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小说 > 都市言情 > 陛下的笼中雀跑路了 > 第一百八十一章 祸及亲族
    尤听容眼瞧着皇后清冷自持的面容骤然瓦解,转头锐眼望与自己对视,因为动作突然,凤冠上的口衔红珠的金凤都跟着方寸大乱,羽翅颤动着,昭示着皇后的震惊。

    尤听容与她对视片刻后眼波一转,舒展姿态般伸了手,青町立刻扶着她的手腕。

    尤听容这才莲步轻移,凤钗上的宝石流苏随布轻晃,接过了缤菊手中的荷包。

    又回转过身去取秋弥手中的那个,秋弥的手攥的很紧,指尖都泛白了,尤听容见她不松,调笑般说道:“怎么?只有皇后娘娘的人看的……我这个当事人看不得么?”

    秋弥只得松了手,放下的手指都忍不住颤抖。

    皇后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尤听容手中的荷包,眼神有些慌乱了。

    尤听容则言笑自若地垂首打量着手中的两个荷包,转头对还跪着的缤菊道:“你的手艺可真是妙极了,我瞧着已然十分相似呢!”

    缤菊谦卑道:“宜美人过誉了,奴婢粗手笨脚,如何能与您相较。”

    江慎将皇后的慌乱看在眼里,拳头攥紧了又分开,挂着惯有的笑容道:“宜美人,既然池才人的荷包找着了,便还是让绣娘们辩一辩吧,也算为您的清白自证了。”

    尤听容点头,“那是自然。”

    皇后看着江慎镇定的眼神,心中稍定。

    是呢,她怕什么,这针线房是自己的人,即便找着了,还不是由自己说了算?

    绣娘拿着这两个花纹如出一辙的香囊,手指都在发颤,三人你推我、我推你,迟迟拿不出说法。

    江慎皮笑肉不笑地提醒道:“你们都是宫里的老人了,皇后娘娘面前,可要如实来报,否则……仔细牵连亲族。”

    是提点,更是威胁。

    只要还是皇后娘娘主理后宫,底下人在皇后手里讨生活,就不敢忤逆皇后的心意。

    最后还是那个领催出来回话,“回皇后娘娘话,依奴婢多年的眼力,池才人的荷包虽然精巧,但与宜美人所绣的蝙蝠叠嶂花卉纹针法并不相同,才拿进来的这个……才是宫女仿制,且应当曾在绣房里待过。”

    “领催不愧是领催,流云宫的宫女缤菊自小在针线房里做活,绣工出众。”江慎一句话,侧面将领催的胡言衬的更加可信。

    “宜美人,您还有话吗?”江慎眼似寒针,直直地刺向尤听容。

    今日尤听容公然藐视皇后的举动,彻底惹恼了江慎。

    皇后长出一口气,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后颈已经有些汗湿了,沾着织锦的领子有些不自在。

    “自然要问。”尤听容不怒反笑,“三位都是浸淫宫廷几十年的宫人,应当知道诬陷主子的罪责,三位敢以性命作保吗?”

    刀架在脖子上,三位绣娘只得点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很好。”尤听容从她们手中抽出荷包。

    她就等着针线房的人睁眼说瞎话呢,没有他们的伪证,顶多算皇后被蒙蔽视听、偏听偏信。

    可有了他们做伪证,尤听容才可反咬皇后构陷诬赖于自己。

    二者的罪责截然不同。

    “陛下,臣妾冤枉,还请陛下为臣妾做主。”尤听容提裙跪下,头却未低上半分。

    单允辛凤目微眯,“且先起来罢。”

    “你有委屈,尽可说来便是,朕会为你做主。”单允辛说的不紧不慢,却字字透着不容置喙。

    “谢陛下。”尤听容在青町的搀扶下起身,

    “俗话说的好,一样米养百样人,人有不同,针法亦有不同,臣妾不相信,绣娘们竟辨不出其中差异。”

    “无非是宫中绣娘们都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已然认定了臣妾的罪责。”尤听容面露失落之色,楚楚可怜,“臣妾想请诸位夫人们做个见证,帮着认一认,看看是否真如绣娘们所说。”

    池夫人这一晚上,心就好似被捏在手心里搓揉,见尤听容要自证,也顾不得避嫌了,第一个说道:“为宜美人效劳,是臣妇应当的。”

    相熟的夫人们也起身附和。

    尤听容将两个并蒂莲香囊打开来,取出里头的香包,“臣妾的母亲出身楚地,有一项绝活是双面异绣,我也耳濡目染了一些。”

    皇后一听便知此事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她万万没想到,尤听容还留了这一手。

    先前步步败退,不过是为了让自己麻痹大意,她就是想将事情闹到,闹到皇后不可收场才好。

    皇后再傻也想明白了,这送上门的把柄只怕早就在尤听容的算计之中了,就等着皇后入局。

    “只可惜臣妾心浮气躁,只学了皮毛,可绣个花鸟蝴蝶的还是不在话下的。”

    尤听容将几个荷包里外翻转过来,又从头上抽了根细簪下来,手腕翻转几下,便将三个荷包的里布拆了下来,只留了最外层的锦缎。

    向荆拿了托盘,一一摆放好了,垂首递到了命妇们面前。

    命妇们好奇地探身去看,果不其然,只有其中两个的内层用了双面异绣的针法,池卿朗身上的那个只是普通针法。

    真相如何,已经水落石出了。

    华国公夫人站出来回话道:“回禀皇上,臣妇看的分明,池大人身上的荷包并非宜美人所制,宜美人着实是被冤枉了,还请皇上明察。”

    单允辛颔首,对尤听容道:“先坐。”

    尤听容再度落座,她一身轻松了,那方才指证她的人可就如芒刺在背,难逃罪责。

    单允辛的目光如同山石一般沉重的压在方才言之凿凿的绣娘身上。

    绣娘们两腿一软,“陛下饶命!奴婢绝无构陷宜美人之心,只是、只是一时眼拙,看岔了眼!”

    “绣娘们不过是听吩咐办事,自然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尤听容垂眸状似无意道。

    “一派胡言,本宫是皇后,母仪天下,怎会藏私?”皇后立刻反驳。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皇后的仁德宽厚真是让嫔妾……胆颤心惊。”尤听容轻笑回道。

    “我与三位无冤无仇,你们究竟受了何人指示加害于我?”尤听容看向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上的绣娘们,“方才几位可是以性命作保,若嘴里再没有实话,可不要怪我无情。”

    皇后袖中的手指收紧,呼吸微滞,对上了江慎镇定的目光,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绣娘们哆哆嗦嗦许久,最终还是不发一言。

    尤听容本也没指望她们会攀扯出皇后,不过是借着她们立威罢了。

    单允辛脸似寒冰,随意挥了挥手,“杖毙。”

    绣娘们顿时瘫软在地,哀戚地哭求陛下饶命。

    “陛下,既然是臣妾受了委屈,这惩罚是否该由臣妾来定?”尤听容仰头。

    “便依你。”单允辛自然由着她出气。

    “此等构陷主子的罪孽,合该累及至亲,方才叫奴才们引以为戒。”尤听容语气温柔,“我并非心狠之人,不想牵连无辜,只是三位的嫡系亲族们却是不可放过,也免得……你们黄泉路上孤孤单单。”

    “岂不可怜?”

    在绣娘恐惧的目光中灿烂一笑,娇艳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