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羡，你真好，我还以为我们要回天景别墅呢，你太好了，太好了，好爱你呦！”
程羡忍俊不禁，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傻姑娘。
“所以你到底要吃粥，还是小馄饨？”
“我要吃一碗鲜虾粥，还有一碗小馄饨。”
“这么贪？”
蓝星辰噘嘴：“不可以吗？”
“呵！”程羡轻笑，在她额上啄了一口，“可以。”
蓝星辰终于知道程羡为什么给她做夜宵了，因为饭后她要吃很多药，他怕她伤了胃。
吃了药还要泡药浴，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汁，蓝星辰已经习以为常，脱掉衣服缓缓踩进大木桶里。
泡药浴时身体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除了今天药浴的草药味比以往更重一倍，闻着有些呛人。
之前程羡在抽屉里的说明书上看到，泡药浴的时候还要进行穴位按摩。
他上手一点都不生疏，按摩的十分到位，舒服的蓝星辰全身都很放松，这样更有利于药物吸收。
起初蓝星辰还能跟程羡聊聊天，没多久困意就席卷而来，不知不觉趴在木桶的边缘就睡着了。
好一会儿听不见蓝星辰说话，程羡歪头看了眼，发现她睡着了，嘴角轻轻弯了下。
之后他按摩的很小心，防止蓝星辰从木桶边缘滑进去。
一个小时后，程羡把蓝星辰抱出来，放在浴缸里冲干净身体，又抱回床上给她穿上干爽的睡衣。
就这么摆弄蓝星辰，她愣是一次都没醒过，睡的无比安稳。
看着女孩熟睡的容颜，程羡眼中溢满柔情。
过去那么多难熬的日子，支撑他走过来的就是能像现在这般与她朝夕相对。
现在终于实现了，真好！
可是想到那个该死的病毒，程羡温柔的眸光暗了暗。
这么多磨难他们都熬过来了，绝对不会被这小小的病毒打败。
“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低头在蓝星辰额上吻了吻，又起身回去洗手间洗漱。
匆匆洗漱一下，擦头发的时候程羡突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住了。
半晌，他缓缓抬手捏起落在肩头的几根头发。
他的发质一向很好，头发又粗又黑，还很浓密。
这根灰色的头发是他的？
程羡不敢置信，怎么会这么快衰老？
急忙对着镜子扒了扒自己的头发，又发现了几根变灰色的头发。
足足找了一个多小时，总共拔下二十几根灰色的头发。
看着这些灰发，程羡脸色阴沉如水，眼中罕见地浮现出几分慌张。
他以为即便自己减少了一半的寿命，至少也能再活二十多年。
可是现在就开始有了衰老的迹象，他还能活那么久吗？
一拳头锤在大理石台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喷薄而出。
镜子里的男人沉重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猩红。
……
郊外，平房区。
一栋栋破旧出租房在夜幕中毫无起眼之处。
这里聚集了很多外地打工人，无论夜里几点都会有很多窗口亮着灯，无人在意。
其中一间出租房内，气氛格外低沉压抑。
古轻狂手里捏着一块银色的令牌，冷冷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银蛇令我带来了，师父的骨灰呢？”
男人一身廉价的工装，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一只眼睛，胡子拉碴，早已不复在医谷时那般英俊干净的模样。
他邪肆一笑，转身朝一个矮柜走去，右腿不知有什么毛病，走路一瘸一拐。
打开矮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瓷白骨灰瓶。
见到骨灰瓶的刹那，古轻狂瞳孔骤然一缩，握着令牌的手几乎要将令牌掐碎。
“你早把银蛇令交出来不就好了，我也不必将师父他老人家的骨灰挖出来威胁你。”
“古墨枫，你不仅杀了师父，还挖他老人家骨灰，师父若是在天有灵，绝不会放过你的。”
古轻狂将银蛇令砸在地上，怒气汹汹地将骨灰瓶从古墨枫手中抢下来。
捧着骨灰瓶，古轻狂是又恨又愧疚。
恨古墨枫的不择手段，恨自己没能保护师父，就连师父的骨灰都没能保护好。
目的已达到，骨灰对古墨枫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不理会古轻狂的愤怒，急忙捡起银蛇令。
“呵，银蛇令，我终于拿到银蛇令了，医圣室里的财宝和医术古籍全都是我的了。”
古墨枫兴奋的样子显得格外面目狰狞。
古轻狂痛心疾首地摇头：“财富和古籍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让你连养育你长大的师父都能杀害，连从小陪伴你长大的师弟妹也能杀害。古墨枫，你还是人吗？”
古墨枫兴奋的笑容戛然而止，那只还因为兴奋睁大的眼睛里浮现出愤恨的怒芒。
“你知道什么？”他突然冲古轻狂厉声吼道，“明明我才是大师兄，医谷的谷主之位传给我不是应该的吗？
可是这么多年，那个老不死除了会冷淡地训斥我，何曾用正眼看过我？
他还亲口跟我说我不是当谷主的人选，他要把谷主之位传给你，让我好好辅佐你。
让我辅佐你？哈哈哈，多么讽刺啊！
最可恶的是，青鸟他们几个私底下也说赞同你当谷主，他们完全不把我这个大师兄放在眼里。
你知道那种每天晚上做梦都是对你俯首称臣的感觉吗？
那样的感觉逼得人发疯！发狂！
所以我恨你们，我想让你们全部都死。”
古轻狂也吼道：“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想当谷主，我会说服师父把谷主之位传给你的！”
“谁稀罕你的施舍！”
古墨枫抓起旁边一个酒瓶就摔在古轻狂脚边，发出一声刺耳的玻璃炸碎声。
古墨枫神情癫狂，对古轻狂的憎恨达到了顶峰，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
“我想要的东西我会靠自己的本事拿到手，不需要你的施舍。”
“你所谓的靠本事，就是杀了师父，杀了所有的师弟妹，杀了我？”
“没错！”
古墨枫毫不掩饰自己的疯狂。
“只要你们都死了，我就是唯一的谷主。”
顿了下，他含恨地看向古轻狂。
“要不是师父早把银蛇令交给了你，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居然还骗我银蛇令不在你手上。
要不是我用那老不死的骨灰要挟你，只怕你永远都不会把银蛇令拿出来吧。”
古轻狂目光下意识看向银蛇令。
而后又马上又快速移开。
看到自己昔日尊敬的大师兄变成了这般模样。
古轻狂沉痛地闭了闭眼。
嘲弄地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