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拍得也难受。
拍摄本来就是摄影师与模特互相成就的，遇强则强，现在倒好，这人就算不是科班出身，可也不能差到连对焦都不会？
楚烟看向陈容，“我看他们都还没有进入状态，先休息一会，怎么样？”
“行。”
洛洛下来，走到楚烟身边，小声抱怨，“我怎么觉得这就是个坑呢？”
“嗯。”
“那还拍吗？”
“再试一条，你做好自己该做的，剩下的我来。”楚烟安抚道，洛洛在云艺一批练习生中很突出，还没受过这种待遇呢。
“好吧。”
陈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她们说小话，若有所思，这个楚烟可真不好打发，本想随便拍一段，发给李总交差。
谁知，这人并不卖他面子。
王锡昨晚发消息说，今儿下午五点有个饭局，要介绍几个制造厂商给他认识，这种互惠互利的事，他可一定要赶早到才行。
之后。
又拍了一次。
摄影师经验不但没长，反而因为前面的失误，出错更多，拍出来的东西不忍直视。
洛洛脸都黑了。
楚烟走向前，从摄影师手里接过机器，“我来吧。”
“......”
陈容眼睛瞪直了，想看着这江家二小姐能整出什么花样，这人最近的风头倒是不小，又是爱德华的徒弟，又是与名导打的火热......
要他说。
什么都不如一顶乌纱帽来的实在，趁着手上有权，多捞点，舒舒服服的养老不好吗？
楚烟拍摄明显不是新手。
单从调度来说，就能指挥洛洛给出想要的状态，“步子跨得大了，左脚往回收，不要有余光直视前方......”
两人配合越老越默契。
陈容盯着监屏，感到不可思议，纵使他不懂艺术，也能看出楚烟拍的很有故事感，那不是硬凹出来的人像，每一帧让人看了，都能感觉到画中人的情绪。
试镜棚里还有几位打杂人员。
其中有个女孩举起手机，将这一幕记下来，心中感叹，“爸爸真是技术大神啊，甚至都没有用稳定器，镜头却一点都不晃。”
她就是早上带楚烟找洗手间的女孩。
也是之前在网络上放话，说如果黎蔓的造型是楚烟做的，自己就直播叫爸爸的人。
本来她只是想玩梗。
没想到。
楚烟自爆马甲的第二天，直接艾特她的ID号，说：小孩，叫爸爸。
嗯。
从此她就是烟姐的死忠粉了，至于为什么早上见到真人时那么淡定，是因为前几天就知道这人今天会带着艺人来试镜。
只是......
陈经理太特么不是人了。
楚烟一共拍了两条，质量都不错，洛洛看回放时，喜出望外，“我喜欢这个镜头，太有意境了。”
“拍得真好。”摄影师由衷感叹。
“......”洛洛撇撇嘴，心想，还用你说？
之后，在楚烟的要求下，摄影师将这两天素材导出到硬盘中，陈容也没有阻拦，送走他们之后，马不停蹄地去赴约了。
试镜的事算是暂时告已段落。
走出尔雅。
洛洛仰天长叹，“烟姐，我今天和你跑一次，才知道原来谈合作这么难。”
“这才哪到哪。”
上了车，楚烟扔给她一瓶水，“有时候合同都签了，还能碰到横插一脚，然后反悔的呢，生意场上什么事没有？心放宽。”
“嗯哪。”
时间还不算晚。
回到公司，楚烟把硬盘送到后期部，交待剪辑师，“把画面处理一下，配段音乐，剪成三十秒的小视频，赶在下班前给我，能出来吗？”
“小意思。”剪辑师说着打开素材，当即，吹了声口哨，“尔雅的摄影可以啊，我还以为这种公司，宣发都是外包的。”
他说完。
旁边的同事也凑过去看，大呼，“氛围感拉满，师从王家卫吗？”
这两人夸张的说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大家都放下手里的工作赶过来，对着屏幕议论纷纷。
所以。
谁都没有注意到......
蓝桥易不知何时出现在后期部门口。
“雷大师，这片子让我剪吧。”有人开始抢活了。
“滚蛋，烟姐点名给我的，你就羡慕吧。”
“我敢说，这片子李总看了，绝对会满意。”
“烟姐能把摄影师联系方式给我吗？交流交流经验。”
他们可太兴奋了，能把试镜的短片拍成这样，可想而知，广告片出来质量得多高。
洛洛也在跟前。
她轻咳一声，云淡风轻道，“可这就是烟姐拍的呀。”
“......” 全体静默。
然后，后期部就炸了，雷挺是后期主管，他双手作揖，对着楚烟道，“大师，请受我一拜。”
“下班了吗？都不用工作了？”门口，响起沉稳的声音，说话的人是周言。
“......”众人齐刷刷看过去，当看到大Boss冷着脸，抿着唇时，呼啦啦都散了。
蓝桥易走过去，目光落在屏幕上，将拍摄的素材看完，对着楚烟淡淡道，“派你去是谈合同的，你倒当起了苦力。”
楚烟耸耸肩。
客户不给力，她能有什么办法？
“来我办公室。”蓝桥易说完，扭头走了。
等他离开后。
雷挺摸着胸脯叹说，“大Boss不怎么来公司，来一次震慑力起码能维持一个月。”
其他人连连点头，表示，好可怕。
楚烟笑着从后期部出来，去了总裁办，蓝桥易正站在窗前，听到声音回过头，捏着眉心问，“尔雅的合作是什么情况？”
“李汉青和下面人的想法不合。”
“谁。”
“陈容。”
蓝桥易将桌上的一叠资料给她。
楚烟翻开看了几页，“陈容是李汉青的妹夫？”
“嗯。”
“......”楚烟默然，她的调查中显示，李汉青是独生子啊，何来的妹妹？
蓝桥易坐了下来，眸色幽深，“李家有三个孩子，李汉青是长子，下面还有一对双胞胎妹妹，过继在李良玉名下。”
楚烟瞳孔骤缩。
李良玉是凤河小学的校长，也是当年诬陷楚天的人。
可是......
她的情报来自圣比塔研究所，不可能有错啊，除非......有人在中间把资料给截胡了。
楚烟面色微凛，“你从哪里查的？”
蓝桥易唇角勾了勾，循循善诱，“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至于信不信，就看你了。”