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小说 > 都市言情 > 陛下的笼中雀跑路了 > 第一百八十章 转机
    随着皇后一声令下,殿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江慎冷着脸带着宫女们一拥而上,眼瞅着人已经逼近了,单允辛的眼神一沉,目光紧跟着尤听容,唯恐她当真受了委屈。

    宫女的手还未挨着尤听容的衣摆,就见坐定着的尤听容反手就是一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尤听容豁然起身,“放肆!”

    这一巴掌不仅仅是打在宫女的脸上,更是打了皇后的脸,公然挑衅皇后。

    “宜美人,你当真是毫无尊卑法纪了不成?”皇后脸色阴沉,若非当着单允辛和文武百官的面,定然要当众责打她。

    “皇后娘娘身为中宫之主,这样的大事,您不肯信嫔妾的话,却对奴才的胡言确信不疑,不加调查便要定嫔妾的罪责。”

    “皇后娘娘心中早有筹谋,又将宫规法纪放在何处?”尤听容抬眼直视皇后,话里指责皇后阴谋陷害。

    皇后压下心虚,势要咬定尤听容的罪责,“人证物证俱全,岂容你狡辩!”

    “哪来的人证物证?”尤听容嗤笑,“所谓人证,不过是一个外间伺候的粗使奴才,只怕连主子的衣裳都碰过过,看花了眼再奇怪不过了!”

    “至于物证……”尤听容眼神往殿中一扫,看了眼池卿环,继续道:“回皇后娘娘话,池才人说了,这香囊不过是流云宫的宫女所绣,不过是兄妹间的亲谊罢了。”

    “皇后娘娘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尤听容声音柔缓,神色镇定。

    局势在这一刻又僵持住了,殿中人都看向尤听容,这位宜美人可真是不简单。

    三言两语,竟将这死局给翻活了过来。

    皇后气得呼吸都急促起来,莫采女眼见尤听容竟然要颠倒局势,知道今日她与尤听容之间是你死我活的局面,膝行两步,“皇后娘娘!您切不可被宜美人的狡辩之词蒙蔽了。”

    “宜美人入宫后赠予池才人许多荷包,池才人爱不释手,时常戴在身上,不止是嫔妾,宫中许多人都看见的!”莫采女一口咬定,“这个香囊,分明就是宜才人的手艺!”

    在嫔妃席旁的江慎背地里轻轻推了坐在席上的许御女,许御女只得壮着胆子起身,“嫔妾亦可为作证,宜美人的手艺巧夺天工,池才人爱极了,日日都戴着,这并蒂莲香囊确与宜美人的针脚一般无二。”

    有这两个嫔妃出来作证,方才尤听容才推翻的人证便又有了,可几人争锋了这么久,偏偏单允辛还是一副看戏的模样,不发一言。

    赵宝林按捺不住了,“嫔妾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说。”

    皇后寒声道:“说。”

    “嫔妾以为既然诸位姐姐们相持不下,不如就让池才人拿了宜美人绣的荷包,再请了绣娘来比着认一认,是否出自一人之手,一看便知。”

    赵宝林的话,看似说的中肯,并无偏帮之嫌。

    但皇后主管后宫,有宫中绣娘们说些什么,还不是全在皇后。

    “秋弥,你立刻去请了针线房的绣娘过来。”皇后也稳住了心神,坐回了凤椅上,“江慎,你亲自陪池才人的宫女走一趟,去取宜美人做的荷包。”

    “是。”宫人们齐声应下,出了麟德殿。

    剑拔弩张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下来,各方人马重新坐回席上,只是可惜了一桌好菜,除了皇帝,无人再动。

    单允辛招手唤了常顺,常顺朝着一个小太监耳语几句。

    不多时,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小宫女便端了巴掌大的瓷碗放在了尤听容席案上。

    “宜美人,陛下见您胃口不佳,特意叫膳房做了您喜欢的蛋花酒酿圆子羹,给您暖暖胃。”

    说话声音虽小,临近的人都听的分明。

    一直作壁上观的嘉美人心里头都沉了三分,隐隐翻了个白眼,怪不得皇后容不下尤听容,换了她,一样容不下。

    皇后虽听不见,但将单允辛的举动看的分明,牙关咬的很紧,心中下定决定,一定要除了尤听容,否则日后再让她得了皇子,定然是第二个董氏。

    单允辛看着尤听容垂首喝羹汤,这才放心,左右她玩脱了也有自己帮着圆场,饿着了可不行。

    尤听容喝了半盏酒酿圆子的功夫,殿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皇后请的人到了。

    秋弥带了三人,针线房两位领催和一位老绣娘,表明了皇后慎重公允的态度。

    而后江慎在前,连翘手中紧紧攥着一个蝙蝠叠嶂花卉纹荷包,气还未喘匀。

    针线房的三人才预备行礼,就被皇后叫停了,“不必拘礼,快,帮着瞧瞧,这两个荷包是否出自一人之手?”

    针线房的人在路上就被秋弥打了招呼了,岂敢不顺皇后的意思?

    只是当着众人的面,说话小心些,“回皇后娘娘话,这两个荷包都很是精巧、匠心独具,绣的花纹千差万别,不好辨明,但细看之下在针法布局上颇为相似。”

    在众人翘首以盼之中,最终给了结论,“以奴婢等的薄见,虽有高下之别,但的的确确出自同一人之手。”

    皇后好不容易压下笑容来,厉声道:“好一个宜美人!好一个池才人!得陛下如此隆恩,竟做出这等肮脏之事!”

    “皇后娘娘且先息怒。”尤听容再次出声。

    “铁证如山,你还有何可分辨?”皇后冷哼道。

    尤听容不紧不慢地擦了唇角,起身道:“嫔妾确实做过一个并蒂莲的荷包,也确实赠予了池才人,可池大人身上戴着的,的的确确不是嫔妾所做。”

    “皇后娘娘,这个并蒂莲的荷包是嫔妾让缤菊照着容姐姐送我的那个,比着样子做的,故而有些相似之处,针线房的绣娘们看岔眼了也是有的。”池卿环赶紧帮腔。

    江慎反问:“奴才斗胆,敢问池才人,既然这是你命人仿制的,那宜美人赠予你的那个并蒂莲荷包又在何处?”

    江慎带着连翘去了流云宫,借着机会,里里外外翻了个遍,确信没有……即便是有,他也会毁掉。

    池卿环微微一顿,“今日我本还带在身上,来的路上不慎遗失……”

    “池才人这话,自己说着都不脸红吗?”莫采女嗤笑一声。

    皇后见状,心总算定了下来,瞥了眼秋弥。

    秋弥立刻领会,推了针线房的领催出来,“奴婢从事女工近三十年,世代侍奉宫闱,可断定这两个荷包绝对为一人所为。”

    “陛下,铁证在前,您贵为一国之君,对此三人不忠、不敬、不诚之举,必得严惩不贷,以正视听!”涂丞相撑着桌子站起身来,带着党羽们故技重施。

    “请皇上严惩不贷,以正视听!”

    皇后看着底下乌泱泱跪倒的一片,唇边荡起一抹志在必得,斜睨着看向尤听容,待她进了冷宫,必然活不过今夜。

    可下一刻,皇后期待的尤听容惊慌失措并未出现,反而冲她嫣然一笑,皇后心中不知如何,陡然有些慌乱起来。

    不等她想明白,殿外又进来一个宫女,不是别人,正是池卿环身边的缤菊。

    “主子,奴婢沿路找了好久,可算找着您的荷包了!”缤菊一脸的无知无觉,“原来下船是掉在了石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