑鄙,居然用这种方式讨好时锦。 太可恨了。 “时锦,表哥,蓝湖的荷花开了,改天我们去那里野炊吧!” 席无忧笑眯眯地说,“蓝湖里养着许多肥鱼,到时候我们钓些起来烤着吃。” 以后,他想吃好吃的,叫上时锦。 时锦让他吃,他就吃;时锦不让他吃,就说明他吃不得,他就不吃。 “没时间……” “好啊!” 北倾泽拒绝的话,被时锦兴奋地压了下去,正不悦时就听时锦说,“届时,我带着时晴去。要知道,这些吃的可都是她烤出来的。要是她不在,我怕没得吃。” 简单一袭话,时锦心中的算珠可是打得啪啪响。 北倾泽一开始就表明想吃她烤的肉,肯定是个不会烤肉的主。 席无忧更是十指纤纤,一看就是用来翻书的,烤肉的话……算了吧!还是吃肉像些。 至于她……得了,她压根就不会。 以前可都是李鲸烤给她吃的。 不得不说,那李鲸烤出来的肉,还真不错。 外焦里嫩的,特别香脆。 “好啊!” 席无忧无所谓地说,“蓝湖里的鱼多,你想带谁就带谁,反正是玩,人多热闹。”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插不上话的北倾泽有些郁闷,正想强势赶走席无忧时,一个太监到了席无忧身边,“世子爷,殿下在找你。” 席无忧跟着太监走了。 不过,很快,席无忧就回来了。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看席无忧那忧心忡忡的模样,时锦皱起了眉。 “时苗不见了。” 席无忧担忧地说,“我是来问问你……” “她没和我在一起。” 时锦想了想道,“我下午在营帐睡了一下午,醒来就坐到这儿烤肉了,倒真是没有看到她。” “你们先吃,我再到别处找找。” 席无忧说完就离开了。 时锦毫不关心地拿起兔腿腿,美滋滋地啃了起来。 北倾泽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细品着口中兔肉。 两人这脾性倒是出奇的一致。 吃饱后,时锦就回了营帐睡觉。 因着她的身份是夜王妃,又有席无忧暗中照顾,她就和时晴睡在一个营帐。 时苗失踪之事,没有大肆宣扬,时晴并不知道。 一个不关注,一个不知道。 如此一来,两人早早就洗洗睡了。 山林深处。 薛圆圆冲出人群后,径直往山下跑去。 她恨时锦,恨薛青青,恨他们将她的尊严放去众人脚底,让众人践踏。 她不相信他们说的嫡庶之分。 她要回去,回去找爹爹问个明白。 她要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爹爹,让爹爹给她做主。 慌不择路间…… “啊!” 薛圆圆脚下踩空,整个人往山下跌了去。 “扑通!” 一声水响,她掉进了水潭中。 六月山中的水,温度有些凉,这让薛圆圆脑袋清醒了不少。 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潭中水顺着薛圆圆发丝往下滴落…… 岸边正准备随猎物离开的男人,一瞥之下,竟是被这一幕深深吸引。 月光下,美人微仰,水滴沿着发丝,抚过那白皙纤长犹如天鹅般的脖子,滴进那深深的锁窝…… 咕噜! 男人兴奋地咽了口口水。 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男人一个纵身跃进潭中,从身后抱住了薛圆圆。 薛圆圆反应过来,抬脚就往后踢,手肘也没闲地往后顶。 呵呵! 敢打她的主意,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她薛圆圆可是从小练武长大,是薛尚书的女儿,武功深得父亲的真传。 只是…… “女人,近身术学得不错。” 沙哑,低沉,充满了欲望的声音响起时,她的手脚皆被对方轻松化解,禁锢。 “你是谁?” 薛圆圆心中慌乱不已,若不是长年以来养成的骄傲,她此时定会大哭起来。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只会带你到至极乐世界的。” 女人身体的战栗,声音的颤抖,皆让男人兴奋不已。 男人的手,迫不及待地将怀中给猎物准备好的酒,灌进薛圆圆口中,并安慰,“来,喝下去,跟着我走。” 薛圆圆又不笨,她哪会喝。 只是,男人岂会如她所愿,不管不顾地把酒灌进了挣扎的薛圆圆口中。 辛辣冲刺五官,薛圆圆想摆脱男人的束缚与灌酒,可手脚皆被男人禁锢的她,真的是无能为力。 直到意识开始焕散。 见薛圆圆开始主动,男人将的手顺着薛圆圆的身体,一路往下,直达目的地。 他,不喜欢第一次的女人。 当一切就绪后,男人才闯入密地,肆放起了身体的魔性。 也不知过了男久,男人起身,看着犹如抹布一般躺在草丛中的女人。 竟是再一次忍不住地扑了上去。 这样的女人,让他很难拒绝。 直到再一次狠狠肆放后,男人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现场。 犹如来时般,悄无声息。 远处。 黑衣人鹰眸冷眼看着这一切,不屑又讥讽地勾了勾唇,转身潇洒地离开。 觉得男人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轰隆隆! 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薛圆圆是被雷惊醒的。 浑身的酸痛,就算未经人事,她亦明白她经历了什么。 愤怒与恨意,瞬间侵占了她的心智。 该死的薛青青和时锦,若不是他们,她就不会提前离开,她也就不会…… 她一定要让他们都不得好死。 还有那个男人…… 看着装满了指甲的皮屑,薛圆圆苍白的脸上扭曲至极…… 她一定要找到那个变态,然后亲手弄死他。 第115章 这是…… 营帐中。 “唔!” 时锦被痛醒了。 她艰难地从榻上爬起,看了眼旁边睡得同样不怎么安稳的时晴,起身,把迷香放进了旁边的香炉。 这荒郊野林的,时晴中了迷香,要是遇到了野兽怎么办? 想了想,她又把小白放在了时晴的脚边。 小白心领神会地充当起了时晴的保镖。 时锦很有目的地到了北倾泽的营帐外,左右没看到邱羽和长安的身影,闪身进了营帐。 看到床榻上睡着的男人后,二话不说,直接爬上了床。 男人睡得太边上,她抬腿就要跨过去睡里面。 可这是…… 床上的男人,咻地坐了起来,一把将她固定在了身上。 “爱妃这是做什么?” 北倾泽双后扶着时锦的腰,如古潭般深邃的目子深不见底,直勾勾地盯着时锦,明知故问。 明明与上次一样,决定让女人把他当解药的。 可当女人从他身上往里跨时,他情不自禁就气息紊乱了。 难平静的心,促使他不得不醒来。 女人很精明,他不主动醒来,就会被女人发现他装睡。 “那个……我…你……” 被抓了现场的时锦,内心有丢丢的尴尬。 再怎么说这爬床的行为都很不雅观的。 况且,有了前科的她,实在是不好解释。 看来,她这馋北倾泽身子的名声,怕是要再次落实了。 果然,北倾泽在她身下悠悠道,“我们是夫妻,若是爱妃有需要,我可以免为其难地……” “没,没,没,我没需要。” 生怕接下会发生儿童不宜画面的时锦,忙举手拒绝道,“我只是太怕打雷,所以就来你这边了。” 可不就是怕打雷吗? 她这三翻两次的暗暗爬床,不就是被雷公逼的吗? 可她这情况,她也不好解释。 说一个女人莫名其妙地打雷就心疼,再莫名其妙地抓着一个男人的手就不心疼…… 哎呀! 这怎么看怎么像女人撩男人的戏码。 就算她能够厚脸皮地豁出去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可我是一个男人。你就不怕我……” “没事,你睡你的,不用管我就好。” 时锦打断北倾泽的话说。 怕? 她时锦是不会怕的。 北倾泽胆敢乱来,她就废了北倾泽。 什么王爷皇宠之类的,在她眼中啥也不是。 北倾泽放开时锦,躺了下去,闭上了眼。 倒不是怕时锦,而是刚才淋了雨后,他现在脑袋有些晕沉,没精力与时锦计较。 挨着北倾泽,心不再疼的时锦,睡眠好地呼呼了过去。 直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北倾泽的呢喃,把她从好梦中惊醒了过来。 看着明显做着恶梦的北倾泽,时锦为了接下去能够睡得安稳,便推醒了北倾泽。 “王爷,你做恶梦了?” 对上北倾泽那双悲伤的眸子时,时锦心软地伸手拍了拍北倾泽的手说,“别想太多,那只是梦,不要害怕,不要悲伤。” “嗯!” 北倾泽翻身,直接把时锦圈进了怀中,不等时锦推他,他便淡淡地说,“让我抱一会儿。” 时锦想把北倾泽推开,可外面的雷雨声太大,她也就没动。 算了。 北倾泽是她的解药,她当一下北倾泽的解语花,也未尝不可。 如此一想,时锦很快便睡了过去。 抱着时锦的北倾泽,奇迹般地感觉被抽离的心归了位般,疼痛减了不少。 他突然有些感悟地看向了怀中时锦,难道时锦曾受过情伤,需要人抚慰? 梦中的那个男人是李鲸吗? 李鲸是那个朝代的皇帝吗? 不,不对。 时锦心声说过,李鲸是那什么实验室的教授,不是帝王。 如果不是李鲸的话,那那个穿着明黄色大历皇帝服,又是作画又是呢喃的男人是谁? 还有,他刚刚到底是做了什么梦? 为什么感觉心被剥离的生疼?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缠绕在北倾泽心头,使得他后半夜脑袋更加昏沉,一夜无眠。 次日。 时锦是被营帐外的声音给吵醒的。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岁岁。” 随着邱羽和长安的领头声,外面响起了一众的附和,“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时锦条件反射就要坐起,却发现动不了。 她这时才发现,她居然被北倾泽抱了一夜。 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她抓北倾泽一夜的手都觉得有负罪感了,这北倾泽抱了她一夜,难道就没点负罪感吗? 连皇帝都来了,都还不起床。 北倾墨在帐外问,“朕的皇弟还没起么?” 邱羽回,“回皇上,王爷还在休息。” 昨夜打雷时,王爷就让他和长安隐去了暗处,还特意叮嘱无论营帐中有什么动静,让他们都不准进帐。 是以,他和长安一直没进营帐。 “还在休息?” 北倾墨蹙着眉头说,“巳时了,怎么还在睡?不行,朕要去看看皇弟。” 言罢,抬脚就朝营帐里走。 “皇上,请留步。” 邱羽硬着头皮,跪移到营帐中间,低头阻止说,“王爷睡觉不喜欢被打挠,还请皇上……” “邱羽,退下。” 虚弱的声音,响在了营帐中。 北倾墨盯了眼邱羽,抬脚进了营帐。 邱羽全身汗毛一凛,毛骨悚然的恐惧。 太可怕了。 那一眼,让他感觉被死神盯上了。 呼! 直到北倾墨的身影消失在了营帐口,邱羽才像活了过来。 感受到旁边的眼神,扭头间,他就看到长安正用崇拜的眼神看他。 见他看去,还夸张地朝他竖起手指,无声道:大哥,真棒! 邱羽,“……”真他娘的是个二货。 算了,不跟二货计较。 邱羽将目光移到了一旁。 邱羽不知道的是,他这一移,让长安那崇拜的心达到了顶点。 长安直觉邱羽太帅了。 面对皇威时不卑不屈,面对他的崇拜时不骄不躁。 也难怪王爷会那么信任邱羽了。 换他,他也喜欢邱羽这种人才的。 营帐里。 北倾墨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极浓的药味,然后就看到北倾泽正躺在床榻之上,旁边放着一个药碗。 药味正是从碗里散发出来的。 “皇弟,你没事吧?” 北倾墨三步并两步到了床边,满是关心地问。 眼中却全是守在床边,挽袖在替北倾墨擦汗的时锦。 肤若凝脂,肌白胜雪,十指纤长,柔软无骨…… 真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 也是他迄今为止最想要的女人。 哪怕是昨夜的猎物,也不及眼前这个女人一分。 真是太有感觉了。 第116章 留给时锦的,只有那条不归路。 “臣弟见过皇上。” 北倾泽起身,向北倾墨行礼,北倾墨忙做虚扶状地坐到了床边道,“早就说过我们是兄弟,皇弟不用行礼的。” “民女见过皇上。” 时锦被北倾泽提醒,也连忙屈膝行礼。 哪料北倾墨笑眯了一张老脸对她说,“弟妹不用多礼,以后随皇弟一起,叫朕‘皇兄’即过。” 时锦,“……” 讲真的。 她好像从未听北倾泽叫北倾墨‘皇兄’过? “爱妃,你照顾本王一夜也累了,下去歇息吧!” 北倾泽讨厌北倾墨看时锦的目光,打发时锦道。 “皇上,王爷,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时锦也不推辞,直接出了营帐。 在心中默默做了一个决定,下次爬床时,要带床被子。 不能再把北倾泽整感冒了。 还好她之前闲来无事,做了点速效感冒冲剂带身上,不然这荒郊野林的,有药也需要去寻啊。 听着时锦心声的北倾泽,愉悦地勾起了唇,这个傻姑娘,居然以为是抢了他的被子,害他风寒了的。 真是太单纯了。 以着他的身体状况,若不是淋了急雨,又怎会风寒呢? “啊啾!” 一个喷嚏拉回了北倾泽的思绪,看着揉着鼻子的北倾墨,北倾泽问,“皇上,你怎么了?” “朕没事。” 北倾墨揉着有些晕的头说,“倒是你,你这是怎么了?脚又在痛吗?” 在他的记忆中,北倾泽从小就不曾断过药。 而北倾泽喝下的药,十有八九是脚痛的。 “可能是天气变化,所以有些不舒服。” 北倾泽话音刚落,北倾墨一个喷嚏又打了出来,“啊啾!” “皇上,你快宣张御医来看看吧!你要保重龙重呀!” 北倾泽催促着说,“天气变化,容易感染风寒,可别风寒了。” “说的也是。” 北倾墨起身道,“皇弟不太舒服就好生养着,朕就先行离开了。” 言罢,北倾墨出了北倾泽的营帐。 回到营帐,北倾墨就叫来了张韦,张韦诊断一番后道,“皇上,你这是感染风寒了,臣即刻去备药。” 张韦刚离开,北仁就来了。 “父皇,苗苗生病了,张御医说这山上的药资匮乏,儿臣想送苗苗回城去。” 北仁一进营帐,连礼都忘了地对北倾墨说。 北倾墨皱眉,“这场狩猎是你主持的,你现在就离开,那是半途而废的行为。” 没有明说,但话中拒绝之意明显。 “父皇,狩猎是席世子在主持,就算没有儿臣,也可以顺利进行的。” 北仁如实道。 “这大历江山没有你,也是可以进行的。” 北倾墨恼道,“国不可一日无王,军不可一日无帅。你堂堂一国太子,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整个大历的江山么?” 北仁有点懵,“父皇?”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件小事,就又扯到江山上了。 “不要让朕失望。” 北倾墨叹出口气道,“朕可以答应你娶时苗为太子妃,但朕不希望你为了她而弃江山于不顾。倘若你真要那样做,朕会另立储君。你虽然是太子,但你并不是最优秀的皇子。况且,朕还有一个比你优秀得多的弟弟。” 北倾墨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北仁不得不打消了带时苗回城的念头,“父皇教训的是。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去吧!” 北倾墨抬手揉着昏沉的脑袋,挥手道。 北仁离开后,北倾墨就倚在椅子上,半眯起了眼。 他的脑中,情不自禁就想到了昨晚的事。 昨晚,他模仿北仁的字迹,约时苗到山林深处幽会。 在那里,他想与时苗来一场美丽的邂逅。 白天时,时苗带给他的感官冲击太美妙了,让他一刻也不想再等。 正是因为那样,他才留在了狩猎场。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他看到时苗一个人进了小树林,往他选的地点走去。 他也去后厨拿他事先准备好的酒。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不知道哪个不要脸的,居然把他的成品拿走了。 害得他只能重新调制了一壶,才去追时苗。 可也不知咋的,他到达地点时,竟发现时苗跌跌撞撞地往回跑。 正失望地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一道落水声,回头间,他就看到一个女人浮上了水面。 虽然猎物时苗跑了有点可惜,但美人出水的画面也很有感。 而且,他怀中准备好的猎酒,还有他积蓄起来的情欲,都让他蠢蠢欲动。 行随心动,他想也不想地上前了。 看着女人在他身下挣扎,想要摆脱他的模样,他享受至极。 作为一个男人,至高无上的男人,享受的不该是被女人阿谀奉承,主动宽衣解带,享受的应该是征服。 那种感觉,才能让他热血沸腾,让他欲罢不能。 不得不说,除了一开始的不愉快,昨晚的他,玩得还是挺愉快的。 下意识,北倾墨就摸上他的右手背,那里有着他的战迹,是昨夜那女人留下的。 就是忘问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了? 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碰到? 如果有缘,相信会碰到的。 …… 下午,吃过午饭后,第二轮的狩猎就开始了。 本来狩猎是定在早上的,但由于下了一夜的雨,第二轮狩猎就定在了下午。 第一场狩猎,时锦因为被乌齐的打扰,也就没有好好逛大山。 是以,这第二场狩猎,她决定了还要上山。 看她这样,最高兴的是北仁。 影十五和影十三暗杀时锦失踪的事,卫影已经告诉了他。 这让他更加坚定要杀了时锦的心。 时锦一次次挑战着他的底线,让他忍无可忍。 或许一开始,他只是为了杀时锦灭口。 但是现在…… 时锦的存在,就是对他实力的嘲讽与侮辱。 这一切,必须用时锦的鲜血洗涤。 他决定了,这一次,他要亲自动手。 他还就不信了,一个女人能强大过他。 他打听清楚了,北倾泽腿疾复发,现在正躺在床上休息;时苗也生病了,不会出现在现场…… 如此一来,时锦的所有助力所有退路都没了。 留给时锦的,只有那条不归路。 第117章 我漂亮我知道。 时锦一进森林,就避开人往山顶跑去。 山顶是视野最广阔的地方,在那里,她可以将整个狩猎场的风光尽收眼底。 而且,那里有高山,有悬崖峭壁,想解决几个尾巴,那是最适合的地方。 只不过,让时锦没想到的是,山顶还没到,麻烦就上门了。 时锦看着身高不一,胖瘦不一,歪瓜裂枣的四个男人,眯起了凤眸。 颜值不行,武值不行…… 这四个男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难道是迷路问路的? “你们是谁?干嘛要拦我道路?” 时锦不想伤害无辜,也就啰嗦地问了。 岂料,人家根本是牛头不对马嘴,鸟都不鸟她。 “呀!小姑娘,一个人多寂寞呀!快来让哥哥们陪陪你吧!” 个子最矮小的男人,眯着那对绿豆眼,咧嘴笑出了那两排大龅牙,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淌。 “我说大哥,你这是没见过女人还是咋滴?” 时锦抱着双臂,一脸嫌弃地说,“口水流得也太多了。” 矮小男人不仅不恼,还顺着时锦的话说,“那是妹妹你长得太漂亮了,让哥哥我情难自禁呀!” 言罢,猛吸一口,把嘴边的口水给吸了回去。 ‘咕噜’一声,吞回了肚子。 那动作那模样,是时锦活了二十年来,从未见过的猥琐。 说不出的恶心。 “我漂亮我知道。” 时锦直言,在男人的绿豆眼中,一转话锋道,“但你很恶心你知道不?” “妹妹这么说,我是不会生气的。” 男人脸皮厚地说,“妹妹是没和哥哥深入交流,因而不知道哥哥的好。等你和哥哥有深入交流后,你就不会那样说哥哥了。” 言落,男人对同伴说,“一起上,谁先抓到她,谁就先上。” 时锦还未说话,她兜里的小白就探出了头。 时锦看了一眼密林深处,冷哼了声,扬手间,就在几人目瞪口呆中,离开了现场。 对,在密林深处的女人眼中,就是那种感觉。 待时锦的身影走远后,女人快步来到四个男人面前,不满地质问,“喂,我说你们怎么回事啊?不是让你们毁了她吗?你们怎么一个二个站着不动地放她走了呀?” 没人回答她,不仅如此,她话音刚落,四个男人就如狼似虎、饥渴难耐地扑向了她。 “找死。” 女人恼怒至极,抬脚就往男人踢去,只是…… 怎么回事? 她为什么动不了了? 而且,她的声音,居然变成了压抑的‘呜呜呜’声。 “好白!” “好香!” “好软!” “好滑!” 耳边传来了男人垂涎欲滴的评价,无措间,‘哗啦’一声碎响,女人只感觉一阵凉意袭卷了她全身。 低头间,就见她的衣服被扯破,几双粗糙泛黑的大手,迫不及待地往她身上凑来。 好恶心。 “不要!救命啊!” 女人张嘴大喊,可是,依旧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不仅如此…… 她的嘴很快被堵住了。 唔! 好臭! 来不及恶心,身上传来的触感,让她崩溃地想大哭。 远处,看着这一幕,时锦冷笑。 算计她的人,她定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没有立即离开,时锦站在那里,静静看着下方的肉搏。 如她所料,肉搏刚结束,一阵细密的脚步声就往这边跑来。 中间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声音。 “席世子,时锦求救的声音,就是从这边传出来的。” 时锦冷笑,原来是她。 是薛圆圆。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会消停,希望这次的事件是对其的一次警告。 “天啦!” 待众人到达事发地点后,那辣眼睛的一幕,让所有人皆瞪大了眼。 草坪上,只见一个女人,披头散发,身无寸缕地趴在地上。 薛圆圆解气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昨晚下山后,她实在是气不过。 那样的遭遇,不应该只有她一个人承受。 薛青青和时锦那样的人,也应该遭遇,甚至比她更惨。 所以,她立马联系了陈香,让陈香找了四个混混,并通过陈迅的关系,将四个混混带进了狩猎场,计划了这一切。 本来,她是想找十个混混的。 但陈香说,陈迅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卫,人多了弄不进来。 本以为四人太少,她还曾为此遗憾,但现在看来…… 瞧瞧那裸露在外的肌肤,状况的激烈,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 简直太完美了。 呵! 时锦不是一天到晚在她面前装清高吗? 有了这一茬,她就看时锦以后还怎么装? 薛青青就等着吧! 收拾完时锦,就是薛青青。 “时锦?” 席无忧脱下身上的外袍,上前将衣袍盖在了女人身上,轻唤着女人。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他能做的好像也只有…… “吩咐下去,这里发生的事,一颗字都不能透露,否则……” 席无忧正想做最后的保密工作,岂料…… “席世子。” 站在人群外的陈迅,迅速挤开群,到了包围圈中。 看着地上被盖着的女人,他听从薛圆圆的示意,运功于掌,用掌风把那披风给吹了开。 不仅如此…… “席世子,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有个全身赤裸的女人躺在那里?” 薛圆圆满意地看着陈迅的演技,心道:没想到这两兄妹到这关键时刻,这么有用。 陈迅,陈香,同父同母的兄妹。 陈父是她父亲薛玉山的部下,十五年前战死沙场,陈母殉情自杀。 当时陈迅七岁,陈香一岁。 从那以后,她父亲就接手了这对两兄妹的培养。 由于陈香的岁数和她差不大,陈香就和她一起长大,一起习武,一起学文。 陈香念着她父亲的好,对她向来是有求必应。 陈迅则是个护妹狂魔,但凡陈香说的,陈迅都会听都会照做。 陈迅长大后,在他父亲的帮助下,进了皇家侍卫队,成了一名侍卫。 今天,太子组织的这场狩猎,陈迅恰巧在外围担任保护工作。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顺利把四个混混带进了狩猎场。 席无忧懒得理众人,见衣服被吹飞,他连忙就去捡衣服,试图将衣服拿回重新盖到女人身上。 只是这时…… 第118章 你们都在干什么? “天啦!那个女人是怎么了?怎么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看起来像是与人欢好后的痕迹。” “傻啊你!什么看起像啊?那分明就是。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那个女人是谁啊?怎么会在这里?还与人做出那种事!” “你聋了吗?刚才席世子不是喊了名字吗?那女人叫时锦。” “时锦?这名字好耳熟。好像我们大历朝最尊贵的夜王的王妃……” “嘘。别说了。小心惹祸上身。” “你的意思是,那就是夜王妃?” …… 身后的言论不绝于耳,席世子脑子一片空白。 “你们都在干什么?给本世子全都转过身去。” 从小修养身性,好脾气的席无忧,对着人群大吼了起来。 人更是一个劲步冲进了人群,把围着地上女人指指点点的男人们,一个个往外拉。 想尽可能维护女人的尊严。 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在了人群外。 “席无忧,你在干什么?” 时锦本不想出来的,但她不忍看席无忧伤心。 谁叫席无忧伤心的对象是她。 这份好,她会记住。 但这份伤心,还是就此断了的好。 “时锦?” 席无忧看着一袭天蓝纱裙,婉如九天玄女般,高坐在马背上,一身清冷的女人,缓缓咧开了唇角,“真好,你没事。” “自是没事的。” 时锦笑着说,“我可是时锦,是我们大历朝最尊贵的夜王的王妃,哪那么容易出事?” “时锦,真的是你?” 薛圆圆不可思议看着高坐在马背上,高贵典雅的时锦,心漏跳一拍地看向趴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 那她是谁? 该不会是? 不可能! 那四个混混,虽有点武力,但以着陈香的能力,别说以一打四,就是以一打十,那也是完全不费吹灰之力的。 又怎么会不敌四个混混,被四个混混欺负得体无完肤了呢? “薛圆圆,怎么?才一个晚上就不认识我了么?” 时锦冷眼看着薛圆圆,“虽然你变了,但我可没变。” 薛圆圆身上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韵味,这样的变化,想瞒着她这个有着‘神仙手’之称的神医,那是绝不可能的。 这不,她话音刚落,薛圆圆就大吼了起来,“时锦,那个男人是你找的,是不是?” 时锦勾唇,似笑非笑地看着薛圆圆,“男人,什么男人?我找了什么男人?” 蠢货! 这点智商,还敢上线玩,这不是找死吗? “不就是……” 薛圆圆话说一半,就察觉到了众人看她的眼神不对,立马指向地上的女人说,“是你找男人玷污了她,对不对?” 该死的时锦,居然对她下套,害得她差点就中招了。 太可恶了。 真真是太可恶了。 “我为什么要那样做?” 时锦冷声质问,不徐不急道,“你又怎么知道女人是被玷污的呢?” 席无忧对情感再笨,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对一旁的侍卫说,“把薛圆圆抓起来,待狩猎结束后,这件事再详查。” 该死的。 居然敢算计时锦。 不管是谁? 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薛圆圆大喊,“席世子,你怎么抓我呀?” 席无忧冷哼,“你不是说女人是被男人玷污的吗?我抓你回去调查。” “我是猜测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呀!” 薛圆圆指着地上的女人说,“你看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不难让人觉得她是被人玷污的啊?” “这事回去后,我会让人调查清楚,就暂时委屈你了。” 席无忧冷哼,对一旁说,“带下……”去。 “唔!” 女人的呓语声,打断了席无忧的话。 席无忧看了一眼手上的衣服,见众人目光过于火辣,他往女人身边一扔道,“穿上衣服,起身。” 已经脏了,反正都不要了。 “啊……” 陈香意识恢复,忙拉过席无忧扔去的衣服,胡乱地往身上套。 可是,越慌就越乱,她总是遮住了上面忘了下面,遮住了下面忘了上面。 在众人一饱眼福后,她才把自己藏身进了衣服中。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席无忧作为这一群人的领头,公事公办地问。 “我……” “陈香,怎么是你?你不是和男朋友一起离开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还一个人……” 薛圆圆为了洗清嫌疑,立马打断了陈香的话说。 长年的相处,陈香一下子便明白了薛圆圆的意思。 抬头见薛圆圆被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押着时,她明白地说,“圆圆姐,他骗了我。他骗我与他一起后,就抛下我,独自离开了。” 言罢,之前的恐惧与委屈,统统将她淹没,她将头埋进膝间,呜呜呜哭了起来。 薛圆圆才不管陈香的状况,见陈香随着她的意思说,立马对席无忧说,“席世子,你也看到了,我是冤枉的。陈香并不是被人欺负了,陈香是自愿的,你不能胡乱抓我。” 人群中,陈迅听薛圆圆喊出陈香时,身子一怔,就要上前。 可想到陈香的话,他站在那没有动。 陈香说,他们的命是薛玉山给的,为薛家人做事,即便是付出生命,也该无怨无悔。 他默默地往后退去,想不引起人的注意。 可这时,不知是谁说,“陈迅,你妹妹好像叫陈香吧?那是不是你妹妹哟?你快去看看。” 然后,他整个人就被推到了前面。 看着陈香掩面哭泣的模样,想到妹妹如誓言般的话语,他做了一个艰难决定。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陈香说,“我妹妹不是贵女,是没资格参加这次狩猎的。所以,她不是我妹妹。” 席无忧闻言,对一旁的侍卫说,“擅闯狩猎场,重打二十大板,以示警戒。” 随着席无忧的话,立马有人上前,拉起地上的女子就要执行。 二十大板,再加上现在发生的事,足以把陈香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陈迅想上前阻止,可是,他不能违背了妹妹的话。 只能用乞求般的目光看向薛圆圆,希望薛圆圆能够出面求情。 然而,薛圆圆却像不认识他般,将头转向了一旁。 甚至于…… 第119章 开除军籍,永不录用。 薛圆圆说,“席世子,根据本朝法律,擅闯狩猎场应该拘留半年以上。” “你……” 陈迅正想说出真相,奈何陈香看向了他,并对他摇了摇头。 见众人看向他,他只能掩下心中的不悦说,“席世子,这女子已经够可怜了,可不可以不要惩罚了?” 席无忧冷声道,“陈迅,你身为皇家侍卫,作为大历朝的执法代表者,竟枉顾法律地替犯人求情,可知罪?” 就算一开始他不明白怎么回事,这一来一回的,他也清楚了。 薛圆圆带他到现场;陈迅带头起哄;以及时锦到后的反转…… 这一切看似不寻常的背后,定掩藏着肮脏的手段。 而始俑者,定是这些在背后推波助澜之人。 “席世子!” 陈迅单膝跪地,不卑不亢地说,“法律是维护国家稳定的程序不错,但法律不外乎人情。陈小姐被恋人欺骗抛弃,已经够伤心了,如果还要受到法律的制裁,那岂不是在她伤口上撒盐,让她更痛吗?” “即如此,那你以为该如何?” 清冷的声音响起,豁然是坐在马背上,冷眼旁观的时锦。 明明是淡淡的询问,陈迅却感到了无尽的压力。 那是长期上位者才有的。 陈迅挺着的背脊有了一丝弯曲,但为了替陈香争取,他还是说,“卑职认为,陈小姐已经是受害者,应该免除责罚。” “那便免了吧!” 时锦的话让陈迅一喜时,只听时锦继续道,“但你作为大历朝法律的执行者,枉顾法律地为犯人求情,虽然罪不当诛,但惩戒必须有。就责罚五十大板吧!” 陈迅微愣后,咬牙道,“卑职领罚。” 他被打好过妹妹被打。 “席无忧,我还要去山上走走,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时锦对席无忧说了句,就策马往山顶跑去。 身后,随着时锦的离开,席无忧招呼人把薛圆圆、陈香和陈迅带出了森林。 至于惩罚,席无忧决定交给北倾泽。 是以,一回到营地,席无忧就去见了北倾泽。 把发生在狩猎场的事,从他的角度,一点一滴,毫无遗漏地说给了北倾泽听。 自然也把时锦对陈香和陈迅的处置,告诉给了北倾泽。 完后道,“表哥,你看这这事该怎么处理?是否要按时锦的处置呢?” “陈迅五十大板后,开除军籍,永不录用。至于陈香和薛圆圆……” 北倾泽顿了顿道,“放了。” 他相信时锦那样做是有原因的。 “好的。” 席无忧迅速办事去了。 “邱羽,你们在帐外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 北倾泽说完,出了营帐。 骑马往时锦所在的山上跑去。 看来,是他表现得太过软弱,以至于阿猫阿狗都跑来欺负他的女人。 真是太可恨了。 作为一个男人,自己女人被欺负,那是很耻辱的事,他决不姑息。 他要去给他的女人助威,去给他的女人撑场子。 只是…… 当北倾泽随着席无忧提供的信息,找到时锦时,眼前发生的一幕,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山顶上。 时锦踏着堆成小山似的黑衣人尸体,满脸嘲讽地看着北仁,“太子殿下,就这点人么?实在是太少太弱了,连给我塞牙缝都不够。” “你……” 北仁气得咬牙切齿,本以为必胜的结局,结果成了一面倒。 他培养了十年的暗影,竟然十五钟不到,就折到了眼前这个女人手里。 实在是太可恨了。 时锦不理会北仁的脸色,抬手指着北仁旁边的卫影说,“他是你的王牌吧!你要不让他来试试?或许在他手中,我可以找点乐子。” “主子,卫影请战。” 卫影单膝跪到北仁面前,“卫影定杀了时锦。” 他叫卫影。 名字是太子取的。 他是暗影中,唯一一个有名字的。 北仁旗下四十八名暗影,皆以他为首。 他的存在,就是北仁的底气。 然而现在…… 一息之间,所有影子都死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这种毁灭性的侮辱,让身为首领的他,不能独善其身。 “退下。” 北仁看着时锦脚下的一圈尸体,思绪千转间,他说,“时锦,谈笔交易如何?” “哦?” 时锦挑眉,“太子殿下刚才不是气势汹汹地要杀我吗?怎么这会儿又想和我谈交易了?” “本殿下惜才,像你这样的人才,本殿下只想拉拢。” 北仁气恼的脸,被笑容取代,“时锦,跟着本殿下,条件你提。” 杀不了,那就拉拢。 以着他的身份地位,要拉拢一个女人,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 时锦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地看着北仁,不答反问,“你能给我什么?” 她很好奇。 远处的北倾泽,下意识就捏紧了袖下的拳头。 该死的女人,想要东西就不知道问他要么?干嘛问别的男人要? 要知道,他可是这世间最富有最有权势的男人。 看来,他得抽个时间给时锦科普一下他的能力了。 “你想要什么?” 北仁眯眼,抛出了他认为的最大诱惑,“太子妃如何?” 北倾泽正想冲下山把北仁暴打一顿时,就听时锦淡笑道,“比起太子妃,我更喜欢夜王妃这头衔。” 算了,他还是看看这女人会怎么做吧? 北倾泽决定后,便不再动了。 在远处,做起了一名合格的吃瓜群众。 “时锦,你说的是真心话?” 北仁上下打量时锦,眯起了他那美丽的单凤眼道,“据本殿下所知,夜王不喜欢你,甚至还没与你圆房吧?” “我……”不在乎。 “时锦,别说谎。” 北仁打断时锦的话,流氓式地说,“你身上散发出的处子香,骗不了我。” 处子香? 什么玩意儿? 时锦有点懵。 见时锦不说话,北仁以为胜利在即,继续诱哄道,“只要你愿意,本殿下可以随时为你献身,可以随时让你享受作为女人的快乐!” “北仁,你这样公开调戏你的皇婶,真的合适吗?你就不怕被你皇叔知道吗?” 时锦冷眼看着北仁,眼中全是讥讽。 看来,写这本书的作者大大三观很‘正’啊! 男女主都被写成了这副人模狗样、人憎狗嫌的样子。 第120章 我和夜王伉俪情深。 “怕他作甚?” 北仁轻蔑一笑,“本殿下乃大历朝储君,整个大历朝的江山都是本殿的,本殿何至于怕他一个王爷?” 时锦一副婉惜的模样道,“可我和夜王伉俪情深,夜王挺适合我,我也挺喜欢夜王的。” 就北倾泽是她解药这一茬,那就是无人能比的存在。 更何况,相处这么久,北倾泽这人,除了是被诛的反派外,感觉还不错。 突然间,她觉得她好像应该帮助北倾泽摆脱反派的结局。 毕竟是好不容易得来的解药,要是没了,她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这书中的雷,似乎比21世纪的雷大得多。 每次那雷公都似要劈死她地用力。 嗯! 就这么决定了。 有她在这里一天,她就要守护北倾泽这个反派,守护她的解药。 暗处的北倾泽,忍不住勾起了唇。 能被守护,挺好。 “时锦,跟着北倾泽没有前途的,你不要再喜欢他了。” 北仁旧事重提道,“太子妃将来是母仪天下的国母,那是所有女人都向往的存在,是比夜王妃更尊贵……” “我说北仁,你给我画那么大个饼,你的小心肝儿时苗知道不?” 时锦不想听北仁啰嗦,抬头看了眼密林外的天空,直接了当道,“你还打不打,不打的话,我就走了。” 这天乌云密布的,该不会又要打雷下雨吧! 她还是快点回去。 正想着…… 轰隆隆! 雷公就似与她作对,敲了起来。 时锦的心,也是一下子抽疼起来。 疼得她一把捂住了胸口,险些栽倒至地。 北仁没注意到时锦的异样,他回着时锦的话,“苗苗不会影响你的地位,只要你愿意,我会……” “北仁,我时锦不会与人共侍一夫,所以,打消你的念头。” 时锦忍住心口的疼痛,打断北仁的话,翻身上马,一夹马腹就走。 突然,破空的利箭从身后袭来。 时锦冷笑,侧身避开。 然而…… 轰隆隆! 雷声至,心疼猝不及防,时锦斜着的身子,径直往马下掉去。 “时锦,去死。” 卫影一箭射出,人也紧随而上。 此时见时锦掉马,挥动长剑,便朝时锦刺去。 卫影的行为,北仁并没阻止。 在北仁看来,时锦太不受抬举,居然想独占他。 他可是大历朝的储君,未来的皇帝。 连他最爱的时苗,他也只会许一个正妃之位。 至于一生一世一双人…… 呵呵!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他的身份地位,决定着他的未来定是三宫六院、妻妾成群。 卫影不愧是北仁的底牌,那速度与力量都不容忽视,只一眨眼,便到了时锦面前。 眼看长剑就要刺到心脏,时锦侧身用手臂去挡,以此来化解致命一击。 “铮!” 兵器交接的刺耳声响起。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时锦落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 北倾泽! 抬眼间,她与北倾泽面具下深邃的目子对了个对撞。 虽没言语,但她看懂了北倾泽的疑惑。 她撇了撇嘴,没出声。 小白没带出来。 时晴太过单纯,她让小白留在时晴身边了。 要是有小白在,此时卫影定是血水了。 “时锦,本殿下当你对夜王有多痴情,才拒绝了本殿下。原来是你心有所属。” 北仁在旁冷眼看着这一切,威胁道,“时锦,你说,要是本殿下把你和眼前这男人搂抱的事,告诉给北倾泽,以北倾泽的行事作风,北倾泽会怎么对你?” 时锦反嗤,“与你有关?” “当然。” 北仁笑得像条冰冷的毒蛇,“还是那话,本殿下惜才,只想看到你活蹦乱跳,不想看到你变成一具冰冷的死尸。” “呵……” 时锦不置可否地盯着北仁,“那是我和你皇叔间的事,你还是少操那份心。” 言罢,抬头对戴着面具的北倾泽说,“回吧!要下雨了,可别成落汤鸡了。” 她不喜欢下雨。 特别不喜欢雨滴打在身上的感觉。 不管大小,她都讨厌。 是以,下雨天,她一般不出门。 “时锦,本殿下和你的交易永远有效。” 身后,北仁的声音响起。 察觉到周边气温骤降,时锦抬头,看向抿着双唇的北倾泽,“你在生气?可是,为什么呢?虽然我们是夫妻,但这种事我觉得没必要生气。” 北倾泽直言,“有人打我女人的主意,我不应该生气?” “干嘛要生气?” 时锦反问,旋即阐述自己的观点道,“有人抢你的东西,证明你的眼光好,拥有的东西有价值。这个时候,你不该是生气,而是该高兴。” 北倾泽不自觉地勾起了唇,拉着缰绳的手往回收,将时锦严密地圈进了他怀中,“似乎是这个理。” 时锦不理会北倾泽的小动作。 比起被雷公打得心疼,她宁愿缩在这个男人怀中。 北倾泽闻心声,手中的动作光明正大了许多。 嘴角的弧度也是越扬越开。 突然,他想到一个问题,“时锦,要是有一天,别人同你抢我,你会放手吗?” 时锦语气坚定,“当然不放。” 这个男人可是她寻了二十年的解药,哪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她时锦的东西,谁敢抢她就灭了谁。 若是时机对,北倾泽简直想拍手称好。 突然间,他发现时锦这个女人,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脾气居然与他出奇的一致。 都是认定不放手的主。 正美滋滋地想着,时锦提醒,“我说王爷,马上就要到营地了,你这是不打算装残了吗?” 北倾泽拉紧马缰,停止前进,算是解释地说,“我在找一个人,等我找到那个人后,我就会站起来了。” “外人都说他死了,但是他的棺里没有尸体,我亦不相信他死了。” 以前的残或许是为了保命,但现在的残则是为了掩人耳目,以方便他的行事。 “嗯!” 时锦配合地应了声,有些不明白北倾泽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 “时锦,今天,就算你把北仁杀了,我也会替你善后。” 北倾泽算是承诺地说,“若你不高兴把天捅了,也别担心,因为有我在。” 时锦淡淡道,“好。” 捅天的本事,她有。 但善后的本事,她确实无。 不过,她向来只相信自己,亦只会做她能力范围内的事。 即,倘若她哪天捅天,那她便有了捅天后不怕的能力。 时锦和北倾泽一明一暗地回的营地。 刚到营地,一个声音就喊住了时锦。 第121章 跟丢了? “弟妹。” 北倾墨喊住时锦,走到时锦面前问,“你狩到了什么猎物?” 时锦翻身下马,淡淡回,“没有。” 她都没打算狩猎,哪会有猎物。 “朕就知道你狩不到的。” 北倾墨笑得一脸和蔼道,“心太善的人,不适合狩猎。” 呃! 时锦懵。 北倾墨的意思是她的心太善吗? 为啥她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优点? “明天朕带你去狩猎,让你看看真正的狩猎者是怎样的。” 北倾墨说出了他过来的目的。 时锦拒绝道,“不了,我已经去过两次了,明天我不想去了。” 北倾墨闻言,坦荡道,“那就下次吧!等你下次想狩猎时,告诉朕,朕亲自教你。” 时锦蹙眉。 北倾墨看她的眼神不对,那是猎人看猎物的眼神。 让她很是反感。 “嗯!” 淡淡地应了声,时锦便越过北倾墨离开了。 天阴沉沉的,虽然现在没打雷,不代表等下不会打。 她还是先回营帐去。 看着时锦离开的背影,北倾墨心动至极。 就是这个态度,他就喜欢女人对他这种态度。 高高在上,完全不把他放在眼中的态度。 这样的女人,征服起来才有意思。 时锦刚回营帐,外面就下起了大雨。 时锦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一通后,就窝去了床上睡觉。 祈祷着雷公轻点,让她不那么心疼。 晚上可以去爬北倾泽的床,可这大白天的……她也是要脸的。 好在雨虽越下越大,雷公却是下线了。 躺在床上的时锦,在雨滴声中,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太子营帐中。 “殿下,属下无能。” 卫影跪在堂中,满脸自责道,“属下跟丢了。” “跟丢了?” 北仁眯眼,“说说怎么回事?” 卫影是他的底牌,也是他的骄傲。 卫影出的任务,十次十胜。 可是现在…… 在时锦面前,卫影的这份优秀战绩,好像保不住了。 “殿下,在离营地五十米的地方,面具男就下马主动离开。” 卫影想着在树林中的情景道,“可恶的是,那面具男的轻功太好,以至于不出三息,属下就把人给跟丢了。” “你觉得面具男会是谁?” 北仁并不怀疑地问。 以着时锦的身手,找一个轻功好的男人,那是理所当然的。 “属下不知。” 卫影头低得更下,很是不自信地说,“属下从未见到过有人的轻功可以做到那样来去自如,了无声息的。” 他从十五岁就跟着北仁出任务。 二十年以来,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不泛武功高强之辈。 可是,不管对方如何强大,他都能压制到百分百完成任务。 像今天那面具男的情况…… 他是真的没有遇到过。 仅仅只是跟踪,就不能完成。 现在,他严重怀疑是他成为影首后,极少外出,导致对江湖了解少了。 以至于,他在武术方面脱节了。 “有意思了。” 北仁轻笑出声,“对方越强,才越有看头。” “殿下的意思是……” 卫影掩下自卑的情绪,有些不解地抬头。 “卫影,你说,那个男人和夜王,到底谁更强?” 北仁笑得没有一点温度,“我们查不到那个男人无所谓,只要我们的夜王殿下能够查到就行了。” 卫影明白地说,“属下这就去办。” 北仁点头,“办得隐密些,不能把我们牵扯进去。” “那时锦……” “不用管了。” “是。” …… 乌齐和齐明在营帐中,看到时锦回来后,两人眸底深处都有着幸灾乐祸之意。 昨天,两人的任务失败后,北仁就没有给他们下达新任务。 两人深知是受到了北仁的嫌弃。 两人也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到北仁面前去溜达,也都等着看北仁失败的笑话。 这不,两人看到结果后,自是在营帐中偷笑了起来。 …… 玩了两天的时锦,在第三天上午,狩猎还没结束时,就和北倾泽一起回了城。 回到花语苑时,那种归家的感觉让她满足感十足。 只是,她屁股还没坐热,一个人就上门了。 “师父,这是才出炉的糖炒板栗,快趁热吃。” 白灵递上板栗,倒上热茶,一副恭维至极的模样。 “说吧!什么事?” 时锦习惯了白灵的这份讨好,也很适应。 毕竟,在现代,她虽然是实验体,但由于她医术了得,这种恭维巴结的人太多,她早已驾轻就熟了。 况且,成为实验体,也是她本人自愿的。 “师父,薛玉山真的好了。” 白灵笑弯了一对桃花眼,高兴道,“我今早去给他做了最后的诊断,发现他的脚果然一点问题也没有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时锦不耐烦起来,“再绕弯子,那就别说了。” “……” 见时锦不吃这一套,白灵微顿后,一咬牙说,“师父,我想去给时富治脚。” 他现在急切地想找个实践体,而时富是最佳的对象。 因为时富的脚和薛玉山脚的情况十分相似,最能让他练手。 时锦喝了口清茶,吃了一颗糖炒板栗,深感晕车的头清明不少后,才道,“如果你想自己一代神医的名声就此毁掉,那你就去吧!” 白灵自信道,“师父,你给薛玉山治疗时的手法与过程,我都记得很清楚,我能治好时富的。” 时锦解释道,“时富那腿,如果在伤后半个月内,按照薛玉山那样的治疗方法,确实是可以痊愈的。但是现在……” 说到这里,时锦想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时富的情况应该和朱紫差不多了。” 白灵执著地说,“那就用朱紫的方法,断了再接。” “……” 时锦见说不通,也懒得说了。 白灵把时锦的沉默,当成了默认道,“你给朱紫治疗时的手法,我也记得很清楚的。” 时锦,“……” 那是手法问题吗? 那是对人体骨骼的了解,好不好? 算了,看白灵那模样,想去就去吧! 不是有话叫‘实践中才能出真理’吗? 不过,经过白灵这一打茬,她觉得她应该为时晴做点什么了。 于是,在白灵走后,时锦就让长安去找来了纸笔。 只是…… 第122章 真是个落后的地方啊! “不行!” “不行!” “不行!” “还是不行。” 看着一地的废纸,时锦颓废地瘫坐在了椅子上。 无语望天:真是个落后的地方啊! 时晴在旁看得心急,“锦姐姐,你这是想写什么啊?” 这话可是灵魂问了。 这不,紫轩阁阁楼上的男人,也是竖起了耳朵。 时锦开始写时,他就到了阁楼上。 他也很好奇时锦要写什么? 只是…… 时锦在那里一下笔就扔纸一下笔就扔纸,看得他都着急了。 “不行啊!” 时锦有气无力地说。 没有直尺,没有硬笔…… 就一支随画随走的毛笔,这画可真作不起来呀! 时晴好心地说,“锦姐姐,你想写什么?要不你说我来写吧!” 时晴和时锦一起长大,时晴知道时锦从小就不爱写字。 所以,时晴以为时锦不想写字,才会写一纸,丢一纸的。 时锦眼晴一亮,“你会作画吗?” “作画?” 时晴微愣后,摇了摇头,“不会。” 时锦刚升起的希望一下子没了,她失望地说,“那你帮不了我了。” 北倾泽的声音插了进来,“时锦,你想画画?” “是啊!” 时锦淡淡回道,“可我画不出来啊!” 她这不就是想画,却画不出来吗? 虽然画不出来是因为没有作画工具,但结果不就是画不出来吗? 北倾泽问,“你想画什么?” 他的脑中情不自禁就想到了梦中那作画的男子。 心也随之有点抽抽的疼。 那梦,他虽没有记忆,但这疼已经一天一夜了,似乎还残留在他心间。 是以,此时他对画画是有点抵触的。 不过,沉浸在了自己思绪中的时锦,自是没察觉到。 她忽视了北倾泽的问话问,“王爷,厨房应该有炭吧?” 北倾泽不知道时锦要做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时锦满血复活地起身说,“我去一趟厨房。” 经过如意的事件后,王府里的人,大多认识时锦。 所以,走了一圈后,时锦找到了她想要的。 一截木炭,一截木块。 看着时锦带回来的东西,北倾泽皱眉,“你这是要做什么?” 时锦一边把木炭头打磨成0.5厘米左右的笔芯,一边将木块削成直尺的模样道,“我做一个简易的作画工具。” 木炭,铅笔! 木块,直尺! 听了时锦心声的北倾泽,好奇地看着,没再问了。 他急切地想知道时锦要画什么,不想耽搁时锦的时间。 半个小时后。 时锦看着手中的成品,很是高兴。 然后,她在时晴和北倾泽的目光中,重新回到了石桌。 虽然直尺没刻度,但是,这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 时锦先用手比了一下纸的大小,然后从最下面开始往上画。 远节趾骨、中节趾骨、近节趾骨……嗯嗯,足趾骨完成。 足趾骨、跖骨、跗骨……嗯嗯,右脚掌完成。 胫骨、腓骨、膑骨、股骨……嗯嗯,右腿完成。 看着印在纸上的成品,时锦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这笔和直尺有点简易,但丝毫不影响她的作画水平。 接下来,是左脚,再往上,身子…… 由于对人体骨骼图的了解,时锦作画的速度极快。 很快,一副人体骨骼图就跃然纸上了。 看了看,时锦心细地把各个关节骨骼的名称都标了上去。 标准至极的骨骼图,加上小巧圆润的楷体。 当一切完成后,她发现旁边的两人早已石化了。 时晴是被吓着的。 虽然她没见识过,但时锦的画过于真实,让她明白是人体的骨骼。 北倾泽则是被震惊的。 学武的他,比许多人更清楚人体的骨骼组织,可要让他这样清晰地画出来,他做不到。 不是他无能,是根本没人会。 谁会无事去画人体骨骼玩。 所以,“时锦,你画这个做什么?” 他问出了心中好奇。 “时晴,尽快将这个背下来。” 时锦则是回头对一旁的时晴说,“只有了解了人体的骨骼组织,才能在人体骨骼受伤的情况下,做出正确的矫正治疗。” 当然,杀人时,也可以利用人体骨骼的特点,攻击对方的关节,以至一招必杀。 “好的,锦姐姐。” 听话的时晴,努力克服心中的恐惧道。 锦姐姐的话很有道理。 她一定要背下来。 交待完时晴,时锦抬头时,才发现天色暗下来,已是傍晚了。 她伸了大大的懒腰说,“肚子饿了,时晴,走,我们去星月楼吃饭。” “锦姐姐,我先把画收起来。” 时晴小心翼翼地去收画。 虽然有心理准备,可时锦画得太过逼真,时晴看画时,还是有些毛骨悚然。 “时锦,可不可以先把画借我看一下?” 北倾泽问时锦。 “拿去看吧!等你看完了再给时晴。” 时锦无所谓地挥了挥手,就带着时晴离开了。 北倾泽站在原地,看向时锦作画用的木炭和木块。 想了想,他学着时锦的模样,开始作画。 本以为会很顺利,可是…… 一下笔就不对,一下笔就不顺…… 这下,他算是体会到了时锦一下笔就弃的心情了。 “泽,你在干什么?” 给时富诊治了脚的白灵,兴高采烈来找时锦分享诊治的经验时,就看到北倾泽一脸苦恼地盯着桌上的宣纸发呆。 “白灵,你来看看这个。” 北倾泽将时锦画的人体骨骼图给白灵,明知故问,“你们药王谷有没有这个?” “什么东西?” 白灵还未回,一个兴致勃勃的声音就响在了白灵身后。 豁然是白云天。 白云天快白灵一步地上前,接过了北倾泽手中的人体骨骼图。 等看清上面的绘画时,惊讶、震惊、不可思议的表情,一一划过眼中。 他迫不及待地问,“夜王,你这画是哪里来的?可不可以送我一张?” 身为资深医者,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眼前人体骨骼图的份量。 “这画不是本王的。” 北倾泽说出了他叫白灵来看的目的,“但你可以照这画画一份带回去。” 不管谁画,只要能画一份就能画两份。 他也就可以不用苦思作画了。 白云天则是问,“那这画是谁画的?” 北倾泽与荣有焉地回,“时锦。” 白灵望向白云手中的画,“师父画的画?” 白灵本对画不感兴趣,去到一旁喝起了茶,此时听到画是时锦画的,立马凑了过来。 兴致盎然地看向了画。 下一秒…… 第123章 完了完了。 白灵脸色难看地说,“哎呀!糟了。” 白云天关心儿子地问,“怎么了?” 白灵没回答,而是问北倾泽,“泽,师父去了哪里?” 北倾泽连眼神也没给他地回,“不知道。” 天天粘着时锦,真当他豁达不计较哦!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白灵拿着骨骼图在原地转起了圈圈。 “发生了什么事?” 北倾泽很了解白灵风风火火,见风就是雨的性格,淡定地问。 白灵苦唧唧道,“时富被我医残了。” 北倾泽不待见时家人道,“残了就残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问题是我收了人家两百万的诊金。” 白灵从怀中摸出一沓银票说,“我可是保证了要医好的。” 北倾泽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你医残了时富?” 白灵将手中骨骼图往北倾泽一递道,“师父画得很清楚啊!” 北倾泽瞥了一眼白灵,了解地问,“难道你接错了骨头?”. “是啊!我把时富的骨头接错了。” 越说越急,白灵抬手挠着头说,“现在只有师父能帮我了。” “接错重新接过就是了。” 北倾泽不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止是接错了。” 白灵小小声说,“我还把时富的好骨头断了。” 只是接错,他不会急的。 北倾泽不在意地说,“时锦医术很好,只要她愿意,时富的脚就不是问题。你不必急于这一时半刻的。” 白灵点头,“也是哦!师父肯定有办法的。” 那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经过这一打插,白灵也认识到了骨骼图的重要性,加入了北倾泽研究画的行列。 就这样,当时锦和时晴回来时,就看到三人正围在石桌边,叽叽喳喳地说着。 石桌下方,尽是一地的废纸。 看得时锦一阵蹙眉,“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白云天立马举手回,“我们在画画。” “在画画?” 时锦凑上前一看,果然看到北倾泽在画画。 只是…… “你这比例是错的。” 时锦指着北倾泽画的脚骨说,“人体的骨骼是有一定比例的,你得按比例来画。不是你想画多大就画多大的。” 北倾泽提笔的手微顿,“比例?” 时锦点头,拿过一旁的木炭,就在骨骼之间标出了骨头之间的比例。 比例出来后,已经研究了许久的北倾泽,果然画出了骨骼图。 然后他心满意足地收了手。 接下来就是白灵和白云天,因为有北倾泽在前,两人也很快收获了自己想要的,为自己画了一幅人体骨骼图。 白灵把时富的情况说给了时锦听,时锦则是指着脚踝处的关节,根据白灵的描述,作出了正确的治疗方法。 白灵直呼学到了。 虽然时锦没动手,但白灵还是把一百万的银票塞给了时锦,说是提成,五五分。 于钱,时锦自是来者不拒。 她最缺的就是钱。 次日清晨。 花语苑迎来了两个人,薛玉山和薛青青。 两人是来邀请时晴去学习骑射的。 时锦本不太放心时晴去的,但薛玉山一再表示会保证时晴的人生安全。 看时晴也想去,时锦便没再坚持了。 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时晴得有自己的朋友圈。 骑射场在郊区,薛青青和时晴一起去。 两人约定一月回来一次。 从那以后,时锦就开启了一个人的生活。 向来独来独往的时锦,并不觉得寂寞。 这天,时锦吃饱喝足后,就到了茶楼听书喝茶。 “听说了吗?时家被骗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的消息真是太闭塞了。现在官府都介入了,你居然还不知道。” “管它闭不闭塞,你快说说时家怎么被骗了,也让我日后小心谨慎一点。” “上次,时老夫人在这茶楼晕倒,你在场没?” “在啊。你不是说时家受骗的事吗?说时老夫人晕倒干嘛?” “事情就得从时老夫人晕倒一事说起。” 时锦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周围的人八卦。 然后她直呼,她收时家的诊费收得太低了。 一百万好少,瞅瞅,骗子一张口就是五百万。 思想太前卫了。 之前还以为白灵要价两百万替时富医脚有点贵,现在看来…… 真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时锦。” 突然,一个高傲的声音,打断了时锦的瞎想。 抬头间,时锦就看到着绛色暗纹锦衣的男子,一脸轻蔑地看着她。 男子一张国子脸,约一米八的身高,身材魁梧,体格健壮。 一看就是练武之人。 时武。 时家二少爷。 未来的武状元。 对这人的认知,时锦是从书中得来的。 因为原主就没见过时文和时武。 时家大少时文和二少时武,两人长年在外求学。 家中任何事,两人都不曾参与。 先皇允许时家参加科考后,汪雯就一直重点培养两人,盼着两人为时家光耀门楣,也从不让家中事打扰两人的求学。 原主住在时府的半年,以及原主出嫁,这两位也都不在府上。 大历朝三年一考的时间到了。 时武现在出现在京城,也是正常的。 八月。 大历朝的科考制度是八月。 文举和武举同时进行。 “我们认识?” 时锦反问。 那高傲轻蔑的态度,完全不压时武。 时武作为时家栋梁培养,向来被众人捧在手心,又因为武术不错,愿与他结交的人也都尊重于他。 自是养成了他骄傲跋扈的性子。 是以,见时锦态度嚣张,他火气腾地就起了。 抡起一拳就砸向了时锦身前的茶桌。 ‘砰!’ 茶桌应声而碎。 整个茶楼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得没声了。 “客官,发生了什么事?” 掌柜‘咚咚’跑来询问时锦情况。 之所以询问时锦,那是因为这茶楼现在是夜王的产业,上面叮嘱过,时锦是他们的老板娘,只要时锦到了店里,一切须以时锦为重。 并且,这种事还必须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我也不知道。” 时锦起身,一摊双手,耸肩无奈道,“这位大人来到我面前,什么话也不说,就砸了我面前的桌子。” 控诉了一番后,时锦很是善解人意地说,“掌柜,这桌子多少银子,我赔给你。这位大人浑身散发着酒味,估计是喝醉了的酒懵子。” 掌柜一听,看向时武,硬气道,“客官,我们的桌子是上好梨木做成的,外加这位这客官喝的是我们店中上好的毛尖,我们也不收你高价,一百两银子就行。” 意思是让时武给钱。 只是…… 第124章 强盗逻辑。 “我是不会赔钱的。” 时武横了眼掌柜,指着时锦说,“你的桌子和杯子之所以被砸,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太讨厌,你让她赔钱。” 掌柜皱眉,“你这是什么强盗逻辑?明明就是你主动挑事,把桌子和杯子打碎的,凭什么算到这位客官身上?” 时武道,“因为我针对的是她。你的桌子和杯子都是被她连累的。” “这位大人的逻辑够新颖。” 时锦不怒反笑,“如此说来,我现在看你不顺眼,揍你一顿,也是你的错了。” 时武冷嗤,“那是当然。” 这个女人不知天高地厚,浑身上下无二两肉,还想揍他。 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可一世地挑眉道,“但前提是你能打得过我才行,你要不要试试看,或者你……” “啪!”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中止了时武的话,反应过来的时武正要反击…… “啪!” 又是一个清亮的耳光响在了茶楼中。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带头,一阵巴掌声响起,带着众人的愤议: “打得好。这种人就是欠揍,一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女人,简直丢我们男人的脸。” “就是。这男人不仅人长得丑,连思想也那么龌蹉,居然说出那种强盗逻辑。” 一阵议论后,有人开始担忧起了时锦的安慰: “小姑娘快跑,那个男人是不会放过你的,你打不过他的,你快跑。” “是呀!小姑娘快跑吧!瞧你那细胳膊细腿的,你是肯定打不过的,你别与他硬碰硬,你会吃亏的。” 被时锦连搧了两巴掌的时武,终于从被打的耻辱中缓过神来。 听着众人的言论,他重重冷哼道,“跑?打了我时武能跑掉的人,天底下根本没有,更何况是你,时锦。” “时锦?” 一听这名字,茶楼中许多人熟悉了,这不,有人说,“那不是被时家抛弃的那位可怜的四小姐的名字吗?” 有人接话,“就是她。上次她被时老夫人逼迫时,我就在现场。怪不得我刚才就觉得她眼熟,原来真是熟人来的。” “等等,刚才那个男人自称时武来着,会不会男人也是时家人呀?会不会也是来欺负这位可怜的四小姐的呀?”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时武气得咬牙切齿,抡起一巴掌就搧向了时锦,“今天,我就替祖母打死你个小贱人,竟敢到处败坏时家的名声,真是可恶至极。” 他一回家,时家众人就争先把时锦的事告诉给了他。 时锦嫁给夜王,时锦拜白灵为师,时锦对家人六亲不认,时锦两度气得祖母瘫痪,时锦怂恿白灵不医时富…… 等等的事,他都知道。 也正是因为知道,他才以着两百万两白银的价格,请了白灵替时富医脚。 白灵的医术也确实是好。 时富的脚才半个月,已经完全消肿,接下来只要静养就能痊愈。 本来,看在白灵的份上,他是暂时不与时锦计较的。 可是,今天早上,众人发现曾经答应给祖母医病的李半仙卷款消失了。 为了不让祖母伤心难过,他在白灵给时富换完药后,就请白灵给祖母治病。 谁曾想,白灵居然开出了一千万两白银的价格。 这不明显是抢钱吗? 实在是气不过,他才跑来找时锦。 岂料,时锦做的事,比他们说的还要过份,他们时家的脸都因为时锦全丢光了。 不行,他一定要给时锦教训,让时锦明白时家不是好惹的。 只是…… “想打我?可以啊!” 他挥出的手被时锦半空截住了,时锦还笑得一脸讽刺地把他的原话还给了他,“但前提是你能打得过我才行。” 再三被挑衅,本就脾气急躁,又喝了点酒的时武,彻底暴发。 “好啊!老子今天就打死你,竟敢挑衅老子,也不看看老子是谁。” 言罢,一脚就向时锦踢了去。 他们现在的位置是茶楼的二楼。 时锦为了方便听书,来时选择的就是视野最为广阔的二楼露台位置。 茶楼是圆形中空设计。 茶楼一楼正中间,搭着说书唱曲的戏台,四周是爱茶人士的茶桌。 二楼算是雅桌,一张张的桌子靠着露台摆放,每张桌子的茶客,都能从上而下地将下方戏台看得清清楚楚。 也正是因为这样,茶楼下方的人也能看到二楼上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随着时武的一脚踢出,许多人就担忧地大喊:“姑娘,小心啊!” 有胆小的,甚至将眼睛蒙起来,不忍看到时锦被踢下楼的惨状。 “呵!” 时锦冷笑着侧身。 想踢她下楼,这时武的心够狠。 可惜她不是逆来顺受的主。 手中板栗,冷确无误地打中了时武立定的脚。 下一秒…… “啊!” 时武整个人站立不稳,直接往楼下栽了下去。 “砰!” 随着一声巨响,时武狠狠砸到了下方戏台上。 幸好那戏台上的说书先生,见情况不对,早早就离开了戏台。 否则,这会儿怕是被连累了。 时武不愧是练武的,两米高的高度砸下,竟只受了些皮外伤。 “时锦,老子今天不弄死你,老子就不叫时武。” 接连来的受挫受辱,使得时武理智全无。 他爬起就往茶楼上跃,意欲将时锦挫骨扬灰。 只是…… “砰!” 时武刚上到二楼,脚还没着地,就被时锦一脚给踹了下楼。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时锦单手撑着护栏,纵身一跳,便从二楼跃下,稳稳当当地落到了戏台上。 将正要爬起的时武,踩在了脚下。 她居高临下地看时武,美目中尽是寒霜,“时武,别到我面前来找晦气,我不是善茬。” 被时锦踩在脚下的时武,悲愤交加地大吼,“时锦,偷袭算什么好汉,有本事跟老子堂堂正正打一场。” 右手成爪,一把抓住了时锦的脚,掌心转动间,就欲将时锦踏着他尊严的脚给掰断。 只是…… 那脚竟如钢铁般,任凭他如何用力,皆是不动分毫。 这让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但很快,他就把这种莫名的想法给抛去了脑后。 因为…… 第125章 你他妈还是人不? “不是要堂堂正正打一场吗?还躺着做甚?” 时锦讥讽的声音,响在了他的上方。 时锦的脚,已经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 “来啊!” 时武大吼。 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这里太窄,去外面。” 时锦言落,便对一旁的掌柜说,“掌柜,算一算损失。” “王……” 尊称正要出口,掌柜的一个机灵,利索改口,“客官,马上!” 掌柜拿着算盘,一阵啪啪珠响过后,报道,“客官,加上毁坏的护栏和下面的戏台,一共是五百六十两白银。” 时锦掏出六百两的银票递上说,“不用找了,等下还需要你帮我办点事。” “谢谢客官,客官只管吩咐就成。” 掌柜接过六百两银票,很是感激地收好。 同时也对这位平易近人的夜王妃,产生了好感。 别说掌柜,就是边上看热闹的茶客,也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时锦。 甚至有人忿忿不平地为时锦出头,“时小姐,桌子和杯子是时武破坏的,理应让时武赔。” 有人带头,也就有人追随,“就是,时小姐,人家都不把你当时家人了,你就不要替人家买单了。” 对此,时锦笑着回道,“我只是不想掌柜难做。” 至于替时武买单…… 呵呵! 她手中的钱,可都是羊毛出自羊身上的。 时家祈祷不要栽到她手中,否则这些钱,她会加倍要回来的。 掌柜连忙鞠躬致敬道,“谢谢客官理解。” 人群中,不知谁带头,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这一幕,看得时武想吐血。 真是个心机婊,居然这么会收买人心。 也难怪时家被黑得不成样了。 不过,很快,他就会打断时锦的脊梁骨,让这群人看到时锦的无能。 时锦不理会时武怨毒的目光,率先出了茶楼。 她找了一块看起来空的地,然后对掌柜说,“掌柜,麻烦备份纸笔。” 掌柜于时锦的吩咐,自是速度的。 很快,纸笔到了时锦手中。 时锦拿起笔,简单粗暴地写了一纸后,率先签字,按上了手印。 递给时武说,“签吧!” 时武看了眼纸上的内容,冷笑着签上了他的名字,按上了手印。 众人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想看纸上的内容,奈何没看到。 好在这时,时锦对掌柜说,“掌柜,麻烦你念一下上面的内容。今天,我就请在场的各位为我和时武接下来的比试作个见证。” 不管是出于对时锦王妃身份的尊重,还是对时锦刚才出手的阔绰,掌柜都很愿意。 是以,时锦话刚落,掌柜便拿起纸,念了起来: “生死状。” “今时锦与时武进行比武,因比武本身存在危险,特于众人面前立次契约,比武产生的生死伤残自负,与他人无关。” “契约人:时锦,时武。” 随着掌柜念出的内容,所有人都清楚了纸上的内容。 众人也从内容上看到了这次比武的严肃,是以,一个二个都满怀期待。 时锦和时武二人,也没让众人久等,随着掌柜话音落,两人便缠斗到了一起。 虽然之前面对时武时,时锦算是处处胜利者的存在,但是,作为看过原著的读者,时锦并不小看时武。 能够在众多武者中脱颖而出,成为武状元的人,武功不容忽视。 实际上,确实是那样的。 时武看起来体型笨拙,但真正交手时,那身躯的灵活度,让时锦刮目相看。 本就是力量型的武者,加上灵活度,武技自是很不错。 比起时锦对时武的评价,时武更是心惊。 因着一开始就秉承着要给时锦教训的心态,时武出手就用了十成的功力。 反正有生死状在那里摆着,他也不怕手脚重地把时锦打死打残后,受到夜王的追责。 毕竟,生死状是时锦写的。 只是,他尽全力的攻击,在遇到时锦之后,似打到了棉花上,一点威力也没有。 不仅如此,他的招式也有着黔驴技穷、捉襟见肘的样子。 不管他怎么出招,时锦看似软绵绵的侧身、移步,就轻易避了过去。 他累得手忙脚乱,时锦却似在闲庭信步。 “这么快就没招了么?” 时锦摸透了时武的武功路数,看出时武的窘迫,斜勾唇道,“既然你没招了,那就该轮到我了。” 音落,她一改之前只守不攻的作风,主动攻击起了时富。 她的招式,学的都是致命的杀招。 她的武功,是李鲸请杀手来教的。 李鲸说: ‘作为一个合格的医学实验体,不仅要医术了得,还必须武术了得。’ ‘必须防着有朝一日,落到有心人手中后,能够以一己之力突破重围。’ 她很认同李鲸的话,也就十分刻苦地练习。 十年的习武,她成了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存在。 成了李鲸的骄傲,李鲸夸她是有始以来最完美的医学实验体。 书中时,时武打遍所有学子,成为了武术届的武状元。也在之后,为太子除掉北倾泽,起到了不可顶替的作用。 是以,时锦在决定帮北倾泽摆脱反派被杀的命运时,就为时武想着结局了。 “咔嚓!” 手腕关节脱位。 “咔嚓!” 手肘关节脱位。 “咔嚓!” 肩关节脱位。 “咔嚓!” 脚踝关节脱位。 “咔嚓!” 膝关节脱位。 “咔嚓!” ……… “停!” 时武忍无可忍地喊停,整个人站立不稳地往后跌退。 “不打了么?” 时锦有些遗憾地收了手,抬头看了眼天说,“中午了。不打的话,我就去吃饭了。” “时锦,你他妈故意的吧!” 时武大骂了起来,“说好的堂堂正正比一场,你这是干嘛?手碰废手,脚碰废脚,你他妈还是人不?” 时锦从衣兜摸出一张纸,抖了开来,“我觉得你应该看看这个!” 纤细的手指,指向其中一行字,念道,“比武产生的生死伤残自负,与他人无关。” “看到了吗?下面还有你的签字盖印,你该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再说了。以你这么讨厌的人,我揍了你,也是你活该不是吗?” “谁叫你惹我讨厌了!” 丢下一袭话,时锦出了人群,径直往星月楼走去。 她饿了。 她要去吃饭。 只是,一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第126章 那是什么玩意儿? “时锦,你就是这样对你二哥的么?” 着月白锦衣的男人,拦住了时锦的去路。 “二哥?” 时锦斜睨男人,一脸讥讽,“那是什么玩意儿?我有吗?” 时文。 时家大少爷。 还真是要科考了呀! 这人都聚齐了。 时文是三兄弟中,最‘斯文’的一个男人。 脸上时常带着淡笑。 看起来最好相处。 但看过书的时锦知道,这个男人是笑里藏刀的存在。 阴起人来最狠,也是最宠时苗的人。 成为文状元之后,深得皇上喜爱。 时苗能够成为太子妃,这时文功不可没。 而太子最终顺利登基,这时文也是帮了大忙。 可以说,时苗成功的路上,可以少了时武那个武夫,却绝对少不了时文这个书生。 “时锦,你不认我们我能理解!毕竟,你从小在乡下长大,压根不知道自己是我们的妹妹。” 时文压下心中的不悦,状似一脸伤感地说,“但是,血缘亲情是永远也割舍不掉的。从你出身起,你就注定了是我们的妹妹。” 他话音刚落,时武就在旁委屈地嚷嚷了起来,“大哥,你干什么?你干嘛要用那种语气和那毒妇说话啊!他不是我们的妹妹,他就是一个煞星,一个不被家里接纳的煞星,一个……” “住嘴!” 时文厉声打断了时武说,“她是我们的妹妹,你以后不准再那样说她,你……” “我没有那样的妹妹。” 时武拖着受伤的手脚,单脚蹦到时文面前,“你看看我这一身的伤,有妹妹这样伤哥哥的吗?” 时文一脸嫌弃地说,“是你自己技不如人,怨不得别人。” 心道:若不是看你一伤的身,我也不用出来了。 还有两月就是三年一次的大考,倘若时武这一身的伤得不到好的治疗,那是根本参加不了考试的。 耽误之急,找人医治时武身上的伤才是最重要的。 白灵最合适。 而白灵是时锦的师父,据说白灵还很宠时锦。 是以,此时不能得罪时锦。 “是毒妇……” “闭嘴。” 时文为自己这位弟弟智商着急地说,“时武,不管你承不承认,时锦都是我们的亲妹妹,你这做哥哥的没有榜样,妹妹教训你也是理所应当的。” “大哥!” 时武气得狠跺了一脚,结果跺到了伤脚,立马疼得他冷汗直冒。 心中的火气亦是大了许多,“大哥,你要认毒妇做妹妹就认,反正我是不会认的。” “我时武只有一个妹妹,那就是时苗。” 时文恨铁不成钢地想要纠正时武时,就听时锦在旁笑着说,“正好。我也只有一个哥哥,那就是时正。” 时文做出痛心的模样道,“时锦,我们才是……” 时锦打断话说,“林府尹已经判定我与京城时家无任何关系。” 看了半天戏,乏了。 时锦说完,转身就走。 人群自动向两边站开,将中间的路留给了时锦。 当时锦快出人群时,时武不甘地问,“时锦,你是怎么做到的?” 手碰废手,脚碰废脚…… 这样的打法,除去屈辱外,时武就是好奇。 游历求学这些年,他曾与许多资历高深的武者交手。 但他的关节从未脱位过。 因为他深知人体关节的脆弱,在与人比武切磋时,他都会避开关节,以保护关节。 与时锦交手时也是一样的。 可结局…… 时锦每次与他肢体接触,他的关节就脱位。 这让他深感屈辱的同时,也很好奇时锦是怎么做到的。 “你忘记了我是做什么的吗?” 时锦驻步,回头,笑得一脸诡异地说,“我可是学医的。” 然后在众人一脸雾水中,出了人群。 身后传来了对她话的议论声: “学医的怎么了?我怎么没听出那话中的意思呢?” “傻啊你!你没看刚才两人的战斗吗?战斗中,时锦每次出手,都是攻击的时武的关节,还每次都成功地让时武关节脱位。这些,若不是学医的人,怎么能做得到呢?” “你这一说,我好像有些明白了。那时锦在战斗中,确实除了攻击时武关节外,并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 “可不就是那样吗?” “看来啊,这学武要先学医啊!武功再高,遇到一个学医的,那也是悲剧了。” “是的哦!眼前不就是有一例吗?” …… 众人纷说云云,时武却是再也承受不住打击,整个人晕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时府。 “时老爷,你说的老夫做不到。” 余洋很是直接地说着时武的情况,“时二少爷现在是关节脱位,就算休养得再好,也不可能在两个月后就痊愈的。” “余御医,求你想想办法。” 时海低声下气道,“如果换做平日,我定不会有那样的要求。主要是两月后,大历三年一次的武举就到了。若是好不了,时武就又得等三年了。” “哎!” 余洋长长地叹出口气说,“时三少爷的脚不是被白神医医好了吗?要不你们请白神医试试吧!我觉得白神医应该有办法。” 说完,余洋就离开了。 余洋一走,时文就说,“爹,去请白灵吧!我们家不缺钱,缺的是功名。” 时海点头,“你说得对。我立即去请白灵。” 时文自荐,“我去请白灵。” 时海摇头,“文哥儿,两个月后也要文举,你就待在家里好好温习。其余的事,爹会安排,不用你操心。” “可是……” “你也是我们全家的希望。” “那时武他……” “我会尽全力医好他。你说得对,我们家现在缺的是功名。” “爹,我一定会高中的。” “嗯!” 送走时文后,时海即刻动身去找白灵。 到了夜王府后,他被告知白灵不在府中。 于是乎,为了尽快找到白灵,他便在街上打听起了白灵来。 此时的白灵,正在星月楼,十分殷勤地为时锦布菜,“师父,这个红烧鱼好吃,你试试?” 时锦嫌弃地看着白灵夹的菜,挑出来放桌上说,“我自己有手,你要吃就自己吃,不要给我夹菜。” 白灵微愣,深知布菜行不通,只得换法讨好道,“师父,你想吃什么就点,今天我请客。” 时锦头也不抬道,“我不缺钱。” 一来一回,白灵虽然讨好没成功,但他还是忍不住说出了目的,“师父,你大街上的那一套武功,可不可以教教我啊?我也想像你那样帅帅的跟人打架。” 第127章 你看到了? “嗯?” 时锦疑惑地抬头,“你看到了?” 白灵以为时锦在指责他不上前帮忙,立马举双手解释道,“师父,我到的时候,你已经在虐打时武了。况且,我武功很差,我帮不了你的。” 他本是出来找病患的。 一开始看到那么多人围着时,他还以为有人病倒了。 凑近一看是时锦与时武在打架,他正要去搬救兵时,就看到时锦一手一个地卸着时武的关节。 那姿势、那动作……说不出的帅气。 简直把他看迷了。 也正是那样,他便跟在时锦身后,来了这星月楼,对着时锦一阵讨好,希望时锦能够教他个一招半式的。 “嗯!” 时锦应了一声,便又继续吃饭。 白灵武力值低,早在大河村时,她就知道了。 一个连时正那种稍有点力气的人都打不过的人,其武力值也低得快爆表了。 白灵听了半天,也没听到时锦表态要教他,就又说,“师父,你就教教我吧!等我学会了,以后你要有事,我一定第一时间冲到前面帮你打架。” 时锦无所谓地说,“打架能够锻炼身体,我喜欢打架。” 意思就是:不用你帮。 白灵闻言,脑中灵光一闪道,“那等我学会后,师父就用我锻炼身体吧!” 时锦,“……”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别扭? 白灵见时锦沉默,继续道,“师父,你那么厉害,我这么辣鸡,我出去会影响你的声誉的。” “师父,你就教教我吧!等我学会了,师父不愿意打的人,就让我出手,师父让我打谁我就打谁。” “师父……” 时锦抬手,阻止道,“回去把人体骨骼图背熟悉了再来找我。” “师你,我……” 白灵正欲再求,一个兴奋的声音就响在了旁边,“白神医,我终于找到你了。” 豁然是找了白灵一大圈的时海。 时海快步到白灵身边,在看到时锦时,怒火直冲脑门。 但他明白此时不是与时锦算帐的时候,也就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打招呼,“锦儿也在呀!真是巧啊!” 时锦没出声。 她不是斗士,见着谁都要斗。 只要对方不指着她鼻子招惹她,她就不会在意。 就像时武,倘若时武没有跑到她面前来针对她,她也不会那样去惩治时武。 这都是因果。 时锦不出声,时海也无所谓。 反正,他今天的目的是白灵。 所以,“白神医,你有时间吗?我想请你给我家时武医治,你放心,诊费什么的,你随便提,只要在我承受范围内,我都会接受,只要……” “一千万。” 白灵开口报价,时海正欲说‘好’时,白灵快一步地说,“一个关节。” 时锦暗中为白灵点了个赞:粗粗估计,时武身上至少有八九个关节脱位,如此一来,少说也有八九千万入帐。时家再有钱,要医好时武,也得脱成皮。白灵这小子,有前途。 时海心中所想,脱口而出,“怎么那么贵?” 以着时家的产业,不是出不起,只不过,这诊费简直是……完全高出了他的认知。 白灵瞥了时海一眼,把姿态摆得高高道,“时老爷,为什么开出那样的价格,你我心如明镜。此时,若不是看在你们家也算是我老顾客的份上,就时武当街欺负我爱徒这事,我连你时家大门都不想进。” “话我也就放在这里,医不医随便你们。” 言罢起身,屁颠屁颠地追着时锦喊,“徒儿,等等为师呀!” 眨眼便淡出了时海视线。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星月楼早已满堂。 这一幕,也都落入了众人眼中。 很快,白神医宠时锦的事,一传十十传百,传得京城人人都知道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 时锦出了星月楼后,闲来无事,就去看了朱紫。 李乐虽然是自学成才,但医术还是很好的。 朱紫在李乐的照顾下,恢复得很好。 这让时锦少了许多麻烦。 从李乐那出来,白灵悄咪咪地说,“师父,我发现李乐院子中有道袍类的东西,而且,看那道袍的模样,和官府贴出来的很像,我怀疑李乐就是骗了时老夫人五百万两白银的李半……”仙。 白灵话没说完,时锦就说,“你回去让李乐把东西处理了。” 白灵未动时,时锦道,“若是李乐被抓,你就得到这里来照顾朱紫。” 白灵听得一个机灵,“我马上去。” 时锦点头,“你也别跟着我了。有那时间,不如回去背人体骨骼图。只要你对人体关节够了解,想卸别人关节,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好的,师父!” 白灵欣喜地应道,然后转身往李乐家跑去。 白灵一走,时锦就说,“出来吧!跟了我一路,你也不容易。” 随着时锦话落,二十来岁的男人,拖着受伤的腿,从旁边角落处走了出来。 时锦看了男人一眼,毫不拐弯抹角地问,“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 男人二话不说,咚地跪到了时锦面前道,“时小姐,请你帮帮我。” 时锦回,“我不是善人。” 意思说,说好处。 男人上道地说,“只要你治好了我的腿,从今往后,我洛羽将以你为尊。” “洛羽?” 时锦眯眼,“浩城洛羽。” 洛羽微愣,旋即回,“是,我是浩城洛羽。” 心道:时锦认识他?不对呀!他从未离开过浩城,更不曾到过京城,时锦不可能认识他的。 不过,虽心有疑问,他还是没有问。 时锦并不认识洛羽。 时锦对洛羽的认知,来源于书中。 她曾在书中了解过洛羽这一号悲剧人物。 浩城洛羽。 武术天才。 一个拖着伤腿,依然打进了武举前三的男人。 后面在和时武争第一时,因暗算时武,从而失去了比赛资格,后更是以暗算天子门生为由,被斩首示众。 从始至终,洛羽没有吭一声,也没有为自己辩解过一句。 时锦直接问,“你与时武有什么过节?” 没有过节的话,不会做出那种鱼死网破的行径。 孤僻的性格,让洛羽沉默。 “既然不愿意说,那就别说了。” 言落,时锦转身就走。 她向来不是有耐心的人。 本来,看在洛羽有用的份上,她打算帮一下。 但是,对于一个不信任她的人,她也没有出手的必要。 还是那话,她不是善人,更不是圣母。 第128章 洛羽的目的。 “时武为了阻止我参加科考,打着与我切磋武艺的愰子,买通我府上的丫鬟给我下药,导致我全身无力,被他打断了右腿。” 洛羽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娓娓道来,“我从小习武,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金榜题名,以报效朝廷,守护大历疆土。岂料时武那个小人,竟然以这种卑劣的手段,毁我梦想。” “本来,我是打算拖着受伤的右腿,以牙还牙,在比赛场上暗算时武的。但是,你与时武的比试,让我看到了武术的新方向,也让我意识到,是我思想狭隘了。要赢时武,不一定要暗算。” “我一开始跟踪你,其实是想拜你为师学武的,但在知道你是白灵的师父后,我改变了主意。我想请求你帮我医好腿。” 洛羽对时锦狠狠磕下一头,旧事重提道,“时小姐,只要你医好了我的腿。洛羽此生将以你为尊,为你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时锦淡淡道,“记住你今天的话,倘若有一天,你违背了自己的诺言,我会亲自动手收了你。” 洛羽闻言,举手发誓道,“即日起,我洛羽若敢背叛时小姐,定遭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时锦说,“走吧!跟我回去。” 时锦将洛羽带回了花语苑。 正在她给洛羽检查腿伤时,北倾泽怒气冲冲地来了。 “时锦。” 心中的怒吼,出口时,情不自禁就温柔了。 “你怎么过来了?” 时锦头也不抬地继续检查洛羽腿伤说,“你今天的工作做完了么?” 来夜王府也有一段时间了,是以,她很清楚北倾泽这位夜王的工作有多繁忙。 “做完了。” 北倾撒谎道,“你呢?你在做什么?” 工作可以晚些做,但时锦这事得马上处理。 带男人回来,这可不是一般的事。 要知道,除了那次的雷夜外,他都还没光明正大地住进这花语苑呢。 时锦也不掩瞒,“我在给洛羽治腿。” 北倾泽挤到床前,努力表达着他的不满与意思,“男女授受不亲,这种事让白灵来。” 时锦摇头说,“洛羽的右腿是粉碎性骨折,白灵就算能治好,时间上也来不及。” 北倾泽不解,“时间上?” 治病还赶时间吗? 时锦算是解释地说,“我要让洛羽参加武举,成为这一届的武状元。” 既然决定了要帮北倾泽摆脱反派被诛的命运,那她就要在能力范围内,去打破书中的安排。 书中,时武成了这一届的武状元。 之后成了太子的党羽,也成了太子斗倒北倾泽的强助力。 而她现在做的事,包括在街上脱了时武的关节,都是为了阻止时武夺冠。 这也是在知道洛羽是浩城洛羽,是书中那个武术天才时,她答应帮洛羽的原因。 静静听完时锦的心声,北倾泽心中的怒气一扫而空,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高兴问,“他知道你的计划吗?” “知道。” 时锦看了眼在她银针下,封闭了感观的洛城说,“他比时武的实力更强。” 一个拖着粉碎性骨折,也能走到武举殿试的人,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想来,这也是时武收买洛羽的丫鬟下药,不惜用那种卑鄙手段,也要阻止洛羽参加武举的原因。 “时锦,我安排几个丫鬟过来照顾洛羽吧!时晴学骑射了,你这里也需要人照顾,我……” “不用安排了。” 时锦打断北倾泽的话说,“你给洛城安排个住的地方,派人照顾他就行了。” 她喜欢一个人生活。 况且,这院子说是她一个人住,实际上每天进出打扫卫生,送饭的下人也是络绎不绝的。 这样子挺好。 她只需顾自己就行。 “好。” 目的达成的北倾泽,斜斜地勾唇说,“那我把洛羽安排在药房住。那边有大夫,用药也方便。” “嗯!” 时锦不关心地应了声,为洛羽检查完的手,也收了回来。 洛羽的骨折很严重,她必须尽快给洛羽做手术。 否则,洛羽的腿就算好,也会落下残疾。 “王爷,你尽快给洛羽换房吧!一个小时后,我要给洛羽的腿做手术。” 时锦说完,径直去了王府的药房。 没有时晴在,一切的准备工作,必须她自己来。 不过,熟悉流程的她,准备起来也是很快的。 一个小时后。 北倾泽让人把洛羽转移到了药房住下。 洛羽此时已经醒来。 不仅如此,他还被北倾泽以着男人的方式威胁了一番。 戴着简易面纱的时锦,站到洛羽床前,对洛羽说,“洛羽,我相信你在受伤以后,也找过许多大夫,应该也知道你的右腿的骨头碎裂了。” 洛羽点头,如实道,“他们还说我的右腿无救,我会一辈子拖着这只残腿。”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想与时武来个同归于尽。 “既然知道,接下来就好办了。” 时锦为免以后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她从衣兜里拿出一份写好的手术同意书,递给洛羽说,“你看下上面的条例,如果觉得没问题,就签字盖手印。” 洛羽以为时锦给他的是卖身契,心顿时沉了下去。 自己效忠和卖身效忠,那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一旦卖身,他就变成了奴籍,而他的子孙后代也将是奴籍。 想到这时,他自嘲地笑了,还子孙后代? 若不是时锦,他都准备拿命去和时武拼了,还谈什么子孙后代。 如此一想,洛羽坚定地接过纸笔,连看一眼内容都不曾地签上了名字,盖上了手印。 时锦看得直皱眉说,“洛羽,你这马虎的劲儿,哪天把自己给卖了都不知道。” 洛羽苦笑。 他现在可不就把自己卖了吗? 签了卖身契的人,那可是没有人身自由的。 时锦将手术同意书放去一旁,不理会洛羽道,“接下来,我会切开你的皮肤,取出小块碎骨。这个过程会很痛,我会对你进行麻醉,你不必理会。” “我要说的是,现在的医疗器械很落后,你术后的腿,一定不能移动,否则,你这腿就真的废了。” 洛羽点头道,“王妃,你动手吧!” 北倾泽说,时锦是夜王府的王妃,以后必须称呼王妃。 时锦的专注点在手术上,没理会洛羽的称呼。 倒是一旁的北倾泽,见时锦没排斥,他高兴地咧开了嘴角。 他好心情地拿起时锦放的手术同意书,试宠地问,“时锦,你干嘛要让洛羽签这种手术同意书呀?” 第129章 我们不怪你。 时锦将自制的麻醉药给洛羽吸收,回道,“为了避免医疗纠分。” 许多病人及家属,在面对束手无策的病被医生拒医时,总是善解人意地说:医生,你就给医吧!出了事,我们不怪你。 可真正出事时,他们总会反咬一口,说是医生水平低,害死害残了他们的家属。 那种事,电视天天有报道,她就算没遇到过,也经常看到。 是以,术前签手术同意书,是很有必要的。 “手术同意书?” 听到两人对话的洛羽,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问,“不是卖身契吗?” “我要卖身契干嘛?” 时锦不解地说,“况且,哪有做个手术就卖身的?要真是那样,大夫这职业怕是要多金贵有多金贵了。” “大夫这职业本来……”就金贵。 话没说完,洛羽就在时锦的麻醉下,睡了过去。 时锦也不闲着,拿起剪刀,就从洛羽的右裤脚开始往上剪。 眼看就要到位时,一只手抓住了她。 “怎么了?” 时锦回头,看着脸色阴沉的北倾泽,不解。 在那双清如明镜的目子下,北倾泽竟感觉他好像做错了,但是,当目光接触到洛羽光溜溜的右腿时,他底气回了。 “时锦,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 时锦一听,算是明白了北倾泽的用意,很是直接地说,“王爷,在大夫眼中,是没有性别之分的。” 学医时,为了了解人体的各个部位,无论男人还是女人的身体,他们都有仔细解剖研究。 连裸体都见过无数的她,看一条满是伤痕的腿,已是很清淡了。 况且,她本就是念着这里是类似于封建王朝的大历,又有她名义上的丈夫北倾泽在一旁,才这样封建地用剪刀剪裤腿的。 要放在现代,她会直接让男人把裤子脱了。 北倾泽在时锦的心声下,硬气地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可洛羽是个男人。要是他醒来知道你对他做的一切后,要你负责怎么办?” 时锦眨巴下眼,指向一旁的手术同意书道,“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对于治疗中和治疗后产生的一切后果,手术人都不得追究大夫的责任。” 北倾泽彻底没计了。 他只得放开了时锦的手。 然后去到一旁看着。 很快,北倾泽心中那点男人的自尊心,就被时锦精湛的手法给吸引了。 只见时锦用一把怪异的小刀,利落地划开洛羽腿上的肌肤,然后用一把极小的镊子将皮肉里面的小碎骨头给夹了出来。 这样的动作,实际上很普通。 换作任何习武的人都能做得到。 难就难在,时锦即便划开了洛羽的肌肤,洛羽的腿上也不见一滴血。 北倾泽下意识就想到了时锦刚才的心声。 想来,也只有21世纪那种地方,研究过人类身体组织的地方,才能做到这样的水平吧! 人体骨骼图,现在的手术无血…无论哪一样,都必须对人体组织了解到极致才能做到。 时锦,这个来自21世纪的灵魂,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呢? 突然间,他很期待。 即便时锦的动作很娴熟,但由于洛羽的腿伤得严重,给洛羽做完手术,包扎好后,还是到了晚上。 时锦取下面罩,对旁边不知何时回来了的白灵说,“你在这里守着他,我先去休息一会儿。” 近四个小时的高强度集中,不借助任何机械的手术,让时锦感到身心俱疲。 白灵爽快地答应,“师父,你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 看了时锦给洛羽做的手术,白灵对时锦的尊敬之情,再次升化了。 所以,时锦一走,他立马听话地拿出了人体骨骼图,照时锦的要求,仔细背了起来。 …… 时锦回到花语苑,洗漱一番,简单地用了些晚餐后,就上床睡了。 一夜无眠,睁眼便到了天亮。 第一件事,她就去看洛羽。 洛羽已经醒来,不仅如此,在白灵的照顾下,看起来精神很不错。 时锦一进去,洛羽就率先打招呼,“王妃,谢谢你。” 时锦皱起了眉头。 洛羽见状,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时锦,不知所措时,就听时锦说,“以后叫我名字,不要叫王妃。” 王妃这称呼,她不喜欢。 “可是……” 洛羽正要说是北倾泽要求的是,就被一旁不甘寂寞的白灵打断了,“师父,洛羽想看人体骨骼图,可不可以呀?” 人体骨骼图是时锦画出来的,是异常珍贵的存在,在白灵看来,这东西属于机密。 但和洛羽相处一晚上后,他又觉得洛羽这人不错,又想把人体骨骼图给洛羽看。 最终,他决定把到底要不要给洛羽看人体骨骼图的这个权利,交给了时锦。 时锦无所谓地说,“你想给他看就给他看,这种小事不必问我。” 白灵瞬间幸福感满满道,“好的,师父。” 行随心动,白灵直接把怀中的图给洛羽说,“你看吧!” 洛羽有礼貌接过,“谢谢!” 旋即看起了那份人体骨骼图。 这下,他明白时锦攻击时武的关节时,为什么会一攻一个准了。 时锦对人体的骨骼太了解了。 下意识,洛羽就看向了他那打着板子固定的腿。 想想也正常,若时锦对人体关节不了解,也不能给他做这种手术的。 “时锦,这是骨骼的比例吗?” 洛羽指着图上面的数字说。 时锦才是他追随的人,时锦让他叫名字,他就叫名字。 他听时锦的。 “是的。” 时锦点头,旋即叮嘱道,“洛羽,接下来,你右脚一定要静养,不能下床,切记!” “我知道了。” 再三被叮嘱,洛羽再不上心,也感到了这事的严重。 “白灵,洛羽就交给你了。” 时锦说完,转身就走,白灵喊住了她,“师父,时海答应了。我要不要给时武医?” 时锦驻步,回头看向了洛羽,洛羽秒懂地说,“我想与他来一场公平的比赛。” “医。” 时锦没有压力地说,“用你所学,尽全力去医。” 她相信洛羽的实力。 白灵看了眼洛羽的腿,斗志满满地说,“师父,我一定不会输给你的。” 时锦,“……” 她有说比医术吗? 这白灵的思维好像跳得有点快。 不过,无所谓,反正她不关心。 时锦刚回花语苑,就看到亭中坐着两个人。 见她进苑,两人齐齐看向了她。 第130章 小白的无奈。 “时锦,今天天气好,我们去蓝湖烤鱼吧!” 席无忧见到时锦,立马迎上道。 他实在是太想吃烤鱼了。 不对,应该是烤肉系列,他都想吃。 可没时锦同意,他又不敢乱吃,怕吃了会回到过去那种不堪的体质。 思来想去,就算怕北倾泽,他也硬着头皮来了。 也是倒霉,他刚到门口,就碰着了下朝回来的北倾泽。 然后就与北倾泽到了这凉亭中。 好在坐下不久,时锦就回来了。 “好……” “时锦,我等下要去新兵训练营,你要不要去看时晴?” 北倾泽打断了时锦的回话问。 时锦爽快地回,“好啊,那去军营吧!” 时晴去的是新兵训练营,她也是时晴去了才知道的。 要早知道,她就直接找北倾泽了。 北倾泽可是军人的老大哥,但凡与军队有关的事,找北倾泽准没问题。 正当北倾泽高兴,席无忧失望时,时锦继而一转话锋说,“然后把时晴带去蓝湖烤鱼,时晴在军营关了半个月,想来也是寂寞了。” 席无忧连忙开心地捧场,“时晴烤的肉好好吃的。” 北倾泽,“……”罢了,阻止不了,就一起去吧! 席无忧真是太可恶,太会讨好时锦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在得知席无忧往夜王府来,连早朝都没去就返回来了。 …… 新兵训练营。 骑射训练场,营地为训练新兵所用的山林。 此时山林中,时晴正被六个壮汉拦住了。 “你们要做什么?” 时晴捏紧了手中的弓箭,警惕地看着六人。 虽然六人穿着营地的士兵服,但她从六人身上察觉到了不怀好意的气息。 六人中的领头问,“你是时晴?” 时晴回,“是。” 那人继续问,“时锦的妹妹?” 时晴不明对方用意,却还是老实地回,“是。” “那就是你没错了。” 那人确定完身份后,对旁边的人说,“上面说了,先奸后杀。” 随着男人话音落,六个壮汉团团将时晴围住了。 时锦努力维持表面的镇定问,“可以告诉我,上面指的是谁吗?” 她要拖延时间,让守在训练场外的梁教官发现不对后,进来帮助她。 只是,男人说,“时晴,你也别期盼有人会来救你。就在你进入这山林的那一刻,梁玉就被人叫走了。不仅如此,连那时刻守在你身边的薛青青也被人缠住了。” 时晴心中慌乱不堪,继续道,“既如此,那你就告诉我,你的上面指的是谁?” 没有人能帮她,她必须想办法自救。 “看在你也快死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 男人一边带领手下五人围走向时晴,一边说,“你今天遭遇这一切,怨不得别人,要怪就怪时锦。” “嗖!” 男人话音落,时晴手中蓄力已久的箭,全力射向了男人。 只是,那箭男人早就看到,也一直防备着,时晴这一箭,也就射了个空。 不仅如此,她的反抗还彻底激怒了男人。 “臭婊子,本想着你也是被连累的,给你个痛快。不曾想,你死到临头了还想受苦,那老子就成全你。” 男人大骂着冲向了时晴,对手下说,“给我抓住她,老子要让她体会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是。” 一声令下,所有人把手伸向了时晴。 时晴一个只学了半月骑射的人,又怎么会是一群男人的对手。 很快,时晴就被几人抓了起来。 时晴被抓住的第一时间,领头的男人一巴掌就搧到了时晴脸上,大骂,“臭婊子,乖乖顺从多好,等哥哥们完成任务后,给你来个痛快的。非要反抗,非要逼得哥哥们动粗才肯收场。” “呸!” 时晴一口唾沫吐到男人脸上,威胁道,“你们伤害了我,最好不要让我锦姐姐知道,否则锦姐姐一定会为我报仇,你们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时锦吗?” 男人讥讽,冷笑,“你放心,等我们完成任务后,我们不仅会通知时锦,还会把你被我们凌辱后的尸体,送去给她的。” 上面的人说了,只有这样,才能让时锦痛不欲生。 “你个混蛋!” 时晴破口大骂了起来,“我们大历朝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士兵,你们真是丢尽我们大历朝士兵的脸!你们都不得好死。” “骂吧骂吧,等下你想骂都骂不出来了。” 男人猥琐笑着,伸手就去扯时晴衣服。 突然,他的脚踝处传来一个叮痛,低头看去,还未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咬了他时,他就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 “大哥。” 旁边人喊了一声,扑向了男人。 当他的手要碰到男人时,他就看到男人的脚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成了一滩血水。 而且,那溶解迅速向全身蔓延,很快,他的大哥就变在了一滩滋养土地的血水。 男人吓得面色苍白。 跌坐到了地上。 突然,他的手被什么叮了一下。 侧头时,他就看到一条手指粗的小白蛇咬了他。 “小……”心。 话未说完,他也栽倒在了地上。 然后,他的尸体,从他的手开始溶解成血水。 很快,他亦消失在了这天地间。 除了细心的时晴外,其余四个士兵都没看到男人是被小白蛇咬了的。 小白见时晴发现了它。 不再躲避,它回望时晴,倘若它有眼睑,它一定会向时晴萌萌眨眼,以示好感的。 时晴见小白盯着她,吓得身体僵硬,脸色苍白了。 她怕呀! 看到两个男人的结局,她知道眼前这条手指粗细的小白蛇是剧毒蛇。 一口就会让人变成血水。 虽然不想不堪地死在那些个渣兵的手中,可她也不想成为血水的。 她,不想死。 “哎!” 小白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主子,这不是蛇不藏起来,实在是蛇藏不住呀! 再藏下去,时晴都要成尸体了。 它连咬男人臭脚丫都做了,还是被时晴给发现了。 算了。 既然看到了,它也就没必要躲躲藏藏了。 如此一来,小白蛇弓身一弹,就往剩下的四人蹿去。 四人只看到一道白色残影划过眼前,还没有看清是什么时,一个接一个地往地下倒去。 四人在小白的剧毒下,毫无生息。 全都在秒秒间变成了血水。 做完这一切,小白看向时晴,希望时晴能看到它的善意。 可是,时晴好像沉陷进了对它的恐惧中,脸色愈发苍白了起来。 小白再次叹了口气:算了,还是走吧! 它还是在暗处保护就好了。 想到这,小白往深处游去,只是这时…… 第131章 她要活着。 “薛大小姐,你放心,快一柱香了,时晴现在一定被他们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讨好的男音,响在了小白耳边。 小白担忧地回头看了眼时晴,见时晴也在看它时,它只能无奈地往旁边草丛爬去。 “哼!就要弄死她,还要让她有多惨死多惨。我一定要为我哥报仇。” “薛大小姐,薛将军现在怎么样了?” 薛圆圆悲伤地回,“我哥他到现在还下不了床,成日里痛苦不堪地活着。” 男人劝道,“薛大小姐,你告诉薛将军,等放假后,我就去看他,让他一定要振作起来。” “振作起来?” 薛圆圆长叹口气说,“我哥身上的伤不好起来,怕也是振作不起来了。” 说到这里,薛圆圆咬牙切齿,愤慨道,“说到底,还是那时锦太可恶,居然仗着白神医宠她,就不让白神医医治我哥。否则,就我哥那点伤,白神医肯定能医好的。” 男人心中的怒意被挑起,也恶狠狠地附和,“就是。这次就算是给时锦一个教训,倘若时锦再不会做人,下次,我们就去办了时锦。” “林将军,还是你好。就算我哥被罢黜了军务,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尊重我哥,帮助我哥。” “薛大小姐客气了。我林勇是薛将军一手提拔起来的,别说是为薛将军出气,就算现在为薛将军去死,我也是死而无憾的。” …… 随着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近,时晴立马往旁躲去。 她不能死。 她要活着。 她要把薛圆圆的罪孽告诉锦姐姐。 薛圆圆真是太可恶了。 居然用她来伤害锦姐姐。 真是太可恨了。 只是…… 时晴的想法是好的,事实却是残酷的。 这不,她没跑多远,就被两个士兵发现了。 其中一人大喊,“林将军,时晴在这里。” 随着那人的一喊,薛圆圆和林勇,带着八个人就出现在了时晴面前。 看到时晴完好无损时,薛圆圆内心深处的阴暗被揭起,她问旁边的林勇,“林将军,你不是说她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么?为什么她还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 林勇问发现了时晴的两士兵,“阿六他们呢?” 士兵老实回,“没看到。” 这点他们也很奇怪,他们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阿六六人的身影。 见林勇压着唇角,明显生气时,士兵忙说,“林将军,我再去找。” “不用找了。” 薛圆圆阻止士兵说,“既然他们不见了,那就你们上,我一定要看到时晴被奸杀。” 是薛青青导致她被人强的,她一定要把这一切加诛到薛青青身上去。 以着时锦对时晴的宠爱,倘若时晴在薛青青的守护下被强到惨死,那么,时锦不仅不会和薛青青做朋友,还会把矛头指向薛青青的。 薛青青不是想从时晴下手,从而讨好时锦以获得薛玉山的宠爱吗? 哼! 此事一出,她就要看薛青青怎么去面对时锦的怒火? “薛圆圆,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看着围向了她的几个男人,时晴有些绝望。 这个时候,她脑中忽地闪现出了刚才那条小白蛇。 鬼使神差地,她喊,“小白,你是不是在周围?对不起,我之前冤枉了你,你可不可以再帮帮我,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怕你,我要和你做朋友。” 薛圆圆冷眼看着这一切,嗤道,“怕不是被吓傻了吧!竟开始胡言乱语了。不过,这就吓了,好戏还在后面呢!不知道后面……” “你们在干什么?” 薛圆圆得意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了令她火大的一幕,“怎么一个二个躺地上了?” 在那些男人大手要摸到时晴时,她看到那些男人接二连三,像是表演节目似的,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地上。 独留时晴一个人立在了中间。 时晴眼尖地看到了草丛中的小白,忍着心中的恐惧,她笑着无声道,“谢谢。” 薛圆圆正要上前察看情况,就被旁边的林勇阻止了。 “薛大小姐,等等。” 林勇指着倒在了地上的士兵说,“你看他们。” 这一看之下,薛圆圆整个人惊恐地立在了原地。 她颤抖着嗓音说,“他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全都变成了血水?” 林勇看向时晴道,“薛大小姐,时晴有古怪,我们还是不要接近她。” 言罢,他抬手,拉开弓箭,就对准了时晴的心脏。 意思就是,远取时晴的性命。 “好。” 薛圆圆被士兵们的惨死吓到了,她退而求其次地说,“只要杀了她就好。” 只是,她话音刚落,那在她旁边信心满满拉着弓的林勇,就那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这一幕,结合着士兵们的结局,可把薛圆圆吓坏了。 “啊!” 她惊叫着向山林外跑去。 林勇的身体,自是与之前的士兵般,很快变成了滋养土地的血水。 危险解除,时晴紧绷的神经松懈下,竟是瘫坐到了地上。 刚坐下,她就与完成了任务的小白,来了个四目相对。 时晴再次绷直了身体,看得小白一阵无语。 小白无奈地看了眼时晴,扭着小小的蛇身往草丛深处游去。 它还是暗暗守护吧! 真是的。 它这么可爱这么聪明,时晴居然怕它。 想不通,蛇想不通。 “小白。” 时晴试着胆子喊住了小白。 小白回头,蛇眼看向了害怕它得要死要死的时晴。 “你能听懂人话,是不是?” 时晴看着小白人性化的一幕,加上之前小白的出手相帮,已经有了计较。 小白点了点蛇头:是啊!小白是条聪明的蛇,肯定能听懂人话的。 时晴眼睛一亮,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我吗?” 小白直愣愣地没反应了。 是主子让它留在时晴身边保护时晴的,可它不会说话,要怎么告诉? 第一次,小白发现,它好像不是那么聪明了。 这一发现,让它那高昂的蛇头,瞬间耷拉了下去。 时晴不知道小白的想法,她沉浸在了自己思绪道,“哎呀!我怎么那么笨呀!蛇又不会说话,我怎么问这么笨的话呢?” 说到这里,时晴对小白伸手说,“小白,不管你为什么帮我?但你帮了我就是我的救命人,我可以摸摸你吗?” 小白刚要上前,一阵脚步声响起。 薛圆圆去而复返,还带来了一群人。 一近到,薛圆圆就指着时晴说,“严将军,就是她,是她杀了林将军和林将军的一众手下。” 第132章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时晴!” 时晴还未出声,一个人就喊出了她的名字。 是指导时晴骑射的教官,梁玉。 “梁教官。” 时晴一反之前的诚实,起身问,“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来了这里?” 梁玉三步并两步到了时晴面前,上下打量时晴一番后说,“你没事吧?” 之前,严谨派人将他叫去商讨培养新兵的计划。 想着这片训练山林也没什么危险,他也就去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和严谨商谈不到半小时,就有人来报,说山林中出了人命。 他连忙和严谨往来查看。 说山林中出了人命的是薛圆圆,兵部尚书的庶长女,今天是来看在这里训练的妹妹薛青青的。 薛圆圆一看到他们,就说看到了山林中的杀人凶手,然后带着他们火速进了山林。 他不关心杀人凶手,他关心的是时晴的安危。 是以,他也就跟着众人一起进了山林。 好在,时晴没事。 时晴可是夜王亲自叮嘱要保护的人。 至于杀人什么的…… 呵呵! 有夜王在上面罩着,就算真是杀人凶手又如何? 那也将是毫发无伤的存在。 时晴笑眯眯地说,“谢谢梁教官的关心,我没事。” “梁教官,她是杀人凶手,你快过来。” 薛圆圆眼底划过一抹阴鸷,喊着梁玉说,“我亲眼看到她杀了林将军和林将军的一众手下的。” 时晴还未出声,一旁的梁玉就说,“薛大小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别说时晴是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就说林勇一干人,他们可不是新兵,没事跑这新兵训练林来做什么?” 哼! 事实的真相如何,他不会查。 以着时晴的身份,夜王会亲自接手的。 这会儿,他只需保下时晴就行。 薛圆圆见梁玉帮时晴说话,她转而地对严谨说,“严将军,你快让人把时晴抓起来,真的是时晴杀了林将军一干人的。” 哼! 这里是严谨说了算。 严谨像林勇一样,也是薛定远一手提拔起来的,也是站在她这边的。 这是她跑出山林后,想到的计策。 在这新兵训练营,只要严谨站在她这边,时晴就死定了。 至于梁玉…… 梁玉帮不帮都无所谓。 与此同时,严谨派去找林勇的人回来了。 “严将军,末将找遍了整个军营,也没找到林将军与其属下的踪迹。” 那人话刚落,薛圆圆就接口道,“严将军,我说的是真的,林将军一干人真的被时晴杀了,是我亲眼所见的。” 严谨皱眉,“既如此,那尸体呢?” 薛圆圆说着连她都不能相信的真相,“尸体都化成血水浸土里了。” 这个时候,她有点后悔让林勇等人进山时,卸掉身上所有的佩件了。 如若不然,就算尸体变成了血水,也肯定会留下一些能证明身份的佩件的。 不会只有不能证明身份的新兵训练营中的统一弓箭。 严谨看向时晴,状似公正地问,“时晴,薛大小姐的指控,你是否认罪?” 如果是暗杀,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想借他的手杀时晴…… 呵呵! 这薛家大小姐,怕不是脑袋有问题吧! 居然如此蠢笨。 时晴是夜王王妃的妹子,是夜王的小姨子。 这层关系下,脑袋有卡的军士,才会明目张胆地动时晴。 要知道,整个大历朝的军队,可都是归夜王管的。 “将军。” 时晴落落大方地唤了声严谨,转头看向薛圆圆时,她冷声道,“我想问薛大小姐,我是怎么杀的林将军与其一干手下的?我只是一个学骑射半个月的女子,在这种情况下,我要怎么做才能将能征善战的林将军,以及林将军的一众属下杀害,再毁尸灭迹?” “你……” 薛圆圆语塞。 她是真的不知道时晴用的什么手法。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就会妥协,她指着时晴说,“时晴,既然你说林将军等人不是你杀的,那你说他们是怎么死的?” “林将军是谁?我不认识。” 时晴直接否认得干净道,“我今天是一个人进山林来狩猎,练习骑射的,除了你们,我一个人也没碰到,所以,我不知道你说的林将军等人是谁?更不明白他们的生死与我有何关系?” “你撒谎,你明明……” 在时晴那双似笑非笑的目子中,薛圆圆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明的不行,薛圆圆就再来暗的了。 虽然在军营中搞刺杀有点危险,但为了杀时晴,她愿意。 至于结果…… 就算真出了事,有她父亲在,她父亲一定会保她的。 她将手抬到头上,向暗处的杀手做了一个动手的信号。 下一秒,箭雨从天而降。 “快,保护将军。” 现场变得一片混乱。 梁玉带着时晴往后退。 他很清楚他的任务是保护时晴。 梁玉身为教官,自身身手肯定不错,但对方是冲着时晴来的。 双拳始终难得万箭。 突然,一支利箭,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指时晴后心窝而来。 梁玉发现了,但他正在挡时晴前方的箭,他抽身无数。 只得大喊,“时晴,小心身后。” 时晴回头的刹那,一个人抱住了她。 “噗!” 箭入肉的声音,响在了时晴耳边。 “青青。” 回过神来,时晴看清了替她挡箭的薛青青。 “时晴,你一定要活下去,你的锦姐姐把你交给我,我不能失信于她。” 薛青青抬着苍白的脸,看向时晴说,“我很高兴,中箭的是我,不是你。” 话刚落,薛青青就晕倒在了时晴怀中。 薛圆圆看着这一幕,目底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为了杀掉时晴,她让人把箭头都下了致命的毒。 哪怕一点擦伤,人也必死无疑。 更何况是薛青青那种几乎贯穿了心脏的。 看着箭雨越来越小,她对暗处的人比手势:不要管薛青青,继续射箭,杀了时晴。 只让她意外的是,手势出去后,暗处的人似乎没看到似的,射出的箭不仅没多,竟是越来越少了。 到后成,竟然一支也没了。 惊疑间,被派出去击杀那些偷袭人的士兵回来了。 “严将军,西方没发现任何人。” “严将军,东方没发现任何人。” “严将军,南方没发现任何人。” “严将军,北方没发现任何人。” 一道道回禀声,不仅让严谨皱起了眉,也让一旁的薛圆圆疑惑不已。 忽地,她想到了之前林勇等人的情况,即刻把矛头指向了时晴说,“时晴,是你,对不对?又是你使用了那见不得光的手段,把那些人杀了,把尸体变成了血水,是不是?” 第133章 都是我的错…… “那些全是刺客,不该杀吗?杀该杀之人,何来的见不得光的手段一说?” 清脆的声音,响在了人群外。 天蓝色纱裙的时锦,带着令天地为之失色的身姿,自信从容地踏进了人群。 “锦姐姐。” 时晴抬头,红着双眼,无助地喊道,“救救青青,青青为我挡了箭,箭上有毒,你帮帮她。” 薛圆圆正想出声嘲讽,一道道行礼的声音,就响在了她耳边。 “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侧头间,她就看到一袭月牙暗纹锦袍的男人,高坐在马背上,一步步走来。 男人气质矜贵,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绝美容颜上尽是瘆人的寒霜,让人下意识想要退避三舍。 突然,男人冰冷的眼神,仿若利箭般射向了她。 薛圆圆后知后觉,忙跟着众人,跪下行礼。 男人没有说话,就那样静坐在马背上。 那慑人的威压,使得在场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一个个把头埋进了身前的草丛。 有胆小者,恨不得钻进草地,躲起来。 时锦回头,给了北倾泽一个赞许的眼神。 这个男人,有时真的很好用。 譬如现在…… 她要用小白给薛青青吸毒,这一过程是不能让人见的。 而这个男人,只要坐在那里,把那薄薄的唇一抿,所有人都不敢看了。 这简直比屏风还管用。 听到时锦心声的北倾泽,坐在马背上,愈发施着威压,使得所有人都乖乖地跪在地上。 时锦见状,专心致志地替薛青青把起了脉。 时晴在旁紧张地看着,她很想问时锦薛青青的情况,但她也知道把脉需要静心。 “放心,她会没事的。” 时锦抬头,给了时晴一个准确的答案。 她这一说,立马引来了跪在不远处的薛圆圆的不屑:这时锦真当自己是个人物,才跟着白灵学几天医,就当自己是神医,能解剧毒了? 真是搞笑了。 与薛圆圆态度截然相反的是时晴,听到时锦那样说,她顿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她相信时锦的医术。 相信只要时锦说能好,那就一定能医好。 下一秒,她的眼睛直了。 她捂着嘴,不可思议地看着时锦手上的小白。 小白在时锦到的第一时间,便速度地回了它的窝,时锦的衣兜。 嗅着主人身上香香的味道,它陶醉至极,吃着主人给它带来的毒药,它享受至极。 若不是主人此时需要它,它定不会出来的。 见小白跳到了薛青青背上时,时晴刚想伸手抓小白离开,就被时锦抓住了手,阻止说,“相信它。” 薛圆圆闻言,眼角的余光,下意识就瞥向了两人方向。 想看时锦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然而,她看到的是时锦的背影,以及抱着奄奄一息的薛青青的时晴。 至于第四人…… 没有。 当她疑惑不解时,时锦对北倾泽说,“王爷,薛青青的箭,直中心窝,我得马上为薛青青取箭,包扎,我想要一间药房,不知道这新兵训练营有没有?” 北倾泽点名吩咐,“严谨,立即准备药房。” 二十分钟后,军营药房。 时锦用木头做了一个简易单架,将受伤昏迷的薛青青抬进了药房。 至于时晴发生了什么事,她现在还没时间去理会,当凭薛青青是为时晴挡箭这一茬,她都必须救回薛青青。 时晴是她到这个世界后,陪她最多的人,她不忍看时晴伤心难过。 薛青青这个能为时锦付出生命的人,她必须为时晴抢救回来。 好在她有精湛的医术。 由于薛青青的箭直指心脏,箭头上又有毒,此时薛青青的情况很危及。 庆幸的是,箭射偏了一厘米,没有直中心脏。 即,没有当场死亡。 医术再好也不能将已经死亡的人救回来。 医术,只能济世活人。 止血,止痛,拔箭,上药,包扎…… 所有的动作行云如流水般,看得一般的北倾泽与荣有焉,赞叹不已。 时锦的每一次出手,都让他刮目相看。 不由得,北倾泽那看向时锦的眼中,布满了温柔。 时锦将薄被盖到薛青青身上,转身对时晴说,“好了,没事了,只要等她醒来就行了。” “锦姐姐,那小白蛇……” 在时锦替薛青青诊治时,时晴的眼睛,总是下意识去看时锦的衣兜。 “小白蛇叫小白,是我养的宠物,它虽有剧毒,但它乖巧又聪明,不会伤及无辜。” 听到时锦的话,小白探出了脑袋,它得意洋洋地昂着蛇头,看得时锦忍俊不禁道,“它就是一只活宝。” “锦姐姐,是小白救了我。” 时晴即使还是怕小白,可想到树林中发生的事,她也很客观地说,“小白很厉害。” “是的,我们的小白很厉害。” 时锦抬手摸着小白的头,赞道。 小白趁机在时锦手心蹭啊蹭,努力嗅着时锦身上的味道。 看得北倾泽一阵红眼道,“小白,过来,本王带你去吃好吃的。” 小白望向北倾泽,蛇头歪着,似在审视北倾泽话中的真实性。 北倾泽秒懂道,“本王可曾骗过你?” 这家伙蛇精蛇精的,和它主子一样,可爱极了。 如果不和他抢时锦,他也宠着。 小白想了想,爬出时锦的衣兜,弓身一弹,便到了北倾泽身上。 北倾泽也不食言,招乎邱羽,推着他出了营帐,往营地药库走了。 北倾泽离开后,没有外人在,时晴那憋着的委屈与恐惧,瞬间将她淹没。 她再也忍不住,后怕地扑进时锦怀中‘呜呜’哭了起来。 哭了好一阵后,才将山林中发生的事,一一告诉给了时锦。 听得时锦一巴掌拍到了桌上,“该死的薛圆圆,竟敢对你做那种事。” 可恨!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把小白留在了时晴身边,否则…… 她不敢想像后果。 她一定要让薛圆圆生不如死。 敢动她在意的人,薛圆圆就该有被虐的觉悟。 想到这里,时锦说,“时晴,你在这里照顾薛青青,注意她的各种反应,我去一趟洗手间。 她向来是有仇即报的主儿。 让她等,不好意思,她什么都能等,就是报仇不能等。 出到营帐,看到眼前一幕时,她邪邪地勾起了唇角。 不迟不早,正正好。 第134章 美人悦心。 营帐外。 被北倾泽下令圈禁在营帐,等侯发落的薛圆圆,趁着众人去关心薛青青的时候,冲出了营帐。 她必须回去搬救兵,她不能坐以待毙。 北倾泽来后,这里就变成了北倾泽的战场。 她要回到她的战场---薛府。 回到薛府后,就算是北倾泽要动她,也要掂量掂量。 毕竟,她父亲是兵部尚书薛玉山,是皇上信任的人。 只是…… “站住!” 营帐外,两个士兵,手持长枪,挡住了薛圆圆的去路。 薛圆圆打定了主意要离开,又岂会被两个士兵拦住。 她左右开弓,一腿一个便将两士兵给踢开,径直往军营大门跑去。 这边的动静,在军营这种到处是人的地方,肯定瞒不住。 这不,没跑出几步远的薛圆圆,就被一群士兵给团团围住了。 薛圆圆二话不说,直接开打。 她深知,拖得越久对她越不利。 身为薛玉山看中,又重点培养的女儿,薛圆圆自身的实力是不错的。 随着她的突围,包围她的人群,向军营大门移去。 时锦出营帐时,看到的就是这情景。 她邪气地勾唇,身子一闪便进了人群。 几个移步间,她便到了薛圆圆面前。 她要趁乱收拾薛圆圆。 “啪!啪!啪!啪……” 连贯的耳光,打得薛圆圆头晕眼花,脸颊高肿,指印交错。 薛圆圆回过神来,发现打她的是时锦时,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嘶吼道,“时锦,你竟敢打我,我要杀了你。” 只是…… “保护夜王妃。” 士兵们在北倾泽有意的宣传之下,都知道时锦是夜王妃,随着一人喊,所有人下意识就将时锦护到了身后,以保护时锦。 “来呀!” 看着身前迅速形成的一堵肉墙,时锦感动之余,也有些无奈。 这样还怎么收拾薛圆圆? 突然,一个声音,十分有威严地响起,“都让开。” 众人回神,立马下跪行礼: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北倾墨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目光不善地在众人身上游离。 该死。 军营中权利的倾斜,比他想像的更严重。 就算北倾泽不在,这些人也下意识地保护着北倾泽的人。 真是可恶。 北倾墨的目光在触及到时锦时,心情好了不少,“弟妹,你这是在做什么?” 正所谓:美人悦心。 时锦将北倾墨眼中的杀意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周边跪了一地的士兵,道,“民女听闻薛家大小姐薛圆圆自幼习武,就想与薛圆圆比试一番,不曾想士兵们以为我们要打架,也就来阻止了。” 不管大历的军权为何会落在夜王北倾泽手中,但这对大历的皇帝北倾墨来说,都是一根刺。 是以,她大抵能明白看到军士维护她这个夜王妃时,北倾墨扭曲的心情。 “原来弟妹会武功呀!” 北倾墨亮着眼睛道,“那好,朕今天就给你当裁判,看看你的比试。” 一个‘你’字,显示着他的偏爱。 时锦的心思没放在北倾墨身上,现在的她,只想惩治薛圆圆圆。 不管用什么方法。 所以,她爽快答应,“好!” 因为有北倾墨这个皇帝当裁判,所以时锦和薛圆圆的斗场,就到了新兵比试台上。 不仅如此,整个新兵训练营,近乎上万的士兵,全都聚集到了广场下方。 所有人都知道台上两人的身份。 兵部尚书之女,薛圆圆。 大历夜王之妻,时锦。 夜王的厉害,士兵们早已知道。 也正是因为这样,众人都想知道时锦的实力如何,想看时锦是否配得上他们心中的战神。 这一切,最高兴的莫过于薛圆圆。 时锦在大街上,脱了时武关节一事,她听说了。 但那又如何? 在她看来,时武之所以被时锦脱关节,并不是时锦厉害,而是时武太废。 “时锦,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薛圆圆恶狠狠地说,“今天,我就要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武术!” 她要在众人面前把时锦踩在脚下,让夜王看看时锦的无能,让所有士兵看看时锦是如何的废物! “鹿死谁手,可不一定!” 时锦淡定地看着薛圆圆,脑中想着要怎样将薛圆圆大卸八块,才能宣泄她心中的不快。 “呜——” 比武号角吹起,薛圆圆如阵风般刮向了时锦。 薛圆圆选择的是长枪,时锦为了公平起见,也用的长枪。 两柄长枪交接的刹那,众人只觉眼前一阵眼花缭乱。 薛圆圆的实力,众人之前早已听闻,是以,众人不怎么惊讶。 但时锦…… 时锦的实力,就让众人刮目相看了。 众人内心皆升出一个想法:果然不愧是夜王的妻子,不仅颜值第一,武力值也是那么厉害。 所谓的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众人看的都是热闹,只有看台上的两个男人,以及男人身边的高等护卫,才看真了台上两人的情况。 时锦明显比薛圆圆要强很多。 时锦舞出的长枪,与传统长枪功法不一样,看似简单,却一枪枪将薛圆圆压制住。 看似旗鼓相当的对决,实际是时锦在操盘,在牵着薛圆圆鼻子走。 “皇弟,时锦的枪法是你教的么?” 北倾墨目不转睛地看着在台上舞动长枪,犹如仙女降临的时锦,兴趣满满地问。 自从对时锦产生兴趣后,他便让人去调查了时锦。 他知道时锦是乡下长大,又一无是处的。 之所以嫁给北倾泽后的变化如此大,必定要归功于北倾泽。 北倾泽毫无压力地接下话道,“是!” 北倾墨敏锐地回头,看向北倾泽的双腿,“皇弟,你的腿不能站立,你是怎么教导时锦的?” 北倾泽垂眸,“时锦天资聪慧,臣弟只需将招式和动作要领讲一遍,时锦基本就能照做了。” “那确实是聪慧。” 北倾墨想到在狩猎场时撞到北倾泽躺床上服药的一幕,也就打消了对北倾泽腿伤的怀疑道,“朕听闻时锦在跟着白灵学医,不知时锦学医的天分和她的武术天分比,哪一个更好?” 北倾泽笑得一脸骄傲道,“学医的天分,比武术更高。” 意思就是,医术比武术更好。 第135章 是她? “当真?” 北倾泽高兴的声音,被场上的欢呼叫好声压了下去。 “夜王妃,好样的。” “夜王妃,厉害。” “夜王妃,再来。” 场上一面倒的声音,吸引了北倾墨的注目。 抬眼望去,就看到时锦正以一种刁钻的姿势,一枪扫向了薛圆圆的脚。 薛圆圆想躲却躲不掉,小腿被狠狠击中。 她整个人站立不稳地往后退去。 薛圆圆脸色难看至极,这是第十二次了。 时锦用枪杆子打她。 每一次,时锦那枪杆子看似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实则都痛得她咬牙切齿。 倘若不是长期练武,让她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疼痛,她早就痛得惊呼了。 “还打么?” 时锦站在原地,长枪立于身旁,淡定地看着薛圆圆,不等薛圆圆回,就接着说,“倘若不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此时我一定将你打趴在地,让你躺着下台。” 薛圆圆不解,“什么意思?” 她一直以为时锦这样打她,是想看她痛,看她退缩。 可时锦的话……好像不是那个意思。 果然,时锦说,“才半个月,你没感觉也是正常的。” 薛圆圆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时锦,别在这里装神弄鬼,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怀孕了。” 时锦话音刚落,薛圆圆就吼了起来,“胡说,怎么可能?” 她不会那么倒霉的。 肯定不会怀孕的。 时锦并不争辩,“这就是我不对你下死手的原因。” 言罢,时锦头也不回地将长枪往身后一抛。 长枪似有眼睛般,稳稳插在了教场旁的兵器架上。 归了原位。 这随意的一手,再次让众人唏嘘不已。 台上。 时锦觉得没有意思,正准备下台时,一个声音响在了她身后。 “弟妹,你太厉害了。” 豁然是北倾墨。 时锦无语时,北倾墨点明来意道,“皇弟说你医术比武术更好,朕就想让你给朕看看这手。” 言罢,伸出右手,将他一直保护好的伤给时锦看,“这是在狩猎场时,不小心被一只猫儿抓伤的,这都过去半月了,这伤还没好,朕就想……” 北倾墨话未说完,就被一个人抓住了他的伤手。 看清不是他想要的时锦时,他怒吼出声。 “大胆,你干什么?” 北倾墨一把抽出了被薛圆圆捏着的手,愤怒至极。 该死的! 他好不容易找了个与时锦套近乎的机会,这个脸肿得像猪头的女人冒出来干嘛? “皇上息怒,臣女只是过于高兴,一时太过忘形,才做出了冒犯皇上的行为,还请皇上恕罪。” 薛圆圆心中欢喜。 北倾墨就是那天夜里的男人。 北倾墨手上的伤,正是她抓出来的。 她下的手,她知道。 只是…… “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北倾墨才不听薛圆圆解释,他只把薛圆圆当成了他与时锦之间的碍事者,一心想除去。 “皇上,不可以,你不能……” “拖下去。” 北倾墨气急败坏地吼。 不可以? 不能? 多少年了,自他登基以来,没人敢这样对他说话,眼前这个猪头真是活腻了。 薛圆圆眼看事情无法善了,一闭眼大喊道,“皇上,我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 侍卫正拉着薛圆圆往台下拽,北倾墨一听这话,抬手阻止,脸色阴沉地看向了薛圆圆,“你说什么?” 即使薛圆圆从小骄惯跋扈,也吓得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不过,为了未来,她还是坚持道,“皇上,臣女肚子里有了你的骨肉,已经半个月了,你要打臣女,也请等孩子出生后再打。” 不管时锦说的是不是真的,既然北倾墨是那晚的男人,她就要攀上这个男人。 “混帐东西,居然编出这种理由来污蔑朕。” 北倾墨脸色铁青,抬手一挥道,“拖下去,再胡言乱语,朕立马斩了你。” “皇上……” 知道那晚的男人是北倾墨时的惊喜,淡然无存,薛圆圆内心只余下了无尽的恐惧。 她不敢说了。 君无戏言。 “念在你肚子里有孩子的份上,杖责就免了。但杖责可免,责罚难逃,从即日起,你就回去闭门思过一年吧!” 北倾墨挥了挥手,让人将薛圆圆带了下去。 看着薛圆圆那俏丽的背影,北倾墨脑中情不自禁想到了狩猎场上的那次销魂。 在薛圆圆说出怀孕半个月时,他就记起了这个女人。 不过,这个女人也真是蠢,他堂堂天子,大历朝所有男人的表率,那种见得光的事情怎么可以摆上台面来说? 真是无药可救了。 倘若不是念及其肚中有可能有了他的血脉,此时,他一定会斩了这个女人。 对这结果,薛圆圆是高兴的。 因为大历朝虽然民风开放,但对未婚先孕的女子还是比较残酷的。 即,此时北倾墨这样的处罚,实际上是放了她一马。 最后,薛圆圆被送回了薛家。 北倾墨经过薛圆圆一打茬,也无心思再理会时锦,径直离开了。 军营中。 看着离开的一堆人,时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在比试台上,她是真的很想杀了薛圆圆。 可薛圆圆有了孩子,她下不去手。 孩子无罪。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不去手。 北倾泽在旁,听着时锦的心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时锦的心软,他早就知道。 所以,他只得转移了话题说,“席无忧和长安还在营地外等着,我们去蓝湖吧!” 时锦拒绝道,“今天就算了,薛青青为时晴受了重伤,这个时候时晴若离开,有点不合适。” 薛青青在傍晚时分醒来的。 时锦替薛青青检查了一番身体,确定薛青青无碍后,才和北倾泽离开了营地。 时锦本想让时晴与她一起离开的,但薛青青身体才做了手术,不适合移动,时晴说要留下来照顾薛青青。 时锦没有强求。 薛玉山在第二日送来消息,说是军营中的事,一切都是罗红指使的,薛圆圆年少不懂事,是被罗红教坏了。 薛玉山把罗红送去了万佛寺,让罗红在那里了却余生。 对薛玉山这种找替罪羊的行径,时锦不关心。 因为她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薛圆圆。 而且,她心软孩子地放了薛圆圆一马。 接下来,时锦的日子趋于了平静。 直到七月中,一个人的到来。 第136章 你来做什么? 花语苑。 “你来做什么?” 时锦看着时文,没好气地说。 时文掩着心中不悦,做出一个好哥哥的模样说,“时锦,我们兄妹真的要走到这个地步吗?” 时锦不想与时文虚与委蛇,“时文,还是那话,我与京城时家已经没有关系。你有事说事,没事就离开,别在那惺惺作态,看得我想吐!” 时文很想发火,但想到今天来的目的,他还是说,“时锦,血缘关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就算你……” 时锦打断时文,“长安,送客。” 长安速度地站到了时文面前,“大少爷,请!” 时文见时锦铁了心,也不再打亲情牌,他无视旁边的长安道,“时锦,祖母已经得到了惩罚,你可以原谅祖母了吗?” 他是为汪雯而来的。 时富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可以下地行走了。 时武关节也恢复得很好,白灵说到八月初就能恢复如初。 虽然他们出了钱,但于他们这种富家而言,钱只是个数字,他们在意的是身体健康。 所以,他们一家商量后,决定让他来找时锦。 只因大家说他性格最好,不会轻易发火。 “白神医说,你这一生的悲剧都是祖母造成的,现在祖母这样是活该,若你不原谅祖母,他就不会替祖母医治。” 时锦听得直翻白眼。 这个白灵,真是越来越滑头了。 明明是医术不精,还拒绝得如此冠冕堂皇。 见时锦沉默,时文继续道,“时锦,祖母也知道对不起你,她说了,你想要什么你提,只要合理的,我们都答应。” 时锦直言,“我要时家在西街的所有门面。” “……” 时文闻言,一时舌头打结,硬是没能说出话来。 时家在西街的所有门面? 好大的胃口,时锦怕不是疯了。 西街是整个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也正是这样,时家在购置门面时,重点选在了西街。 整个西街,约两百间的豪华门面,时家就占了一百来间。 总价值上十亿。 月租金上百万。 可以说,时家的收入,绝大多数来自那些门面。 如果那些门面给了时锦,时家的收入就会受到重创。 “回去告诉汪雯,什么时候把那些门面的房契拿过来,她什么时候就能恢复健康。” 时锦不理会时文的反应,伸着懒腰说,“另外,我听师父说,以着汪雯的身体状况,最好在半个月内做决定,否则,之后就算给出时家全部房产,师父也没法了。” 时文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道,“时锦,这事我做不了主,我得回去问祖母。” 果然,还是他来好些。 要换成时武或时富,这会儿怕又会掐起来了。 时锦这人实在是太不像话,太捻不清自己分量了。 …… 时文一走,白灵就蹿到了时锦面前。 拍手称赞道,“师父,你太厉害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样的方法呢?我原本以为我收了时武九千万的治疗费很可观。可那比起你的来,根本就是九牛一毛的存在。” 时锦淡淡道,“九千万,也可以买很多间门面了。” 白灵不以为然地说,“在西街的话,上百平米的门面,最多买十间。” 时锦给自己续了一杯茶水道,“那也不少了。” 要不把白灵给的五千万去买门面收租? 这样以后就可以做包租婆了。 她想法还没定型,就听白灵问,“师父,你要时家在西街的所有门面,那你知道时家在西街有多少门面吗?” 时锦摇头。 她还真不知道。 她那样说,只从书中知道时家老太爷时慕在世时,很爱置办房产。 特别是门面。 而时慕置办的门面,大多在西街。 时苗嫁给北仁时,就带了二十间门面做嫁妆。 也就是说,时家在西街,最少也有二十间门面。 她就是冲着那二十间门面去的。 “时家在西街的门面,至少有一百间。” 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时锦的思绪。 是北倾泽。 时锦惊道,“那么多?” 北倾泽点头,“怎么?觉得条件开高了?” “不高。” 时锦摇头。 穷其一生的财产来买健康的人,多得数不胜数。 而她只要了时家的边山一角。 不高,真一点都不高。 北倾泽闻心声,下意识附和道,“确实不高。” 时锦跳转话题,“你忙完了?” 这大半个月,北倾泽成天忙得脚不沾地,天天早出晚归。 像这样大白天出现在她的院子里,还是第一次。 北倾泽点头,“正在收尾。”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查混进了军营的那些刺客的身份。 经过半个月的查找取证,他终于知道那些是罗刹门的杀手。 罗刹门,一年前成立的杀手组织。 在江湖上迅速崛起,没有人见过其领头人,只传言说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男子。 今天,他找到了罗刹门的总部,便将其一锅端了。 遗憾的是,没有抓到那个貌似领头的人。 但在那里,他发现了许多奇怪的东西。 此时回府,就是为了把时锦带去看。 他的怀疑并没有打消。 即,时锦能从21世纪过来,那别人也有可能。 岂料,一回府,他就听到了时锦与时文的对话。 第一次,他体会到了时锦这个善良小女人的腹黑一面。 时锦摆手说,“那你去忙吧!” 北倾泽说出了来这里的目的,“时锦,你对医药方面很了解,我来是想请你去看一些东西的。” 时锦起身,打着哈欠,看了眼天色说,“那走吧!看完了顺便去星月楼吃午饭。” 在旁听了半天的白灵,立马举手说,“泽,我也去,我也去,我也懂医药,我也能帮你的。” 星月楼的菜是真的很好吃。 他也很想吃。 北倾泽点头,“一起去。” 城西一幢四合院。 侍卫守得秘不透风,四周有伸长脑袋,围观看热闹的百姓。 但军威在那里,他们也只能望而兴叹。 北倾泽一到,众人齐齐下跪行礼,“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北倾泽抬手示意众人平身,就带着时锦进了院子。 院中四处是打斗痕迹,石桌石墩被破坏得满地是碎渣,看上去一片狼藉。 微风抚过,一阵熟悉的花香飘进鼻翼。 随香看去,时锦就看到院墙下方,一朵朵娇艳的玫瑰花,竞相怒放。 花朵随风摇曳,形成一片红艳的花海。 时锦下意识就走了过去。 看到红玫瑰,她有种莫名的熟悉,心里也有种久违的悸动。 穿书前,她的世界,最多的就是红玫瑰。 那些红玫瑰都是李鲸培育出来的,一年四季都开得旺盛,开得鲜艳。 …… “你喜欢玫瑰花?” 北倾泽声音清冷地打断了时锦的回忆。 他不喜欢时锦对那个叫李鲸的男人的回忆。 一丁点也不喜欢。 第137章 他来了么? “不喜欢。” 时锦摇头。 红玫瑰太过艳丽与张扬。 在她看来,太过艳丽的东西,总是带着欺骗性。 比起红玫瑰,她更喜欢桃花。 没有红玫瑰的娇艳,也没有红玫瑰的张扬,有的是朴实无华的果花。 “不是要带我去看东西吗?走吧!” 时锦抛开心中的异样,率先往四合院的房子走去。 一进去,她就愣住了。 矮脚家具,类似沙发的椅子,以及堂中摆设…… 天啦! 这怎么像21世纪的风格? 北倾泽深邃的目子紧眯,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白灵则是新奇地参观着房中的矮脚家具,很有感地坐到沙发上说,“泽,这个凳子坐起来好软,好舒服,我们把它搬回王府吧!” 北倾泽声音冰冷道,“你喜欢就搬去药王谷。” 他现在恨不得把那些家具当场损毁,还搬去夜王府? 他得有多跟自己过不去,才会那样做。 为了不让时锦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他说,“真是一点见识也没有,在我们大历朝东部的地方,由于他们个子矮小,他们做的就是这种矮脚家具。不仅连坐的矮,就连睡的也是矮脚床。” “是吗?” 白灵兴致大减,“原来是矮人为自己准备的。我这么高,还是算了。” 时锦闻言,心里爬上了失落。 还以为有与她一样倒霉穿书的同志,结果就是一场误会。 很快,北倾泽将时锦和白灵带到了一间地下室。 地下室四周用夜明珠照明。 婴儿拳头大的夜明珠,将整个地下室照得如同白昼。 地下室的墙壁是白色,让人看起来干净又整洁。 地下室约一百平米,里面用薄板分成了五个区。 第一区是一些原始的药材,类似于药铺,每种药分明别类地放在各个抽屉。 第二区是一些半成品,半成品被贴上标签,放在各个抽屉里,设计与第一区有些像。 第三区是一些成品药丸,时锦看了一下,是一些常用感冒类的药丸。 第四区也是药丸,与第三区不同的是,第三区是治病的医丸,第四区却是要人命的毒丸。 最后,时锦走进了最大的第五区。 第五区与之前的四个区完全不同,里面是工作台与试验笔记。 时锦翻着笔记,熟悉之感又袭了上来。 她甩了甩头。 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 “怎么了?” 一直注意着她的北倾泽,不解地问。 “没什么。” 时锦摇头,然后说,“这是一间制药室,没什么特别的。” 除了那些笔记的方式方法像李鲸的以外,没有其它像的。 况且,也只是记录风格像,字体是完全不同的。 北倾泽听着时锦的心声,稳了稳心绪问,“那这间制药室就没有用了?” 时锦点头,将那些笔记收了起来。 笔记对她没有用,但可以让时晴看看。 看完了地下室,几人就一同到了星月楼吃饭。 小二一看时锦来了,很是热情地迎了出来。 一看夜王也在,就显得有些拘谨。 上菜的迅速,那是更提了一个档次。 一桌精致的菜肴,很快摆上了桌。 时锦开干后,同为吃货的白灵,自也紧随。 于是乎,北倾泽就静坐在旁,看两人的大快朵颐。 真是让他看着都饱了。 “皇叔?” 一个声音,疑惑地响在了旁边。 是北仁。 北倾泽侧头,挑眉,“什么事?” “皇叔,小侄有点私事想和你单独聊聊。” 北仁看了眼一副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白灵和时锦,目中露出了鄙夷之色。 乡野地方来的人,就是粗鄙不堪。 “本王在吃饭,没时间。” 北倾泽回得决绝。 北仁脸色不好看,“……” 在吃饭? 明明是看别人吃饭,好不好? 他就讨厌北倾泽这点,明明只是一个王爷,却总是把架子摆得比他这个太子爷还高。 真是可恶至极。 最最可恶的是,他父皇还对北倾泽宠爱有加,让他要多向北倾泽学习处事之道。 不过…… 一想到要说的事,北仁心情回了些,他说,“那小侄等皇叔吃完了再说。” 北倾泽沉默。 北仁也不讲礼,他径直坐到了北倾泽身边。 只是,桌上的三人都像看不见他似的。 白灵和时锦该吃吃该喝喝。 北倾泽则是坐在那里,喝着茶,宠溺地看着时锦。 以着时锦和白灵的速度,一顿饭,也没吃多久。 吃饱喝足后,时锦伸着懒腰问,“王爷,我要去喝茶,你去不?” 白灵立马举手自荐,“我要去,我要去。” 他好久没这样出来玩了,最近总是行走在病人之间,搞得他都好像忘记了以前潇洒惬意的生活了。 难怪老头子走时,一个劲儿地拍着他的肩膀,欣慰至极地说:灵儿,你终于长大了。 北倾泽正要说去,就被北仁捷足先登道,“你们先去,我找皇叔有点事。” 时锦和白灵一离开,北倾泽就问,“什么事?” “皇叔,有件事,小侄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不该给皇叔讲?讲的话,小侄怕伤害皇叔的生活;可不讲的话,小侄又怕皇叔……” “你到底要讲什么?” 眼见时锦和白灵消失在了下方街道,北倾泽不耐烦地催促,“再不讲就不要讲了。” “皇叔,时锦在外面有野男人。” 北仁心有计较地快语道,“那是一个半月前的事。狩猎那天,我在狩猎山中巡视时,看到时锦与一个男人相会。” 北倾泽脑中想到了司徒谨,他不悦地问,“他们做了什么?” 北仁见北倾泽上心,心中又得意又高兴,也不再藏着掖着,继续道,“我看到时锦与那男人举止亲密,打情骂俏,同乘一骑,两人……” “啪!” 茶杯应力而碎,打断了北仁的话。 破片划进了手指,鲜血直流。 看见北倾泽的发怒,北仁兴奋至极,面上却担忧地说,“皇叔,你的手……” “继续说。” 北倾泽打断北仁,完全不顾手上的伤,杀气腾腾道,“那男人长什么样子?” 该死的长安! 不是说两人没有肢体接触吗? 不是说时锦的态度很冷淡吗? 不是说两人很快就分开了吗? 长安这个不得力的下属,回去他一定要好好惩罚。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跟了时锦一段时间,竟忘记他才是主子了。 然而下一秒…… 第138章 钱财乃身外之物。 “那个男人看上去特别壮特别强悍,要高我一个头,戴着一张银色面具,身材匀称,穿的是上等锦服。” 随着北仁的话,北倾泽渐渐发现了不对劲。 那不就是他吗? 北仁的话还在继续,“最主要是,男人的轻功特别好。那日,我本想让人把他抓给皇叔你的,可我的最强影卫出手,也不过几息间就被甩掉了。” 言落,北仁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北倾泽,想从北倾泽脸上看出一丝端倪,奈何北倾泽愤怒的情绪已散,早已恢复了那一贯的清冷,让他看不出情绪。 而且,北倾泽问,“说完了么?” 北仁气得呼吸一岔,心中所想,脱口而出,“皇叔,时锦在外面与别的男人相会,你就不生气吗?” 这个时候,他脑中情不自禁想到了卫影的话:殿下,夜王是不是不行呀?否则,我们写了那么多时锦在外对男人勾三搭四的密函给北倾泽,北倾泽都还全当不知般地宠着时锦。 “生气?为什么要生气?” 北倾泽脑海中,情不自禁就想到了时锦对他说的话道,“有人看上时锦,那证明是本王眼光好,挑的女人是万里挑一的可人。” 言罢,北倾泽盯着北仁,一字一顿道,“况且,本王的女人,谁敢动,本王就灭谁。” 满满的杀意,直逼北仁而去,使得北仁心一阵发虚。 难道北倾泽知道他在狩猎场山顶,挖其墙角了? 不,不可能的。 时锦不会那么蠢地告诉北倾泽的。 况且,时锦倘若真告诉了北倾泽,以着北倾泽的脾气,早就杀到他的太子府了,不会等到现在。 “嘿嘿!” 北仁笑着掩饰心虚道,“确实,以着皇叔的能力,是没有人敢跟你抢时锦的,因为皇叔……” “以后叫时锦为皇婶。” 北倾泽打断北仁的话,清冷道,“他是本王的王妃,按辈分你应该叫一声皇婶。” 北仁沉默间,北倾泽说,“你还有事没?没事的话,本王就要去找你皇婶了。” 北仁,“……” 难道北倾泽是真不行? 想想觉得卫影的话也不无道理。 如若不然,以着北倾泽对时锦的宠爱,不可能与时锦成亲近半年,时锦还是处子之身的。 看着北倾泽去找时锦,北仁脑中情不自禁就想到了他的爱人时苗。 所以,他起身朝时家走去。 时家。 “大哥,时锦那个贱人,太他妈不是东西了。” 坐在汪雯床边的时富,听时文说时锦要时家在西街的所有门面才医汪雯的话,嚷嚷了起来,“居然提出那样的要求,简直就是趁火打劫。她那么厉害,怎么不直接去抢钱庄?” 坐在椅子上的时武,也忿忿不平地说,“那个毒妇,居然那样狮子大开口,真当我们时家的钱是大风刮来吗?” “大哥,你是不是有所误会了,四姐不是那样的人,她……” 时苗扮好人为时锦说话,话未说完,就被时文引导道,“苗苗,知人知面不知心,时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以后要少跟时锦接触,以免被她卖了,还在替她数钱。” 时富附和,“小妹,大哥说得对,你以后要与时锦断绝往来。” 时武追随,“小妹,你就是太善良了。不是所有人都是善良人来的。” “……” 时苗刚想再为时锦说话,就发现躺在床上的汪雯脸色不好,转移了话题方向说,“大哥,如果四姐真是那么要求的,那我们就按四姐要求的去做吧!钱财乃身外物。祖母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果然,她话音刚落,她就发现汪雯脸色好了许多。 不过,时苗聪明能看懂汪雯的心思,不见得房中所有的人都能看懂。 这不,一直厌恶着时锦的沈容开口了,她不赞同地说,“那些门面不能给时锦,你爹说了,苗苗你成亲时,要用那些门面为你做嫁妆的。” 时锦已经很富有,已经超过时苗太多了,她不允许再给时锦增加财富。 时苗摇头说,“母亲,嫁妆什么的,苗苗不要,苗苗只要祖母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在我身边。” 汪雯手中的财富,那岂是几间门面就能媲美的。 讨好了汪雯,她还怕出嫁没有嫁妆吗? 她这个母亲,思维太浅薄,目光太浅。 “苗苗,你知道什么?西街的门面……” “母亲,我赞同小妹说的。” 时富也察觉到了汪雯的情绪变化,随着时苗的话道,“祖母为我们这个家操劳了一辈子,那岂是几间门面的价值,我也觉得应该答应时锦的要求,换祖母健健康康。” 时武则是很客观地说,“母亲,小妹说得对,钱没了可以再挣,倘若祖母没了,那我们就永远失去了。” 从大哥最近的一应行为看来,也是希望救祖母的。 只要是大哥决定的,那就是正确的。 毕竟,大哥读了那么多书,是这个家里读书最多的人。 沈容见众人口风一致,只好把目光投向了她引以为傲的大儿子时文,希望时文能跟她站在一条线上。 然而,时文却是直接走到汪雯面前,蹲下身子,亲切地对汪雯说,“祖母,你也不要心痛那些门面。我们这个家需要的不是那些冷冰冰的门面,我们需要的是你这个定海神针。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会用那些门面去换你的健康。倘若你想惩罚我,那就好好配合白灵的治疗,等你好后,我任由你处治。” 沈容见房中一面倒的情形,看了眼门外道,“你们父亲一直把那些门面视为了他的骄傲,他一定不会同意给时锦的,不管什么理由?” 否则,时海就不会明知房中在讨论门面的去留,而站在屋檐下,不进房了。 时苗急道,“母亲,你说什么呢?父亲那么爱祖母,怎么会不同意呢?你这是怎么了?净在这儿瞎说什么?” 母亲的情商真的是低得发指,不忍直视。 难怪祖母一直不喜欢母亲。 时富也指责起沈容来,“母亲,祖母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再不医,祖母很可能就会这样离去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时武没有说话。 他恨不得掐死时锦那个毒妇,自不愿把财产给那毒妇的。 但大哥都那样说了,他相信大哥的决定是正确的。 沈容倔强地再想找理由拒绝时,屋外传来了门房的通报,“老夫人,夫人,殿下邀请小姐去游玩。” 第139章 我想你了。 时府门口,马车上。 “苗苗,我好想你。” 时苗一进马车,就被北仁给拉进了怀中。 北仁的热情,让时苗在汪雯房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是了。 她有太子殿下宠着,是未来的太子妃,日后的一国之母。 时锦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超越她的。 她没必要为时锦的一点小成就,坏了自己的心情。 “仁,我也好想你。” 时苗身子柔软地依在北仁怀中,娇滴滴的开口。 “回府。” 北仁听得心潮澎湃,吩咐车夫。 车夫对这种事,早就驾轻就熟,一挥马鞭,马儿就直奔太子府。 一到府门口,北仁就跳下马车,举止亲密地将时锦给抱下了马车。 之所以用抱,那是因为时苗身上的衣服,早在两人的动作下,凌乱不堪。 北仁不忍时苗面对尴尬。 北仁抱着时苗,径直进了他的寝宫。 到了主战场,两人很快进入了激战。 激战过后,北仁抱着时苗,深情款款地说,“苗苗,辛苦你了,让你这样跟着我。” 狩猎场回去后,他找父皇说婚事,结果父皇说母后不同意。 让他再等等。 等皇祖母回来给他做主。 想到这些,北仁补充道,“不过,苗苗要相信我,很快我就会迎娶你为我的太子妃的。” 皇祖母很爱他,一定会给他做主的。 “仁,我不辛苦,我相信你的。” 时苗口不对心地说,“只要能和仁在一起,我愿意做任何事,并为此甘之如饴。” “苗苗!” 亲昵暗哑的声音,宣示着男人的情动。 时苗攀上男人脖子,将头埋进男人胸前,媚声,“嗯!” 男人翻身,再次将女人压到了身下。 女人忽地问,“仁,在马车上,你为什么停下了?” 之前,在马车上,她一直以为北仁会那样要了她,但临门时,北仁停下了。 北仁诚挚道,“你是我的宝贝儿,是我的小心肝,我不想在那样的地方要了你。” “可你之前……” “对不起。” 北仁低头,一个吻落在时苗额头上,打断了时苗的话道,“之前那样对了你,我也心痛不已。” “仁不要那样说。” 时苗抬手捂住了北仁的嘴说,“仁那天也是身不由己,我知道的。况且,我一直很感谢那位对仁下了药的人,因为是他让我真正成为了仁的女人,也让我感受到了仁对我的情意。” “苗苗!” 北仁闻言,心中高兴,动作也是更迈力了起来。 沉浸在了性福生活中的北仁,一点也没注意到时苗目子深处的幽暗。 在马车上时,虽然是北仁主动的,但时苗却一直在挑逗北仁。 与北仁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时苗一直认为北仁不是那种轻浮之人。 事实证明,确实是那样的。 这让时苗庆幸着她的决定。 狩猎场那天,她收到了‘北仁’写的小字条,约她晚上到小树林促膝长谈。 晚上,她如约进了小树林。 可到了地点后,她越想越不对,北仁要见她,完全没有必要把她叫进小树林。 是以,当看到远处林中有一个黑影往目的地靠近时,她想也不想地往回跑了。 回去后,怕传出对她名声不好的话,她就直接回了营帐。 仔细看起了那张约她到小树林的小字条。 但由于对北仁字体不是很了解,她也看不出所以然。 她想过当面问北仁,但理智阻止了她。 如果北仁没约她,而她又进了小树林,那她无法解释那夜的清白。 夜晚,一个女人被男人约进了小树林,说没发生任何事,那不是扯蛋吗? 现在,她敢肯定那夜的不是北仁。 北仁连马车上都不愿意伤害她,更别说是钻小树林了。 “苗苗,今生今世,除了你,我不会迎娶任何女子。” 北倾泽沙哑性感的声音响在了耳边,时苗拉回思绪,情意绵绵道,“嗯。” 一阵欢娱后,北倾泽让人打来水,要亲手替时苗清洗。 时苗拒绝了。 她不能侍宠而娇。 作为一个女人,她知道要适可而止。 否则,会被男人厌弃的。 况且,给北仁留点想念,才是最好的。 …… 泡着香喷喷的花瓣浴,时苗幸福地勾起了唇。 即便现在北仁给不了她名分,但北仁对她的宠爱,那是溢于言表的。 清洗完,换上北仁为她准备的新衣服,时锦心情是美丽的。 哪怕丫鬟送来了一碗黑乎乎的避子汤,她也没生气。 她只是心平气和地对丫鬟说,“能给我一块糖吗?” 避子汤实在是太难喝了。 丫鬟回,“没有。” 时苗察觉到了丫鬟的敌意,抬头打量了丫鬟一眼。 丫鬟眼中的不屑与轻蔑毫不掩饰,还有着挑衅。 难道…… 不等她多想,丫鬟就将手中的避子汤往她泼了来。 好在她避得快,才使那避子汤没泼在她脸上。 做完这一切,丫鬟咚地一声跪到了地上,大喊,“小姐饶命,奴婢手滑了,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小姐饶命。” 时苗是时家的掌上明珠,何时受过这样的鸟气。 看了眼庭外疾步而来的北仁,时苗起身去扶丫鬟,“没事的,你别跪地上,小事情,我等下换件衣服就成了,你快起来,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演戏,谁不会? 为了争宠,她可是从小演到大的,就丫鬟这点伎俩,太低级了。 而且,她相信北仁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这不,北仁进房后,径直到了她面前,拉着她的手问,“苗苗,你没事吧!” 时苗笑得一脸良善,“仁,你不要担心,我没事。” 北仁不放心,硬是拉着时苗,上下打量了好一番,才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一连三个‘没事就好’,可见时仁是真的担心。 时苗见时机成熟,便替丫鬟‘求情’道,“仁,这丫鬟虽然不小心把汤洒到了我身上,但我躲得快,没烫到脸,你就不要怪她了。” 一句‘我躲得快,没烫到脸’很详细地诠释了当时的情况。 这也让本就愧对时苗的北仁,火气腾地一下就升了起来。 他看也不看地上的丫鬟一眼,直接说,“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以示警戒。” 丫鬟惊慌失措地抬头大喊,“殿下,奴婢是小倩,是小倩呀!殿下,奴婢冤枉,奴婢……” “把她嘴堵上。” 北仁怕小倩说出两人间的事情,吩咐旁边的侍卫,“做错不知悔过,加二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