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起身,然而张泰已经将水给倒好了。

    怀恩看着张泰,心中暗骂了一句:狗腿。

    “递过来。”

    怀恩开药抓药,在她们看来就是从怀中拿出个东西而已。

    她拿出来,将药丸捏碎,掰开病人的嘴巴,将药撒进去,随后接过张泰递过来的水,给病人顺下去。

    张泰想要阻拦,却被皇上拉住了,皇上问她:“你给他吃的什么?”

    “药啊。”

    “不会是去寺庙求的?”其实皇上见过这样的药,当初他喝醉,她去暖云阁送药,就是这样的。

    所以他才没有怀疑。

    “呵呵”您还真幽默。

    张泰给秦御医使了个眼色,秦御医一直观察着她给张白芨治疗。

    每做一步,都会将她用过的东西拿过来研究一番,碘酒,创伤药等等,只是她喂给病人吃的东西?

    秦御医无奈问:“姑娘,您刚才的药,可能给我一份。”

    怀恩看了看秦御医,顺手从怀中拿出来,递给他道:“这是消炎退烧的,等他醒来,每早中晚各一次,给他服用了。多余的给你留着,记住只能是退烧消炎用。”

    “是。”

    那秦御医看着手中白色的药丸,陌生的很。

    “姑娘,这药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是秘密。”

    咳咳

    正说着什么,床上的病人竟然醒了。

    “白芨,我的儿,你醒来了。”

    “爹。”

    “好,醒来了就好,醒来了就好。孩子,皇上来看您了。”

    张白芨药挣扎着起来,然而怀恩突然间道:“别动,小心伤口裂开。”

    皇上上前,嘱咐了几句。

    等过了一会,皇上领着怀恩走了。

    怀恩从出了张府,才彻底明白,皇上为何带着她去,这是怕张泰一哭二闹,专门带着她来制止张泰的。

    这皇上阴险着呢。

    两人上了马车,怀恩刚坐定,皇上就问:

    “你什么时候学的医术?”

    皇上的目光一直盯着怀恩胸前。

    “从小就学了。”

    “朕怎么不知晓。”

    “我姐都不知晓。”你能知晓才怪。

    “景渊能好,是因为你。”这话是确定而非疑问。

    怀恩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也没办法解释这个东西。

    皇上见她不说,便不为难,而是转移了话题问:

    “想回家吗?”

    怀恩挑眉,问:“皇上要送我回家吗?”

    皇上送她回来,虽然有些惹眼,惹人胡思乱想。但是她回家哭诉一番,保证让爹娘能领会‘退货’意思了。

    “那就麻烦......”

    “朕突然间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处理,改日再回吧。”

    怀恩心中轻哼,我看你是怕我爹误会你的用心,毕竟亲自送我回去,容易惹人遐想呢。

    不送就不送吧,过几日爹娘就来接我了。

    路上两人也没什么交流,不过这次下马车的时候,皇上先下,他下去并未离开,而是站在马车旁边,伸出手欲要扶着她,怀恩看后,众目睽睽之下,她下意识地从对面跳下了马车。

    皇上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

    随后两人分道扬镳,各回各宫。

    慈宁宫内

    太后将怀恩唤到跟前,询问今日近况。

    “太后,张府张白芨伤得不轻,皇上过去安慰。”

    “知晓皇上为何要带你去吗?”

    “应该是让张家适可而止,别再作妖了,毕竟证据确凿,卢家已经认了。”怀恩顿了下,又道,“也是为了让我们看到张家惨状,心慈手软,免了张家众人去军营训练的事情。”

    太后颔首。

    侄女这般聪慧,她这心中既欣慰又有些担心。

    “怀恩,你觉得皇上对你是何意思?”

    是何意思?

    拿我当枪使呢。

    “皇上有尧鼓舜木,至圣至明。”擅长权谋,心思冷硬,“皇上他不注重儿女之情,励精图治,意欲做一明君。”绝非是良配。

    太后微微摇了摇头。

    “怀恩,再好的明君,没有子嗣,便做不得明君。你可明白?”

    “……”这怎么就能提到子嗣上呢。

    “皇上自小聪慧,他知晓如何做一位明君,那你呢?可知晓如何做一位贤后?”

    呵呵

    “端庄优雅,顾全大局,这才是一个皇后该有的品质。”

    太后这是嫌她太张扬了吗?

    “那位张家姑娘,只要不为后,也会进宫的,你要大度些,知晓吗?且不可在皇上面前与她为难,让皇上不喜。”

    有些事情费尽口舌,只会让太后心生戒备,她目前还是先出宫再说。

    “是。”

    西宫那边,西太后听说皇上领着她出宫,气闷得很。

    “皇上带着她去张府是什么意思?”

    张舒雅委屈得不行,自从上次暖云阁后,皇上对她,淡然了很多。

    “舒雅,你去给皇上送些糕点吧。”

    “姑母?”

    “他喜欢的永远是温柔贤惠的,朝堂上下请求他立后的折子,每日都有,他为何置之不理,是因为他心中也在犹豫,她心里是有你的。”

    最后一句话让张舒雅似乎吃了定心丸一般。

    “去吧,皇上最喜欢吃玫瑰酥了。”

    张舒雅亲自动手做的。

    乾清宫外

    李卫见张舒雅过来,语气友好道:“张姑娘来了,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张舒雅笑着问:

    “李公公,皇上可在里面。”

    “在的,今日皇上心情不大好,张姑娘来了,可要安抚安抚皇上。”

    “皇上心情不好?可是因为什么事?”

    李卫摇了摇头。

    “今日皇上从张府回来就不大好。”李卫偷偷道,“听说是那边那位又惹了皇上。”

    张舒雅听后,心里面多少有些得意。

    “多谢公公提点。”

    说着就递给李公公一个鼻烟壶,最是好用了。

    李公公一高兴,就进去通禀了。

    “皇上,张姑娘过来了。”

    正在处理朝政的人,听说这个话,头都没抬,直接道:“让她回去吧。”

    “这?”

    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皇上,张姑娘还送了糕点过来。”

    皇上没吭声,但是李卫知晓,这已经是在拒绝了。

    李卫略有些沮丧的出去,告诉张舒雅道:“姑娘,皇上这会儿正处理棘手问题,您下次再来吧。”

    张舒雅神情一变,但也仅仅是一瞬,一会她就温婉道:“皇上辛苦,我这里做了些糕点,想请李公公给皇上送去,等皇上饿了,尝尝。”

    “张姑娘果然是知晓体谅人,奴家替皇上多谢张姑娘了。”

    张舒雅走了,只是转身的瞬间,脸色立刻就变了,阴沉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